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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秦-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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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王且息怒。只要我们再坚持下去,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想一想,当秦人发现他们的面前出现一支大军时。会如何的惊惶失措?”张耳神色一紧,安慰道。对于司马卯暴噪的脾气,张耳从心里瞧之不起,从开始时的好大喜功,到现在的犹豫不定,司马卯的能力也就是如此了。

    “先生此言甚是。来人,准备帐蓬美酒,本王要与先生畅饮一番。”司马卯被张耳一阵恭维之后,心情大好的吩咐道。

    河东军宿营姑射峰。疲惫不堪的士卒简单的搭起帐篷、捡了干柴点燃行灶,烧开冷水,就着干粮大啃起来。

    笔直的炊烟在山林间升腾而起。

    由少到多,由近至远,河东军的斥候兵由熟悉地形的楼烦兵组成,在被司马卯一顿斥骂之后,这些只是被雇佣的楼烦人心中的不忿开始累积,随之而来的,对斥候这个本职工作的责任感也大为降低。

    楼烦人的放松让前出打探敌情的秦军斥候寻到了机会,从炊烟的数量上分析,秦国的斥候兵基本摸清了河东军的兵力数量。

    壶口南。

    千里大河,一路从北奔腾到这里,形成了一处上下落差极大的河流瀑布,巨量的来水在一瞬间被汹涌的推掇着落下,飞溅起无数的水雾。

    而在壶口的南面一带,河道由宽变狭,水势也因为落差消失而逐渐平缓起来,楼烦人在这里修建了一个简易的摆渡口,从斥候的情报中得悉河东军行军动向的蒙虎,决定在这里与河东军展开一场渡河之战。

    是役。

    秦军以逸待劳,蒙虎聚集骑军四千骑,隐伏在河西一侧的平原河谷地带,在渡口的方向,则由二百郡兵为嘹望,作出守卫渡口西岸的假象以麻痹司马卯。一旦河东军开始渡河,秦骑军迅速的从山峦后面杀将而出,利用骑兵的巨大优势一举将半度的河东军驱赶到大河之中。

    蒙虎的这一策略是否能够实现,关健还在于司马卯会不会上当,河东军人多势众,若是稳扎稳打以小股部队反复冲击河西渡口,蒙虎的骑军体力会在一次次的来回中消耗掉,这样一来,河东军的优势会越来越明显。

    八月二十一日,正午。

    骄阳灼烤大河河谷两岸的群山,一块块裸露的山岩被晒的发烫,让人连坐都不能坐下,经过五天的艰难行军,河东军终于走出吕梁山,来到渴望之久的大河之畔,壶口壮观险峻的自然景观让只见识过涓涓溪流的河东士卒一个个神情紧张不安起来。

    “这就是渡口?”司马卯脸色苍白的靠近河岸,一个大浪便打了过来,将他的甲衣淋了个湿透。

    “禀大王,这处渡口是方圆二百里内最合适的地方了,我们楼烦人来往就在这里。”楼烦校尉一脸鄙夷的回报道。

    游牧民族,崇尚胆量过人的勇士,而不是一个个见了危险就缩的胆小之徒,司马卯的怯懦表现,让楼烦校尉感到一阵阵的羞辱。

    河东军在无奈之下,开始砍伐树木,捆扎成一个个木阀,准备渡河,对面的秦军守卫见此情景,一面紧急点燃烽烟示警,一面开始朝河东施放火箭,不过,他们的箭矢稀稀拉拉,几乎不能给河东军造成什么威胁。

    “快,抓紧时间。一个时辰之后,全军抢渡大河。”在紧张的气氛下,河东军各级将校毫无顾忌的大声喝斥着麾下的士卒。

    从高奴到壶口,并没有可以直通的快速驰道,秦骑军要是动作迅速的话,需要的时间为二个时辰上下,司马卯很有信心成功渡河。

    很快。

    一个个简易的木阀在河东军士卒的戳力下完成,这种一次性的木阀并不牢固,在面对激流大浪时很有可能会被一下打翻掉,不过此时,河东军将校已经顾不及要将木阀进一步加固了。

    渡河。

    到富饶的秦国土地上,抢秦人的粮秣、烧秦人的房子,睡秦人的女人——,在这样的口号鼓舞下,河东军士兵从一个个纯良的青壮变为一具具嗜血的战争机器。

    河岸高坡。

    蒙虎立马横槊,战马与身影与山峦融为一体,在强烈阳光的照射下,逆光的河东军士卒不仔细仰头观瞧的话,很难发现,在群山的一角,正有一人一马在冷冷的注视着河东军的一举一动。

    一个又一个木阀下水,然后在激流中打转着,慢慢悠悠的飘向对岸。

    每一个木阀之上,都有一个熟悉水情的楼烦人在掌握着木阀的前进方向,以免发生倾覆的悲剧,就是这样,还是有一、二个运气不佳的木阀在碰撞中,被旋涡卷到了河底的暗礁之上。

    阀子倾覆,数名落水的士卒大叫着扑腾了几下之后,便没了声息。

    “快上岸!”好不容易幸运躲过劫难的士卒愣愣的看着不幸的同伴,在带队都尉、屯将的急唤下,开始向西岸靠拢。

    这个时候的他们,听到的,是大河之水拍打河岸的声响,眼前能看到的,就是面前的一片河岸,却忽略了来自于群山后面的马蹄踏踏声响。

    河东军已经过七千余人,占到了总数的四分之一,蒙虎决定动手了。再迟疑下去,河东军在滩头建立的简易阵地就不好突破了。

    七千人的步卒,对于四千秦军骑兵来说,解决并没有多大的困难,骑军来回反复的冲杀可以在最大程度上抵消河东军的人数优势,同时,那些还在河中打转的木阀上的士卒在惊惶失措之下,操纵出错的机率会大大增加。

    “杀!”

    “大秦,大秦!”

    从山坳中杀将而出的秦骑兵的嘶喊声几乎在一瞬间迫近,目睹河东军猖狂动作的秦国边军将士催动马僵、挥动战刀,开始在密集的河岸边收割一个个首级。

    “秦人!秦人的骑兵。”措不及防的河东军士卒哀嚎着四散奔逃,间或有几个凶悍的楼烦勇士猛的跳起,将马上的秦军骑卒一下掀翻于地。但随即,脸上还挂着得意之色的他们又被后面跟进的骑兵一矛刺穿了胸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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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边骑南下

    河滩一场激战。

    刚刚渡河还在回想与河神搏斗的河东军士卒腿肚子还在哆嗦,就被飞马而过的秦国骑兵削去了半边头颅。

    血水与脑浆迸裂。

    无头的死尸轰然跌倒。

    看到渡河的己方士兵被大肆的屠杀,司马卯目瞪口呆,好半天也回不过神来,他怎么也不明白,在壶口这个偏僻的小渡口,怎么会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的秦骑。

    “这是怎么回事?”司马卯急的趴在河岸边的礁石上,冲着乱哄哄的队伍大叫,却想不出什么办法过去增援。

    大河之中,同样惊惶失措的河东军士卒在木阀上左右为难,有的想遵行命令前进,有的却想着后退保全性命,在矛盾的状态下,失去控制的木阀在激流中打着旋转,纷纷向下游飘了过去。

    “快靠岸,再往下要撞上了。”楼烦人急的哇哇大叫,木阀在大河中一旦失控,极有可能撞上弯曲河道上的硬礁,到时候莫说是人,就是牛羊撞上了,也要脱一层皮。

    河西。

    激战渐渐的变成一面倒的屠杀,来回反复冲刺的秦国骑兵呼喝着将斩杀河东军中敢于反抗出头的悍卒,一个又是一个,当那些还有点血性的凶悍之徒死伤殆尽时,也是七千河东渡河士兵的最后时刻。

    战至日落。

    当日头斜挂到山峦的顶上时,这一场让河东军色变的恶战渐渐平息,“降,降,降!”马嘶声鸣,秦军骑卒挥动兵器,将弃了兵器趴伏于地的河东军士兵围在一处,然后,冲着对岸战栗不己的河东军高呼邀战。

    这一次奇袭。刚刚踏上河西的土地就遭逢大败,司马卯就如同被当头泼了一盘冷水,进不得,退不能。

    “先生,如今当如何?”司马卯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张耳,希望这位汉王使者能够想出一个万全的主意。

    “咳,殷王,我军行迹被敌掌握,以致有此大变,壶口渡河希望不大。我军不如暂先撤退,回晋阳、安邑暂作休整。”张耳一脸无奈的说道。

    司马卯这般大张其鼓西进,岂能不被发现?当初要是听从他的主意分散袭扰,秦军就算要防御,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秦狗,这回且便宜了尔等。”司马卯冲着大河对岸抛下一句狠话后,无可奈何的带着滞留在河东的士卒返回。

    这一次遭遇战让河东军将卒一个个垂头丧气,本想着大肆洗劫一把的他们,猛然发现自己的面前不是一头绵羊。而是一只猛虎。

    ——。

    天高云阔。

    与在吕梁山一带碰得头破血流的河东军相比,在三晋大地的北方云中郡一带,秦国大将苏角率领五千精骑正在日夜兼程向南进军。

    “儿郎们,快马加鞭。三天之内,我们要登上晋阳的城垣。”苏角大喊着催马在前,身后黑色的大纛迎风猎猎。

    “诺!”五千边军将卒哄然回应,秦国骑军如同一团黑色的乌云。从北方的河套一带席卷向南,一路刮过云中,刮过雁门关。

    三晋大地。

    从地理上分为晋南、晋中、晋北三个部分。与人口稠密的晋南一带相比,晋北一带一直由楼烦、丁零等游牧部落占据着,这些部落在去岁的鬼方一役中被秦军打得望风而逃,溃不成军。

    苏角一路几无对手,一直杀到晋阳外围的曲沃附近,才始遇到河东军负责征粮的辎重兵卒,面对如狼似虎的边军骑卒,河东军老弱根本兴不起抵抗的意思。

    八月二十六日。

    苏角军一路向东,占领空虚的壶关,一举堵住了河东军回归的关隘,当败卒将这一不利的消息汇报给司马卯时,这位还希翼另外寻找一条小径突入河西的殷王大惊失色。

    “汝说什么?秦人占领了晋阳和壶关,这怎么可能?楼烦人呢,丁零人呢,他们不是号称带甲控弦之士有上万部众吗,怎么让秦人轻而易举的突破了防线?”司马卯失望之极,冲着雇佣的楼烦将大叫着发泄自己的不满。

    “大王,秦国的骑兵连大匈奴都不惧怕,我们这些小部落又怎能挡其锋芒,这次出战,我楼烦勇士阵亡百余人,还请大王早日兑现承诺,否则的话,我楼烦将士恐怕无法出征下一场战事?”面对司马卯的斥问,楼烦将也不客气的反驳道。

    “大王,我军现在进退两难,还是早作决断,依耳之见,不如先撤往晋阳一带,再从井径退守太行以东休整。”张耳力谏道。

    “太行以东的赵地,先生出的好主意。”司马卯冷笑一声,看向张耳的目光满是讥讽之色。

    赵地是张耳的旧属地盘,现在被老朋友陈余占着,张耳的这一提议看似不错,但在司马卯的眼里,张耳的私心显而易现。

    一旦司马卯到了人生地不熟的赵地,等待他的就只能是被张耳操纵的傀儡结果,与其那样,还不如与秦军在晋南拼一个死活的好。

    秦军边骑一路南下,路途遥远,骑兵人数不会太多,而河东军虽然在壶口一带损失了七千人马,司马卯的手里还有二万余人,从兵力上来看,河东军并非没有胜机,更何况,说起晋南一带的地形地貌,相比陌生的秦国边骑,河东军将卒对汾河流域的山山水水无疑要熟悉的多。

    唯一可虑的是,晋南离雒阳不远,要是驻扎在三川郡的秦军部队北渡大河,与边骑形成夹击之势,则河东军就没有路可退了。

    “传令全军:向壶关前进!”在决择面前,司马卯最后决心鱼死网破,既然渡河劫掠不成,对上秦国边骑战一回也一样。至少,这一次还是主场作战。

    壶关。

    这座太行山与王屋山之间的隘口,是连接三晋与河北一带的重要通道,苏角军一路南进,最后在壶关一带休整歇息。

    当河东军从吕梁山中退出,并转向朝南而来时,苏角喜形于色,好不容易南下一次,一直没能逮到大战一场的机会,想不到这个司马卯如此的配合。

    “来人,速速给雒阳的蒋渝将军报信,请他率军北上夹击河东军。”

    “再给高奴的蒙少将军送信,让少将军的部队一路尾追河东军,歼灭分散落单的散乱敌卒。”

    “诺!”

    “诺!”

    苏角有些紧张的连续下令,作为一员以勇猛和蛮力著称的悍将,这是他第一次独挡一面的指挥友军协同作战。

    幸好,在李原的严律下,秦军内部现在的气氛很好,不管是蒋渝还是蒙虎,对苏角都有着足够的尊敬。

    九月一日。

    壶关外。

    刚刚赶到此地的河东军与秦边军迎头撞上,野战一触即发,司马卯此时,早已不复出征之时的潇洒之态,由于连续失利,军中楼烦勇士已经溃败逃离多半,在渡过汾河之时,汉王使者张耳也借故脱离了河东军,单独沿井径小道去往赵地。

    司马卯众叛亲离,已经输了大半筹码的他,在见到严阵以待的秦国边骑时,红着眼睛压上了所有的筹码。

    “杀!”

    “河东,河东!杀贼!”司马卯麾下的亲卒高声喊叫着鼓舞着士气,回应他们的是三三两两有气无力的应答。

    出征之前的承诺一个也没有兑现,财帛、女人这些对于河东军士卒来说,能够刺激他们兽性的东西不知在什么地方,司马卯的许诺曾经让将士嗥嗥叫的为他征战,现在,他却无奈的发现,曾经百用百灵的法子失效了。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低沉苍凉的战歌在对面的秦国骑兵中响起,这支边骑虽然没有参加五年前巨鹿的那一场让秦军上下刻骨铭心的败仗,但他们中间的不少骑卒与战死在漳水畔的秦卒却有着血缘关系。

    王离兵败之后,司马卯的部队追随着楚军一路追杀秦军,对面的河东军老卒中,就有不少是那场战役的参与者。

    哥哥、父亲——,就在与关东人的战斗中战死了。

    现在,复仇的机会终于到了。

    “杀!”

    苏角大喝一声,策马挺戟率先冲杀而出,这位骨子里浸透着勇猛悍性的秦军大将冲着司马卯的中军大纛猛烈突出。

    斩将,夺旗。

    苏角的大戟下,不挑无名之辈,司马卯也算诸侯王之一,足可当得一个对手。

    “快,弩手齐射,挡住秦人?”司马卯大惊失色,苏角的威名在五年前他就听说过,当时他还只是赵歇的一员部将,跟随着大将军陈余在巨鹿作壁上观,不敢逾雷池半步。现在,苏角正当壮年,率领的亲骑看上去更加的厉害,论起单挑,他又岂是对手。

    听到司马卯下令,河东军中的弩手连忙搭起弩矢,瞄准苏角大旗的方向,惊慌的射矢起来。

    在缺乏统一的指挥下,河东军散乱的弩矢在面对秦国重甲骑兵时,几乎没有什么作用。到了这个时候,司马卯不禁后悔,前些日放走了那些持勇斗狠的楼烦将,要是这些草原勇士还在的话,或许能挡得苏角一会。

    “左右郎中、甲士何在?”秦军迫近的身影越来越近,司马卯惊慌大叫起来,猛然间,他发现身边的亲骑人数在越来越少。(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虞姬

    单挑。

    对于将领个人意志要求极高。

    面对生死。

    人的意志品质决定一切。

    面对生死一瞬的决择,是前进赴死,还是后退逃生,这一刻人的第一直觉在最大程度上左右着人的行动。

    苏角经历过漳水巨鹿与项羽楚军的激战,那一次在破釜沉舟的项羽面前,苏角战败了,原因就是边军将卒有了顾忌,不敢以命相搏。

    而这一次,矢志复仇的秦军骑卒们脸上再无一丝一毫的犹豫。秦军冒着河东军的矢雨猛冲猛打,五千骑卒铺天盖地,声响如雷,让人听了心惊胆战。

    从壶口到壶关。

    字面上来看,只相差了一个字,而实际距离却有三百里之遥,河东军一路赶来,在疲惫不堪中突遇强敌,使得战局几乎就在双方中军接触之时被一下子打破。

    司马卯惊呼出声。

    左右甲士之中,敢于出战迎敌的竟无一人,这支由楼烦勇士支撑起的强盗部队在面对手无寸铁的百姓时很强悍,而在面对比他们更加强大的秦国边骑时,所谓的勇士健儿俱都变成了软脚虾。

    “大王,挡不住了,逃吧!”一名还算有点忠心的亲骑拔马回头,紧紧扯过司马卯的坐骑缰绳。

    逃。

    这一念头以飞快的速度在司马卯的心里植根生长。

    仅仅一个时辰,壶关一战就分出了胜负。在众亲骑的裹胁下,半推半就的司马卯随同着败兵一路逃窜,在秦军的强大威慑面前,不管是河东军的将领还是普通的士卒都彻彻底底的丧失了正面迎战的勇气,尽管他们的人数比对手要多了近三倍。

    在边骑的猛烈追杀下,河东军败卒逃到蒲城一带,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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