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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秦-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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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皋会盟的台上闹剧一直持续到十一月份,在北方寒流的威胁下,每天争得面红耳赤,接着又勾肩搭背一起喝酒的名士们,终于恋恋不舍的散去,这次公款的会盟让他们有一种扬眉吐气的爽快。

    李原没有再回赵地,马金等第一批俘卒因为身体原因,就地安置在三川郡,相信有蒋渝照看着,这些俘卒们很快就能恢复信心,而接下来,他们面对的,将是完全不同的家乡环境,完全不同的亲人态度。

    这是人生的苦难历炼。

    不管是谁,都必须默默去面对,去承受他。

    当身体稍稍有些好转时,马金开始坐立不安起来,他想念起了远在关中的妻子、女儿,在和李原会面时,马金没有说起他的家庭情况,李原也没有相问,而事实上,马金的妻子正是在武功山阵亡的韩四的新妇。

    生活,就是这么的戏剧性。

    在关闭一扇窗的时候,又为你在别处打开了一道门。

    李原在处理完与楚国的秘密约定之后,他的车驾一路西行,往关中回转,距离知晓赢玉漱有喜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作为一个男人,在女人最需要的时候,没有陪伴在身边,这是不能原谅的行为。

    天大地大,孩子最大。

    在辛苦的打拼了五年之后,李原终于有了自己的生命延续,当赢玉漱挺着已经显怀了的大肚子,让李原侧耳去倾听来自肚子里面的强有力心跳时,即将为人父的李原满脸喜色,手舞足蹈几乎不能自抑。(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丰碑不朽(求票)

    (这个月四号,我生日,感谢心龙和小痴,你们的心意我收到了,也感谢打赏的朋友们,谢谢你们记得!祝节日快乐。)

    长安的冬日。

    一如这个夏天一样,热闹而喧闹,当强盛的王朝渐渐浮出水面,当一个又一个捷报伴着军士的快马来到,当城楼的高处,一盏盏明灯被点亮,大秦新历第五年的年末快到了。

    李原车驾回转,即迫不及待的径直奔向了王宫,距离上一次离开,已经有六个来月,算算日子,赢玉漱肚子里踢腾了多日的小家伙也快要出生了。和初为人父人母的年轻父母一样,兴奋充斥了李原的整个心胸,让他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

    王宫内。

    赢玉漱躺在柔软的锦榻上,高高的腹部如同一座小山一样,让一眼见到他的李原眼睛再也离不开了。

    “玉儿,这小家伙怎么样了?”李原三步并作二步,还未等接近赢玉漱跟前,就急急的叫唤起来。

    “武侯,请停步,夫人刚刚歇下。”一个矮壮肥胖、眼呈倒三角的宫中大家一边低声说着,一边以让人惊叹的速度挡在了李原的跟前。

    大家,是秦时宫中对负责管理宫女的年长女子的称呼,李原定睛看去,这大家他甚是陌生,从印象来追索,几乎没有什么痕迹。

    “汝何人,竟敢挡本侯的路?”李原厉声怒喝,他没有想到,在宫中还会有人阻挡他去见自己的妻儿。

    “禀武侯,老身是夫人的将养宫眷赢氏,现在这王宫里的一应事物,都由老身说了算,就是武侯来见,也要先让老身知晓才好。”早已失了姿容的老女人翻了翻骄傲的白眼。神态倨傲的对着李原说道,在说话的时候,她的身体却依旧挡在李原面前。

    “你姓赢?”李原一皱眉,他没有想到,在秦二世胡亥将始皇的子弟几乎杀的一干二净时,还会有赢姓的人活下来。

    “老身是孝文王的子谪,排行第七,不知道武侯有什么印象,这玉漱公主肚子里的孩子是我赢氏的唯一血脉,所以。请武侯且放宽心,老身就是豁出性命,也会服待公主顺顺利利的产下健康的孩子。”

    老妇在李原的强大压力下,身体在微微颤抖,但她却紧紧的咬着嘴唇,鼓足全部的力量在对抗着心中的恐惧。

    “孝文王,我操!”李原差一点叫骂出声,按照辈份,这个孝文王也就是历史上秦始皇的父亲赢异人。也就是那个娶了著名荡妇赵姬的绿帽丈夫,这个秦国的短命皇帝几乎没有什么大的功绩,除了生了一下伟大的儿子之外。

    从辈份来算,这个老女人居然还算是赢玉濑的叔婆一类长辈。瞧她这个样子和口气,应当是属于性情强硬的一类人。在内眷之中,有这样一类的长辈存在,绝对是夫妇和谐相处的最大伤害。

    尤其是赢玉漱的个性属于柔弱一类。这样的个性很容易让她受到外界的影响,特别是在李原长久不在她跟前的时候,从这赢氏的老虔婆的神态来看。也就在李原离开之后不久,这老女人就来到了王宫里面。

    “既这样,等玉儿醒了以后,回告一声,就说我回来了。”李原无奈的摇了摇头,压着怒气说道。

    若不是考虑到争吵会惊扰怀孕的赢玉漱,李原差一点要拔出战刀将这老妇削成两断,一个不知从哪里跑来的老虔婆,真是不知死活,竟想和他李原来抢孩子,自己的孩子怎么来教,怎么来养,由不得旁人说三道四。

    老虔婆来者不善。

    李原几乎能够想象,在未来的日子里,赢氏这个女人为了延续所谓赢姓王族的血脉,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将教育和养育新生儿的权力掌握在她的手里,这是李原绝对不能够忍受的,而要想将赢氏赶走,就首先要获得赢玉漱的理解和支持。

    这很难。

    一直以来,赢玉漱对王族子弟的凋零就心生哀怜,当初,为了赢玉曼之死,她还内疚了很长时间,现在,腹中的这个幼儿,是她最大的希望。

    在平息了外部的危难之后,李原即将面对的,是个人家庭内部的又一次战事,在这一个战场上,刘邦失败了,结果是吕雉和戚姬相互暗斗,两败俱伤;项羽正在通向败亡的路上,虞姬在和江南五姬的争锋中,不占上风。

    “一个老虔婆,也想要太岁头上动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李原心中,充盈了狂噪与愤懑。

    “来人,将宫中的持戟郎将给我叫到神武侯府。”在踏出宫门的那一刻,李原怒气未消的冲着左右大声喝道。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悦和烦恼,不管身份上的高低贵贱。

    马金在三川郡休养了一阵后,即向郡府主管俘卒的郡丞告假,要求回家乡请望家人,这一请求当初李原离开时就许诺过,所以很快就得到了准许。

    在告别了同郡的几个战友之后,马金来到了扶风郡的乡里,一路打听一路问询,在来到村子东头的熟悉地方时,马金大吃了一惊。

    昔日的茅草小屋,已经找不见一点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所有着前后井院子的宅子,这样的青石夯土房子,绝不是寻常人家能够造得起的。

    孤儿寡母。

    生活就已不易,又怎么可能修造这样的屋子,难不成,女人她变心改嫁了?只有四年,她难道就等不及吗?

    当初的恩爱誓言,当初的甜蜜与约定,就这样无情的被抛弃了。一想到这里,马金就怒不可遏。

    他没有想到,四年相隔,让他回家看到的,是妻离子散的悲惨结局。

    敲门。

    里面开门的妇人,脸上除了多了些许的风霜之外,让马金着迷沉郁的风韵犹在,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庞,马金被鞭伤抽打的脸颊上涌起一阵抽搐的难看笑容。

    “幼娘?”马金激动的低呼出声。

    “阿娘,阿娘,我怕——!”未等妇人回答,从屋子里面蹒蹦的走出一个只二岁不到的小男孩,只见他哭喊着,一手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女童,一手伸开着,想要扑进妇人的怀里。

    “幼娘,这孩子是谁的?”马金脸色剧变,不甘心的问道。

    女人没有回答,她只是默默的抱起哭得满脸是花的小男孩,仔细的为他擦试着脸上的泪水,然后紧紧的按住柔软的小身体,低低的抽泣起来。

    “那个男人是谁?是不是他强暴了你,你说——,我去杀了他。”这一幕瞧在眼里,使得刚刚还喜出望外的马金一下子被怒火烧得快要发疯了。

    好不容易回到家中。想着妻儿团聚,想着能过上好日子,却不想如今却是这般让他感到心碎的景象。

    女人始终低着头,两只手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幼儿,就仿佛马金不在和他说话一样,不论马金怎么质问,她都不肯说出那个男人是谁。

    “不说是罢,这小崽子还留着干嘛,老子杀了他,看那缩头乌龟还出不出来。”马金狂怒的大叫,一把从女人怀中扯过惊恐万状的小男孩,挟在胁下就要往屋内的河中而去。

    冬天。

    河水早已结冰,只有一、二个用于洗漱的冰窟窿还在冒着丝丝的寒气,这幼儿要是被扔进冰窟里面,不用一时,就立即会没了性命。

    “阿娘,阿娘。”刚刚只会说几句简单话语的小男孩哇哇的大哭起来。

    “不许伤我弟弟。”就在混乱之际。刚才牵着男孩手的小女孩尖叫起来,她的头上梳着两只冲天的辫子,红色的绳子一绕一绕的,显得分外的妩媚,只不过现在,她的一张小脸上,却是紧绷绷的神色。

    “是衡儿。我是阿父呀。我回来了,你不认识我了。”马金呆呆的看着这女孩儿,心中的一抹柔软被打动。

    离家之时,马衡才刚刚三岁,就比挟下这小杂种大了一点点,没想到几年不见,就长成了一个婷婷玉立初长成的姑娘了,嘿,再过几年也要出嫁了,马金这么想着,眼神也渐渐的柔和起来。

    “你不是我阿父,我的阿父早死了,他的墓在长安,在那座高高在上的丰碑园里面,阿娘带我去看去,你去过吗?”马衡清脆的声音如同一把射出的利矢,让马金所有的骄傲都全部崩溃。

    “你说什么,你这个忘祖背宗的杂种?”马金嘶声怒叫。

    “我忘祖,你错了,我现在姓韩,不姓马,我的阿父他住在长安城里的丰碑下面,他是英雄,而不是什么逃兵和懦夫。”韩衡骄傲的扬着头,毫不畏惧马金高高举起的巴掌。

    “衡儿,不要再说了,你父亲他,他——也不容易。”一直都在哭泣的妇人这时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泪流满面的泣道。

    “长安的丰碑园,他难道也是大秦的一名军人?”马金终于动容。在回乡的这一路上,他听到最多的,就是关于长安城那座丰碑的传说,是神武侯李原和追随着他的那些兄弟们舍生忘死,在绝境中让秦军一次次起死回生的光荣。

    生的人,还在继续战斗。

    而死的人,就长眠在都城长安最显眼的高处,在那座高高的丰碑之上,有神武侯李原的题字:

    大秦英雄永垂不朽。

    丰碑不朽。

    英雄不朽。

    让天地无语,让万民颂扬——。(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男人的承诺(第二更)

    丰碑林。

    不是所有的战死于沙场的秦军士卒能够葬入其中,在十九级军爵制的严格考核之下,只有在战场上立下卓越功勋的才有幸进入。

    这其中,将军一级也不是全部都能进入,还必须经过严格的考评,综合的分值达到了才能进入,而校尉一级被葬入的,听说只有一个人。

    韩四。

    这个为了掩护同伴突围,而将围剿的敌人吸引到自己身边,最后力战而死的秦军校尉,是所有大秦军人的楷模和骄傲。

    马金在从三川郡回归关中的一路上,听到了许许多多令人陌生的又让他热血沸腾的大秦军人的故事,而最打动他的,就是韩四的事迹。

    “他是英雄,他是为了掩护同伴而战死的,他不是逃兵,不是俘虏,他是我见到的最尊敬的男人,他的名字叫韩四。”说到这里,韩衡眸子里已是晶莹一片。

    “韩四,哈哈,真可笑,还有人取这么俗气的名字。等等,你说什么?”马金冷笑道,话到一半,他不禁怔住了。

    真巧,难道是同一个人。

    “他叫韩四,就是那个唯一被葬入丰碑林的校尉,是韩信大将军的族兄。”韩衡盯着马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韩四。

    姓韩,排行第四。

    这个名字不起眼,性格有些沉闷,会做一手精巧木匠活的沉默男人,于当时还年幼的韩衡来说,才是真正的给予了她童年美好的父亲。

    虽然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韩四却用他特有的关爱方式,让韩衡母女在最困苦无助的时候,得到了最诚挚的温暖。

    至今,她还清楚的记得,当饿了三天的韩衡母女抱着绝望的心情。鼓着最后的一点勇气推开歧县的那一间小小的点着油灯的木屋时,那个正低头在刨着木板的年轻男人一脸的惊讶,然后,韩衡见到了这辈子最令她心动的微笑。

    韩四没有说话,只是褪下披在身上的麻布葛衣,将它覆盖在瑟瑟发抖的韩衡身上,进屋之后,一碗粗粗的粟米饭、一口热腾腾的野菜汤,当这些粗糙的吃食端到韩衡面前时,母女两人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感激。

    “恩人呐。”韩衡与阿母一下跪在韩四跟前。连连道谢,与只照顾感谢的阿母不同,韩衡眼尖却分明看见了,在那盛粟的缸内,已经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了。

    这是怎样的一份恩赐。

    在自己都要吃不饱的情况下,还拿出最后的一点粮秣接济陌生的人,这样的胸怀让韩衡在心底对韩四感激莫名。

    没有地方可去的韩衡母女就这样留下了,韩四孤身一人随着秦军到了雍歧,家中也正好缺少一个女主人。这两厢情悦之下,韩四与幼娘就走到了一处,当然,这其中。少不了韩衡在中间的牵线。

    再往后,那个叫韩四的木匠男人收留了她们,为了养活多出的二个人,他起早摸黑的干活。每每韩衡在睡下时,还能听到他干活时轻轻的咳嗽声。村子里,也有多嘴的妇人向韩四提议。不要收留带着拖油瓶的女人,但韩四只是嘿嘿一笑,不以为然。

    每一天。

    他都在忙碌,一家三口粟稷的吃食,都要靠他的两只手挣出来,而本来,韩四完全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轻松过活。

    每想到这儿,韩衡的眼睛就湿湿的,她不敢去想象,在那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如果她们母女扣了另一家的门,会不会还有现在的幸运,说一定,也象许多一路逃亡的难民一样,早早的倒毙在了道路旁了。

    “阿衡,看看叔为你做的这个木偶,象不象?”在韩衡的床头,那年六岁生日韩四雕了整整一夜的小木偶躺在了枕边,每一次看到它,都会让韩衡泪湿枕巾。

    战死沙场的韩四,得到了秦国最厚重的怃恤,房子重新修造,每年的粮秣等一应物品都由官府定时提供,除了这些之外,韩信这个远房的叔叔现在贵为秦国的大将军,自然不会亏待了自己族兄的遗腹子。

    父亲。

    这个字眼太沉重了。

    马金在韩衡周岁之时就外出征战了,在小女孩的记忆里,马金几乎没有留下什么足迹,而韩四却不同,在陪伴着韩衡成长的重要时刻,他都在身边,而更重要的是,韩四给韩衡留下了最为宝贵的财富。

    荣誉与尊严。

    韩衡清脆的声音在静静的屋内回荡,中间时不时的传来女人强抑不住的抽泣,对于一个曾经拥有过幸福的女人来说,就算是再短暂,也足够让她一辈子容不得其他人了。

    马金沉默了。

    懦夫、逃兵、俘虏,这些个字眼,深深的刺痛了他内心最不愿意揭开的伤疤。这个已经陌生了的女儿说的没错,他就是懦夫,就是怕死之徒。与那个没有见过面,也永远无法再见面的情敌相比,他差得太多了。

    马金从没有象现在这般的沮丧,这是一个英雄般的对手,他的军中生涯短暂而炫耀,却让马金有一种仰望的无助感。

    他是跟随着神武侯最久的一群随军百姓。在从军之后,他又成功的说服大将军韩信归降秦国,使得秦国拥有了一员足智多谋的上将,再往后,在武功山一役中,他又独率一支小部队牵制大量的敌人,从而给友军以逃脱的机会。

    这样的事迹,就算仅仅听着,也能让人不禁思潮起伏,激动不己。这样的一个情敌,就算是死了,他马金也是比不过。

    “幼娘,阿衡,都好好的活着,还有你们的弟弟。我走了。”马金眼神一黯,在放下小男孩的同时,从地上捡起只有几件衣物的包袱。

    劫后余生。

    以为回到自己家中的马金,这一刻,赫然发现,原来这早已不是他的家,现在是他闯入了别人的家中。

    离开吧。

    四年一瞬,早已物是人非。

    不变的,唯有军中的那一群弟兄,马金转身,大踏步的向着来时的泥路走去,道路就在前方,他要去争取属于他的一份荣耀。

    “阿父,阿父,你要去哪里?”当行至村口歧道旁时,马金的背后,一个瘦弱的身影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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