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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想看到的？我痛苦，你就那么开心么？”

男人狭长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身上散发出一种压迫人的霸气，空气也仿佛在瞬间冰封，女子有些害怕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

“你，是因为龙雨泽么？因为他护着你，救你出天牢，你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墨若颜以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他，原来在他的心中，自己始终是水性杨花勾三搭四之人，对他的忠诚此时看来就是天大的笑话。

“对，我是爱上龙雨泽了，再遇见你之前我就爱上了，你难道不知道我和他已经互许终身了么？若不是你横刀夺爱……”

啪！

女子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记耳光。

第5卷　第240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穆擎苍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火气，居然就这样打上了她的脸，他的手还在微微地颤抖，眼睛带着歉疚的看着她，移步向前想要摸摸她红肿的左颊，却被女子快速的闪开。

这一个巴掌就算是彼此之间的完结么？没有像其他女人那样哭闹，墨若颜反而因为这一巴掌冷静了下来，这一巴掌让她想明白了很多，只要自己活着，就永远无法摆脱这种痛苦。

在现代，程志勋已经不在了，她一个亲人也没有，在这个架空的国度，唯一的陪伴柳如烟也死了，穆擎苍就要做皇帝，身边三千佳丽伺候着，固然没有她担心的可能，又想到龙雨泽，他身边有一个莫默。

只有自己是多余的，不如就死了吧，战死沙场也算是留下美名了，这样不仅能让穆擎苍断了怀疑，也能让龙雨泽不再痛苦。

想到这里，女子微微一笑，带着看破红尘的超脱，对着穆擎苍深深一福：“太子殿下，谢谢你一巴掌拍醒我，现在，我终于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穆擎苍看着越来越陌生的女子，心中的不安层层扩大，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种就要失去她的预感。生离死别原本与他十分遥远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了，他很害怕下一个失去的就是她。

“灵儿，跟我回望城吧，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为了她，穆擎苍第一次放下骄傲放下自尊，只是不想失去她。

“回去？呵呵……回去做什么？难道你能休掉左双双娶我做皇后么？”

她的问题让男子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楚林国他势在必得，若是娶了左双双那么新元也是囊中之物，这样统一三国的梦想就会轻松的实现。

若是现在反口休了左双双，别说左将军不会饶了他，就是天下百姓也会说他忘恩负义，加上墨若颜复杂的身份，着实不好交代。

她丢了一个根本没有可能的问题给他，叫他如何回答！

“灵儿，我说过的话自然会兑现，只是请你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把三国统一了，局势稳定了……”

“那个时候你就会休掉皇后立我为后么？”

穆擎苍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但是墨若颜却不依不饶，非要问一个究竟，一时之间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似乎在较量谁的耐心更多一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男子握着的拳头松了又紧，刚想开口，却被闯进来的穆擎宇打断，“皇兄，午膳已经备好，还是先吃饭吧，马匹都已经准备好，时间紧迫，有什么话等到我们回望城再说吧。”

穆擎苍看了一眼墨若颜，最终缓缓的点点头，对女子道：“等你回望城，我就告诉你我的答案。”说罢，转身离开了营帐。

墨若颜的身体忽然一软，跌坐在坚硬的地上，她的泪水流了干，干了又流，明明知道答案的，为什么会这么痛！

其实她现在并没有理解穆擎苍这句话的深意，这是一种契约，等着她平安归来的契约，墨若颜只知道，她的爱情，灰飞烟灭，再无未来。

众人都顾着伺候未来的皇帝，墨若颜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脑袋一片混乱，渐渐的感觉到四周开始模糊起来，最终跌进一片黑暗。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穆擎苍走了已有一天的时间，墨宇轩和穆擎宇看着憔悴的墨若颜都十分心疼，想开口劝解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转眼又是三天过去，边境一片安宁，根本看不出即将要打仗的样子，难民因为知道炽烈的军队就守在婆娑城，也没有人再从此处逃难。

将士们趁着这段时间轮班的去山上狩猎采药，那些病倒的将士也在妇女们的照顾下日益好转，墨宇轩受到墨若颜的影响对士兵们关切也多起来，一时之间军队的团结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墨若颜借着月光看着远处的星星之火，想着那里的士兵是自愿上阵的么？慕容啸的天数已经到头了，鱼肉百姓的昏君又几个能长命百岁的？

墨宇轩拿了一件大红的披风走到女子身后为她披上，关心道：“夜里风大，你身子才好，不要再受了风寒。”

女子微微一笑：“让爹爹挂心了。”

低低叹了口气，男子试探的开口：“颜儿，可是还在为太子的事情烦心？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我们只能顺应天意。”

墨若颜想了一会儿，点点头，“爹爹说的是，看来是女儿太贪心了。”

墨宇轩不忍她再难过，指着对面道：“你看看远处的灯火，每一个火光都是一个希望，慕容啸昏庸无能，日日只知道沉迷女色，百姓们流离失所，所以我们一定把他们解救于水火之中，太子宅心仁厚，虽然行事手段狠辣一些，但是却是个勤政爱民之人，若是跟着他，百姓们也可以过上好日子。”

女子何尝不知道穆擎苍的优点，也不是不理解他的选择，想到那日的谈话，女子心中多少有些后悔，如果没有说那么绝情的话语，他的心或许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吧。

如果还有机会，她会真心的和他说句对不起，然后问他，那一天他到底想说什么。她低低的叹息和烦忧，随着越加猛烈的风散落在山谷之中。

士兵们都已经休息了，山谷之中一片安静，看着远处，女子淡淡的开口：“要打仗了吧、”

墨宇轩也没有看她，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双手背在身后，“嗯，以我对云飞扬的了解，不日就会开战了。”

“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隐在黑暗中的大海，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顿了顿，女子又道：“爹爹，这次会死很多人么？”

“灵儿，不要妇人之仁，敌我当前，只有奋勇杀敌，没有杀戮的战争如何分出胜败？只希望云飞扬早点领悟到此次战争的意义，这样也算是对亡灵的一种祭奠吧。”

墨若颜再没有开口说话，她的思绪似乎在眼前，又似乎飘到了极远的地方，或许，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第5卷　第241章　再见白衣

墨宇轩不愧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第二日便听得对面战鼓震天响，因为有了准备，墨宇轩一声令下，战鼓号角都出场了。

墨宇轩一身金甲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十分威武，浓眉下一双鹰眼目光灼灼，这并不是平日里的慈父，而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他的样子深深的震撼了一旁的墨若颜，这就是传说中的战神么？

反观身边的墨若颜，作为炽烈国的第一位女将军也毫不逊色，一身火红战袍在秋风中煞是出彩，她的出现让士气大涨，士兵们高喊着墨家军的口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气势汹汹。

“颜儿，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

女子声音洪亮，精神饱满，男子满意的点点头。“好，随爹爹会会云飞扬那小子！”说罢，手中的鞭子在空中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马儿应声嘶叫一声，撒开蹄子奔下山坡。

墨若颜也不示弱，微微一笑，跟在墨宇轩身后冲下去，经过这些日子的训练，她已经能熟练的驾驭身下的白马，不知道甩掉多少次，这匹骄傲的骏马终于臣服在她的武装之下。

云飞扬十分敬重墨宇轩，他知道很多关于墨将军的事迹，能一辈子不求功名衷心为民的，这世间能有几人？但是他却不言不语一守就是二十几年，这样的精神怎能不佩服！

他们也算的上老朋友了，这么多年的兵戎相见，对对方的套路阵法已经拿捏的七七八八，加上一路上墨若颜和他说了孙子兵法的奥秘，墨宇轩已经有了十足十的把握。

他还记得第一次听她说孙子兵法时候的震惊，没有想到她小小年纪居然懂得这么多，这完全是神书啊！

墨宇轩从开始的心疼到现在的佩服，不管是女儿还是副将都把他收的服服帖帖，有她在身边，对于胜利十分笃定。

墨若颜随着他来到对垒处，一眼就看见在云飞扬身边的龙雨泽，男子依旧是一身飘飘白衣，几日不见他似乎更加消瘦了，女子的心一紧，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啊。

墨宇轩虽然注意着前方的敌情，但是也会关心女儿的情绪，他知道她与龙雨泽的关系，因为这个事情还与穆擎苍闹翻了。

说实话，如果抛去两国之间的问题，作为一个父亲，他还是希望墨若颜选择龙雨泽，虽然他不是出身皇室，但是在江湖上的威望很高，人品什么的都是上上等，最重要的是他对墨若颜一往情深，若是嫁给他，不会担心受委屈。

可是世界上的事情总是这样，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却是一把接一把，对于感情的事情，墨宇轩和龙雨泽其实是很相像的，爱上一个就从一而终，即使丧妻也绝对不娶第二个。

作为晚辈，云飞扬首先出了阵列，枣红色的马屁带着主人颠颠儿的跑到中心的位置，见到对方主将出马，墨宇轩也没有迟疑的出了阵列。

两方大将在中间汇合，云飞扬先是一个抱拳，朗声道：“墨将军。”

“云将军。”

“墨将军，你我认识数十载，我从小听闻您的大名，心中也敬重您是条汉子，邻居这么多年，小弟从未沾过您一点便宜，今次我定当全力以赴！”

“好！”墨宇轩眼中闪过一抹赞赏，“无尘的大徒弟就该有如此气魄，若不是敌我两方，墨某真心想结交云将军，好好痛饮三日！”

英雄惜英雄也不过如此，虽然他们代表不同的国家，为了各自的利益争夺拼搏，但是都从对方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想当年墨宇轩也是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色慢慢爬到这个位置，征战沙场这么多年，他看多了草包将军，唯有这个云飞扬十分合他的胃口，只可惜他们现在是敌人。

“小弟也正有此意，等这次战事结束之后，不管谁赢谁输，我都想去拜访墨将军，希望到时候墨将军不要嫌弃，赏在下一杯水酒。”

“哈哈……云将军太客气了，既然你瞧得起墨某，我就交你这个朋友，等着你来把酒言欢！”

两个铁铮铮的汉子是真心的想要结交对方，其实云飞扬心中也已经知道了这次战事的结果，但是他仍旧不想放弃，守护自己的国家是他的职责，他也不会担心墨宇轩以为这是在讨好或者贿赂，男人之间的事情，其实很简单。

墨宇轩和云飞扬简单的谈话之后都回到了各自的阵营之中，墨若颜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微微一笑，“爹爹，我也想去和龙雨泽说几句话好吗？”

男子的鹰眼深深的看了一眼她，见她目光坦荡清澈，点点头，道：“去吧。”

“谢谢爹爹！”说罢，女子一夹马肚子冲了出去。

按说两军的头头会面之后就该比试了，或者编排阵法什么的，这墨若颜唱的是那一出？云飞扬有些疑惑，但是一旁的龙雨泽心里明白的很，这是她有话对自己说。

“大师兄，她是来找我的。”

云飞扬有些为难，但是想到花蝶舞那个白痴的所作所为，也不得不点头，“去吧，有些话还是说开了的好。”

白衣感激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师兄，急忙挥鞭奔向墨若颜，他真的好想她！那日之后他多次想要夜探墨若颜，都被郑乐松和莫默拦下，柳如烟的必将加强防守，那么他之身前去，就算武功在高也会受制于人，如此就大大不妙了。

没想到今日墨若颜会主动走出来，这让龙雨泽十分开心，带着希夷和激动，感觉马儿跑的好慢好慢，他多想不顾一切的把她搂紧怀里，细细诉说他的思念！

几百米的距离眨眼便到了，龙雨泽看着一身火红战袍的女子心中十分激动，她还是这么漂亮，灵动的大眼睛黑白分明，脸上的蝴蝶在红色的映衬下更加妩媚勾人心脾，这是她对他的誓言，是她对他的爱！

第5卷　第242章　恩断义绝

龙雨泽看着墨若颜的眼神之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有爱恋、思念、心疼、怜惜、不忍、歉疚、遗憾，许许多多的情绪包围她，多想开口安慰她几句，告诉她，即使柳如烟不在了，自己也会一直陪伴她，照顾她一辈子。

可是这是阵前，两军交锋之时，若不是因为云飞扬与墨宇轩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可以无言的对视。

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此时却都浓缩在深邃的眼中，风吹乱了龙雨泽乌黑的长发，一丝丝滑过他俊逸非凡的脸庞，他瘦了好多，唯有看着她的表情始终如一。

墨若颜有些心痛的凝望着他，眼前的这个人是差一点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她们之间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线在牵引着，不论遇到什么事情，这条叫做思念的线始终没有断过，可是，他是炽烈的敌人。

他的师姐亲手挖出了柳如烟的心脏，最在乎的人在自己面前就这么香消玉殒，她如何原谅！那种不忍的矛盾，让原本想微笑面对的女子眼泪扑朔而下，一滴滴像是断线的珍珠，看的对面的男子心里生疼。

马儿似乎也觉察到了主人的心意，竟然马蹄一抬冲着墨若颜走过去，墨若颜身下的宝马通身雪白，毛色十分之好，世间也只有龙雨泽的坐骑可以与之抗衡。

或许是马儿之间的灵性，墨若颜身下那匹性子十分暴烈的白马，看到龙雨泽的马也破天荒兴奋的嘶叫一嗓子，这个小伙子怕是要恋爱了。

马儿之间的爱慕拉近了主人之间的距离，龙雨泽与墨若颜隔着一米的距离，无语的对视，男子嘴唇激动的抿了抿，“灵儿……”

这一声呼唤让墨若颜红了眼眶，仰头闭上眼睛，希望这样就能抑制住即将涌出的晶莹，深深呼吸，再睁眼是一片陌生的疏离，就像他们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

“雨泽哥哥，今日有些话我要对你说。”顿了顿，忽略男子眼中的悲痛，狠心道：“这是灵儿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我们如今是敌人，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日子了。”

“灵儿，你不要这么说，等一切都结束了，我就带着你离开这里，我们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的过日子，好不好？”

龙雨泽带着希夷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多希望她不要这么伤害自己！柳如烟的死对她的打击有多大，他知道，所以看到她现在的样子，除了自责就是心疼，这样折磨自己比杀了他还难受。

“雨泽哥哥，你对灵儿的情谊，我都记在心里，只是从今往后，我们还是不要在有关系了。”说罢，不顾男子是否愿意，对身后一挥手，道：“拿酒来！”

将军令下，立马有士兵端着两杯水酒走到两人中间，女子端起一杯水酒举在男子面前，“请！”

士兵也是个机灵之人，转身又走到男子面前，恭敬的把酒杯举过头顶，龙雨泽看着这一杯清澈的白酒，却迟迟不肯接过来，对于下面将要发生的事情他有着隐隐的预感，这不是他想看见的，更是他无法接受的。

“雨泽哥哥，如果有来生，灵儿一定会好好伺候你，做你的娘子，但是今生已经无缘了……”

“灵儿，你不要这么说，一切都会好的，你在给我一点时间，等战事结束，我就带你远离这里，我不在乎你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在乎你心里是不是爱我，只要你肯给我一个机会爱护你，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一生一世定不会负你……”

多么熟悉的誓言，却是别样的感受，墨若颜看着龙雨泽，眼泪终于止不住的留下来，“雨泽哥哥……”红尘抖了抖，却说不出一个字。

四周都安静下来，仿佛世间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女子沉重的握紧手中的水酒，不肯放弃这次机会，若是不把事情解决掉，以龙雨泽的个性，怕是会做出让她更加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

“雨泽哥哥，就算灵儿求你了，饮了这杯酒，从今以后，我们恩断义绝，再无瓜葛！”说完仰头饮下这杯水酒，因为酒太烈又喝的急，女子发出一阵咳嗽。

龙雨泽骑在白马之上，浓眉微皱，想要起身查看，却被女子素手一伸止住了，“龙大侠，还请你圆了墨若颜这个梦，若是带着过去的回忆，若颜怕……”

他懂，他真的懂，尽管身心遭受着天大的折磨，男子颤抖的手指伸出又收回，反复几次终于拿起士兵托盘上的酒。

“灵儿，我饮下这一杯，并不代表我龙雨泽不爱你，而是因为太爱你！”男子把酒杯递到唇边，十分缓慢的喝下，每一滴美酒都成了世间最毒的汁水，让男子生不如死。

墨若颜看着他的动作，心中在滴血，龙雨泽的爱情一次次冲击着她受伤的心灵，她也知道若是回应了他的好，那么这辈子就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