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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已经被血水浸满，手心下面的大洞是这么恐怖！看着秦碧瑶越来越苍白的小脸，第一次，她如此恨自己！

“如烟！如烟，你不要死，你不能死，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等打完这场仗，我们就一起回新元，如今这个世上我只有你了，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

华蝶舞看着手中的热乎乎还在跳动的心脏，满眼放光，饥肠辘辘的大口吞食起来，惊得四周的将士腿都有些发颤，这还能算得上一个人么？

三下五除二的吞食掉秦碧瑶的心脏，血舌回味似的舔了舔嘴唇，盯着墨若颜的后背又是一阵狂笑，右手手掌再一次做出进攻的状态，大叫着飞身过去，却在即将得手的时候被剑气划出一道血口。

此时的华蝶舞就是地狱的猛鬼，怎么能允许有人打断自己的好事？狰狞的回头，怒道：“那个不想要心的敢来破坏老娘的好事！”

“师姐！”

华蝶舞一回头就对上一双震惊又伤心的眸子，居然是龙雨泽！他一身白衣矗立在月光之下，手中的宝剑发出阴冷的光芒，深邃的眸子写满不可置信。

“师姐，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他的话刚说完，莫默和郑乐松也赶到了，众人看着华蝶舞的样子都是一阵，尤其的莫默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

“师姐，想不到你居然为了提升功力修炼魔道，你日日吞食人心，会遭天谴的！”

此话一出，龙雨泽和郑乐松才发现秦碧瑶的不妥，因为有郑乐松和莫默在，龙雨泽转身跑到心心念念的人身前，心痛道：“灵儿……”

可是墨若颜似乎听不到龙雨泽的呼喊，她的心里眼里只有将死的秦碧瑶，“如烟，你说过要和跟在我身边一辈子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你还记得当初你从新元来找我，吃了多少苦口？你一次次在我为难之际救我，我还没来得及报答你，你怎么就要走了……”

“相公……如烟对不起你，如烟…没有这个福气…我马上……就要见到…爹爹了……到时候……我和爹爹…在天上也要……保护…保护相公……”

秦碧瑶感觉到身体中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她似乎能听得到血水流出身体的声音，心脏没有了，熟悉的扑通声也消失了，墨若颜的样子变得越来越模糊，女子吃力的抬起小手，想要抓住她，害怕闭上眼之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相公…你怎么变黑了……相公，如烟好冷……相公，抱抱如烟……好吗……”秦碧瑶的声音越来越弱，脸色也像纸一样苍白。

墨若颜哭的就是泪人一个，知道再也无法逆转了，便松开捂住她心脏的小手，把秦碧瑶小心的拉起来搂在自己的怀中，“如烟，你不要害怕，相公一直陪着你的，我们永远也不分开……”

秦碧瑶贴在她的胸口，听到她的心跳慢慢的露出一抹笑容，她还活着，相公还活着，终于可以放心了。

秦碧瑶没有再说一句话，她就这么面带微笑的走了，当她的小手从身上滑落到地面的时候，墨若颜像是受伤的野兽一样，朝着天际狂吼：“啊……”

众士兵见到秦碧瑶死了，也都忍不住暗暗抹泪，这一路上她们是如何照顾大家的，人们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谁能想到如花一样的女子说死就死了呢？而且居然是如此恐怖的死法！

龙雨泽眼中含泪，心痛万分，他刚认识墨若颜不久就遇见了秦碧瑶，那个时候她还是振风镖局的大小姐柳如烟，因为爱情不顾世俗的偏见守护在墨若颜身边，虽然开始也有些讶异她的举动，但是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都是她在照顾墨若颜。

所以他对她十分感激，而且从很早以前他们就是朋友了，如今亲眼看见这个可怜的女子死在自己同门师姐的手下，想要开口安慰却又不敢开口。

“灵儿……不要再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龙雨泽心中懊恼至极，这样的话在此时显得多么幼稚苍白，可是他已经尽力了啊！

“灵儿，求求你说句话，不要吓我好不好？灵儿……你看看我，我是龙雨泽，你的雨泽哥哥……”龙雨泽惊慌的抱住失神的女子，生怕她也随着秦碧瑶走了。

女子没有温度的眸子慢慢的对上他的热切，半晌，女子冷冷的开口：“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说着，费力的起身，咬牙抱住已经没有知觉的秦碧瑶，喃喃道：“如烟，我这就带你回去梳妆，你看，你头发都乱了……”

龙雨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墨若颜一步三晃的离开，却无法说出挽留的话语，他，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第5卷　第235章　陌生的人

龙雨泽像是一棵植物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墨若颜慢慢的走进营帐，她没有回头也没有一丝留恋，男子第一次感觉到绝望和失去的恐惧，要她留下的话语哽在喉头却没有发出半个声响。

修长的手指狠狠的攥成一个拳头，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他和她！明明相爱却要陌路，明明相惜却要彼此仇恨，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么爱她却永远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此时的难过，龙雨泽感觉到心已经不再跳动。

如果墨若颜对他的感情变成恨，他真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曾经为了国家放弃过她一次，因为那一次的放弃，成了错过，无法挽回的错过，如今，又因为自己的师姐，他和她成了陌生人。

想到她刚才的眼神，他的心就好像在接受凌迟之苦，一刀刀一下下，都不能完全表达自己的痛楚，她的心有多痛，他的心就有双倍的疼痛，可是，这一切都无法说出口，他怎么说！如何说！

郑乐松在听到莫默的话之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女人就是自己曾经爱过的女人么？她还是华蝶舞么？几步的距离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尤其是在看到墨若颜的悲戚时，更加愤怒。

华蝶舞此时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低头看着自己如乌鸡爪子一样的手掌，上面占满了秦碧瑶的鲜血，她还记得那个女人心脏的味道，还记得品尝鲜血的快感，可是，在面对郑乐松的时候，这一切的美好都成了毒药，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慌乱的眼神不断的在郑乐松和莫默之间游转，一下子奔到莫默眼前拉住她，带着哭腔道：“圣女，圣女，你告诉我，我还能变回去么？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

莫默素白的衣服被抓的乌黑一片，可是女子丝毫没有感觉，清冷的眼神依旧淡淡的，看着狼狈的华蝶舞摇了摇头，“师姐，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世上再也没有人能救你了。”

“不！不！怎么可能，我只是想快点恢复功力，我只是不想就这么输给你……”疯了一样的华蝶舞松开冷漠的莫默，又跑到郑乐松面前，哭道“乐松，你不会不要的我的对不对，你说过会和我永远在一起的，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你说话从来都不会反悔的，你告诉我，你还爱着我对不对……”

郑乐松对华蝶舞的心意，在看到她吞噬秦碧瑶心脏的时候已经彻底的死了，连点渣渣都不剩了，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只觉得一阵阵的心烦和厌恶，不带表情的看着她，冷声道：“我爱的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华蝶舞，而不是一个魔鬼！”

华蝶舞听到‘魔鬼’这两个字的时候，惊的松开了郑乐松，倒退了几步，看着周围人们愤怒的眼神，忽然觉得害怕和委屈，不死心的又奔到龙雨泽面前，抓住失魂落魄的男子，问道：“五弟，五弟，你从小最善良，你从来不会说谎，你告诉师姐，师姐错了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恨我，难道我真的做错了么？”

龙雨泽哀伤的眸子慢慢的回神，对上有些疯狂的华蝶舞，心痛道：“师姐，你知道不知道，你的一念之差害了多少人？你的幸福没有了，师兄的幸福没有了，如今，连我的幸福也没有了……”

他眼中的伤痛是如此明显，就算是心狠手辣的华蝶舞也被震撼到了，他对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为什么他的眼神如此悲伤绝望，似乎他的心已经死了。

“五弟……我，我不是故意的……”华蝶舞再也不敢与他对视，低头慌乱的找着借口。

“师姐，我宁愿你拿走的是我的心，这样灵儿也不会如此难过，我也不会如此恨自己……师姐，你为什么要杀她……”

龙雨泽的质问像是一记闷拳，让华蝶舞闷闷的说不出话，她已经孤立无援，最后一张王牌也出了，云飞扬能告诉他们自己的行踪，就代表自己的把戏被揭穿了，如今，世界再大也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四周的人脸都变了型，都变成了讨命的猛鬼，华蝶舞只觉天旋地转，大声呼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莫默凝眉看着女子疯癫的样子，再也不忍心，走到她身后，素手一抬拍上她的天灵盖，只见白色的光晕一点点扩大，直至把华蝶舞完全的笼罩。

华蝶舞像是被丢进油锅里面的青蛙，奋力挣扎嘶吼，可是居然都无法伤到莫默，几分钟之后，女子慢慢的收敛激动的情绪，慢慢的瘫软的坐到地上，一动不动。

“她，还好吗？”毕竟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虽然最终没有走到一起，但是郑乐松还是十分关心华蝶舞的。

“我废了她的武功，也抹掉了她的记忆。”顿了顿，又道：“师姐急于修行邪门之术，方才已经走火入魔，若不及时散掉她的功力，怕是会承受不住爆身而亡。若是只是除去她的武功，以她的骄傲怕是不会苟活于世的。”

郑乐松无奈的点点头，环视四周，见原本被华蝶舞下毒的士兵陆陆续续的清醒过来，刚才又动手杀了秦碧瑶，若是再不离开怕是很难抽身了。

低头把华蝶舞抱在胸前，走到龙雨泽面前，劝道：“五弟，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回去从长计议吧。”

龙雨泽嘴角咧开一抹嘲讽：“从长计议？不可能了，你没有看到灵儿的眼神，她已经把我当做陌生人了，她不会再原谅我了……她恨我……”

郑乐松深深的叹口气，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谁也没有想到，如今华蝶舞已经成了三岁的孩童，什么事情都已经不记得了，也唯有如此才能保住一条性命。转眼看了看莫默，对她点了点头，飞身离开了敌军军营。

莫默看着四周人敌视的眼神，心中也有点焦虑，见到郑乐松对她是颜色，女子再也没有犹豫，快速移到龙雨泽身后轻点睡穴，抱着昏迷的龙雨泽离开了。

他们都没有发现，这一切都落入了一双鹰眼之中……

第5卷　第236章　冷情之语

墨若颜抱着已经凉透的秦碧瑶呆呆的跪在营帐之中，墨宇轩醒后直奔她的营帐，他始终不能相信那么善良的女子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男子衣服一看就是慌乱套上的，咧开的衣服还能隐隐看见壮硕的胸肌，奔到女子身边，看着她失神的样子，心中十分疼痛：“颜儿，你快快起来吧，这深秋露重，又是在山野之中，你要懂得爱惜自己啊……”

看着墨若颜青紫色的嘴唇，墨宇轩万分心疼，试图想要把她拉起来，但是女子始终不动一下，只是死死的抱着怀里的秦碧瑶，目光从未离开过。

秦碧瑶还是维持着死时候的姿势，嘴角带着微微的笑容，看上去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只是越来越冰冷的身体出卖了她。

墨宇轩的眼睛随着她的目光慢慢望上秦碧瑶，带着血迹的脸蛋儿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只是胸前碗口大的窟窿，让久经沙场的他也忍不住心头一震，居然有如此歹毒的掌法！男子虽然听士兵说过，但是还是愤怒的攥紧了拳头。

“无尘老儿在江湖上也算德高望重之人，没想到他的徒弟居然使用这么阴狠毒辣的武功！今日碧瑶丫头的死，为父定会给你讨一个说法，不会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男子因为极大的愤怒，声音都有些不稳。

可是墨若颜惘若未闻，还是抱着逐渐冰冷的秦碧瑶，她的泪水已经干透，红肿的眼睛死死的锁住她，不动，一动不动。

墨宇轩怎么会不懂这样的离别之苦，只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为了国家为了百姓，前方的战士抛头颅洒热血，为了炽烈昌盛，多少白骨留在了沙场之上！

“颜儿，从你心中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这命就已经不是你自己的了，我想碧瑶丫头也是一样，从点头跟着你来婆娑城的时候，怕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你而死，她的一片苦心你难道不懂么？若是碧瑶丫头在天有灵，也不会安心，你忍心让她恋恋不舍终成孤魂野鬼么？”

虽然墨若颜并不是迷信之人，但是听到这话之后还是微微愣了一下，这里是架空的国度，是古代，古人对亡灵一说很是忌讳，若是没有好好安葬秦碧瑶，耽误了她投胎怎么办？可是看着还像是睡着的女子，她就不忍心。

墨将军见她稍微有了松动，又道：“碧瑶一辈子出生入死护着你，你怎么能忍心看着她不得终了呢？听爹爹一句劝，颜儿，不要再难过，她是为了我炽烈而死，是英雄，我日后定将她今日所作所为如实禀告皇上，为她争取一个名头。”

墨若颜眼睛终于闪了一下，慢慢的抬起僵直的脖子，布满干涸血迹的小脸十分恐怖，红肿的眼睛看着墨将军，一字一顿道：“爹爹，她不是秦碧瑶，她是我的妻子柳如烟，所以她不会稀罕这些个虚名。”

墨宇轩看着她无比认真的样子，最终无言的点点头，虽然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并不是十分久，但是秦碧瑶对墨若颜的情谊，他是看在眼中十分真切，她既然如此坚持，也不好在阻止。

许久，墨宇轩眼睛一闪，居然看见太子来了！往后一看，除了林子墨把守外并没有外人，便没有叩拜，眼神与冷漠男子交汇，点点头走出去了，而这一切墨若颜并不知道。

现在她只觉得支撑自己的天，瞬间倒塌，日日夜夜的相伴，比起那些浮夸的山盟海誓要真实的多！只是她再也不能陪在自己身边，女子甚至想过，等这一切都结束之后，就娶了柳如烟，既然她为自己牺牲那么多，就给她一个名分，两人隐归山林。

如今，能给她的也只是个名分了，想到这里，女子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转身想要吩咐人弄些热水，如烟不能这样狼狈的下葬！

没想到一回头居然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那是属于穆擎苍的眸子，深邃冰冷如寒潭般深不见底，若是换做以前，她一定会被这双眼睛吓到，可是此时，她却直直的对上去，没有一丝害怕，她的眼神好像是他的影响，一样的冰一样的冷。

其实在墨若颜见到穆擎苍的一瞬间，她的心里有过期盼，他是她深爱的男人，心甘情愿为他牺牲所有的幸福和自由，但是他却没有一句安慰的话语，竟然连如烟的死都换不来一个温暖的眼神，他的心根本就是铁做的！

不！铁做的心也会被融化，他根本就没有心！

当如烟的心脏被花蝶舞生生挖出来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要跟着一起停摆，当如烟的鲜血喷洒在她的身上脸上，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她此刻是多么的脆弱无助，可是没有一个人给予她安慰。

龙雨泽的关爱在那一秒是天大的讽刺，她也曾渴望过穆擎苍的出现，渴望过他温暖的怀抱和安慰，但是这一秒的对视让她明白了，他是穆擎苍，是炽烈的太子，他有太子妃，有老婆，自己不过是他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太子殿下。”

墨若颜淡淡的开口，眼中的冰冷疏离是如此真实，而穆擎苍那个骄傲的男人却误会了她的表现，以为她心中又开始想念龙雨泽，所以他强压下拥她入怀的冲动。

回敬般阴冷道：“怎么，没有跟着心上人离开是不是很后悔？啧啧，没想到你这么招人喜欢，居然引得两个男人夜里与你私会……”

不顾墨若颜身体的僵直，男子慢慢的一步步的靠近她，似是情人间的呢喃，不断在她耳畔吐出更加恐怖的字眼：“你口中的老婆为你的水性杨花买单了，亲眼看见她的心脏被人挖出来吞食，那感觉好吗？”

墨若颜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睛，“穆擎苍，你还是人么？”

“哈哈……”一阵放肆之极的笑声回荡在空荡的营帐，男子忽然快速的抓起她纤瘦的手腕，“我不是人？如果我不是人就不会心痛！看见你和龙雨泽亲亲我我，我真想上前劈死他！”

第5卷　第237章　我恨你

墨若颜听到这里，眼睛睁得更大了，她转身正对着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嘴唇有些哆嗦的问道：“难道你一直在看，眼睁睁的看着如烟被那个魔鬼挖出心脏，却不出手相救？”

其实穆擎苍赶到的时候，秦碧瑶已经被挖走了心脏，他因为担心她和林子墨一路飞奔，没日没夜，但是因为看到龙雨泽对她的爱意，心中的嫉妒蒙蔽了男人的眼睛。

穆擎苍薄唇紧抿，似是在犹豫是不是要说出真相，墨若颜在他的沉默之中一点点的绝望，以为流干的眼泪又一次喷涌而出，不相信的拉着他的胳膊使劲的摇晃：“穆擎苍，你说话，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真的见死不救？你知道不知道她是谁？她是柳如烟，是如烟啊！”

穆擎苍的心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