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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红色小灯笼，看起来让人心情豁然开朗。

　　　　这些才让郑轲感到有一种过年的氛围。

　　　　宣荔看到郑轲之后，赶紧把他推进了厨房。原本春芳园有**位师傅，但现在加上郑轲，也只有六名厨师。

　　　　“其他人呢？”郑轲问向穿着红色小棉袄的宣桦。

　　　　“切。真笨，其他人当然回家了。”宣桦用极其鄙视的眼神，看了一眼郑轲。

　　　　被人看不起了……

　　　　“现在回去，是不是有些太早？”郑轲问道。

　　　　“一点儿都不早。因为有些人的家，离这儿比较远，当然要提前回去。”宣桦翻了翻白眼。

　　　　……好吧，又被鄙视了。

　　　　郑轲郁闷看了一眼其他五个人，全部都认识，但是却没有平松户和棚桥堇，更没有见到传说中的李夏芽。

　　　　“小丫头，李夏芽不会也回家了吧？”郑轲好奇地问。

　　　　“不要叫我小丫头！”宣桦冷哼了一声，捋着小辫子说道，“李夏芽在八王子店呢？”

　　　　“八王子店……咦？学姐，你不会是开了第二家餐厅了吧？”

　　　　“那当然。有条件为什么不开第二家店？”

　　　　“不是年后开店吗？”

　　　　“刚好有一家餐厅倒闭，我顺手就接下来了。什么时候开，不是开？”

　　　　之前一直束缚宣荔的是没有值得信任的主厨，李夏芽来了之后，唯一的限制条件荡然无存。宣荔瞅准时机，在八王子市开了第二家店面，生意出奇地红火。

　　　　“那平松户和棚桥堇……”

　　　　“他们也跟着李夏芽去了八王子店。你别问东问西的，赶紧干活！”宣荔立刻变了脸。

　　　　郑轲缩了一下脖子，连忙开始忙碌起来。

　　　　随着新年的临近，街道也渐渐变得热闹起来。不过，因为春芳园是华夏风格的餐厅，所以一些日本的风俗，比如镜饼（用稻米做成的像铜镜一样的团子）、注连绳（驱除邪灵的道具）这些东西都没有设置，宣荔也对这些并不怎么在意。倒是把关老爷的铜像擦了擦，又点上了几支香。

　　　　另外一些比较有意思的东西，郑轲倒是见到了。比如用三根竹子和松枝构成的门松，放在门口迎神。据说这位神叫做“岁德神”，主管新年繁盛。

　　　　从郑轲来到春芳园之后，就一直处在异常忙碌的状态。更让郑轲头痛的时，他不仅要当厨师，还要当清洁员，对餐厅进行一次大型的清理。

　　　　经过一上午的大扫除之后，旧年的最后一天也只剩下十几个小时。

　　　　“今天要做这么多的荞麦面吗？”郑轲看着抬到他面前整整两袋的荞麦面，郑轲感到脑门有些痛。

　　　　和面是个体力活，尤其是一口气要和两袋荞麦面。

　　　　“是呀，可能这些荞麦面都不一定够呢？今天你也别做其他事情了，把这两袋荞麦面全部活成面团，你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宣荔叮嘱道。

　　　　我擦，这真的要死人呀。

　　　　郑轲也明白，过年吃荞麦面是日本人的风俗，就像华夏的北方吃饺子，南方吃年糕一样，是新年必不可少的食物，也是日本人旧年的最后一餐。

　　　　至于为什么要在过年的时候吃荞麦面，应该说是中说纷纭，就郑轲所知道的就有好几种。比如有人说荞麦面细长，象征长寿；也有人说荞麦面比较容易断，象征抛去过去一年的烦恼。但是，有一点倒是挺统一，就是如果在新年到来的时候，没有吃光面条，就会招来厄运。

　　　　春芳园一直营业到晚上九点，从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

　　　　“好了，明天休假，后天上班。这是给诸位的压岁钱，新年快乐。”宣荔拿着一打红包，轻声地说道。

　　　　“谢谢荔姐。”

　　　　“谢谢老板。”

　　　　“谢谢大姐头。”

　　　　……

　　　　郑轲屁颠屁颠地来到宣荔的面前，伸出了双手。

　　　　“等一下，我看看。”宣荔低着头，从红包的最下面抽出了一个，“喏，这是你的。”

　　　　“谢谢荔姐。”郑轲接过红包，稍微摸了一下，顿时感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红包的厚度不对呀。

　　　　他连忙打开红包，从里面抽出了千大钞，再看先其他人的红包，却装着一万。大脑立刻处在了停滞状态。

　　　　“别傻看了，这还有你的东西。”宣荔将放在身后餐桌上的三个袋子递给了郑轲。

　　　　郑轲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三套衣服，其中一套是红色的唐装，毫无疑问是新年穿的衣服，另外两套是厨师服，一套是白色，一套是黑色。样式有些像西式厨师服，但是上身的领口仿照的是唐装，扣子也是与唐装相匹配的盘扣，一条长龙的浅色印花从下摆处绕道领口，不像久我照纪的那样高调，却有一种低调的霸气。

　　　　“一直看你没有合适的厨师服，就给你做了两套衣服，不过工钱和料钱是从你的压岁钱里扣的。”宣荔挠了挠头。

　　　　“真不愧是荔姐，你真懂我！”郑轲喜笑颜开，他确实没有合适的厨师服，没想到宣荔竟然提前为他想到了。

　　　　“是吗？刚才的眼神差点要把我吃掉。”宣荔模仿郑轲的样子。

　　　　“我那不是不懂事吗？”郑轲挠着头，尴尬地笑了起来。

第79话　初谐

　　　　据说日本在凌晨的时候，会在各大寺院举行撞钟的仪式。当然，这个钟并不是随便撞的，撞钟也有基本法，比如撞钟有明确规定，必须是108响，其中107响是在31日撞完，剩下的最后一下，则是要留在新年最初的时间敲响。所以说，撞钟是个技术活。

　　　　但是，郑轲没有等到最后一下钟声的响起，他回到极星寮之后，简单地洗了个澡，就接到了凯瑟琳的电话，随便聊了两句之后，郑轲便打起了哈欠，连红白歌会都没来得及看，就睡着了。

　　　　还好，第二天起来的还算比较早，因为宣荔千叮咛万嘱咐，新年的第一天一定要拜佛祭神，这个在日本叫做“初谐”。这么有趣的事情，如果有机会，最好还是要参与一下的。

　　　　一大清早，郑轲就穿上了昨天宣荔送的唐装稍微有些大，不过厨师服却刚好合身早早地来到附近的一座神社。结果却发现，在神社的外面竟然排满了人，一眼望去，大概有一里多地。

　　　　郑轲挠了挠头，突然觉得好麻烦，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察觉有一个女声站在他的身后，如果不是郑轲反应迅速，可能就要撞在对方的身上。

　　　　“你要干什么？”女生嗔怒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在我身后……”郑轲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面前竟然站着一名他认识的女生，而切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有所改善，但也只是仅仅能说上话而已，“切……绘里奈？”

　　　　不过，今天的切绘里奈与平时有很大的不同，栗色的长发高高盘起，古木的簪子相互交叉，将发型固定起来，看着极为清爽亮丽，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和服，上面绣着各种鲜花，手里拿着巾着袋，和平时精明干练的绘里奈判若两人。

　　　　“你怎么会在这儿？”切绘里奈惊讶地问道。

　　　　“喂，你不会说没看到我吧？”郑轲的内心有些受伤，他就在绘里奈的前面，不打招呼也就算了，但如果说没看见，就真的过分了。

　　　　“哼。我怎么可能看得到你？”绘里奈将头扭到一侧，“再说，你也不是穿着平时的衣服。”

　　　　后一句才是重点，平时郑轲穿的大多数时间，穿的是衬衫，天冷之后又穿着学校发的棉衣，像唐装这么高调的衣服，他还是以第一次穿。

　　　　“看起来，还是挺不错的。”绘里奈的眼睛瞟到别处，小声嘟囔道。

　　　　“你在说什么？我没听到。”郑轲疑惑地问道。

　　　　绘里奈连忙摇了摇头，“没什么。对了，你准备干什么去？”

　　　　“人太多了，先回去。”郑轲回头看了一眼前面，已经等了半个小时，结果鸟狙还是有二三百米的距离。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有人为了讨个好彩头，可是在半夜的时候就过来了。你倒好，年纪轻轻就觉得累了，你连这些老爷爷、老奶奶都比不上。”

　　　　拜托，说话不要这么刺耳呀，我只是觉得要等太长时间了。

　　　　“我又不是不来，等人少的时候再来。”郑轲连忙解释。

　　　　“哼，人少？这几天的人都很多，过来这几天哪还有祭拜的感觉。”

　　　　这一点儿倒是不假，大型的节日，人越多越有氛围。过年，图的就是热闹。而且明天他就要去feast，估计也没时间再过来。

　　　　想到这里，郑轲点了点头，“好吧，竟然你这么说，我就随便逛一下吧？你不会也是一个人吧？”

　　　　“呵呵……怎么可能？我身边可是有绯沙子呢？”绘里奈鄙视地看了郑轲一眼。

　　　　“是吗？那秘书子在哪儿呢？”郑轲看了看绘里奈的身后，并没有发现新户绯沙子的影子。

　　　　“她当然是在我身后，是吧，绯沙子？”绘里奈习惯性地回过了头，然而……她身后尽是老爷爷、老婆婆，根本看不到绯沙子的影子。

　　　　绘里奈眨了眨眼睛，缓了两三米秒钟，连忙从巾着袋里取出手机，拨打绯沙子的电话，结果却话筒里却传来“嘟嘟”的声音无人接听。

　　　　“大概是杂音太大，她听不到吧？”郑轲安抚道。

　　　　“我当然知道……前面的人都走了，快跟上呀。”绘里奈指着前方说道。

　　　　郑轲回过头，果然与前面的人拉开了两米的距离，便连忙跟了上去，绘里奈紧随其后。

　　　　没有绯沙子在身边，绘里奈也显得有些不安，尤其附近都是陌生人，叽叽喳喳，让人的头都大了。而绯沙子又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附近也没有她认识的人，所以有些寂寞。

　　　　至于郑轲……不知道为什么，绘里奈有些不想和郑轲说话，所以还是选择无视了。

　　　　“绯沙子……到底去什么地方了？”绘里奈小声抱怨。

　　　　就在这时，巾着袋突然震动起来。

　　　　绘里奈连忙掏出手机，打开翻盖，新户绯沙子的名字欣然在目。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找我的。”绘里奈迫不及待地摁下通话键，突然感到肩膀被人撞了一下，手机脱手而出，掉落在地上。

　　　　还好，没坏掉……

　　　　绘里奈正要跑过去捡起手机，突然视野里出现一只木屐，狠狠地踩在了手机上。木屐抬起后，手机已然四分五裂。

　　　　新年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简直就是大凶！

　　　　“喂，你别走。碰掉我的手机还不算，又把我的手机踩碎，连一句道歉都不说，你可真差劲。”气恼的绘里奈叫住了正准备往前挤的人。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那人留着光头，穿着和服，一脸凶相地看着绘里奈。

　　　　“呵呵……不是和你说话，难道是在和狗说话吗？”绘里奈冷哼了一声，丝毫不示弱，双手抱胸，“妨碍到别人，却连道歉都不会，庶民果然是庶民。”

　　　　“小妞，你找事！”光头听了绘里奈的话，明显不满意，张开双手，朝着绘里奈的肩膀抓去。

　　　　绘里奈没想到这个光头真的敢对她下手，吓得举起巾着袋，挡在身前。但她也知道，巴掌大的巾着袋在光头蒲扇大的双手面前，显得弱不经风。

　　　　就在绘里奈以为自己肯定要被光头欺负的时候，光头的巴掌却迟迟没有下来。她偷偷地将巾着袋移开，看到光头的双手被另一个人给攥住了，而这个帮自己的人，正是郑轲。

第80话　扮虎吓猪

　　　　“欺负女孩子，算什么本事？”郑轲看着比他高出一头的光头，刻意说出了憋足的日语，毫不退缩。

　　　　绘里奈看到是郑轲挡在她的面前，刚刚弯下的身子稍微站直了一些。不过，她不明白郑轲为什么要说憋足的日语，他不怕光头听不懂吗？

　　　　那个光头听了郑轲的话，看到郑轲身上的唐装，脸色一变，“你是华夏人？”

　　　　郑轲松开光头的双手，用大拇指摸了一下鼻子，硬着头皮说道，“正是。刚刚确实是你的不对，希望你能向这位小姐道歉，否则，我们就去更宽敞的地方比试一下。”

　　　　希望这个世界有李小龙的电影，要不然就要出大事了。

　　　　郑轲在心里默默祈祷。

　　　　“你会kungfu？”光头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自己手腕被郑轲抓到的地方已然有了淤血，而且这个男生的动作又在功夫片里看到过，心里立刻提高了警惕。

　　　　“功夫？不会，我一点儿都不会。”郑轲很诚实摆了摆手，“我们赶紧去比划比划，我还赶着抽签呢。”

　　　　郑轲越是这么说，光头越是提高了警惕，看到郑轲伸手拉他，身体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半步。

　　　　妈的，华夏人太坏了，想把我拉到没人的地方，狠揍我一顿，一定不能让他的奸计得逞。

　　　　光头脸色变了两变，决定让步。

　　　　一来，整件事确实是他不对；二来，在新年第一天就和别人打架，一年的运势不好；三来，万一对方会功夫，吃亏的还是他自己。而且，周围的人也把他和郑轲围在一起，对他指指点点，要真把事情闹大，对他肯定不利。

　　　　更何况这小子的年纪不大，但根据他的经验（看纪录片和电影），华夏功夫确实神秘，小孩都有赤手碎石的功夫，现在他的手腕还隐隐作痛。

　　　　想到这里，光头对着绘里奈鞠了一躬，“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但是，我身上没带钱，可能没办法赔偿你手机。”

　　　　“没带钱也不要紧，把你电话说出来，过两天把钱送来就行了。”郑轲步步紧逼。

　　　　你妹，带这样玩儿的吗？

　　　　光头几乎要崩溃了，但看到有恃无恐的郑轲，他越是心里没底。

　　　　这时，绘里奈也看出了郑轲在玩什么把戏，别人是“扮猪吃老虎”，郑轲是“扮虎吓猪”。这种把戏要拿捏到恰到好处，非常难。气势太弱，别人肯定不会被放在心上，如果气势太盛，对方很可能会搞的鱼死网破。

　　　　郑轲前面把戏做的很足，现在就该绘里奈出场了，万一被光头戳破了，两个人都不好收场。

　　　　“咳咳……”绘里奈咳嗽了两声，“既然你没钱，那就算了。不过，以后你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光头骚红着脸挤出了人群，绘里奈则是赶紧把破损的手机捡起来，发现确实坏掉了，只能叹口气，把手机又放回了巾着袋里。

　　　　“你没事吧？”郑轲看到光头挤出了人群，紧绷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一时间，身上的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没……谢谢，没想到你还会功夫？”绘里奈的小手里也攥满了汗，如果郑轲没有挺身而出，她的处境就危险了。虽然不至于挨打，但肯定是要被欺负的。

　　　　“我哪会什么功夫？你以为任何一个华夏人都是武术高手吗？当然不是。这和不是每一个日本人都是忍者，是一个道理。”郑轲摆了摆手。

　　　　“可是你刚刚抓住了那人的手腕，而且他看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绘里奈不解地问。

　　　　“你说这个啊？你上你也行。”郑轲恍然大悟，“只要能抓住他的手腕，剩下的就是用力握就行了，就像握萝卜一样。对我们来说，这点腕力还是有的吧？”

　　　　像郑轲这样，一天到晚拿着厨刀切割食材，从最细的柳刃，到最重的砍骨刀，哪把都挥舞过成千上万次，手上的力气肯定要超过一般人，但如果真打起架来，这股腕力能起到什么作用，就不得而知了。

　　　　绘里奈一点就透，听完郑轲的话，立刻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没想到你也会造假。”绘里奈说道。

　　　　“不造假就只能挨打了。”郑轲耸了耸肩，他帮绘里奈是因为两个人认识，而且关系也在改善阶段，但他可没有替别人挨打的习惯。

　　　　绘里奈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下去，“对了，我想用一下你的手机，给绯沙子打个电话。”

　　　　“没问题。”郑轲摸了摸裤兜，想要掏出手机，结果裤兜空荡荡的，他这才想起他今天换了唐装。

　　　　“怎么了？”绘里奈看出了郑轲的异常，疑问地问道。

　　　　郑轲尴尬地笑了两声，“对不起，我好像没带手机。”

　　　　绘里奈揉了揉额头，“一到关键时候就派不上用场。”

　　　　呵呵……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两个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作为本地人，绘里奈充当了向导。

　　　　过了鸟居，郑轲跟着绘里奈来到了手水舍前。

　　　　“你听着，既然你没有来过这里，那么就要听我的。洗手也有它的规则。首先，右手拿着勺柄，舀一勺水。因为只能舀这一勺，所以，最好舀满一些。还有，水只能漱口，不要喝，也不能溅到水池里，只能倒在地上……”

　　　　绘里奈先做了一次示范，郑轲依葫芦画瓢，费了好大功夫，才将手清洗干净。

　　　　接着，又跟着绘里奈来到大殿钱，投了5的硬币，然后双手拉住绳铃铛，用力摇动，然后学着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