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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话　疲惫

　　　　“拒绝。”郑轲头都没抬，“还要专门准备食材，我现在没时间。”

　　　　“诶？为什么？我要投诉你！”千夏芽火了，竟然不给她做料理，不能忍。

　　　　“去吧。反正学校只是规定，要我们做食谱上的料理，所以就算你投诉，学园也不会受理。”郑轲往鱼泥中加入葱、姜水和蛋清，开始搅匀。

　　　　千夏芽紧咬牙齿，发现她的威胁竟然没有用，略微有些上火，但也清楚郑轲说的是事实，便压下心中的火气，撩了一下头发，“九点之后，我再过来。”

　　　　郑轲点了点头，将手里的鱼泥搅拌好之后，正准备往蛋皮里抹鱼泥，突然察觉到千夏芽再点菜，便好奇地问身旁的一色慧，“一色君，千夏芽小姐的餐单没有过来吗？”

　　　　“没有。她好像在那边订的餐。”一色慧笑着说。

　　　　“这样呀？”郑轲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也没有往心里去，毕竟千夏芽去哪儿订餐，和他没有太大关系。

　　　　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个人都有了疲惫感。首当其冲的就是准备食材的阿部唯，本来身材就单薄的她，在经过一整天的忙碌之后，全身疲惫不堪，脸色苍白，额头也浸出了汗水。

　　　　“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松川行虽然也比较累，但比阿部唯要好一些。

　　　　“不了……我还能……坚持。”阿部唯咬着牙说道。

　　　　松川行咬了咬牙，看到阿部唯疲惫的样子，他还真有些心痛，虽说劝说了几次，但阿部唯却始终坚持，他也就无计可施。

　　　　“你先休息10分钟。”郑轲回头说道，“你的职位很重要，如果食材出现纰漏，很可能会有两三个人被投诉。还有你，松川行，也去休息5分钟。休息完之后，再过来。”

　　　　“可是……现在大家正忙。”松川行看着摆在窗台的餐单，有些纠结。

　　　　“如果因为太过疲惫，而被投诉，你们很可能会后悔一辈子。还有你们，如果有谁疲惫了，赶紧提出来。现在离九点还有大半个小时，最容易出问题。”郑轲说道。

　　　　“那个……我，我的胳膊块抬不起来了。”一个胖子喊道，“这道料理之后，我……想休息一会儿。”

　　　　“好。还有谁？做好轮班，每个人都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自己和同伴做好协商。”郑轲说道。

　　　　“好嘞！”

　　　　疲惫的回答中，有了一丝欢快。

　　　　“你可真有胆子，竟然在这个时候让他们休息。”一色慧笑着说。

　　　　“要不然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被投诉吧？而且，淘汰的人越多，我们的身上的负担越重。我可不希望到最后只有我们三个人做料理。再说，我估计你现在也很累吧？”

　　　　“你怎么知道？”一色慧略显惊讶。

　　　　“这不废话吗？因为我也很累呀！胳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郑轲一脸苦笑。

　　　　这么高的强度，真的挑战他的极限呢。

　　　　“富山同学，他们开始休息了。要不，我们也轮换休息一下吧？”

　　　　富山有保看了一眼挂在墙壁的钟表，现在离九点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这个时候休息……有点扯。因为注定会有人得不到休息。而且，他作为领导者，肯定要坚持到最后，但大量的工作会也会在其他人休息的时候，压在他的身上。

　　　　他根本承受不住呀。

　　　　“还有半个小时，要不大家再坚持一下吧……”

　　　　其他人听了富山有保的话，脸色一紧，颇为不满地看了一眼富山有保。

　　　　就在这时，在餐厅处突然传出了尖叫声：“服务员，过来！看看你们做的料理，真是让人作呕！”

　　　　咦！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郑轲也抬起头，看清说话的人，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说话的人正是千夏芽。

　　　　“我不过是要了一盘蔬菜沙拉而已，可没要求在里面放肉。你看，蔬菜上还趴着虫子呢。你让我怎么吃？”千夏芽责问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连连道歉，然后询问楼上的讲师，确定做这盘料理学生，很快监控室传来消息。

　　　　“16号和25号。其中，16号之前已经被投诉了两次，所以被淘汰退学。25号也被记录投诉一次。”

　　　　工作人员立刻走到窗边：“16号和25号各被投诉一次，其中16号，这是你第三次被投诉，所以，你现在可以走了。”

　　　　“我擦，准备食材的人都能被投诉，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知道，我只希望千万不要有人投诉我，真的太吓人了。”

　　　　所有考生的心都急速跳动，恨不得今天的考试立刻结束。但是，时间还有25分钟。

　　　　阿部唯和松川行互看一眼，因为他们也是准备食材的人，所以16号的淘汰，给他们造成的冲击，也远超过其他人。

　　　　幸亏在最疲惫的时候，得到了休息，要不然，谁也不敢肯定，他们会不会因为食材清洗不干净而被投诉。

　　　　郑轲敲了敲窗户，“服务员，来送菜了。”

　　　　正在发愣的服务员听到郑轲的话，这才清醒过来，连忙来到郑轲的身边，端起了料理。

　　　　后面的半小时会越来越困难，而真是情况也是如此。在16号学生被淘汰之后，又连续淘汰了两个人，考核结束的铃声才算响起。

　　　　所有的考生都像得到自由一样，发出了欢呼声。

　　　　虽然不知道明天他们是否还能留在这里，但至少今天，他们还“活”着。

　　　　“我们是不是没有人被投诉？”阿部唯惊喜地看着周围8个人。

　　　　“是啊，没被投诉。我还留在这里！”松川行总算松了口气，被逼到悬崖边的他，竟然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郑轲君，真是太感谢你了。”

　　　　松川行向着郑轲深深地鞠了一躬。

　　　　“明天大家也要努力。”郑轲笑着说。

　　　　“是！结城君，也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大概也不会找到郑轲君，谢谢你。”松川行也对着17号鞠了一躬。

　　　　“没……你没像那两个人转头就走，我就已经很感激了。”结成敬揉着额头说道。

第47话　来投靠的人

　　　　“现在，你总算有时间了吧？”千夏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走到了窗边。

　　　　“有时间了。不过，您可能要再等一下，我们还要清理卫生。”郑轲回答说。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做！”千夏芽脸色狰狞的看着郑轲，这种颜艺，郑轲只在睿山枝津也的脸上看到过。

　　　　“如果你能忍受一边打扫卫生，一边给你做料理的话，我倒是无所谓。”郑轲耸了耸肩。

　　　　“那就等你做好菜之后，再收拾厨房。”千夏芽不耐烦地说。

　　　　郑轲摇了摇头，“他们都累一天了，需要休息。我们还有3天要坚持，请您谅解。”

　　　　千夏芽张了张嘴，她第一次看到有学生敢这么反驳她。就在这时，她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顿时脸上微红。因为刚才的料理上趴着虫子，所以她根本没有心情多吃一口，一直饿着肚子。

　　　　“那就等会儿你再给我做，要快点，还要，饭里面不要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千夏芽咬着嘴唇，转身离开。

　　　　“郑轲……”凯瑟琳偷偷地摸了过来，拉了拉郑轲的衣服，“我肚子也饿了，给我做料理。”

　　　　“你自己不会做吗？”郑轲有种要崩溃的感觉。

　　　　“那些料理都吃过了，虽然好吃，但吃过一次之后，就没意思了。”凯瑟琳皱着眉头说道。

　　　　得，还得给这个丫头片子做料理。

　　　　郑轲接过扫帚，正准备打扫卫生，三名穿着厨师服的同学找到了郑轲，“郑轲君，我们想加入你们，您看行吗？”

　　　　“我们有两个条件……”

　　　　“我们知道，第一，遵守纪律，第二，如被这淘汰或者投诉，和你没有关系。这些都没问题。”其中一个人连忙举起了手。

　　　　“既然你们都清楚，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希望大家合作愉快。”郑轲笑着点了点头。

　　　　三个人紧张的表情得到了缓解，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又加了三个人。”一色慧轻笑着说道。

　　　　“是呀，希望明天可以轻松一些。”郑轲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天真的比昨天疲惫很多。

　　　　……

　　　　在一间卧室内，洗完澡的四个人盘坐在床上聊天，话题当然离不开白天的考试。

　　　　“我们今天也分工来做了，为什么还是有人被淘汰？”

　　　　“而且，你们没发现，今天的处境，要比昨天还要更严峻吗？昨天只淘汰了3个人，今天一下子淘汰了五个。”

　　　　“不能这么说，你应该知道，昨天所有人都没有被投诉，所以坚持的时间就长一些，但是今天就不一样了。几乎每个人都有一次或者两次投诉，所以更容易被淘汰。就拿今天最后几个人来说，虽然16号被投诉了，但大家也要知道，他在昨天就被投诉了2次，而今天只被投诉1次，所以，总体来说分组还是有作用的。”

　　　　“别说了。这次，富山有保必须负责。松川行和我关系不错，我问过他了。他们那一组，一个被淘汰的人都没有。而且，还让休息。不像富山有保，生怕累不死人。”

　　　　房间内陷入了沉默，很明显最后一个人说的是事实。

　　　　“对了，我想问，明明我们的人数，比一色君他们还多，为什么比不过他们？”

　　　　“得了吧？我们凭什么和他们比？凯瑟琳和郑轲都不必说，秋季选拔赛冠军。而一色慧也是秋选赛四强。他们对料理的试吃和判断，我觉得没有问题。但是，富山有保有这个能力吗？最明显的例子是8号，他做的两碗乌冬面得到了富山的认可，结果呢？就是这两碗致命的乌冬面，直接将他扫了出去。”

　　　　“听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昨天结成同学做了‘香煎小牛排’，被凯瑟琳认定不能上桌，他却偷偷地交给了服务员。结果，你猜怎么着？他们唯一被投诉的一次，就是因为这份‘香煎小牛排’。”

　　　　房间再次陷入沉默。

　　　　“也就是说，8号同学如果跟着郑轲他们，他的命运，就不是淘汰了……”

　　　　四个人互看一眼，虽然彼此之间没有说话，但彼此的眼神之中，已然流露出各自的决心。

　　　　……

　　　　第三天一大清早，郑轲和他的小伙伴们按照固定的时间，早早地来到厨房，准备食材，昨天聊天的四个人也找到郑轲，向郑轲深深地鞠了一躬后，表明了来意。

　　　　在昨天，这些人还把郑轲他们视为敌人，隔了一夜，就立刻叛变过来，这么大的转变，一般人还真做不来。

　　　　郑轲等人聚在一起，商量了片刻之后，决定接受4个人。

　　　　原因很简单，在刚刚登船的时候，是没有所谓的小团体的，每个人都是单兵作战。郑轲之所以想到让大家联合起来，也是为了更简单地通过考试，而不是奢求更多，更没有想过成为组织者。而且，人数越多，说明大家通过考试的概率越大。说实话，只靠12个人来应对400名贵宾，郑轲也没信心能够通过考试。

　　　　不过，有一点，大家倒是形成了共识，就是昨天嘲笑他们的那几个人，说什么也不能接收。

　　　　“那几个人的样子，你们都记得吗？”郑轲笑着问。

　　　　“那当然，老早就记住了。”结成敬咬着牙齿说道。

　　　　昨天无缘无故地被嘲讽，这口恶气，当然要发泄出来。

　　　　“我说你昨天为什么要我们记住那几个人的样子，你也太有心计了吧？”凯瑟琳嘟着嘴，像是第一次认识郑轲。

　　　　“就你话多，昨天最生气的人是谁？”郑轲翻了翻白眼。

　　　　“可是我……我也没你这么坏好吧？”凯瑟琳反驳说。

　　　　得，这口大黑锅又背到了身上。

　　　　富山有保来到之后，看到自己团队中，有四个人叛变，气的青筋高凸，但也改变不了结局，只能好生安抚所剩不多的下属，向他们保证，今天一定能够完成0投诉。

　　　　虽然没有人刻意渲染，但是厨房之内充斥着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第三天的考试，开始了。

第48话　偶遇

　　　　“哎呀，总算结束了。”凯瑟琳深深地伸着懒腰，将这五天的郁闷，完全发泄了出来。

　　　　当众人的脚踩在地面的时候，每个人从来没有如此真实的感受该死的第四次考试终于结束了。

　　　　五天的考试，30人被淘汰了11人，幸存下来的人，都加入了郑轲他们。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不是郑轲、一色慧和凯瑟琳对料理的把关，被淘汰的人只会更多。

　　　　富山有保的小组在第二天之后，就处在了奔溃的状态。在第三天的早餐结束之后，就只剩下富山有保和他的两个小伙伴。第三天的晚上，他们还在纠结是否坚持，却被工作人员通知，因为顾客投诉，三个人相继被请下了轮船。

　　　　而剩下的20个人，除了一个本身就有两次投诉在身，在第四天的时候因为他的大意，没有在料理中放入辣椒粉，被顾客投诉而惨遭淘汰之外，其他人全部顺利通过了考试。

　　　　郑轲最后拖着行李箱，下了游轮，看到十六名学生站成一排，略微有些惊讶，“你们这是……”

　　　　十六名同学立刻对着郑轲、一色慧和凯瑟琳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你们的帮助。”

　　　　凯瑟琳揉了揉鼻子，有些不太好意思，一色慧的表情和往常一样，依旧一脸微笑。两个人的视线移动到郑轲身上，却看到郑轲也深深地鞠了一躬，“也感谢你们，让我们能够顺利地通过考试。好了，还有两次考试，我们就能通过晋级考试了，所以大家，还要继续加油。”

　　　　剩下的十六名同学没想到郑轲会说到这些话，略微有些惊讶，但很快清醒了过来，异口同声地说道：“一起加油！”

　　　　远月学园的校车早早地在外面等待，众人一起登上校车。

　　　　这次，远月学园为郑轲他们准备的酒店，依然在郊区，但面积却大了很多。酒店外摆满了高档轿车，生意的红火程度，可见一斑。

　　　　进入房间的时候，已经夜里是10点半，郑轲正准备洗澡休息，却被一色慧拉了起来。

　　　　“快点穿上浴衣。”一色慧兴高采烈地说。

　　　　“诶？为什么？”郑轲不解地问。

　　　　“这里有大浴池呢。”一色慧的笑容像花儿一样绽放。

　　　　咦？这个地方竟然有大浴池？还真是没想到呢。

　　　　“你确定不是露天浴池？”郑轲心有余悸。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小樽的酒店，郑轲与一色慧泡了一次温泉。在温泉里，确实挺舒服。但出了温泉，冻得跟狗熊似的。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当时，真的差一点儿就感冒了。

　　　　“当然不是，这次的大浴池可是很高级的。”一色慧连忙从衣柜里出去浴衣，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快速换上了浴衣。

　　　　既然一色慧这么说，郑轲也来了兴趣。小浴缸虽然也能洗澡，但要说能除去身上的疲惫，还是大澡堂来得舒服。

　　　　郑轲跟着一色慧来到一楼的浴池，整个浴堂的装饰与远月度假村有些相似。两个人脱下衣服之后，走进浴池间，烟雾缭绕，潮热的水汽拍打着人们的肌肤。

　　　　“好暖和，和前两天的露天温泉，简直是天壤之别。”郑轲眯起了眼睛。

　　　　“是啊，毕竟这里比小樽的小酒店要大上许多。”一色慧解释说。

　　　　郑轲深以为然。

　　　　等等……

　　　　郑轲突然发现浴池边似乎坐着一个人，隐约分辨得出这人身材魁梧，身材健硕，只是浓浓的雾气遮住了那人的脸颊。

　　　　这家酒店既然正常营业。所以，有客人来泡澡也非常正常。就是时间点上，有些奇葩，毕竟快到深夜了。

　　　　“哈喽，郑轲君、一色君，好久不见。”那人看了郑轲和一色慧进来，竟然主动和他们打起了招呼。

　　　　“哈……喽。”郑轲下意识地挥了挥手，突然察觉到不对的地方，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在联想道面前这人的魁梧身材，一个人的名字呼之欲出，“诶，堂岛银学长，您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哈哈。被吓了一跳吗？真是抱歉，不要，我临时被总帅大人派过来，所以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堂岛银的声音依旧爽朗，“刚刚下了飞机，然后我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如果不泡泡澡，估计整个人都会生锈掉吧？”

　　　　哈，不要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件事，好吗？不过，这个画面还真是似曾相识呀。

　　　　郑轲的眼皮跳了两下。

　　　　“对了，学长。您来这里是为什么过来？是生意上的事情吗？”

　　　　“不是，是为了你们。听说你们还有两场考试，就结束今年的晋级考试了。”

　　　　“是啊。”温热的水浸泡着郑轲的身体，让他极其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学长，你不会是下一次考试的考官吧？”

　　　　“谁知道呢？我也在等切仙左卫门总帅的答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