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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不死-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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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脉完毕,程少伯和国省三又向川岛问了一些他们是否呕吐,吐起来是否喷射一般?又问大便是否很稀薄,像泔水?还问是否四肢痉挛、冰冷?是否有人休克?等等。川岛连连点头,口中连称“是的”、“是的”、“正是这样”、“一点不错”,眼睛便露出很亮的光。
程少伯和国省三相互看了看,都笑了:“霍乱!”
川岛见状忙问说:“不知此病两位可有办法?”
国省三道:“煎药,每人只服三剂药,即可止泻。”
川岛听了,高兴地搓着手说:“东方医学,中医汉方才是核心,这次就指望你们二位了,就请二位一起处方吧。”
国省三就开了个方子,交给川岛。川岛看了看,没说话,又望着程少伯。程少伯也提笔开了个方子,递给了川岛,川岛看了,眼睛立即睁得挺大,说:“都是加味参附汤?”便接着念下去:“人参、附子、厚朴、茯苓、甘草、橘皮、当归、葛根、干姜、桂心各一两,以水七升煮至二升半,分三次服,共三剂——也就是每人按处方要求,要将这十味药各服三两?”
程少伯和国省三同时点了点头。
川岛算了算说:“每人十个三两,三百二十人,三千二百个三两,每斤十六两,一共六百斤,好吧,多谢你们。我们从速到城里去抓药,还要买煮药的用具吧——我看这事我不懂,还是你们也一起去吧。”
程少伯道:“我们有言在先,今天最好送我回去,现在病情已经清楚,药服过后马上就可见效。”
国省三也道:“所有人用不了五天都可痊愈。”
川岛连连摆手:“不,不。我们不能一起服药,按照我们大队长的意见,按每四十人一组服药,一天只能一组。昨天我们有三百二十人,今早上死了一个,现在剩三百一十九人,得服八天。这是我们大队长的意思,不是我川岛对二位不信任。因为这三百一十九人,其中有地质专家三十一人、林管工程师二十七人、水利工程专家四十人,其余都是冶炼的技术人员等等,我们已经接到天皇的命令,必须保证他们的安全,我们大日本的医疗专家月内也能赶到……”
“可有些人不马上吃药就来不及了!”程少伯说,“比如那些痉挛厉害的。”
“我们尽可能照顾重症者先服药,但也不能超过每天四十人的限量,如果有人等不及死掉,那也没办法,这是保障安全用药所必需的。”川岛说,“二位请吧。”
程少伯虽然心急如焚,也没话可说。
……
四
上车出发前,国省三说要上厕所,又顺手扯了程少伯一把,程少伯意识到国省三有话要说,便也跟他一起去了厕所。因为厕所在后院,他们二人没有逃跑的可能,所以川岛也没有跟出来监视。国省三趁机告诉程少伯,临来前他无意中听到川岛与国燕雄说话,听川岛说:你二弟是他的情敌,夺去了他的女朋友。这次找你,就是想拿你程家人出出恶气,报报仇,用以报复和折磨你二弟,所以,他说不仅不会轻易放你回去,今后还要不断骚扰你家,特别是你二弟的骨血。
听了这番话,程少伯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一时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你得想法跑,跑回去把家也搬走,要人不知鬼不觉。——我是感谢你赠我麻沸散药方和指点我用蜂胶消毒,我佩服你有大家胸襟才给你吹个风。你千万要尽快脱身,全家远走高飞才好,不然他们会经常找你家麻烦。”
……
从铁岭到奉天,不到两百公里的路,夜幕初降时起程,月照关山时便已进了奉天北关。
一路上,程少伯有两个收获,一是终于悟出了一些自身处境的可怕迹象,日本的川岛能和国燕雄说那番话,说明他们已很有交情,怎样建立的交情呢?他想起何若菡曾与他讲过,当初待嫁闺中之时,父亲曾问过她,愿不愿意嫁给国燕雄,她说不愿,并说国燕雄像奸臣。父亲当时对国燕雄非常器重,容不得女儿对他的诋毁,还申斥了她。那阶段,国燕雄在何若菡面前也时常献殷勤,后来,父亲再次问她愿不愿意嫁给国燕雄,她对父亲发誓一辈子嫁不出去也决不嫁给国燕雄。父亲长叹一口气,那以后,再没提过此事。国燕雄也不再献殷勤,见了面淡淡地寒暄一两句便迅速走开……看来,国燕雄与川岛在对程家成员怀有某种仇恨这一点上,是有共同语言的。这也是他们今天一起到药王庙软硬兼施逼他前来的重要原因,否则,光为治病的话,国省三一人足矣。从这点看国省三的话是真实可信的:川岛要找他的麻烦,国燕雄也在积极配合——他恨何若菡没嫁他,也不想让何若菡有好日子过!程少伯的另一个收获是:想出个好办法,领川岛去范沉香的神农堂买药,趁机把详细情况告诉范沉香,让他去家里报个信儿,与叔父,甚至师父、师叔一道商量。鉴于川岛和国燕雄都在暗算程家,留在药王庙凶多吉少,为避免被这些豺狼虎豹伤害,要不要考虑搬搬家,先让一家老小躲起来,然后,他这里找机会跑出去,直奔新安之家……
这样打定主意之后,程少伯告诉川岛,奉天里最好的药铺是位于中街的神农堂。川岛又问国省三,国省三意识到程少伯有什么打算,便配合他点头称是。川岛又想了想,最后点头采纳了程少伯的意见。
由于神农堂是新开业不到半年的大药铺,所以门面的油漆彩绘还很新,招牌也很醒目、很张扬。故而,程少伯虽是初次来,却远远一眼就找到了那挺有范沉香风格的排场铺面。
已是关张闭店的时候,伙计们正在上栅板,程少伯首先跳下吉普车,招呼伙计请范老板出来说话。
范沉香的住宅就在二楼,听说有人找,马上就迈着方步踱下楼来。
程少伯不等范沉香开口,就迎上去道:“范老板,日本皇军来了!”
范沉香没想到程少伯突然领日本人来,不知有什么原因,又听他称自己老板,而没称岳父,更为生疑,但不便冒问,便随机应变向川岛热情招呼:“皇军光临,小店蓬荜生辉,不知有何吩咐?”
程少伯急忙介绍:“这位是驻铁岭皇军工兵大队川岛中队长,近日皇军军营里有霍乱危害,找国老先生和我给开方子,现在来抓药。”
“欢迎!欢迎!”范沉香弄清情况后心里有了数,他素闻日本守备队有很多恶行,一直很厌恶他们,就打算狠狠敲一竹杠:“小店的药材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皇军光顾,更不能含糊,请把方子拿出来看看。”
川岛便将药方交给了范沉香。
范沉香接过方子,边看边唱一般诵着药方:“人参、附子、厚朴、茯苓、甘草、橘皮、当归、葛根、干姜、桂心各六十斤哪!”他诵药方的腔调儿类似饭馆里跑堂的小二报的菜名,尾音还拉了个长音儿,悠扬而悦耳。其实,都是遮掩他敲竹杠的狠招儿,他边唱边标完价。然后,向川岛一笑,说:“请看看价格。”
川岛把手一挥:“幺嘻!”
“请稍等。”范沉香一笑,便走向药柜前的站柜先生。
程少伯趁机随范沉香走过去,挨着他肩并肩背向川岛,像在与站柜先生交代什么,低声把他眼下的情况告诉了范沉香。
范沉香闻言意识到问题严重,虽然不知道程少仲与这个川岛在美国结怨的详细内情,但他知道日本人平时特别飞扬跋扈,根本瞧不起中国人,他川岛既然说出要折磨程家人这种话,肯定说得到、做得到。因此,程少伯必须设法逃出去,并永远躲开他。这样想着,他对程少伯说:“我看,他出尔反尔,不送你回去肯定不是好兆头,国省三这人不是好东西,但他告诉你的话可能是真的。所以,得给日本人来点狠的。依我看,他不仁,咱不义,配点儿毒药把他们全药死!然后一走人,不然,今后在国燕雄的地盘上也是不能住了。”
程少伯听完吓了一跳,担心地问:“行吗?别惹出事儿来。”
范沉香说:“听我的,没错儿!”
程少伯又把川岛所说的四十人一组吃药的办法说了一遍。“那就用缓杀药,现在吃进去十天后死人。那时,他们第八组也吃完了。”范沉香说,“这药方我来改,你回去等第八批药一吃完,我和赵义卓带人去接你。放心,这边家属我提前送到北平等你——不过,日本兵营里我得先踩一踩道儿。”说着,又拿着药方转身走到川岛面前说:“川岛中队长,皇军这个方子太大,我这药柜里现货没这么多。听程少伯讲,皇军分四十人一组服用,我的意思是,马上配好四十人的药七十五斤,您的车先捎回去。我连夜到库里再凑足其他五百二十五斤,明天上午,我亲自押车给您送到驻地,您看好不好?”
“你是说其余的给我送上门去?”川岛不放心地问。
“您这是大主顾嘛!我顺便再孝敬您一些御酒——中国皇帝喝的酒。明天是中国的中秋节呀,总要有酒的嘛!”范沉香说着,从柜台里拿出一坛乾隆御酒,擎到川岛面前说:“这一坛请川岛中队长先尝一尝,这里没货了,都在库里,明天我一定多送些过去。”
“好,一言为定。”川岛终于笑眯眯接过酒闻了闻封坛口的牛皮纸,说,“你不按时送药过去,军法的论处!”
“一定,一定。”范沉香满脸堆笑,“蔽店虽小,一言九鼎。川岛中队长尽管放心。”
“开路。”川岛站起身,抱着酒坛就要走。
“川岛中队长。”范沉香叫道,“这药钱您看……”说着把单子递到川岛面前。
“明天一起算。”川岛说,然后大步走出门来。
从神农堂出来,川岛又根据国省三的指点,买了五十把药壶——多买十把并没多花钱,是逼卖药壶的小老板多给拿的,说是万一路上颠坏了几把,也好能补得上数目。
回到驻地后,川岛让程少伯和国省三负责,把四十份药一一分给被川岛指定专门熬药的人,并指点他们生火、加水、煎煮。一遍、两遍、三遍,到午夜时分,药全部煎好,掺匀后,分成三份给第一批四十个重病号先喝下去一份。第二天早晨,这些人便基本停止了痉挛和呕吐,虽然还有稀便,腹痛却减轻了许多。川岛一见非常高兴,当下,又让那些人将第二份药液加温后吞服。
中午之前,范沉香果然押车送药而至,并且还送来十坛乾隆御酒。川岛见他言而有信,很高兴,便哗啦丢给他一布袋银元,说:“你对皇军大大的忠诚,就按你的价打个折扣,皇军是为帮你们建大东亚共荣圈才得了这种病,你的应该给皇军孝敬一些药,价钱就不要太计较了吧。”
范沉香用眼角儿一瞥,知道川岛打完折扣的药钱依然多给了不少,心中暗骂道:“狗日的小鼻子,我早知你不能都给我。所以,我多要你个百分之二百!打完折扣也没少敲你们!哼,搞这种小把戏,我是你祖师爷,你来侵略我们,还让我孝敬你,鸡巴!”心里这样骂,嘴上却是甜言蜜语:“川岛中队长说的是,小的们孝敬皇军是应该的,今后有生意还请多多关照。”说完,把那袋银元抓过去,从中取出几块来,故意忸怩着对川岛说:“川岛队长,小的很喜欢您腰上的洋刀,不知卖不卖?”
“嗯?”川岛太郎一听立即来了火,“什么意思?”
范沉香连忙笑嘻嘻地解释:“别生气,川岛中队长,没别的意思,小的觉得皇军的洋刀既神气,又避邪,挂在我那神农堂里,别人看见就不敢来欺负我,所以想和您商量买一把。这也是搞日满亲善,替皇军扬军威啊!”
“哈哈……”川岛忽然仰天大笑,“范掌柜的,你的嘴真会说话。好吧,我这把军刀就送给你,不过,今后你要为日满亲善多多效力!”
“多谢川岛队长!”范沉香赶紧上前接过那把日本指挥刀,说,“请放心,今后皇军用药,包在我身上!我范某人愿为日满亲善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幺嘻!”川岛听得入耳,不禁大声叫道,“你是大大的良民!”
“谢谢川岛中队长夸奖。”范沉香趁机铺垫说,“七天后,皇军吃完药全部康复,我还送乾隆御酒来祝贺。”说完,转身告辞而去。
“国桑,程桑,”目送范沉香远去后,川岛忽然很尊敬地对程少伯和国省三说,“这些药,我们要尽快分发下去,让所有受病痛折磨的人,都尽快吃到药。”
国省三闻言一愕,问:“川岛中队长不是说四十人一批吗?”
“可我现在又说统统快吃。”川岛狡黠地看着国省三说,“明天我又可能说都不吃了!”
“那川岛中队长现在的意思……”程少伯想进一步弄清他的本意。
“把五十把药壶不分昼夜利用起来,药越早吃完越好。”
五
出了铁岭,直奔彰武,范沉香让吕老疙瘩把车赶得飞快,一路奔广宁城而来。他开始时还抓着那把日本指挥刀不断端详来,端详去,后来就把它塞在了屁股底下——事情可是有点严重了,他把程少伯和国省三开的药方,大笔一挥就改成了缓杀方。虽然原来的加味参附汤还照旧具有同样的疗效,但与他后加的那几味药遇到一起,就会产生强烈的十日毒,到时候,中毒者必发作绞肠痧不可。这种病发作起来搅肠、搅肚,痛彻五脏六腑,翻滚一会儿就断气,皮肤上用手一按隐隐可见点点红痧血痕,故称搅肠痧,厉害得很。不过,发作之前,一杯解药也可倒转乾坤,化险为夷。现在这些皇军已经有四十人吃下去了,今天晚上再有四十人吃下去,然后再有六天六批四十人吃下去,日军守备队铁岭这支工兵大队就会在半月之内,死得只剩川岛一个。那时,川岛如果追究到药上,肯定就会败露,因为药渣里一看就会发现有许多药方上没有的粉末儿,届时,他必然要被追究。
所以,现在也要提前安排好对策:首先,要马上把家搬到北平去。通仁堂的顾九芝老板说过许多次了。前不久,内阁总理赵秉钧家的郑应凯大管家也劝他把家搬到北平去,以便来往更方便些。现在,正好在这个节骨眼儿和程少伯一家同时搬过去,一则,两家相互有个照应。二则,程家要医术有医术,要好药方有好药方,是棵大摇钱树。还有过御医的好身份,有光可借。三则,新娶的小夫人柳含烟已经身怀六甲,不久就要分娩,程家人多,能帮忙照顾。一个孩子从小到大,操不完的心,光他和柳含烟,再雇个乳娘也依然会是手忙脚乱,不如和程家一起好。所以,他计划这次回到药王庙,明天就安排让程二先生夫妇和两房媳妇、孩子先动身进京,让韩宝善去护送。程家秦诚赶的那挂车,再加上吕老疙瘩赶的这挂车,再让赵义卓派两个弟兄一路保镖。到北平后,先让通仁堂顾老板帮忙找个客店住下,等和他、柳含烟以及程少伯会合。其二就是请赵义卓帮忙救出程少伯——程少伯救过他之后,他一直想有机会报答程家。待他把程少伯救出铁岭后,人马就撤回,他和程少伯直回奉天,到家接了柳含烟就坐火车进北平(今天来时已叮嘱她收拾好)。把神农堂交给伙计们照管,万一日本人追查,就说老板不知道领夫人上哪儿去了。药王庙的家产、药作坊和药园以及五子茶馆仍由韩宝善经管。程家的家产和药园让秦诚夫妇经营。赵义卓的鸦片田他每年来收一回,每年都有大钱可赚……他心里把这一切都核计了一遍,觉得这样一来可能比住奉天更好,北平吃喝玩乐的地方更多。
可有一点,就是国燕雄,这人太阴、太坏了,何暮桥{“文}的黑枪{“人}肯定是{“书}他打的{“屋},现在他又暗中配合川岛谋害程少伯。虽然和赵义卓合作的鸦片种植靠他暗中保护,可他这种人随时都有害人之心,一旦他的上司给他一点好处,让他禁烟,他肯定就会对赵义卓和他范沉香下毒手,所以对他不得不时时提防……
这样想着,范沉香觉得方方面面的事想周到了,才放心地合起了眼睛。昨夜为了准备送这些药,耽误了不少觉,现在得补上,不一会儿,他就打起了呼噜。
六
国省三帮负责煎药的日本军曹分发药品,发现处方用药之外,还有许多被研成粉末儿状的东西掺杂在内,顿时感觉不对头,便去问程少伯是否知道其中原因。
程少伯昨天回来路上,对范沉香这一多少有欠思考的做法越想越觉得不对头,心里便总有些忐忑和别扭,看了看车上的药已分成三个四十袋装好在一起,现在有什么异议也不好重新处理了。想与国省三说话又一直没有机会,回到铁岭后立即开始煎药、服药,这样,服药前与国省三始终没得机会沟通。而服药后再沟通,他又怕国省三责怪他事前不商量,就让范沉香擅自胡作非为,再有什么不高兴的说法。结果,犹犹豫豫就没有主动对国省三说,以为国省三不注意,事情就过去了。事情过后再告诉他真相,自己承担所有责任也就是了。没想到国省三现在提出疑问,便只好如实相告,并保证一旦出什么事,自己与范沉香共同承担一切后果,决不牵连国省三。
国省三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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