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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好地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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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咬牙也要坚持,做不到一百,不许停。”

    最终张超也没能扎出一百枪,扎到第二十七枪,他的双臂就抬不起来了。十五斤重的长枪,拿在手里有些沉,可一遍遍的刺出收回,才更感沉重。

    “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没想到你个子这么高大,力气却这般不济。才二十七枪就不行了,以后得加倍练了。”老爹苦笑着摇头。他给张超订一百枪时,就是订了个很低的数字,谁知道他连一百都完不成,只能刺出二十七枪。

    张超放下长枪,气喘吁吁。

    “老爹,要练到你这本事,得什么程度?”

    “什么时候你能一口气刺出一千枪,那么你也就有了我的本事。”

    一千枪,张超无言以对,自己练到猴年马月也不一定能成啊。

    早饭吃的是七娘送来的蒸饼,其实也就是大镘头。唐人的蒸饼,就是把蒸笼蒸的面食都称为蒸饼,不管是馒头还是馍馍还是包子还是花卷,都叫蒸饼。今天送来的蒸饼,其实是黄面馍馍,就是用糜子面做成的馍馍,黄色的糜子面粉蒸出来的馍馍也是黄黄的。

    早上练枪出了那么多力气,张超食欲大好。

    拿起一个黄馍馍他就大口咬了下去。

    可马上张超又差点吐了出来,好酸。

    “老爹,咱家这蒸饼是用老面发的吧,是不是忘记放碱了。”

    “嗯,做面食都用老面发的,碱是啥?放碱做啥?”

    原来,这个时代没有酵母粉,因此百姓们发面都是用老面,也俗称酵头。其实就是把一块面团放一天,第二天这团面就成了酵头,可以用来帮助发酵。在后世,许多北方百姓也还是用这种方式发酵。

    后世的老面馒头也就是这样做出来的,但却不会酸。因为大家会加点小苏打,也就是碱。加了碱后,就会中和掉酵头的酸味,而且还能让面更膨胀松发。

    大唐明显就还没有使用这种方法,或者说是没有这种碱。

    怪不得蒸饼酸的。

    张超记得食用碱其实也很好提炼的,在一些盐湖里就有天然碱,常有夏晒盐东捞碱的说法。把天然碱和石灰等加工提炼,最后就能得到食用碱,甚至可以直接用食盐加工提炼食用碱。

    这些提炼方法上中学的时候就学过并实验过的,张超觉得自己又找到了一个生财之道。若是自己能提炼出食用碱,那么以后大家吃面食就都不用吃酸的了,而且加了碱的面食,还会更加蓬松。这样的好东西,一经问世,还会愁卖不出去?

    而且这东西加工起来也不难,材料也就是盐或者石灰、草木灰这些东西。盐这东西若是在中唐以后会很贵,但现在和隋朝一样,盐朝廷是不收税的,斗米现在几百文钱,但一斗盐却只有百文左右,比米便宜多了。

    吃了两个带酸的蒸饼,勉强填饱肚子后,张超就不肯再吃了。又没怀孕,吃酸馒头实在没胃口。

    走到门外小院里蹲下,张超想着自己的日程计划。

    修窑洞是当前第一大事,不过窑洞一时半分也修不好,这个火炕和新灶不能搁置,得马上开始。另外,还得提炼碱面出来。

第十三章 执衣

    吃过早饭,村正柯安领着四个人过来。

    “铁枪老弟,这是车骑府和县里给你派的人,我给你带过来了。”

    张超发现来的四人有两个是本村的,本村两个都是十六七岁的后生,另两个则大约三十岁,好像前些天在车骑府也见过,是府兵。

    “他们这是?”

    村正对张超倒是很客气,解释说这四个人是老爹做为九品武官的随从。不过这四人各有名目,其中两个本村的少年是县里派给老爹的,一个是白直一个是执衣。这属于是力役的一种,也是百姓的劳役一种。白直是护卫,执衣则是那种负责笔墨书僮类似,因此一般白直是成丁,而执衣是中男。

    大唐百姓始生为黄,十六到二十一为中男,二十一为成丁。

    至于另外两个,则都是车骑府派来的,是白鹿车骑府里的当值的府兵。按制,老爹这个队副虽只是从九品,但也是一名实职武官,因此按品级可以享受两名仗身使唤。

    仗身其实也是力役的一种,但是只配给武官的,相当于警卫员吧,一般都是从当地军府中抽调当值府兵配给。因为张家沟的府兵都在休假,因此这次抽的是当值的其它村的府兵。

    四个人都很恭敬的上来行礼,老爹倒是很随意。毕竟以前也是做过校尉的,肯定对这些很熟悉了。

    据说当世猛将罗士信在张须陀帐下为将之前,就是一个地方县里派过去为张须陀服务的中男。有一次打仗的时候,罗士信也想上阵,结果将士们都嘲笑他。张须陀道:“你连穿盔甲都没力气,怎能打仗呢?”罗士信大怒,当即身披两副甲,悬挂两壶箭,飞身上马演示一番。张须陀非常赞赏,许其出战。

    贼军刚刚列阵,罗士信便驰马冲入贼阵,连杀数人,并斩下一人的首级,用长矛挑着在阵前巡走,贼军都不敢逼近。张须陀乘势进攻,大破贼军。罗士信每杀一人就割下鼻子藏好,然后以鼻子的数量报功。张须陀叹服,将自己的战马赏给罗士信,并将他留在身边,从此与秦琼成为张须陀麾下双雄,勇名后来甚至都传到了杨广的耳中,特意派画师给罗士信画像送入宫中。

    现在村里的两个少年也如当年的罗士信一样,被派到了老爹身边做事。两人都还年青,做不了护卫,实际上就是做跑腿的杂役。

    张超不由的对大唐的官员待遇很羡慕,虽然说老爹只是个九品官,还是从九品下,做为外官连薪水朝廷都不发,可还有职田收租,有勋田。现在还有四个随从,还是不用自己掏钱的。

    不过听老爹在一边解释了下,张超才知道,若是官当的大,随从更多。比如京官有防阁和庶仆,三品以上还有帐内和亲事。外官则有白直和执衣,武官有仗身,此外还有门夫啊,手力、士力这些。

    这些都是百姓免费服役,由官府安排指派给官员们使唤的。

    老爹的这四个随从,每人是服役两月。役满,就要由县衙和车骑府再换人前来。虽然这四人是在为官府服役,但他们却得听老爹的话,帮老爹干活,不论公私。

    “八郎和十三郎以后就跟着三郎吧。”老爹直接就把本村的柯八郎和柯十三郎两个少年安排给了张超使唤。两个柯家少年既是本村,关系也熟。柯八郎是柯五的弟弟,柯十三则是柯山的弟弟。唐人习惯同族同辈论行,因此往往就能排到很长,什么十三郎,二十一郎等等。

    两个少年都才十六年,虽未成丁,但他们已经到了均田的年纪。均田制,中男就可以均田。但是租庸却要到二十一岁才开始交。因此有几年时间是比较宽松的,但不用交租庸却也需要承担些杂役,就比如被县里指派给各级官吏们做执衣。

    “以后请三郎哥哥照拂。”两个家伙似乎来时早得到指点,居然还能说出这番客气的话来。

    张超笑着对二人道,“客气啥。”

    老爹进屋换了套新衣,七娘赶制的黑色幞头和圆领袍衫。

    “三郎,我去军府一趟,晚点还要去县里拜会下县令等上官。”

    大唐的府兵并不是完全脱离地方官府,州县对各地军府还是有很大的参与管辖权的。例如朝廷调兵,皇帝的调令和兵部的兵符,要先下到州刺史手中,刺史和军府将军各执一半合上之后,才能调兵。平时点兵、训练、检阅等,刺史也是要参与的。

    因此惯例,老爹虽只升了个队副,可也得去拜会下县令等官。毕竟府兵平时也是在乡,归由县里监官的。

    “老爹,去县城顺便帮我买几样东西回来,药店估计会有。”

    张超托老爹买的东西主要就是碱石、芒硝、石灰几样东西,这都是提炼碱用的,有了这些东西既能提炼出烧碱,也能提炼出纯碱,还能再加工出小苏打。总之,有了这些材料,以后就能吃上不酸的馒头和蓬松的包子了。

    虽然用这些东西来提炼碱太麻烦了,但毕竟只为吃的话也需要不了多少。

    老爹听张超说了几样东西,都是很奇怪的东西。听着不像是药,倒像是道士们炼丹的材料。他疑惑的望着张超,张超以前不是跟老和尚的吗,怎么还学会了道士炼丹这套?

    “这些东西我都有用的,到时你就知道了。哦对了,老爹你再帮忙买点油回来,最好再买点小点的铁锅,如果能有茱萸、葱姜蒜大小茴香之类的也买点回来。”

    老爹眉头皱了皱,香料可是很值钱的东西,就算是麻油也很贵啊,一斤得一百多文呢。不过张超说要,他也只是皱了下眉头。

    “好,我到了县城一起买,要多少?”

    “每样先少买点就行。”

    老爹带着卫府派来的两个仗身背着褡裢走后,柯五和柯山又来了。

    原来这两个人不但是府兵,还学过点窖匠。

    “也不算是学过,就是农闲时会经常跟着窖匠去做活,也算会点泥瓦之类的活计。”柯五笑道。他其实府兵之余,除了是个耕田农夫外,更多的还是打猎下套。偶尔空闲时,也会跟着父亲去建窑洞。

    他父亲柯安既是本村的村正,也同时是村里的富农,还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窖匠。十里八乡修窑洞,都会来请他去。柯五兄弟几个,有三个都跟他爹学了这手艺,不过柯五因为打小喜欢打猎下套,后来又点了府兵,因此没能出师,结果他爹就不承认他也是个窖匠。柯五到现在也不敢对外说自己学过窖匠,只能说帮过工,会一点。

    柯山的情况也差不多,他爹是个里正,但他小时跟他伯父学过木匠。

    “你们来的正好,新窑洞还得等老爹从县里回来请风水先生呢。你们正好帮我盘个炕。”

    有现成的劳力不抓,岂不浪费么。

    张超现在跟柯山和柯五两个也是非常的熟了,正好柯小八和柯十三两个人也在,刘钧便打算干脆趁现在有空,把这个炕给盘了。

    “盘炕?就是你画的那个图上正屋里的那个灶吗?”

    “什么灶,那是炕。灶是做饭的,灶是坐和睡用的。”张超纠正他们。

    “那是睡觉的,可我看那图上不是还留着烧火的灶口吗?”

    “火炕是烧火取暖的,烧了火后炕上才暖和,天再冷也不怕了。”

    柯家四人都一脸懵逼。他们实在想不明白,烧火的灶,怎么能睡觉,这人不都给烤熟了?

    张超也懒得跟他们细细解释了,毫不客气的差使起四个人来。旧窑洞实在很小,张超极不客气的干脆准备来个重新布置,把外间的灶膛拆掉,然后靠门窗的地方盘炕,再在灶尾,也就是窑洞里面点挨着炕建个新灶,这样炕就不需要再要烧火口了。

    而且灶台烧火的热烟通过炕道,也能给炕加热。此处,炕修在门窗边,也利于把烟囱修在窑洞外,有利于排烟通气。

    张超指手划脚的把计划说了一通,柯五四个倒是很快就理解明白了。

    “用土砖就行了,我家那里还有些土砖,可以先拿来用。”柯五很大方的道,他现在也被张超描述的那个火炕和新节柴灶说的有些意动了,若真有这样的好东西,自己家也得建一个。

    柯五本来也是准备要建新窑洞的,因此已经准备了两年了,这两年空闲时就挖土削崖,夯制土砖。正常情况下,许多人家的窑洞都是得住许多代的,代代相传。不过因为子女生的多,往往祖传的窑洞难以容纳全家人,因此最后便得有些儿子分出去另过,自己修窖。

    而修一口新窖,得全家人一起干上好几年。

    张超倒也不客气。

    “那就先借着,等回头再夯好了还你。”

    柯山在一边也很兴奋的道,“我去再叫几个人过来帮忙,多叫几个人,你这火炕和新灶一天就能弄好。”

    “那就多谢五叔和大山叔了,来帮忙的中午和晚上都在这吃饭。”张超笑着对大家道。

    “嗯,好类,我这就去叫人。”

第十四章 拜师收徒

    由于人多,而且有柯五和柯山这两个专业匠人学徒带领,因此张超的旧窑洞改造工程还是进展的非常顺利。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大家就把窑洞里原来的那点杂七杂八的家当都给搬到了院子里空处,然后咣咣咣一顿拆,那个被烟熏的黑不溜湫的灶台,就给拆掉了。

    一群张家沟的后生小子在柯山的指挥下,拿着柳筐把他家原先准备用来建新窖的大土砖给抬了过来。

    这些土砖都非常大一块,跟城砖似的,比起普通的青砖起码大个好几倍。都是一遍遍的夯实成型的,现在借来用倒是正好合适。

    盘火炕其实没啥技术,关键是得懂得结构。有张超在一边指导,还有详细的施工图,柯山和柯五他们干的非常快。一块块的砖垒起,黄土和沙子搅拌的沙浆很好的起到粘合作用。张超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垒。

    还没到午后呢,一个能容纳五六个人的火炕就已经盘好了。柯山还特意从他家里找来了一根大木料,加工后做成了炕沿子,柯小八则从自己家里找来了一个大芦席,算是也贡献了自己一份力。

    如此一来,等炕干燥后,铺上炕席,烧上火,就能暖和的睡在上面美美滴了。

    时间还早,张超又指挥着大家趁热打铁,在炕后垒起节柴灶,最后在屋外又开始垒烟囱。因为这个烟囱张超要求垒一丈三高,因此比盘炕还多费了些时间,得搭脚手架子。

    张超带着大家在屋里折腾,很快引得许多村里小孩都来围观,没多久,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来了。大家都跟看杂耍似的看着,特别是对窑里新修的那个炕,特好奇。等听说这炕以后是坐和睡的地方,他们都觉得非常惊讶。

    “这炕可以烧火,到时暖和滴很。”柯五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张超,虽然他并没有真正体验过这火炕的暖和舒适,可这却不妨碍他一遍遍的跟围观的乡亲们解释。柯五一个不被父亲承认的窖匠学徒,现在却刚建好了一件连他父亲这个老窖匠都没建过的新家伙,不由的很是自豪。

    村正柯安很快也赶来了,当他从儿子嘴里听说屋里新修的这两样东西的作用后,抿着嘴不说话,只是上下左右的打量着这个新灶和新炕。

    “真有这么神奇?这灶能省很多柴?”

    张超点头,“这灶改了结构,使得通风顺畅,也不积灰,因此好烧还省柴,起码能省一半的柴火,还更省时间。”

    柯安点了点头,又围着火炕打转,看了半天后,又问张超,“这炕下面烧火,上面睡人,不会烤的难受?”

    “当然不会,不需要多少柴火,就能把炕烧暖。白天甚至做饭的烟火还能暖炕,让人冬天里坐在这上面也非常暖和。若是到了晚上,也只要加一点柴火,就够一晚上暖和了。”

    “好东西。”

    柯安是个老窖匠,对于灶膛这些也是懂的。虽然还没真正见识过这两新东西的厉害,可凭借着内行的眼力,他还是发现这两样东西不简单。

    “若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用,以后冬天可就真的不怕风雪,再冷也不怕了。”村正感叹着道。

    柯五有些得意的对他老子道,“回头我给咱家也垒一个,其实这个火炕和节柴灶垒起来都很简单的,一看就会。”

    话刚说完,他爹柯村正就是一个暴粟敲在他头上。

    柯五都懵逼了,虽然柯五长的五大三粗,黑脸膛大汉,还能开的硬弓,战场上杀过人。但在比他瘦小的多的老子面前,挨了打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这年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父就是子的天。别说敲几个暴粟,就是拿棍子打,也只能小承受,大避走,根本不敢有还手的。

    柯五只是觉得被打的很冤枉,为什么打我,完全没有理由啊。

    “这火炕是三郎的手艺,你问过三郎了吗,你想给自己修就自己修?”柯老爹却不对着儿子一顿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柯村正是个老窖匠,也是个老手艺人。十多岁开始拜师学艺,做了一辈子手艺人,因此深知手艺对于一个手艺人的重要性。

    火炕是个新鲜事,以前关中可没有。如果这东西真的如张超说的这般好,那这东西可了不得。说远点,这是能够吃一辈子饭的手艺,甚至是能传给子孙的铁饭碗。哪怕现在张三郎教会了儿子盘炕,可这也不代表儿子就能把这手艺据为已有。

    若是张三郎大方些,可以把这手艺传给自己儿子,以后儿子就算是三郎的徒弟了,就代表着能使用这项手艺。可如果三郎不肯让儿子使用这手艺,也不理亏,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总之,手艺都是各家吃饭的本事,是轻易不能偷窥也不会外传的。

    儿子现在学了一手,也不问过张三郎,就要自己给自家修炕修灶,这在老手艺人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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