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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的盛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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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知识附加”的思想自觉。在大学里就要开始。
对于中文学子,问题也是同样的,而且尤为重要——中文+?
自然的,可以加上英语。这不太难。
但一个现象是,对于某些中文学子,在这个问题上所持的反而是一种“取代法”的思维。既因学着中文而迷惘,而沮丧,自然的便企图干脆舍弃了中文,以英文作为硬性从业资本取代之。而这在未来的求职竞争中,是相当不利的,甚至是相当有害的。
为了诸位的未来所谋,我对诸位的建议是——你们万不可以用“取代法”对待自己的中文学业。取而代之,只不过仍是1≈1。你们一定要有用加法打理自己未来人生的能动意识。
中文+英文——这对于诸位不难。于是你们丰厚了自己一些。仅仅这样还不够,还要有另外一种能动意识,即从最广的意义上理解中文的超前意识。说超前,其实已不超前了。因为时代的迅猛发展,早已先于诸位的意识,将从前时代的、传统的中文理念扩展了,甚至可以说颠覆了。
只要我们客观地想一想,就一定会承认——其实中文学科毕业之学子的择业范围,比以往的时代不是更窄了,而是更宽了。对国内国外的公共关系;广告设计;一个企业的宣传策划活动;一个企业的文化环境;一切的文化公司……都仍为中文学子留有发挥能力的空间。即使电台、电视台,表面看人满为患,但据我所知,实缺有真能力的中文人才。
比如,你到了一个公司,人家为了试用你,对你说——请为我们的新产品想出一条绝妙的广告语吧!
你若回答——我学中文不是为了干这个的。
那么你请走人。因为能否想出一条绝妙的广告语,有时确乎直接证明的就是一种中文水平。连给一家公司起个琅琅上口的名字也是这样。
我有两位德国朋友,一男一女。男的中文名字叫“花久志”;女的中文名字叫“古思亭”。其实就是德文名字“华裘士”和“古斯汀”的谐音中文名。尤其“古思亭”这一中文名字,起的何等的好!能说和中文水平无关?
假设——一部外国电影,或一部外国电视剧,你能起出《翠堤春晓》、《魂断蓝桥》、《蝴蝶梦》这样的名字么?中国曾是一个诗国,你想不出来,你学的那些唐诗宋词,在最起码的事情上,都没起什么作用啊!
又比如,你到了一个公司,人家要你为公司的什么纪念活动,设想会标——你若说,我不会,这不是我学的专业,是广告设计专业的事儿……
那么你请走人。在人家那儿,这叫“创意”。在人家那儿,这类“创意”,直接的就和中文有关。直接的就证明你的中文水平如何。事实上也是,体现于许多方面的许多一流的经典的“创意”,都与一个人的“活的”中文水平有关。
就说我们中国为申办2008年北京奥运会设计的会标吧,没有一种“活的”中文思维,是设计不成的。
不是中文过时了,没用了。是人再像从前那样理解中文,学了中文再抱着从前那样的中文就业观去择业的传统思想,与社会和时代不合拍了。而社会和时代,对于具有“活的”中文水平的人,那还是大大的需要的。
在未来的时代,不但中文学科毕业的人要随时准备进行人生的成功的“知本”转移,其他学科毕业的人,也将不同程度地面临“知本”转移的社会和时代的考验。
在“知本”转移方面,我以为,中文学科毕业的人,其实反而具有主动优势,能动性、灵活性较之其他学科毕业的人更大些。
“知本”二字,是我从报上学的词,无非就是从业的知识资本,这里姑且用之。
据我所知,一些理工院校毕业的当代学子,反而在电台、电视台和文化企事业单位工作得很自信,都是“知本”转移的例子。
据我们所知,法国现在唯一的,也是现在全世界唯一的一位海军女中将,便是法国上世纪70年代的文学硕士。
如果让医学院牙科专业的学子毕业后来一次成功的“知本”转移,倘无其他骄人特长,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
但,如果电视台公开招聘节目策划人,中文学子应聘时的表现,不应太逊于广播学院毕业的学生吧?这二者之间真的有什么大区别么?从前是有的。如果人家的专业又加上了较好的中文从业水平,当然表现就比你好。如果你的中文水平高于对方,再附加上和对方差不多水平的电视节目创意能力,那就说不定你比对方的表现好了。实际工作中谁更是强者,那就得考察者拭目以待了。如果你的中文不是有水平,不是在“活的”中文能力方面较强,而是很“水”,甚至那一种能力被你在大学时期舍弃了,用仅仅的英语能力“取代”了,结果以后不能从容面对“知本”转移的考验,那就怨不得别人,也怪不得中文了……
当然,大学里中文本身的教学,也存在着一个“活”起来、内容丰富起来、较紧密地结合社会和时代对中文之新要求的问题。
在今天,大学的中文教学,如果因了时代和社会要求的压力,忙不迭地去迎合之,以直接的从业能力取代中文传统教学内容,未免太急功近利了,那是很不对的做法。那样,大学之中文系,就成了“培训班”了。
但,倘大学的中文教学,一味承袭从前的传统教学内容一成不变,在今天,无论怎样说,也应视为对中文学子的不负责任。
总而言之,大学之中文教学,也首先存在一个“中文+?”的问题。
我能告慰同学们的一点,那就是——几乎一切大学的中文系,都在思考、研究和实践着“中文+?”
这一点,对于一切从事大学中文教学的人,也首先是一个“知识附加”的要求。
正如我到了大学里,对自己,必须有一种中文知识系统化、全面化的“附加”要求。
诸位,最后我要说的是——尤其诸位中学着中文的同学,打起精神来!电视剧《西游记》的主题歌唱的好——“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是的,路在我们脚下,路在教者脚下;路在你们脚下,路在学者脚下。
中文学科必须附加传统中文理念以外的什么。
让我们共同来为此努力!……
评论的尺度
在我的理解之中,评论其实并非是一件事,而是既相似又具有显然区别的两件事——相对于文学艺术,尤其如此。
评说之声,可仅就一位文学艺术家的单独的作品而发;而议论文,则就要在消化与一位文学艺术家的或一类文学艺术现象的诸多种文学艺术创作的资料之后,才可能有的放矢。
打一个有几分相似又不是特别恰当的比喻——评像是医学上的单项诊断;而论像是全身的体检报告。
比如,倘我们仅就张艺谋的《英雄》言其得失,那么我们只不过是在评《英雄》,或表述得更明确一些,评张艺谋执导的商业大片《英雄》;而倘若我们仅就《英雄》发现自诩为是“张艺谋论”的看法,那么,结果恐怕是事与愿违的。因为张艺谋执导的电影既有《英雄》之前的《秋菊打官司》和《一个都不能少》等,又有《英雄》之后的《千里走单骑》等。
以上自然是文学艺术之评论的常识,本无须赘言的。我强调二者的区别,乃是为了引出下面的话题,即我的学生们经常对我提出的一个我和他们经常共同面临的问题——文学艺术的评论有标准吗?如果有,又是些怎样的标准?被谁确定为标准的?他们凭什么资格确定那样一些标准?我们为什么应该以那样一些标准作为我们对文学艺术进行评论的标准?如果不能回答以上问题,那么是否意味着所谓文学艺术的评论,其实并没有什么应该遵循的可称之为“正确”的标准?果真如此的话,评论之现象,岂不成了一件原本并没有什么标准,或曰原则,实际上只不过是每一个评论者自说自话的无意义之事了吗?是啊,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没有判断对错的尺度放在那儿,还评个什么劲儿论个什么劲儿呢?这样的话语,人还非说它干嘛呢?
我的第一个回答是:尺度确乎是有的。标准或曰原则也确乎是有的。只不过,评有评的尺度、标准、原则;论有论的尺度、标准、原则。而论是比评更复杂的事,因而也需对那尺度、标准和原则,心存较全面的而非特别主观的偏见。
我的第二个回答是:人们看待自然科学的理念是这样的——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运动的;运动是有规律的;规律是可以认知和掌握的。
我想,人们看待文学艺术,不,文学和艺术的理念,当然同样——世界不仅是物质的,而且也是文化的(包括文学和艺术);文学和艺术体现为人类最主要的文化现象,是不断进行自身之调衡、筛选及扬弃的;其内容和形式乃是不断丰富,不断创新的;文学和艺术古往今来的这一过程,也毕竟总是有些规律可循的;遵循那些规律,世人是可以发乎自觉的,表现能动性也梳理并提升各类文学和艺术的品质的;而评和论的作用,每充分贯穿于以上过程之中……
学生们要求说:老师哎,你的话说来说去还是太抽象,能不能谈得更具体一点儿呢?我思忖片刻,只得又打比方。
我说:亲爱的同学们,人来到世上,不管自己是否是一个与文学和艺术形成职业关系的人,他或她其实都与文学和艺术发生了一个与世人和两个口袋的关系。两个口袋不是指文学和艺术——而是指一个本已包罗万象,内容极为丰富又极为芜杂的口袋,人类文化的口袋和一个起初空空如也的,自己这一生不可或缺的,如影随形的自给自足的纯属个人的文化的口袋。这一个口袋对于大多数世人绝不会比钱包还重要。只不过像一个时尚方便的挎包。有最好,没有其实也无所谓的。但是对于一个与文学和艺术形成了热爱的进而形成了职业之关系的人,个人的文化之口袋的有或无,那一种重要性就意义极大,非同小可了。
这样的一个人,他往往是贪婪的。贪而不知餍足。一方面,他知道人类的文化的口袋里,对自己有益的好东西太多了。这使他不断地将手伸入进去往外抓取。对于他,那都是打上了前人印章的东西,抓取到了放入自己的文化口袋里,那也不能变成自己的。既然不能变成自己的,抓取对于他就没有什么特殊意义。而要想变成自己的,那就要对自己抓取在手的进行一番辨识,看究竟值不值得放入自己的口袋。他或她依据什么得出值与不值的结论呢?第一,往往要依据前人的多种多样的看法,亦即前人的评和论。第二,要依据自己的比较能力。可以这么说,在比较文学和比较艺术的理论成为理论之前,一个与文学和艺术发生了亲密关系的人,大抵已相当本能地应用着比较之法了。比较文学和比较艺术的理论,只不过总结了那一种比较的本能经验,使本能之经验理论化了。第三,本人的文化成长背景也起着不容忽视的暗示作用。但我们后人实在是应该感激先人。没有先人们作为遗产留下了多种多样的评和论,以及丰富多彩的文学和艺术的作品,那么我们将根本无从参考,也无从比较。
我们与文学和艺术发生了亲密关系的人,不仅仅是些只知一味从人类的文化口袋里贪婪地抓取了东西往自己的文化口袋里放的人。我们这种人的特征,或曰社会义务感,决定了我们还要使自己的文化口袋变成为文学和艺术的再生炉。也就是说,我们取之于哪一个口袋,我们就要还之于哪一个口袋。抓取了创作成果之营养的,要还之以创作的成果。抓取了评的或论的成果之营养的,要还之以同样的成果。谁不许我们还都不行。这是我们这类人实现自我价值的唯一方式。我们这类人的一切欣慰,全都体现在所还的质量方面。社会以质作为我们的第一考评标准,其次是量。而在我们这种人,大多数情况乃是——没有一定的量的实践,真是不太会自然而然提交的。一生一部书一幅画一次演出留芳千古的例子,并不是文学史和艺术史上的普遍现象,而是个别的例子……
同学们:老师,你扯得太远了,请直接说出评的尺度和论的尺度!既然您刚才已经言之凿凿地说过有!
梁晓声:亲爱的同学们,耐心点儿,再耐心点。现在,让我告诉你们那尺度都是什么:
第一,和平主义。
第二,审美价值。
第三,爱的情怀。
第四,批判之精神,亦曰文化的道义担当之勇气。
第五,以虔诚之心确信,以上尺度是尺度,以上原则是原则;并以文学的和艺术的眼光,看以上诸条,是否在文学的和艺术的作品中,得到了文学性的和艺术性的或传统的或创新的或深刻的或激情饱满的发挥。总而言之,将要创作什么?为什么创作?怎样与创作结合起来进行评和论?
同学们:老师啊老师,您说的那算是些什么尺度啊!太老生常谈了!半点儿新观念也没有哇!听起来根本不像在谈文学和艺术,倒像是在进行道德的说教!
梁晓声:诸位,稍安勿躁。我只不过才说了我的话的一半。我希望你们日后在进行文学的文艺的评或论的时候,头脑里能首先想到两个主义,一个方法。它们都是你们常挂在嘴边上动辄夸夸其谈的,但是我认为你们中其实少有人真的懂得了那是两个什么样的主义,一个什么样的方法。
第一个主义叫做解构主义。这个主义说白了就是“拆散”一番的主义。也不是主张对一切都“拆散”了之,而是主张在“拆散”之后重新来发现价值。我们都知道的,世上有些事物,有些现象,初看起来,具有某种价值似的,一旦“拆散”,于是了无可求。证明看起来形成印象的那一种价值,原本就是一种虚炫的价值。而还有些事物或现象,是不怕“拆散”的,也是经得住“拆散”的。即使被“拆散”了,仍具有人难以轻弃的价值。比如一个崭新的芭比娃娃或一艘老式战舰。芭比娃娃是经不起一拆的。拆了就只不过一地纤维棉和一地布片。不是芭比娃娃没有它自己的价值,而是强调它的价值一定在它是一个芭比娃娃时才具有。但一艘战舰,即使被拆了,钢铁还有不可忽略的价值。以战舰对比芭比娃娃,太欠公平了。那么就说是一只老式的罗马表“解构”了,也许会发现小部件与小部件之间所镶的钻石。而芯内的钻石,只有在“解构”之后才会被人眼看到。一把从前的玻璃刀也是那样。刀头上的钻石的价值是不应被轻易否定的。故我希望你们明白——这世上确乎存在着连解构主义也对之肃然的事物或现象。凡是解构主义解构来解构去,甚或轻易根本不敢对之实行解构的特别稳定的价值,它若体现在文学或文艺之中了,评和论都要首先予以肯定。连这个态度都丧失了的评和论,就连客观公正也首先丧失了。所以我再说一遍,凡解构主义最终无法解构得了无可取代的价值取向,皆可作评和论的尺度。我刚才举到的只不过是我所重视的,自然非是全部。
第二个主义是存在主义。一谈到存在主义,有人就联想到了那样一句话——“凡存在的,即合理的。”在这一句话中,“合理”是什么意思呢?非是指合乎人性情理,也非是指伦理学方面的道理,而是指逻辑学上的因果之理。即其因在焉,其果必存。某些评或论,不究其因,只鞭其果,不是有思想有见识的评和论。所以我希望同学们,发表否定之声的时候,当先自问——那原因我看到了没有?倘看到了,又不敢说,那就干脆缄口,什么都别说了。当老师的人,每顾左右而言其他,圆滑也。圆滑非是评和论的学问或经验,是大忌也,莫学为好。存在主义是评论具有社会批判性的文学和文艺的不可或缺的一种尺度。现在我们该谈谈那一种方法了。非它,比较之法而已。所谓“比较文学”,即应用比较之法认识文学品质的一种方法。不比较,难鉴别。这是常识。老百姓买东西,还往往货比三家呢。
这一种方法,自评论之事产生,其实一贯为人用也。但那是一种本能性的方法之应用,并未被上升为理论。由经验而理论,只不过是上一个世纪才有的事。一切之人,面对文学或文艺,忽觉有话要说,头脑中那第一反应是什么反应呢?最初的资讯反应而已。民间夸邻家的女孩儿漂亮,怎么说?——呀,这丫头,俊得像……于是夸者联想到了嫦娥;而你们今天,会联想到某某明星、模特。一个人头脑里所储存的资讯越丰富,评起来论起来就越自信。而自信的评和论,与不自信的评和论的区别乃在于——前者之言举一反三,后者却每每只能一味地说:“我觉得……”因为除了自己的“觉得”,几乎再就说不出别的什么。所以同学们要多读,多看,使自己关于文学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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