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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鸭绿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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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吾阴囊一样抹搭着的眼皮迅速惊掠上去:“一普,可不能说承实也在山上!再说承实上山还不是文晖鼓捣的?我家承实懂个什么?还不是文晖说咋就咋?文晖干得天都要翻过来了,听说在邻县还造了大炮,打死不少日本人,日本人的鼻子比咱还灵呢,你不去?嘿!早晚也跑不了!”说着,倒腾着粪叉子腿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赵一普在原地发呆。
夜里,赵家一家人商量着怎么答复白凤吾,不去肯定是不行了,也许去了只是问一问。景龙在一边听了一指德章爷爷,悄悄对赵关氏说:“反正他已经那么大岁数了,死就死了吧,让他去,别让我玛发去!”
赵一普听到孙子的话,感动得一把将孙子搂到怀里,眼里闪着泪花厉声喝道:“不能胡说!”随即又哭起来。近来赵一普的眼泪特别多,这和他以往的暴烈性格很不相符,从前村里死了人,他总是心硬地说:“他该这么死!到寿了不死,阎王爷是干吗的?”可是这会儿,他一改常态,为一点小事就眼中蓄泪,暴炭性子被不幸的日子摧毁了。这种日子太让他伤心了。赵一普搂着孙子说:“景龙啊!你阿玛是玛发养的,他做了义勇军,玛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啦!再说,往哪里跑呢!后人不如先人哪!先人落了难,挑着挑子一口气跑这么远,咱往哪跑?连江那边都是日本人哪!”景龙抚摸着赵一普的胡子,他柔软的小手仿佛触到了赵一普的心尖上,赵一普心里更难受了。
第二天早上,白凤吾来到赵家,催道:“一普,日本人比中国人讲理,叫你去问问,希望你配合皇军,能行就把文晖召抚了,不能行你还回家种你的地,老老实实做良民。日本人保证不碰你一根毫毛。”
《寂静的鸭绿江》26(2)
赵一普撅着胡子昂着下巴说:“文晖到哪旮他也不会告诉我,叫我上哪去找他?要是能找,你不也把承实找回来了吗?”
白凤吾一听赵一普又说到白承实,急忙煞白着脸说:“一普,到日本人眼前可千万不敢说承实也在山上啊!日本人并不知我有这么个儿子!遍地都是义勇军,日本人人生地不熟,他们哪知一家一户的事?咱可不要自己说漏了!”
赵一普说:“你放心,我赵一普嘴紧得很,就是掉了脑袋,也不会卖了别人!”
白凤吾脸色缓过来,说:“我放心放心,我还不知道你赵一普的底子?咱们快走吧。”说着推着赵一普往外走。
赵一普一走就是整整一天,这一天里赵关氏和灵芝婆媳俩没吃一口饭。当晚,赵一普没回来,白凤吾也没回来。不祥的预感终于冲破了侥幸之心,灵芝知道公公凶多吉少了。赵关氏的胆子到这时小得已近于无,听到门响,身子就风中的树叶一样抖瑟起来,细听,是风刮的。她把灵芝当成依靠,一有风声,就不离灵芝左右,忧忧戚戚说:“你阿玛怎么还不回来?”
第三天,太阳一冒红的时候,景龙跑到村口,又从村口跑回来,激动地说:“大妈,道上有人影儿了!”
灵芝急忙跑出了院子,眯缝着眼睛,远远看到村路上有几个人,正抬着几根木头搭成的担架朝村里急匆匆走过来,跟在后边紧走的那个人,像是白凤吾。灵芝的心一下子跌到了地上,预感中,担架上的人是公公赵一普。
果然是他。担架上的赵一普已经被日本人折磨得看不出了模样:一道弧形的刀口在头部划开,露出了头盖骨。开刀处皮肉耷拉着,耷拉下来的皮肉又遮住了眼睛。血在脸上结了痂,原来石头一样坚固的牙齿在嘴里断得乱七八糟,但是他至死没有说出白承实也参加了义勇军的事。从日本独立守备队出来,赵一普只剩下了一口气,他咬牙瞪眼,硬挺着脖子不肯把这口气咽下去,直待看到自家的房山头,他才心一松,白眼儿一翻,从腔子里“噗”地捯了口气,就再也没声儿了。半辈子的勤苦,发家置业的梦想,儿子光耀门楣的渴望,都随着他肉身的变冷,一概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灵芝看清了担架上的人是公公,叫了一声“是阿玛呀!”赵关氏就软软地贴着灵芝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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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鸭绿江》27
当家人一死,赵家的日子就毁了,不但失去了平静勤苦的生活,而且霉运也乌鸦一样直往头上落,赶都赶不走。赵一普死后,霉运又盯上了灵芝。
日本人前几次进村,村里就像羊群里进了狼:炸了,连小马驹看到日本人都哆嗦,这畜生比人更警觉,日本人还没进村,它浑身的皮毛就不停地掣动,不吃草料。不仅仅是小马驹,大牲口看到日本人也浑身打战,只有猪不知怕,无论日本人进村否,它都无所谓。
乡亲们一见村路上有人影,就抱起孩子挑着担子没命地往山上跑,年老的、来不及跑的就顾头不顾尾地钻了碾盘下、鸡窝、猪窝。日本人走了,乡亲们才发现头上、嘴边糊满泥屎,至于是在哪里涂抹上的,却愣着眼睛想不出,瞬间的记忆让位于恐惧,只记得拼了性命要躲避的那个字:死。后来日本人通过白凤吾告诫村民,“皇军”是爱护良民的,不要跑不要逃嘛!只要不参加义勇军,不给抗联送粮食,就可以大大的安心,有什么事我白凤吾顶着。跑兵灾是那么容易的事吗?人家“皇军”剿的是义勇军,是抗联,人家瞅咱不抵一只蚂蚁!唉,活着吧,风来了草都知道低头,大活人还能连草都不如吗?现在山里山外都是“皇军”的天下,你往哪跑?这会子连山上的石头都得听“皇军”的,听说没?“皇军”要修铁路了,山上的石头一个比一个听话,都变成矿石了,“皇军”要往日本国运呢!你说说,你往哪跑?以后响水村人都得听“皇军”的,谁再跑,就是通匪!日本人终于知道了白凤吾是义勇军家属,却并没有治他的罪,而是对他更加客气。白凤吾心下惊恐,不知日本人揣啥心思,只能更加卖命。
村乡亲不敢跑了,可守在家里,日本人一来,不少人就恐惧得尿了裤子。那种怕,即使吓碎了苦胆,人被染成了绿色,也还是觳觫不止……
日本人在满洲站稳了脚,就不再像刚进城那样见人就砍,见到花姑娘糟蹋够了拿马刀从下身一直捅到喉咙。他们把满洲当成了自己的土地,一边清剿义勇军和抗联,一边整顿地方治安,到各村屯视察公干,深入体会东北风土民情。他们酷爱这片沃土,垂涎这片土地上的丰饶物产。早在甲午战争结束后,日本人就以修铁路和建筑为名,占领了东北的大片良田街市,逼迫清政府将大片领土划归日本“株式会社”属地。1911年,第一座鸭绿江大桥建成,安奉铁路和朝鲜铁路接轨,从此构成了从中国东北纵贯朝鲜半岛直达日本的运输线。日本获取了对鸭绿江沿岸原始森林的采伐权,并由森林而矿山,这条运输线就日夜不停地载满中国物资驰向日本。然而,丰饶物产毕竟难填欲壑,九一八事变后,日本终于如愿控制了东北的金融。市面上,旧有的钱庄被取消,满洲币悄然取代了白银,白银又静静地流向了日本本土。东北商会及所属银行被解散,城市里出现了日本人开办的造纸厂、橡胶厂……日本人在中国有了行业协会及经营机构。随着日本对满洲经济的垄断,中国人难以发展民族产业,一贯自给自足的乡村经济也受到了严格管制,不许民间纺纱, 不许民间织布,要统统购买东洋布匹。粮食、柞蚕、皮张以及金属、煤炭、木材等资源都由日本人控制,中国人只允许从事低级生产,不得染指违禁行业,甚至吃一口大米,也是经济犯——死罪,这就是亡国奴。
城里的日本人以武力维护日本商人在中国的经济活动,乡下,日本人依旧要以武力剿灭中国人的反抗。战斗之余,肉体需要享乐,他们到各村公干时不但要吃小鸡炖蘑菇,村民还要忠诚出奉——男人勤劳奉仕,女人奉献身体。最后一条虽无明文规定,可各村怕事儿,日本人一来,乡亲们就像对待河伯娶妻一样争着往里扔女人,所以这条规矩各村已暗中约定俗成。
《寂静的鸭绿江》28(1)
日本人来响水村不到冷冰冰的村公所,而是要到白凤吾家。
白凤吾只好让老婆子和两个儿媳妇给日本人做饭。
白凤吾的老婆白丁氏一听日本人要来响水村了,已经吓得快翻白眼,边擤鼻涕边哭骂白凤吾:“你把这一家子往火坑里推呀!我的天!”
白凤吾跺脚骂:“混账东西,是我叫他们来的吗?快点儿麻利点儿!做饭时可得长点眼睛,日本人在香炉村吃饭,做饭的把个苍蝇弄进菜里去,日本人差点儿要了他脑袋!”
白凤吾的两个儿媳一齐叫起来,说:“爹!小鼻子来了我们不能出去呀!”
白凤吾不要命地说:“你们不能出去爹就能出去?别说了,痛快儿的!”
白丁氏说:“老糊涂鬼!让她们给小鼻子做饭,小鼻子还不先把她们姐儿俩给做了吗?”白凤吾方才反应过来,迅速打量了一下两个儿媳。白承祥媳妇小腊粗糙了一点,白承实媳妇秀鸾在花红峪镇里养的这两年可是颇见工夫,皮肤白嫩嫩的,双手也不像小腊的手那样指甲边生着毛糙糙的倒刺。不管两个儿媳是丑是俊,毕竟都是年纪轻轻的小媳妇。白凤吾收回眼神儿,一颗心像热油锅里的团子一样急得旋转起来。呛了半天终于咬咬牙对两个儿媳妇挥挥手说:“去去去!快回娘家躲躲!嘿!我拿脑袋替你们抗着吧!”
两个儿媳妇急忙回屋收拾包袱,小腊的娘家在岭后桑皮村,过岭就是。秀鸾也打算跟小腊去桑皮村。白凤吾打量了一下白丁氏,剩下这个老婆子,模样已不复为女人,可以放心了。白凤吾忙叫老婆子杀鸡生火,自己出村迎候。
日本人说到就到。这天,来响水村的是两个日本人、一个翻译官和六个中国警察。
白凤吾一边把日本人迎到家里,一边对日本人察言观色,在头脑中手脚并用地翻找全村的女人,检视牲口一样打量她们的脸蛋儿、前胸、身段儿。乡里乡亲的,这是往火坑里推的事,找谁日后都是个仇。白凤吾仿佛上了刀山火海,急白了脸,安顿好日本人,驾着风头一样急三火四出了白家大院。
下意识在起作用,白凤吾第一个想到的是赵家。赵家是村里在财富上惟一能跟白家平起平坐的户头,现在,赵家的当家人死了,日子败了,终于比不过他白家了,这让白凤吾感到放心。他把赵家的情况在心里筛了一遍,结果感到让灵芝出奉最合适。赵文举是个瘫子,赵家剩下一门孤儿寡母,就算她们吃了亏这账也是记在“皇军”头上,嘿!谁敢把“皇军”怎么样?
一进院子,见灵芝正在给牲口铡草料,她壮实的腰身,胸前饱满的乳房,让人感到了十足的野味儿,白凤吾马上替日本人高兴起来,热锅热铁地叫道:“侄儿媳妇!忙哪!”
灵芝不敢得罪白凤吾,拍了拍手上的草料末儿,往屋里让着,心里扑腾起来,只等着白凤吾说话。
白凤吾知道这事儿不能直说,就盯着灵芝,撒谎道:“赶快梳洗一下吧,皇军来了,侄媳妇的活儿好,我来请侄媳妇到我家,帮我老婆子给皇军做饭。”
赵关氏放下手里的活,眼睛吓得滴溜溜转,胆怯地叫起来:“你家有两个儿媳妇呀!”
白凤吾一拍大腿说:“这两个兽昨天到岭后去了,要不能来找你们?皇军哪次来都是我担着,现在皇军的事就是全响水村的事,全花红峪镇的事,全县的事!所有的人都要勤劳奉仕,别说要你曲灵芝出奉给皇军做饭,就是要你陪着皇军睡觉,你敢说个不?”
白凤吾的眼神闪闪烁烁,眸子里有一条猫眼一样的细线,不停地忽闪着。女人的本能预感使灵芝一下子猜出了做饭背后可能发生的祸事。她胆战心惊地试探着问:“老叔,我去就是做饭?”
白凤吾煞有介事说:“你不做饭还想干什么?”
灵芝看着白凤吾的眼睛,说:“真的?就是去做饭?”
白凤吾一口咬定:“你说说!不做饭人家皇军还能让你干什么?你以为你还比得上人家日本大娘儿们?咱这旮的娘儿们,裤子一抹,肉儿糙哩……”白凤吾马上意识到在灵芝面前说这些不妥,就心急火燎地催道:“痛快儿的,侄儿媳妇,晚了别说你,就连我,也得掉脑袋!”
《寂静的鸭绿江》28(2)
灵芝见白凤吾信誓旦旦,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旋转着心思。猛然回头飞快地看了白凤吾一眼,白凤吾接触到灵芝的目光,睫毛像被风吹了那样颤动了一下,把目光游移开去。灵芝的预感在心里变成了现实。只一瞬间,隐藏在灵芝血液里的东北人的野性子就爆发了。她进了厨房,拉开后橱柜的门,从里面拿出了一把杀猪刀。
赵关氏在背后看得真切,一步跨过来,小声惊叫道:“灵芝,你,你这是干什么?”
灵芝不说话,掂了掂杀猪刀,把长刀放下,又拣了一把锋利的剔骨小刀悄悄揣到腰里,拿衣襟盖上。
赵关氏拦住灵芝,白了脸:“灵芝,你,你不要命了?”
灵芝压低颤抖的声音说:“我想要命,可这一去,怕是要不了命了!”说着横了心准备往外走。
赵关氏死死拉住灵芝:“灵芝,不能去呀!你忘了你阿玛是怎么去的,又是怎么回来的?”
只一句话,就把灵芝的恐惧给驱散了,她的心狠上来,眼里冒出了蓝光。
赵关氏一见灵芝眼里不要命的神情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哭道:“灵芝!你可不能不要命啊!”
白凤吾等得心焦,在院子里催促道:“侄儿媳妇,又不是上花轿,怎么磨蹭起来没个完哪?你要等着日本皇军亲自来请吗?”
灵芝冲院子里说:“好嘞,老叔,我把家里打点一下,喏,这就好啦!”
赵关氏恐惧地围着灵芝团团转,不停地搓着手说:“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我去,我去吧!灵芝,我早就该死了……”
白凤吾在外面听得赵关氏想去,鄙视一笑,高声说:“嫂子,你笨手笨脚,误了事儿皇军可不要别的,只管要脑袋呀!”
灵芝的心顶着刀尖儿旋转了一会儿,想了想,小声安慰赵关氏说:“讷,你放心,去归去,我不会专往刀尖儿上触。”说着,走到灶前,抓了一把锅灰用手搓了搓抹到脸和脖子上,又把头拱进灶边的草垛里蹭着,直到头发乱了,沾了一头草屑,不复有一点女人的姿色,才轻声说:“讷,你看……这样,你还不放心吗?”
白凤吾在外面等得万分不耐烦了:“侄儿媳妇,痛快儿的吧!晚了,不说你的脑袋没了,还连带着我哪!”
灵芝摸了摸腰里的剔骨刀,对白凤吾说:“噢,来了来了。”便和白凤吾一齐出了院子。赵关氏吓得变了形的脸追上来,把自己老年人的褂子脱下来,换到了灵芝身上,灵芝就像一个上了年纪的穷婆子那样走在白凤吾前头,拐进了白家大院。
眼见得灵芝如此听话地进了白家,白凤吾简直心花怒放!只是,他嫌灵芝的脸弄得太脏,衣服太旧,遮蔽了她向日葵一样的健康姿色,看起来简直像个上了年纪的穷婆子,这个样子明摆着让“皇军”恶心嘛!他敏感地发现灵芝刚进院子,在院子里散步的那个日本人就厌恶地躲开了,进了屋子。白凤吾马上在心里窃笑起来:嘿!一会儿你们就知道她的俊相了!马上亲手打了一盆洗脸水,逼老婆子拿出了珍贵的香胰子,闪亮着眼睛对灵芝说:“侄儿媳妇,快洗洗!洗洗吧!皇军到香炉村,见出奉的娘儿们脖子黑,差点要了她的命哩!”见灵芝不动,又热烈道:“你洗洗干净,再换上秀鸾的衣裳,咱体体面面地给皇军做饭可好着哩!”
灵芝央求说:“老叔,做完了饭我就走哩!文举在家没人照看怕不行。”
白凤吾心里说:“走?小鼻子他让你走吗?”嘴里却虚应道:“好好好,做完了饭你就走。”见灵芝疑虑,又补充:“你看看,王道玉的妈,到道了的婆婆一会儿都来给皇军做饭,这是出奉,家家户户的事儿!你出了奉,也就顶了文举的劳工,要不,文举能出劳工?出不了劳工就得出钱,出大钱!”
“老叔,做完了饭我就回家,这话,你可说定了?”
白凤吾一口咬定:“那还用说?你出了奉,赵家就既不用出钱,也用不着出劳工了!我这全都是为赵家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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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鸭绿江》28(3)
灵芝狐疑地看着白凤吾,见他说得斩钉截铁,也许乡里乡亲,他真的是替赵家着想?灵芝一边想着,一边迟疑地走近院中间的青石碾,碾盘上放着白凤吾新打的洗脸水。
白家的脸盆是拿十只上好的锡酒壶跟对岸朝鲜人家换的铜盆,在白家,这只铜盆是白凤吾专用,别人绝不许碰一碰,今天这铜盆破例端给灵芝用……灵芝看着水中的黄澄澄的铜盆底儿,盆底儿上是一朵雕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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