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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床-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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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刘氏则赖此在豹房建立了很高威信,“江彬诸近幸,皆母呼之,曰‘刘娘’云”{104}。这与先前马姬得宠,兄弟被“大珰皆呼为舅”似不完全相同,趋炎附势之外,好像还多了一层敬惧。盖因朱厚照对刘氏,确非徒以玩物视之,实际上倒与她夫妻相待,甚至公开给她这种名分。正德十四年,朱厚照南巡,携刘氏同往。所到之处,凡遇名刹古寺,好佛的朱厚照必然造访,访问时,朱厚照都要“赐幡幢”,就像普通香客一定要烧香许愿一样;而“凡寺观钦赐幡幢,皆书‘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太师、后军都督府镇国公朱寿,同夫人刘氏’,并列名于上”{105}。前已提到,“朱寿”及其一串头衔,乃朱厚照欲避免皇帝身份的烦扰而使的“金蝉脱壳”之计,为自己虚拟的名讳与官职。现在,当着众人,他等于明白无误地宣布,在“朱寿”名义下,自己的妻子乃是这歌伎出身的刘氏,而非在紫禁城坐守空房的那三位尊贵后妃。

真正把刘氏在朱厚照心中的分量彰显出来的,是这样一个近乎于爱情小说般的情节:自有刘氏以来,朱厚照便随身藏着一件多情的信物——一只刘氏送给他的簪子。这簪子,他永远带在身边,不拘在何处,见之如睹刘氏本人;舍此以外,它还额外具有一种凭据的功能。他俩曾约定,如他欲召唤于她,来人必须同时携有此簪,如若不然,任凭来人是皇上多么亲近的近臣,任凭来人身赉多么确凿的旨意,也都不足为信——此簪胜于一切,是他们私人情意的见证,连圣旨亦不能代!朱厚照启程南巡时,刘氏并未随行。也许朱厚照最初低估了他对刘氏的依恋,以为暂别旬月亦无不可。但分离不过数日,刚刚行至临清(河北山东交界处),朱厚照就意识到自己完全错了,他对刘氏的思念是如此强烈,以致他相信整个南巡不能没有她的陪伴。庞大的车驾突然在临清驻跸不前,地方官根本弄不清发生了什么。而行在之内,朱厚照早已打发人回豹房迎请刘氏来此聚合,但却遭到拒绝——原因正在那簪子上。原来,出京之时朱厚照兴高采烈,纵马狂奔,“过卢沟【桥】,因驰马失之。大索数日,犹未得。及至临清,遣人召刘。刘以非信,辞不至”{106}。当朱厚照从碰了一鼻子灰的“天使”口中得知刘氏的回答,这个二十来岁、以往只有喜剧色彩的浪荡皇帝,做出了他一生中最有激情、充满荣誉感、也最挚诚的一个骑士般的举动:他没有为刘氏的“忤旨”而恼怒,他承认与刘氏的约定有效并认为她有权拒绝自己;为了弥补自己不慎将信物丢失的过错,他二话不说,根本未作任何交代,自己轻装简从,带零星数人,由运河“乘舸晨夜疾归”,亲自迎取刘氏。这种狂热和对盟约的遵守,感动了刘氏,她于是从通州下运河,赶来相会,两人终于在潞河(现天津以北的运河河段,称潞河)见面,携手南来。令人喷饭的是,朱厚照不宣而去之后,大队人马茫然不知皇帝下落,次日好不容易探得其实,“侍卫官军纷纷北去”,但地方官始终不明就里,“询之”,随驾人员怎能据实相告,乃打马虎眼诳之:皇上想念太后她老人家,所以北归。山东巡按熊相居然一本正经地就此上疏,说:“陛下远念慈宫,中夜而返,不假名号,故无知者。仰惟陛下以万乘之尊,只挟三五亲倖及一二小舟,宵行野宿,万一不虞,如太后何?如宗社何?”{107}倘若他们得知,皇帝如此冲动,乃为一风尘红粉,全不干太后什么事,会不会大呼:“狂晕!”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自古以来人们对明皇贵妃事,津津乐道。岂知明皇之爱杨氏,远不如与正德对刘氏的情意。前者为博杨氏一笑,命人千里兼程将岭南鲜荔送达长安,固然夸张,但平心而论,李隆基所需做的只不过是动动唇舌而已,怎比得朱厚照驾一小舟,夤夜疾驶,亲迎心上人于数百里之外?

正德和刘氏的故事,虽然不曾像明皇贵妃故事那样,引得骚人墨客铺陈穿凿,在诗坛曲苑留下诸多名篇(《长恨歌》《长生殿》等),但仍旧刺激了民间的想象力,捏造出不少传说来。到了清初,宋起凤便在其《稗说》里搜记了如下传说:

此时承平久,物力甚盛,边塞金钱充牣【盈满、充塞】,邸肆饶庶,四方商贾与豪贵少年游国中者云集。故上【正德皇帝】频幸私邸,人第【只,仅仅】目为军官游闲辈,概不物色【注目】也。惟姬某侍上久,私窃异之而未敢发【挑明】,但曲意承顺而己。稍稍事闻,外廷言官密疏谏止。上意亦倦,乃明遣中贵【宦官】具嫔礼迎姬某入内,居今之蕉园。宦寺皆称为黑娘娘殿云。自上纳妃后,代王大惊,疏谢向不知状。乃下有司,饰妃故居,朱其扉。边人至今骄话曰:我代邸乐籍【代王府所属艺人】,故尝动上眷【恋顾】也,非一日矣。{108}

这大意是说,当年朱厚照扮作青年军官,私游大同,于勾栏间遇刘氏,缠绵多日;后来以皇家礼仪,正式迎刘氏于大内,纳之为妃,至此,就藩于大同的代王方知其事,大惊上表谢罪,本地百姓则颇以皇上瞧上此间风尘女子为荣云云。这传说的基本情节,后为京戏所用,编成有名的须生唱工戏《游龙戏凤》(又名《梅龙镇》),马连良、杨宝森等皆擅此剧,只不过将刘氏易名李凤姐,将两人相遇地点改作酒肆而已。20世纪60年代起,《游龙戏凤》被当做黄色剧目遭禁,“文革”后始得复演。

由朱厚照昏头昏脑的举动和素日里待刘氏的态度,看得出他这一回是有些普通人恋爱的意思了。而此前的表现却都谈不上,包括对马姬,虽然爱她,但仍未曾卸下皇帝的面具。试看他在刘氏跟前的情形,与一般被爱意烧得忘乎所以的普通人有何两样?尤其是,与刘氏相处,他明显在寻找与要求着“家”的感觉:起居必偕,夫妻相称。这种吸引,一定是大大超乎单纯情欲之上的。所以我们实在忍不住要问,这刘氏究竟何等样人?她是怎么让这个多年来对女人只有动物式要求的人,突然之间生出世俗温情的?答案只能在刘氏身上,因为朱厚照还是那个朱厚照,他自己不可能一夜之间变作另一个人。但史籍却不给我们答案,刘氏在记载中,仍旧是以“技”取胜。值得注意的是,与刘氏的热恋,发生在朱厚照生命的最后时刻,从南方巡幸回来不久,他就死去。难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朱厚照在生命将到终点之际,有浪子回头、厌倦了过去的恣肆生涯转而渴望温暖真挚亲情的迹象?这也是悬疑。实际上,朱厚照最后是孤独地死在豹房的,身边没有亲人——至少史籍没有提到刘氏曾经陪伴于他。刘氏何在,这故事的结局究竟怎样?不知道。

朱厚照崩后,太后张氏和内阁旋即解散豹房,“放豹房番僧及教坊司乐人……还四方所献妇女”{109}。如果把朱厚照一生分为做储君与做皇帝的前后两半,则其后一半,差不多都与豹房紧密相连。十余年来,豹房出演了一幕又一幕的喜剧、闹剧、荒诞剧,以及形形色色的三级片——当然,偶尔也有言情片。不过,归根结底,豹房上演的是一出悲剧。为何这么说?我们只须想想,朱厚照入住豹房时,不过十七岁,春天一般的年龄,死时刚过三十岁。如此美好的年华,正该是勃勃向上、奋发健行的人生。可他却匿身密室,在阴暗幽晦之中醉生梦死,耽于各种感官皮肉刺激而无法自拔。他是这样损耗着自己的身体和生命,让它早早地衰老、烂去和朽掉。倘若他不是身不由己、糊里糊涂做了皇帝——他实在不适于做皇帝,哪怕从最无廉耻的善于享乐的角度说,他也不是做皇帝的料——而是像天下大多数普通少年一样地成长,他的一生想必不至于这么糟糕。

这悲剧,说到底是制度的悲剧。只要命中注定,不问是什么货色,都把他弄到皇帝位子上,既害人民、国家,其实也害他自身。朱厚照这人,我觉得他对自己的皇帝血统和出身,骨子里面有一种仇恨——尽管他同任何人一样,屁股一旦坐在那位子上,也禁不住它的纵容和诱惑,去施各种各样的淫威。但他还是有一种恨,一种潜意识的、无可奈何的恨。

将这种恨揭橥出来的,是正德九年正月的乾清宫大火。这场因朱厚照放灯而起的罕见的大火,彻底烧毁了作为帝权象征的乾清宫。《武宗实录》记其经过如下:

正德九年正月庚辰。上自即位以来,每岁张灯为乐,所费以致万计。库贮黄白蜡不足,复令所司【负责机构】买补之。及是宁王宸濠【即那个后来发动叛乱者朱宸濠】别为奇巧以献,遂令所遣人【宁王府役隶】入宫悬挂。传闻皆附着柱壁,辉煌如昼。上复于宫廷中,依檐设毡幙而贮火药于中,偶弗戒【小心】,遂延境宫殿,自二鼓至明,俱尽。火势炽盛时,上犹往豹房省视,回顾光焰烛天,戏谓左右曰:“是好一棚大烟火也!”{110}

——“是好一棚大烟火也!”细味当时情景,正德此言,很难以“没心没肺”视之,里面分明含着一丝怨毒,更透着大欢乐、大欣幸,仿佛这是大快人心之火,仿佛烧毁的不是他自己的寝宫,也不是他世代的祖居,而是一座樊笼。这跟贾宝玉梦游太虚境,闻歌:“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语意何其相似?

为着这朦胧莫名的恨,朱厚照逃往豹房,但其实无处可逃。“皇帝”这个语词所固有的恶,不因他迁变居所而泯灭。它追逐着他,并且与豹房独有的病态相结合,更恣肆更彻底地毒害了他。

光荣与梦想

朱厚照死后,继任者费尽思量,总算给他择定庙号“武宗”,史称明武宗。

说起这庙号的由来,就不得不提到除情色之外,他的另一爱好。

此人自幼喜动不喜静,读书思索非其所好,专爱舞枪弄棍。民间说:三岁看大。一个人的性情,往往有其先天性,是粗是细,是智是鲁,长大后是咬文嚼字还是吃体力饭,从很小的时候便见端倪。如果禀性太强,则无论后天家庭、社会如何影响与努力,也不能见效,挡都挡不住。

眼下朱厚照就是一个明证。童年时父亲弘治皇帝强迫他读书,无奈之下他只好读,而且他并非长着一颗不宜读书的脑瓜,据说小时候他读书的成绩还挺不错,被夸“天性聪明”{111}。可是他注定与书本、文化有仇,一捧书本,内心就毫无快乐可言,如受刑一般。那么,在什么事情上他才由衷地感到愉悦呢?那就是当摔摔打打、砍砍杀杀的时候。“骑马打仗”,是他最爱扮玩的游戏,还有射箭、摔跤、踢球(蹴鞠)……这么说吧,举凡可令身体臭汗淋漓的事,他无不欢欣受用,而需要用心用脑子的事,却统统不胜其烦。在这一点上,他跟明朝第二任皇帝、谥号“惠文”的朱允炆,刚好颠倒过来。

关于朱厚照的童年,《明史》只用六个字来概括:“性聪颖,好骑射。”{112}可见他基本上是在游乐中度过。对此,嘉靖年所修《武宗实录》,少不得要替刚刚谢世的前代皇帝掩饰一番,说:“为学之暇,或闻其颇好骑射,【弘治皇帝】以为克诘【治】戎兵、张皇六师,亦安不忘危之意。弗之禁也。”{113}意思是,弘治皇帝觉得太子“颇好骑射”,将来有利于国防,终究是有用的,所以并不阻止。但有一条,朱厚照对骑射的耽迷,绝非“为学之暇”;其次,弘治对儿子的表现恐怕也根本不是这样安然的,否则他不会在托命内阁三臣时留下遗言:“东宫聪明,但年少好逸乐。先生每【们】勤请他出来读些书,辅导他做个好人。”特别强调太子不肯读书乃是自己的大忧虑,而且,“好骑射”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克诘戎兵、张皇六师,亦安不忘危之意”了,而指出实质乃是“好逸乐”。这是李东阳亲笔记下的弘治的原话,每个字都很可靠。

朱厚照究竟长什么样儿,史家未描绘过其具体相貌。只见过他身着龙袍在宝座上的一幅坐像,看起来五短身材,还算精悍,但绝非孔武有力的样子。不知道出于对自己身体不满意,还是非常自信,他特别爱在孔武有力方面表现自己,证明自己。他所以建豹房,迁居该处,固然主要出于躲避宫中限制的目的,但与他爱和猛兽嬉戏也不无关系,就像一个拳击家不愿意离开拳房一样。在豹房,他经常亲自“手搏虎豹”,虽然豹房里的猛兽想必都事先经过调教,并不真正生猛野性,但正德九年朱厚照还是在搏虎中为虎所伤。{114}又一次,也是赤手搏虎,老虎把朱厚照压在地上,“召【钱】宁,宁缩不前……【江】彬趋扑乃解。帝戏曰:‘吾自足办,安用尔。’”{115}据说,这件事直接影响了钱宁、江彬两大近幸此后在豹房的地位。从朱厚照热衷于跟大型凶猛动物角斗,特别是他所说的那句话看,此人非常在意自己在肉体这一层面是否足够有力,以及这一方面的能力是否被人尊重;亦即,他在这方面对虚荣心有强烈需求。明明被老虎打败,压在地上,亏得别人解救,他爬起来却说:我自己足以对付,哪用得着你帮忙?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眼下,在朱厚照身边,在豹房,汇聚的也都是和皇上本人一样的赳赳武夫。所用太监,俱雄健强壮,能武,或至少是身体条件适合习武者。朱厚照死后,在遣散人员中我们发现专门提及了“少林寺和尚”{116}。连搞女人,朱厚照似乎都偏爱物色“武人家眷”——马姬是前总兵官马昂的妹妹,戴氏则是另一个总兵官戴钦的女儿。前期豹房和后期豹房两大巨头钱宁和江彬,都是“武功超群”的人。钱膂力惊人,射术精良。江更不必说了,职业军人出身,边塞骁将,朱厚照第一次见到他,亲自检视其箭伤伤痕,竟然大呼小叫:“彬健能尔耶!”{117}(江彬这么强健和能干啊!)前面所述朱厚照为虎所迫,钱宁畏缩不前而江彬解之一事,让朱厚照“心德彬而嗛宁”,暗中偏向江彬而瞧不起钱宁,因为江彬更像勇士。此外,江彬人高马大,“貌魁硕有力”,类似健美先生,这对五短身材的朱厚照来说,大概也更代表其理想。遍觅豹房,我们看不到一个知识分子,看不到一个脑力劳动者,全是靠“身体”吃饭之流(女人以“色”,男人以“力”或兼以“色”),这真是一个亘古少有的“团队组合”。江彬掌事以后,豹房更进一步演变成彻头彻尾的“军阀俱乐部”,他次第引来万全都指挥李琮、陕西都指挥神周,加上原在豹房的都督同知许泰,这四镇边将号称“外四家”,共同把持了后期豹房。

弘治一死,朱厚照袭位为君,得以大弄。在禁内辟出教场,于太监中择出勇健者,编为“内操军”,日夜操演。或分成敌对两拨,对峙冲杀,自己更披坚执锐,亲临“战阵”。“晨夕驰逐,甲光照宫苑,呼噪声达九门。”{118}整座京城被他搅得一团糟,很不成体统。所以时任吏部尚书的杨一清上疏抗议道:“视朝听政,经筵日讲,帝皇常规,国家旧典也。陛下月不过一二朝,当讲辄罢。而窃闻留御豹房,练兵花苑。鼓砲之声,震骇城市。甚非所以示中外、训来世也。”{119}说他不仅丢了国家的脸,也给将来的君主做了坏榜样。

每个人都有人生理想,朱厚照亦不例外。杨一清不了解这一点,故而所提意见朱厚照不会听,甚至也毫不在乎。对于是否有损国家威严,将来的皇帝中会不会有谁起而效尤,他不会关心,对他来说,习武将兵,乐在其中,而且事关荣誉和抱负,事关自我价值的实现。在别人眼中,他是皇帝,须守皇帝规矩,如皇帝那般行事;然在其自己心中,他只想痛快淋漓地打打杀杀。甲胄闪耀,昂坐马上,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大军,而敌人却丢盔弃甲、落荒而逃……这情形是他为之激动的,能让他自觉高大,是“英雄”,合乎人生理想——就像后来晚他三辈的天启皇帝,最高理想乃是当一木匠一样,谁能责之以不是?

要说荒诞,只能说君主制荒诞。许多人,明明适合干别的,只因生在帝王家,就硬派他世袭了君主,搞得里外不是人,国家也跟着倒霉。例如:李煜如果简简单单做个诗人,再好不过;赵佶如果集中精力搞他的书法绘画,绝对是人尽其才;朱厚熜(嘉靖)不如去干道士,或能成一代宗师;朱翊钧(万历)做皇帝很差劲,倘若做会计的话,账一定可以把得很严……像朱厚照,最好是给他一条破枪、一面烂盾、一匹瘸马,领着一群乌合之众,东讨西征,虽然免不了老吃败仗,但也强似在金銮殿胡闹。

有人可能会联想起堂·吉诃德。没错,在某种意义上我们的确可把朱厚照称作16世纪中国的堂·吉诃德。

作为小说人物,堂·吉诃德诞生只比朱厚照略晚,如果塞万提斯1605年出版他的《堂·吉诃德》第一部之前,能来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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