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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我定然会站在雪儿的立场考虑此事的。”凤翎朝着秋怜行了一礼，“孩儿先退下了。”她转身走出凤和殿，看来有些事，有必要好好谋划一下了。
　　京都城内的暖香阁是出名的烟花胜地之一，此时在一间隐蔽的包间之内，几个人正坐在一起，怀抱着美人恣意笑谈。
　　“呵呵，王爷真是会享受啊，没想到这凤栖国也有如此妙处啊！”一个长得非常粗壮的女人搂着身边一个小巧的男孩调笑着，举起酒杯敬了敬坐在她对面一个长相略微阴柔的女子。
　　“图鲁大人客气了。”那女子微笑了一下，“大人难得来我凤栖国，小王自然要好生招待，不知道图鲁大人可满意？”
　　“哈哈，王爷才是客气了，以前图鲁在本国的时候就经常听闻凤栖国的大皇女，硕王爷是个非常豪爽之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值得一交啊！”图鲁显得非常高兴，大笑的时候甚至身上的肥肉都在抖动。
　　凤涛闻言只是礼貌的举杯饮了一口水酒，却是没有接口，在她眼中，自然知道这个代表瑷珲国出使凤栖的图鲁绝对不会像表现得那么庸俗。虽然她看起来似乎只是个好色贪财的女人。
　　果然酒过三巡之后，图鲁切入了正题，“王爷，你看令弟与我家女王的婚事，有几分眉目？”她可是受着瑷珲女王的指示来着，也不知道是何人敬献了女王一张凤雪三皇子的画像，结果自家女王见了惊为天人，一定要她到凤栖国提亲，并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原本她以为这件事应该是件易如反掌的小事，但是现在看来，申帝的态度很是暧昧，而凤栖的齐君和一部分大臣似乎都对此事不以为然啊。
　　“这个嘛。”凤涛微笑了一下，喝了口水酒，也不做正面回答，“请图鲁大人放心，小王是定然站在你这边的。”顿了一下，“其实图鲁大人应该也知道，三皇子是母王最宠爱的孩子，这次要嫁到贵国，说实话，是有些远了。所以母王不舍得，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这……”图鲁的眉头皱了起来，“王爷，若是三皇子愿意嫁给我们女王，那我瑷珲与凤栖可就是姻亲了，这两国联姻可是好事啊。”
　　凤涛笑了笑，也不说话，这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姻亲关系，可不像是一般人所想的那么简单，就看凤栖国这么多年来与瑷珲国之间如此复杂的关系，凤雪嫁到瑷珲国，若是两国交好也就算了，一旦引发战事，自然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凤雪。这也是申帝迟迟不愿意答应婚事的原因之一。
　　图鲁见凤涛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心念也转了几转，这瑷珲国女王的脾气她可是清楚的，若是自己完不成任务，想来是回国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于是她坐正身子，然后挥了挥手，“你们退下吧。”周边的小倌听了都行了一礼，然后退了下去。
　　凤涛见此，笑了笑道，“怎么了？他们不合大人的胃口？要不小王再让此间的老板为图鲁大人换一批？”
　　“呵呵，王爷客气了。”图鲁看了坐在对面的女子一眼，然后慢腾腾地道，“其实呢，图鲁在瑷珲的时候，一直以为继承王储之位的会是王爷您啊。毕竟王爷的英明可是连我们女王和太子都有所耳闻的呀。”
　　“……王储之事，母王安排谁自有她的深意。况且我二妹的能力也不下于我。”凤涛笑了笑，四两拨千斤的道。
　　“咳咳，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们女王和我都为王爷觉得惋惜啊。”图鲁一边说着一边细细观察着凤涛的神色。却见她仍然是一脸漠不关心的笑意，似乎没有听到她的暗示，不由得心里嘀咕这硕王也太耐得住气了，于是又接着道，“其实我来京都也有数日了，据我的了解，似乎靖王之所以会当上王储，只是因为她的父君贵为齐君，身受圣宠，再加上娶了叶相的独生孙子，所以才当上了这王储之位。若是单论这雄才伟略，那可是比不得王爷您的啊。”
　　“图鲁大人太过夸奖了。”凤涛笑了笑，仍然是不动声色，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想掌握主动，就要先学会沉住气，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特别是当机会自己送上门的时候。
　　“其实呢，我们女王真的是很想帮助王爷，支持王爷的。不过呢，碍于身份总是不太方便，但若是三皇子嫁到我瑷珲国就不一样了，既然成了姻亲，女王自然也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王爷这一边了。”图鲁干脆挑明了说道，“王爷以为如何？”
　　“这……”凤涛似乎有些为难，“小王何德何能？就怕女王错爱了。”
　　“不会不会。”图鲁连忙道，“王爷真是过谦了，这个，图鲁以为，王爷只是缺少一位贵人相助，若是得了贵人相助的话，那定然是水到渠成的事。”她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王爷，我们女王可是很有诚意要与王爷合作的呀。”
　　“哦？”凤涛挑了挑眉，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只要王爷答应成了女王陛下的美事，我们女王愿意出兵帮助王爷得到凤栖皇位。”图鲁将半块虎型的兵符递给了凤涛，“王爷觉得这份诚意如何呢？”
　　“这……”凤涛把玩着手掌中小巧的半块虎符，瑷珲国的兵符是做成虎符的模样，而凤栖国的兵符则是凤符的模样，看来应是不会错的。“那我就要多谢女王成全了。”
　　“呵呵，互相成全，互相成全。”图鲁似乎松了口气，与凤涛干了一杯才接着道，“等明日，还请王爷来我府中取这信物，顺便亲自写一封密函给女王，这样我们就都比较放心了。”
　　“这是应该的。”凤涛微笑了下，将虎符递还给图鲁，举起手中的酒杯，“来，干。”看着图鲁一口饮尽杯中酒，凤涛也隐去嘴角的冷笑，这图鲁若非在凤翎那边碰了钉子，讨不得好处，又岂会费尽心思来讨好自己呢？不过，她也知道如果真的与那瑷珲女王合作，万一事情败露，这事可是叛国的大罪。不过富贵险中求，自己现在已经别无他法了，凤翎在朝中的声望一天高过一天，加上现在申帝凤体抱恙，如果一旦撒手人寰，那她这辈子就真的与皇位擦身而过了。毕竟一旦凤翎即位之后，以她现在的表现来看，决计是容不得自己的。看来自己只能孤注一掷了。
　　图鲁最近过得很是惬意，拔了个头筹躲过了瑷珲国内现在的风雨交加到了凤栖国，虽然凤雪的事暂时还没有眉目，但是有了硕王的保证之后，似乎一切都即将迎刃而解。第二天，送走了凤涛之后，图鲁就带着几个人来到了集市上，来凤栖国也有不少时日，如今大事定了一半，自然就有时间好好逛逛，顺便找些珍奇回去。
　　走了几条街，她就眼尖地看到了一家不起眼的小门面。“奇珍斋？”她看了看门面，显然是一家古玩店，“呵呵，有点意思啊。”她看了看左右的侍卫，然后就摇着扇子走了进去。
　　这奇珍斋，店面虽然小，但是里面的东西倒是不负奇珍两字，可以说得上都是一般人眼中的珍品了。不过这也就是对于一般人而言，对于图鲁这样经常出入宫廷的人，这些显然是一般了。看了一圈，不见满意的，她打算提脚就走，这是从里屋走出一个掌柜打扮的人，约莫五六十岁，看到图鲁开口就打了个招呼，“大爷请留步。”
　　“哦？”图鲁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有何事？”
　　“大爷看来对于敝店里的货物都不太入眼啊？”那掌柜笑眯眯地道。
　　“呵呵，你这里的东西，虽然放到其他店里也算得上是少见的奇物了，但是在我眼中。”图鲁笑了一下，收起折扇轻轻拍了拍那掌柜的肩膀，“老实说，确实还差了那么一星半点。”
　　“哦？”那掌柜听到这里，非但不生气，反而眼前一亮，“看得出这位客人不是一般人，其实这些东西不过是骗骗寻常百姓，真正的宝贝又岂会放在大堂之中？”
　　“呵呵。”图鲁听了也来了几分兴趣，左右看了侍卫一眼，然后才道，“听这位掌柜的意思，莫非小店有宝？”
　　“呵呵，谈不上是宝贝，不过应该也算得上珍品吧。”那掌柜虽然语气谦虚，但是神情无意是自信的很，“至少我敢说这件珍品可谓世间独一无二。”
　　“哦？这么说来，我一定要见识见识咯？”图鲁呵呵笑道，“不知道今日我有没这个缘分来看看这件宝贝呢？”
　　“呵呵，客气了。”那掌柜微微一笑，拉开里间的门帘，“里面请。”图鲁见状，也不推脱，就与身后两个侍卫一同进了里屋。那掌柜引导他们在一间书房模样的房间坐下后，说了句稍等，就嘱咐下人上了杯清茶，自己就退了下去，看样子应该是去拿所谓的珍品了。
　　图鲁看着周边的摆设，不紧不慢地饮了口茶，就这样等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那掌柜就捧着一只紫檀木制，金镶玉八角的首饰盒走了进来。“贵客久等了，奇珍就在此盒之中。”
　　“哦？”图鲁见状伸手想接了过来，却见那掌柜手一缩，左右看了看她的两个贴身侍卫。图鲁会意，呵呵笑着，就走到了那掌柜的身边，背对着他们道，“现在总可以了吧？”
　　“呵呵，此物贵重异常，我也是怕出什么差错，贵客勿怪。”那掌柜歉然一笑，然后在图鲁面前挡着那两个侍卫的目光，掀开了盒子的一角，顿时一阵迷离的金光扫过图鲁的双目。那图鲁见了盒中之物脸色却是一惊，然后将盒子一下盖住，看向掌柜似乎欲言又止，想了想回头对着两个侍卫道，“你们去门外守着，不许别人进来。我要与这位老先生好好欣赏一下这宝物。”
　　“是。”两个侍卫领命退下，关了门户就守在了门外。
　　图鲁见两人已经出去，才压低了声音对着那掌柜问道，“靖王爷人在何处？”
　　“王爷接到大人的通信后，就已经在此等待多时了。”那掌柜微微一笑，竟然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图鲁大人这边请。”说罢就移开书柜之后的暗门，引着图鲁走了进去。
　　图鲁跟着那掌柜走下暗门，那书柜又重新闭合，顿时只觉得周边环境一下黯淡了下来。等适应了周边的光线，图鲁就看见不远处一个女子正背对着她，连忙上前几步，“靖王爷有礼了。”
　　那女子闻言缓缓转过身，对着图鲁微微一笑道，“图鲁大人，别来无恙？”却不是凤翎又是何人？“请坐下说话。”凤翎指了指身前的桌椅就坐下了，“小王可是盼了图鲁大人的消息很久了。”
　　“哈哈，王爷客气了。”图鲁哈哈大笑，看了看四周赞道，“王爷真是心思缜密啊。”
　　“图鲁大人说笑了，事关机密，小王也不得不小心从事。”凤翎顿了一下，“不知图鲁大人可曾取到了小王所求之物？”
　　“这是自然。”图鲁呵呵笑着，“幸好图鲁一向贴身放置，否则今日就要叫王爷白费心思了。”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两封书信，一封是瑷珲女王许诺答应出兵凤栖，以助大业的，另外一封正是今日凤涛写给瑷珲女王的许诺。原来当日图鲁进到靖王府中请求与靖王合作的时候，凤翎就想了这个苦肉计，假意让图鲁吃了个钉子，让她去与凤涛合作，伺机取得这通敌的罪证，让外人出兵帮助夺位，这可是算得上叛国的重罪，一旦成立，凤涛就死定了。
　　对于图鲁来说，完成女王的命令，得了三皇子回国才是大事。至于凤栖国两个王爷的明争暗斗，他可是全然不顾的，帮助凤涛要出兵，就算女王陛下为了凤三皇子愿意，手底下的大臣不一定愿意。如今瑷珲国的内政也正处在青黄交替的阶段，女王的亲信与睿王爷的亲信一直在争夺皇权，只是外人并不知道而已。说实话若是真的与凤涛合作，这兵马也不一定派遣得出来，所以她自然是选择与凤翎演场苦肉计了。
　　凤翎接过信，打开之后细细看了看，脸上露出了微笑，收好之后才道，“多谢图鲁大人成全，不过那兵符……”
　　“诶，王爷不必多虑。”图鲁摇摇手，“兵符不过是个幌子，只要我他日回国与女王说清楚，王爷自当毫无后顾之忧。”话到这里，图鲁又看了看凤翎慢腾腾道，“只是不知道王爷答应的事……”
　　“呵呵，图鲁大人放心，小王自然是一言九鼎的。”凤翎笑着拍了拍图鲁的手，隐藏下眼中的寒光，“莫非大人不相信小王？”她故作生气地道。
　　“呵呵，我当然是相信王爷的。”图鲁嘿嘿一笑，也不为凤翎的态度所动，“王爷是知道我家女王对于凤三皇子的一往情深的。这次图鲁来之前，女王就嘱咐过图鲁，一定要成全了这桩姻缘。王爷是知道的，图鲁一向都是倾向于王爷的，就连合作也是一心想着王爷的。”
　　“王爷可千万不要让图鲁失望啊。王爷是知道的，您手上那两封信是可真可假的呀。”图鲁的话没说明，意思却已经是很清楚了，她不怕凤翎得了这证据不办事。
　　“呵呵，图鲁大人帮了小王如此大的忙，难道小王还会得了便宜不办事么？”凤翎笑道，“不出三日，小王自当会安排妥当一切，毕竟，凤栖与瑷珲一旦成了姻亲，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呀。”
　　听到凤翎再三保证，图鲁总算放下了一半的心，又开口问道，“其实我有一事不解，王爷既然已经是王储了，为何还一定要除去硕王爷呢？”虽然这凤栖的内斗她是不关心，但是现在掺和进去了，总要弄几分明白。
　　“大人此言差异，怎可说是小王一心想除去姐姐呢？”凤翎笑吟吟道，“若非皇姐居心叵测，想里通外人败坏我凤栖朝纲，我又怎么忍心大义灭亲呢？”她看了图鲁一眼，轻声叹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呐。”
　　图鲁闻言心中一震，心中暗道，好一个斩草除根，只怕这才是这位靖王爷的真心话吧。

　　第九十章

　　那图鲁与凤翎通了音讯之后，就乐滋滋地回府去等消息了。那老掌柜将图鲁送出门后，就回到了地道，手往脸上一抹，连着头发和人皮面具一并脱下，露出一张年轻男子的脸，朝着凤翎行了一礼，恭敬地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需要不需要将此人除去？”
　　“无妨。”凤翎摆了摆手，“图鲁还有用，过几日吧，让她再多活几日。”从怀中摸出两封密函，凤翎微微一笑，这证据她要了，命她也要了，至于凤雪，那瑷珲老太婆想娶自己的宝贝弟弟？下辈子吧。
　　数日后，在凤涛等人的极力怂恿，瑷珲使节图鲁不时的威逼利诱之下，申帝总算是松口了，答应了瑷珲国女王的求亲，将凤雪嫁到瑷珲国当贵侍。当消息传到离朱城时，凤雪当场就傻了。
　　“翎儿，你叫我不要管，不用担心，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我不管，不担心？”坐在凤悦宫中，秋怜看着客座上仍然是不慌不忙的凤翎，气道，“你说要作何收场？难不成真的让雪儿去瑷珲不成？”
　　“父君，雪儿不是还没有去么？”凤翎摇摇头，“事情说不定还是有转机的，父君不必太过忧心了。”
　　“转机？”秋怜皱着眉头，“如今你母王当着满朝文武之面已经宣布了这桩亲事，还有何转机？翎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为父？我知道你一向独立惯了，有什么事也不与我说，但是此事关系到雪儿，你还要瞒着我么？”
　　“咳咳，父君，你若是相信翎儿，这件事你就不要多问了。总之我不会拿雪儿的终身幸福开玩笑，父君你就相信我吧！”凤翎摸摸鼻子，站了起来，“雪儿呢？我去看看他。”
　　“你！”秋怜见凤翎这般模样，心知她是不会对自己透露什么了，便道，“你自己心中有数就好，雪儿在里屋，从你母后降旨后就一直生病着呢，你去了可要好好说话。”
　　“翎儿知道。”凤翎点了点头，就走了进去，留下秋怜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个女儿，以前他不了解，现在也更加不了解了。什么事都是她自己一个人说了算，这次看来也只能再相信她一回了。
　　“雪儿？”走进里屋，看着床边呆呆坐着的凤雪，凤翎忍不住唤了一声，却见他抬起头，应了一声皇姐，两行清泪就从眼中落了下来，一下子让凤翎有些措手不及。
　　“怎么啦？别哭啊。”手忙脚乱地从怀中取出手巾擦干凤雪的眼泪，凤翎心疼地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与皇姐说，别哭了，再哭眼睛肿了，就不漂亮了。”柔声细语地哄着凤雪，对于这个宛如陶瓷娃娃一般可人乖巧的皇弟，凤翎可是一直宝贝的紧，如今见他一句话未完就哭得如此伤心，让凤翎心中顿时不舍起来。
　　“翎皇姐，我不想去瑷珲国。”抱着女子纤细的腰身，凤雪的脑袋埋在凤翎胸前闷闷地道，“我不要离开嫡父和皇姐。”
　　“原来是这件事。”凤翎笑了，拍拍少年的背，“雪儿不愿意去便不去就是了。”她的语气轻巧，也不知是真的有这般自信，还是单纯为了哄骗小凤雪不哭。
　　“翎皇姐，你不用瞒我。”凤雪幽幽道，“母王已经下了旨，等过几日就会让我随着瑷珲使节一同去那瑷珲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