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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剪纸-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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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的摆设依旧如前,古色古香的剪纸屏风,摆放的古董,一把镶嵌在后墙上的刻刀,一张不伦不类的竹床。
他无暇顾及这些,径直撩开卧室的帘子,走进卧室,在走进卧室的那一刹那,他感到一阵心痛。
他轻步走到床边,撩开幔帐,令他更加心痛的一切摆放在他的面前。
第14章 走近真相
钟意轻轻关上屋门,他不想惊动屋里安眠的人。
他开车直奔中统局,他此时的心中既有沉郁又有一些明亮,他面对的是残酷的现实,但是他证实了他的那份直觉。
钟意走进凌志龙的办公室。办公室空无一人,凌志龙不在。
他正想推门出去,办公室主任走进办公室,“你是在找凌站长吧?他刚出去,他让你在这里等一会儿。这是重庆发来的密电,站长让我交给你。”办公室主任将一张密电递给钟意,然后退出去了。
钟意不用去看密电的内容,已经知道一二了,他还是打开看了看,内容和预料的相同,只是多了一句话,“见电速归,不要停留!”
他冷笑了一下,把密电烧掉了。
钟意一直等在凌志龙的办公室里,闭目养神,他在大脑中把所有的事情过了一个遍,整个眉毛都清晰的时候,他才睁开眼。
墙上的钟表指针已过了六点,推门进来的不是凌志龙,而是办公室主任,“对不起,调查员,凌站长可能事情还没办完,他曾说过,如果他6点前还没回来,就让你别等了。”
钟意站起身一笑,“我知道。”说完,他径直走出办公室。
他开车直奔新联疯人院。
钟意来到10号病房前,病房前的士兵没有了,门虚掩着,曾天宇已不在里面,走过的护士说,下午一个人开车接走了病人。
钟意知道一切正按照他所预想的发展着,他离开了疯人院,开车赶往凌志龙的住处。
暮色已笼罩着北平城,如水的月光洒落在街道上。
钟意开车经过战犯管理所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将车停在那人的身旁,打开车窗,“伯父。”他轻声叫道。
鬼剪王转过黝黑的面孔,看到了车上的钟意。
“上车吧。”钟意打开车门。
鬼剪王看了看左右,上了车。
“钟意,梦月的事调查清楚了吗?”鬼剪王急切地问道,他几乎每天晚上都来这里找寻梦月的身影。
“事情已基本清楚了,梦月绝对不是叛徒,叛徒另有其人,也许一会儿事情的原委就清楚了。不过……”钟意脸上现出凄然的表情,他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孩子,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已经历了这么多生离死别,什么承受不住呢?”鬼剪王苦笑了一下。
“梦月的确不在了。”钟意的声音在发颤。
“我知道,我也知道你不愿相信梦月真的不在人世了。”鬼剪王哽咽地说。
很快,他们就到了凌志龙的家门前,门上上着锁,说明凌志龙并不在家。
“为什么来这里,这不是那个站长的家吗?”鬼剪王很疑惑。
“因为您和我所看到的梦月的身影都是源于这里。”钟意看了看四周,神色凝重地说。
“难道梦月的魂魄就躲在这里?”鬼剪王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不是梦月的魂魄,是别人假扮的。”钟意喃喃地说,“我们去另一个地方,他们也许会在那里。”
“他们是谁?”鬼剪王在行驶的车内问道。
“真正的叛徒。”钟意转身看了一眼鬼剪王。
“也就是说,我们就可以证明梦月的清白了?”
钟意坚定地点点头。
第15章 无奈的背叛
明亮的车灯照在一片荒草覆盖的地方,草影摆动,草间的坟堆像一个个潜伏的怪兽的脊背,时隐时现。
“这不是城南的乱坟岗吗?”鬼剪王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就是这个地方。”钟意关掉车灯和鬼剪王一起下了车。
他们在草间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行,初秋的露水打湿了他们的裤腿,钟意在微风中闻到一股汽油味。
“你来了。”钟远和鬼剪王走了不远,就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他们也看到了声音的来源,在距离他们十多米的地方有三个人。
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黑色的礼帽,背对着他们,在夜色下显得异常地诡异。另一个身影几乎被黑色的身影挡住了看不分明,而且和黑衣人贴得很近。第三个人只能看到头部,显然是跪在那里,头部在不断地摇晃,还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听不清在说什么。
“是的,你不是一直在等着我们的到来吗?”钟意和鬼剪王又向前走了几步,和黑衣人只有几米之遥了。
“你比我预想的还要聪明。”黑衣人慢慢转过身来。
夜色和礼帽遮住了黑衣人的脸,钟意和鬼剪王只能看到一团黑影。
“就是他,就是做剪纸的人!”鬼剪王浑身在剧烈地哆嗦,“你这个畜生,杀人犯!”鬼剪王说着,就要冲过。
“伯父,等一等,等一切清楚了,再算账也不迟。”钟意拦住了鬼剪王。
“你没有死?鬼剪王。”黑衣人阴沉沉地说。
“你根本没想杀死伯父,为什么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呢?”钟意平静地问道。
“哼!笑话,一个想杀人的人还会心慈面软吗?只是他的命大罢了。”黑衣人冷哼了一声。
“谁会相信一个中统的高手会一枪打在剪刀柄上,一枪打在剪刀的缝隙上呢?不是你失去了准头,是你的枪法太准了,你根本就没想要伯父的命,你只不过是在做给别人看,而且只有这样才能救了伯父一命。到了现在,你还不承认吗?”
黑衣人一时语塞了,半晌没有搭话。
“他不想杀我,可能是这样,可是,梦月后背的皮是他拿去的。”鬼剪王不知道钟意为什么替一个杀人凶手辩白。
“他是迫不得已,因为他的周围有很多的日本人在盯着,他去您老那里,只是想告诉您,梦月已经遇害了,让你通知那些不知道真相的同志尽快离开北平。”钟意对鬼剪王说,他也是在说给黑衣人听。
“原来是这样。”鬼剪王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不是,不是这样,你说错了,我就是杀人凶手,是我割去了梦园的皮。”黑衣人歇斯底里地吼着,声音在静夜中显得异常地凄厉。
“也许,梦月的后背的皮是你割下的,但你自己就有能力做剪纸,而且你的手艺并不比伯父差多少,难道不是吗?凌志龙,不,应该叫你张志龙,你不就是妙手张家的人吗?”钟意异常地平静,像是和一个朋友倾心交谈。
“妙手张家的人,是他模仿了梦月的剪纸,才让那么多人死去,他是那个真正的叛徒?”鬼剪王说,但语气没那么激动了,他在等着钟意的解释。
“对于我们来说,对梦月来说,他算是个叛徒,可是,对于中统来说,他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棋子。”钟意说。
“哈,哈……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叛徒,还为什么替我解脱。”凌志龙一阵苦笑。
“因为你对我们的背叛,只是履行了你做中统军人的职责。当发现了错误后,你后悔不已,在尽力完成上峰命令的情况下,也在极力弥补自己的过失,”钟意提高了一个声调,“你迫不得已,采用非常的方式把梦月没有叛变和梦月的同志需要立即撤离的信息传达给伯父和我们,只是极度悲愤的伯父没看出你的意图。在日本人的监视下,你迫不得已对伯父开枪,但你巧妙地救了伯父一命。伯母并不是死在你的手里,我当时看了,伯母身上的子弹和打在剪刀柄上的子弹并不一样。把永野敏夫等人的人皮剪纸埋到伯母的坟前做祭奠的是你,说明我当年掩埋伯母的尸体,你已在暗中看到了。而你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梦月的坟,说明伯父掩埋梦月的尸体的时候,你也看到了。”钟意说到这里,转身问鬼剪王,“伯父,那里是梦月的坟吗?”
“是,是梦月的坟。”鬼剪王点头道。
“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却没有告发我,说明你已经知道,中统让你做的并不完全对。你当年故意在深懂剪纸技能的伯父面前露出右手食指的老茧,以及我前天去你家时,你那个习惯性的捻动手指的动作,其实那并不是你习惯性的动作,而是你故意让我去注意你的手指。你那天晚上用梦月的身影把我引到了伯父的家里,让我与伯父见面,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知道你的身份。你今天穿成这样不就是为了让伯父认出你吗?”
“难道我傻吗?我为什么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我想告诉你一切为什么不直接和你说,何必拐这么大的弯呢?”凌志龙的语气变得缓和了。
“因为你是一个真正的军人,不想成为中统的叛徒,但你更不想让梦月背负着叛徒的骂名。你只能采用这种方式,故意露出破绽。我来到北平时,你就认出了我,这个计划就开始了。第一个晚上,你就用伯父的剪纸手法给我送去的一个字形剪纸,就是在告诉我,你也懂得鬼剪王的剪纸手法。还有,你说你听到街上有人说,永野敏夫是死于恶鬼索命。试想,哪个老百姓敢守着中统的人议论纷纷呢?曲文渊叛徒的身份及恶鬼索命的事,很快就在百姓中传扬开了,这些都是你所为,这样就躲过中统的耳目,也在给我传递信息。”钟意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说得已经很多了,既然到了我们面对面交谈的时候,我也希望你真心相告,你既然保护了我们,我也不会将你出卖。”
“你很聪明,也很懂情理,我现在才知道当年梦园为什么始终婉拒我的追求,是因为她的身边有你。当年,梦园也在日本宪兵队总部潜伏,她是你们的人,也是中统的联络员,但我那时却不知道,只知道她是一个庄重文雅美丽的女孩,一个完美无缺不容侵犯女孩,她一直是我心中的女神。我曾经多次追求她,都被她婉拒了,但我始终没有放弃,有她的存在,我感觉到潜伏时的惊恐减弱了许多。但是,一切都在1943年的夏末改变了……”凌志龙声音哽咽了,“曾天宇被捕叛变了,他当时是中统的高层领导,他认识很多中统的潜伏人员,其中就有我和曲文渊、姚雪鹤。他刚被捕,上峰就知道了,我们这些人本该立即撤离,但中统的徐恩曾处长,却给我们发来了密电,不让我们离开北平,以假叛变的方式继续潜伏。但是,要想取得日本人的信任,就必须付出代价。徐恩曾说,已查出有共产党的人以中统的身份在北平潜伏,可以借日本人之手除掉这个人,也可以得到日本人的信任。当时中统的人都是由一个懂剪纸的人进行联络,可是没人知道我是妙手张的儿子,我也懂得剪纸,我早已发现,在中统用绿色剪纸进行联系的时候,还有人用红色的剪纸联系。我知道了你们剪纸所代表的含义,我断定这个联络员就是以中统身份潜伏的中共人员。”
“于是,在你被捕前,首先将你的家人转移走,在你被捕后,为了取得日本人的信任,你分别用中统和我们的剪纸联系方式将中统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员和我们的人引到了明月酒楼,实施一箭双雕的计策。”钟意对中统的这种做法感到愤怒。
“你说的不错,可是,我并不知道联络员就是梦园。当梦园看到那些联络信号的时候,知道那是一个阴谋,不顾个人的危险,拿了许多表示危险的纸人跑到月明酒楼附近撒放。很对人看到信号逃过一劫,而事先已经到了的几个人和梦园都被捕了。按照原来的计划,姚雪鹤和曲文渊都以假投降的方式,躲过了酷刑。而梦月几个人受尽了日本人的残害,其他几个人先后被杀害,因为梦月是个女孩,而且始终潜伏在日本人的高层,所以日本人想尽了办法,想让她投降,而梦园宁死不屈。我后悔不已,本想通过地道把她救出来……”
“也就是说,梦月当年就关在关押永野敏夫的战犯管理所的13号囚室,你的家与战犯管理所只有一墙之隔。那么,永野被割皮死去,就是你从地道中进入13号囚室下的手。”钟意解开心中的疑团。
“是的,永野就是我从那个地道进入,将他引到地下室进行复仇的。”凌志龙接着说,“但是就在我即将救出梦园的时候,残忍的永野再也没耐性了,他把我们几个假投降的人一起叫到了13号囚室,让我们做一件最惨无人道的事。永野在拷打梦园的时候,在梦月的后背上发现了一颗红痣,他一是为了表达他对在日本的妻子的相思之情,一是为了试探我们的忠心,竟让我们割去梦园后背上的皮,用梦园的皮为他的妻子做一个人形剪纸……”凌志龙颤声说着。
“畜生,一群畜生!”鬼剪王的身体颤抖得厉害。
“伯父,我知道,我们就是畜生,我们和永野没有什么区别,”凌志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为了完成任务,我们不得不做,我不想让其他人玷污她美丽的身体,是我亲自动的手。自始至终,梦园就没吭一声,直到她昏死过去。永野竟然放声狂笑,而姚雪鹤和曲文渊用贪婪的目光盯着梦园的身体,我恨,他们都是该杀的人,”凌志龙牙齿咬得咯咯响,“即使梦园死了,永野也不想让她成为抗日的烈士,在梦月昏死的时候,永野让姚雪鹤、曲文渊和曾天宇架着梦园一起合影,并在报纸说,这些人都已投降,后来,后来……”凌志龙泣不成声。
“后来的事,我已经都知道了,你从剪纸的手法上知道了梦月和伯父一定有关系,为了弥补你的过失,你以剪纸为名去了伯父那里,在日本的监视下,间接告诉伯父,梦月遇害的消息,同时也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伯父,”钟意补充道,“你不能碰伯母和梦园的尸体,只能看着我们把伯母和梦月的尸体掩埋。你对梦月是真情的,所以对梦月的愧疚与思恋,让你时刻生活在煎熬中,你既承受着潜伏的压力,又承受了巨大的痛苦,白天是潜伏的你,黑夜是痛苦的你,你几乎每晚都背负着梦月的人形剪纸在四处游荡。”
“不,不……”凌志龙猛烈地摇着头,突然站起身,“梦园没死,她永远在我身边,她要看着我把那些残害她的畜生,对她不敬的畜生统统杀死,还有这个无耻的叛徒。”凌志龙手中多了一把闪光的刻刀,转向一直跪在地上的那个人,“我认为你真的疯了,我想让你在疯癫中过完一生,去为你的背叛赎罪,但钟意的那声喊,在告诉我你是装疯,钟意喊你名字时候,你竟哆嗦了一下。”
跪在地上的曾天宇头不在摇晃了,突然起身想跑,他刚站起身,整个身体就哆嗦起来,因为凌志龙手中的刻刀从他的太阳穴里直插了进去,曾天宇瘫软在草间。
“伯父,你能答应我的一个要求吗?”凌志龙慢慢转过身。
“什么要求?你说吧。”鬼剪王冷冷地说。
“把梦园嫁给我吧。”凌志龙向后退了一步,揽住了后面那个白色的身影。
“你说什么?”鬼剪王有些愕然。
“别做傻事!”钟意预感到不妙,向前跨了几步。
“钟意,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和你争梦园,但是她是我心中的女神,就让我们在一起吧。”
嚓,凌志龙手中一亮,一根火柴燃起,放在他怀中的梦月的人形剪纸上,纸人迅速燃烧起来,凌志龙的身上也随之腾腾地冒起火苗。原来他的身上已洒满了汽油。
“钟意,你听着,我没背叛中统,我也没有背叛梦园,是那个残酷的战争造成了一切。战争已经结束了,我再也没任何留恋的了,我要随着梦园一起去了。只有这样,中统才可能给梦园清白。我的地下室里有一个档案单,把它交给徐恩曾,他会还梦园清白的,这是最后一个我能帮梦园完成的心愿。”变成火团的凌志龙声音很平静,“我只有这样才有脸去见身在天国的梦园。”
钟意想冲过去救人,但为时已晚,周围的荒草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凌志龙,你放心,我会去完成的,你和梦月一样,都是英雄。”
火焰迅速蔓延着,火光映照在凌志龙苍白但幸福的脸上,映照在他怀中梦月人形剪纸微笑美丽的面庞上。
火光照亮了这凄凉而悲壮的乱坟岗,照亮了北平城南部的天空。
第16章 尾声
钟意让人暗中把鬼剪王送到了解放区。
他回到了重庆,亲自把从凌志龙家的地下室里找到的档案单交给了徐恩曾,他知道里面写的什么:徐处长,战争给我留下了太多的痛苦,我去了,但我和我妻子王梦园无愧于一个军人的身份,我们都没给中统抹黑,没给中国人丢脸,请您相信一个中统军人的心里话。张志龙拜别。
徐恩曾打开档案单,拿出那封信看着,他神情凝重而又严肃,什么也没有说,将信和档案单,放进绝密的档案柜里。
第二天,重庆的一家官方报纸头版头条刊登着这样的标题:中统北平站长张志龙和他的妻子王梦园被追任为一级抗日英烈。
1946年的春天,钟意被派到北平中统站做副站长。
他有时要到城南的一个乱坟岗去转转,因为有很多市民说,在那个地方,皎洁的月光下,会看到一个身着黑衣戴着黑礼帽的男人和一个长发披肩的白衣女子在其间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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