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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码头-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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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李静冷眼看着山本未加阻拦。待到山本喘着气歇了手,李静才对程琛说:“松井司令长官一向宽厚仁慈。我呢,今儿也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程队长好好想想吧,再给你点时间,好好想想何去何从,孰吉孰凶的问题。你歇着,晚上咱们再见。”
程琛叫道:“送我回牢房!让我死!”
山本冷笑道:“哼,你想回牢房,偏不让你回。你想死,偏不让你死。”
山本现在对李静好像完全相信了。他跟在李静背后走出客室,门外布下岗哨,转身去向松井报告情况。
李静从程琛处出来,就去找小山秀夫。
小山秀夫正独自坐在一棵大槐树下想心事。李静走过去,紧挨着小山秀夫坐在地下,问:“小山君,又在想河田秀子啊?”小山秀夫轻叹一口气,不说话。李静说:“河田秀子,多善良多美丽的一个姑娘啊!我家乡的人都不会忘记她的。您是没见啊,每逢祭奠亡灵的日子,碛口人扶老携幼地上坟地看她呢。”小山秀夫感动地道:“是吗?真的吗?您的家乡人都还纪念她?”李静说:“小山君,您不了解中国人啊。他们是永远不会忘记那些曾经有恩于他们的人的,哪怕那恩惠是微不足道的。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就是这个意思。”
小山秀夫惭愧地垂着头,久久无言。
李静又说:“小山君,最近我的心里不好受啊!我也像您似的有心事了。”小山秀夫抬起他那还很年轻的脸,问:“您也恋爱了吗?”李静摇摇头说:“小山君,我哪有心情恋爱呀!我是在想啊,你们日本国在这场战争中,到底还能支持多久呢?”小山秀夫道:“是啊!形势不像长官们说得那么美妙。”李静说:“小山君,您也是个很善良的人啊,您不想像河田秀子那样,为中国人做点好事吗?”小山秀夫道:“我能做点什么呢?”
阴历九月的天气还很闷热。傍晚时分,天上涌起了疙疙瘩瘩的乌云,一声声雷鸣将大地震得索索颤抖。
李静再次来到关押程琛的客室。门外有两个哨兵站岗。李静吩咐其中一个去给程琛端饭。李静厉声对程琛说:“姓程的,你别不识好歹!再不老实交代,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周年了!”
那时山本也来了,对程琛说:“松井司令长官说了,不投降就让你死啦死啦的。”
依旧是李静和程琛谈话,山本端坐在门后屋角里监视着。
云堆得更厚重了,又一声雷鸣之后,有大滴的雨点落下来。街外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有勤务兵跑来对山本说:“松井长官接到警备队报告,龙山发现了八路一个侦察组,大约五六人。松井长官请您马上带人去围剿。”
龙山在离石东南方。山本答应一声跑去了。
李静厉声对程琛说:“快快交代吧,你的时间不多了。”
程琛端起一个空菜碟就朝李静砸去。客室唏里哗啦一阵大响。
这时,小山秀夫出现了。
小山秀夫对两个哨兵说:“松井司令长官命令立刻处决这个顽固不化的八路。”
李静便同小山秀夫“押”了程琛朝外走。
三人走出哨兵视线,当即撒腿朝西跑。拐了一个弯,路边有辆车停着。辛健早在车上等着。李静会开车,正要往驾驭室钻,却被程琛拉住了。程琛说:“你开车怕是不如我哩。我可是侦察员出身……”
程琛驾驶。李静和小山秀夫跳上车,车就朝西开去。
可是就在他们一路顺风开上离石通往碛口的公路时,突然迎面山包上枪声大作,飞蝗似的子弹将汽车打得火花四濺。李静心里咯噔一下,想:“好狡猾的山本呀!”那时,雷声雨声也哗哗响起来了。李静听得程琛大叫一声:“快跳车往林子钻!”便打开车门跳了出去,闪身躲进路边的田林中。这时,他才发现,辛健和小山秀夫在刚才跳出车门那一瞬已经中弹牺牲,而程琛驾着车继续朝前冲去了。前面不远处,就是吴老婆山的盘山道。李静对那段路再熟悉不过。那是一段东临悬崖,西靠陡坡的险路。李静看见,敌人的火力完全被程琛吸引去了。汽车冒着枪子儿掀动的疾风骤雨和手榴弹爆炸的轰轰烈焰朝前猛冲,转眼间消失在山包拐弯处。忽然一声巨大的爆炸自山包东面响起,震得李静的身子从地面弹起老高。接着,山那边燃起了熊熊大火……
李静抄近道朝着悬崖那边奔去……
93
民国三十三年十月七日晚,被围困四个多月的三交敌伪军四百余人乘夜色突出重围,朝着离石溃逃。碛口游击队奉命抄小路赶往离石与三交间重镇大武一带袭击敌人。他们在沿路埋设地雷五百多颗,用密集的子弹,威力巨大的手榴弹、掷弹筒给仓皇逃窜的敌人“送行”。敌死伤近百。战斗中所用地雷、子弹、手榴弹和掷弹筒都是黄河兵工厂自制的。
在此之前,钟底和石门墕据点已被先行拔除。两个据点都修有坚固的碉堡,在喊话劝降不成的情况下,八路军某部十七团用程琛冒死采买自敌占区的特种炸药将敌人干脆利落地送上了天。接着,十七团用同样的方法让三交守敌修筑在南山、北山和寺梁坡的四座碉堡中的三座也在一夜间灰飞烟灭。困守在镇子里的敌人在轰隆轰隆的爆炸声中丧魂落魄再也没有了作困兽之斗的勇气,终于作出了赶快“战略转移”的决定。
当意大利宣布退出战争,希特勒宣布无条件投降,苏联对日宣战和美国人在广岛、长崎扔下原子弹的消息接二连三传到水旱码头时,碛口人实际上已经在提前欢庆抗战胜利了。
早在那一年春回大地的日子里,碛口市及周围数十里地内的村子里就掀起了抗战近八年来从未出现过的大兴土木热潮。到五六月份大行雨水的季节,那热潮本该渐渐消退了。谁知竟是愈演愈烈。几年来,被鬼子放火烧毁的房屋又被修葺一新。一孔孔土窑在接砖口石面,还有数不清的新房从平地冒了出来。
阴历六月的一天,程珩从晋绥边区首府所在地兴县回到碛口,刚到高家坪,他就看见村里靠近公路的地方,有一户人家刚给五孔窑洞挂上青砖面子正在“合龙口”,响器吹得火上浇油一般。看热闹的村民把路也阻断了。程珩那时正坐在边区政府派来送他的一辆破吉普上。他忙吩咐司机停车放他下去,他要步行着回寨子山,实际是也想看看热闹。
“合龙口”是窑洞挂面最后一道工序。碛口人喜欢住冬暖夏凉的土窑洞。窑洞依山崖镟好后,要用青砖或“块石”在前脸接口,既为美观,又为结实。因为用砖石为窑洞接口实际是顺着窑洞前脸砌筑一个墙面,故称为“挂面”。一院窑洞一般为三、五、七孔。在全部工程临近结束时,匠人在中间一孔窑洞正上方留一四方小口,谓之“龙口”。按照乡俗,那龙口是用来放镇宅之物的所在。程珩下车时,见窑主正将一应镇物一件件传递给站在龙口跟前的匠人手中。计有:纸墨笔砚各一、钢针七支、银币一枚、铜镜一面、鲤鱼一尾、名香七种、精药十二、玉印一方、五金五谷各一包、五色布五色线若干。匠人将诸多镇物在龙口内一一摆置停当,取一块半砖将那小口封死。又让窑主取来桃木弓、柳木箭,与一双红漆筷子绑作十字挂在龙口外,上遮六尺红布。那时,响器吹得更上劲了。便有鞭炮噼里啪啦响起来。还有一支接一支的“高升”凌空飞起。硝烟弥漫中,窑主与全体工匠在天地爷前叩拜,又有油炸的果子、福馍、香烟无数自窑脑撒下。那站在龙口边的匠人左手拎着一把瓦刀,右手提着一个泥斗,操着沙哑的嗓门唱开了“合口歌”:
脚踩窑脑手提斗,鲁班留下合龙口。我合龙口正逢时,八仙正在空中游。大的张大仙,二的李二仙,刘海本是上八仙,脚踩云头撒金钱。一撒金,二撒银,三撒摇钱树,四撒聚宝盆,五撒五福临门,六撒六六大顺,七撒七子团圆,八撒八仙过海,九撒九凤朝阳,十撒十全十美,再撒福寿安康。所有吉利撒在院,荣华富贵万万年。
这时,至少有二三十个乞儿一拥而上,与主家讨要赏钱。他们叮叮当当敲着破碗,唱起了道喜歌:
太阳出来红花开,我给主家道喜来。来得巧,走得妙,主家合口我来到。这院地房(方言,即住宅)修得好,一线修得五眼窑。五眼砖窑一齐起,这是主家一大喜。扯的红布窑前挂,如同仙家来点化。一支新笔一盒墨,一副砚台中间摆。新书一本搁在内,辈辈下来出秀才。桃木弓,柳木箭,七个新针五色线。大炮小炮不缺音,年年起来定高升。背靠金山面朝南,一处宅院修得宽。财门开得圆,富门闭得严。又是财,又是宝,人财两旺实在好。唱喜之间抬头看,师傅正在垴畔站。拿着瓦刀拿着砖,头发粗的缝缝都抹严。筑得又好又结实,子孙百代没弹嫌。
按照乡俗,“合龙口”盼的是多来乞儿:“越要越有,富贵长久”。窑主那时就用红油托盘将一些红包送到了众乞儿面前,又招呼家下之人拿出喜馍打发。于是在一派嬉笑声中,这一拨乞儿离去,又有新乞儿到来了。
程珩就是在这时被窑主发现的。窑主朝程珩一躬到地说:“啊呀,程先生!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嘛。正想着如果能请个文化人来题首贺诗,今儿这事就十全十美了,没想到刚这么想哩,咱这搭最大的一个文化人就来了。这可真是天意哪!程先生快请,快请!”
程珩早就听人说过,合龙口时有请文化人题诗作贺的,可他从未亲眼见过。没想到今儿他倒得亲身经历了。他知道,窑主此时相邀,被邀者是万不能推辞的。于是便微笑着朝窑主打躬道:“恭喜,恭喜!”那时,窑主的家下人早将笔墨纸张准备好了,摆在天地爷前刚刚放罢镇物的桌面上。程珩略一思索,走上前去,挥毫写道:
时逢吉日晴光好,
胡马惶惶望风逃。
喜得屋宇耸天立,
更添福寿满地娇。
狼烟漫漶是昨日,
世道清平在今朝。
堂前紫燕绕梁时,
应有繁花众手描。
程珩此次兴县之行,专为李静昭雪之事。
李静是在三交据点被拔除的第二天辗转回到碛口的。那时,碛口人已知程琛开车逃离离石时摔下悬崖牺牲,但不知具体细节,也不知遗骸可不可以收回。上午军区、军分区来人,与碛口军民召开万人追悼大会,之后,在程家坟地暂建衣冠冢,说一待找到骸骨即行重新安葬。八年抗战,碛口人被鬼子杀死数百。中共党员中,被碛口人看作“人尖子”的几个人先后牺牲。还有一些人,他们虽不是中共党员,但他们在鬼子汉奸的刀枪面前没有熊,死得有骨气,碛口人同样将他们看作故乡的骄傲。他们一次次参加追悼会,眼泪已经流干了。所以当程琛的死讯传到碛口时,碛口人显得很平静。甚至程家人,程云鹏夫妇,也没有苦痛得要死要活。程家这个年轻人的死,好像早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只有程珂,几次哭得昏死过去。当她终于冷静下来时,人们见她久久跪在耶稣像前为亡灵祈祷。她将那祷词念得十分清晰,像在学堂背诵书文似的:
耶和华啊,
求你将你的道指示我,
将你的路教训我。
求你以你的真理引导我,
因为你是救我的神,
我终日等候你。
傍黑时分,程珂结束了她的祈祷。她站起来,款款走到程云鹏夫妇面前,一句话不说就跪下了。她朝着她的叔父和婶娘叩头道:“叔,婶!从此我就是您二老亲生的女儿了。请受女儿一拜。”
程云鹏夫妇在愣怔了片刻后,哇哇大哭起来。哭着将程珂搂在怀里。这时,人们才想起:程琛的死,让这俩老人从此成为一对孤独了。程云鹤猛然意识到,现在他最需要干的事是什么。那时,三槐堂盛家老小也在场,程环在牢房听说此事后,捎话对程云鹤说:“爹,将儿过继给叔好了。咱这头还有大哥哩,我会和珂珂一道照应叔叔和婶婶的。”程云鹤说:“好啊,好啊,这正是我的意思。”回头便看定程云鹏夫妇征询他们的意见。谁知程云鹏刚要点头,白玉芹从背后拉他一把说:“哥和侄儿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侄儿现下已是三十来岁的人了,哥嫂养他那么大容易吗?我们怎好……”
程云鹤还想说什么,被盛如蕙的胳臂肘子碰了一下,忙住口了。其实他也清楚,这过继的事,女子好说,男子就麻缠多了。因为此中牵系到了将来的财产继承问题,所以许多事主是宁肯过继外姓旁人,也不愿接受本家侄儿的。程云鹤被妻子的臂肘一碰猛然醒悟了,再想想弟媳刚才那神情,就将对方的心事猜了个七七八八。他不好再说什么了。这时,盛家小爷盛慧长提出了一个建议,倒让众人都点了头。他说:“让陈狗蛋来吧,他爹死了,他来最合适。”
原来,那陈老三牺牲后,盛慧长将陈狗蛋接到三槐堂同自己住到了一起。两个孩子像是完全忘记了前段因一个儿童团长的位置弄下的芥蒂,现在竟好得像一母同胞似的。也是亏得慧长这孩子心地原本善良。当狗蛋儿突然成为孤儿时,他想到自己曾在马有义面前打他小报告的事,心里后悔极了,当即跑到陈老三家,将陈狗蛋接来盛府。盛慧长对盛如荣说:“爷爷,爷爷,您看狗蛋多可怜呀,就让他住在咱家吧。”盛如荣自然是一百个答应,还拍着他的脑瓜连连说:“好,慧长真是个好孩子!”
现在,盛如荣听了慧长的话,觉得倒真是个好主意。于是便回头征询程云鹏夫妇意见,见二人有应允之意,便又亲自回西湾找到陈狗蛋商量此事。盛如荣说:“孩子,这事你别勉强,愿意就点头,不愿意呢,就别答应。你住在盛家,就如同我盛如荣的亲孙子。爷绝不勉强你。”那狗蛋想想问:“我过了那边,往后还能常和慧长在一搭吗?”盛如荣说:“那是自然。”狗蛋说:“好吧。”二人就相跟着往程府走。可是半道上,曾经作过儿童团长的陈狗蛋却又说:“程云鹏是财主,是反革命!”盛如荣说:“他是财主不假,可他哪是反革命呀?你可别忘了,他家同你家一样是烈属哩。”陈狗蛋想想说:“行啊!”
就这样,程云鹏夫妇有了一儿一女,两颗苦痛的心稍稍得到了一些慰藉。
就在那天晚上,李静乘着夜色回到碛口。他没有回家,直接进程府来找程珩。
李静见到程珩的第一句话是:“我没有找到程琛,我该死啊!”
程珩急切地问:“你说没有找到,难道程琛他还活着?”
李静将他在敌营中如何物色帮手,如何说服他们与自己一道实施救人计划,却不料途中出错,程琛为掩护他们仨人脱身,驾车继续前行,结果汽车坠崖起火爆炸,却不见程琛的踪影,四人中只他一人侥幸脱逃的情形述说一遍。程珩听着,仍是急切地问:“你是说,爆炸现场连程琛的骸骨也没有找到?”
李静落泪道:“是呀,是呀!辛健和小山秀夫的遗体已就近掩埋,将来可以起回来。可程琛他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敌人搜过山,我呢,也怀疑他在汽车坠崖前跳车逃离了,就在附近十里地范围内找了四五天,可还是毫无结果。您说这事怪不怪!我想他还活着,我还要去找。”
程珩道:“你已经尽力了,剩下的事等报告上级后做决断吧。现在碛口已开过程琛的追悼会,别的情况先别公开说了。”
那时已是深夜。程珩看李静衣衫褴褛、浑身污脏,少气无力的样子,忙将母亲叫起来,一起伺应李静洗涮、更衣,做了热汤面给他吃。程珩坐在一边看着李静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悲从中来,说:“兄弟,这些年你受苦了。”李静喉咙里吭吭道:“主要是心里苦哩。”说着,眼泪又掉下来了。于是推开碗筷一阵大恸,将程云鹤也惊觉了。
程云鹤一见是李静,不由神色大变。程珩忙对爹说:“李静是自家人,不是汉奸。”程云鹤才坐下来细细端详起李静来。看着看着,不由也掉起泪来。
李静站起来说,他想去看望一下程琛的父母。程珩便起身去将叔父和婶娘叫起来。李静进屋就双膝跪地,朝程云鹏夫妇叩头道:“您二老要节哀顺变啊,只要我李静在世,我就要把您二老当作我的亲爹娘侍奉。”没想到程云鹏和白玉芹一见李静就扑上来又踢又咬又殴,任程珩如何解释,二人只是一口一个“狗汉奸”地唾骂。程珩费了好大劲才护着李静退出程云鹏夫妇的屋回到自家这边。
李静好半天才平静下来,叹息道:“看来我要为自己辩白,难哩!”
当晚无话。第二天一早,程珩早早起来,就让母亲为他们做饭吃了,又让李静装扮成商人模样,二人从自家牲口棚里牵出两匹骡子骑了,打算直接上兴县去见贺老总。
谁知二人刚出大门,就被市委保卫科蛮太岁领着人挡住了去路。原来是叔叔婶婶将李静到了程府的事报告了马有义。
程珩心里暗暗叫苦,只得跟了蛮太岁等去了市委。
马有义一见李静就说:“好啊,看见日本人要完蛋了,就伪装来投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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