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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码头-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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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盛如蕙先醒过神来,她跌跌撞撞跑出屋门,跑下高圪台,跑到女儿面前,一把将程璐搂到怀里,哭道:“我的女流神呀,你怎尽做这号没底底的事哩!”

程云鹤也踱出了屋门,来到了女儿面前,他上上下下看着程璐说:“你就好好野吧。这一回你可是野出威名来了。咱程家可要沾你光了。”

程环中午多喝了些酒,这时也走上前来,指着程璐口齿不清地道:“一匹……匹不服使役……役的马驹子,骒马驹子!”又说:“当初……初我就知道……道这事不照(方言,不中)!”

程琛和他爹程云鹏、他娘白玉芹也闻讯赶过这边来了。程琛说:“回来就回来了。婚姻自主,结了婚的还离婚哩,谁能强迫谁呀!大家别慌!”

一句话提醒了众人,一家人这才稳住了神。程云鹏赶紧接过大牲口拴到圈里去。白玉芹平日与程璐不对“眼镜儿”,可在这事上,倒还是采取了最大的包容态度的。她说:“有甚话,回屋再说不行吗?快给孩子们做饭吃吧。”

盛秀芝和程珂正在屋里准备年夜饭,这时扔下了手头的营生也跑出来了。二人不说话,将程璐和姣姣拉着进了屋。

程璐一时不知怎给家里人解释,闷头坐着不吭声。倒是姣姣,笑着对众人道:“没事,没事!谁也不用担心。璐璐进城后有点后悔了,我就对她说:后悔了就别进洞房。她就没进。傅副书记很开通,也表示对她理解。这事已经过去了。”

程璐听了,忙点头说:“对着哩,就是这样的。”又叫:“快弄饭,饿得不行行了。”女人们便七手八脚将饭弄好端上来。程璐也确是饿了,一口气吃下去五十个饺子。

盛秀芝一直站在程璐对面,像有话想问她似的。这时见程璐吃过了饭,便说:“怎不见你姐夫回来?”

程璐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搁挂他哩,我偏不对你说……”盛如蕙说:“快给你姐说说,别让她牵挂。”盛秀芝道:“自你们走后,我这右眼一直跳,怕不是好兆哩。”盛如蕙说:“大过年的,你说甚混账话呀!”程璐这才道:“昨日走到三交时,发现大汉奸贾长发在那里,他执行任务去了。”

那时,她还不知道,崔鸿志昨晚在南沟负了重伤。当然更不会想到,更大的灾难已经在前面等着他了。而此时,当她说出“执行任务”四字时,盛秀芝、盛如蕙也便释然了。在那个年月,对于像崔鸿志那样一个人来说,“执行任务”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程璐说完崔鸿志的事,便匆匆赶到市委去见马有义。她知道,虽是过年,马有义总在机关。他孤身一人,每逢节假,总是对手下人说:“光棍汉过节,锅里肉再多,也是个素节。我来值班,你们都回!

节假日,机关值班的大都是光棍汉。

马有义一见程璐,就迎上来,显出一股子亲热的激动来:“啊呀,你果然跑回来了!”

程璐不搭茬,沉着脸直通通问:“冯汝劢的事是怎搞的嘛?”

“啊呀,你问我,我问谁去?”马有义道,“你别以为咱在这里说到冯汝劢时,我和你争论了,他被抓就一定是我安了底墩炮(方言,使了坏)!实际上我可是从未说过那小子一句不中听的话。尤其对上边,我一向都是能包就包。毕竟都是碛口人嘛……”

说着这一席话,马有义脸不红心不跳。

崔鸿志牺牲的消息是初三一早才传来碛口的。三地委、吕梁军分区,以及临、离二县县委都打来电话,要求碛口市委上门做好烈士家属安抚工作,烈士的遗体将随后运回。三地委和吕梁军分区主要领导将亲赴碛口,主持公祭。

这消息一下子把碛口人打懵了,连马有义都放声大哭起来。他突然想起几年来在同日本鬼子和国民党顽固派的斗争中,崔鸿志和他配合默契打过的那一个个漂亮仗。马有义先派人将程琛、程璐叫来知会了此事。在陪着二人哭了一场之后,相跟着到程府去见盛秀芝。

事实上,盛秀芝已经有了预感。她想起崔鸿志此次离家时同她说过的“我要不在了”等等一类的话,这种预感便以一种“既成事实”的方式挤压着她。昨晚,她眼巴巴等到半夜,还不见崔鸿志回来,她便搂着平安哭了起来。她从来不信神鬼,可到天快亮时,她竟跪在天地爷的牌位前,叩拜祷告了半天。起来后,她又央求姑姑盛如蕙立即派人去李家山自家屋里生火。她说:“鸿志走时就想回自家屋的,我中午就回去。回去先把屋里弄暖,在那里等鸿志回家。”所以今天,当马有义、程琛、程璐三人鱼贯走进她的临时住屋时,当她看见三人哭肿的眼睛时,倒是滴泪未落。她平静地问:“鸿志的……棂柩甚时回来?让他回家!”

这天傍黑,崔鸿志的棂柩到了。三地委领导傅鹏、蔡碧涛,吕梁军分区和临、离二县主要负责人都赶来碛口。初四上午,黑龙庙举行了盛大的公祭。公祭结束后,盛秀芝坚持将丈夫埋在了她家屋后崔氏祖坟里。碛口绅商士民军人干部三千余人参加了葬礼。碛口地面有名的几个鼓乐班子自发前来“助兴”,李家山以往常同崔鸿志一道“闹票儿”的一些村民都来到坟前,或梆子或道情或小调,每个人都是唱了又唱,全是崔鸿志平日爱唱爱听的。这一回的“票儿”从大中午一直闹到半夜,真是盛况空前。

人们注意到,在公祭举行期间,蔡碧涛看都未看程璐一眼。当程璐讪讪地走上前去问她好时,她却转身去和身边人说话,没有理会程璐。倒是傅鹏,很大方地主动同程璐握了手,不过没有说话。

公祭结束后,傅鹏去了寨子山。傅鹏站在程府贴着黄对联的大门口,默然半晌。他知道按照此地乡俗,新死了人的家户过年贴黄对联。第一年是黄的,第二年是蓝的,第三年才能见红。他知道那个与两名日本鬼子同归于尽的盛秀兰就是程府媳妇。他不由肃然朝着那黄对联深鞠一躬。之后,才款款走上前去,叩响了大门上的熟铁门环。

程云鹤亲自出来开门,一见是傅鹏,忙一躬到地,说:“小女不懂事,万望首长海涵。”

傅鹏啊啊笑着道:“这事不怪小程。我一个老头子了,自不量力呀。我来就是要跟您说,千万别责怪小程。”

傅鹏的话大出程云鹤意料,他疑疑惑惑看定傅鹏,说:“小女做下如此有悖情理之事,首长竟未生气?”

傅鹏道:“老程呀,说未生气是假话。一开始是真气啊!想我傅鹏也算老革命了,在敌人的枪林弹雨里冲杀十多年,没想到今日竟被个小女子耍得晕头转向,这还了得!可后来想想,觉得小程她既是来了又走了,开始的来就必是有些勉强的。共产党口口声声讲婚姻自主,难道到咱自家身上就来个婚姻勉强、婚姻包办?小程是个好同志,我不能……”

程云鹤见傅鹏如此说,一颗心放到了肚里,忙招呼家人备办酒席,要给傅书记赔罪。

傅鹏道:“您要说赔罪,我就不敢落座了。要是不说这话,我今日倒是带着空肚子来的。”

程云鹤忙说:“那就甚也别说了,咱喝酒。”

傅鹏道:“听说你们碛口人酿制的浑酒好喝,我今儿就是寻着喝浑酒来了。”

原来,碛口人喜欢用软米加酒曲酿制一种米酒,酸甜可口,不上头,过年时才喝。下酒菜则用山药丝、粉条、豆芽、莜面“旗旗”等凉拌,名之为凉菜。正月里,浑酒凉菜是碛口人待客的常备之物,倒真是远近闻名的。程云鹤忙让家人备办浑酒凉菜。

酒菜刚上桌,程璐回来了。傅鹏一见,忙站起来说:“小姑娘,对不起了,我傅鹏给你赔礼来了。”

程璐倒有些忸怩起来了,说:“首长,是我不好……”

傅鹏道:“哪里话!是我不好在前。”

程璐笑了,又恢复了她那大大咧咧的天性,说:“知错改错就是好同志。”程云鹤忙喝住女儿,对傅鹏道:“我这女儿从小不懂规矩。”

盛如蕙也上来赔不是。傅鹏哈哈笑了,道:“我就喜欢小程这不懂规矩的样子。”

程家人说笑了一阵,便都把心放平了。

傅鹏是那天下午回了三地委的,可是第二天一早,他又来了。同时来到碛口的还有几个军区、军分区首长。他们一来,就召开了军政干部紧急会,传达了“皖南事变”情况。在这国难当头的节骨眼儿上,碛口人怎也没想到蒋介石会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来。人们走上街头,呼喊着,怒骂着,发泄心中的愤恨。程璐她们满街刷标语,散传单,痛斥国民党的倒行逆施。马有义带着市委机关几个人上街演讲。程琛集合游击队全副武装上街示威,一遍又一遍高呼口号:坚决粉碎国民党新的反共高潮!夜里,又有农会、商会、妇救会、青救会组织了声势浩大的提灯游行,碛口人彻夜未睡。

此后不久,碛口人突然发现:从公家人到普通百姓,吃喝穿戴都紧缺起来。先是货栈里的粮油越来越少,而老百姓家里的存粮眼瞅着竟也见了瓮底。再看各店铺的货架上,布疋、棉花、食盐、火碱、取灯等其他日用品也突然紧缺了。前晌人们才发现了这一情况,后晌便出现了抢购风潮。甚东西紧缺抢购甚,越是紧缺越抢购。按说,碛口,自古乃水旱码头。水旱码头是干甚的?不就是进货出货嘛?可现在,问题偏偏就出在“进货”的渠道被鬼子和阎老西儿堵得越来越死,“出货”的要求却是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强烈。晋绥不说了,陕甘宁和晋察冀、晋冀鲁豫也时常来人向碛口调粮调油调布疋。碛口自古地少人多,过去本地人的吃喝用度也有两三成得从外地调进。现在调进指靠不上,自家地里的收成又只有平常年景的六七成,碛口人自顾不遐了,可那收成中你还必须拿出一半以上支援军队。这饥馑简直是枪打门里狗——躲也没法躲的!

却说这一年开春,碛口一带播种没籽儿,换季没衣裳的情况随处可见。

老百姓的极度贫困很快波及到军队和机关。到夏天来临的时候,那贫困更达到了令人啼笑皆非的程度。有一天,程璐从寨子山渡湫水河去机关,路过湫水河时,见几个八路军战士光屁股蹲在河里。那时她以为他们是在洗浴,便低了头匆匆走开。一个时辰后,程璐又从机关返回寨子山,见那几个战士还在河里蹲着。过了河再回头看,才恍然明白,他们每人只有一条裤子,现在蹲河里是等洗过的裤子被日头晒干。程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眼里便有止不住的泪水朝下流……

程璐今天在碛口与寨子山之间来来去去,是为动员一伙妇女参加到新建立的棉纺合作社从事生产自救的。这伙妇女有二十多个,都集中在程府,由程珂带着在那里读圣经、做祷告。

原来,自从前段日本人扫荡把碛口耶稣堂的师娘杀死后,早先集中在师娘那里的信徒们寻到程珂,让她带着大家坚持师娘未竟之事,程珂勉强答应了,便在自家屋里领着大伙祈祷,每一次事完,还吩咐程家灶上做些菜汤款待众人。谁知这样一来,碛口地区的信徒竟一下子多起来,最近几天,连她的婶婶白玉芹也参加进来了。白玉芹参加祈祷是被程珂拉来的。原来今年刚开春那阵儿,西头有些穷苦人结伙登门向一户陈姓财主“借”粮,促成那财主刮“瓮底子”周济村民之事发生。马有义从中看到穷苦人作为“阶级”发挥“集体”作用的威力,便及时抓住加以推广,碛口地区当即出现了穷苦人成群结伙开进富家大户院子,要求“借”吃“借”穿的风潮,而一些富家大户见此情景,便采取主动,清理库存周济穷人。马有义转身又以市委市政府名义向这些家户颁赠金匾予以表彰。记者苏翠芬据此写成题为《社会主义风尚的萌芽》的文章在《晋绥日报》头版发表,“碛口经验”一时闻名边区。程云鹤对程云鹏说:把咱家的“瓮底底”也清扫一下吧。有多少算多少,分给左邻右舍吃。咱自家动手比别人动手强。程云鹏亦以为然。可白玉芹不答应了。她家那些“瓮底底”加到一起,大约有两三石,主要是小米和黄豆。那是她多年坚持“针尖挑土”一点点省下藏起来,准备遇到饥馑时救急用的,现在让她刮出去,她舍不得。可是现在大伯子和男人都说话了,显见得非这么做不可!最后,白玉芹只好作出让步。可她从“瓮底底”被刮走那一刻起,便躺炕上不动弹了。那些日子,碛口的女人们大都从早到晚跑野地挖野菜、剥树皮,她却睡起大觉来,这不是自家等死吗?程珂那天剜了满满一篮子甜苣、犊扫,回来后就分了一半给叔叔家提过来。进门看见白玉芹这副样子,就给她讲起约伯的故事。她说约伯原本是东方人里最富有最幸福的人。他有七个儿子三个女儿。他的家产有七千羊、三千骆驼、五百对牛、五百母驴,还有许多仆婢。可他信奉耶和华且对耶和华十分忠诚。撒旦在耶和华面前挑唆说:约伯他信奉您忠于您,那是因为他的财富和幸福都是您给的。您试着将那一切剥夺干净,他可能就不那么信奉您忠于您了。耶和华为了考验约伯,果然让他失去所有的儿女和财产,约伯矢志不改初衷。他在回答朋友们的安慰时,曾说了这样一段话:我若不让贫寒人得其所愿,或叫寡妇眼中失望;或独自吃我一点食物,孤儿没有与人同吃;我若见人因无衣死亡,或见穷乏人身无遮盖;我若不使他因我羊的毛得暖为我祝福;我若在城门口看见有求于我的孤儿而举手攻击;情愿我的肩头从缺盆骨脱落,我的膀臂从羊臼骨折断。因神降的灾祸使我恐惧;因他的威严,我不能妄为。后来,约伯又重新得到了他所失去的一切……程珂痴迷地讲述着。她的语声听起来如深山清流,如夏夜细风,让白玉芹很觉感动。白玉芹问:他所失去的一切真的重新得到了吗?程珂说:“我的先生和师娘生前都是这么讲的。”后来,白玉芹也便跟着侄女祷告起来。

这一天程璐回到家里时,见程珂、婶婶她们一伙女人坐了一屋,各人手里捧着圣经,正在那里齐声诵读《约伯记》。

程璐说:“大娘们,婶婶们,姐妹们,日本鬼子和国民党反动派封锁咱,想把咱困死饿死,咱要整天坐下念你们那本破书,可是正中敌人的下怀了。快快跟我去参加棉纺合作社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女人们不理会她,诵读声依旧。

程璐倒是不急不躁。现在她遇事已经很沉得住气了,她说:“大娘们,婶婶们,姐妹们,共产党尊重信仰自由,可祷告是肯定祷告不来粮食布疋的。你们那耶和华有时说话不算话。要不,你们先生和师娘那么好的两个人,怎会死到了鬼子手里!”

女人们的诵读声一直持续着。程璐就坐在姐姐程珂面前等。她等得很耐心,脸上还带着美丽如圣母玛丽亚一般的笑容。

终于,《约伯记》告一段落,程珂对众人说:“政府的号召咱得听哩。耶和华只能护佑咱纺出比别人好的线,织出比别人好的布,种出比别人好的田。要是咱患了只动嘴不动手的病,耶和华可就要生气了。”

众女人点头称是,竟一无异议地跟着程璐从程府走出来。

碛口从这年春天开始,成立了二十多个生产合作社。各合作社又以各种方式联系了众多的农户和市民。大家统一领导,分工协作。有的负责采购原料,有的负责技术指导,有的负责生产流程的设计和组织,有的负责成本核算和产品分配或销售等。机关干部和军人成立了几十个生产自救工作团,深入碛口周遭农村,分片包干,协助村、乡干部组织生产。农户间也建了许多变工队、互助组,开展生产大竞赛。各学校都实行半工半读,“半工”,主要是采集可以食用的野草、野菜之类。商家经营项目进行了调整。有些项目如酿酒、饭馆、糕点铺被关门停业。有些项目如粉坊、酱醋、豆腐坊等缩小原生产规模,主要用树叶、草根、野菜之类加工代食品。有些项目如纺织、印染、铁木农具加工制造等扩大了经营规模。有些项目如货栈、水陆运输、采购公司等变成了“准军事”组织,即有大批武装人员参与其中,以保护各种物资调拨、营运过程的安全……总之,一切为打破封锁、生产自救让路,一切为克服困难、夺取抗战最后胜利服务。机关干部、军人不打仗时,一律将口粮减少到每人每天四两,每饭都以代食品为主。他们比一般市民和农民人均占有粮食还要少些,算是带头忍饥挨饿了。一切于生产无益的活物如猫狗之类都被杀了送进医院的伤病员口中,以增加他们的营养。

程璐那天带着一伙妇女走进碛口街时,正遇上她表哥盛克勤和市委保卫科副科长蛮太岁干架,为的是蛮太岁要杀他家哮天犬。

哮天犬于两年多前那次鬼子扫荡中身负重伤,后来伤口虽然痊愈了,但一条折断的后腿却变成了终生残疾。它极少走出三槐堂,盛家人一直将它当功臣养着。今儿早上也不知怎搞的,它竟从三槐堂走了出来,并且一路遛达着来到碛口,让蛮太岁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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