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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码头-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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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将他的胯上划了深深的几道血线。

原来这“红筒”是用整剥下的羊皮或牛皮去头去毛熟制后用来盛物并助漂的一种工具。下水前将筒口扎紧,从气孔充气;登岸后解开筒口,将盛在里面的衣裤鞋袜之类取出来,很方便的。那时众人见陈老三一手紧抱红筒,一手奋力划着水朝西游去。一群群绵羊似的冰凌冲撞着他,一阵阵锋刃般的寒风割剐着他。众人突然觉得浑身疼痛难忍,手足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崔鸿志的眼里迸出了大朵大朵的泪花儿。他拉拉盛秀芝说:咱们为老三唱一个!于是夫妻俩就可着嗓子唱了起来,唱的是陈老三刚刚点过的《瞭哥哥》:

房檐上的喜鹊喳喳叫,

叫得(来)小秋香好心焦。

手扳住墙头瞭一瞭,

莫不是刘成哥哥把水挑。

风尘尘不动树不摇,

瞭不见哥哥(我)好心焦。

骂一声喜鹊呀你尽胡闹,

不见哥哥你为甚叫!

哥哥快来你快来,

盼你盼得吐血来。

白日里盼你心疼来,

黑夜里盼你呻吟来……

陈老三听到了崔鸿志、盛秀芝的歌唱声。那时他已朝西游了多一半的路程。他笑了笑,抬起一条手臂,将迎面横窜而来的一块冰坨划拉开了。现在,贴在前心后背的那些软米粥已经完全失却了当初的热气,一股股彻骨的寒冷锥刺着他。他的四肢有些麻木了。小腿像要抽筋似的一阵阵绞疼起来。不过,还好,他的头脑并未麻木。他将抱着红筒的那只手臂换下来划水。那是右臂,要比左臂有力得多。他听见崔鸿志和盛秀芝在他背后依旧唱着。而且,那歌声像比先前更洪亮了,是那德泰昕的小伙计也加入歌唱了吧?陈老三想:为了盛秀芝那一声“甜哥”,为了崔鸿志的豁达大方,为了热心的小伙计,为了碛口,他一定要游过去。

陈老三划水的手臂更有力了。

陈老三终于游到了岸边。

陈老三一路破冰前行,一步步爬上了河西干岸。

38

从民国二十八年三四月份起,日寇开始了对水旱码头碛口的轮番扫荡。

敌人记取了上次进犯碛口的经验教训,在大部队突袭之前,先将数百名日伪军混编为一些便衣行动小组,以行商的名义陆续派来碛口,暗中控制了古镇周遭十来个大村子的出入通道。待到大部队“进剿”时,这些村子几乎无一人得以逃离。

游击队虽然在吴老婆山放了不少流动哨,但对日伪便衣人员的渗透却缺乏思想准备。待到发现异常情况时,为时已晚。好在这些日子他们一直集中搞政治军事训练,处于高度戒备状态,所以在敌人的大部队到来时,他们当即化整为零,在这里那里的山头、隘口展开了对敌人的袭扰。不过,这些行动不能给敌以致命打击。而驻在西云寺的“狼营”则在敌人大部队到来前两个时辰早跑得没了踪影。这样一来,日寇对古镇的武装占领算是得逞了。

一开始,日本人并未烧杀抢掠,他们竟派出好几个医疗小组为村里人免费看病,还把一袋袋大米送到那些从未见过这种“白麦子”的穷苦农民家。他们带来一些白洋铁皮桶,里头装的全是水果糖和白砂糖。他们把水果糖送给小孩们吃,把白砂糖装在一个个小包里,挨门逐户送到老百姓家里去。他们还弄来好多日本产的红纱巾、细洋布,送给大姑娘小媳妇。对于这些“馈赠”,碛口人有的不屑接受,有的不敢接受,鬼子汉奸头脚送,人们二脚扔出大门。日本人也不生气,捡起来拍拍土再送回去。后来人们见有那先已吃过用过这些东西的人,并未遭殃,也便来者不拒了。不吃白不吃,不要白不要啊。鬼子汉奸趁机将一些吃的用的放在大街上让人们自己来拿,接着便将一些“建设皇道乐土”的标语传单撒得满世界都是。

突然有一天,鬼子几乎在同一时间将十来个村子的村民分别集中起来,让选举组建各村维持会。鬼子汉奸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拿着明晃晃的刺刀带着大洋狗将村民团团包围起来,说让选举他们指定的人当维持会长。被指定的人不是村上的财主,就是村上的耆年,都是经过鬼子汉奸一连几天“训教”苦着一张脸表示“愿意”为“皇道乐土”效力的。鬼子说这叫“民主选举”。既是大家已经行使了各自的民主权利,今后一切行动就都得听命于维持会。比如派粮派款支援“圣战”,就是为了共同建设“皇道乐土”,任何人不得借故抗拒。再比如检举揭发八路军游击队,那更是支援“圣战”、建设“皇道乐土”的当务之急,碛口人自当踊跃行动。鬼子汉奸随即宣布今后村里一律实行“保甲连坐”制,即一人违犯禁令,全甲(十户)砍头;一甲违犯禁令,全保(十甲)斩草除根。鬼子汉奸在各村一共宣布了五十八条禁令,说这叫对碛口人最大的关心爱护。“民主选举”会临结束时,鬼子“指示”维持会三天内要将村民“自愿捐献”的粮食、油料、光洋等统统收齐上缴。“自愿捐献”的数额按村民家户的大小财力的厚薄从粮食一百石(量器,一石合十斗,即三百斤)到三斗,油料一百斤到十斤,光洋三千元到十元不等。鬼子说三天内缴不齐,即按破坏“皇道乐土”论处。

大日本离石驻屯军司令长官松井大佐亲自率部进驻古镇碛口,亲自主持了碛口商界维持会的组建。松井特地将河田少佐留在自己身边做助手。一开始,松井计划让李静的父亲作维持会长。松井说:商会会长出面为我们的圣战搞维持,真是大大的好!可是没容他作出最后决定,他的机要翻译李静找到他说:敝人以为这个维持会长还是让别人做更好一些。您想想,这商界维持会长是有优厚待遇的,多好的差事呀,如果您执意让我的父亲做,别人会以为您是看我面子上任用私人哩。相反,您要任用了别人呢,皇军不是多了一个朋友吗?河田上回来碛口,在李子发处已经碰了钉子,担心这一回再碰一个钉子,让自己在松井面前显得无能,所以就从旁附和李静道:“李静君说得有理,还是让盛如荣出面吧。盛家德泰昕是碛口货栈中的老大,让他来干,有利于物资筹集。”如此,松井一到碛口,就让河田带路,亲自前往三槐堂拜会盛如荣。

盛如荣没有理会松井,却看着河田说:“啊呀,河田先生何时弃商从军了?”河田笑道:“对于大日本国民来说,人人都有随时参加圣战的义务。”松井说:“听说盛先生和河田君已是老朋友了。河田君多次对敝人说起过盛先生。盛先生一向宽仁厚德,敝人实在仰慕得很,希望盛先生能竭诚与大日本皇军合作,将碛口建成真正的皇道乐土。”河田从旁道:“松井司令对您确是仰慕已久,希望您能出任古镇碛口商界维持会长一职。”盛如荣打断河田的话说:“啊呀,这可使不得!昨天晚上敝人做了一梦。梦见一只浑身晶黑的猫瞪着一双灯盏似的眼在我家宅子里上蹿下跳的。您们有所不知,这夜梦黑猫进宅是最不吉利的。对主家不利,对进宅的客人更不利。”河田笑道:“这个不妨。我们大日本皇军神武的士兵一向不怕黑猫。”

河田说着,亮开嗓子咳嗽一声,便有十来个持枪的士兵从待月庐大门跑步进院来了,惊得盛家内眷发出一阵尖叫。河田对盛如荣说:“让我的士兵为您保护内宅吧。从此您可以高枕无忧了。”

盛如荣没想到日本人会来这一手,一时手足无措起来,连连摇着手说:“快让他们出去,快让他们出去!”河田道:“您只要当上商界维持会长,这些兵们就听您的命令了。到那时,您让他们出去,他们肯定乖乖出去。”盛如荣哭丧着脸说:“你们总得让我想想吧?”松井这时说话了:“让盛先生想想吧。明天,明天咱们等着听盛先生的好消息。”

松井和河田在碛口整整等了一天,不见盛如荣来回话,派人到西湾“请”时,发现盛家人都不见了。

松井说:“做大日本皇军的维持会长,这是既光荣又神圣的事啊,我不相信碛口人竟都这么蠢!找程家,请程云鹤。”

可是,程家人说程云鹤在几天前走西口了,而且一两年内怕是根本回不来。

松井有些着恼了,正不知如何是好,已经升任警备队副队长的贾长发说他有个好办法可让盛如荣、程云鹤乖乖回来。这贾长发从小就听爷爷讲,他们家早几辈就同盛家记了仇。又听他爹说自家祖上是河南人,到碛口后,受尽了本地人的欺侮。他们家经商发了财,又善结交官府,碛口商家就心生嫉妒,不仅不把贾家当正儿八经的商家待,还以贾家“路数不正”为由,联手在生意上挤兑贾家。贾长发前些年也做过一些生意,发觉碛口商家总像防贼般防着贾家人。看来爷爷和爹的说法一点儿不差。贾长发便心生许多恨意,心想有朝一日老子非让你们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不可!去冬日本人来碛口,他带路到几个大商户劫掠,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事后,日本人对他格外赏识了,他这警备队副队长就是在那次行动后不久任命的。

贾长发向松井献计道:太君何不下令将盛、程二家在碛口的字号全部查封,将能抓到的店伙全部抓起来呢?太君可以放出话去:经碛口商界民主选举,皇军已任命盛如荣和程云鹤分别担任维持会正、副会长。这样,皇军就可以命令盛、程二人三天内到任就职。期限一过,每天处死两家店伙各一人,烧掉两家铺面各一处。贾长发说太君您只要这么做,不怕他盛如荣、程云鹤不入套。

河田在一旁道:“干嘛是抓店伙?干脆抓他们的家人,岂不更好?”

贾长发说:“太君您有所不知,抓了两家店伙,盛如荣和程云鹤一样着急,又不致太伤和气。”

松井连称“吆西”“吆西”,就依贾长发的办法去做。

民国二十八年阴历三月十七那天,碛口下着毛毛细雨。日本人将盛家和程家的铺面各一间点着了火,同时将两家字号的店伙各一人拉到二碛滩准备枪毙。因为三天期限已到,而盛如荣和程云鹤一直没有露面。日本人命令碛口周遭十来个村子已经正式挂牌的维持会将各自的村民全部带到二碛滩上参观杀人。那时镇街上两个店铺已燃起熊熊烈火,火舌正朝着四处蔓延,浓烟滚滚将古镇笼罩在一派紧张恐怖的气氛中。扑火自然是被禁止的。人们眼巴巴瞅着大火蔓延而无计可施,唯有仰首看天,希望小雨下成大雨。

两个被捆绑的字号店伙背向人群站在黄河岸畔。松井命令贾长发带一个班的警备队员,每人一支三八大盖对准他们的后脑勺。松井让河田代表他训话说:由于盛如荣和程云鹤拒绝同大日本皇军合作,蓄意破坏皇道乐土建设,从今天起,碛口人有幸每日都欣赏同样的精彩节目了……

河田训完话,便朝着贾长发举手吆喝道:警备队准备!

这时,突然有人发出一声吼:慢!

人们回头一看,见是李子发。李子发对松井说:“不就是要人当商界维持会长吗?我来当吧。”

39

鬼子在碛口周围的村子里征调民伕,沿老河一线筑起一道长长的砂石掩体,然后就用机关枪、迫击炮朝着河对岸的芦苇荡、地沟和山包上的灌木丛射击,可对面只有一群群飞鸟惊起。

这是一个天气晴好的日子。农历四月的太阳热烘烘地悬在当头,杨柳树、枣树、桑树的嫩绿漫山遍野弥漫开来。空气中流荡着枣花的甜香。田地里的庄禾已经长了一扠高,沟渠路畔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野花。码头上又开始繁忙起来,不时有满载粮食、油料和药材的长船拢岸。各种生意似乎都在一如往常地运作。只是大小掌柜的脸上无一例外地写着“苦涩”二字,伙计们的眼睛里满是惶恐与不安。在紧张忙碌的人群中,不时有一些腰挎盒子枪的便衣来回巡查。在盛家德泰昕货栈的一间最大的库房里,所有被派往西北采买货物的船工均有一个家人被集中到这里,接受特殊“保护”和“优待”。

陈老三被鬼子找来了。

鬼子要陈老三掌舵送一船兵们到河西去。二十个鬼子全副武装,带着四挺轻机枪,一挺重机枪。鬼子对陈老三和四名掌棹的船工说:“你们,开船到河西的干活。皇军犒赏大大的!”

四名船工全都吓得抖抖颤颤,只有陈老三依旧做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陈老三对领头的鬼子说:“太君,河上的规矩,开船前要先付赏钱的!”

那鬼子朝岸上一个汉奸摆摆手,那汉奸就将一叠纸币递上来。陈老三见是老法币,就摇摇头说:“太君,河上的规矩,赏钱是要付这个的!”陈老三用拇指和食指捏一个圆圈儿,又朝那圆圈儿猛吹一口气,做一副听声儿的样子。鬼子又朝岸上的汉奸摆摆头,那汉奸换了一包银洋扔上船来。陈老三不慌不忙将那些光洋数了一遍,一共六十块。陈老三将那些光洋分给每个船工十一块,自己也留下同样的数目,长余的五块送给一名穿着露肉布衫的小伙子。

那后生嘴皮子颤颤地说:“大哥,您忘了?咱们的规矩是一工二艄三把头啊,今日您既是老艄又是把头,弟兄们的命全都交给您了。您该得其中五十块的。”

陈老三朝那小伙子瞪了一眼,道:“少废话!又说:弟兄们,大家把钱都收好了,记着别去捆扎行李啊!”

所有的船工全都一愣,随即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按照老河行船的规矩,船工是不兴捆扎行李的。船工捆扎行李,意味着准备离船逃命,不吉利。这规矩老河上下人所共知,无需明说。陈老三现在却明说出来,显见得是在向船工们暗示:要做好跳船的准备!

这是一条码头常见的渡口船。船肚宽一丈二尺五寸,长三丈七尺。船头上拴一条拇指粗的麻绳是用来定船、拉船的。整条船分为三部分,叫前仓、后仓、中仓。老艄在后仓掌舵,中仓两侧分别装有一副大桨,俗称棹。四名船工充一般艄工,分两组掌棹。鬼子将重机枪安排在前仓,四挺轻机枪分别安排在中仓和后仓两侧。他们的身边还放着许多子弹、手榴弹和上好了刺刀的步枪。一切准备就绪后,领头的鬼子命令开船。陈老三朝后一看,见码头上又出现大批鬼子,他们分乘五条同样大小的渡船,正在做随后西渡的准备。陈老三明白了,鬼子这是让他们这船打头阵哩。陈老三不由冷笑一声。

“上棹扳——!”

陈老三亮开嗓子大叫一声。声音快活而清亮,一点也听不出恐慌、忧虑或晦气来。船工们的脸上不由也露出了微笑。

渡船慢慢来了个右转弯,悠然朝着斜对面开行。

“棹——!”陈老三威严地大喝一声。

四个船工依令一齐使力。渡船夹着一股风声,直驶河心。

河心近日浪大如牛。船在波峰浪谷间颠簸,犹如清明时节板荡于秋千架上,几个从未经见过这等阵势的鬼子吓得面如灰土,哇哇直叫。在水面稍见平缓处,一个个漩涡宛若施过魔法的巨大漏斗,将顺河飘来的一团团枯枝败叶眨眼间吸进龙宫水府……

陈老三微微一笑。那笑有些兴兴头头,有些暧暧昧昧,还夹杂着一点儿狡狡黠黠。他轻轻咳嗽一声,那站在中仓把着棹的四个船工不约而同地回头瞥了他一眼。陈老三又微微一笑,那笑竟有些欢欢喜喜了。

陈老三唱歌似的吆喝道:“上棹扳,下棹埋——!”

那船随着陈老三这一声吆喝,像突然被人迎头抽了一鞭的牲口,原地来了个急转弯。这个急转弯的大动作尚未完成,那陈老三紧接着又是一声吆喝:“下棹扳,上棹埋——!”

如果说陈老三前头发出的一声吆喝像唱歌一样好听的话,这一声吆喝更比那“咳咳旦”登上黑龙庙戏台亮开她那又甜又脆的嗓子唱起“小拜年”还撩人!那船听了这一声吆喝,竟也突然作一副“贵妃醉酒”的样子,前一个急转弯还未搞定,便慌慌张张磕磕绊绊又朝着相反的方向来了另一个急转弯,随即“吧唧”一声亮响,便船底朝天了。在那渡船翻过个儿的一刹那,陈老三和他的四个伙计齐刷刷跳河不见了。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另几条船上的鬼子齐声惊叫着朝河里开了枪。就在鬼子的枪声响起来的一刹那,河西山包、灌丛、芦苇荡里突然伸出无数枪口。鬼子在密集的枪声中,丢下三四十条尸体仓皇退回碛口。

松井气得暴跳如雷,平日的温文尔雅早飞到了爪哇国。他连声骂着“八格牙鲁”,当即命令将老艄和船工的家人统统抓来。四个船工家一共老少十一口人,抓来的当天就被拉到老河边作了刺刀耙子,尸首扔在二碛滩上让各村村民轮流参观。后来,已经做了商界维持会长的李子发对松井说:太君,眼下天气热,尸首腐烂快,再不埋,会给皇军染病的。松井才让商会出面将那些横七竖八的尸首草草装进棺木让各家抬回去,个别没有家眷认领的埋进义冢里。年轻的老艄陈老三父母双亡,早年娶过一妻,却在生下一子后中风身亡。他新下定准备半月后过门的一个小寡妇正好同贾长发同村,都是贾家峪人。贾长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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