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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魔借犊-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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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龟”。
张良说:“照,行!如果照出来没问题,你要怎么补偿我的精神损失、名誉损失和身体损失?”
☆、白伏镇五
魏淑子没一口被他噎死,心说这人真太不要脸了:“是我被你揍,你能有什么损失?”
张良恶狠狠地说:“首先,是你先动手,我空拳你拿刀,就算我打死你,最多也只是个防卫过当,其次,你划伤我的颈子,见血了,受伤了,算不算身体损失?还有,像你这种不分青红皂白上门踢馆的,踢完了以后说踢错了,拍拍屁股想走人,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魏淑子问:“那你想怎样?”
张良咧嘴一笑,握紧拳头说:“把手背着,让我好好揍你一顿。”
魏淑子一口答应:“可以,你上辈子是条光棍,这辈子肯定还是光棍,下辈子也是光棍,作为男人没救了。”
叶卫军忍俊不禁,拍着张良的肩膀说:“阿良,打女人不好。”
张良脸色铁青,嘴角抽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我只打找打的货,不分公母。”
魏淑子从包里拿出骨相镜,用柳枝水擦了一遍,抬起来照向叶卫军和张良。叶卫军与张良在镜中的影像是两副骨架,颜色浅淡,骨上有气状物流动,这是只有活人才会出现的气循环。
镜面上反映出的内容表明:张良不是还魂鬼,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魏淑子失望了,张良竟然还真是个大活人!
叶卫军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笑着摇头:“这不就是面普通铜镜么?我看着与平时没两样。”
张良问:“看够了吗?老子是人是鬼?”
魏淑子吸了口气,不动声色地把铜镜塞回包里,站起来走到柜台前,双手往身后一背,说:“随你打哪儿,就一下,打多了别怪我回手。”
张良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抡起来就要往魏淑子脸上揍。
李安民在里间发话:“她是客人。”
本来冷眼旁观的叶卫军一听到她出声,立刻抓住张良的手腕,没让这一拳真的落下去。李安民换了件衣服走出来,对叶卫军说:“她来租房,一码事归一码事,店里是做生意的。”
叶卫军看向张良,笑笑,说:“阿良,算了。”
张良收手,狠瞪了李安民一眼,弓着背走到角落里坐下,面朝墙壁背向外,两腿高频率抖动,看样子是在生闷气。魏淑子算是看出来了,张良把叶卫军当老大哥,但是不喜欢他嫂子李安民。
李安民对魏淑子说:“你坐。”
魏淑子讨厌张良,所以对李安民有好感,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于是她摸了摸鼻尖,乖巧地坐回沙发上。
李安民把魏淑子的租房条件告诉叶卫军,叶卫军摸着下巴想了会儿,忽然一笑,偏头对张良说:“阿良,你手上不是还有待租房吗?”
张良头也不回,闷闷地说:“我租谁也不租给她。”
魏淑子听说他手上有租房,马上就问:“在哪里?什么样?”
叶卫军说:“小百花巷寿店街口,鬼博彩游戏厅二楼,还有几间房空着。”
张良说:“那是我预留的员工宿舍,要给兄弟们住的。”
叶卫军说:“她只是短期过渡一下,不会占太久。”
张良这次坚决不肯租,就算是叶卫军游说也绝不妥协。
魏淑子低头琢磨,忽而呵呵一笑,靠在沙发背上说:“搞了半天,原来那家游戏厅的同性恋老板就是你姓张的,难怪。”
这话一说出来,满屋子寂静,叶卫军眼露错愕,李安民那表情活似见了鬼。张良缓缓转身起立,绕过柜台,直走到魏淑子身前,把两腿一叉,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张良的动作和眼神很欠抽,不过魏淑子干了件更欠抽的事,她对着张良用嘴形吐了三字:光、棍、汉。
张良换了副阴沉的面孔,斜翻着眼睛看向魏淑子,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峙了很久。张良忽然竖起拇指朝后面戳了戳,歪头吐舌,瞠大眼眶轻声说:“走,带你去看房子。”
魏淑子有如被一桶冰水从头淋到脚,背脊瞬间就僵直了,不是因为张良说的话,而是被他说话时的表情给吓了一跳。张良的脸色本就泛灰,刚才吐舌时,嘴角似乎裂了开来,瞪眼时瞳孔收缩明显,他还习惯性朝上翻眼,那一翻把黑眼珠全翻进了眼皮里,目眶中只剩下带着血丝的眼白。很难形容那是怎样一个怪诞扭曲的面孔,实在是渗得慌。
从中介店到游戏厅有两条路,一条是魏淑子走过的线路:百花巷…三官街…207隧道,张良领她走了另一条非常道:经由中介店后门的荒地通过小百花巷后巷口直抵游戏厅后门。
在这条路上,魏淑子时不时能看到拿黑包袱的人从阴影里走出来,又消失在阴影中。黄土地泥泞不堪,这些路人往来匆匆,鞋底重重踩在湿泥里,既听不到脚步声,也看不到飞溅的泥水和脚印。光看景象似乎很热闹,实际上阴风惨惨,四周一片死寂。
在经过一条小河时,迎面走来一个奇怪的男子,这男人长发披肩,上穿蓝布衣,下套土黄军裤,垂着头快速走过来,在与魏淑子擦肩而过时,伸手去抢她的挎包。
魏淑子及时拉住包带,与抢包男拔河似的较起劲来。长毛手劲奇大,魏淑子竟被拖拽着朝前跑动,这臂力绝不是正常人的力道。在跑动过程中,魏淑子留意到长毛男的手臂上有大片溃烂,黏稠的脓液不断从破皮处渗出来,丝丝拉拉地滴落在地上。而当他跑动时,脚下传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间或夹杂着锁链摩擦的声响。
魏淑子斜眼瞥向张良,看他抱着膀子,一脸幸灾乐祸,不由火大,腾出左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笔管型的高温喷射打火机,打出如锥刺般的长火焰,直朝长毛男脸上烧去。
只听“兹兹”声响,长毛男的面颊像蜡做成的一般,被火尖刺上的皮肤顿时蜕皮融化,空气中散发出一股焦糊味。就在一眨眼的工夫里,那男子失去了踪影,挎包在空中悬浮了两秒钟,刷的坠落下来。魏淑子眼疾手快,在包落地之前勾住了包带。
张良冷冷地说:“你的小玩意儿挺多。”
魏淑子熄了火,把笔管打火机别在口袋布上,横了他一眼,说道:“还要麻烦你把军刺还给我。”
张良在黑暗中龇起牙:“想得美,那刀用得称手,我要了。”
果然不要脸,魏淑子歪了歪脖子,问:“刚才那长毛是谁?别跟我讲是你家房客。”
张良继续三字:“鬼知道。”然后甩头往前大踏步。
魏淑子瞪着他的背影,没再多话,默默地跟了上去。
良哥带异性回家,这是特大新闻,进了游戏厅,魏淑子就成了被观赏的猴,围观群众都是张良的兄弟兼员工。魏淑子点了个人头,共有六人,除了之前那站柜台的愣头小哥,还有胖子、秃子、瘦皮猴、刀疤脸,特征突出,很好记,总结出来就是一窝歪瓜裂枣、非奸即盗。
张良懒得介绍,轰散众人,直上二楼。二楼的格局与宾馆相似,过道狭窄,光线幽暗。正走之时,前面有一青年开门出来,张良立即跟他打招呼:“炮筒,睡饱了?”
被称作炮筒的青年爽朗一笑,迎过来与张良击掌,看到魏淑子时一愣:“这谁?”
张良说:“叶哥介绍来租房的,短期过渡,别管她。”
魏淑子发现张良对炮筒的态度与对待底下员工大有不同,他对下面那些人像对手下,呼来喝去,对炮筒则很热络,像是老弟兄。于是魏淑子借着昏暗的光线把炮筒上下打量了一番,平头方脸,浓眉大眼,表情总带着笑,与一名叫“吴京”的武打演员长得很像,气质阳光,与张良的阴沉恰成对比。
炮筒对魏淑子颇感兴趣,问张良:“叶哥怎会介绍她过来?”
张良耸肩:“谁晓得,你马上不是要去店里值晚班么?唉!顺道帮我问下叶哥,他到底打什么主意,非把这无亲无故没见过面的疯子往我这儿塞。”
☆、白伏镇六
炮筒一听就知道张良跟魏淑子之间有过节,听他这语气,过节还不小,于是也不多问,挥挥手往楼下走。
张良给魏淑子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厕所斜对面,厕所门大开,尿骚味熏鼻。推开房门,粉尘起舞,门后是四四方方一间屋子。有床,双层钢丝床,床上堆满空纸箱,有柜子,四开门大立柜,漆面脱落,柜门开着,里面塞满拖把头等物件,照明工具是顶上一盏钨丝灯泡,墙角蛛网罗结,水泥地面一层黑灰。
【文】这明显是做仓库用的房间。魏淑子问:“就这一间空房?”
【人】张良抬手往门框上一拍:“当然不止,你就配住这一间。”
【书】魏淑子歪脖子问:“你故意找茬?”
【屋】张良翻着眼睛冷笑:“是你上门自找,爱住住,不住滚。”
魏淑子裂开嘴一笑,走进房,把两个大包往床上一扔,当着张良的面甩上房门。张良用脚狠踹了两下门板,拔下钥匙就走。
张良想的是:有种,你别主动找我要钥匙。
魏淑子想的是:有种,你别主动找我谈房钱。
魏淑子在钢丝床上睡了一宿,张良不给钥匙,她也不主动去要,干了件绝的,直接把门板拆了,然后请人上门安装防盗门。
'魏淑子从来不做家务事,对生活质量也没任何要求'
既然是短期居住,也就不用费神添置家具床被,直接用睡袋当床,搭木板当桌子。
张良知道门被拆了重装之后,气到发笑,笑过之后,倒是对魏淑子有几分刮目相看,本以为她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疯子,现在看来,还是挺有骨气的。
'魏淑子的性格当中有个很出众的特点,那就是睚眦必报,而且她对鬼魂之类的意识流产物没有丝毫同情心,不撞上便罢,撞上了必然当作害虫来处理'
于是,魏淑子把生活上的杂事处理妥当,专门抽了一天出去逛大街,从菜市场弄到黄鳝血和雄鸡血,从中药店买到朱砂雄黄,从五金店买了三根一米长的钢钎,从寿店买了纸钱封包。
晚六点,魏淑子带着这些家伙从游戏厅后门出去,来到昨晚被抢包的小河旁,她用黄鳝血浸泡双手,在地上画了个圈,圈不画满,留两个缺口,然后再把朱砂雄黄混合的粉末洒在血圈外。
这是祭祖节烧纸钱的一个习俗,烧给家属通常用稻米围圈,如果没有特定对象,只是想散衣食禄积阴德,那就用鳝血或蝙蝠血画圈,黄鳝、蝙蝠、蛇等生物被归类为阴物,阴物常用作招魂,古时中元节招魂便是用膳血描画招魂幡,膳血有引灵的作用。
而在血圈之外再加雄黄朱砂,是为了避免野鬼哄抢纸钱而设的路封,想从活人手上拿到阴禄,就必须按活人所定的规矩,排好队,从入口进,从出口出,一个一个按序来。
魏淑子布好阵后,又把雄鸡血涂满钢钎,就坐在血圈旁边等。近八点时,周围凭空出现了许多拿黑包袱的人。魏淑子把火盆放在血圈外,盆底紧压血线,下垫黄草纸,上洒金银元宝,火柴擦燃,往上一扔,开始烧包。
此时无风,火盆上方的灰烬却自动往血圈里飘,飘到圈中央,打着旋直线上升。黑包袱们果然受到吸引,缓缓朝血圈旁围聚。
魏淑子从旁冷眼观望,看着黑包袱们耸着肩、低着头,一个接一个地从血圈里走过。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长头发、蓝布衫、黄军裤,正是昨晚被明火驱逐的抢包男。
魏淑子在他跨进血圈之后,一脚踢开火盆,拆开装鳝血的袋子当头淋下。阴血能使魂气凝聚不散,长毛男被这么一浇,形体瞬时缩小了一圈,但身影却显得更加明晰。这时,魏淑子再对准位置,持钢钎猛力扎下去,与下镇魂钉相似,第一根由后颈穿透咽喉,另外两根钉住双脚。
像雄鸡血这种至阳之物对阴魂损伤极大,魏淑子提前泼膳血就是为了避免一个不留神让长毛男魂飞魄散,但是阳气的冲击对亡魂来说无疑是种地狱酷刑,长毛男发出凄厉的惨嚎声,黑包袱们四散奔逃,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魏淑子走到痛苦挣扎的长毛男面前,扬手给了他一耳光,狠狠地问:“还认得我吗?”
长毛男龇牙咧嘴,眼泛红光,伸手就往魏淑子脸上抓。魏淑子掏出高温喷火机打出火苗往前一送,长毛男不敢动了,面容扭曲地瞪着喷火机,流露出恐惧的神情。
魏淑子反手在他另一边脸上又甩了一记耳光,问道:“是不是张良指使你抢我包的?”
长毛男连连摇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悲鸣声。
魏淑子把喷火机往他面前凑,冷冷地问:“张良是你饲主?是不是他指使你去害人的?嗯?”
她每多问一个问题,就把喷火机往长毛男脸前多凑一分。长毛男被钉住三魂,走不脱也避不开,只能原地扭动身躯,发出尖利的嘶叫声。
魏淑子表情冷漠,抬高手,把火苗移到长毛男脸下,让火尖炙烤他的下巴,阴狠地说:“不承认也没关系,只要把你们这些死老鬼一个个全烤死,我看你们怎么害人。”
'魏淑子习惯性地认为“害人”是鬼魂的主业'
那么,抢包就是“害人”的罪证,鬼魂和害虫性质相同,必须拿杀虫剂喷死。
正烧在兴头上,一个冰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魏淑子脑后响起:“你要把谁烤死?”
这声音是张良,他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悄声无息地站在魏淑子身后,而魏淑子竟然没有察觉到他的接近。
张良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我说你要把谁烤死?”
魏淑子的眼珠往上一翻,转身就把喷火机朝张良脸上捅,张良连闪都懒得闪,嘴一张,竟把火焰连同半个打火机身全部含在口腔里,用牙咬住打火机身,左手掐住魏淑子的脖子,把她往下按去。
魏淑子一时惊愕,被强力按倒在地,后背和后脑同时着地,这一下震得她七荤八素,手臂一发麻,五指便不受控制地松动。张良顺势咬下打火机,吐在地上一脚跺烂,然后从魏淑子身上跨过去,走到长毛男身旁,帮他拔下钢钎。
长毛男抱着双臂倒卧在地,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嘴里喃喃念叨:“妈……对不起,妈……我该死,我再也不抢人东西了,妈,你看看我,你再看我一眼……”
他的声音像是风声呜咽,忽高忽低,起起伏伏,随之整个身体化作一团青光,朝小河的方向飘去,空中又传来锁链的碰擦声,那团青光飘至河心,顺着河流的方向而去,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魏淑子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暗自心疼打火机。张良目送青光远去,她便冷冷地注视着张良,说道:“你们果然是一伙的,你养龟?”
魏淑子伸手去够地上的钢钎,弹身想起,张良两大步迈过来,一脚踩在魏淑子腕上,抢过钢钎猛戳下去,紧贴着魏淑子的颈侧□土里,锐利的锋头划过她的皮肤,立刻开了一道血口。
魏淑子只觉得一阵热辣辣的疼痛,她忙朝旁边滚了两圈,翻身趴在地上,正想起来,谁知张良一个跨步骑坐在魏淑子后腰上,把她硬生生又压趴了回去。
张良脱下黑衬衣,露出精瘦结实的上半身,鲜艳的龙形刺青从颈部盘旋到左胸再延伸至臂膀,浮在泛灰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魏淑子没心思欣赏他的体魄和纹身,单看他眼神带煞、满脸戾气,就觉自身安全堪忧,于是警觉地问:“你想干嘛?”
张良露出邪笑,把衬衣拧成一股,抓住魏淑子的双手扭到背后,用衬衣当作绳子,把她的手绑在一起,然后又解下裤腰上的皮带,示威性的在地上抽了两下,把黄土地抽出两道深痕出来。
魏淑子冷静地问:“你有虐待狂?”
☆、白伏镇七
张良破口大骂:“你还有脸说别人?我看你才有杀人狂,简直病态!要不要我带你去二院看看?”他一边骂,一边用皮带把魏淑子乱蹬的腿给捆上,像扛麻袋一样把她扛上肩。
魏淑子手脚被缚,仍然像条蚯蚓似的扭动挣扎。张良劈手给了她一脑浑,粗着嗓子说:“再乱动,信不信我把你沉尸河底?”
魏淑子颈上还在出血,一滴滴落在土地上,刚才那一扎,只要张良的手稍微抖一些,钢钎就会刺穿她的喉咙。
对于张良这种背景的人来说,杀个人就跟拈死只蚂蚁差不多,魏淑子喘了口气,全身放松,表示被打服了。
张良冷笑:“算你聪明,回去再跟你慢慢算账!”
魏淑子问:“你要跟我算什么帐?这次我可没主动惹你,还是你要为那只死老鬼出头?奇怪了,好好的人不帮,偏要去帮鬼。”
张良没做理会,快步走回游戏厅,来到值班房,一脚踹开门。房里有三男一女,男的是胖子、瘦皮猴和炮筒,女的是个留大波浪长卷发的风情美人,名叫苗晴,是炮筒的义姐。四人正围桌打麻将,见张良气势汹汹地扛着个姑娘闯进来,全都呆掉了。在外面厅里上班的刀疤脸、秃子和愣头青也都凑过来围观。
张良说:“没你们的事,该玩的玩,该办事的办事。”用脚把房门蹬关起来,将魏淑子重重按坐在一张靠背椅上,然后从床肚底下扯出麻绳,把她跟靠背捆在一起。
打麻将的四人都站了起来,炮筒好久没看到张良这幅凶神恶煞的模样,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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