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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权力:仕途成长记-第8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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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长宜说:“按目前来说,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市场了,只要您跟老鲍不生缝隙,抱成一团,别人就搅不了浑水。我来了后,特别注意了这个老殷,我对他还真的很用心,真没发现他有什么匡外的地方,除去安排几个亲属之外,在经济和生活作风上还没发现他有明显的污点。”
江帆说:“他早就有心搞走申广瑞,搞倒聂文东和佘文秀,甚至搞倒,他怎么可能在别人手里留下把柄?聂文东是饭桶,申广瑞可不是饭桶,当年他们的斗争非常激烈,为了搞到殷家实的材料,申广瑞当年可是下了一番功夫,到殷家实曾经工作的地方明察暗访,原以为抓住了他在城建问题上的狐狸尾巴,不曾想,第二天所有的账目化为灰烬,知情人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后来被发现的时候,人疯了。申广瑞本想继续追查这件事,但沙副主席当时还在省委工作,是省委副记,就将殷家实的案子压下了,将申广瑞调出,这样就不了了之。本来调出申广瑞,殷家实就应该前进一步,但他却没有,估计和申广瑞闹不和有关,后来聂文东和佘文秀先后来了,聂文东到阆诸后时间不长,就被殷家实使了一绊子,在轻纺厂征地问题上险些摔跤,但凡能到这个位置的人,上边都有靠山,好在聂文东那时比较干净,尽管工作方式方法武断、粗暴,他没有别的问题,这样也没把他怎么样。当然,到了聂文东的后期,他的权力膨胀,连佘文秀都不放在眼里,暗处还有这么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可想而知他的下场了。在聂文东和佘文秀的关系上,殷家实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他开始巧妙地利用了他们之间微妙的矛盾,最后越挑矛盾就越大,发展到不可收拾。佘文秀早就意识到了殷家实的用心,但是他奈何不了聂文东,尽管他做出了很大的让步,聂文东根本无所顾忌,据说盖这个字楼的时候,佘文秀好说歹说都不同意,而且反复做聂文东的工作,结果被聂文东误以为记怕他出成绩,加上殷家实蔡枫推波助澜,佘文秀便不再插手这件事,一切由他去。最后聂文东走上了不归路。知道的都以为是佘文秀办倒了聂文东,其实是殷家实,他做得非常巧妙,有些事几乎是不着痕迹。聂文东倒台后,他再一次看到了希望,这次是真真切切的希望,按正常推理,他没有任何理由不接任市长,他本人也抱有极大的希望,而且各方面关系都打通了,就等着省委下文件了。然而,却没能如他所愿,这届的省委领导班子早就不是过去省委的领导班子了,我来了,他再一次希望破灭。我来后,他也没少在我身上动心思,挖出我在亢州时和小丁的事,在选举会上想做文章,但是阴差阳错,他没有得逞,要说该感谢的还是樊部长,樊部长再次出手,保证了选举的顺利进行。也就是他整的那些材料,让小丁看见了,受了刺激,致使我们俩的第一个孩子流产了……”
这是江帆第一次跟彭长宜说起这事。
彭长宜就是一惊,随后咬牙切齿地说道:“真他妈的可恶我就不信他真的就一尘不染,干净得让您找不到污点?”
江帆说:“那倒不是,我的原则是不办人,大方向就是保持稳定,这么多人呢,一两个殷家实翻不起大浪,工作无所谓,你不干有的是人干,哪一级的领导班子都会有这样不和谐的人存在。再说,阆诸这几年的政坛上有太多的风风雨雨了,总是沉湎于搞政治斗争,好多该干的工作都耽误了,本来是个很有朝气的一个地方,这十来年中,几乎没怎么发展,一直处在停滞不前的地步。现在的形势是,你不发展、不前进,就是落后,就是退步,就要被别的地方甩下。所以,不论他以前做了什么,只要他不再生事,不再兴风作浪,我都能容忍,不会跟他过不去。所以你刚才说的对,党政一把手只要团结一致,扎紧篱笆,野狗就钻不进来。”
说到这里,江帆端杯,跟彭长宜示意了一下,喝了一口,放下酒杯后接着说:“其实,刚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是这个心态,为此,跟佘文秀交过心,佘文秀应该对我也是蛮真诚的,我们那个时候合作的很不错,后来佘文秀因为身体关系,几乎不怎么管事,他似乎也有些倦怠,我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对工作表现出了倦怠,几乎所有的事差不多都推给我了,我来后做的几件大事,如果没有他的支持,是很难取得成绩的。那个时候我们俩就达成共识,求同存异,不给别人造成可乘之机,只是没想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细想想,他出的这事,还是和聂文东那个时候埋下的隐患。”
彭长宜用江帆的筷子,给他夹了一点菜,又用小勺给他舀了半小碗羊肉冬瓜汤。
江帆端起来,喝了两口,放下,继续说道:“殷家实这个人,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的确没有明显的污点,上下班守时,很少有迟到早退的现象,是单位里坐班是最好的一个人,平时下去检查工作,力争做到轻车简从,而且从不在下边喝酒,这几年,阆诸城建工程比较多,他很少介绍关系承揽工程,为这个,沙副主席的亲戚就曾经骂他是狗吃了就走。但是据我观察,他有一个很特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找人谈心,做别人的政治思想工作,张三李四别闹意见,他喜欢调解,喜欢深挖矛盾根源,跟这个谈了跟那个谈,在他的调解下,保证关系越来越僵,双方互相扒对方的短处,如果你只认为这是他作为副记的职责所在,就大错特错了,他利用找人谈心的机会,能发现许多可以做文章的事情,他当年就是凭着这一手,发现了申广瑞的软肋,发现了聂文东的软肋,佘文秀自己武装的好,他没有做什么文章,但他却在市长和市委记的关系上做足了文章;这是一,还有就是他喜欢搞调研,他搞调研很有意思,别的领导都是尽量解决问题,他不,他总是善于梳理问题的枝枝叶叶,这里谁跟谁是什么关系,他弄得一清二楚,最后,有针对性地找这些人谈话,所以,如果你要是问阆诸哪个工程是怎么回事,什么关系承包的,他非常清楚,给你说的头头是道,甚至背后的猫腻他都知道。”
彭长宜说:“怎么他的做派有点像过年那个特殊年代整人的做法?”
“你说的非常对,据说他父亲就是靠这个本事起家的,当上了县革委会主任。”江帆说道:“他平常就是什么事都没有,也不闲着,他会有针对性地找人谈话,这些人,大多是跟他研究的对象有这样那样的关系,当然都是旁系关系,直系关系他也很慎重,比如咱们的司机、秘,他很少找他们谈话,但是他会找跟咱们司机、秘关系比较好的人谈话,还会笼络人心,施以小恩小惠。我前任秘辛磊,就是这样被他收买的,我的一举一动,都在殷家实的掌握之中,甚至偷听我打电话,后来我找了一个借口,换了秘,所以,平时要善于加强对身边工作人员的教育,也是一项防范措施。我为什么要常委们搬出来集中办公,表面上大家都认为是为了节俭节约,缩小财政开支,腾出空间让给行政审批服务中心,其实还有不能说的一面,就是考虑到咱们这位副记的这些嗜好,搬出大楼,集中办公,他在找人谈话就不那么方便了。”
彭长宜说:“我也观察过,每当殷家实有特别行动的时候,他几乎不带司机和秘。”
江帆说:“这也是为什么前段时间我强调领导干部上班期间不许自己开车的主要原因,有可能不会起到什么作用,但最起码会对他有所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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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29章 丁一换锁表明决心()
彭长宜继续咬着牙说道:“还是那句话,我不相信他什么事做得天衣无缝。 ”
江帆说:“除去吃吃喝喝之外,反正目前我没有发现有价值的文章,我刚来的时候,见他和蔡枫有事总是会叫着郎法迁,郎法迁曾经一度是他们的金主,后来郎法迁找过我两次,我有意无意敲打了他几句,现在他跟他们来往的不是那么密切了。你不相信他做得天衣无缝,我也不相信,但我相信他是比较自律的,这种自律不是积极意义上的自律,而是一种防范意义上的自律,是比较狭隘的那种防范,因为他早就想好要去咬别人,所以首先做的就是自己不被人咬,这也就是说,进攻的人,永远都是缜密计划,不给对手留下破绽,我在拆违的时候,差一点就栽进他给我挖的坑里了,那个道儿摆的,我还真费了心思了……总之,这是一个我们需要用心提防的人。”
彭长宜明白江帆的意思,事实上,彭长宜一直在用心对付和防范周围的人,从他走上这条仕途之路的那天起,就是这样做的。但直觉告诉他,殷家实没有铁罩衫的功夫,他不可能做到无毒不侵,只是做得更加小心和隐秘而已。
想到这里,彭长宜笑了,说道:“我佩服他的功夫,但是只要被我彭长宜盯上,我就不相信我发现不了他的死穴。”
江帆笑了,这话他信,当年张怀搞的小洋楼,这么隐秘的事,他都发现了,但是他说道:“长宜,不要在这种事身上浪费精力,我们只需做好我们自己就行了,多行不义必自毙,相信他有一天会倒在自己精明和算计上的,这是辩证法告诉我们的真理,还是把心思用在工作上。”
彭长宜觉得江帆还是理想主义的色彩,有点生意气,尽管他动起脑筋来,殷家实未必是他的对手,但他的学识和觉悟决定他在关键时刻玩不出邪的,这也可能是他的致命优点孩子都没了,还说这个,这在彭长宜看来就是典型的生,彭长宜的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他想起早年周林落选的时候,王家栋跟他说过的一句话,在政治到了关键时刻,要敢于使用下九流的手段,不然不能称其为政治。
“好了,关于阆诸的事,你以后慢慢都会知道,我会有针对性地告诉你一些,但不会是全部,因为我在认识人和认识问题上,是带着我个人的局限,我不会强加在你的头上。”
彭长宜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就说道:“来阆诸,我是依仗着您来的,在对待一切人和一切事上,我会跟您保持一致的。我曾经跟关昊说过,我说我天生就是做辅臣的料,这一点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江帆说:“不对,你当一把手也做得很好吗?不然你也来不了阆诸,到不了今天这个位置,我就是凭着你这一点,才敢公开去省委要你,如果你在下边干的平平庸庸,或者怨声载道,我一是不好要你,二是根本也要不来你。”
彭长宜谦虚地说:“那是您认为我干得好,再说,基层的事简单。”
江帆说:“你就别谦虚了,咱们这里的干部,好多都是从基层上来的,你去问问他们,没有一个说基层的事简单、好干的?”
彭长宜笑了,端起酒杯,跟他示意了一下,干了。
江帆也干了,说道:“长宜啊,你猜怎么着,我忽然找到了过去咱哥俩喝酒聊天的感觉了。”
“是啊,这个感觉我此时此刻也有,如果小丁不走就更好了。”彭长宜说着,再次端杯。
江帆叹了一口气,说:“唉,她现在对我有点不满意,在跟我闹小性,不想见我……”
彭长宜故意说道:“她不想见您就不见您了?现在跟过去不一样,过去要是不想见您,您还真见不着她,现在你们成为一家人了,一家人就是低头不见还抬头见呢?她能躲哪儿去?”
“算了,不说了,喝酒。”江帆不打算跟彭长宜说这些,有些事在心里可以过不去,但却是不能说出口的。
彭长宜没端杯,而是故意神秘地说道:“是不是因为张医生……”
江帆放下了酒杯,他看着彭长宜,很想跟他说不是因为张医生是因为你,但他是万万不能这样说的,他心里的那个疙瘩,完全是狭义上的,如果说出来,就不是狭义层面上的事了,再说了,那只是江帆和丁一间的个人问题,某种程度上是夫妻矛盾,是家务事,一旦公开,就会影响全盘,影响大局,在对待日记这个问题上,作为男人,江帆的心眼的确不大,有些东西他的确不能释怀,但真跟工作这个大盘相比,他还是能权衡出利弊的。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长宜啊,我刚才就跟你说了,我和张医生是清白了,调来这么长时间了,我只请她吃了一顿饭,算是尽了地主之谊,而且那顿饭还不光是我们两个人,还有他们院长,那天正赶上她出门诊,病人很多,不但来得晚,而且还走得早,还有就是昨天那一次,我们共同去了北京,共同回来,本来她想留下来,帮助老领导处理一些内务事,但老领导的一对儿女都回来了,你在那里不方便,我说你不放心他,过两天再来看他,现在留下照顾他不合时宜,就这样,她听了我的话,又跟着我回来了。”
彭长宜笑了,说道:“您跟我说没用,关键是要让小丁知道这些,恕我冒昧,你就没有见着怂人压不住火的时候?”
江帆一怔,看着他,问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会跟你一样,那样欺负她?”
“呵呵,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今天看见小丁,感觉她不是太开心,她不开心,我没看出来,是老顾看出来了,怎么哄也不行,我联想到她给我的张医生的电话,就想您是不是有些事情没跟她解释清楚,让她觉得受了委屈,不然干嘛一听说您来她立刻就提出有事要走?来时高兴着呢,也没说有事?”
江帆叹了口气,说道:“我没跟她解释得这么详细,况且有些事也不是说能解释就能解释的……小丁的脾气秉性你该知道,也也有任性的时候。”
彭长宜的本意是想逼江帆说出他们闹矛盾的真相,但江帆坚定信念,不会将事情的真相公开,只把问题归结到丁一的任性上。
彭长宜不好再深究了,江帆不说,目的已经很明确了,就是他不希望他们夫妻间的事影响到旁人。他点点头,笑着说:“小丁的脾气我倒知道,但她大部分时候是不会与人为恶的,不过她一旦任其性来,也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
江帆说:“不说这些了,喝酒……”
江帆喝了不少的啤酒,尽管啤酒不像白酒那么烈性,但喝多了也会头晕的,彭长宜也喝了不少的酒,每次他们俩人喝酒,都是这样,不尽兴不散。但是江帆今天显然不在状态,也可能是疲倦的原因,也可能是丁一不想见他的原因,反正他有点多了。
彭长宜提出去送他,江帆指着他说道:“你也喝了那么多酒,还想送我?”
老顾从江帆手里接过钥匙,默默打开江帆的车,点着火。
彭长宜四下看了看,没看见邹子介,就大声喊道:“老邹,出来,记要走了”
江帆赶忙制止住了他,说道:“别打扰他了。”
邹子介的助手刘聪说道:“老师正在地下室呢,我去叫他。”
彭长宜说:“他在地下室干嘛?”
助手刘聪说:“今年种送审工作开始了,他在地下室整理材料。”
“整理材料干嘛去地下室?”彭长宜的舌头有些不听使唤。
助手“我们说的材料就是玉米粒,是种子,都在地下室,他要称粒重,要丈量,很麻烦,他已经连着干了好几个通宵了。”
“那你为什么不帮他?”
助手笑了,说道:“这项工作没人能替代他,都是他自己干,因为送审过程中,还会有现场答辩,那些专家们会挖空心思刁难你,材料如果是别人组织的,他当场答不上来就功亏一篑了。”
“哦,那就别打扰他了。”
彭长宜说着,给江帆拉开后排的车门,嘱咐老顾,半路开车小心点,送记到家后在打车回来。
哪知,老顾开着车,刚到市委市政府办公大楼的时候,江帆就让他下车了,他说:“你不是在机关宿舍住吗?你下车吧,我自己开车回家。”
老顾说:“我送您吧,您自己开车彭市长不放心。”
江帆说:“你以为我喝多了吗?我告诉你,我没事。不早了,你也很累了一天了,下车吧。”
老顾没办法,只好将车停在路边,下了车。
江帆坐进驾驶室,降下车窗,跟老顾摆摆手说:“放心,我没事,别告诉长宜,他跟个事儿妈似的。”
老顾笑了,说道:“您小心。”
江帆开着车,行驶到军区大院的时候,他没有减速,而是照直向西城驶去。
他不相信丁一真的回家有事,她一定是懒得看见自己,才临时找了个借口走开了。她宁愿答应彭长宜的条件,吃了从不吃的羊肉串,甚至宁愿在半路上吐出来也不愿见他,这让江帆很有挫败感,特别是在彭长宜面前,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心里就憋了一肚子的心事,今晚一定要见她,告诉她,他目前还是她的丈夫,她躲不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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