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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权力:仕途成长记-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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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我住爸爸家,你住我家老房子里。”
“你决定回去?”
“嗯。”丁一点点头。
“那小狗怎么办?”
“如果哥哥回来,就坐哥哥的车,如果他不回来,就按您说得那样,做公共汽车,还把它装在包里。”
彭长宜笑笑没说什么,看来丁一舍不得将小狗寄养在别处。
丁一见彭长宜拖地,自己就弯腰拎起水瓶走了出去。
丁一打水回来后说道:“科长,我看见赵秘和樊记来了,去还他裱画的钱。”说着,放下暖水瓶,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红色的钱包就走了出去,蓬松的短发随着她的动作起伏着。
不大一会儿,丁一就回来了。彭长宜说道:“还了?”
丁一撅着嘴说道:“没要。”
彭长宜笑了,说道:“呵呵,这是好事啊,撅什么嘴啊?”
丁一坐在椅子上,看着彭长宜摇摇头,说道:“赵秘抽烟吗?”
彭长宜又笑了,说道:“你不要那么立竿见影,分的那么清不好。”
丁一说:“我只是想不能占人家的便宜。”
彭长宜说道:“如果你硬要给他钱,就有些不厚道了。”
丁一看着彭长宜,说道:“欠账还钱不对吗?”
“在别处对,但是在这件事上不对。”
“为什么?”
“你想,给樊记裱画能是赵秘掏腰包吗?既然不是赵秘掏腰包,而你非要给他钱,你这不是把赵秘置于贪污的尴尬之地吗?能说你的行为是厚道的吗?”
丁一眨巴着眼睛,扑哧一声笑了,说道:“谢谢科长,又给我普及了一个知识。”
彭长宜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了,说道:“别谢了,不怕我把你带沟里去就行。”
“也许您说得对。”丁一显然没有听懂彭长宜的话的含义。
“说什么了?”
“不要这么立竿见影。以后有机会在还他吧。”
喜欢占小便宜固然不好,尤其是女孩子喜欢占小便宜更容易让人误解,但是有的时候分的太清反而不好,让人家觉得你既矫情又刻意。
电话响了,是王部长打来的,让他过去一趟。
彭长宜赶紧拿着笔记本走进了部长办公室,部长正在掀开杯盖,里面有彭长宜早上跟他泡好的茶。他喝了一口,彭长宜就又给部长续满水,然后站在他对面等着指示。
王部长用手指指对面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彭长宜便坐在椅子的三分之一处,身子稍稍前倾,等着部长的指示。
彭长宜曾经仔细留意过,凡是坐在上级面前的人,都是这样的一个坐姿,他认为这种坐姿是最虔诚最谦卑的姿势。
王家栋简要向他布置了半年干部考核的工作,并说让他们科室提前谋划,还说市委这次很重视半年的干部考核,希望彭长宜尽快拿出详细方案,严格考核内容。
彭长宜一一在本上记下。
布置完这一切后,王部长说道:“长宜,你说去听课要几天?”
“一共三天。”彭长宜赶忙答道。
部长说道:“手头的工作尽量往前赶,五一后可能要轮训机关科室人员,你也可能会去党校学习一段时间,你心里要有数。”
部长说轮训机关科室人员,彭长宜根本就没有多想,他认为是很正常的事,因为每年都会有几天的培训时间,只是彭长宜没想到这次培训跟以往是不同的。他点点头说道:“嗯,我会的。”
王家栋看着他,很想说什么,但是有些话目前还不能说,想了半天才说:“长宜,这几年跟着我有什么体会没有?”
彭长宜嘻嘻的乐了,说道:“这几年跟您学到了太多的东西,尤其是做人做事。有的时候恨不得自己变块海绵,把您的东西都吸收过来。”
“哈哈。”王家栋笑了,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油腔滑调的了?好了好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别跟我嬉皮笑脸的蒙我高兴。”
彭长宜也笑了,他知道领导都喜欢虚心谦恭的属下,事实也的确如此。
既然是领导,就有被人敬仰的资格和权力,作为属下如果不清楚这一点,再摆不正上下级的关系,就会走不好这仕途的道路,甚至一事无成,何况王家栋对彭长宜还有知遇之恩。
正在这时,传来了“BB”的声音。
王家栋拉开抽屉,拿出了传呼机看着。
彭长宜乐了,说道:“您这是什么章法,BB机不带身边,放在抽屉里,有什么作用?”
王家栋无奈地说道:“我发现先进的技术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就比如这个小东西吧,你把它带在身边,干嘛?那是方便了别人,是为别人服务的,什么时候想传唤你,你就得回电话。自打给了我那天起,就感觉耳根不净,我就带过两天,以后就基本放到单位办公室了,从来不把它带回家。”
“那如果真有事找您怎么办?”
“放心,真有事找你的人怎么都能找到。”
彭长宜可不敢这么做,他首先是怕领导找,如果没有还好,有了不带就耽误事了。
“我打个电话,你去吧。”王家栋说着,就去拿话筒。
彭长宜见状就走了出来。
回到办公室后,郝东升和钱守旺都已经到了,丁一正在翻看最新的《政府快报》。彭长宜就把部长布置的任务跟钱守旺和郝东升交代了一遍,让他们精心准备,并再次强调了考核内容。
钱守旺说道:“半年考核都是基层自己组织搞,咱们只负责年底的一次,怎么咱们今年连基层的事也要干了吗?”
彭长宜笑了,说道:“什么事都是变化和发展着的,今年强调半年考核可能跟换届有关。”
“唉,半年和一年都是那点事,别说是换届了,就是提拔干部哪一次是根据考核结果来的?”老钱说道。
“老钱,当着年轻人可不能给他们植入这样的思想,老同志要起到传帮带的作用,别把你那些消极的东西传给年轻人。”彭长宜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就是,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老科长退休的时候领导没让你接替科长,就是怕你带坏了我们,我算知道了,原来跟着我们那个痞子科长干的时候就觉得没有出头之日,他整天牢骚满腹跟领导关系搞的挺僵,你想,他都没有得意的时候,你能有吗?丁一,咱俩记住,如果彭科长高升了,这个科要是老钱领导咱咱俩就跳槽,跟着他肯定没有看不见曙光。”
郝东升说话向来是快言快语,出口无忌。小伙子干工作有一套,手底利落,就是有时候有点自命不凡。
好在老钱对郝东升的奚落早就习以为常,他说道:“丁一,你跟他绑在一起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就他那嘴,也是领导不待见的主儿。”
丁一笑了,显然她不能搀和他们的谈话,就说道:“科长,什么叫严格考核内容?”
“唉,别听那个,年年都这么说,年年都是那点事。”老钱还是那个情绪。
彭长宜笑了,说道:“我们就是干这个的,年年这点事你要是能干好干出新鲜的就行。你完全能琢磨出不一样的东西来呀,这就叫创新。我们现在提倡的就是干部考核办法创新。”
郝东升起身,给每个人的杯里都加了水,他走到老钱跟前时说道:“我终于发现了人和人的区别。”
大家都看着他,等着听下面的话。
“难怪有的人进步,有的人原地踏步,真应了部长经常说得那句话:思想意识决定行为结果。”
钱守旺说道:“你小子别卖官司了。什么时候也学会说官话了?”
郝东升认真地说道:“这不是官话,这是真理。”
钱守旺有些不自然了,说道:“难不成你轮到小子教训我老人家了?”
郝东升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看,同样是半年考核,你的意识就是年年这点事,重复老一套,而科长想的是创新,这就是差距,甚至这就是科长思维。”
郝东升来机关时间不长,而且身上有着年轻人普遍存在的锐气,所以说话也就少了一些顾虑。
好在他是这个性格,老钱又是一惯的好脾气,所以也就不计较他的“直言”了。
“本来就是吗?年年这点事,只不过今年提前做了,再怎么创新也是一样。”老钱辩解道。
彭长宜不想跟他们把话题扯远,就说道:“今年会更加严密和严格,部长指示要按年终时那样做,另外我们下半年的任务会很艰巨,要进行大批的干部考察工作。工作尽量提前安排。”
钱守旺说:“嗯,怎么也要等到放假后上班再弄了。”
彭长宜说道:“工作可以节后做,但是咱们要提前入脑,先琢磨着。”
“科长,你上次写的那份材料呢?”郝东升说道。
“递给部长了。”
“还有底稿吗,我想看一下。”
“有草稿。”
“我记得你在里面有一段关于行政成本效益考核法。”郝东升说道。
行政成本效益考核法,是以行政成本为主线,通过对行政成本与效益的对比、分析确定考察对象的工作实绩的一种技术性分析方法。彭长宜是参照了其他地方的做法,结合本地实际提出的一项考核内容。
“哦,你说得是这个呀。”
“我觉得如果要改革考核办法,这个应该是一个重点内容。”
彭长宜觉得小郝能认识到这一点很难得。就说道:“小郝,你能这样想很好,套一句领导经常说得话,要善于创造性的工作,细想想,老钱说得那些尽管年年都是那点事,但是如果没有最初的创新,可能也就没有年年这点事了。”
小郝说:“人老奸,马老滑,老钱都干油了,我呢,还想要求进步呢。”
“你小子,用不着这么埋汰我这个老家伙吧?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把组织部的‘部底’坐穿。”
听了老钱的话,丁一差点没将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喷出。
郝东升说道:“老钱,这话丁一是第一次听到,我自打来组织部上班的那天起就听到你这么说了,我当时只是认为你有情绪才这么说,但是今天我不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了。你肯定能把‘部底’坐穿,但是别人坐不穿。”
郝东升的话有一定的道理。老钱的确是把组织部这点事干油了。自从转业那天起,他就在组织部工作,十多年了,几乎所有的科室都呆过了,干部科是最后一个地方。
他即便是睡觉都能将组织部所有的工作程序倒背如流。但是总不见领导提拔他,他本人也不忌讳这个事实,时不常的拿自己开涮。
“其实,老钱说得具有普遍性。”彭长宜赶紧给老钱打圆场,尽管郝东升说得是事实:“我们年年的干部考核,无非就是考核组找被考核者单位部分人员进行民主测评、找部分人员谈话等,这的确有许多不足之处。”
彭长宜继续说道:“一是考核内容的片面性容易引导人们去脱离实际地追求政绩。二是考核范围的局限性使考核人员难以全面了解考核对象。三是考核方法的主观性使考核结果的客观真实性大打折扣。四是考核过程和结果没有可比性。五是对考核结果的不合理使用导致了一些行政者行政目的和行为的错位,陷入一种唯上唯“政绩”的怪圈。因此,尽快改变现行的这种与客观现实脱节的、无法量化的、没有可比性的考核方法,已经成为革除现行行政弊端、实现政府职能转化、保证长远行政目标实现的当务之急。所以,我们要研究的就是一个真正的务实的科学的考核办法。”
彭长宜提出的行政成本效益考核的内容,应该说是在对干部考核的内容上有所创新有所丰富。
老钱这时说道:“你们批评我的都没错,可是你们却忽略了一点,任何创新都是有代价的。根据我多年的机关工作经验,有的时候领导未必喜欢你给他创新。你创新了,领导的水平在哪里显现啊?当然我说得不是咱们这任领导,咱们这任领导是亢州有史以来水平最高的领导。”
尽管老钱喜欢发牢骚,但他却是个老实人,也是出了名的胆小的人,树叶掉了都怕砸着的人,这样的人在机关比比皆是。
老钱见没人接他的话茬,就又说道:“我现在不求进步,只求踏踏实实的混日子。不过小郝和丁一不能跟我一样,我这一辈子一事无成,你们还有大好的未来。”
部里许多人看不起老钱,认为他干不了事,但是彭长宜不这么认为,即便工作没有创新,只要能把领导交代的工作做好就行。
他发现,钱守旺和郝东升配合的就很好,一老一少,一个按部就班讲究章法,一个激进善于表现自己,从某种程度上说构成了科室工作的生态平衡。
现在又来了个赏心悦目的丁一,彭长宜就觉得他现在工作很顺心。至于江帆说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话,暂时不再他考虑的范畴。所以刚才部长说可能要派他去党校培训的话也就没往别处考虑。
“不过老钱,你总说你一事无成,这话不对。”郝东升仍然很认真地说道。
“怎不对?放摆着的情况就是一事无成,没办法,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长;水不得时,风波不平;人不得时,利运不通啊”老钱振振有词地说道。
“呵呵——”彭长宜笑了。
“科长——”这时,就听丁一糯糯的叫道。
彭长宜看着她,其余两人也都看着丁一。
丁一撅着小嘴,委屈地说道:“我上次送了三篇简讯,一篇通讯,怎么一篇都没上啊?”
彭长宜觉着丁一每次叫他的时候声音都很好听,听起来特别舒服。
“哦?也许你反应的内容不是他们需要的。”他冠冕堂皇地说道。
“但是,那篇棉纺厂竞争上岗的通讯该能上啊?《亢州报》和《锦安日报》都登了。”
郝东升走过来,拿起一份快报看了一眼说道:“政府快报和新闻是有区别的,报纸登了,未必快报就能用啊。我原来编过快报我知道。”
“你应该你写呀?”丁一吃惊地说道。
“呵呵,我就是写出花儿来寇京海也不会给我登的,不然我干嘛出来。”郝东升说道。
丁一说道:“我研究了快报,它也是有新闻性的。类似于报纸上的简讯。同样具备新闻的要素。客观、真实、新鲜、时效性等等。”
“看来,需要咱科长出面了,这样吧,你中午好好请请科长,我们作陪,寇京海最憷咱们科长了。”郝东升说。
彭长宜很想跟丁一说不登组织部的信息正常,登了反而不正常了。试想,政府快报尽管是政府快报,却是市委办公室分管,无论是《政府快报》还是《亢州通讯》,所有稿件的最后通审都要经过范卫东才能签发。范卫东和王家栋又是一对老冤家,别说丁一写的稿子不登,就是以前侯中来写的稿子也没登过。
但显然彭长宜是不能这么跟丁一解释的,只能说道:“嗯,小郝说得对,可能是不对路,你再好好琢磨一下,多写、勤写,总会能摸到门路的。回头我给你引见一下信息科的科长,多向他请教。”
“嗯。”丁一点点头说道。
这时,郝东升了一个电话,他说道:“丁一,你的。”
丁一拿起电话,才知道是团委的卢雯雯。
卢雯雯是组织部副部长卢辉的侄女,是去年和郝东升他们一起分进来的大学生,通过卢辉的关系,今年刚刚调到团市委。
最近刚跟丁一认识,卢雯雯比丁一大两岁。她现在也搬到六楼住了,两人比较要好。
卢雯雯知道丁一参加画展的事,今天她打电话来,是想跟丁一一起去看画展,问丁一有没有时间。
丁一说道:“一会我给你电话。”
放下电话后,丁一看了看墙上的表,说道:“科长,我想请会儿假。”
郝东升说道:“得,今天中午的饭蹭不上了。”
丁一笑了,说道:“雯雯约我想去看画展。”
“雯雯?”
“就是卢雯雯,卢部长的侄女。”
“哦?画展你还没去看吗?”彭长宜问道。
“没敢去呢,那里肯定有许多画界的大家。”
彭长宜笑了,说道:“大家的不好看,就你的小字好看。”
“对对,我也这么认为。丁一,回头我跟你学写这蝇头小楷。”郝东升边说边伸出手腕比划着。
钱守旺也说道:“我觉得咱们丁一应该得一等奖。”
丁一被他们说得不好意思了,笑着说:“科长,如果没事的话我去看一眼,这里不能再呆下去了,不然一会我就找不到门口了。”说着,开开门就走了出去。
郝东升说道:“我怎么听着丁一叫科长的时候声音那么好听啊?骨头都有些酥了……”说着,还扭动了一下身子,做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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