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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当道-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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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三三离了家就没有回来过,叶苇婷也从来没来过这里,我们三就更不用说了。
我们五个人在这里都是生疏面孔,所以在我们进村的时候,虽然有不少村民看见了我们,却没一个人跟我们打招呼。只当我们是过路的。
进村后倒是有一个老眼昏花的老头佝偻着腰叫住了我们,拄着拐杖到昭三三面前说道:“你是昭哈儿?”
哈儿在我们这边儿是傻子的意思,这老头儿一见昭三三就这样称呼他,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昭三三这么多年不回乡了。
听见昭哈儿三个字,昭三三神色变了变,点头嗯了一声问道:“你谁?我认识你?”
昭三三刚点头,这老头直接提起拐杖就在昭三三身上抽起来了,骂道:“你个不肖子孙,跑了几十年不回来,你爹妈白养你了啊!”
昭三三自然不敢跟一个老头儿动手,这村子大部分人都姓昭,随便蹦出来一个就是他亲戚,他要是还手或者顶嘴了的话,那才是真不孝了。
昭三三挨了几下打之后,直起身子问道:“老人家,村里昨晚上到今天来过什么奇怪的人没?一个女人,穿着黄色的衣服,三十几岁。”
昭三三连进屋的打算都没有,看他那样子应该就准备在这里吧应该知道的情况问完就走离开,他这样一个人这么不愿意回这个地方,看来这地方真给他留下了一些伤痛。
“我没见过,没见过,你回去看看你老娘去吧,人都快死了,也不见她后人回来一个。她人挺好的,怎么就生出了你们三个不孝的东西。”
这老头儿敲打了昭三三几下,骂了他几句就转身离开了,昭三三面无表情在这里站了好一会儿,就是迟迟不肯往里面走一步。
孟长青知道昭三三有心结,上前说道:“是问题就要去解决,摆在那里是最不是办法的办法,再说,养育之恩大于天,刚才那老人说你母亲状况不太好,你应该去看看的。”
昭三三听后道:“算了算了,我去看看他们死了没,你们也跟我一起去吧。”
昭三三说完就正了一下衣服往村子的一角走去,多半是刚才那里老头儿去跟人宣扬了一下,我们穿行在各个屋前的时候,不少人打量我们。
过一无人的巷陌的时候,一个抱着木盒子穿得邋里邋遢的孩童突然窜出来,直接装在了晓晓身上,把她撞得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不过那小孩儿也被撞得够呛,坐在地上搓着眼睛哭了起来。
晓晓见了忙弯腰去哄那小孩,但却被昭三三止住了,说道:“晓晓丫头你别管他,这种野娃要撞我身上我早抽他了。”
晓晓还是弯腰安慰了这孩童一下才离开,我们一行人刚到一破旧的小土屋旁时候,就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站在破屋前,手举着一只铁铳,铳上有三个小洞,洞中塞满火药,这叫三眼炮。只有死了人才会放三眼炮,用来通知附近的人,这里死了人的消息!
老人将三眼炮侧举着,用一根檀香分别将三支引线点燃了,轰轰轰三声之后,老人转身进屋。
昭三三却站在这里不敢前行了,从他眼神就能看出来,那个点炮的是他的老爹。这样很容易就能猜到是昭三三老娘死了。
我们在屋侧驻足的时候,村民都已经闻声赶了过来,他们经过的时候,从他们话语中得知,昭三三老娘昨天白天还很健康的,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出了问题,到现在干脆死了。他们都觉得有些突然,表示不可思议。
昨晚上,这时间刚好与那少妇在蛇头村消失的时间相同,一想就能知道与她脱不了干系。
村民大多赶了过去,最后那个拄着拐杖的老人缓缓过来,见了昭三三背着手说道:“你老娘都死了,还不去见她最后一面,你还在这里等什么?”
昭三三这才拨开人群往屋子里走去,村民不认识我们,见我们拨开他们倒最内圈,都猜测我们是谁。
那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告诉他们昭三三的身份,他们听后大悟,纷纷道:“原来是昭哈儿回来了啊!”
昭三三他爸老得不成样子了,听见有人说昭哈儿,抬起头看了一眼,很自然就把目光放在了昭三三身上,因为他的形象最像傻子。
昭三三一进去就问道:“爹,我老娘呢?我要去看看她。”
昭三三他爹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好半天之后才伸出颤抖的手,指着侧屋说:“你娘她在床上。”
昭三三一听,立马就推门走进了侧屋。
我们这时候不方便进去,就在外面等着,围观的村民纷纷问我们:“他真的是昭哈儿啊?囊个一点都不哈了呢!”
我听他们左一句哈儿右一句哈儿的称呼昭三三,也觉得不太舒服,就道:“他叫昭三三,不叫昭哈儿。”
仅仅说了一句话,昭三三就将一个同样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给抱了出来,径直走到凉椅上将她放下,然后向这白发老人问道:“爹,我老娘到底咋死的?”
他老爹还没从昭三三已经回来的事情中反应过来,脸上有些呆滞,楞了好一阵才说道:“不晓得,昨天晚上她说她身体不舒服,就在铺上休息。刚才我去看,她就死在铺上了。她今天早上还念叨你来着,你这么些年都跑哪儿去了啊,咋才回来。”
昭三三听后起身到这破门门口将村民全部驱赶开,随后说道:“我要给我老娘招魂,她是被人害死的。”
村民这会儿都没有离开,要么呆在屋子里,要么在门侧,都还没有离开,听见昭三三这话都说:“你莫乱说,都是村里的人,哪个会害她嘛,你几十年不回来,一回来就净瞎说。”
昭三三没有管他们,而是让孟长青上去帮忙,然后给了我一把金钱剑,让我到门口守着,不要让不干净的东西进来。
我应了声后,昭三三开始迅速在他老娘的尸体前布置起来。
我也看出来了,人死之后一般要在头天的子时魂魄才会离体的,他老娘才死亡,魂魄却已经完全离体了,这样的话就只有勾魂能做到。
昭三三在村民的眼里一直是个傻子形象,现在昭三三做这些事情,在他们眼里也是一些傻事。只在一旁面带戏谑地看戏。
昭三三在他老娘尸体前摆了十来只碗,每只碗中都装了几粒大米,然后用一香坛在他老娘的尸体前插上了一炷香。
之后再以铜钱、红线摆了一个八卦图形后让孟长青在一旁帮他念启度文,他则在一旁做起了招魂法事。我就在外面守了起来。
白天招魂,很容易就能将阴差引来,昭三三让我做的,就是挡住阴差。
可阴差并不常有,昭三三招魂法事快做完了,也不见阴差的踪迹。
昭三三捏了不少手印,也踏了不少罡步,最后定身念道:“湛湛青天紫云开,朱李二仙送魂来。三魂回来归本体,七魄回来护本身,青护魂,白帝侍魄,赤帝养气,黑帝通血,黄帝中主,万神无越,生魂速来,死魂速去,下次有请,又来赴会,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念完后,他在他老娘额头上一点,他老娘突然从凉椅上坐了起来。
这一动作将村民吓得哇哇大叫,欲做四散逃跑的姿势,却被昭三三吼住了。
“谁他娘的今天从这屋子里走了,明天我不烧了你家房子,我就不姓昭了。”昭三三狠狠说道。
这招对村民果然有用,昭三三一吼,他们就停下脚步,满脸害怕站在屋子里。
昭三三见他们不走了,就转头对他老娘说道:“老娘,谁害了你,你尽管指出来就是,我给你做主!”
村民脸色立马紧张起来,生怕尸体会指他们。
可昭三三说完,他老娘尸体直接抬起手臂指着昭三三,久久不肯放下去。
昭三三也没明白他老娘是什么意思,以为他老娘耳朵听不见了,就把他老娘手笔压下去,加大声音说道:“老娘,谁害了你,你就指谁出来。”
可他一说完,他老娘又将手臂抬起来指向了昭三三。
第80章 不让进屋
昭三三本来是做法来找出谁是害他老娘的人的,哪儿想到他老娘竟然指到了他的身上,当时弄得昭三三就下不了台了,看着他老娘的手不知道要做什么。
不过昭三三不死心,又问了一句:“老娘,到底是谁害了你,你可别老眼昏花认错人了,我可是你儿啊。”
昭三三说完,他老娘竟然还真的就转动了上半身,村民见昭三三老娘又动了,个个自危。
可这昭三三老娘最终手臂竟然是定在了我的身上,指了我好一会儿之后双眼竟然留下两滴硕大的眼泪,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老娘竟然呜呜哭了起来。
我自诩见过的世面广,可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尸体哭,当时就不明白了,心想我也没害她呀,这是第一次见她呢。
昭三三见她老娘指着我又哭又掉眼泪的,也不知道她老娘是怎么了,就问道:“老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今儿才来呢,以前见都没见过你。”
话音才落,他老娘突然就站了起来,抄起了旁边的一根拐杖就往我走过来,同时机械地挥舞着手里的棍子。
我怕她打着我,就连连后退,到了门槛儿时候就一步跨了出去。
双脚才站在屋子外面,他老娘突然一齁,仰面就咚地一下倒地上了。
我这会儿疑惑得很,以前根本没见过她,她对我做这些动作干什么。不过见孟长青他们还在屋里,就又跨了进去。
前脚刚落地,他老娘又猛地爬起来,持着手里的棍子就往我身上敲,等我退出去,她又倒地上跟个死人一样了。
孟长青见了,对我说道:“你先在外面不要进来,我问问老人家。”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孟长青让我不要进来之后,就俯下身子在昭三三老娘面前嘀咕了几句,说了几句我们听不懂的话。
如果不是昭三三老娘嘴巴里在冒着气泡的话,还真的会以为孟长青在耍宝。
孟长青跟这死人交流了大概有一分钟左右,站起身来对我说道:“她认为你跟她儿子在一起会害了她儿子,所以才不准你进她家的屋。”
我就奇怪了,我都没见过她,她怎么就知道我会害了她儿子,再说了,昭三三能力那么强,哪儿能是我能害到的啊。
村民见了这怪事都在议论纷纷,昭三三这时候也一个头两个大,吼了几声把村民赶走,然后对我说:“叶海你进屋就是,我娘老糊涂了,不中用了,死了也在瞎说。”
我现在哪儿敢进去,就一直呆在外面,晓晓怕我一个人在外面孤单,看了孟长青一眼,也跑我身边来了。
孟长青随后说道:“有人跟你老娘说过叶海的坏话,这人清楚我们和你的关系,应该是熟悉我们这一行人的人跟你老娘说的。”
“那这到底是谁害的她?我?”我指着自己问道,心想这也太冤了,我这才来呢,就把我牵扯进来了。
这里几个人自然相信不会是我做的,不过都不明白昭三三老娘为什么会指了昭三三之后又指我。
我们在这儿折腾了一会儿,昭三三的老爹上前说道:“她都死了,就别折腾她了,老三你既然回来了,就把她好好葬了,也别管是谁害的了。”
昭三三老爹发话,我们自然得依,孟长青帮着昭三三将他老娘抬进了棺材里面,然后摆设一个较为简单的灵堂。因为昭三三将村民赶走了,所以这葬礼也一切从简,连个守夜的人都没有。
我也一直到晚上都没有进去,孟长青和晓晓两人怕我一个人呆外边儿孤独,一到晚上就出来陪我来了。
叶苇婷因为带着孩子,所以就在屋子里歇息,昭三三因为要陪他老娘,也就没出来。
只有我们三个人,说话也自由了不少,
孟长青让我们俩小心一些,这村子里有人对我们这一行人没安好心,今儿出的这事儿,既是想要害昭三三,也是想要害我,可能是为了挑拨我和昭三三之间的关系。
我心想那人也忒闲的慌了吧,没事儿来挑拨我们干什么。
深夜时候,昭三三跑出来跟我们说话,期间他谈到了他在村子以前的经历,他说他在二十岁之前一直是个傻子,因为行事没有控制力,在村子里闯下不少的祸,那些村民也都极其厌烦他,基本上是见他一次打一次,后来他爹妈怕他被打死,就偷偷把他送出了这村子,丢在了外面。这些年来,他就一直没有回来过。
昭三三在外边儿跟我们说了几句话,然后让我们进屋,被我们拒绝,我说:“你老娘不怎么待见我,我进屋的话,你老娘会不得安生的,死者为大,我在外面等到你老娘下葬了再进去就是。”
昭三三也不将就这事儿,只跟我提了一下这事儿,见我不肯进屋就自个儿进去了,说是要找到老爹说说话,都这么多年没见了。
因为前几天了劳累得很,在外面搭的简易床上闭眼就睡了过去,睡至一半,昭三三老娘竟然托梦了。
托梦内容奇怪得很,一是跟人说是昭三三害了她,二是让我离她屋里人远一些。
拖完梦我睁眼眯了一下,翻了一个身子,正好看见一个黑影从昭三三家门前起身跑了出去,在逃跑之前,他一直跪在地上的。
我一见,忙掀开被子追了出去,逃跑的那个是个小孩儿,跑得哪儿能有我快,还没跑出这村子就被我一下给逮住了。
借着月光看了看,这小孩儿竟然是今天在那巷陌撞到晓晓的那小孩儿,这会儿手里依然还抱着一个盒子。
我把他提起来看了看,手里那盒子是桃木制的。现在我只要看见桃木就紧张,于是问道:“你刚才跪在那里干什么?”
这小孩儿竟然也不害怕,支支吾吾说:“妈死了,妈死了。”
那里面是昭三三他老娘,跟这小孩儿有个鸟关系啊,于是把他放在面前,自己大刀阔斧往边上一石凳上一坐,问道:“你叫啥名字?”
“我叫水娃。”这小孩道。
我看他那面目表情和说话时候的声音动作,像极了一个傻子,心想是这傻子在昭三三门口瞎搞呢,神经太紧张,跟一小孩儿拧上了。于是就没准备再问话,准备放他离开。
不过看了看他手里抱着的一个桃木盒子,一把将其夺过来,打开一看,这里面顿时就冒出了一股青烟,最后成型,竟然是昭三三老娘的魂魄。
我都看呆了,忙向这小孩儿问道:“这盒子你哪儿来的?”
这小孩儿神志不清,嘀嘀咕咕好久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我看他那样子都着急了,正无计可施的时候,旁边屋子大门吱呀被打开,一老妇自里面出来,看见是我和这小孩儿,就说道:“这娃是个哈儿,啥都不知道,天天跑昭老三老妈面前喊妈,这会儿他爹妈一般把他锁在屋子里的,应该是他自己跑出来了。”
这村民让我不要跟他见识,并告诉了他家的地址,让我把他送回去。
我这会儿正好没什么事情,加上这小孩儿实在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应了村民的话,将他送了回去。
这小孩儿家住在村子的左下角,屋子破烂程度跟昭三三老娘家差不多,进屋时候屋子里一中老年男女正准备出门去找这小孩儿,开门见我把这小孩儿带回来了,忙一把把小孩儿拉了进去。
之后这男的就邀我进屋,我就以这小孩儿晚上跪在昭三三家门口为代入,进入了话题。
这男人就是这小孩儿的爹,从他口里得知,这小孩儿竟然都已经二十来岁了,我听得都呆了,二十来岁才这么大点儿。
“农村生个男娃儿本来是桩喜事,可哪儿想到生出来是个傻子,而且都长了这么多年了,根本长不大,连自己爹妈也不认,有事儿没事儿就跑昭老三家,说那才是他爹妈。”
这男人脸上全是艰辛,看得出,这些年他过得很苦。
我向他问了一下那小孩儿手上盒子的事情,这男人一概不知,说是前天才看见他拿的这盒子。
之后这男人拿他自己的小孩儿跟昭三三以前对比了一下,之后又说道:“也不怕当着你面儿说,那昭三三在走之前一直是个傻子,你看现在回来,变得多精明。我娃儿就是他在跑出村子那天生的,我怕就是怕是他把我娃儿给整了。今天你看见没,他多有本事,都能让死人坐起来了。这昭三三以前在村子里,那是不管什么事情都做,如果是他在整我娃儿的话,还请小伙子去帮我们说说情,让他放过我娃,我以后一定把他当成祖宗供着。”
感情这人是在怀疑昭三三二十年前走的时候摆了他娃儿一道呢,不过他这么想也并不是没有依据,不然为什么昭三三以前是个傻子,现在却这么精明呢。
昭三三是被他爹妈送走的,当时这事儿做的并不光彩,他爹妈就对外宣称是昭三三自己跑的。这也应证了进村时候那老头儿说的话。
第81章 昭三三的三魂
我想了想,说道:“要不我帮你娃儿看看吧,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阻了灵根,小问题我帮你解决就是,大问题的话你还得去求助跟我一起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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