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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洁瑛和毛子看我做完这一切，然后我在自己脸上捏了半天，掐个诀儿，腾腾的雾气把我包围，雾气消散后，我变成了那老妇人的样子。
　　“小天，你这是？”林洁瑛望着我，很是诧异。
　　“你看着。”
　　我走到王霹雳卧房门前，用力锤了锤门，“救命啊！有鬼！”
　　门马上打开了，惊疑不定的王琳闪了出来，打量了一番，“三姨，鬼在哪儿？”
　　我用手指揉着太阳穴，“刚给你们泡茶的时候我好像看到窗外有个人影飘过去，再去看的时候已经没有了。”
　　王琳把我扶到沙发上，“三姨，你应该是太担心霹雳，产生幻觉。没事儿，霹雳一会就好。你先歇歇啊。”
　　等她再次关上门进去，大约2分钟后，我以更大的力度踢着门，惊慌失措的喊着，“救命啊！厉鬼要吃我了！”
　　这次门开的晚了点，王琳耐着性子又把我扶回去，给我捏了捏肩膀。“姨，那大师的作法被你打断两次了，你想不想让霹雳好了？”
　　我唯唯诺诺的点着头。等她再关上门，我索性双手齐上用力砸着门，“快救我！鬼要把我吃了！”
　　这次门再没有开，里面传出王琳不耐烦的声音，“三姨，你能不能安静点！你没一点事！”
　　“谁告诉你我没事的？”我嘟囔了下，躺到沙发上，然后手一抹，身上就出现了触目惊心的抓痕，脖子都被抓的血肉模糊。当然，这是障眼法，为了骗王琳的。
　　过了快半个小时，门才再次开。那个穿连帽衫的人摇摇头，哑着嗓子说，“她不是被鬼夺舍，是中了降头。这个我救不了，除非杀了那个降头师。”
　　这时，两人看到躺在沙发上血肉模糊的我，都是一愣。

　　☆、第七十九章　算计

　　“姨，你怎么了？”王琳惊呼一声，朝我跑过来。我顺势抄起桌上的水果刀，抵住自己脖子。故意把声音弄的怪腔怪调，“不要再过来！再向前一步，我就把这老太婆杀了！”
　　“哪儿来的孤魂野鬼？”看到是被鬼上身，王琳稍微镇静了些。她冲那个穿连帽衫的人努努嘴，“仙子，这次可是鬼了，看你的了。”
　　穿连帽衫的人冷冷一哼，“在我老婆子面前玩夺舍的把戏，不觉得太嫩了？”她从衣兜里摸索半天，掏出了个精致的骨笛。这应该是用整根骨头制成，把骨髓掏空。两端开口，打上眼儿，放在唇边吹奏也能呜呜作响。
　　吹了口，尖锐的声音立马回荡在客厅里，当真是个荡魂夺魄。我施展的障眼法本来就不是多高明的法术，被这笛声一荡马上现形。不过从这笛声我也清楚了面前的人是谁。
　　是那个火葬场的老鬼韩雪。
　　她用劲鼓荡气息，口罩早被摘到一旁，墨镜也摘了，头顶的帽子也被劲风掀开，露出了苍老的脸。
　　我知道她为什么要包裹住了，因为现在的脸完全不能看，全是尸瘢，皮肤也干巴巴的犹如柚子皮。记得前几天在仓库里她被打成重伤。最后关头被龙渊救走，看来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身体去换。可能是因为夺舍需要一定的准备工作。也有可能是她重伤未愈，现在没能力再去夺别人。
　　“是你？”她同时认出了我。
　　不过我没打算给她说话的机会。她的骨笛破了我的障眼法不假，不过只有她自己能看到我的真面目，王琳还是眼巴巴的望着我。
　　我决定不让她碍事。双手一撮，环绕在我体表的炽热阳气窜出，化为阳火，灼烧到她身上。
　　她的身体倒在地上抽搐，苍老的魂魄从尸身里出来。就要溜走。她受伤后一直没痊愈，我却是实力大增，这一增一减，她已经远不是我对手。
　　就在她要飘出窗子溜走的时候，毛子抢上前，五爪齐出，一下把她后心捅烂。
　　“干爹救我！”
　　韩雪凄厉的惨叫着。表情绝望。
　　“你那干爹自己都被镇压起来了，你就死了心吧！一个近百岁的老太婆天天喊干爹，不觉得恶心？”
　　我又打出几道阳火，彻底把她烧成了灰烬。
　　这个在火葬场潜伏几十年，不断借年轻姑娘肉身重生的老鬼，终于是死了。
　　“仙子，仙子？”王琳肉眼凡胎，我们斗法的过程她统统看不到。她能看到的是韩雪吹完笛子，忽然倒在地上抽搐起来，然后屋里忽然起了风，把窗户吹得啪啪作响。
　　我手一挥，幻术继续。屋里的电灯闪烁了几下，忽然“啪”的熄灭了。王琳吓得惨叫声，箭步到门边想要打开门，却发现怎么也拧不动。
　　“你丧尽天良，做尽坏事，报应到你姨妈身上。你今天如果跪在我面前忏悔，我还有可能饶了你，不然，今天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声色俱厉的恐吓她，同时冲林洁瑛使了个眼色。
　　林洁瑛站在旁边，看到自己的闺蜜瘫软在地上，有些不忍，但同时眼里也有疑惑。
　　“你是谁？”王琳嘴唇哆哆嗦嗦，脸色煞白。“是小孙？你他妈的自己做事儿不仔细，被人抓住小辫子，不除了你我们就危险了。你说，我把你崩了后，没有给你好好安葬？没有给你老婆女儿抚恤金？我对得起你了吧？”状私呆圾。
　　我缓缓摇了摇头。
　　“不是小孙？那是？”王琳把双臂抱紧了点，“是莉姐？”她的声音小了些，“莉姐，我知道在你水里下蛊毒是我不对，但你不是也叫嚣着要弄死我吗？其实咱俩没有私人恩怨，只有利益冲突，何必搞得你死我活的呢？大不了我找些和尚道士，风风光光的给你超度？”
　　我还是摇摇头。
　　“那是……是侯学魁？”说到这个名字，她的腰板微微挺直了些。“你个废物，我不过是跟几个太太稍微玩了你几天，喂了你些药。你就被玩死了，这么弱还当什么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还是这些秘密在她心里被压抑了太久无处倾诉，我觉得她现在有点神经质了。
　　林洁瑛的眼睛越睁越大，想来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死也不会相信自己最好的闺蜜，私底下竟然有这么黑暗的一面。
　　我也不想再吊着她神经了，一会儿把这女人吓疯就没什么趣味了。我手轻轻挥舞，施加在王琳身上的幻术解除。
　　客厅还是那个客厅，阳光明媚，老妇人倒在卧室床上酣睡，我坐在沙发上，旁边站着林洁瑛。
　　满头大汗的王琳看了看我，眼神有点茫然，但她目光落在林洁瑛身上时，猛地捂住脸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
　　看到这反应，林洁瑛再傻也该明白了。她现在的语气出奇的镇定。“琳琳，给我个理由。”
　　王琳不敢看林洁瑛，只是捂着脸哭，片刻后她呜咽的开口了。“咱俩一起长大，你却什么都比我优秀。比我白，比我高，比我漂亮，比我招人喜欢。班里的男人都喜欢围着你转，却没人关注我。我那时候又黑又肥，只能跟在你后面，当你的小跟班。”
　　她说了几句，心情平复下来，语气也平稳了许多。“我最不能忘记的，就是那次，比咱们高一级的学长给我递情书。我当时幸福的要晕过去了，然后他告诉我，想让我帮忙把情书给你。他脸上害羞的表情我现在都忘不了。”
　　“情书？”林洁瑛一脸茫然。
　　“你当然不知道。那些男孩子给你的情书，都被我悄悄的撕了，然后我去告诉他们，林洁瑛骂你们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到这里，王琳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你还记得高二那年深夜，在街心花园的小树林里，你被人轮吗？那也是我安排的。”王琳眼睛有些发亮，似乎想到了美好的事情。“那个小痞子追了你两年，你都没答应。我模仿你的笔迹给他写了封信，臭骂了他一顿，还说自己宁愿被猪上，被狗上，也不会被他上。”
　　“他收到信果然发疯了，找了帮哥们把你捆起来，轮了你。”
　　林洁瑛的身子微微发抖，想来这件事也是她人生的梦魇。“是你？”
　　她的双手都颤抖的不知道往哪里放，“是你策划的？”
　　“不错！”王琳得意洋洋，“你的行踪也是我故意透漏给他的，我还托人送了他个带拍照功能的手机呢。那时候能拍照的手机可还是稀罕物。可惜，那傻小子拍完照片后，又因为负罪感而删除了，后来一直精神恍惚，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死了。真遗憾，我还指望那东西能成为要挟你一辈子的重磅炸弹呢。”
　　“毕业后，咱俩一起去闯荡娱乐圈，你顺顺利利的就接到了戏，当上女配角，女主角。而我只能是跑龙套，演些坏女人，永远的小三。”
　　她眼睛里闪烁着刻骨的仇恨。“要不是我哥机缘巧合发达起来，我现在还在剧组里啃盒饭，而你早成了女明星！我不服气！”
　　“我比你努力的多！我那么用心的经营着自己的一切，人际关系，如履薄冰，拍戏的时候兢兢业业，而你，就凭脸蛋好看，就有了一切，还专门抢我的东西！我不服！我想让你死！”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站起来指着林洁瑛的鼻子骂道，“最后你死了也是你活该！你太脆弱了！在娱乐圈被潜规则不是很正常？你高中就被轮了，现在来装白莲花？我也没直接害你，就是让人给你下蛊，让你活得痛苦点而已。你自己忍受不了自杀了，怪谁？”

　　☆、第八十章　降头师

　　“怪她，她自己蠢，太轻信人。”我点了点额头，“不过既然你俩是好闺蜜。应该生死都在一起。我成全你们，让你们继续当闺蜜吧。”
　　我望向林洁瑛，“你想让你的好闺蜜以什么形象来陪你？”
　　“煤气中毒？像你一样保持姣好的容颜？”
　　“还是我把她从窗台摔下去？这样的话，会摔的四分五裂，脑浆子都出来，有点不美。不过一般美女都喜欢找个丑妞儿当闺蜜的。”
　　“还是让毛子把她吃了？不过这样就会是堆肉酱了哦。”
　　王琳这个女人倒是也有点意思，如果不是因为我很同情林洁瑛，也许会和王琳认识认识。我当然不是想和她做朋友，只是单纯觉得有意思。
　　身为坏人，要绞尽脑汁的去设套儿害别人，得别出心裁。天生就是演戏大师。他们的内心戏丰富的能让所有编剧汗颜。从这个角度说，一个坏人要比单纯的滥好人有意思的多。
　　正当我在想林洁瑛会用什么方式对付自己的好闺蜜时，她的答案却让我有点出乎意料。“不用了。让她走吧。”
　　“你确定没说错？还是气糊涂了？”我本来以为林洁瑛是很无趣的人，很单纯的那种人，现在却发现自己有点看不透她。
　　她意兴索然，看起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从小把琳琳当最好的朋友，天塌下来我都想挡在她面前。呵……”
　　她自嘲的笑了下，走到王琳身前。“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不过你不用违心。我保证，不管你的回答是什么，我都会放你走。”
　　王琳有些愕然，不再说话，只是点点头。
　　“当时，我被那群小痞子玷污。在家整整休养了一年。在那一年里，我无数次的要自杀。都是你救下我，宽慰我。我想问你，那时候，你是真心把我当朋友安慰，还是依然在演戏？”
　　她的眸子很亮，眼神中有着某种渴望。
　　渴望什么呢？渴望王琳告诉她，王琳的确还是有把她当朋友，好让自己不至于对这世界彻底绝望？
　　还是渴望王琳告诉她。一切都是场戏，好让自己对世界彻底失望，安安心心的做个鬼，对这个世界再没有留恋？
　　这个我真想不出来。
　　王琳张了张嘴巴，她的表情也很奇特，像是想哭，又像要放声大笑。踌躇了半响后。王琳忽然抿嘴微微笑了下，“我不知道。”
　　她摇摇晃晃的推开门，走到过道里，“或许，我一辈子也不知道。”
　　这种人，在电视剧里绝对活不过两集。我暗暗骂道。虽然很想出手把她脖子拧下来，不过当事人都说不追究了，我也没热情当拿耗子的狗。
　　“你们不会把我姨妈和妹妹怎么样吧？”她要走时，还特意扭头问了句。
　　我差点被气笑，是我遇到的女人都是奇葩，还是她脑筋太大条了？
　　“你以为我和你是朋友，这么说话？”
　　“我今天来是看望我妹妹的。她是好姑娘，我姨妈也是好人，他们没有搀和到我和我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里。你们不要伤及无辜。”
　　“我偏要伤及。”我手一挥，劲风把大门关上，实在懒得看这女人了。
　　“你不打算报仇了？”
　　林洁瑛表情木然，像是魂儿都被掏空了。看到她这样子，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先让她冷静下吧。我带着毛子打开了王霹雳的房门，想看看她什么情况，最好能在她嘴里问出来和视频相关的事儿。
　　进屋后，一股腐臭的味道传来，我五识敏感，闻到这股臭味更是要命。
　　这个房间倒是不同寻常，普通女孩子的房间色调都以粉色系为主，要布置的温馨浪漫，有些还要放hellokitty，樱桃小丸子，芭比娃娃之类的，像是刘晓莉的房间。王霹雳的房间基调却是蓝色。
　　闪电霹雳的蓝。
　　进屋里就好像进入了雷暴现场。天花板上绘着朵朵黑云，一股山雨欲来的气势。四周墙壁上，则是无数的雷电。
　　劈！劈！状私呆亡。
　　地板上，则是雷电劈到山顶、劈到人身上，山岩暴裂，人成焦炭。
　　比较诡异。
　　屋里陈设也很简单，一张大床外，比较引人注目的就是吊着的沙袋，还有地上的蒲团，以及瑜伽垫，练功用的太极扇之类的。
　　看起来，是个练武的女孩儿。
　　我朝床上望了眼，证实了我的猜测。床上的女孩双目紧闭，有些瘦削，不过遮挡不住勃勃英气，细长的剑眉直入鬓角。女人有这样的剑眉，看起来少了几分柔和，多了些飒爽。
　　这样的女孩子，在某些方面的欲望应该也是非常强悍，想到邹宝剑的黑眼圈，我产生了些促狭的联想。
　　同时，之前的某个想法也被我印证。她应该是也看到了五鬼搬运的视频，自己去练，没准差点就成功了。
　　看她屋里的沙袋，蒲团，应该也是练功的，心性坚定，对抗三日还魂的重重磨难，也不算太为难。可惜，在最后一步应该是出了差错，被某个厉鬼侵占了身子，造成两个魂魄共用一个躯体的局面。
　　走到她身边，我掰开她的眼皮看看。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睛也是最能反映人身体状况的器官。中蛊毒的人，眼睛上方会出现很多小黑点。中了道术的人，眼白上会有条灰色的直线。被鬼附身的人，则是瞳仁非常小，眼白非常多，跟吊死鬼一样。
　　但这姑娘，却是眼白上一条粗粗的黑线贯穿。
　　就在这时，本来沉睡的王霹雳忽然猛地睁开眼睛，朝我手上狠狠咬去。
　　我发力一震，她的嘴角被震裂，流出血丝。
　　朝后退几步，我摆了个防御的姿态。“降头？幸会！”
　　眼白上被黑线贯穿，这是中了降头的标志。降头术脱胎自茅山道术，所以我也比较了解。降头术在东南亚国家非常盛行，降头师也很多，这些年来进入大陆的降头师也不少。
　　降头术和蛊术一脉同源，都是出自茅山术，但是发展的方向有所不同。蛊术更多的是毒，降头术则更多的是精神方面的法术，更加诡异莫测。
　　“阳神？呵，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养你的鬼，我练我的降。这个小妞儿和我有些瓜葛，不要多管闲事！”
　　王霹雳整个人从床上鱼跃而起，瞪着我冷冷的道。她的声音完全是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也就二三十岁，我确定没有听过，陌生的很。
　　“你误会了，我不是想救她之类的。”我还真没这个想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来是想弄清楚她看的视频有什么蹊跷。”
　　现在看过那视频的人，刘晓莉死了，二狗没怎么练，只是用最前面的方式驯化了个小鬼，还没有练到后面的部分，韩朝方死了，江心远死了。这个女孩子练得是和刘晓莉一样的五鬼搬运，而且差点还魂成功，她的经验对我大有帮助。
　　我向来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对这个陌生的降头师也直接说出来意。能谈得拢最好，谈不拢大不了干架。
　　“你暂时让她清醒一天，我问出来我想要的，再把她交给你好不好？”我用了自认为最诚恳的语气说道。如果对面是个夺舍的厉鬼，我肯定二话不说就把他烧死了，但看这样不是被夺舍了，而是被人下了降。我虽然懂些降头的原理，但是并不擅长，也不会用。
　　没想到，听到“视频”两个字，那陌生的降头师出乎意料的激动。“视频？你也知道那个视频？”

　　☆、第八十一章　瞬间挪移

　　他死死打量了我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老天帮我！没想到你竟然是无根水命。太棒了！”
　　这笑声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他的话我倒是没有听懂，什么无根水命？如果是命格的话，我稍微知道些。所谓命格。也叫命数，是人出生时候上天就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