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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哪天我能彻底抛弃肉身，那就真正修炼成功了。
　　从神案上跳下来，我觉得肚子咕咕叫。也是，这具肉身有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我不客气的抓起瓜果，还有供奉的烧鸡、猪蹄，大吃大嚼起来。
　　“林洁瑛，张怡然，你们看到人类的食物是什么反应？”我吃的满嘴流油，问她们。
　　“恶心。”
　　“讨厌。”
　　她俩异口同声的回答。
　　鬼是不太需要吃东西的，传统民间上坟，要烧纸钱，磕头，还要摆酒，摆祭品，其实祭品回去之后都还是被活人吃了，死鬼是不吃的。
　　神、鬼，吃的都是气。
　　香火燃烧的香气、瓜果的清气、花香之气，其中香火气才是他们最爱的，其余都只是点缀而已，可有可无。
　　佛门有天神紧那罗，就专门以香气为食，善歌舞。
　　我吃的香喷喷，她们看得倒胃口。毛子食性比较特殊，不喜欢吃熟食，只喜欢吃带着血腥味的生肉。他在厨房里找到个猪大腿，撕咬着大嚼起来，把骨头吐了一地。
　　吃饱喝足，我决定去楼上看看。这个复式房挺大的，我现在所处的是一楼的储物室之类的，刚进来时我就听到楼上有咯吱咯吱的声音，联想到郝帅的性格，不用窥探，我就知道了他在做什么事。
　　看到他对我肉身还算恭敬，我决定上去和他打个招呼。
　　悄无声息，我上了阁楼。阁楼上有个大大的房间，房门没关，房间里摆设非常简单，因为除了张足有3米宽，4米长的特制大床外，没有别的东西了。
　　床上，三个光溜溜的人正在上演春宫大戏，戏的主角自然是郝帅了。他看来已经完全痊愈了，志得意满，左拥右抱，现在正舒服的直哼哼，扭动着黝黑的皮肤在两个大白身上这儿啃一口，那儿摸一下。
　　“咳。”我清了清嗓子。
　　3秒后，先是两声女人的尖叫响起，接着是郝帅那不成腔调的哭喊。
　　华灯初上时，我终于回到了自家的小区。
　　我的小区处在个三岔路口处，我刚要过马路进入小区里，忽然潜意识里觉得有危险。
　　现在方圆200米都逃不出我掌控，我打眼一扫，就发现了危险的来源。
　　两个中年汉子装作在关东煮摊儿前面买吃的，但他们一看就心不在焉，点了一堆土豆，眼神却不停的朝小区门口瞟。
　　便衣警察。
　　我马上识破了他们的身份。
　　细想了下，我也觉得我现在很可疑。尸体从停尸间失踪，警察们应该都知道了。刘晓莉，陈捷，马建国失踪的事儿还没完，住我楼上的那个被吃掉地魂的中年男人也失踪了，矛头都指向了我。
　　我向毛子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吩咐了半天，他朝两个便衣警察走了过去，牵着他们的裤腿，哭喊着自己回不了家了。
　　“小朋友，你家在哪儿啊？”一个警察耐着性子问。
　　毛子抹着眼泪，“我家在路对面那巷子里。车太多，我自己过不去。呜呜呜……”
　　在他精湛的演技下，两个警察被他骗到了对面的小巷中。从小巷出来后，两人的眼神已经变得茫然，毛子打了个响指，两人颤颤巍巍的走了。
　　这样终究不是个事儿。我决定先在外面呆一段时间。
　　走了没两步，一股被跟踪的感觉又袭来。
　　还有人？
　　我不动声色的走到刚才那小巷深处，感觉跟着我的人鬼鬼祟祟的跟了进来，我猛地回头。

　　☆、第七十七章　瞳孔里的人影　今天第五更！为暖丹、若惜玉佩打赏加更！

　　跟着我的，是个大男孩。男孩儿头发乱乱的，身高和我差不多，但是比我壮些。脸上满是青春的痕迹。他穿着运动鞋运动裤，身上一股汗味儿，像是刚从篮球场下来。大学里的这种男孩子最多，也是比较受女生欢迎的。
　　我注意到他眼圈有点发黑，想来是艳福比较多，身体被掏的有点空虚。
　　看到他我有点意外，本来以为是警察，没想到是个大学生。
　　“跟着我干什么？”我没好气的问，同时挥挥手，把堵在巷子口的毛子召唤了回来。状向节圾。
　　“请问，您是扬天扬先生吗？”男孩儿点点头。他显得有些紧张。看到我不耐烦的表情后，忙加快了语速，“我叫邹宝剑，是简樊的室友。是他让我找您的。”
　　这名字有点奇怪，不过听说他是二狗的朋友，我的戒备心放松了些。
　　“去外面聊吧，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五分钟后，我们在星巴克里找了个最靠里的地方。篮球男孩邹宝剑给我大致说了下他为什么来找我。
　　几天前，二狗神神秘秘的说他得到个牛逼视频，大半夜在宿舍里给他们放着看，结果大家都只看到一片雪花。只有二狗自己看到个小孩在一本正经的传授法术，为此还有人说二狗中邪了。不过第二天二狗把手机拿到班里让其他人看的时候，倒是有个人也斩钉截铁的说二狗说的是对的。
　　这件事在枯燥的大学单身屌丝生活里不啻是个奇闻，不到两天，好多人都听到了这个视频的传闻，连别的系的人都来找二狗看。
　　前前后后有一百多个人看了视频。其中有大约五个号称自己看到了。
　　然后，这段时间，这几个人先后都出了事。
　　第一个是他们隔壁宿舍的，也是在班级里看到视频那个。看完后第三天晚上被人发现死在了宿舍里，浑身上下瘦得只剩下骨头，看起来非常吓人。
　　第二个和第三个是同系的兄弟，他们倒是没死，但是看完视频后，兄弟俩整天躲在一起嘀嘀咕咕，也不和外人打交道，课也不上了。不知道在干吗。
　　第四个，是法学系的一个人。二狗他们也不认识，据说这人现在疯了。
　　第五个，是邹宝剑的女朋友。
　　说到这里，他抡起巴掌啪啪抽了自己俩嘴巴子。叹气说他女朋友也听到了这怪事儿，缠着非要看视频，他就把二狗手机里的视频拷贝了份给他女朋友。
　　女朋友说她看到了，还煞有介事的给邹宝剑转述了几句，然后就不说话了。第二天，女朋友给他说了句很奇怪的话。
　　“宝剑，我们有钱结婚啦！”
　　女友家属于有钱有势的，父母对她择偶的要求也是要门当户对。家里穷得叮当响的邹宝剑靠脸靠身材可以骗来炮，但是说到谈婚论嫁就不行了。两人的婚事遭到女方家里反对，面临着毕业就分手的局面。
　　女友说完这句话，就消失了几天。他不放心，找到女友在外面租的房子，却发现自己女朋友变得很疯狂。
　　我留意到他用的是“疯狂”这个词，而不是“疯疯癫癫”之类的。
　　“怎么个疯狂法？”我追问。
　　他踌躇了下，“怎么说呢……”想了半天，“她好像精神分裂了，或者说是身子里住了两个人？”
　　“比方，她现在安安静静的坐在桌子前面，说要喝水，刚把水倒上，却马上又把桌子掀翻，把水泼到地上。或者，她站起来，刚迈了左脚要往前走，左脚还没落到地上，又迈右脚，经常弄个狗吃屎。现在她连走路都困难了。”
　　“这还不算什么。”他连连摇头，“我担心她，这几天一直守着她。前天晚上半夜醒了，发现她站在我面前看我。那眼神，好像是死人的眼神……”他猛地一哆嗦，“怎么都不像是活人。”
　　“而且，她说话的声音也变了，现在说话都带着回音的，就好像两个人同时在说话似的。我能分辨出来其中一个是她的声音，另外个，像是个男人……”
　　他越说声音越小，自己貌似被吓到了。
　　“我思前想后，这一切都是简樊的视频引起的，所以来找他。给他打电话，他却说自己在云南，一时半会回不来。他说他房东很厉害，肯定能解决，还给我发了房东的照片。我正好走到路口的时候看到了你，就跟着你了。”
　　这番话说的倒是符合情理，我接过他的手机，看到他和二狗互相发的信息和照片。他把手机调了下递给我，“这个是我女朋友现在的样子。”
　　我接过手机仔细一打量，心里一惊。
　　照片里的姑娘倒是挺可爱的，虽然用美图秀秀磨皮美白过，也削了脸，但看得出来底子还是不错的。我在意的是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很大，但是无神。最关键的是，瞳孔里面，有个小小的影子。
　　我分辨了下，她瞳孔里，是两个人影。
　　一个是她自己，另外一个站在她身后，略有些模糊，但还能看得出来，是个男人的身影。男人用胳膊勒着她脖子，她表情惊恐，双手伸出，似乎在求助。
　　“扬先生，你也看到了？”邹宝剑声音颤抖，握着咖啡杯的手也抖动起来，“我给她拍完这照片后，简直吓死了，一分一秒都不敢耽误了。听说你很有本事，希望你一定救救我和我家霹雳！”
　　本来挺恐怖的事儿被他的最后一句话毁了个干干净净。他叫邹宝剑，他女朋友叫王霹雳。一个宝剑，一个霹雳，真是绝配。
　　我对什么霹雳，什么宝剑都不感兴趣，他们的死活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比较在意的，是她是因为二狗的视频变成这样的。
　　“这样吧，你留个我的联系方式，我改天去看看。”我回到北京后的第一件事是准备提林洁瑛复仇。三日还魂的时候她帮了我大忙，我拍着胸脯说要帮她把仇人都杀光，现在还没兑现。
　　正事儿还没办，没空管这事儿。
　　“扬先生，求你了！”邹宝剑“咚”的一声朝我跪下，引得咖啡厅其他人纷纷朝我这儿望。
　　“小天，先帮他去看看也好。我的仇人很多，不急于这一天半天。”站在我身边的林洁瑛说话了。这女人倒是滥好人，难怪死了还帮人数钱。
　　我想了下，他女朋友应该是强炼五鬼搬运，也经历了三日还魂，然后出了点岔子，不知道怎么，让另外一个男鬼也上了身子。
　　对于鬼来说，肉身就是遮风挡雨的屏障。一般来说一个肉身只能有一具魂魄，有时候也会出乱子，两个魂魄共用一具躯体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估计那王霹雳就是遇到了这种情况。这事儿对常人来说很难办，对我，或者毛子，我俩都不是难事。
　　以毛子的想法，把那男人拖出来，吃了就是。我也是这么想。
　　所以，当天晚上，我跟毛子就到了邹宝剑女友家门外。
　　这户人家住的倒是也气派，光那小区进来，我们都被要求登记了两次，狗眼看人低的小区保安看到一脸穷酸的邹宝剑和我，满脸不屑。我也懒得和他计较，只是让毛子上他身玩了一趟，把他的阳气夺走了些，以后难免会落下大小便失禁，那活儿酸软无力等症状，不致命。
　　在小区的鹅卵石小路上走着，旁边一辆拉风的法拉利红色跑车从宽阔的路上驶了过去。
　　“粑粑，你看。”毛子撞了撞我胳膊。
　　我打眼一瞧，好嘛，又是熟人。

　　☆、第七十八章　潜入

　　看到王琳我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哪儿都有这女人？林洁瑛自杀和她有关，刘海峰要报仇和她有关，现在我阴差阳错要帮二狗同学的女朋友看看病。也遇到王琳，当真是阴魂不散。
　　“小天，你说琳琳害了我，是真的？”林洁瑛望着跑车里的王琳，眼睛湿润了。
　　“是真是假，一会儿你亲口问问她不就知道了？”这样倒也省事，我本来还说要去找王琳，现在她自己送上门，那倒是方便了。红色跑车停在一栋二三十层的住宅楼前面，王琳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穿着干练的小西装，踩着黑色高跟鞋。棕色的西装短裙把她的大腿烘托的玲珑有致，脸上的妆容精致，看不出来一丝瑕疵，典型的女强人女白领形象。
　　停车熄火后，她急匆匆的上了楼。在她身边，还跟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人。那人瘦瘦的，佝偻着身子，是男是女都分不出来。
　　“霹雳也是在这栋楼里住。”邹宝剑怯生生的指着跑车说，“那车里的女人我远远见过一次，上次霹雳带我去他们家族聚会，说是她堂姐还是什么。我有印象。”不过他马上垂头丧气的低下了头，“他家人不喜欢我。她堂姐把我臭骂了顿，她哥还要动手揍我。全是霹雳帮我挡下了。”
　　“好了，不要霹雳霹雳的了。”我冲他挥挥手。“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回学校去吧，有信儿我通知你。”状私岛划。
　　邹宝剑把头摇得象货郎鼓一样，“那怎么行，王家妈妈不认识你们，不会让你们进去的，而且，这种小区的安保系统很高级。你们根本连楼都进不去。”
　　“不用你操心。”我有意卖弄，朝毛子使了个眼色。毛子会意，抓住我，纵身一跃，我俩就这么凭空消失在邹宝剑面前。林洁瑛也跟在我们身边，不过她是阴鬼，邹宝剑看不到。
　　下一刹那。我已经出现在这栋楼的21层的走道上。透过玻璃，我往楼下看，发现邹宝剑被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爬起来后，像是见鬼了似的朝四面团团摆了摆，然后慌不择路的走了。
　　“叮~”与此同时，电梯门开了，王琳走了出来，跟在她身边的还是那个穿着连帽衫的人。这人很奇怪，用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带着墨镜和口罩，根本看不出来五官。
　　我在自己和毛子、林洁瑛身上都施了障眼法，王琳和来人并没有看到我们。修成阳神后，我的魂魄凝练，可以使用些简单的法术了。
　　我从小胃口极杂，看了正统的道藏外，更喜欢看各种稀奇古怪的修炼法诀等等。这种法术、神通为正道不在意，认为是皮毛小道，我却很喜欢。
　　正道里，以茅山派的法术最为繁杂，且实用。像什么“肚痛术”，“解肚痛术”“止血法”之类的，最初看到这名字的时候让我愕然不已，其它道家门派，像全真派，多注重修“命”，平日里大多是周天搬运、修身养性，气血深厚，生命悠长，不以奇幻的法术见长。这不太符合我的性子。
　　看到这些琐碎到鸡毛蒜皮的法术，我像是被开启了宝藏，一头扎了进去。
　　像是隐匿身形，把头砍下再生出来，或者扔根绳子，朝天上爬去，这些旧社会卖艺人的障眼法，我口诀背的很熟。
　　但在之前苦于没有法力，记了满肚子的咒语法诀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炼成阳神，各种我会的法诀就信手拈来了。这也是为什么正道强调修命的重要性。修为到了，各种神通挥之即来。修为不到，强练各种功法只是在玩火。
　　那穿连帽衫的人走到我面前，忽然停住了脚步。她的鼻子像是狗鼻子般，耸动了两下，这儿闻闻，那儿嗅嗅。
　　“仙子，怎么了？”王琳问。那人片刻后摇摇头，“搞错了。”她声音干燥难听，说完这句话径直朝前面的走廊过去。
　　这人虽然有些道行，但还是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我心里有些得意，看来自己的法术修炼的还是不错的。
　　王琳紧随而上，这时手机响了，她掏出手机接了个电话。“喂？哥……对，我已经到姨妈这儿了，来看看霹雳……你安心出席你的活动吧……小事儿。我跟仙子在一起呢，有她出手，鬼附身这种事儿太简单了。行了，我挂了哈！”
　　我留意到她的手机屏保，用的是她和林洁瑛在一起的合照。
　　林洁瑛这个傻女人显然也看到了。她的樱唇微微抖动着，想上前抚摸王琳。
　　然后，王琳把电话挂掉了。要把电话装到兜里的刹那，她盯着屏保也有片刻的失神。
　　“姐妹情深？啧啧。”我这辈子最搞不懂的就是女人。这时，我忽然有了个想法，对林洁瑛道，“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什么游戏？”她茫然。我拉着她和毛子，紧紧跟上了王琳。
　　在“2102”这个房门前停住，王琳按了两下门铃。门马上开了，露出个憔悴不堪的老妇人的脸。
　　“三姨，我来看看霹雳！”王琳凑到老妇人面前热情的说。
　　看到是王琳，老妇人紧张兮兮的脸总算有了缓和。她忙把门打开，拉着王琳就往屋里走，边走边掉泪，“琳琳啊，你看看你这个妹妹。几天前变得人不认鬼不鬼了，现在连路都不会走了。”
　　“放心吧三姨，我带了个厉害大师，保证待会儿就还你个健健康康的霹雳妹妹。”王琳牵着那穿连帽衫的人就往王霹雳的卧室走。
　　刚走到门口，“呼”的一声飞来个巨大的花瓶，差点砸到王琳头上。那穿连帽衫的人手一伸，如同有吸力，花瓶在她手上“滴溜溜”转了起来，去势消尽后，那人把花瓶轻轻放在地上。
　　“霹雳，我是你琳琳姐啊？你不认识我了？”
　　“姨，这大师作法的时候不希望被人打扰，你先出去吧，稍等会儿就好。”王琳把老妇人推了出去，关上了门。
　　“好，好，我给你们泡茶喝。”老妇人摸索出眼镜，戴在鼻梁上，拿出罐西湖龙井。这时，进屋已久的我挥手去掉了身上的掩护，出现在她面前。
　　“你……”老妇人刚要说话，我一指点在她眉心，把她点倒，随即打开卧室的门，把她放到了床上。
　　林洁瑛和毛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