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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女性档案-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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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了!回家了!”
那时,他们的女儿已经两岁零三个月了。
1948年9月8日全国第一次工人代表大会召开,枣庄煤矿来了位张代表,朱瑞写了一封长信,托张代表带回家乡:
母亲、哥哥:
我在民国三十四年十月从延安到东北来,同年十二月彩琴带淮北也到东北,在东北两年多了,我们身体都好,彩琴又生一女名叫“东北”,很像淮北,快能走了,满健康。彩琴原先身体不好,生东北后保养的好,现在很壮、很胖,请勿念。
我在延安就做炮兵工作,因我在苏联学的是炮兵,我很喜欢这工作。到东北后,人民炮兵大大发展,我很高兴地工作着,身体比过去更好,工作精力更大,工作也还顺利。
……
母亲健康否,哥嫂健康否,如有可能,请写信来,因山东、苏北、东北可以通邮,写信是可以寄到的,只是慢点,不要紧。
农民翻身,国家才能强盛。我家有土地出租,这就是地主,应该模范把土地自动献给农民,这才算名副其实的革命家庭。我想母亲及哥哥必定早就做到。我记得在山东时母亲和哥哥都说过,我家都参加革命了,要地是没有用处的。这是对的。
……
因为记挂母亲及哥嫂,去年六月曾派人到山东送信与照片给家里,因山东打仗,都没有送到,至今家中情况不了解,常觉不安,以期胜利后还能团圆,至盼。
至于各侄子辈,仍能统统推动他们出来参加革命工作或学习,才不至落到时代后边,甚至做对人民不利事情,此事请哥哥负责领导他们。
敦仲(朱瑞乳名)敬上
一九四八年九月八日
1948年9月10日,朱瑞离开哈尔滨到烟筒山开会,潘彩琴带着两个女儿送他到车站,发现皮鞋忘带了。朱瑞让潘彩琴和他一起去取皮鞋,他说:“这样咱们全家还能在一起多呆一会儿。”路上,他吩咐妻子:“去看看张代表,不要叫人家觉得咱架子大。”
潘彩琴六年的婚姻生活(2)
1948年11月5日中午,帮着潘彩琴看孩子的老韩头闷闷不乐,饭也不吃,给他汤也不渴。问他怎么了,老韩头说:“我想哭,我就是想哭。”
原来,老韩头从广播里知道朱瑞牺牲的消息,他抱着孩子在没人的地方已经哭了一个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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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彩琴孤苦而悲凉的一生(1)
在许多老八路的印象里,小潘与陈若克有很多相似之处。她俩的皮肤都是白里透红,她们的眼睛都是水灵灵的漂亮,而且她们一个是女工出身,一个是童养媳出身。所不同的是,陈若克聪慧,读过很多书,政治地位高;小潘的文化完全是参加八路军以后学的。陈若克牺牲后,朱瑞与小潘结婚,在当时的山东分局机关有很多议论,大家总觉得朱瑞这么高职务的领导人,怎能跟一个没有文化的人结婚?连谷牧也说:“哎呀咱们这个朱瑞同志,怎么选择爱人也不考虑水平是不是差得太远?你看黎玉选的爱人谢青多好,有风度,有文化,又懂事。”
马楠与朱瑞的两任妻子都很熟。朱瑞当华北军政干校校长时,马楠与陈若克都是学员。朱瑞与陈若克结婚时,干校的教员陈沂与来自开封女师的马楠也结了婚。朱瑞调任中共北方局任组织部长不久,又受命以第十八集团军总部代表的名义,驻国民党河北省政府。这期间,陈若克、马楠等人一直在太行山打游击。1939年5月,第十八集团军总部决定在山东建立第一纵队,任命徐向前为司令员,朱瑞为政治委员。6月,徐向前、朱瑞到山东鲁中山区,陈沂、马楠、陈若克等人相随而来。马楠和陈若克到山东后,都曾在八路军山东纵队工作。陈若克牺牲后,马楠也在大青山突围时被俘,等她被组织营救回来后,朱瑞已经跟潘彩琴结婚。
朱瑞被调回延安时,组织上安排小潘到新四军生孩子。后来朱瑞从延安到了东北,小潘也到东北跟朱瑞会合。朱瑞是炮兵司令,小潘就在家带孩子。到东北后,他们又生了第二个女孩。那时朱瑞经常到陈沂家去坐坐,有段时间,两家人住得很近。
在辽沈战役之前,还未打锦州时,朱瑞来跟陈沂道别。他是高高兴兴走的。他带着警卫员上前线检查炮路,走在一条小道里,旁边都是水,国民党埋了雷。他穿着皮靴,一下子中了地雷。他被甩到空中,甩出好几米,警卫员找到他时,他的腿已炸断了。那时,东北野战军第3纵队7师20团政委刘振华走在他身边,那时陈沂还在后方,本打算过几天就上前线,这时得到朱瑞牺牲的消息。
那是个11月的天气,罗帅的夫人林月琴、林彪的夫人叶群还有陈沂的夫人马楠都去看望小潘。她还觉得奇怪,怎么家里一下子来那么多人,她不知道丈夫已经牺牲了。
高岗派人把潘彩琴接到他那里,告诉潘彩琴:“朱瑞同志负了重伤。你是共产党员,你要经得起啊。”
小潘点点头,平静地说:“战争中间,这都是常事。”
高岗看她稳住精神以后,又说:“朱瑞同志重伤不治,牺牲了。”
小潘听到“牺牲”两个字,才明白过来,她号啕大哭着回到家中。
林月琴、叶群、马楠等人还在她家中等她。马楠把小潘接到自己家中,孩子则留在家里。刘居英时任哈尔滨铁路局局长。那时铁路还不畅通,常遭到特务的破坏。当天夜里,马楠和小潘都穿着大皮袄,刘居英亲自开着工作人员开的开道车,大家陪着小潘坐在没有封顶也没有棚子的开道车上,一路顶着风走,到肇东去了。因为朱瑞的灵柩就在那儿。
大伙儿陪着小潘到了肇东,眼巴巴地看着拉朱瑞灵柩的火车开来。马楠搀着小潘上了火车。那是个铁门子车,小潘疯了似的把别人推开,她独自进去了。到这时她才相信,那个疼爱她、呵护她,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贝的丈夫再也不会说话了。躺在棺木里的丈夫腿都没有了,虽然天气很冷,但尸体已经发臭。小潘的眼泪刷刷地往下流,他再也不会像平时那样戴着黑边眼镜,耐心地跟她讲习文化课;他再也不会把她娘仨儿一起抱在怀里转圆圈;他再也不用穿小潘亲手做的粗布衣裳了。小潘的精神支撑一下子倒塌,她本是绕在他这棵大树上的藤蔓,本是偎在他枝头的小鸟,现在,她无依无靠了。小潘只会一边哭,一边怨:“朱瑞同志,你走的时候说得好好的,你怎么现在这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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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彩琴孤苦而悲凉的一生(2)
小潘绝望地哭着,她很清楚,这将是跟丈夫的最后一次见面。因此,她把自己的脸努力贴向丈夫的脸,希望能再看得真切点。马楠这些人怎么拉都拉不住,就像当年朱瑞扑到陈若克棺木上一样。只是小潘昏死过去后,马上又醒过来伸着双手喊:“朱瑞同志,朱瑞同志,你走了,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办啊?”
大家都忍不住陪着小潘难过。那时,林彪和罗荣桓都来了,他们见到小潘那种寻死觅活的样子,也都掉了眼泪。林彪和罗帅商量了一下,给陈沂发了个电报,让他暂且不要来了,帮着把朱瑞的后事办好。
陈沂亲自撰写碑文和悼词。追悼会之后,朱瑞的遗体被运到烈士馆。
为朱瑞送终之后,陈沂和马楠夫妇才赶到前线。辽沈战役结束了,大家都喊着胜利,结果朱瑞却没看到胜利。他和陈若克,一个是被地雷炸死,一个是被敌人刺死,死时四肢都不全,他们分别七年后,到另一个世界团聚去了。只可怜潘彩琴独自带着两个孩子艰难地生活着。
解放后,潘彩琴跟着马楠夫妇一块到了北京。后来小潘又回东北的朱瑞炮兵学校补习文化。其间,她认识了炮校的一个中级干部。回到北京后,她曾提出结婚的要求。但炮校负责人要调她回炮校。潘彩琴为难地说:“我不能到炮校去,这个炮校命名是‘朱瑞炮校’,我怎么好到那里去结婚呢?我不能去,请组织上体谅我,最好把这个干部调出来。”
这个干部最终未能调出。小潘的后半生也没再结婚。
后来,小潘跟马楠夫妇一起从北京到天津,又一起南下武汉。小潘对朱瑞家里人很好。小潘曾几次去乡下看朱瑞的母亲和哥哥。朱瑞母亲过世时,小潘尽最大努力将其安葬。她对亡夫朱瑞也算是尽到责任了。
1984年潘彩琴从总政直属工作部岗位上离休。1985年,潘彩琴应邀参加了幸存的山东姊妹剧团成员聚会,潘彩琴来到大青山,到了朱瑞和陈若克住过的南屋,她光是哭。她还到陈若克母女的坟前长久地站着,哭了一夜。在华东烈士陵园,小潘看到朱瑞在山东的一些照片,又是难过了半天。那也是潘彩琴最后一次到沂蒙山。1994年她患肺癌去世,享年70岁。而她的小女儿,早于她4年患乳腺癌去世了。
如果说,那个年代的女孩注定躲不开抗日战争这一劫的话,那么,一个曾经美丽活泼的山区女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命运中会遭遇如此的大起大落。上天专门选中她,给她一个轰轰烈烈的开场,又让她悲悲凄凄结尾。
我所采访的每一名女八路军都有着不平凡的生命经历。这其中,潘彩琴的种种变故尤其显得不平凡。抗战爆发,使她从童养媳变成一名女八路军;1941年冬日军大“扫荡”之后,使她从一名普通的女八路变成高级将领的夫人;全国解放前夕丈夫的突然牺牲,使她又从高级将领夫人还原成一名普通的干部;晚年又遭遇了小女儿先她而去的悲伤。尽管我无缘见到潘彩琴,但她那孤独而苍凉的一生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当然,她与朱瑞6年的爱情婚姻生活,也不是所有想拥有幸福的女孩都能得到的。我曾经把朱瑞的经历讲给许多女孩听,并展示朱瑞年轻时的照片,女孩们认为,朱瑞就是她们想要嫁的那种男人:有文化底蕴,尊重女性,重情义懂生活。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普通女子潘彩琴又是幸运而幸福的。令人惋惜的是,她的幸福太短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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