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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如果你不把姓唐的绳之于法，为浩儿报仇，我就死给你看！”凌天老婆恨恨道。

凌天默然。

见凌天无动于衷，他老婆继续道：“还有柳青那个贱人，那个扫把星，是他害死了浩儿！可怜我的浩儿不听我的劝告，硬要招这狐狸精进门，现在可好了！浩儿啊，你为什么就不听妈的话呢？那狐狸精有什么好啊？比她漂亮的姑娘多了去了，她又没钱，又没势，怎么配得起你？人家副市长的千金早看上你了，虽然脾气是坏了点，可这才是门当户对的一对啊！凌天，要不你先把柳青那贱人拿来，先为浩儿出了这口恶气！”他老婆眼巴巴地看着凌天。

“好了好了，还嫌烦我不够吗？嗯？”凌天本就心情悲愤，此刻再也耐不住这婆娘的絮絮叨叨，“妇人之见！要那么容易报仇不早报了么？还用你在这里唠唠叨叨？我不是正想着办法么？你以为姓唐的那么好惹的？你看我现在这样就不会用脑子想想么！就怕仇还未报自己就先搭进去了！”

那婆娘一怔，神智也恢复了一丝，这几天老头没和他说过几句话，只是黑着脸默默地忙这忙那。甚至，她还来不及关心一下他的革职问题。现在一想起来，才发现其中的不同寻常，脸色大变，随即又想到可能报仇无望，那刚止住的眼泪不禁再次夺眶而出。

凌天看着这模样，不由扭过头去长叹一声……

……

H镇虽然是个山区小镇，可早上的街市仍然十分热闹。卖菜的、送货的、吃早餐的在这狭小的街巷上吆五喝六，嚷得人心里热腾腾的。

一间简陋的小吃店里，唐亮和小婵找了个位置坐下，叫了两份云吞面。

小婵一大早就兴冲冲地去敲唐亮的房门，连个电话也不打。唐亮不好再挺尸，只好匆匆穿好衣服，梳洗完毕陪着这缠人的丫头去吃早餐。

小婵今天扎了两条短短的小辫，衬着活泼泼的圆脸简直是萌死人不偿命的架势。周围吃早餐的大多是些乡民，眼光热辣辣地看过来根本就没有掩饰的意思。小婵好像早就习惯了这些目光，只顾摇着唐亮的手臂问这问那，令那些看来的目光夹杂着几许嫉羡的意思。

“唐亮，你知道吴校长安排你教什么了吗？”小婵故作神秘道。

唐亮只好配合地做了个疑问的表情：“教什么？”

小婵得意道：“体育！两个班的体育！”

“体育有什么好？天热热得要命，天冷冷得要死。”唐亮不满道。

小婵就要伸手去敲他的脑袋，可唐亮微微一闪就躲开了，只好气鼓鼓道：“哼！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都来不及呢！尤其是那个汪一声，同样是教体育，他教6个班，你教2个班，听说他为这事还找吴校长抗议了几次都被驳回了呢。”

“那是他工作热情高涨、能者多劳好不好？”唐亮埋头吃着云吞。

“那他还找吴校长抗议干嘛？”小婵横了这无耻的家伙一眼道。

“呃，可能是他不好意思抢了那么多课，所以向领导表白心迹他不是为了贪功！”唐亮一脸认真道。

“你！太无耻了！”小婵瞪着一对圆溜溜的大眼，好像第一次认识这家伙一般。

“你别这样看着我好不好？人家会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要知道，众怒难犯啊！”唐亮仍旧不知死活地抛着惊人之语。

他说得没错，周围那些男食客有的已开始神色不善起来，妈的，这长得一副半死不活的家伙怎么就能和这看上一眼都心疼得不得了的女娃搭上呢？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么？

……

回到学校，唐亮还是先找吴校长报到了一下，吴校长倒不敢多说什么，还装作十分体谅的样子道：“唐老师，你要真没空的话，这课我还是能安排几个人手去看的。你呀，千万别累坏了身体哟！”

唐亮看着这笑面虎，心里暗暗腹诽：“你才累坏了，小心想那么多坏点子别把脑袋给想抽了呢！”嘴上却嗯嗯哦哦应了几声就告退上课去了。

操场上，唐亮面前歪歪扭扭地排了几行五年级的队伍。对于操练这些小家伙，唐亮还不放在心上。三年中师可不是白泡的，唐亮虽然课本上的东西兴趣缺缺，但对体育方面那几个简单的口令动作可不是一般的熟。其实，在乡村小学，除了主要的语、数、英三科，其他科目都是陪衬。要不是中心小学，恐怕这些可怜的孩子连图、音、体都只存在于YY之中。

随便训了一阵队列，然后训练了一个短跑内容再玩一个游戏，一节体育课就可以完满收工了。

“哗，好久没这么舒坦过了！”唐亮目送着这帮小家伙的离开，伸了伸懒腰，每天两节课，不知要羡煞多少一天要上五、六节课的同事。

手机一震，老虎发来的信息：我已帮你报了名，随到随学。

唐亮放好手机，他打算买辆小车耍耍，就让老虎帮他报了个名学车。

七十七　买车

上完课，唐亮告了吴校长一声，开着老虎那辆钻豹直奔县城而去。

只是有些纠结，唐亮本想给些钱父母起房子，可不知怎样向父母说清楚这些钱的来历。看来得找个时机向父母透露一下自己的投资计划才行。

见到老虎的时候，这家伙正一脸诚恳地逗弄着旁边一个清纯的学生妹。看样子，只要唐亮再迟来几分钟，那女孩估计就难逃这家伙的魔掌了。

“芳芳，我没骗你吧？你看，我小弟给我送车来了！”老虎继续糊弄着这眼睛瞪得大大的学生妹。

“哇哦，真的好漂亮、好威武哦！”那叫芳芳的学生妹两眼冒光地盯着唐亮的胯下铁骑，无视唐亮的存在。

唐亮清了清喉咙：“小姑娘，他家里的床也是很大很舒服的呢！”

“真的？”芳芳吃惊地看了看唐亮和老虎一眼，“有芭比熊么？”

“没有，只有爱吃香蕉的猴子。”唐亮看着这萌得有些无敌的小姑娘，干脆把井子挖下去。

老虎偷偷向唐亮伸了个大拇指，笑嘻嘻道：“我小弟说得没错。要不，现在就去我家玩玩吧？”

“咳咳，老虎，我们不是还要去买车吗？”见老虎一副色迷心窍的猪哥样，唐亮只好提醒道。

“啊哈，差点忘了。这样，芳芳姑娘，等我忙完之后再给你电话，好吗？”老虎猛然醒悟的样子。

看着两人扬尘而去，那叫芳芳的学生妹仍嘟着小嘴道：“哇，还买车呢。果然是个有钱的帅哥，啊，我不是在看韩剧吧？我怎么就那么幸运地遇到了传说中的白马王子呢？”

劲烈的流风撕碎了唐亮的话语：“老虎，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老虎坐在后边，有些声嘶力竭道：“还说，我老爸老妈给我下了死命令，要我明天必须带一个回去给个交代。这不，刚好遇到个那么好骗的，不忽悠忽悠太对不起了。”

唐亮好笑道：“你不会真把人家弄上床吧？”

老虎鄙视道：“你丫别把我看得那么没品位好不好？这些棒子剧看多的二货我也只是忽悠忽悠罢了。一完成任务，我还是该干啥干啥去。对了，你准备买什么价位的车？”

唐亮道：“就买个七八万的国货行了吧？”

老虎一拍唐亮的后肩，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哈……哈，你这家伙就这点出息么？你以为买个国货就爱国了么？别看刚开始的几年还可以，等到了五万公里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国货了。除非你现在只是为了练车，等过个三两年就换代还差不多。”

听着老虎的讥笑，唐亮没好气道：“那你有什么好推荐？反正我不买R国的车。”

老虎道：“说你是土包子就是土包子。你以为只有R国会产汽车啊？人家老牌大哥Y国D国M国F国海了去呢！”

唐亮道：“我当然晓得，可那价格杠杠的，不值！”

老虎切了声：“喂，你不是有一百万吗？守财奴！”

“可我还要盖房子啊！”唐亮没好气道。

“在哪里？老家？”

“嗯。”

“那也用不了那么多钱吧！有四十万可以做一栋不错的三层村楼了。”

“老虎，你说我该怎样向老爸老妈说清这钱的来历？”唐亮问道。

“这还不容易！你就向他们透露，说你和我合伙做生意，等个一年半载，这些钱不是洗得白白了么！”

“和我想的一样。那就这样说了！”

“得瑟吧你！”

……

两个人就这样东拉西扯着，不觉到了管辖X市的地级市M市，也只有在这里才有多家车行任君选择。

两人对那些R国汽车的专卖店直接无视，终于在一间通用专卖店前停下了脚步。

看着这光怪陆离的4S店，一身寒碜的唐亮有些不适，再看看老虎虽然比唐亮穿戴得上点档次，可经过一路风尘的洗礼也好不到哪里去。

唐亮把嘴巴附在老虎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老虎这家伙促狭地笑了笑，一拍唐亮肩膀：“你小子，真有你的！”

（注：以下的例子确是我一个朋友的亲身经历。）

说罢，两个人立刻一副蔫头耷脑、左顾右盼的样子进了门店。看见两个灰头土脸的家伙进了店门，一个挑染着浅黄头发、被一套蓝白相映的工作服衬得颇有几分气质的销售美女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刚想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唐亮一副土老帽的模样，上前讪讪地问道：“呃，美女，你这里是卖小车的吗？”说着，还拿手抠了抠鼻孔。

那美女一阵恶心，心想：“土老帽就是土老帽！没钱还学人家装X。”虽然她以前在销售培训课上有“善待一切顾客、每一个顾客都可能蕴藏着巨大的商机”的教条，可干这销售工作的两年时间早已训练出她一双毒眼来。装穷来买车的她不是没见过，但那粗厚的腰身、白皙的皮肤还有不凡的谈吐气质是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或者说是第六感的。而眼前这两个家伙，穿着那是不用说了，再看那因营养不良导致的面孔、肤色、身材，毫无修养的举止、土得掉渣的X市土话都告诉她：“这两家伙最多是来看看的，绝对与卖车没半点关系。既然不是来买车，我又何必自降身份去搭理他们呢？这又不是在M国！”

销售美女只是淡淡地应了声：“嗯。”

唐亮心中冷笑，却继续纠缠道：“你们这里有什么车卖啊？”

美女略带一丝厌恶地扔过来一张广告单：“自己看。”

唐亮接过纸单：“哦，可我不识字呢！”他的眼镜早偷偷摘去了。

“你自己进去看。”美女已有些不耐，那边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她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说完，她已迎了过去。

唐亮向老虎使了个眼色，向车展大厅内闪闪缩缩地挪了过去。

老虎虽然以前也进过几次4S店，但也只停留在过过眼瘾的基础上。现在一和唐亮进到内厅，也是毫无风度地两眼发光，摸这摸那起来。

“先生，你们要买车吗？”一把温柔而充满热情的声音在两人身前适时响起。

唐亮抬头一看，这声音的主人是一个朴实无华的年轻姑娘，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俩，看样子应该刚干这一行不久。唐亮不由暗暗点头。

七十八　砍价

唐亮不好意思笑笑：“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那销售小姐没有丝毫不悦之色，而是灿然一笑：“嗯，你慢慢看。我去给你倒杯水。”说完轻盈地转身离开。

唐亮向老虎打了个眼色：“这就是素质！”

老虎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是一个合格的销售起码的要求。”

唐亮摸着光可鉴人的漆面：“话虽这样说，但有些东西还是冥冥中注定的。”说着还往刚才那美女的方向瞄了瞄。

老虎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眼看车头方向道：“我知道，你看不起那美女。没法啦，换做是你，你又能做到什么程度？谅解吧，大家都是为了两餐。”

“那就是成功者和庸碌者的本质区别。成功者，永远把事业当作实现理想的一部分，而不是谋生。”唐亮断然否定道。

“得！又犯了！我们今天来买车，那什么的都是浮云！”老虎登下了车，两眼继续冒着狂热的光芒。

“先生，请喝茶！”那女销售递过两杯热腾腾的茶水，甜糯的声音不像本地人。

唐亮接过茶杯，小心地抿了一口，而老虎则是随手接过端着，继续看那辆别克君越。

“先生，请问是你买车还是你这位朋友？”女销售客气地问道。

“呵呵，先看看再说。对了，这辆君越什么价位？”土老帽就是土老帽，先问价钱最实在。

那女销售没露半点鄙夷之色，而是微微一笑：“先生，这辆是别克君越2。0豪雅版，配有涡轮增压，加入户的话，大概30万左右。”

唐亮一副乡巴佬模样咂咂嘴巴道：“嗯，车还不错。看着大气、沉稳，就是太贵了点。”老实说，如果像唐亮这样讲价的话，估计是杯了。

女销售抿嘴一笑：“先生真有眼光！这辆别克君越是今年的最新版，不但动力充沛，地盘扎实，操控性非常不错。外表就像你所说的，大气、沉稳，让人一看就知道车主的不凡。如果先生你开的话，那是相得益彰呢！”

“嗯，你再给我介绍介绍其他的吧。”唐亮不经意间，那从容的语气令女销售微微吃惊。

女销售的心思也是在一电转间，那语气不觉间更透出一丝火热来：“好的，能为您服务梅子感到荣幸之至。”

接着，这位自称梅子的女销售带着唐亮和老虎在各辆小车间绕来绕去，滔滔不绝。遇到不懂的地方，唐亮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再加上老虎在旁冷不丁地插上一句，梅子虽然额角初见微汗，但没有丝毫不耐之色。

大概看了1个小时，唐亮和老虎斟酌了一阵，最后一拍板：“就那辆君越2。0T豪雅版，琉璃金！”

梅子再也按捺不住满心的喜悦和成就感，兴冲冲地领着唐亮到沙发茶几前坐下来，端茶送水的忙个不停。

这边的动静早惊动了刚才的那个销售美女。那美女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唐亮这边，一边寻了个机会接近梅子，悄悄问了一下，然后讶然的目光扫了一下唐亮，再满是不甘地对着梅子酸溜溜说道：“恭喜你呢，事成之后请我吃饭呵！”就转身走了，心里暗暗惋惜和自责：怎么就看走眼了呢？还不时偷偷回头打量唐亮几眼。

唐亮只作不知，和老虎淡定从容地喝着茶，边小声地商讨着多少价格才合理。

不一会，梅子再次过来，轻声问道：“两位商量得如何？”

唐亮试探着问道：“可以优惠多少？”

梅子轻轻咬着嘴唇，拿计算机一阵噼里啪啦了一阵，道：“先生，这辆车确实没有多大的优惠空间，最多优惠两万。加入户的话，二十八万就能搞定！”

“不能再少了吗？”唐亮一副十分殷切的神色。

“先生，这已经是底价了，我们还要送很多东西呢。”梅子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唐亮暗笑，却道：“那我们再去其它店看看。”说罢起身。

梅子果然急了，搓着手道：“先生，不是我不想卖。价格再低的话，得请示销售经理了。”

“嗯，那叫经理来说说看。”唐亮顺水推舟。

那经理早就注意这边的情况，不用梅子动作就赶了过来。

“两位老板，你们好。鄙人姓周，叫周明，是这里的销售经理。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呢？”一个中等身材、一脸笑意的中年男子走过来，看着唐亮他们就像一见如故的老朋友一般。

唐亮暗叹一声“果然，商人都是趋利之辈。为了钱，可以把演技拿捏得炉火纯青。”嘴上道：“周经理，我想买这辆车。不知还可以优惠多少？”

周明看了梅子一眼：“你刚才给了多少？”

“加入户二十八万。”梅子回道。

周明拿起计算机又是一阵噼里啪啦，唐亮暗笑他装模作样。

“先生，这样吧，看你这样有诚意来买车，我就再优惠个五千吧！如果再低，我们都没有赚头了……”周明一脸肉疼的神色。

老虎刚想说什么，唐亮暗暗碰了他一下，眼神往周明一凝：“经理，你给个底价吧？”

“二十五万，包入户！”周明声音一转，很不自然。那梅子更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这几乎是裸车价了！半天都白忙了！

唐亮的眼神没有放松，继续问道：“这车有什么毛病没有？”

“没有。”周明老老实实道。

“该送的东西缺了没？”

“没有。”

唐亮的眼神终于一缓，松了一口气。

“先生，你答应了？”周明浑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嗯！”在老虎和梅子的一片诧异中，唐亮答应得很干脆。

梅子急了：“可是，经理……”

“可是什么？就按我刚才说的办。”周明微微有些不悦。

“好吧。”梅子只得带着唐亮去办手续，心想：是你要这么卖的，到时你想赖账也不行，这摄像头不是白装的呢！

经理得意地哼着小曲走了，交钱付款的事到了最后一道手续他才会去签签字确认一下。

终于，办妥了手续，卖方买方再次坐了下来，气氛好不融洽。梅子递过单据，周明看了一眼，当看到那敏感的数字时，瞬间张大了嘴巴，唐亮忙叫了一声：“经理，有什么不妥吗？”

周明一遇到唐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