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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原来你的手臂是不能屈起来的，可怜的大——丈——夫！”

“啊，错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好吧，你已经答应屈一回了，不能反悔哦！”

“哗，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明了？”

“别想绕开话题！”

“好吧，那就让话题绕开我吧……”

……

两人扯了一阵，唐亮最终还是败在了小婵无辜兼可怜的眼神下，女人呐……

……

六十三　父子

碧桂苑静安乃X市着名的大型楼盘，简称静安别苑。该楼盘的幕后资金巨擘碧桂苑，是一家蜚声全国乃至在国际众多后起之秀中也有它的一席之地的房地产公司。

由于X市是典型的“八山一水一分地”的山区小城，在G省的地理位置颇是尴尬，就如一个被母亲带着改嫁的拖油瓶，干爹不疼亲妈不爱，经济一直落后。旧城区一直想扩建，奈何人多地少，在这个经济落后的小山城，居然也炒到5、6千一个平方，而买家也大有人在！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毕竟没见过多大世面，所以能在城区买一套房子可是无上炫耀的资本，并不像大城市里的大富豪那样开荒拓土大兴乡间别墅。因此，在象征着身份和地位的静安别苑中居住的不是手持万金的中兴土豪，就是手握实权的机关部门头脑。

此刻，在静安别苑中一栋独立的褐色琉璃顶别墅内，小院中停放着一辆霸气外露的“丰沺霸道”公务车，仿如一只蛰伏的野兽。

黝黑光滑的车漆面映着落地窗透出的灯光，仿佛在向人昭示，它的主人就在家中等候着你的拜访，当然，你得“礼”直气壮，主人才会“礼”尚往来。

但也有人例外，譬如说——凌浩。

凌浩的车没有开进来，不是他不想，而是这栋别苑的物业管理太到位了。为了不打扰业主的美好生活和私人空间，小区内专设了停放外来车辆的地下停车场，有专门的保安负责泊车。这就令那些想送大件的访客们在尺寸和包装上大伤脑筋，既要表达到位的内涵，又不能明目张胆。还好，信用卡这种小东西彻底地解决了这个烦恼，谁说当初发明这种卡片的家伙就一定是个科学狂人呢？可能是一个送礼送出灵感来的平民发明家也说不定。

凌浩直闯而入，快速踏动的PRADA皮鞋在雪白的灯光下连缀出一串串流动反光。

“爸，什么事找我那么急？”凌浩坐在一个年纪约摸在50左右的男子对面问道，并顺手拿起了白橡茶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那男子脸色威严，两边的法令纹一直沿着嘴角延伸到了下巴，正是凌浩的父亲凌天。嘴一动，薄长的嘴唇微开，露出细密整齐的牙齿：

“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凌浩心中一个咯噔，微微晃晃脑袋避开了凌天鹰隼般的目光，搜寻的视线从旁掠过。

“别看了，你老妈跳舞去了。”凌天横了凌浩一眼道。

凌浩只得乖乖地坐端正，收起了平时那副颐指气使的跋扈鸟样，他老爸既然拿出这副神色，他可不敢造次。

“我没打算瞒你。因为我自己能搞定！”凌浩虽然发怂，但兀自强辩道。

“搞定？你搞定什么了？是搞得鸡飞狗跳人尽皆知，还是一地鸡毛我来收拾？啊？”凌天的语气已是翻波起浪，怨念冲天。

凌浩不敢吱声，垂着脑袋静听发落。

“呵呵，有羽有翼了，能飞上天去了，是不是要在天上捅一个漏子才罢休啊？你还记得那姓梁的副局长吗？人家已经等不及了！还记得那叫黑子的囚犯吗？他的师门已找上门来了！你知道这些天我为了摆平这些事费了多少财力物力？现在，你还敢对我说‘自己能搞定’吗？我的好儿子！？”说到最后几个字，凌天已经横眉竖目、声色俱厉。

“可是……”

“还可是？我只知道你咽不下姓唐的这口气！我以前都白教你了！你侮辱了你姐的名号！仇，是要报；气，是要出。可你，你实在是太任性了！你就不可以和我商量商量吗？遇事就不能把那毛毛躁躁的毛病改一改吗？你还记得我叫你‘忍’吗？”凌天叉着腰，手指头快插到了凌浩的鼻尖上去了。

“记得。忍有三义，要忍得住诱惑，忍得住对手的挑衅，对待敌人更要残忍，斩草除根！”凌浩机械道。

“记住你还乱来！”凌天气不打一处。

“可我，就是忍不住啊。我只知道，姐姐的死本来不用如此憋屈，如果当初不忍的话我一定可以以命换命，用朱始父子的鲜血祭奠姐姐的在天之灵。我只见到，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们忍到最后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名利加身！为了出人头地！既然这样，我又何必兜那么大一个圈子？我只要现在，不要后悔！”凌浩已完全无视了凌天越来越黑的脸庞，拧着脖子辩道。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你这样的想法完全是舍本逐末！没有舍，哪有得？不做人下人，来日怎成那人上人？没有拉开的弓弦，哪有一往无前的利箭？我知道你一直在怨恨我没有给你姐报仇，可我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吗？要打倒敌人，硬碰硬乃是下下之策，只有打倒敌人能全身而退才是上上之策！最后朱始父子还不是被我们阴死在监狱里头了吗？”凌天狠狠道，声音却压制得恰到好处。

“可那样不痛快！我要亲手打倒敌人才能体会到成功的快感！敌人给我的羞辱我就要以牙还牙，否则我就算赢了也不痛快！”凌浩咬牙切齿，一脸恨意。

“快感？玩女人说说就可以！那是你没本事！”凌天虽然语气还是一往的凌厉，但其中的颓然之意已是表露无遗，咋这儿子就是刘备的阿斗扶不起啊！

凌浩“哼！”了一声，倔强的目光投向了窗外。可惜今晚老妈不在家，要不哪还用挨这顿批？姓唐的，事情到如今地步，我是不可能放手的。要怪就怪**的想着我的女人？更无法忍受的是，从来都是我要挟别人，哪轮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

“你走吧！”凌天见凌浩如此神情，颓然坐下，只盼这头笨驴不要搞得太难以收拾，姓唐的死活他可不放在心上。

“那我走了！”

看着凌浩消失在厚厚的红木大门外，凌天拿起了电话：“喂，是我。我那闹心的家伙你就多担待点。嗯，记得收拾干净。”

挂了电话，凌天熄了灯，仰躺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熠熠的星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小婵的死磨硬泡下，唐亮还是赶回了学校，并按小婵原先给他编排好的借口向吴大校长解释了一翻，同时给予了吴大校长适当的暗示。吴大校长就如一只被踩着尾巴的小猫，只得苦着一张脸道：“这事我管不着，找你该找的人去！”

“好，希望你不是在打排球。我现在就找他去！”唐亮干脆利落一转身，直奔镇府而去……

六十四　初试魅惑

唐亮也是头一次进这镇府大楼，问了一声那爱理不理的门卫。那门卫一脸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斯文瘦弱的家伙一眼，确定回答这个简单而复杂问题应该、可能不会危及到他的饭碗再加上唐亮的一根硬双之后，这一脸清廉一肚子腐败的门卫老头终于把书记卖了。

看唐亮径直离开，门卫老头还是拿起了电……。

沿着老头指的坐标，唐亮不一会来到书记的门外，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一声平淡得如白开水的声音招呼道。

唐亮推门而进，眼轻轻一扫，一个大翻头、皮肤看上去三十面孔看上去四十眼角看上去五十加起来就是个老狐狸的男子，坐在一张颇是气派的办公桌后面，头也不抬。

“贾书记好！”唐亮怯怯道，当然是装的。

“嗯。你找我什么事？如果是其他的事你可以去找下面的科室。”贾书记略了唐亮一眼，仍旧不冷不热，可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不言而喻。

“贾书记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么快就不记得老朋友了？”唐亮老气横秋道。

贾书记终于拿眼看了一下唐亮，好像有点印象，只好略微迟疑道：“你是……”

“你不是想撤我的职吗？”唐亮戏谑道。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贾书记脸色一变，终于想了起来，可久经官场的他岂会轻易掉进唐亮的语言陷阱？

“真的吗？”唐亮双手往书记豪华的办公桌面一按，直瞪着贾书记的双眼！

“你想……”贾书记一惊，下意识地看向唐亮的双眼，直觉头脑一片空白，仿佛眼前出现了两个无底黑洞，灵魂嗖的一声给吸了进去，下半句话愣是没有说完。

“你有几个情妇，叫什么名字？”看着贾书记木然的眼神，正是唐亮新练成的“魅惑之术”，在这之前他已试验过几次，效果因人而异罢了，就是不知这贾书记能坚持几秒。

“我有5个情妇，她们分别是叶芍萍、曼依依、黄群莉、李春燕、梁秀群。”刚说完，贾书记眼球恢复了转动。

贾书记有点头晕，仿佛刚做了个梦，却完全没有印象，莫非我近来晚上功课做得太多肾衰力竭了？嗯，看来得节制一下了……只是刚才这家伙问了我什么来着？

“贾书记，你那几个相好要我告诉你，请你慎重考虑哦！”唐亮一脸得色，奶奶的，这魅惑实在是太强悍了，兵不血刃啊！虽然在这家伙身上只持续了5秒钟，但，足够了！不过貌似我也有点头晕的感觉，果然和练习上提醒的一样，不可频繁使用！

“什么相好？你这简直是乱弹琴！”贾书记勃然变色，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是吗？那叶芍萍、曼依依、黄群莉、李春燕、梁秀群这几个貌美如花的娘子太可怜了！遇到你这个没良心的花心大萝卜！”唐亮一副充满同情的口吻道。

“你……你……”贾书记霍然站起，脸色憋得通红，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这小子怎么会知道的？

“贾书记，现在我是否有这个资本和你谈谈了？”唐亮提醒道。

“你……好吧。”贾书记虽憋得够呛，但还真想不出什么其他办法来，宾主的易位咋就这么快啊？

“你看，我只是想回来继续为山区教育服务罢了。贾书记，难道你连这个小忙都不肯帮一下么？”

贾书记强笑道，只是比哭还难看：“既然唐老师如此热心为国家的教育事业添砖加瓦，自然求之不得。你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唐亮疑惑道：“可我听吴校长说要申请撤我的职呀？你说，这不是打击我的工作热情么？“

贾书记脸色尴尬道：“呃，这个吴校长也真是的。我马上给他个电话，了解一下情况。”说着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唐亮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出。

“嗯，唐老师说要回去教书，你怎么不搞清楚状况就乱来？马上给我做份检讨！就这样！”贾书记扔了电话，满脸无辜地看着唐亮。

这官场的人不去当演员太可惜了，唐亮心底暗嘲，嘴上却说：“那真是太麻烦贾书记了。啊，刚才我说了什么来着？噢，瞧我这记性，贾书记千万别见怪哈！我走了！”

目送着唐亮离去，贾书记的嘭地关上门，吓得从门外走过的人一跳。

“可惜，刚才没从老贾手里要点钱花花。唉，土鳖子就是土鳖子，尝到点滴甜头就心满意足了。”唐亮有些遗憾，暗暗自嘲道。

看着小婵明亮的眼神，唐亮远远就做了个“OK”的手势：“走！吃饭去！”

找了家连锁餐饮店，唐亮马马虎虎点了几个菜，然后猛然省起美女在身旁，太没风度了，忙把菜单扔给了小婵。

小婵白了他一眼：“算你聪明！”

然后连珠价般点了几道，什么生焖鸡肉啦，鱼头豆腐汤啦等等，家常便菜罢了。

“老板，这鸡肉怎么有毛啊？”小婵夹着一条鸡毛叫道。

一个奸笑得店主不能再店主的中年男子跑过来道：“呵呵，这是这菜式的防伪标志！”

刚说完，旁边的几个食客哈哈大笑起来。

“那这个又如何解释？”唐亮见这家伙应变得如此机敏，舀起了鱼头汤中他悄悄扔进去的死苍蝇道，心想，哼哼，这回看你怎么回答。

“呵呵，这位先生，恭喜你中奖了！你今天在本店所吃的饭菜完全免费，并可获得由我们店颁发的100块奖金。”那店主的应答简直接让唐亮石化！

直到一张红花花的钞票塞到唐亮手中，唐亮才从有些混乱的无语中回过神来，而周围同时响起了众食客纷纷攘攘的叫好声。

“人才啊！”在回去的路上，这是唐亮第三次对小婵感叹道。

“是呀，这家伙已把生意经融到骨子里去了。什么负面的信息经他简单的几句话就能变成对他有利的正面信息。太厉害了！”小婵也是感叹道。

“很难相信，这家伙肯窝在一个穷乡僻壤自甘埋没。以他的机智才干，如果到更大的地方去必是龙归大海，翻波跃浪。今天这一顿饭，没白吃呢！”唐亮若有所思。

“嗯？你又有什么打算？”

“如果这老板有女儿多好啊！”

“你不会想娶他的女儿吧？可他女儿才10岁呀！”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代沟是可以慢慢消除的嘛！”

“要死！你这无耻的家伙！”

……

……

六十五　赴约

吴大校长一脸郁闷地看着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贾书记不是说得好好的要趁这难得的机会开除这家伙的公职吗？怎么中途又变卦了？这家伙身上有几条汗毛他都知道，真有什么厉害关系还用教书？难道贾书记也像我一样有什么把柄捏在了这家伙的手里？嗯，有可能！吴校长仿佛明白了什么，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看来连贾书记也栽了呢！同时，一种叫做幸灾乐祸的感觉丝丝泛了出来，嘴边的一抹笑意适时地掩饰成了对唐亮的欢迎之色：

“啊，唐老师，你的事情贾书记已吩咐了。这完全是个误会，误会！欢迎你回到H镇中心小学温暖的怀抱，继续为祖国的教育事业添砖加瓦！”

“吴校长客气了！我只不过是找贾书记了解了一下情况。既然问题解决，那我也不多废话。希望我们以后在工作上团结协作，心无旁骛！”唐亮大有深意地看了吴校长一眼，嘴角似笑非笑。

这老家伙眨了眨那三角眼，皮笑肉不笑道：“那是，那是！”

“对了，吴校长，我还有件事想请示你一下。”

“不敢，不敢！”

“你看，我的家什还没有带来。明天请个假怎么样？”

“这个没问题。”吴校长松了一口气。

“另外，我想问一下，吴校长准备安排我教什么？”

“这个，我还没想好。不知你有什么建议？”吴校长试探着问道。

唐亮略一沉吟，道：“你看，上正课我确实不怎么擅长，这个我已向贾书记言明。为了以免误人子弟，还希望吴校长量体裁衣，为我的工作费些心思才行……”

吴校长暗暗腹诽：还装！谁不知你上个学期露了一手后已经折服了那帮虾米？现在只不过是打蛇随棍上，拼命捞好处！嘴上却笑意吟吟道：“唐老师过谦了！既然你不喜欢上课，那我尽量安排些适合你的其它课程试试！”

“嗯，那就麻烦吴校长了！”唐亮知道敲竹杠也要适可而止，该放则放。

“应该的！”

……

“哼！”目送唐亮离开的背影，吴校长眼里的凶光一闪而没，可惜焦主任这个红颜知己不在身边为他慰解心曲了，真是孤独呐……

有美相伴曾是唐亮半年前除了赚钱的最大愿望，可憧憬的那一天终于来到的时候，唐亮才发现上帝真的存在，他给予的同时也剥夺了另外的权力，例如……自由！

最终，唐亮以“我给你买个粉红豹”为代价才摆脱了小婵的万能胶绝技。在小婵满是担忧的目光中唐亮的身影消失在如水的夜色中。

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深夜十二点多，唐亮习惯性地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有两条未读信息。一条是小婵发来的：坏蛋，到家了没？给我打个电话！

唐亮心一暖，马上回了一条信息，他还是觉得这个更习惯一点。

接着又打开了另一条未读信息，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唐老师吧？如果想你的朋友没事的话，请在收到信息1小时后赶到梅玉公园山顶罗马走廊，过时不候，生死难料！

“妈的，阴魂不散的家伙！”唐亮看了一下信息，才发了十多分钟，从家里赶到梅玉公园大概半小时左右就到。以他的车速，当然还可以极大地缩短！

“妈，我朋友生病了，得去送他去医院！”唐亮告了声，也不离母亲是否相信，油门一扭轰然离去。

“会是哪个朋友呢？”唐亮把车开到一个荒僻处，应该不是小婵，刚还回着信息呢。难道是老虎？唐亮一个激灵，马上给老虎挂了个电话，还好，通了。

“你这家伙怎么净喜欢干些缺德的事？小心婵妹妹把你飞了！对了，这时候你不是和她在那个么？”老虎嘟囔着道，说到最后声音终于有了些兴奋的味道。

“那你的头！你不会又在祸害哪家良家妇女了吧？”听着老虎调侃的语调，唐亮终于松了一口气。

“哎，你小子这时候打电话给我，不会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吧？”

“切！你以为我想打给你啊？只不过是不小心按了你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