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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去死-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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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方便你们自己吧。”
“方便我们自己?”
“在我看来都一样。不管什么形式,被问的内容也是一样的。不过,我可没有隐瞒的意思,所以无所谓,只是……”
“只是什么?”
“我说。”渡来简短地回答了一句,然后露出一点儿感觉无趣的表情,“亚佐美注册的派遣公司的负责人、派遣到的单位的人,四五个吧,还有她的邻居,和佐久间,然后还有她母亲。”
“这样啊。”
大致触及到重要的地方了。
受害人被派遣到的公司有三家,可以认为与受害人有特别关系的,包括中层管理人员在内的共有六名,其中三名承认和她发生过性关系。所有人在一开始都只字不提,不过其中一个人自己坦白了,受此影响又有两人动摇坦白了。
从命案的情况来看,感情纠纷这条线索一开始被认为是最有可能的,但缺少一个关键的男人,这条线很快就行不通了。
因此,我觉得这六人浮出水面是一个巨大进展。但不管怎么严厉盘问,最后却什么都问不出来,最后是白忙活一场。
佐久间带来的跟踪狂的线也断了。
不过……
那个跟踪狂被查出是受害人邻屋的女人——筱宫佳织的前男友,这是三天前才发现的。
案发近五个月之后,筱宫佳织被记在了嫌疑人的名单里。
不。
应该说快被记进去了才对。只是之前被隐瞒的与受害人的关系浮上了水面,但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发现除此之外的其他真相。询问筱宫佳织的时候我也在场,感觉上,她是清白的。
“你见过筱宫佳织?”
“嗯,因为她好像是唯一的朋友。”
“朋友啊……”
邻居曾那样骂过受害人。
“是亚佐美说是朋友的。”渡来说道。
又是本人说的。
“这么说受害人对邻居并没有怀着不快的感情?”
“我不太懂什么不快的感情。她说过一些好像尊敬对方的话,说是同为派遣员工对方是个出色的人什么的。亚佐美好像是相当喜欢那个人,虽然对方未必会同样喜欢。”
“哦。”
这个男人是真的和受害人说过话。
我——只见过尸体。淤青的脸、半张的口、充血的眼、压坏的喉咙,以及变色的皮肤。
是尸体,鹿岛亚佐美已经是尸体了。我不知道她说话时发出什么样的声音,是什么样的情景,但是这个男人知道。
稍微感到有点嫉妒,只是有那么点觉得而已。
我们警察中没有一个知道活着的鹿岛亚佐美。搜查员有很多,包括管辖和没有直接到现场的人在内牵涉到的有超过一百人,谁也不知道鹿岛亚佐美这个人。
不知道才好。
如果知道的话,眼睛就看得不那么清楚了,看事实的双眼会被蒙上一层迷雾,在调查时会带上偏见。我们必须冷静、客观地找准事实真相,只能这样,必须这样。
——你这也算是个人吗?
是人。虽然是人,也是警察。绝不能让冤假错案发生,也不容许抓错罪犯,但却还要尽可能快地解决案件。
然而那些人却……
部下、案件相关人员、上司、受害人的亲属、目击者都一样。
唯一不讨厌我的只有已经死去的受害人了。
“你和受害人是……”
“说了只见过四次哦。”
“不是,我是问怎么会……照你的话说,你只是个路过的吧,那为什么会见了四次呢?”
“是被她叫住的。我的拳头才刚打过去,那个纠缠她的男人就马上跑掉了,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想着还是不要牵扯进去的好,正打算要走,亚佐美就叫住我了。”
“这故事编得太假了吧?”
“你觉得假也没办法,事实就是这样,她说要请我喝茶表示感谢。”
“于是你就屁颠屁颠地跟着她走了?”
“什么屁颠屁颠的?反正我那时候正好很闲,口又渴,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
我暗地里想还是就那样扬长而去更酷些,认为这种禁欲式的做法更好的,只有我们这个年代的人吗?
“你们说了什么?”
“什么都有,就闲聊。我不大会聊天,基本上光是在听了。后来,大概是因为没有我这么笨的朋友吧,她向我要了手机号,我告诉她了。”
“通话记录里可没有你的号码哦。”
“是从派遣到的单位打的吧?”
这样啊。不,为什么?
“她好像不怎么用手机吧,而且现在不是有电子邮件?”
“也是。”
邮件全部被删干净了,电脑里空空的。去查手机的通话记录,也是查到被派遣去的公司的上司那里,线索就断了。那个人和亚佐美有不正当关系。她一次电话也没给佐久间打过,所以之前我们没发现他。
“我被她叫出去三次,反正我闲着无聊。在车站遇见的那天,我刚被电器店开除了。”
“见面做什么?”
“说话啊。嗯,我们可没有上床,亚佐美对年轻男人没兴趣吧?”
“说什么了?”
“基本上都是讲公司的事,还有些无关紧要的。”
“再说详细一些,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你别太过分了。”渡来说道。
“怎么了你?”
“你什么你啊!我是来问话的,不是来说话的,我是来向警官你问事情的。如果要让我说话,那就传唤我过来啊。你们不是可以传人来问话的吗?我不是把地址和电话都告诉你们了吗。要不然,如果不想说的话,就叫我回去啊!”
“不是,这……”
“如果你很忙的话就不要啰里啰唆地搞这些名堂,去干你的活去。什么规定啊这啊那啊,光是开场白那么长,如果要说那些东西的话干吗这么慢慢吞吞的?你自己还叫我考虑考虑那些被陌生人追问的人的心情,那我的心情就无所谓了?你是警察,有权限有权利,所以就能无视这个了,有这种规定吗?”
“你……”
连这家伙都——
“给我闭嘴!”我怒吼起来。
几名同事往这边看过来,反正又是在嘲笑我了吧。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的心情?那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说的话可能可以解决案件,所以我才会问你,你有回答问题的义务。”
“但这不是正式的讯问。”
“和这个没关系!”我又一次大声叫起来,“管、管他正式不正式,反正和解决案件有关系。”
“解决解决的,太可笑了吧。”
“什、什么?”
“没什么。我明白警官你工作很努力,就算我再笨这个还是能看出来的。我也知道你非常认真,也知道你是伸张正义的人。”
“我、我……”
并不是这种人。
“我说,如果你不肯和我说亚佐美的事,那我先回去了。我只个普通人,是个没工作的笨蛋,对社会的事不太了解。所以,这种事还是交给那些厉害的人吧。”渡来说道。
“厉害?”
“警官你不是挺厉害的吗?不,如果我这么说,基本上别人都会说自己没什么厉害的。不过,确实是很厉害啊,读过书,顺利毕业,有一份正经工作,这样就很厉害了。虽然往上比的话没个完,但是往下比的话已经很厉害了。既然这样,你就挺起胸膛啊。”
“我、我并没有自卑。”
“你是主任吧?”渡来说道。
“所谓搜查主任并不代表……”
——你这也算是个人吗?
“并不代表受人尊敬,也并不代表阶级高。”
“身上担负着责任吧?”
“有是有责任。”
——是主任的责任哦。
——责任人是你吧?
——你在慢吞吞地搞什么?
——你有想解决案件吗?
——还真是官僚作风啊。
——现场处理的东西都不懂吧?
——放着杀人犯不管却怀疑家属吗?
——管事的要是无能可成不了事啊。
“我有的只有责任。”
我……
“那种因为走投无路就胡乱抓人、严刑逼供、屈打成招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正因为警察有特权,所以在行使特权时要求必须慎重,不能出错,出了错就不好办了,所以……”
“可以的啊。”渡来说道。
“什么可以?”
“所以,你这个人,程序又多开场白又长又十分谨慎,说实在的真挺烦人的,不过在这种地方,不就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
“那不就可以了?”
可以的。
可以的。
可以的——吗?
“你既然这么想那就坚持做不就可以了吗?有什么关系?”
“坚持?”
“不是正需要这种人吗?不过……有点太着急了吧?”渡来说道。
“着急?”
“因为你很急啊。是急着从我这里问出点儿什么,好抢在什么人的前头吧?要不是这样你不会做这种事。”
“这种事?什么事?”
“不按程序来啊。”
程序……
“你一开始不是慎重得烦死人吗?但是现在怎么好像一副巴不得我赶快说的样子,就好像把原先一长串的使用说明书全部省略了似的。”
“没这回事。”
没这回事的吧。
“我一开始不是没在你们的调查范围内吗,所以你心里在想,啊呀!该不会这人身上有不少线索吧?”
“这……”
没听你说之前并不知道,所以才要问。
“你在慌张吧。”
“我怎么就慌张了?”
“像是要抢在谁前头似的。”
“抢在谁前头了?”
“谁知道,部下之类的吧,看上去就是那样。你要是严肃倒没什么,但你却表现得不太从容的样子。”
“从容?”
这个工作没有从容。不是为了要赶在谁的前头,只是为了解决案件而已。是这样的,所以,不,但是……
渡来站起身来。
“我说,亚佐美的事你到最后还是什么都不和我说吗?”
“这是因为……”
“不对!你不说,其实并不是因为什么调查要保密,社会观念怎样,个人隐私又怎样,还有立场是什么这些理由吧?”
“啥?”
“其实你并不知道吧。”年轻人说道。
“不知道什么?”
“我觉得你对亚佐美其实一无所知。知道却不说,和因为不知道才说不出来是不一样的,因为我一个难题都没问。我知道程序啊规定啊多的是,但是没被查出来的肯定还有一大堆。”
“没被查出来的?”
“她跑步快不快、唱歌好不好听这些和调查没关系吧?”
“这种事……”
“够了!不知道的话就说不知道得了。我原来以为警官你都查过这些事情,什么都知道,是我搞错了。只怪我笨,不是警官的责任。”
责任——吗?
“我是不知道。”
也不可能知道吧。那女的一开始就死了啊,是死了才出现的啊,那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我什么都不知道。”
渡来用一副可怜我的眼神轻蔑地看着我,我抬头仰视着他。
“你觉得很讨厌吧?”
“讨厌?”
“你为了一具陌生女人的尸体而累死累活地工作,还被背上了责任,对吗?当成为了受害人,警察就不会再对死人抱有什么想法和感想了。”
“没错。”
“而向这种人打听的我真是个笨蛋,所以,够了,不用说了。”
渡来转过身去。
“等等!”
“干吗?我没别的地方可去,只是回家而已。”
“不行,给我待在这里!”
我仍坐着,一只手越过桌子伸了过去,抓住了年轻人的裤子,看上去就像纠缠他似的。
“干什么?”
“我要向你问的事还……”
“我知道,不过你这样不太好吧。那女警和其他人从刚才就一直看着这边了。”
无所谓。
已经无所谓了。
只要案件能得到解决,无所谓。反正我已经被人讨厌透了,那就别管是被人笑话还是被人鄙视。
被这个男人……
“有什么让你那么讨厌的?”渡来问。
“讨厌?”
“我也知道你的工作很辛苦。但你这样挺奇怪的,你嘴上说的和你心里的感情,怎么说呢,好像不太一致啊?”
“感情?并没有那种东西。”
没有那种东西。
“不可能没有。”渡来说道,“你是人吧?”
——你这也算……
“是、是人啊,虽然是人……”
但是……
“我不能当自己是个人啊,我也很痛苦啊!看到哭泣的人也会觉得可怜,看到脑子不正常的也会觉得讨厌啊。也有让我看着火大想揍谁一顿的时候,被人讨厌,被人指责,我也要忍耐啊。我必须及时控制住自己,但是又怎么样?说我冷淡,说我冷血,说我只会机械处理,说我不会变通,说我只会照着教科书做事……那又怎么样?怎么就不行了?”
“不是不行。”
“那么……”
那么为什么?
“为什么大家都讨厌我?看不起我?到底为什么?你们知道我在这地方有多辛苦吗?知道我给底下那些人收拾过多少次烂摊子吗?知道我怎么向别人低头吗?你以为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什么吗?为了自己吗?错了。那是为了人民、为了社会才这么做的,所以我才一直忍耐着。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才要这样……”
“不只是你,”渡来用低沉的嗓音说道,“每个人都是差不多的。”
“也许是吧,也许你说得没错……”
不,不是的。
人人都只会自说自话。
不管是平民,罪犯,受害人,还是警察。
不管是部下还是上司,或是媒体。
甚至是站在那边看热闹的女警。
谁……谁不是人了?
是遵守规矩认真活着的我吗?那些不守规矩、不守法、无视道德、践踏伦理、任性妄为的人才更像人吗?
“我也想一脚踢飞那些不干正经事的醉汉啊!讨厌透了!也想一枪毙了那些杀人犯啊!但是我不能。我不能哭不能笑不能生气,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啊!”
“你想怎么办?”
“没办法,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啊。”
“既然如此……”
——不如去死吧。渡来说道。
“你说什么?”
“既然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那要么忍,要么忍不了了那就去死啊。”
“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这些人,还不只是你,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呢?只会叫着没办法没办法。根本没这回事,明明一定有办法,只不过自己什么都不做而已。”
不做?
“讨厌的话辞职不就行了?不想辞职的话去改变不就行了?改变不了的话就妥协,不想妥协的话就反抗,不管怎么做都可以啊,如果什么都不想做的话那就宅在家里做个家里蹲也成。还是说,你是个连家里蹲都做不了的胆小鬼吗?”渡来说道,“不想被人小看,想要出人头地,想要钱……拿出这些理由一天到晚抱怨个不停的行为很幼稚。和这种人相比,做家里蹲的人心里要明白得多了。他们把这些东西全部都丢掉,付出的代价是待在家里远离社会。麻烦你们不要吃饭走路不管啥时候都嘴里嘟囔个不停。”
丢出这些话,渡来甩开了我的手。
“如果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又无法忍耐的话,那只有真的去死了,如果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忍。要选哪个?”
“去死——吗?”
“没错,知道吗,亚佐美对我说‘我想死’。她并没有那么不幸,也没有被逼到走投无路,不可怜也不痛苦,却说要去死。亚佐美没有期望过任何东西,也不怎么抱怨,就我所听到的,亚佐美她比这几个月来我见到的那些人都不幸,但是她却并不抱怨,只不过说自己想死。”
“想死?”
“所以我开始想要了解亚佐美,但是其他人都只会不停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个个都把自己说得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一样,却谁也不提想死。如果真的那么不幸,不幸到了无法忍耐的程度了,那去死不就是了?”
“你……”
“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不过,已经够了。”
——因为杀死亚佐美的人是我。渡来健也说道。
注释:
①警部补,日本警察的级别之一。为警部之下,巡查部长之上的警察。——译者注②日语中的“刑事”一词有两重意思,一为刑事,二为表示身份的刑警。——译者注
第六人
“关于你和鹿岛亚佐美的关系……”
不管问多少次我都无法理解。不,说是无法理解,不如说是无法很好地翻译吧。并不是要翻译成外文,而是无法转换成用于可在世人间传播的、世人容易理解的语句。
所谓无法转换成普通人的语言,就是说没有可让世人接受的概念的框架。这样一来,就变得很难了。
将社会的宽松框架所规定的模糊概念进行缩小集中,转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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