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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VS学渣-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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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晴感慨只有超级自律的人才适合自由职业。要是换他在家办公,肯定天天睡大觉,看看电视听听歌,白白耗费一天。
  踏入适婚年龄的夏晴,长得舒服性格也正派,不少人想向王莹秀介绍媳妇,却被她一一推掉。“我家孩子还小呢,急啥?”
  25岁了还不小?众人觉得不可思议。哪位家长不为孩子讨上媳妇费尽心思的?夏晴感谢王莹秀的贴心,总是搭着她的肩亲昵说着:“妈你真好!”
  “臭小子,高兴的劲儿藏也藏不住。要不,真抓你去相亲罢?”
  “千万别……别……妈……”他摇着向母亲撒娇道。王莹秀很受这一套,没再吓唬他。
  夏晴没和王莹秀住一起而是和谢森同住,母子连心,她岂会不清楚儿子的心思?儿子不好意思明说,她便装作不知道好了。
  ※※※
  谢森家添了新的成员——一条拉布拉多犬,他叫它“浪驰”。巨浪中驰骋,它很喜欢这个威风凛凛的名字,一喊它“浪驰”便兴奋抖擞地耸耳摇尾。
  浪驰一身淡金色,眼睛圆溜水灵,眼神天真无辜。夏晴看到它时被它萌翻了。一大一小两只家伙在地上翻来滚去,玩得心花怒放。
  小狗爱不释口地舔着夏晴脖子,偶尔用乳齿轻轻啃着。这让夏晴想起和谢森的第一次亲昵,那时他细啃轻咬着自己肩头,自己说他“像只小狗”,他说“以后养只”。
  他果然一诺千金说到做到啊……
  夏晴忆起第一次的紧张、刺激、青涩、甜蜜,红晕瞬间从头顶烧到脚底。浪驰,教我以后怎么平静面对你啊?
  ※※※
  夏晴定期和夏敬修会面,渐渐父亲带上那位身边人。夏敬修向他介绍道:“她叫谭晴。”
  “谈情”吗,我还叫“说爱”呢!说不定父亲和她搭上的时候说“我儿子和你同名”。不过万一他因为喜欢她才把自己改名为“夏晴”,那自己的名字真够脏死了!
  想到这夏晴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问:“您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十岁的时候。”夏敬修带着些许内疚,说。
  夏晴舒了口气,父亲在自己出生后才遇上她,至少自己的名字是干净的。不过在自己十岁时便出轨,还神不知鬼不觉瞒了正室和儿子数年,夏晴心里忍不住泛起酸楚。
  他对父亲和谭晴藏有情绪,随着不断成熟逐渐释怀。他潜意识对自己说,那些陈年旧事就让它烟消云散吧,妈妈有了陈老师,现时过得平静幸福。
  谭晴还是如遥远的那天一样,低眉顺眼。不过内心却不像外表般温驯保守,父亲私下和他说过,她不愿意结婚,也不愿意生孩子。夏敬修喜欢孩子,夏晴不能跟着自己生活,自然想再要一个小孩,劝了几回无果,只好抱着小小的遗憾不再强求。
  女生大多需要名分,尤其像她这样的小三。现下国度,自己是想和谢森结婚都结不了,能结的反而不珍惜。想到这,不禁觉得好笑,别人的事与我何干呢,妈妈和陈老师没领证,日子过得照样好。耸耸肩,拉回思绪。
  他一两个月会和父亲聚个餐,每次都被约在外面的餐厅。其实他更喜欢住家饭的味道。他想,要是能和父亲住一起,一定会让他天天吃上住家饭。
  父亲苍老了,原本乌黑的发添上银丝,说话也不像以前般有中气。
  相同的是,他仍然抽很多烟。只是现在咳嗽比以前更频,持续时间更长。每次夏晴见完他再见谢森,还没说去见了谁,谢森便从残留在发丝和衣物上的烟草味猜到。
  他举筷显得乏力,不时皱着眉头按按肩头。数月前他便犯肩痛。夏晴担心他,焦急询问病情。他说应该是肩周炎,工作时间过长引致的肩颈劳损,一直有做针灸、推拿之类的理疗。
  “真是的,父亲节送您的体检券怎么不用呢?都过期了吧。”夏晴抱怨他不珍惜身体。
  “检体都是骗人的,没事都被检出有事,好好一个人生生被吓死。”夏敬修说。
  夏晴皱眉,并不认同他的观点。每年母亲节谢森都送体验卡给自家妈妈,她总是乖乖去体检。所幸一直健康,大病没有,小病偶有,发现小毛病立即治疗。
  他又开始咳嗽,夏晴劝他少抽些烟。
  “这烟啊,吸久了,戒不掉。”夏敬修吞云吐雾,说。反正借口总是有,夏晴觉得没趣,也不好多说了。
  周末,夏晴和谢森在药店选购肩颈按摩膏,挑了款最贵的,说了父亲的状况。
  谢森蹙眉,凝重道:“有时,肩痛不一定是肩颈问题。”
  通常谢森露出这种表情,就表示他觉得事情不如想象中简单。夏晴的心怦地跳了一下,抓住他的手臂,担忧之情溢于言表。“不会是很严重的问题吧?”
  生命不易,活着的人更应好好爱护身体。谢森建议他劝父亲上大医院检查。夏晴扔下药膏,拨了电话给爸。接通时,对方说他在医院。
  这么快就出事了吧?夏晴吓了一跳,忙问:“哪家?”夏敬修回复,在G市第一人民医院。医院那边人声吵杂,夏晴没来得及细问,挂掉电话便拉上谢森奔去。
  抵达医院再打给夏敬修时,他说他和谭晴在妇科门诊。妇科?那有事的不是父亲了。夏晴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
  来到门诊,见着坐在候诊区的二人,他们已见完医生。夏敬修向站在夏晴身旁的谢森点点头。昔日的邻家小男孩现已成长得英俊清朗,夏敬修感慨岁月如梭。
  他说谭晴例假推迟,用试验孕纸测到阳性,今天来医院确诊,怀孕六周。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谭晴不愿被人提起这件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她自言自语,语气带点尖锐,带点自责。她面容憔悴,全然没有准妈妈的喜悦和光华。
  夏敬修叹了口气,倚在椅背上,说话乏力:“既然你不想要,那就……不要罢。”
  一直以来他们小心翼翼,没想到还是等来并不让人愉快的报告。她三十多岁,还年轻,但身边人已经五十多岁了,老来得子,虽说二人积蓄不少,但有精力照料吗?再说她确实不想要孩子,于是点点头,说:“一会就和医生预约,下周三入院流掉。”
  夏晴没插话,这是他们俩的家事。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如此轻易就放弃一个鲜活的生命。他想起妈妈王莹秀曾经说过,他本来有个哥哥或姐姐,但怀孕六个月时不幸小产。她说她当时哭得好伤心,即使多年后和夏晴说起,仍会眼眶通红。
  素来坚强的母亲,提起失去的孩子却是如此心痛。她在怀夏晴时,也遇上先兆流产,住了一个月院保胎。痛失孩子时的悲伤,强保孩子时的恐惧,生下孩子时的喜悦,一位女性需要独自面对如此之多的起起落落!
  “你就知足罢,有些人想怀都怀不上,好不容易怀上也未必能顺利生产。”夏晴没好气地冲口而出。他素来直肠直肚,根本不理会谭晴听到这句话时黑沉阴郁的脸。
  夏敬修想缓和尴尬的气氛,对夏晴说他刚才也顺便做了个例行检查,报告晚些可以取。还没说话,医院广播在传唤。“夏敬修家属请到内科二室。”
  “内科?”夏敬修觉得奇怪,说:“我刚才明明看的是骨伤科。”
  医院传唤家属,夏晴扫了眼谭晴,又看看夏敬修,接过父亲的诊疗卡,说:“我去。”
  谢森与他并肩同行。见夏晴眉头紧拧,仍在纠结刚才两位中年人的事情,谢森轻声说:“我以儿婿的身份去。”
  “你……” 夏晴拍了一下他的手臂,随即重展笑容。
  有你在,真好。无论发生什么事这个人总是默默站在自己身旁呢。
  

  ☆、恸哭

  内科二室,坐诊的是文主任。“您好,我是夏敬修儿子。”夏晴自报家门,并出示了夏敬修的诊疗卡。文主任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他台面摆着夏敬修的病历和检查报告,态度冷静,神情凝重。为免突兀,他简单咨询夏晴,以便了解患者的生活习惯,烟龄,办公环境,膳食搭配,作息规律。
  “烟龄至少二十多年。我出生到现在都有抽,但早几年没抽这么凶。”其他的,夏晴回答不出,他多年没和父亲一起生活,他有没有早睡早起,有没有营养均衡,有没有适量运动,有没有转换工作,自己一无所知。
  文主任取出夏敬修的检查报告,诊断结果是:肺癌晚期。夏晴的脸煞地面无血色。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文主任把这个结果复述了一遍。
  一天中,竟经历了如此之多。
  “他没有什么不妥的,除了肩痛,咳嗽,他还在上班,能走能吃能说话,今天也是自己来医院的……”夏晴开始语无伦次。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被检出身患绝症了!
  他眼眶红了,直到感觉到颤抖的肩头覆上温暖的大手才稍微冷静下来。夏晴深吸一口气,生生把眼泪逼回去,喃喃自语:“会不会测错?”
  文主任没说出“三甲医院的结果岂会儿戏”的话语,他理解患者和家属难以接受这一残酷现实。
  夏晴多想此刻如电视般上演的闹剧,检查报告取错了,患病的并非爸爸!他强迫自己冷静,问:“他的……”他脑海拼命搜着适当的用词,老婆?妻子?爱人?伴侣?情人?情妇?
  “他对象怀孕了。”夏晴想问,患了如此严重的病对宝宝是否有影响。问完他就后悔了,反正那两位不是决定好要打掉孩子吗,自己以什么立场操心他们?
  文主任说癌症不直接遗传,且病人并未做化疗,影响不大。他还说,患者病情严重,癌细胞扩散至两边肺,不能手术,建议转到市肿瘤医院,化疗或中医保守治疗。
  “还有,多少时间……”夏晴轻声问。他觉得所有的力气均已被噩耗瓦解。父亲还能活多久,夏晴问不出口。
  “1个月至1年,说不准。” 文主任建议病人立即戒烟,并说是否告知患者病者,由家属决定。
  夏晴记不起是如何步出文主任诊室的,怀内抱着的病历不堪重负。短短半天,恍如隔世。肩上温暖的大手不曾松开,力量从肩膀传递至心坎。夏晴的手指紧握着它,就像溺水者抓着救命绳索。
  夏晴把病历和化验单塞给谢森,低声说:“暂时,不要让他知道……”
  沉默良久,深吸一口气,夏晴仰起头来问谢森:“我,好点了吗?”谢森知道他问的是,他的红眼圈有否淡去,看起来是否平静了些。谢森点点头。
  拍了拍苍白的脸,夏晴回复精神,说:“走吧!”
  ※※※
  来医院时夏晴是开着谢家小车奔来的。回程时谢森坐副驾座,夏谭二人坐在后座。
  “这车这么好?”夏敬修问。
  “谢森家的。”夏晴努力挤出轻松的笑容,说,“我才不喜欢开这么招风的车呢,以后买台十来万的破车开来玩就好。”言毕,专心驾驶。
  夏敬修住的地方离夏晴他们家不远,同城不同区,自驾车约25分钟便到。这是夏晴第一次参观他的居所。四房两厅,空间挺大,就是显得冷清。厨房更是萧条,应是鲜有使用。
  “爸您平常都是怎么过活的啊?”夏晴看着破败的厨房,又瞄了一眼谭晴,忍不住抱怨。那位贤内助真够贤惠的!
  午餐时间,四人外出就餐。夏敬修点上一根烟,夏晴立即抢过来捂熄。夏敬修有点诧异地望着他,眼里在问:怎么了?夏晴才意识到刚的冲动表现过于明显。
  医生让您戒烟,话到嘴边夏晴一时语塞,生生把话吞下肚子。“呃……就是……”
  谢森替他解围。“抱歉,我对烟味过敏。”夏敬修对他笑笑,表示意会。谢森点点头,道了声“谢谢”。
  服务生过来写菜,谭晴开始点菜。“甲鱼汤,咖喱蟹,桂圆糕……”
  “孕妇忌吃甲鱼、螃蟹、桂圆。”谢森说,口吻平静,无波无澜。夏晴听得目瞪口呆,马上让服务生删掉这几个菜。
  “反正都不要,省得做药流。”谭晴说。软声细气的她说出残酷无情的话语。
  夏晴还没听完,重重拍了一下台面,力度之大让杯中的水溅出不少。他怒瞪着她,冲动得想给她一拳,要不是考虑到她是女性,又有新孕,真恨不得抡起桌上的水杯泼死她。
  破坏自己的家庭,没把爸爸照顾好,又三番四次说要整死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这女人怎能如此恶毒!新仇旧恨加上对父亲病情的担忧,让他这顿饭吃不下咽。
  索然无味的午餐终告结束,餐后夏晴随父亲回家。夏敬修说他有点累要睡一会。夏晴先让他服药。药是文主任开的,说能减轻痛楚,不过不要对它抱有期望。夏晴何尝不理解,病入膏肓,药片仅是自我安慰。
  房内只有两父子,夏敬修躺好后,问起夏晴自己的病况。夏晴迟疑了一会,说:“有点棘手。”他吐不出“没事的”几个字,太沉重,太虚伪,太不知所谓。
  夏敬修很平静,点点头。他又岂会不清楚,自家儿子最不擅长的便是隐瞒。
  “爸,要不把工作辞掉吧。医生说……您需要休息。”
  “好。”
  夏晴没想到他同意得如此迅速,他甚至怀疑,父亲是否已猜到他的身体状况。“烟,最好戒了。”
  “少抽一支能多活一天吗?”他淡然地问。
  夏晴怔了怔,掖好被角,艰难挤出一句话。“不要想太多。”
  “周三你陪她上医院吧,我这几天忙于工作交接。”
  夏晴点点头,待父亲入睡后,步出主人房,轻轻关上房门。谭晴在起居室看电视,谢森在厨房里打扫清理。
  对谢森而言,这里厨房破败萧条,称不上“家”。他扔掉过期的调味瓶,积满灰尘的餐具,还有根本点不着的炉灶。清洁了两遍,又检查了冰箱,里面唯一的存货竟是酒。
  整理完毕,看到夏晴出来,倒了杯温水给他。他很疲惫,很想靠着谢森肩膀睡去。喝掉满满一杯水,舒缓了绷紧的神经。
  “谭女士,咱们谈谈。”夏晴对谭晴说。
  谭女士,这称呼疏远冷淡。谭晴抬眼看看他,随他来到阳台。阳台朝南,主人房在北,父亲在房里听不到二人的对话。夏晴说出父亲的病情。谭晴的反应比夏晴当初激动得多。她瘫坐在地上,流泪满颊,低声抽泣,悲痛欲绝。
  夏晴难以理解,一位不会珍惜宝宝生命的女性却对父亲如此情深。他说:“事情就这样,走或留悉随尊便。”大难临头各自飞属人之常情,夏晴并未要求她陪伴父亲到最后一刻。
  “走?”她颤抖着双唇,泪水盈眶。“我跟了敬修多少年了?你当我谭晴是什么人?!”
  夏晴别过头,没有去看她的泪。最想哭的人,是我!
  谭晴继续跪坐在地上,他于心不忍要去扶她,却被她推开。她丢了魂似的无力地说:“这是命……”
  “命?拼命抽烟无人劝阻,没日没夜工作,下班回到家连一口热汤都喝不上,你告诉我这是命?!如果爱惜身体,膳食平衡,准时作息,适量运动还遇上这种事才算是命。如今种种……”
  叫自作孽也不为过,而且还是你、我、他一起结下的罪孽!夏晴气得发抖,没说出后半句。
  谭晴抹掉眼泪,说:“孩子,我要生下来。”
  “你说什么?!”夏晴心头一震。他漠然看着她,完全无法理解她到底想干什么。当初要堕胎的是她,现在又折腾着要死要活,居心所在?
  她重复了刚才的话。夏晴痛苦地吼出来:“孩子出生后可能没有父亲!你体会过没有父亲的孩子的感受吗?!”
  你当然不曾体会过!初中后他便缺失了父爱,那种剧痛不忍碰触,他一刻都不愿回想。
  夏晴夺门而出,谢森紧跟着他。来到车库,正要打开车门,夏晴被谢森拉进怀抱。熟悉的可靠胸口让夏晴防线崩溃,紧靠着温暖的胸膛,狠抓着谢森衣襟,任凭泪水潸然而下。
  为时日无多的父亲,为鲜少关注父亲健康的自己,为前途未卜的无辜生命,痛哭不止。
  不知过了多久,泪干,痛却不止。夏晴松开怀抱,谢森轻轻亲了亲他哭肿的眼睑,轻声说:“会过去的。”
  是的,只要有你在身旁,任何障碍都能跨越吧?夏晴点点头。“爸好像猜到……”
  “向他坦率吧。”
  “但是……”夏晴犹豫了。
  “还不是最坏的情况,不是吗?”谢森的声音温柔得让人生痛。
  夏晴听不懂,疑惑地凝望着谢森深邃的眼眸。
  “至少,还有时间道别。”不像我和母亲……
  夏晴想起谢森母亲,不禁为他心痛。世人总不免悲欢离合,渐渐释怀。
 

  ☆、新生

  二人上了车,夏晴漫无目的,问谢森:“去哪好?”
  谢森说先回家一趟,要喂小浪驰。他向来准点喂浪驰,今晚明显过了喂食时间,想必那小家伙早已饿得发慌。
  一进屋,小浪驰像平常般兴奋地扑过来。敏锐的它顿了顿,似乎感应到夏晴眼里的忧郁,并未如往日般顽皮淘气,而是乖乖围在夏晴脚边轻轻蹭着他。
  浪驰乖巧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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