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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攻略-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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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因为你成天学他走路!”提起这件事,周顶天就觉得很是暴躁,“和三瘸子长成什么样没关系!”
  温柳年缩了缩脖子:“哦。”
  “我先在这里住一阵子。”周顶天顺了顺气,“至于要不要带你回江南,日后再做定夺!”
  “嗯嗯嗯。”温柳年拼命点头。
  “早些睡吧。”周顶天道,“我去与他谈谈。”
  温柳年道:“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周顶天道,“睡觉!”
  温柳年:……
  周顶天站起来想出门,却又被叫住,“干爹。”
  “又怎么了?”周顶天问。
  “有件事跟你说。”温柳年犹豫了一下,道,“慕白前几日也来了苍茫城。”
  “什么?!”周顶天震惊。
  “是真的,就在福润客栈。”温柳年道,“我已经差人送了书信去孔雀门,却没想到干爹会亲自过来。”
  “小崽子还知道回来。”周顶天气到连手都在哆嗦。
  “义父也不必太过生气,慕白原本也说等过了这阵,就要回江南孔雀——”话还未说完,周顶天便已经大步出了门。
  “周老前辈。”赵越站在院中。
  周顶天纵身跃上墙头,须臾便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
  暗卫面面相觑,出了什么事啊这是……
  赵越推门进去。
  温柳年正坐在床上看他。
  “去找周慕白了?”赵越猜到。
  温柳年点头:“渺无音讯消失这么多年,外人倒也罢了,义父与义母的命都被他带走半条,都七年了,总该把话说清楚。”
  赵越点点头:“要不要我过去看看?”
  “你去做什么。”温柳年失笑,单手抚上他的脸颊,“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那我们的事呢?”赵越问,“周老前辈怎么说?”
  “自然是很生气,不过不是气你,是气我随随便便就跟了你。”温柳年靠在他怀中,“义父脾气就是这样,嘴硬心软,等到他将来对你有所了解之后,也就不会不会再反对我们了。”
  赵越点头,握住他的手亲了亲。
  “早些休息吧。”温柳年往床里蹭了蹭。
  “我守着你睡着。”赵越吻吻他。
  “然后呢?”温柳年问。
  “然后便去门外。”赵越道,“免得又惹怒周老前辈。”
  “干爹与慕白七年未见,估计今晚是不会回来了。”温柳年往床里蹭了蹭,“无妨的。”
  赵越躺在他身边,伸手捏捏他的脸蛋。
  “有没有事?”温柳年问。
  “什么有没有事?”赵越微微不解。
  “被干爹吓了一遭,没事吧?”温柳年眼睛往下瞄瞄。
  赵越表情僵了一下:“自然没事。”
  “哦。”温柳年戳一戳。
  没事就好,因为将来还要用。
  赵越哭笑不得,将人抱到自己怀中。
  普天之下,只怕也找不到这般流氓的一个书呆子。
  且不说福润客栈里头如何,第二天一大早,温柳年便二度升堂,又将先前那名男子从提了出来继续审问。
  男子浑浑噩噩,木偶一般任人摆布,牢头给他套了一身破烂衣裳,然后便带着出了地牢——却没有直接去大堂,而是绕了颇大一个圈,几乎要将整座知府衙门都逛了一遭。
  暗卫啧啧,不错啊,还有等风景可以看,那一片可是大当家亲手种下的小柳树。
  男子也有些不解,若他没记错,从地牢到大堂只有区区几步路,为何这次居然会走这么久。先前还以为是游行示众,但却又不出门,就在府衙内来回走,到底是何用意?
  方翠站在门口,远远看到男子过去,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情绪波动。
  “方姑娘。”花棠走进来,“大阴天的,怎么站在门口吹冷风。”
  “左护法。”方翠将视线收回来。
  “原来是在看热闹。”花棠笑道,“是个昨日潜到府衙内的小贼,被暗卫当场擒获,应该是在指认番强的地点。”
  “这样啊。”方翠敷衍,心却暗暗揪起。
  “姑娘不必担心,府衙内的看守很是严密,这回纯粹是意外。”花棠道,“不会再发生下次了。”
  方翠胡乱点头,手心有些沁出冷汗。
  如同温柳年所预料,男子这回依旧什么都不肯说,不过态度已经有了一丝松动,尤其当听到蛊毒二字时,情绪变动便更加明显。
  温柳年倒也不着急,又问了几句之后,见花棠正在往过走,便下令暂时休息,自己与木青山一道去了内室。
  “大人。”花棠道,“方翠十有八九认识他。”
  “意料之中。”温柳年喝了口茶,“不认识才奇怪。”
  “但现在疑犯拒不招认,要如何才能撬开嘴?”木青山问——风寒初愈,尚云泽原本是想让多休息几天,不过后头见他执意要做事,也只好勉强妥协,将人穿得像个包子才放行。
  “严刑逼供如何?”暗卫建议。
  “这样太慢了。”温柳年摇头,“换个快些的法子。”
  至于快些的法子是什么……
  半个时辰后,一伙衙役如狼似虎,拿着镣铐与木枷便冲进了府衙后院。
  方翠原本正在屋中想对策,却没想到官府这么快就会动手,一时之间来不及多想,纵身便从后窗跳了出去。
  一枚飞镖划破空气,重重打在腿上。方翠膝盖一软,痛呼摔倒在地。
  赵越大步上前,将她双手反扭到身后。
  暗卫在旁边庆幸,幸好有赵大当家在啊,我们才不想碰魔教妖女。
  大堂之上明镜高悬,温柳年一拍惊堂木:“你到底是何人!”
  方翠跪在堂下,抬头恨恨看他。
  “你的同伙已经招了个七七八八,你若是一门心思要钻牛角尖,也无人能救得了。”温柳年道,“招与不招,对本官而言并无多大区别,不过对你自己来说,却是生死攸关的选择,最好考虑清楚再回答。”
  “我是生是死,不是你说了算。”方翠咬牙,“而是圣教说了算。”
  堂下一片哄笑声,吹吧就,还圣教。
  方翠脸色涨红,显然受到了极大侮辱。
  “没见过世面不要紧,自大就不应该了。”尚云泽蹲在她面前,“且不说当今武林各大门派,就算凤九夜当初建的魔教,那也是位于万丈险峰之上,坐拥金山玛瑙,旗下三十二名分坛主藏匿于江湖黑白二道,神龙见首不见尾,最鼎盛时期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让无数江湖门派闻之头疼色变,这才叫真正的与天下人为敌,就算是最后死于秦宫主剑下,落个千古骂名那也是能被人记住的主。一个区区山野匪帮,畏畏缩缩这么些年,几架震天火炮就能吓得闭门不出,到底是哪里来的颜面称呼自己为圣教?”
  木青山拿着笔飞快在旁边做记录。
  暗卫忍不住就啧啧,这手快的哟……整个人都快要飞去来。
  果真是很崇拜自家夫婿。
  方翠被他说到哑口无言,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辩驳。
  “看起来,你大概也是小地方长大的。”尚云泽笑笑,“一个成天装神的斗篷鬼面人,便能将你收得服服帖帖,若是将来见到见到戴面具唱傩戏的,只怕还要扑上去三叩九拜。”
  就算是心狠手辣的妖女,也毕竟是个姑娘家,被如此言语讥讽已然是倍感受辱,更别提尚云泽还是个玉树临风的青年才俊,一时之间面色更是涨红,胸口也剧烈起伏。
  尚云泽继续挑眉看她。
  木青山愤愤握了一下笔杆,离那么近做什么!
  “放开我的手。”方翠道。
  “理由。”尚云泽问。
  方翠道:“不敢?”
  “姑娘说笑了,这有何不敢。”尚云泽示意捕头替她解开手上枷锁,:“说吧,要做什么?”
  方翠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伸向自己前胸。
  尚云泽出手却比她更快。
  一个白瓷小瓶落在地上,方翠捂着胳膊,脸色苍白如纸。
  “似乎下手有些重了。”尚云泽捡起白瓷瓶,挑眉道,“姑娘见谅。”
  “给我吧。”花棠伸手。
  “左护法。”温柳年微微皱眉,毕竟有孕在身,碰这些东西总觉得不大好。
  “大人不必担心。”花棠打开塞子,倒了一些在水中检查,“没什么稀罕,就是普通的金丝蛊,几乎每个苗疆门派都会炼制,一旦进入体内,便会让人行为木讷,直到最后失去意识。”
  “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至于如此大费周章。”尚云泽替她将脱臼的胳膊安了回去,“就说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
  方翠额头满是冷汗,整个人都瘫在地上。




☆、【第86章武功路子有些熟悉】谁是你师父
  “还不打算说?”尚云泽问。
  方翠依旧死死闭着嘴。
  “我知道虎头帮出来的都不怕死。”尚云泽笑笑,“不过能让姑娘生不如死的;可不止你那帮主一人。”
  方翠猛然抬头看他。
  “人应该不蠢,否则也不会被派来府衙。”尚云泽道;“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如今落在官府手中;你若是不招;便只有生不如死,而且大概也无人会来救你。不过若是肯像你那同伙一样乖乖配合,说不定还能将身上的蛊毒除掉,求得一条生路。”
  “他都说了什么?”方翠警惕问。
  “刚才还说姑娘不蠢。”尚云泽挑眉摇摇头;“既然专程提审你;自然是因为想与另一人的供词对照,又岂会提前告知。”
  方翠语塞。
  “现在朝廷数万大军已然攻入苍茫山,虎头帮老窝被端是迟早的事;现在大人愿意审你;是因为你还有价值。”尚云泽在她耳边暧昧低语,“若是等到被尚统领占走头功;那你连这唯一的价值也会失去。到那时候,估摸着便只剩下生不如死一条路,将来上头看到姑娘面目全非的尸体,也会念及大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懂不懂?”
  方翠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尚云泽说话的声音极低,低到几乎只有方翠一人能听到,木青山坐在温柳年身侧,眼神略微怨念。
  为什么这种事大人偏偏就要尚堡主做,赵大当家分明就很不错!
  “姑娘想必也是个明白人。”尚云泽站起来,“还有一件事,现在战事吃紧,所以你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可以考虑,只有现在立刻回答大人,合作或者不合作。”
  温柳年单手撑着腮帮子,饶有兴致看她。
  在混入苍茫城之前,方翠也曾听过些许关于温柳年的传闻,都说他是青天明镜,审案刚直不阿一身正气,却没想到,竟然也是个一心往上爬的主。不过也是,官场中的人,又有谁不想出人头地,做出些政绩,好从这鸟不拉屎的贫瘠之地调任升迁。
  “本官没有多少耐心。”温柳年敲敲桌子,“若是还没考虑好,那便先去游个街吧,横竖算抓到了虎头帮的妖女,也该让百姓看看。”
  衙役答应一声,如狼似虎便扑了过来,还没等将她押出大堂,方翠便已经咬牙道:“我说!”
  温柳年捏捏下巴,扭头看了眼赵大当家,微微有些得意。
  暗卫在一边啧啧,这种时候还不忘秀恩爱,未成亲就这样,要是等到将来成亲,岂不是要抱着大人审案。
  我们一点都不想看。
  温柳年让衙役暂时退下,只留了自己人继续听审——毕竟牵扯到赵越的身世,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从未见过教主的真面目。”方翠道,“也对他的身份来历一无所知,只知道应该姓李。”
  “那些炼丹炉究竟有何用?”温柳年问。
  方翠答曰:“炼丹。”
  其余人:……
  倒是说得也对。
  温柳年继续问:“那丹药的用途呢?”
  “应该是用来练功。”方翠道,“先前帮主几乎隔三差五便会去后山闭关,但自从炼丹炉前阵子被炸毁,用来炼丹的蛊虫又平白无故死了大半后,帮主似乎就再也未去过后山。”
  赵越道:“果真是邪门歪道。”
  方翠看着他欲言又止。
  “说。”温柳年问,“什么才是你混入府衙的最终目的?”
  方翠道:“给赵公子下蛊。”
  “下成了吗?”温柳年继续问。
  “没有。”方翠低着头道,“蛊虫似乎很怕他。”
  红甲狼趴在案几上,懒洋洋晃动触须,最近每天都能吃饱呐。
  虫生很圆满。
  温柳年用手指蹭蹭红甲狼,又道:“为何单单要给赵大当家一人下蛊?”
  暗卫在旁边很想纠正,怎么还叫赵大当家呢,难道不该称之为本官夫婿!
  方翠道:“具体缘由帮主并未言明,只是先前有一次无意听到,似乎是想要占用赵公子的身份,用来做大事。”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怔了一下,占用身份做大事?
  “什么身份?”温柳年问。
  “不知道。”方翠摇头,“只听到过这一回。”
  温柳年微微皱眉,与赵越相互对视一眼,都觉得预感似乎正在逐渐被一步一步应验,问题也在朝着越来越棘手的方向发展。
  约莫两个时辰后,温柳年坐在书房里,还在翻阅方才的口供。
  赵越拎着一个食盒推门进来:“先吃些东西。”
  “嗯。”温柳年抽抽鼻子:“是什么,好香。”
  “天香楼的蒸排骨,还有你最爱吃的辣椒炒饭。”赵越帮他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先别想案情了。”
  “去天香楼,应该会路过福润客栈吧。”温柳年道,“有没有看到义父?”
  “没有。”赵越道,“你若是担心,不如吃过饭后一道过去看看?”
  “也好。”温柳年点头,就当出去透透气,连续审案的确是有些晕。
  先前在审问完黄英即方翠后,温柳年又如法炮制将其同伙也连讹带诈,顺利套出了一堆供词。男子原本是来城中接应黄英,凭借一条旧时战场留下的地道混进城,却没料到还没来得及进到府衙,便被官府发现擒获。根据两人的供认,虎头帮帮主的功夫应当并不算太高,控制下属向来都是用蛊毒,而张生瑞则是他的左膀右臂,而且似乎还有一层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
  赵越道:“要吃到鼻子里去了。”
  “嗯?”温柳年回神。
  赵越摇头,从他手里接过勺子喂过去一口饭:“在想我的事?”
  “也没有啊。”温柳年挠挠脸蛋,乖乖张嘴吃东西。
  赵越也没再说话,直到陪他吃完一顿饭,才伸手过去擦擦嘴道:“你怀疑大明王才是我亲爹,对不对?”
  温柳年立刻摇头:“没有没有。”
  赵越好笑看他。
  温柳年心虚往后退了退。
  赵越索性将人抱到怀中:“不只是你一人这么想。”只怕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模糊感觉到——穆万雷在坠崖时的一番话,深山中的大明王图腾,还有自己所谓的“真实身份”,一条条线索叠加起来,这的确是最有可能的一种。否则若是没价值,虎头帮也不至于想要冒充占据。
  温柳年靠在他胸前,眉头不由自主就皱起。
  这的确是最有可能的一种推断,却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一种推断。
  无论当年的云断魂是正是邪,其实都没有太大意义,最重要的是现在朝廷将他视之为反贼,若当真扯上关系,只怕会有的头疼。
  赵越道:“只是猜测而已。”
  温柳年与他十指交握,片刻之后猛然抬头:“我有个想法。”
  “什么?”赵越问。
  温柳年道:“夜袭虎头帮。”
  既然一时半会还无从得知真相,那便只有抢在向冽之前,将虎头帮帮主暗中控制,以免泄露出更多秘密——否则按照大楚律法,一旦与谋逆沾上关系,便不必再通过地方官府审问,向冽可以直接将其从苍茫山押回王城。
  到那时,只怕一切都会来不及。
  “与朝廷对着干?”赵越皱眉。
  “就说你笨。”温柳年看着他,“现在朝廷在明处攻山,我在暗中助力,如何能叫对着干?”
  赵越:……
  “况且只要没人说,这事就能神不知鬼不觉。”温柳年站起来,“越快越好,我这就叫大家来商议。”
  “我——”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温柳年打算他,“况且打架自然是要一群打一个,我们又不是找不到帮手,有便宜为何不占,傻么?”
  赵越还未来得及说话,温柳年便已经跑了出去。
  ……
  “急什么。”周顶天刚进门就被撞了个满怀,于是伸手敲他脑袋,“前头有人发糖饼啊?”
  “义父。”温柳年往他身后看了眼,“慕白。”脸上看着没伤,胳膊腿也没少,应该没被狂揍,那就还好还好。
  “周老前辈。”赵越也跟出来。
  “刚刚我们还在说,要去福润客栈找干爹。”温柳年小心翼翼道,“没什么事吧?”
  周顶天回头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周慕白识趣道,“若父亲还在生气,那我今晚便再跪一夜。”
  “留着回去跪你娘!”周顶天怒。
  “是。”周慕白微微低头。
  “好了好了,总之回来就好。”温柳年将周顶天按在前厅椅子上,“我给干爹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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