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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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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本官什么时候也能写出三字经一般的文章,说不得也可以去找什么地方公开跪一跪,再博一个千古留名。”

    “赞,太赞了!他这哪是在跪人,他这分明就是在讨好陛下啊!”

    于是在平民的惊乱与不解,官员的羡慕与嫉妒中,焦府大门终于慢慢敞开了。敞开的大门后面,焦渌身上的衣服虽然仍是一身长衫,焦瓒却换上了一身明澄澄铠甲。虽然焦瓒的年纪比易嬴还要大上几岁,但身为武将的身板却让他穿上铠甲毫不费力。

    看到焦瓒竟是一身铠甲跑出来,易嬴虽然仍是无动于衷,围观的人群却一阵大哗。

    “看哪!焦老爷子居然穿铠甲出来了,真威风!”

    “什么威风!这是焦老爷在对小知县叫劲呢!就凭他一个小小六品知县,居然也敢到焦府门前逞强,简直不想活了。”

    “对,不想活了。”

    虽然焦瓒听不到那些官员在一顶顶轿子中的暗言款语,但对于外面平民的人声鼎沸,焦瓒还是听得非常清楚。

    因为易嬴的身份如果不曝露,如果跪在焦府门前的不是易嬴,那尽管他在焦府门前跪了一段时间,仍是得不到任何好处。可心中对此虽然感觉有些兴奋,焦瓒嘴中却依旧有些不对味。

    毕竟易嬴并不是普通知县,而是写出了三字经的知县,即便焦瓒也得承认他必将名留千古。

    所以右手刚抬一下,焦瓒很快又收了回来,因为现在绝不是他能够猖狂的机会。

    “知县,你怎能在本将府前跪下呢!这不是折杀本将啊!”

    故意在嘴中含混掉对易嬴的称呼,焦瓒后面的声音却相当大,说完更是快步奔下阶梯,直向易嬴迎过去。

    不过,焦瓒的速度虽然足够快,脚步却有些不大稳。看起来好像因为年纪有些大了,穿上铠甲后体力不支,甚至于都有些摇摇晃晃。而在其他人为焦瓒担心时,仍旧跪在地上的易嬴却和守在易嬴身侧的丹地都同时皱起了眉头。

    然后嘴中带着焦急声,焦瓒就顺利奔下了两层阶梯。却在走到最后一层阶梯时,脚上一滑,穿盔带甲的身体就直直朝易嬴砸了下来。

    “啊!”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不禁惊呼出声,甚至走在焦瓒身后的焦渌都满脸惊慌地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拉住焦瓒。

    因为这样即便真可能让易嬴出大丑,焦瓒自己的脸面同样不好看。

    可早就准备好了教训易嬴,焦瓒当然不可能让任何人从身后拉住自己,甚至还一脸“惊慌”地向易嬴伸出双手,想要按住易嬴双肩,不让他逃跑道:“易知县,快走。”

    “砰!”

    易嬴的身体没动,焦瓒伸出的双手也没能抓住易嬴双肩。还在半空中,焦瓒倒下的身体竟然就生生停住了。甚至是焦渌右手也在焦瓒的身后呆傻伸出着,一丝没有够到焦瓒的意思和可能。

    等到众人定下双眼,这才看到焦瓒身边竟然站立着一个秀丽身影,然后一只右手就伸出扶在焦瓒胸前,正好顶在护心镜的位置上。;

    只凭一只手就撑住了焦瓒身穿厚重铠甲的身体,这样的身影简直可用写意来形容。

    “老爷子,小心脚步。”

    右手托住焦瓒铠甲上的护心镜,丹地却以着焦瓒、易嬴都能听到的低声说道:“穿不动铠甲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老爷子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奴婢将来可还是要嫁人呢!记得哦!男女授受不亲。”

    干怔!尴尬!苦涩!

    在易嬴摆出一副视若无睹样子时,焦瓒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因为他先前只想到了易嬴身边的天英门弟子不敢伤害自己,却没想到他们也不可能允许自己伤害易嬴。

    而且以这样的姿势,要他不碰触丹地,自己去站直身体根本就不可能。

    幸好,焦渌也同样听到了丹地话语。不敢怠慢,连忙上去扶住焦瓒道:“谢谢姑娘援手。”

    “援手?奴婢可当不起!只希望你们日后不要怪怨奴婢就是。当然,你们要做出这种事情,也没资格怪怨奴婢。”

    在将焦瓒身体任由焦渌托起后,丹地却仍是不阴不阳说了一句。

    虽然听出了丹地好像不怀好意,可不仅焦渌不明白,甚至易嬴也有些不明白丹地想要干什么,或者说是干了些什么。

    然后在丹地退到旁边时,焦渌才将焦瓒的身体慢慢扶着在阶梯上站直了。

    。,

第二百六十一章、先是以巧制力,再是以力破巧() 
古代没有防弹背心,也没什么好钢铁,所有铠甲全都是由生铁一锤一锤打造出来。而为了坚固耐用并增强防护力,所有铠甲都是又厚又结实,一般都是由马上将领穿着,不然步将穿不了多久,恐怕就已经不能动弹了。

    知道焦瓒身上铠甲有多重,如果真砸上易嬴身体,易嬴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所以,小心翼翼扶着焦瓒在阶梯上站直身体,焦渌也不敢对丹地的抗议有任何不满。

    这事情别说是武林高手,普通人也忍受不了。

    不过,焦瓒的身体刚被焦渌扶着重新站好,耳中忽然就听到“砰!”一声脆响,然后身上各处就开始传来“哗啦啦!”声音,无数铁块尽都从焦瓒身上脱落下地。

    这些铁块全部都是焦瓒身上铠甲的组成部分。

    在丹地将焦瓒交出去时,甚至在焦渌扶正焦瓒身体时,焦瓒身上的铠甲还全然无事。

    可等到焦瓒站稳,从丹地先前扶住焦瓒的护心镜开始,焦瓒身上的铠甲就全都碎裂、蹦碎开了。

    幸好,焦瓒在铠甲里还穿着一件白色长底衫,不然当场就会在大庭广众下变成一个赤luo裸的裸男。

    可焦瓒即便身体没事,心中却异常惊怒,一脸愤恨地望向了退在一旁的丹地。

    面对焦瓒目光,丹地却蔑视一笑,甚至还伸出手掌拍了拍焦瓒肩膀道:“老爷子,即便你要出门迎客,也不要穿一件快要报废的铠甲吧!伤了别人不算什么,但若是伤了自己,你们焦家还有什么人能撑得起大场面。”

    “你?”

    丹地这话说的不仅毫无掩饰,更是没有压低声音,不仅焦瓒气怒得说不出话来,甚至那些围观的人群也是一片哗然。

    可丹地却还嫌不够劲,伸手弹下挂在焦瓒衣服上的一快铠甲碎片,重新压低声音道:“行了!老爷子。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别总在门外丢脸了!你可以丢脸,焦家可以丢脸,但焦家子孙可不该由老爷子来丢他们的脸!”

    看着丹地表现出的态度,焦瓒哆嗦着双唇就说不出话来。

    因为很明显,易嬴不可能早早就知道焦瓒出来后打算干什么,所以也无法对丹地做出事先吩咐。而在没有易嬴任何吩咐下,丹地自己却做出了羞辱焦瓒的事情,这就说明不仅易嬴并未将焦瓒这个兵部侍郎放在眼中,天英门也同样未将他放在眼中。

    知道事情不能这样继续下去,焦渌连忙扶住气得已经有些颤抖的焦瓒身体,对易嬴说道:“易知县,你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易知县还是快快请起吧!焦府受不起易知县这样的大礼。”

    受不起?受不起你们还将我关在外面?

    心中腹诽一句,易嬴虽然也没料到丹地竟然再次自作主张,口上却也没闲着道:“焦兄此言差矣,现在不是本县要跪焦府,本县也没有跪焦府的必要,本县只是代人向焦府下跪示歉而已。至于本县是代谁向焦府下跪,那并不重要。焦兄可明白?”

    代人向焦府下跪示歉?

    在与易嬴相关的众人中,有谁需要向焦府下跪示歉的?不可能是大明公主,更不会是穆奋这个晚辈,只可能是

    没想到易嬴竟会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不管易嬴这话是真是假,不仅焦渌顿时给吓得满脸苍白,老于世故的焦瓒也从愤怒中立即回复过来。;

    不敢再坚持,轻轻推开焦渌,焦瓒就一脸发青走下阶梯,搀向易嬴说道:“易知县严重了!老夫怎当得如此大礼,易知县快快请起。”

    “不然。”

    易嬴却没有轻易接受焦瓒搀扶,依旧跪在坐垫上说道:“焦大人似应先向皇宫方向磕几个头,以谢其罪再说吧!否则本县可保不住焦大人日后不被人秋后算账。”

    “易知县所言甚是,老夫愚鲁。”

    脸上苦笑一下,焦瓒却不敢再纠缠。一抖袍袖,直接就在易嬴旁边的地面跪下,朝着皇宫方向“噔噔!”磕了九个响头。

    易嬴真是在代什么人向焦府下跪道歉吗?

    焦瓒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

    但不可能归不可能,只要易嬴这样说了,谁都知道他是在代玷污了焦玉的北越国皇帝图韫向焦府下跪道歉。

    只要易嬴不怕这样胡扯,焦府也不能不顺势接下来。因为他们不接下易嬴道歉,就不是在对焦玉和穆奋不满,也不是在对育王图濠表示忠诚,而是在对北越国皇帝图韫不满,对北越国皇帝图韫不忠。

    一边朝皇宫方向磕头,焦瓒心中就后悔无比。

    因为他如果不是多事将易嬴关在门外,早将易嬴封在焦府里面,不管易嬴折腾出什么事情,都不会对焦府颜面有任何影响。

    可焦瓒的头这么往下一磕,不仅等于承认了穆奋身份,也等于同育王图濠彻底告别了。

    但不磕行吗?不行,这就是焦瓒的无奈之处。

    在焦瓒磕完头后立起身时,易嬴也不去折腾他了,而是招了招手,让春兰将自己扶了起来。而焦渌也赶紧扶起了焦瓒。

    揉了揉微麻的双腿,易嬴也不去理会焦瓒,望着焦府大门说道:“焦大人,有什么话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反正本县不是为了大人下跪,大人也不是为了本县磕头,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易知县所言甚是。”

    脸上一阵苦笑,焦瓒现在还能说什么?

    他可没想到易嬴根本就不用三字经来压焦府低头,而是用北越国皇帝图韫来压焦府低头。所谓的三字经和遗臭万年,不过就是易嬴为焦府准备的敲门砖,以及向北越国皇帝图韫讨好的铺路石。

    闹来闹去,焦府也只得乖乖接下易嬴的请君入瓮之策。

    等到易嬴终于进入焦府,焦府难得开一次的大门才在易嬴身后轰然关上了。

    接着穿过焦府前院,易嬴和焦瓒都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们都不会急着将事情在这里就扯开。但跟在两人后侧的焦渌却有些沉不住气,一脸不满道:“易知县,怎么你先前会允许天英门那样说话,难道易知县对天英门就一点管束力都没有吗?”。

    “焦兄想要本县管束天英门?焦兄不是在同本县说笑吧!本县若能管束得了天英门,那也不会还是个六品知县了。”

    看看焦瓒对焦渌的责难没反应,易嬴也不管他们是不是借题发挥,依旧是一脸与己无关的样子。

    因为这不仅是易嬴要表示与己无关,而是丹地做的事情的确与易嬴不关。

    没人向焦府介绍过丹地、春兰的身份,焦渌就望向丹地,一脸愤懑道:“易知县为何还要推托?难道易知县管束不了天英门,也管束不了自己妻室吗?”。

    “妻室?本县什么时候管束不了自己妻室了?”;

    先是装出一副不明白样子,易嬴很快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模样,拍了拍挽着自己的春兰说道:“哦!焦兄误会了,丹地姑娘可不是本县妻室,本县妻室中的天英门弟子就只有春兰一人。”

    “丹地?她是丹地?她是从余容身边过来的丹地?她也是天英门弟子?”

    没想到丹地竟然不是春兰,没想到丹地竟然是丹地。

    虽然焦渌的确看过春兰、丹地两人先后出手,知道她们都是武林高手,但也没想到易嬴身边竟会有两名天英门弟子守护。而且丹地的身份对现在的朝廷来说已不再陌生,那就是易嬴从余容手中扒拉下来的女人。

    看到焦瓒也是一脸愕然样子,易嬴立即歉然笑道:“让焦大人说对了,关于这事,本县却不敢自揽功劳,还要感谢余容余大人将丹地姑娘给本县送来了。不然别说今日,便是那日白府门前之局,本县也未必逃得出去。”

    “易知县过谦了,易知县能得到两名天英门弟子相助,实在是外人难能想像的。”

    不是佩服,而是不得不佩服,望着根本没正视过自己一眼的丹地,焦瓒也知道易嬴根本管不了她,自己先前纯是输给天英门了。

    先是以巧制力,再是以力破巧。

    同时拥有力与巧劲,自己去与易嬴做对,不是白费劲吗?

    一路往焦府内宅走去,焦瓒却没将易嬴带到一般用于官员议事的书房中,而是问明了焦老太太所在,直接将易嬴带到了焦家祖宗祠堂里。

    没想到焦瓒竟会将自己带到焦家祖宗祠堂,易嬴心中就有些犯嘀咕。

    因为,焦瓒如果真是想认输,有必要将自己带到焦家祠堂吗?随便找个地方囫囵说两句就成了。何况还有先前焦府门外的事,焦瓒就是不想认输都不可能。

    但在随着焦瓒进入焦家祠堂后,易嬴也只得在焦瓒介绍下,朝着正在为焦家祖宗上香的焦老太太一躬身道:“下官见过老太太。”

    “易知县,你要不要也给焦家祖宗上几柱香。”

    手上拿着几柱长香,焦老太太却面色不变地瞧着易嬴。

    “这是应该的。”

    知道自己没有理由推辞,恐怕随着今日之事,焦家真的会随自己一起名流千古,易嬴也不去看焦老太太充满厉色的双眼,接过焦老太太手中长香,毕恭毕敬在焦家祖宗牌位前跪下,老老实实给焦家祖宗磕了几个头,上了几柱香。

    看到易嬴一副老实的样子,原本还没想到该怎么发难的焦老太太和焦瓒就全怔柱了。

    他们不是没想过易嬴应该不会轻易再来鄙薄焦氏祖先,却也没想到易嬴竟会对焦氏祖先如此恭敬。

    当然,他们是不知道,易嬴早与焦玉有私情。

    别说跪几个焦氏祖先,就是在外面跪焦府大门都对易嬴一点没影响。

    等到易嬴给焦氏祖先上过香,焦老太太就说道:“易知县,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同我儿说吧!也省得跑来跑去的。”

    “下官谨尊老太太抬命。”

    老老实实在焦渌谦让下走到墙边椅子上坐下,易嬴也不管焦老太太为何要让自己在焦家祠堂中与焦瓒说事,直接就朝坐在身侧的焦瓒拱手谈道:“焦大人,不知焦大人几岁启蒙?”

    “启蒙?”

    没想到易嬴开口竟然问自己这事,焦瓒稍一沉凝,还是谨慎道:“焦府虽然不能说贫寒,但一直以武立家,所以老夫直到十岁时才开始启蒙,不知易大人所问何事?”;

    “十岁启蒙,焦大人已不算晚了。但在焦大人还只是为启蒙感到困顿时,可曾想过小公子已在为自己性命与命运抗争了?”

    “那是小公子命运如此,旁人自不能多言。”

    不用易嬴多说,焦瓒都知道皇室为争夺皇位引发的种种腥风血雨。要不是当年育王图濠遭受了不堪忍受之痛,最后也不可能放弃对皇位的争夺。而现在穆奋作为北越国皇帝图韫的独子,必将走上同样的道路。

    但焦瓒只承认这与穆奋的身份有关,却不承认与焦家、与自己有关。

    易嬴点头道。“是,这的确是命运,可同以十岁之幼龄,焦大人自认比起小公子如何?高还是低?”

    “若以十岁之龄,老夫确不如小公子甚多,可是”

    从没想到易嬴竟会拿自己与穆奋比较,焦瓒虽然一脸尴尬,但也只能自认不如穆奋。

    没等焦瓒继续辩白,易嬴就说道:“焦大人不要再说什么可是了,再说可是,焦大人可就是在说老太太教子无方了。”

    “易知县,老身不敢说教导犬儿的能力还在易知县教导小公子之上,但易知县认为轮得到我们焦家来教导小公子、为小公子操心吗?”。

    易嬴既然已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焦老太太也不再躲在旁边看戏了。

    但对于穆奋,焦老太太依旧报着敬而远之的心态。

    易嬴不是没想到事情还会有波折,一脸轻松道:“老太太说的好,但老太太能厚爱远比小公子逊色的焦大人,却又为何不能厚爱小公子。还是老太太想说,二公子体内没有焦家血脉?”

    听到易嬴说焦瓒比穆奋逊色,焦老太太心中就一阵发堵,但却依旧满脸平淡道:“小公子体内确有焦家血脉,但能决定小公子身份及将来的,却并不是焦家血脉。”

    “那老太太是说要与小公子断绝关系了?”易嬴似笑非笑道。

    看到易嬴表情,不仅焦老太太,甚至焦瓒心中也有些发紧。咬定牙关道:“易知县此言差矣,我们焦家今日既已承认小公子身份,又怎能说与小公子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只是,往后小公子的事情再与我们焦家无关罢了。”

    “无关?焦家是想弃幼孙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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