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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医务生涯-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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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陈存仁1908—1990)
三四十年代的上海名医。原名陈承沅,出生于上海老城厢一衰落绸缎商人家。在上海中医专门学校毕业后,师从丁甘仁、丁仲英父子。1929年自设诊所,独立行医。
1928年 创办国内第一份医药卫生常识方面的报刊《康健报》。
1929年3月17日 被中医界推选为五个代表之一,赴南京国民党政府抗议“废止中医案”。
1935年 主编三百余万字的《中国药学大辞典》,后由上海世界书局出版。
1937年 东渡日本,收集汉医书籍四百多种,整理出版《皇汉医学丛书》。
1949年赴港行医。
1957年 被推选为香港的高级慈善机构华东三院总理。
1964年 获韩国庆熙大学名誉博士衔。同年,编撰出版《中国医学史》。
1970年 被选为香港苏浙同乡会副会长。
1979年 应日本“讲谈社”之邀,编撰《中国药学大典》(共四大册,1982年正式出版)。
1980年初 获台北“中国文化大学”名誉博士衔。
1990年9月9日 病逝于美国洛杉矶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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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医务生涯》内容简介
陈存仁先生不仅是旧上海一位很有声望的中医,还是一位笔耕不辍、著作颇丰的作家。下面这段自述,便是他对这本《我的医务生涯》的最好诠释:
我三次环游世界,游览之外,无非是搜集海外中医药书的佚本和考古资料。有一次,我在纽约报摊上看到一本杂志,英文名字很长,意译是《我的职业真实生涯》,内容极为丰富,有些是太空人某某执笔的《我的太空训练和操作实况》,有些是会计师写的《我开业后缴税和逃税的实况》,有一篇是《我的皮匠生涯》,有一篇是医生写的《医务所开业后所见的形形色色》。这本杂志,非专家的文字不录,所以厚厚的一册,记录的全是各行各业的实情实况。可惜我的英文程度不够,而且这本杂志价格不菲,我没有买。但是我认为这种书的销路一定很广,因为小说家所描写的,不是他本身的职业,不过是肤浅的观察,现在我们看电视或电影,涉及专门性的职业,都似乎缺少真实性,因此我想写一篇《我的医务生涯》,来讲述我从医中的所见所闻。
◎ 推荐
早年抗议国民政府“废止中医案”五位赴南京请愿代表之一
陆小曼、杜月笙、张学良、袁雪芬、戴笠等都曾求治于他
香港《星岛晚报》为其开设专栏十七年
他的诊所在港开业时,费穆、白沉、王人美、鲍方、###凤等众多电影界名人前去道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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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医务生涯》目录
楔子
第一章 求学为医两不误
第二章 英雄见惯亦常人
第三章 英雄美人变化多
第四章 奇人奇事与奇病
第五章 美人黄土话林黛
第六章 半夜失眠最痛苦
第七章 苦心孤诣编药典
附录 叶天士事迹考
名师指导 金玉良言
我从民立中学毕业之后,入南洋医科大学攻读西医。这是个德日派西医组织,实际上留德的教师只有一位,留日的教师倒有六七个,最看不上眼的是一个日本人藤下教师,因为那时正在“五四”风潮之后,大家对日本人恨之入骨,购买日本货已算是不爱国,更何况这个日本人还在学校中担任主任,颐指气使。我早想离开这间学校。在校两年,我患了伤寒病,他们只叫我常饮开水,静卧床上四星期,打一些葡萄糖钙针剂,痛得要命,热度却越来越高。供给我学费的伯父,主张一定要看中医。于是,我便就诊于名医丁甘仁先生,服了三帖药后,热度就退,因此我学西医的信心就动摇了。
病愈之后,我听了伯父的劝告,改进丁公甘仁办的“上海中医专门学校”。这是全国创办中医学校的第一家。毕业四年后,就随从丁公开方,这等于是实习。因为我听得懂他的常州话,所以落笔很快,同学们戏称我为“飞快手”。丁公对我亦青睐有加。他原有烟霞之好,那时我因兼从常州举人姚师公鹤习国文,姚师与丁公有同好,我就学到一套装鸦片烟的技术,而且会装“雌斗”。丁公每晨起身之前,我往往先替他装好三支烟枪的烟泡,又黄、又长、又松(按:有此癖者,对装得好的烟泡有三字好评即黄、长、松),唯有这种烟泡,吸的时候才可以一气呵成,大过其瘾。丁公知道是我装的烟,从此对我更加亲切,在烟榻上教导我几句话,说是“道无术不行,术无道不久。所谓道,即指医道而言;所谓术,是指医术而言,术不能走歧途”。我听了他这两句话,认为真是做医生的金玉良言。可惜丁公不久仙逝,我又拜在其哲嗣仲英先生门下,从游甚久,才敢开业。
谢公利恒当时是中医学校的校长,亲授课本,毕业后我邀集同学与谢师每月宴聚,谈笑甚欢。可惜在我离沪不久后,谢公即因郁郁寡欢而逝世了。
丁仲英老师,教我最多,不但医术,即心理卫生也是丁师教导的。四月三日适为其九十生辰,敬以此文,为丁师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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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业初期 病家寥寥
我从丁仲英老师开方约两年,学到不少诊治的经验。丁老师在他家天井里有一间小室,专门作为施诊给药之用,由我处理其事,从早晨七时坐诊到九时。这两个小时之间,来的都是贫苦病人。我初时担当这个任务,病者几乎个个都不先讲病况,一定要等我诊脉之后,说出他的病情,才肯开口。揣测他们的心意,好像因为我年轻,要考考我的本领。可是诊脉之道,是四诊(望、闻、问、切)的末一诊。老实说,那时我初始诊脉,对脉理还没有把握,对他们的病情,有的说得就不对。我就觉得虽说学以致用,等到用时就发觉自己的本领还是不够。丁老师就教我一个秘诀,说:“病者坐定之后,你该先问他一声,起病有多久?凡是日子不多的,多数是外感症;日子久的,一定是内伤和虚弱症。”这真是一个由经验得来的秘诀。病人即使想考验我,他也不能不回答这第一句问话。从此,我于诊脉之后,就有了头绪,凡是起病只有两三天的,我就说:“你有头痛、咳嗽、流涕及泄泻。”一路说下去,他们总是点头称是。
旧时上海,大人患的多是伤寒病,小孩子多数是吃坏的病和出痧子(即麻疹)及喉痛,女性无非是头晕、白带、月经不调等,只要鉴貌辨色,已经能够知道。十个人之中,七八个人给我说对了。
我在丁家学到医伤寒症的一套处方用药的程序,到这时便有了“学以致用”的机会。
当时来看病的贫苦患者,也不知道我姓甚名谁,只是叫我“小郎中”,每天由十号八号增加到二十多号,我自己兼写药方,居然能应付裕如。其中有不少是人家的车夫、门房以及商店的小伙计,我治好了他们的病,传到他们的东家耳中,那些东家竟然也常常指定要“小郎中”来看。这时我用自己印的“丁仲英门生陈存仁”方笺,病人临走总是给我一个“红封袋”,里面放着小洋二角或四角,也有放入一元的。每天这种付钱的病人,也有三号五号,后来增加到###号。丁老师大度得很,毫不介意,还认为孺子可教;但是挂号先生和老师的家人则认为我是“饭店门前摆粥摊”,期期以为不可。
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就在南京路望平街(今山东路——编注,以下地名括注均为编注)转角柏林花纸行楼上设诊所,自己开业,同时又办了一份《康健报》。
望平街是上海报馆的集中地,也是报贩发报的聚集地。当时我的诊所,月租是五十银元,不但占了花纸行楼上整个一层,而且还连着“心心”照相馆的二楼,所以地方很大,除了挂号处,其余就是我的诊症室。我的座位之后,就是一行很大的书橱,诊病的桌子亦很考究,在对面就是一排候诊者坐的沙发。可是开诊伊始,第一天只来了一个病人。连续一个月,每天从未超过五人。因此,我感觉到我的诊症室太大,来看病的人,总是见不到其他病人。病人越多,业务越忙;病人接不上,便觉得冷清清的。病人少,是做医生最犯忌的事。
业务发展 贫病做起
一天,有一个穿灰布棉衣裤的人进来,见到另有一个病人,他就站在旁边看我写药方,我用药都是三钱、五钱、钱半、八分。等那个病人一走,他坐了下来,似讽非讽地唱着“三两、二两、两半、八钱”,接着就说:“陈先生,你用药何以如此的轻?”我说:“我的老师丁甘仁和丁仲英先生,都是这样用药。譬如要通大便,只要熟大黄钱半必通,用二两三两就泻过了头,所以用药太重,等于浪费,而且病人会腹痛抵受不住。”那人听了我的话,态度为之一变,又带着笑容问我:“照《伤寒论》上的用药,都是讲二两三两的。”我说:“我的国学老师章太炎先生曾经考证过,医圣张仲景是汉朝人,汉时的一两即今时的槽秤二钱,所以我的用药是根据标准的。”他肃然起敬,说:“啊!料不到你的老师都是大名人。老实告诉你,我是三友实业社的总经理陈万运。你的诊所和我公司门市部很近,而且我知道你医好过我公司一个职员的伤寒症。现在我想请你当我公司的常年医生。在门市部的职员及外埠邮购部人员有二百多人,在高郎桥厂中,有工人三千。我每月送你三百银元,只是高郎桥远得很,你每天要到那边一次。”我说:“承蒙你看得起,很是感激。”他就和我拉拉手说:“好,一言为定。”我送他走了之后,心中大悦,一因门诊部天天可以多十个八个人来;二因到他们厂中,我也可以发挥医治各种发热病和伤寒病的能力。又有一家是南京路上的冠生园,老板冼冠生,本来是相熟的,他听说三友实业社请我当常年医生,也到我诊所来,请我做常年医生,不过月薪只得二十元。从此我的诊所就渐渐热闹起来了。
就在这时,我另外印了一种“施诊卡”,发给望平街上每一个报贩头子。因为我的《康健报》销量多,他们对我很有信心。他们拿到施诊卡,不但给自己家人用,还借给他们各人属下的派报人,因此一张施诊卡,用不到一个月,已经又皱又烂。有一个报贩头子向我建议:“你不如印两千张施诊卡,分给各头子派给所有派报人,免得借来借去的麻烦。”我就照办。谁知道这样一来,影响之大,出乎意外。
因为从前到人家去派报的人,和订户都有感情。有些主人清晨等候报纸,见到报纸来得迟,就会问是否出了什么特别事故。派报人就告诉他:“南京出了什么什么秘密消息,报馆当局再三考虑,究竟发不发表,因此就耽搁了印刷时间。”这些订户最喜欢听报纸以外的秘闻。有时报纸中间忽然有一块空白,上海人名为“开天窗”。这是因为某种秘闻,已经排好上版,临时抽去,来不及发稿补充,只得留出空白。逢到这种情形,订户必然追问派报人到底为了什么事,派报人总是说得头头是道,因此双方感情相当好。有时派报人生了病,请行中人代派,主人又会问,某人为何不派?代派的人就说,某人因为生病。有时生了病十几天或一个月才会恢复再派,订户就会问:“你生的什么病?”派报人就据实以告,并且说:“幸亏我有一张陈存仁医生的施诊卡,省了钱还挽回我一条命。”那个主人就把我的名字深印脑海。由此,产生出来不少新病家,这是我事先料不到的。
我想到初做医生,该由下层阶级病人开始,诊金虽有定例,但是对这类人要不计诊金,并且要仔细诊断,竭力把他们的病医好。因为上海人用的是黄浦江和苏州河的水,很容易染上伤寒病,此症一发生,往往搅到七死八活,你能挽救过来,病人不但感恩不尽,而且广为宣传:当车夫的会拉他的主人来看病,当佣仆的会带他的女主人和小姐们来看病。从前上海的有钱人家,生了一个孩子,就要雇用一个奶婶婶(即奶妈)护理,孩子生了病她们会坚决主张一定要找我,这种人的力量很大。还有一种专门为女主人梳头的,所谓“走梳头”,因为从前没有女子理发铺,所以就产生了这种走梳头。她们依着太太小姐的起身时间,一家一家前去梳头,这种人一边梳头,一边和主人谈天说地,谈到看病,要是提到我的话,以后他们就成为我的病家。
认清了这一点之后,我对这类人总是不计较诊金,后果甚佳,好多高贵人家的老爷太太或是小孩都来就诊。这个时候,我规定初诊二元,复诊一元二角,他(她)们无不照付如仪。因此我想到做医生,要是门口只挂一块招牌,病人自己是不会摸上门来的。医生业务的发展都是靠口碑,因为病家最喜欢打听医生,有人介绍才肯信赖,登门就诊。
同行嫉妒 你争我夺
若干人的本性,每每含有嫉妒心,不仅同行嫉妒,而同学更嫉妒得厉害,因为越是接近的人,眼看着别人一步步高升,自己依然故我,就会加以嫉妒。兄弟之间,因为接触更多,嫉妒起来更会不择手段;譬如弟弟做了皇帝,登基前后,总是先杀哥哥,此类故事,历史上多到不可胜计。
从前在上海做中医的,都是几代相传的世家。记得孔夫子说过:“医不三世,不服其药。”这两句话,我就反对,第一代第二代的人难道就没有人服他的药吗?叫这两代的人怎样生存下去?所以我初做医生,一般老医生有时看我所开的药方,总是摇摇头,好像我的方子不对,甚至连正眼也不望一望。其实这是旧时上海病人的习惯,病重时常常请两三个医生各处一方,来对证一下,但是医生与医生之间,往往甲医说乙医不对,乙医说丙医不对,相互讥评,已成习惯。
当时在上海医界,我年纪最轻,吃亏当然最大。后来我想出一个办法,逢到高贵人家患伤寒症来请我出诊,我就知道病家必定请过张先生、夏先生、严先生和另一位医家等四人诊治。我到了病者家中,先问一句,从前看过哪位医生?病家说:“我先看张聋朋门诊,因为张是不出诊的,病重之后,由他的侄子张蔚孙出诊。”我知道张医生的药方必用那几味药,第一次出诊,我用药与前医完全相同,但在后面加三味重要成药,如紫雪丹、神犀丹、甘露消毒丹等,我总是解释给病家听,前面的药味,力量不够,而且病人即将昏迷,为预防计,另外要加三味药。病家看了就大为佩服,认为我的处方比张医生周到而有预见,从此只请我一个医生诊治了。
至于夏应堂的药方,我也熟稔得很,所以凡是请过夏先生的,我的第一张方子,用药就多数与夏相同,后面也加两三味。夏先生每日出诊有二三十家之多,到得极晚,一到之后就匆匆处方,话没有三五句,便急急离去。病家把我的药方一比,药味虽然相同,但后面加有预防病变的药味,所以次日就请我。我到得早,说得明。其他两位,诊金都比我高,还要加上车夫和保镖的钱,病家负担很大,从此就改请我看了。
以上所说,好像是我在抢夺别人生意的行为,我自己也知道。其实当时我首先用寒暑表(温度计——编注)探热,凡遇高热到了一百零四度(华氏温度,相当于摄氏四十度——编注)以上,就会有昏迷不醒、抽筋、拘挛等症状,我加上三味药,正好防止这些情况出现,所以继续请我看病的,就不会有这种险象发生。因之我的病家也日益增多,而同行的讥评,也说不出什么坏话来,这是我抵制别人嫉妒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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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故事 可为殷鉴
我要引用两个故事:从前上海看小儿科的有一位殷受田,他确是三代医家,看小儿病候富有经验。一天,在处方之后,方欲离去,忽然来了一个声若洪钟的老医生恽铁樵。恽耳聋,所以和人谈话总是大声,深恐人家听不到,而且大模大样地迈着八字步进来,他也不认识殷受田,睬也不睬殷。诊病之后,恽一边高声朗诵,一边挥洒自如地写药方。恽的药方确乎不差,因为他是商务印书馆编辑出身,常州恽家也懂得一些医道,但半途出家,有些药方是书本上的成方,他却不会根据病家的情况来活用。病家把殷受田的药方给他看,恽氏竟然高声说:“这种药方,一吃之后,送终有份!”殷受田在旁听了,气得说不出话来,拂袖而去,对恽铁樵恨之入骨。后来恽铁樵看中华书局股东周某人,周是位饱学之士。一次,周的女儿病了,也是先看殷受田,后看恽铁樵,吃的是恽铁樵的药,一帖药之后,周某的女儿就死了。周某哀女至恸,就向法院提起控诉。法院将药方交医学会评判,因恽氏向来喜欢说同道的坏话,所以医学会的评议书,也对他极端不利。初审时恽氏就败诉,二审时恽氏托人对法官有所“贡献”,只被当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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