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币利差。”爱黛希尔只是稍稍回忆，便快速答了上来，“通常帝国银币的高度纯银实际价值在10克纯魔法银左右，而帝国银币的实际重量为9克，而这1克多的差价除了是加工价值之外，还有就是皇室所具有的铸币税的特权。”

　　　　“没错。”依文伊恩点了点头，“可以说，在帝国，铸币税本是专属于皇帝的特权，任何私铸通币的行为一旦被查出来都会被处以死刑，而实际上因为银币与金币内被施加的魔法印记，除了少部分法师之外，普通贵族根本没有铸造的能力，而身为法师，随便加工一些魔法物品所获得的利润，也要远远超过铸币税所带给他们的那点甜头。”

　　　　实际上依文伊恩的讲解有些省略。如果算上魔法道具失败所产生的消耗，铸造货币的利益也不是所有法师都会无动于心。而若是使用真理炼金术，那么直接把其他铁，土等常见物质直接转化为银、金等重金属，其中的高额利润差距，足以让普通的炼金师铤而走险。

　　　　但是真理炼金术金属所自带的高放射性，在帝国任何一家稍大点的店面都会被查出来，带有强放射性的炼金银，跟原矿提炼的矿银，以及使用法术提炼的高纯度魔法银的价格也几乎是天差地别。

　　　　前者往往只能用于条件有严格限制的炼金/工业金属，而后者两者才是帝国在日常生活中使用与接触的金属银。

　　　　所以综上所述，同样在工业比较落后的帝国，并没有出现中世纪那种私铸币流行，劣币驱逐良币的情况。

　　　　“不过，因为南岭与帝国之间的南岭山脉的原因，帝国铸币厂的触须被牢牢地封锁在了南岭地域之外。整个南岭数千万的银币缺口不可能全部经由飞空艇，运到南岭来。所以皇帝给予了我们银玫瑰家银币的铸币权，但是因为又担心我们银玫瑰家会偷偷增加铸币量，冲乱整个帝国银币的流通市场。所以皇室只允许我们银玫瑰家铸造低含银量的黑银币——而这也便是南岭乌银币的由来，想必爱黛希尔你也很清楚了。”

　　　　“因为战争的原因，导致银玫瑰家的铸币情况一直存在着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入不敷出，越铸越亏。”在依文伊恩之前，费尔德南完全不懂经济，空有着令无数懂商的贵族眼红到爆的铸币红利，却反而把自己越圈越深，一想到这里，依文伊恩就忍不住想要叹气，“乌银币最开始对帝国银币的兑换比在1：3，也就是说，一个帝国银币，有三个乌银币的含银量。不过后来随着你们南岭复国主义的爆发，陷入战争后的南岭乌银币在一些有心人的打压下，价值不断贬值，最后达到了5：1帝国银币的惊人廉价，这是个什么概念？爱黛希尔你可以自己算一算。”

　　　　“唔……”一直静静地听着的爱黛希尔不禁沉吟了一下：“一枚9克纯银帝国银币相当于10克银金属，而一枚乌银币中纯银含量有3克，却只具有2克银价的市值，也就是说，银玫瑰家没铸造一枚乌银币，都要亏进去近1克纯银吗？”

　　　　“所以在九年前，我才会几乎是闪电上位，一口气砍光了我老爹所有的金融顾问，还拿到了我老爹的认可。”依文伊恩摊了摊手，却是说出了一个外界几乎无人知晓的公爵府秘辛，当初几乎所有人都对费尔德南的这一系列杀人扶幼子上位的举动给弄得一头雾水，但是却没想到其中却是有这样的内涵。

　　　　“这群废物，无论是没意识到也好，还是有意误导也罢，总之是该死。”依文伊恩对此毫不留情，因为这些家伙公爵府至少每年要顺势数百万银币，要不是老爹够给力，都不知道银玫瑰家是怎么坚持到他回归的。

　　　　“所以我接管了铸币管理权与领地的商业治理权之后，既然意识到其中有这种玄机，便开始策划这个圈钱计划了。”依文伊恩淡淡地说明着。

　　　　“而之前只跟帝国的皇帝谈过吗？”爱黛希尔对于银玫瑰家几次大动作还是蛮有印象的，因为银玫瑰家的任何的危险举动都会弄得新龙歌城一阵鸡飞狗跳的。

　　　　“实际上当时皇帝陛下也并不清楚我究竟要搞什么。”依文伊恩摊了摊手，笑了笑，“皇帝侄子的身份还是很好用的，当时老爹说要把铸币权正式交托给我，皇帝陛下看我一个小孩子，也没想那么多就同意了。”

　　　　“然后接下来，你就用……嗯……‘剪羊毛’的手法，把全南岭的贵族与帝国的投机商们给坑了吗？”爱黛希尔回忆着在花期银行总行长，米德尔的书上所看过的那些文字。

　　　　“很简单的手法，不是吗？”依文伊恩语气中稍稍有些愉悦，那种反戈一击的愉悦感觉，至今残留在他的脑垂体上，“这帮子吸血鬼贵族与投机商的手法也不过是那样，高买低买，把高价的银块卖给我们，换取帝国银币，然后等到乌银币新的一轮贬值开始，再用帝国银币买走廉价的乌银币，再次让南岭的流通银币保持通货紧缩，入不敷出的状态，以压高整个南岭的农商运作工本。然后等到南岭的通货进一步紧缩之后，再用到手的乌银币炒作南岭的银货市场，让银价居高不下，让银玫瑰家被迫只能从他们——帝国的手中获取矿银，重复一开始的循环。”

　　　　“如果这样下去，整个南岭都会被这帮混蛋给活活榨干。”

　　　　依文伊恩的话语带动了爱黛希尔的想象，通币之所以替代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流通于市场上，便是因为货币的便捷性可以极大地压低交易成本，而市面货币缺乏，只会让交易货物的交易与流通成本极速升高，导致整个南岭农商市场因为丧失流通性而被摧毁。如此这样逐渐褪化成自给自足的小农社会，对南岭的打击是巨大得不可想象的。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样的南岭，几乎就是整个南岭那辉煌文明的摧残。

　　　　因此，爱黛希尔不由得感到了深深的庆幸——还好有依文伊恩给了这些吸血虫狠狠的一耳光。

　　　　“所以当我再次在市场上放出风声，打算通过成立花旗银行，布置出一条新的融资渠道的时候，这些已经吸得满肚肥肠的吸血虫们简直是喜不可耐——要知道，贵金属的通胀率有限，按照他们以前的布置，顶天也就是赚取一成左右的毛利，而花旗银行直接给出他们8％的净利润，再加上他们返回来用这108％的利润再吸干南岭的融资通币所能获得的利润，最起码也是两成以上（算上南岭银币进一步贬值后所能获得的收益）。”

　　　　“不过其中有一个风险却是他们只有小部分人才会意识到的。”依文伊恩竖起了一根手指，“两年，这是花旗银行所给出的最低限制，他们的本息金无法立即获取，这是相比他们原本的模式，最令这部分人最担忧的一点。”

　　　　整个南岭货币战争的细节披露，不过时间有限，再加上不是学金融的，所以关于利润数字，我只是粗略地估计了以下，如果有懂行的看着意思意思，笑笑就行，如果有兴趣指错，会非常欢迎（不是太靠谱，但是有兴趣的读者也欢迎讨论，特地来指点江山的谨谢不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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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南岭奇迹的缔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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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2：整个货币部分到此就结束了，突然觉得有些后悔，没有详细写这部分内容，完全不懂经济的同学大概会比较头疼吧……不过或许这样看反而能看爽？嘛……以前没写过这种题材……孰是孰过，我也不清楚啦。

　　　　“不过铸币的机会也不是每年都有的，那年我刚刚杀完了掌管财政的执政官，谁都不知道我接下来打算干什么——就连花旗银行的班底，也都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

　　　　依文伊恩一遍讲解，一遍缓缓地从爱黛希尔的身后走出来，绕到桌子前面。

　　　　依文伊恩将双手撑在了书桌上，盯着爱黛希尔那双漂亮绮丽的金色眼瞳，语气轻松地说道：“当然，仅仅是这样，还无法让那些人下定决心。所以在最后我给了他们一个无法忍受的强大诱惑——那就是南岭债券。”

　　　　“借钱之前便要考虑对方没有偿还能力了的情况。这是世人皆知，天经地义的。”依文伊恩摊了摊手，“在花旗银行之前，贵族与贵族之间，或者贵族与平民，平民与平民之间借钱，大多都沾染着暴力色彩，巧取豪夺不外乎如是。而我银玫瑰家身为公爵，家主南岭太守费尔德南又是南岭帝**团的最高统帅，这样强大的势力摆出去做银行，既是优势又是劣势。”

　　　　“优势是，普天之下，除了其他三位帝国公爵与皇帝陛下，没人敢拖欠我家的钱；而劣势是，普天之下，除了其他三位帝国公爵与皇帝陛下，估计也没其他人敢借钱给我们——当然，通过暴力与政令巧取豪夺又是另算。”

　　　　“所以我以皇帝陛下的名义，拿出了南岭债券这个概念，承诺在皇帝陛下的见证下，花旗银行以领地税收作为抵押，向整个帝国寻求融资的途径。”

　　　　“这……”爱黛希尔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依文主人，你之前不是说过，债务这种东西，实际上是拿未来的钱来买现在的东西吗？”

　　　　“所以啊，那些足够精明的人，也能立马意识到这点。”依文伊恩笑了笑，“国债……啊不对，南岭债务这种东西，就是一个巨大的蛋糕与诱惑，足够精明的人立马就能明白其中所蕴藏着的巨大的可能性，而一旦计划成功他们所能获得的利益，更是他们所无法抗拒的。”

　　　　“因此只要他们够贪婪，不管他们聪明不聪明，他们也都会跳下来，商人逐利，这是千百年来的定律。”依文伊恩摊了摊手，“至此，这个笼子兼馅饼也就画得差不多了，看不清楚的人，只是局势上的肉腩，而看清楚的人，则会选择在这个巨大的货币战场上，跟我一较高下。”

　　　　“但是……这样的话，如果考虑到乌银币贬值，他们几乎是不可能赢的吧？”站在后来者的角度，爱黛希尔很快便意识到依文伊恩手上存在的优势。

　　　　“思维的惯性。”依文伊恩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帝国银币与金币从建国开始4百年，含银含金量便千年未降一降，这便是帝国实力的体现——而在帝国前代的菲尔德王朝末期，便曾经因为战乱与民不聊生，物价飞涨，大铸贬币的事情，被认为是衰亡之相。所以当时整个帝国，都没人认为我居然会敢把乌银币贬值。大概就连那些最聪明的人，也不过是觉得我在想办法把乌银币的市值拉回原本的水平上去——吸收市场的游动热钱，然后通过银行这个融资渠道投入发展与大型工程中去——这便是他们所能考虑的，对我最好，对他们最坏的结果。”

　　　　“不过没办法，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是那些聪明人那样看得那么清楚的，否则也就不会有金融泡沫与郁金香危机了。”依文伊恩说顺了嘴，在无意识下说了两个前世的案例，爱黛希尔听得有些糊涂，不过她没有打断他，只是在心中暗暗地记了下来，打算回去在相关的书上查一查，“因为之前已经有那么多诱惑充当铺垫，所以在当花旗银行真正建立起来的时候，几乎在瞬间便获得了大量的银币。而在有了这笔巨大的资金作为支援后，南岭很理所当然地，就不必再继续铸币融资了。”

　　　　“市场上的资金流动，非常注重‘势’这种因素，厉害的货币推手，能用自己手上的金钱借势而行，获取巨大的利益，而强大的资本家则可以以‘钱’造‘势’，逆流而上。”依文伊恩颇有些感慨地说道，“不过这个世界上看来还没有出现后者，而前者面对巨大的乌银币回流的大势，也只能顺势而行：选择退出，或者选择把自己手中的银币全投进来，跟我一较高下。“

　　　　“当然，也不排除有些人在这场货币战争中提前看好了我，认为我肯定能推动乌银币的汇率回归，而选择了大量囤积乌银币，打算等到乌银币反弹之后，再用这些乌银币挤兑帝国银币，赚取汇率差价——当然，也这并非是他们看好了我的才能，而是乌银币的贬损毕竟已经到了一种极限，这么多年还不见反弹，就连某些人自己，也感到动摇了吧。“

　　　　“而当那些选择了跟我对抗的人，也把手中全部的乌银币兑换成银块，帝国银币，或者存入银行，打算通过挤兑与高额的利息，来拖垮花旗银行与我银玫瑰家的时候，整个‘羊圈’便正式成形了。”

　　　　“记住393年的12月，这个秋末冬初的时节，正是贵族手中闲钱最多的时候，而以此为标志，花旗银行获得了整个南岭近五分之一的巨大资金。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吗？当时我们临时用来储存银币的十个金库全部塞满，就连铸币厂的铸币车间也堆得满满当当的，全是乌银币——这还是我之前就已经声名了只收乌银币的情况下。”

　　　　“五分之一……”爱黛希尔有些震惊，她在心中默默估算了一下，“整个南岭市面上的流通货币市值大概在3亿乌银币左右，而其中数量最大南岭乌银币的份额在1亿2左右，而五分之一就是4千万，而百分之八便是……360万乌银币……”

　　　　“实际上是750万乌银币。”依文伊恩纠正了下爱黛希尔的说法，“因为最低抵押年限是两年。”

　　　　“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数额，可以说，如果我真的打算借由银行吸金，而把乌银币的汇率抬升上去的话，仅仅是这从这巨大的汇率来看，便已经可以确认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而即便实现了，也会徒劳消耗了巨大的精力还获得不到多少好处。”

　　　　一直跟着依文伊恩的话语思考，爱黛希尔顺势便跟上了话：“……是因为有钱没地方花吗？”

　　　　“嗯，没错，最初的南岭几乎可以说是异常破落，工业与农业都被常年的战乱与苛捐杂税弄得一团糟。”依文伊恩丝毫没有避嫌地抨击着自己老爹那差劲的治理领地的才能，“而想要把这样的南岭恢复过来，初期投入是巨大的，见效却是非常缓慢的，而有着750万乌银币这压根利剑高悬的巨大压力。一旦2年的时限到期，我却无法填补上这巨大的利息差距的话，便会进入利滚利的深渊……将整个南岭都给输出去。”

　　　　爱黛希尔没有说话，750万乌银币，对于全胜时期的南岭王国而言，这只是个小数字，但是对于如今的南岭而言，却不亚于一个天文数字。

　　　　“在南岭需要钱的时候，市面上的银币连1亿2千万都不到，而一到花旗银行成立，便立即冒出了近4千万的热钱。如果说其中没有些人在幕后操作的话，连鬼都不会信。”依文伊恩叹了口气，“不过这些人主意打得是很不错，通过大量的资金热钱流入，想要把花旗银行撑死。而且根据我的估计，这还不是他们全部的资金。”

　　　　看着艾黛希尔有些疑惑的表情，依文伊恩向她详细说明了下：“通常而言，帝国最初的银行，并不是像我们花旗银行一样，主要是通过项目投资来获取项目利润。而是主要以贷入贷出，以及异地存取来获取差价与手续费。偶尔也会出现大银行家利用手上的热钱操作市场，高买低卖，投机倒把，不过这也就是旧式的银行家的极限了。”

　　　　“所以虽然花旗银行8％的利息确实是高了点，但是相比动辄10％、20％的高利贷的利率，还是有些小巫见大巫。”依文伊恩看到爱黛希尔露出了恍然的表情，他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爱黛希尔很聪明已经意识到其中的奥妙，但是他还是将其完整地说完了，“而这些‘聪明’的家伙，并不是为了花旗银行那点利息而来的，他们是想要把花旗银行玩死，把整个南岭圈入自己的掌中，所以让花旗银行吞纳下这笔巨大的资金只是他们计划中的第一步。”

　　　　“接下来，他们需要用手上的另一笔游资热钱，全力阻击花旗银行的融资渠道，如果花旗银行给出月20％的利率，他们就会给出年20％的利率，而若是花旗银行给出年10％的利率，那么他们便会给出8％的年利率，这样就可以让花旗银行坐拥着巨款，然后活活被这种利滚利的可怕趋势给压死。”

　　　　“他们算计得很精彩。”爱黛希尔听完依文伊恩的分析，不禁放下笔，“但是他们全输了。”

　　　　爱黛希尔看着依文伊恩的目光，有些闪闪发亮，随着这1个月来的接触，她越来越意识到眼前这位黑发青年/少年的可贵与可怕。如果换做是她来的话，在这场陌生的货币战争中，她绝对已经一败涂地，粉身碎骨了吧。但是对于眼前这个男人而言，这一切的危机与设计，都被他那双黑色的眼瞳轻描淡写地拆穿，然后轻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