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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只在夜里哭-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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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过多少笃定的欢喜的美好时光,后来便会有多长的多痛的惆怅回忆。
她关了电脑上的音乐,登上Q查看最近的消息,一个撩人的QQ头像抖动了她一下。
是COCO。她立刻笑着打招呼,COCO姐,这么晚还没睡?
刚结束活动,泡了个澡,累死了。COCO回,你这个死家伙,走了就跟消失了一样,连条消息都不发。
最近有些忙啦。她发了个调皮的表情,而且最近楚有新片,你肯定比我还忙。
是啊。COCO说,今天带他去一家钻戒店剪彩刚回来,他最近片约不断,筵席不断,专访不断,连录专辑的时间都没。对了,他前段时间还跟我问过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尘埃犹豫了下回道。
那你那边的情况现在怎么样啦?你一直喜欢的那个人你们碰面了没?COCO关心地问。
见过了。陆尘埃忽然有些失落,COCO姐,他有女朋友了。
那边沉默了下回,那你快回来吧。
我想等一等,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要等一等。
那你万事对自己好点。COCO关切道,不说了,我得赶份文件,你记得,我们都在等你回来。
好。
关了Q,她去客厅沙发上躺着,拿着遥控器无聊地换着台。最后在全国知名的娱乐台停下。
正在播时下最热的偶像剧,剧情有些小白,男主的容颜却精致得无可挑剔,棱角分明如同雕刻刀下的精品。
她许久没见他了,看着电视剧里熟悉的场景和道具,她才发现,一年又过去了。去年冬天这部剧拍摄时她曾跟班,那时谁也不曾想到这部剧会大红大紫。
连男主都不曾想到,两年时间,从歌手到演员到现在的各种代言,他成了一个炙手可热的双栖明星。
我们能够预测明天是晴是阴,股票是跌是涨,市场是好是坏,但却没有一个人可以预测未来,是厮守或分离。
多年前她从未预测到过她与魏星沉分崩离析的未来。
就算陆尘埃不关注“美好时光”的开盘,“美好时光”开盘那天,她还是从电视里看到,本市的娱乐台都在报道这条新闻。
因为开盘那天,除开政要人物,还请到了全国风头正劲的主持人艾而蓝。艾而蓝除开主持,绯闻在业内也鼎鼎有名。
而她最近炒得最热的绯闻对象便是魏星沉。
剪完彩后很多记者围着她问这次出席剪彩,是不是因为幕后老板的关系,有狗仔曾拍到她跟幕后老板同进酒店,这次剪彩是否打算把关系公开,剪彩有没有收出场费?
面对这些刁钻的问题,艾而蓝面对镜头嫣然一笑,不疾不徐地答,其实之后你们将从电视或广播里看到广告,我代言了这个楼盘。
哗——第一个回答便令众记者哗然,听说过代言珠宝代言啤酒代言鞋代言衣服的,第一次听说代言楼盘。立马有灵泛的记者跟问,代言楼盘是因为幕后老板的关系吗?
有浪漫记者听到这个发问也立刻展开浪漫想象,这个楼盘的名字和广告语是男友对你们爱情的暗示吗?
是不是不久之后就有好消息传出?
面对记者连番发问,身经百战的艾而蓝万分娇羞地低下头说,其实我之前,并不知道他会给这个楼盘取这个名字和广告语。
她没有在记者面前承认她和魏星沉的恋爱关系,但她的回答却让记者做足了文章。
骆翘摁了遥控器关机键说,艾而蓝做主持真浪费了,她应该去当演员。
陆尘埃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味着电视上刚刚艾而蓝美丽妖娆的面孔,她觉得她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是特客观,所以她特客观地说,其实以艾而蓝的智商和美貌,她不当红都难。
骆翘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也就你被抢了男朋友还发自肺腑地称赞情敌,要我早灭了她了。
陆尘埃哼哼了声,云淡风轻地说,说出口的委屈便不算委屈,抢得走的爱人便不是爱人。
骆翘白她一眼,懒得理她,说,怪不得陈烁这个王八羔子最近几天给我玩消失,原来他们楼盘请了个这么牛逼的代言。我打个电话给这个兔崽子,看看他怎么解释。
陆尘埃闪去客厅吹头发了,没过一会儿,骆翘骂骂咧咧地走出来,操,这个浑蛋跟我说,是他们公司创意部出的方案,他一个销售总监也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
你也别为难陈烁,陆尘埃拿着吹风机说,他天天被你欺负挺惨的。你看谁能在你失恋时陪你喝酒在你大姨妈时给你送红糖在你发脾气时忍受你的牛脾气。
哼。骆翘白她一眼,为本公主服务,是他的荣幸。接着骆翘捣了下她的手臂,快吹头发,换衣服出门。
干吗?
干吗?!这个小子心虚,请吃消夜。
陆尘埃立马以豹的速度收拾完毕,从小到大,她没别的爱好,就爱吃消夜,大学时就经常拉着一票人吃消夜。
而且全国很少地方像A市这样,不夜城,凌晨四五点大排档还开着门。
大学时他们有门禁,每晚十一点准时锁门,但她十二点准时饿。她贪恋学校门口的烧烤贪恋到买了根长绳子,每晚十二点烧烤摊的小哥就准时提着烧烤到女生寝室楼下,然后把袋子系绳子上,陆尘埃拉上去。
那时魏星沉对她这一壮举经常哭笑不得,他说,你这么能吃怎么就不长肉?
骆翘也经常鄙视她,陆尘埃你要哪天死了,绝对是被消夜撑死的。
陆尘埃得意,那敢情好,宁可做个饱死鬼,也不做饿死鬼。
陆尘埃跟骆翘风驰电掣地赶到陈烁说的大排档,走进二楼的包间,陆尘埃就呆了,屋子里除了陈烁,还有魏星沉。
她回头看着骆翘一副淡定的表情,立马明白,她被这两个家伙出卖了。
特别是他俩很有默契地把魏星沉旁边的位子留给了她。她恨不得眼睛里能射出飞镖把这两个家伙扎死。
陈烁在旁边嘿嘿笑着解释,刚好今天和星沉加完班,骆翘你们就打电话来。
陆尘埃怎么听这话怎么别扭,就跟她早知道魏星沉跟陈烁在一起,她掐班掐点打电话似的。
其实在皇朝那晚过后,她就没再见过魏星沉。三年的时光像滔天海洋,将她跟魏星沉分置两旁。
而且他们从相见后,连多余的话都没说过。彼此的关系,就像朋友的朋友。
而现在陈烁跟骆翘的撮合,她都不知道怎么应对。只能默默地坐在那里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魏星沉除了一开始冲她跟骆翘笑了下算打招呼外,也一直都没说话。他看起来有些疲惫。
直到菜端上来时,他才强打起精神坐起。
菜都是陆尘埃喜欢吃的,五香螃蟹、平锅鲶鱼、油爆小龙虾。
陆尘埃看到红油油诱人的小龙虾,立马把刚刚纠结的情绪抛到九霄云外,伸筷子就大快朵颐起来。
骆翘陪着陈烁跟魏星沉边吃边喝酒,三人聊得甚是热烈。喝了一杯白的后,三人放下酒杯专心吃东西,陆尘埃正吃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抬头一看,魏星沉正把剥好的小龙虾放她碟子里。
那一刻,陆尘埃望着白白的虾肉,差点飙泪。她看了魏星沉一眼,魏星沉优雅地剥着虾,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以前陆尘埃特爱吃小龙虾,而且特别会吃,每次掐了虾头剩下的直接放嘴里,然后用牙齿剥壳去皮,有次她不小心,把皮卡喉咙里,咳了半天。
从那以后魏星沉就不让她那么吃了,每次吃小龙虾,都会戴上手套,一个一个剥给她吃。
而现在,陆尘埃再转头看陈烁跟骆翘,他们也看到了魏星沉给她剥虾,也特镇定地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但他们眼里奸诈的笑意却怎么也掩藏不住。
去卫生间时,骆翘笑得不怀好意地问道,再次享受贵宾待遇怎么样?
她压着洗手液搓手,被好友出卖,没好气地白骆翘一眼,你试试。
我没那种命。骆翘笑着揶揄道。
从洗手间出来,陆尘埃还惦记着魏星沉帮她剥虾的那一幕,虽然魏星沉和她并没有讲话,但他一个轻微的习惯动作,便在她心底掀起滔天巨浪。
她像一只骆驼般,反复咀嚼,反复反刍。将他每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慢镜头分解,然后她可悲地发现,直到现在,她还在深深地,深深地,爱着他。
吃完饭,骆翘跟陈烁开心地打车溜了,以他们都喝了酒,唯独陆尘埃没喝酒的理由,交代陆尘埃务必要把魏星沉送回家。
陆尘埃看魏星沉,魏星沉仿佛真的醉了般,一声不吭地坐上了车。
陆尘埃跟着上了车,除了问魏星沉地址,他们没再说一句话。
妖孽只在夜里哭 4
明明是那么想见到的人,经年之后相见却只觉又陌生又遥远。你过得好不好这样贫乏的问候,不过更深刻地证明了两个人的世界不再有交集罢了。
等红绿灯时,陆尘埃有些发呆,她正襟危坐在驾驶座上,想无视旁边的人,却发现因为他在,车厢的空气都显逼仄。
陆尘埃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放在挡位上的手却忽然被一个温暖的手掌紧紧包围,陆尘埃心下一震,手已经被大手掌包裹着,不由自主地退了一个挡位。
接着她听到魏星沉轻咳一声说,你停车时还是退错挡。
陆尘埃这才从恍惚中醒来,看了看手下的挡位,再看旁边刚刚与自己平行的车,此刻都在车后,原来刚刚拉错挡,已经不知不觉滑行出几米。
陆尘埃揉了揉额头,局促道,刚刚……没看清……
她刚说完,听到魏星沉轻笑,她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以前她考驾照时,魏星沉经常把自家的车开出来给她练手,那时她常常拉错挡,看错灯,最严重的是,她把油门当刹车踩,一头撞墙上。
事后她都吐着舌头无辜地对魏星沉说,我没看清……
骆翘说她当时闯红灯,刮花车的钱够她买五六个驾照了,魏星沉早该写休妻书了。
不过魏星沉一点都不介意,每次她刮花车,魏星沉都会鼓励她,没事,有保险呢。
当时她看着魏星沉感动得一塌糊涂,跟魏星沉许诺,以后我买车了,一定也让你开着多刮几次。魏星沉笑了,你以为谁都像你技术那么烂。
因为深夜车少,所以一路畅通无阻到了魏星沉住的锦绣庭院。
陆尘埃利索地将车停在小区门口。到了。她边说边解开安全带,副驾驶上却没有声音,她转过头,看到魏星沉靠在位子上睡着了。
大概因为睡得不太舒服,所以他的眉头轻轻皱着。陆尘埃沉默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光明正大地去探寻他的变化。
他并没有变多少,比以前苍白,肩胛处却依旧平整瘦削,身上穿的不再是休闲装,板正的西装让他看起来像从广告里走出的平面模特。
这个男子是她当初为之要活要死的人,曾经她真的以为没有他,她会活不下去。也以为,离开她,他必定也不会快乐。
但现在他们都活得好好的,且都拥有了独立的新生活。
她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车前静默的路灯,以后,她和他这样待的时间不多了吧。
魏星沉其实并没有睡,他只是找不到可以和陆尘埃多待一段时间的借口。所以他假装睡着。
他想和她多待一会儿。虽然闭着眼睛,不能看到她,但他清楚地明白,她在他身边,他只要呼吸,便能感受到她的气息。
他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汲取着她的气息。
只不过十多分钟后,他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刚开始陆尘埃还会在座位上扭动,甚至他能感觉到她打量的眼神,但这会儿车里掉根针都能听得见,而且他感觉到身旁的人的气息好像变得平和温缓。
他犹豫了下,轻轻地睁开一只眼,然后他发现陆尘埃竟然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
他失笑。她回来后变了很多,黑了瘦了头发也剪短了,像个小男孩。而且面对他沉默,漠然。但此刻他却觉得一阵窝心,他的陆尘埃,一直都没有变。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只要待在他身边,便会很容易睡着。
以前他陪她上课,导师还没讲够十分钟,她便去会了周公。
他当时哭笑不得,不知道到底谁陪谁上课,但陆尘埃醒来却会理直气壮地对他说,都怪你,你一在我身边,我就会觉得特安心,一安心就容易瞌睡。
那时她的歪理大把大把,反正不管做错什么,都能把错推到他身上。而面对她的责怪,他亦甘之如饴。每次都会好言相劝,好了好了,怪我。
他那时就只有一个愿望,早点毕业,早点娶到她。
他并不是一个宅男,在遇到陆尘埃之前,也压根没想过结婚这事。
但当陆尘埃在舞会那晚拉着他的手,对他仰头笑的那一刻,他便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的一声爆裂声。
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想着以前的事,看着她趴在方向盘上的瘦小的脸发呆。
陆尘埃觉得自己睡了一个很舒服的觉,如果不是因为手臂睡麻,她都不忍心睁开眼。
她睁开眼想活动下手臂,却对视上一双熟悉的眼。魏星沉没料到陆尘埃会醒,却也并不尴尬,温和地问,睡醒了?
陆尘埃愕然了一下,才想起这是什么状况,她扫了手表一眼,发现已经凌晨四点。
嗯,他们好像一点散的饭局,她送魏星沉回来,接着……
陆尘埃懊恼地低着头,每次在魏星沉面前她都会不由自主地出糗。看着魏星沉含笑的眼,她含糊地应了声,嗯。
揉着手臂,她说,我走了。说着从后面座位拿包,准备推门下车。
魏星沉却忽然一把拉住她,尘埃。
她身形一震。这是隔了三年后,她第一次听到魏星沉喊自己的名字。
她犹豫了下,停住了推车门的手,接着她听到身后魏星沉问,你……怎么回去?
她苦涩地笑了下,刚才魏星沉喊她名字的那一刹,她以为他是要留她。却原来……是啊,他凭什么留她,他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
回首早是百年身。她现在才深刻地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打车。她回魏星沉。
说着下了车,魏星沉也下了车,他说,现在没车,你坐上,我送你。
她看着周围,确实并没有车来往,她也不争辩,安静地坐到了副驾驶。
她一直看着前方发呆,想着刚刚自己睡醒看到魏星沉,他正在看着自己,那一刻,她竟误以为,他们还在校园,她只是又在某个教授的课上不小心睡了一觉,醒来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魏星沉帮她做笔记,笑她像小猪一样,每天的任务是吃喝睡。
但清醒后明白,一切都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虽然她忘记报家里的地址,但魏星沉轻车熟路地把她送到了华翼府。
她下车时,悲伤地看着魏星沉英俊的脸,轻轻地说了句,晚安。魏星沉也对她说,晚安。
直到看着她上楼的身影消失,魏星沉才狠狠地拍了下方向盘。刚刚就算他刻意朝加油站绕了一圈,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却仍然太短。
他本想邀她一起吃早餐,可是他克制地明白,这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他再不会像几年前一样冲动禁不住煎熬,为了陆尘埃,他必须步步为营。
因为,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
这次,他不会再让她离开。
他绝不容许自己再次失去她。
第二天中午,陆尘埃还没起床,骆翘就八卦地打来了电话。
喂,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你猜。陆尘埃懒懒道。
骆翘笑了起来,要是两个人这会儿肯定不会接我电话,接你出来吃饭吧。
陆尘埃洗漱完毕,骆翘已经开车风风火火地到了楼下,车上还坐着撩人的泡泡,跷着妖娆的二郎腿,拿着手机自拍。
看到陆尘埃,他妖娆地问她,姐们儿,听说你昨晚接活儿了,说说战绩呗。
陆尘埃一口血想喷出来。以前她跟骆翘在酒吧玩,老有人搭讪问她们做什么。每次碰到这样的问题,她跟骆翘都笑得特妖孽地告诉对方,我们,做小姐啊。
平时,她们也喜欢开对方玩笑,说“今晚去哪儿玩”,一律换成“今晚去哪儿接活儿”。弄得特敬岗爱业。
但以前再怎么说,陆尘埃都觉得在开玩笑。但这话一从泡泡嘴里说出来,陆尘埃立马就觉得自己真是刚接完客的小姐。泡泡就是有这么化清纯为腐朽的气质。
看到陆尘埃被雷焦的表情,骆翘立马笑了,特入戏地对泡泡娇嗔道,你别这么直接,讨厌死了。你看你吓到尘埃妹妹了。
转脸八卦地问陆尘埃,哎,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发生,我说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你信吗?陆尘埃说。
骆翘还没说话,后面的泡泡停下了自拍,接口道,我说翘,你跟烁别总把尘埃跟魏星沉凑堆送了,虽然魏星沉身价高,模样好,但别忘了他身边还有个不清不白的艾而蓝。
接着泡泡转头对陆尘埃语重心长道,尘埃啊,不是我教育你,天下乌鸦一般黑,咱们作为女人,得有女人的范儿,要把男人玩得团团转才是本事。像魏星沉这样的青年才俊姐姐我手里大把大把,改天拉出来任你挑……
骆翘也笑得花枝乱颤地附和泡泡,对她说,是啊是啊,尘埃,“泡泡姐”是我们A市立于不败之地的社交名媛,“她”手里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帅。
陆尘埃再次想喷血出来。
虽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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