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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兵夺鼎-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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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是姜晋那种直肠子,燕北是信的,可是张颌?

    无论如何,一场大胜总是好的。

    “将军,如今公孙范已死,屯守肥如城的公孙越若死守还好……属下担心死讯传至肥如时公孙越领兵逃往他城。”高览沉思片刻,对燕北说道:“公孙败局已定,应当不会再负隅顽抗了。”

    燕北认为也是如此,公孙范已死,单凭公孙越手下兵马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就算固守城池也仅仅是给他自己多拖延些时日,到时候围城之下便是死定的局面。

    “高校尉说的不错,我也认为公孙越会逃跑。奉孝,你以为呢?”

    燕北转头望向一旁安坐的郭嘉,只听郭嘉轻笑道:“逃?怕是没那么好逃吧。”

    ……

    诚如他们所想,公孙越已经快拿辽东一系人马诸多将领祖上三代都骂完了!

    天还未明,便有来自临渝城的溃军带来兵败的消息与弟弟身死阵中的噩耗。战事的惨烈更是出乎他的意料,三弟明明是去袭营,却被人追杀十余里,连带着手下原本安排好接应的士卒连敌人的数量都没看清,整支军队便溃败了。

    更惨的是那些溃军在前往肥如的路上还遭到马快刀轻的乌桓游骑袭击,最终能逃至肥如城的溃并十不存一!

    伤的死的逃的,临渝一战削去三千兵马。

    更令公孙越惊惧的是,肥如城外的斥候回报,他们发现周围有燕北大部骑兵的踪迹……尽管摸不清人数,但绝对不在少数。

    公孙越坐不住了。

    肥如城早在二张叛乱时便是张举的屯兵大营,城墙修缮良好的重镇。可就算再重,局势对公孙越来说都极为不利。他的人手不多,就算依靠肥如这样的坚城,能否扛住大步兵马的攻击,屯守肥如一旬?

    公孙越没把握,肥如城不是背靠海岸的海阳城,被围困后除非州府能够调停战事,否则他连逃命都没有机会。

    这种时候,公孙越根本不思虑什么为弟弟复仇之类的事情,他甚至连逃往令支城都不敢。公孙越不像三弟,他喜欢动脑子,精于算计。早在开战之初便盘算过,对于燕北他们公孙氏这一次未必能够得胜,所以能抵抗尽量抵抗,不能抵抗的时候便逃往海阳,乘船南逃。

    燕北既然在肥如城附近安排骑兵却不让他们出现,显然就是要等待大军出城后抢占城池,他们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日……所以令支城绝对是不安全的,燕北很有可能已经在他的家乡布下重兵只等他去自投罗网。

    海阳,留给公孙越的机会只有海阳了,那里是他早前备好的退路,他们的亲族家眷,他们早已准备好的船只……逃到海上,就安全了。

    为此,公孙越下令三曲军卒分别向城外东西南三个方向搜索敌军骑兵,接着领一曲最精锐的军卒携四日干粮向西南疾驰,路上丝毫不敢吝惜马力,就算士卒掉队也不管不顾,每日照一百三十里去行路。

    就连燕北都低估了公孙越壮士断腕的狠辣……三个曲的军卒被公孙越抛出去送死,其中两曲分别为赵云、太史慈所灭,而没有遇敌的那一曲幸运儿再回到肥如城时,城内早已没了公孙越的踪影。

    他们的都尉丢下所有部下跑啦!

    追击,沿途的追击没有停止过,乌桓骑、赵云部、太史慈部,可就算他们在身后追的再急,也只能根据公孙越留下的踪迹确定他逃跑的方向,还要担心是留下的疑兵之计。

    最终随公孙越逃至海阳的骑兵只有百五十人,他们舍弃马匹,百余人攀上公孙氏的商船,离开海岸。

    望着越来越远属于幽州的海岸,万顷碧涛上早已撤去旗帜的厚实上船给予公孙越无比的安心。

    不过就算在海上,也未必能真正安全。

    四日前,汶县水寨的田豫临时接到传信骑手交与他的燕北将令,征调汶县水军封锁辽西郡西部数个港口与大片海域,为此田豫调集五艘战船与近百走轲,千余水卒呼啸而出,直奔辽西郡海阳南部。

    公孙氏的商船要比走轲大上不少,因而辽东走轲小艇上的水卒发现没有悬挂旗帜的商船离开渡口后不敢轻举妄动,连忙互相传信,纠集二十船才敢在水面拦截……不过显然,公孙越心虚不敢被阻拦,当即下令依仗商船庞大身躯直接碾过辽东小船。

    四丈有余的商船对那些不过丈余的小艇自然是庞然巨物,轻微碰撞便使得两艘小船翻入海中,落水的军卒大声呼救,其余走轲上的水卒尽管带着强弓劲弩却无法伤及商船丝毫。

    公孙越的船太高,由并非为水战而造,上百人呆在密不透风的船舱中,隔着厚厚的船板就算是令水卒无从下手。

    只不过,公孙越脸上的笑容并未能因为冲破水卒封锁而开心太久……在海面的另一头,燕北赏赐给田豫的座驾出现在公孙越的目力尽头,几乎不过脑子,当他看见那艘足有近十丈长的巨大战船劈开波涛出现时便已怪叫出声,催促舵手道:“快,回岸上,回岸上!”

    在海上碰到这样的战船,哪里还有活下来的可能?公孙越所能做的只有逃到岸上,至少在岸上他们还有地方能跑,在海上还能逃到哪里去?

    他们才不过离开海岸十几里,如果运气够好的话,兴许能逃回岸边!

    另一头的田豫根本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一切,隔着一里有余的距离,披坚执锐的他立在船头只能随着浪涛升落看到远处有己方走轲围着一艘大船……不过,这艘船似乎在看到他们之后立即转舵向岸边,这令田豫起了疑心。

    “追上去!”

    距离越来越近,海面上还漂浮着被撞毁的小艇残骸,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看自己麾下水卒落魄的模样,田豫怒火中烧,暴喝道:“追,大弩上弦!”

    田豫的海上座驾不但载着百余船夫水卒,更在船首装与两侧装有三架镶死的武钢大弩,随着田豫的命令纷纷上弦,朝着公孙氏的商船追击而去。

    但是很快,他们的大弩便派不上用场了。

    “校尉,海岸,离海岸越来越近了!”

第十章 再度寇边() 
,。

    清明过后,雨季来临。

    人道是春雨贵如油,只是这雨水给沮授的修石路带来不小阻碍,民夫要平白出上更多的力气。

    辽东太守不好做,劝导百姓并非难事,归根结底令官吏感到疲惫的还是郡中大族。从前燕北新至辽东时,郡中原有诸如公孙氏、田氏,被杀了一茬,那时候郡中百姓是确实乱过一段的。

    没了乡间豪强主事,燕北又是个强人领兵于辽水大战汉军,乡野里杀人、抢女这类的恶事也是着实出了不少的。后来郡中安定,沮授做太守之后又是依靠强兵把乡野那些品行不端者杀死或是逮捕关押到安平乡矿山去劳役,这才算安定郡县。

    历朝历代,朝廷对郡县的约束力都不太大,而郡县官府对乡野百姓的约束力,也是同样很小,甚至在很多地方乡野依靠三老、豪强,都是自成一系的事务。

    所谓的朝廷、官府,对乡间野民来说还是太远了。远不如那个乡庞大的邬堡与凶恶的家兵对地方黔首有足够的震慑力。

    所以出现豪强、士族,并不是坏事。就像燕北一手在辽东郡弄出多闻里,襄平近畿三乡五里的百姓平日里有了什么不是杀人放火的矛盾,大多会两头苦主带数十乃至百十乡人备上两日干粮,赶路到多闻里,请求邴原、王烈、管宁等人给他们置评事理……因为在平民黔首眼里,他们是有学问明事理的大儒,遇上难以决断的事情,他们总是会知晓如何处理的。

    可太守、县尊就一样了,一来是不一定碰的上,二来在百姓心里太守、县尊都是日理万机的大人物,相较于终日亲自躬耕的大儒学着,就要少许多亲近感。

    这也是为什么鸿儒名士最能安抚百姓的原因,一在学识、二在身份。

    可以说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多闻里的这些鸿儒名士在帮助沮授构建与乡野百姓之间的关系,使他的政令能够同行。【。】

    但是长此以往,沮授却觉得这是一柄双刃剑,名士固然能帮助他们安抚民心,但同样也能给煽动民意。若有朝一日某一位名士为仇敌所策动,依靠现有声望煽动百姓反对燕北,也必然声势浩大……毕竟,他们之中有些人是不愿出仕于燕北的。

    如今燕北起兵征辽西,用不了多久他们便坐实四个郡的土地,摊子越来越大,容不得半点差错。所以近日以来沮授一直在太守府中筹谋重新构建辽东郡权力阶级的事宜。

    比起度辽将军燕北到辽东太守沮授、乐浪太守燕东、玄菟郡丞田畴,再由三太守面向下属县令,下属县令直面百姓这样的出现断层的权力阶层。沮授更加信任以往的太守领导县令,县令领导乡宰、亭长、里正,而乡宰、亭长、里正由各乡亭里的大氏者担任,形成更加巩固有效的阶级。

    燕北用军功给予燕赵武士田地,换取他们的忠心,这种想法很好。但那些武士终究宗族单薄,常年出征在外,尽管忠心可鉴却对地方百姓没有太大约束力。

    这种现状是必须改变的。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被燕北推举到州府的从事荀悦也在筹划变法,沮授打算在这段时间里拿出个办法,等荀悦夏天回来再商议一下,到时三郡太守合计,便把变法的事宜敲定下来。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固有的权力阶层已经崩塌于武人刀兵之下,人们都在学习如何适应。越是在糟糕透顶的乱世,拥有真才实学的人们才越有放手一搏的机会!

    沮授在近几日邀请了郡中许多人前往府上,有麹义与他自辽东迁居来的兄弟、度辽将军部下黎阳营谒者赵威孙的妻侄司马朗、刚与姜晋、王义联姻的李大目等人,除了他们,还有沓氐令甄尧、斥候校尉孙轻、骑营校尉赵云、太史慈,做过校尉的张颌、高览,以及郡中各地身居要职的上下官吏。

    他们的宗族,在今后都会成为燕北势力范围土地之下的豪强大族,肩负起教化百姓的职责。

    只不过这件事太过重大,现在沮授也只是先与他们会面,逐步了解他们宗族之中各人的才能而已。

    “沮太守,看看这个!”麹义在郡府一向龙行虎步无人能挡,即便是面对沮授,颜色间亦有倨傲之色,挎着腰刀也不通报,推门便领着一名顶盔掼甲抱着书简的卫士进入沮授书房,将沮授对面的年轻客人吓了一跳,哼笑一声自己取过坐榻坐在一旁,这才讪笑着说道:“沮太守这里有客人,没关系,麴某便等上一会,你们继续说。”

    麹义口中虽是说着让沮授与客人继续说,可他与那武士就坐立一旁,谁还能继续说下去?

    沮授深知麹义的德行,心里厌恶面上却没露出不悦,只是有些尴尬地打着招呼对年轻客人相互介绍道:“伯达,这位是度辽将军部下麴将军,想必你已有所耳闻。麴将军,这是郡中司马伯达,司马氏为温县大族……”

    “我认识他,他是我部下黎阳谒者赵威孙的家眷,司马伯达,你们家弟兄是七个还是八个?”沮授的话还没说完,麹义便摆手打断接话道:“初至辽东日子过的可还习惯?”

    沮授狠狠地瞪了麹义一眼,哪里有人这样给小辈说话的!

    “司马朗见过将军。”司马朗随同姑父赵威孙被夹裹着到辽东来,路上多次远远地见到过麹义,也从赵威孙口中了解到这位将军的跋扈。事实上他早已从旁人口中对燕北部下各个将帅性情了解的**不离十,因此也不感到意外,反倒对麹义尊敬地拱手道:“有劳将军牵挂,在下对辽东还尚在了解当中。沮府君,既然将军有时到访,在下便不打扰了,这便离去,告辞。”

    司马朗离去沮授自是起身作势相送,尽管有麹义的插曲,但毕竟是沮授邀请司马朗前来,受到打扰他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待司马朗走后,沮授才对麹义没好气地说道:“我这边正在邀请客人,将军下次过来让属下通报一声,也好有个准备。”

    “嘿,这不是今日有要事找太守你参谋么。”麹义是滚刀肉的性子,但却不像姜晋那样蛮横,总是知晓自己理亏哈哈一笑便过去,把烦恼丢给别人。这不,又是一笑而过随后对沮授撇开话题问道:“你寻这竖子来有什么用,拖家带口的……你还别说,司马防是真能生啊!”

    “司马伯达是有才学的,郡中没几个在太学受过教育,司马氏三个年长些的兄弟都有良好才学,我想启用他们,不过司马朗因为父亲在长安,不敢在辽东仕官……本还想劝导两句,被将军搅合了。”沮授看着麹义叹了口气,这才坐正了问道:“过些日子再邀请他吧。将军说有要事相商,欲意如何?”

    麹义是不在乎沮授说的这些事情的,不过提到他自己的事,倒是很有精神,挥手命侍从将书简递给沮授,正色说道:“要打仗了!”

    要打仗了?

    沮授面露狐疑,不是已经在打仗了吗?将军率军西征,不过公孙氏也着实算不上强敌,配不上麹义如此郑重其事。展开书简一看登时瞪大了眼睛,简中写就高句丽再度驻军大梁水,并大有西进的架势。

    “高句丽此次用了多少人马?”沮授这么问着,“如果人少将军大可再杀他们一阵,如果人多……恐怕要暂避锋芒。”

    燕北已经对高句丽定下能够一战而伤其元气的方略,此时如果在边境折损兵马,恐怕与大略无益。

    “驻军五千有余,大梁水两岸山间有高句丽至少七千兵力,而且我听说他们国内还在向纥升骨城增兵。”麹义摇头道:“我现在也摸不准高句丽人究竟是担忧我们会从边境袭击他们,还是打算向我们兴兵……公与太守,你备受将军信任,拿个主意,打不打?”

    打不打?这种决定并非只有沮授能下,实际上,是麹义也学精了。擅自开战,总是要拉个垫背的出来,沮授从来不被燕北骂……所以麹义就寻思着,是不是拉上沮授,他便不会被燕北骂了。

    “可以打,但不能在边境。麴将军,把边境上潘棱、吴双的驻军撤下来吧。这几日恐怕要劳烦将军兵马,于襄平近畿各地将百姓驱入城池,修路的事也只能暂时搁置,看高句丽人究竟是什么想法吧。”沮授说着,便果断定下决心,说道:“高句丽人若只是防备,那便是多此一举,小心无大错。若其有心寇边,便将他们放至襄平近畿来打,虽然都是山地多平原少,但毕竟我们更熟悉。何况如果敌军过万,也能据守城池防备到将军回还……家里的事还是要传信将军知晓才好。”

    “公与太守与麴某所见略同啊!先将他们放进来,再断了后路收拾他们!”麹义在局部战事中战法辽东无出其右者,当即说道:“我已经让他们撤下来了,如果高句丽西进,还是要在路上给他们几个下马威的。”

第十一章 且战且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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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荒马乱。

    辽东的沮太守这才征三千余民夫做足了他要大兴土木的架势,度辽部的军士便打马自襄平四散而出,传告各县兵情,驱赶平民至城池避难。

    驻守东面边境的驻军在大梁水与高句丽进犯之敌交手,且战且退,三日下去与高句丽散兵交手数十战,撤至千山时丢在外面六百余具尸首。

    高句丽人也没捡到好,正面搏杀高句丽勇士也凶也悍,将其夷族的强悍作风显露无疑,即便散兵对搏良好训练的辽东郡边防军,仍旧不落下风。何况他们的骑射传统与身材矮小却善于翻山越岭的小马也令辽东郡边境的吴双部吃尽苦头。

    但是,在战阵对决与投射兵器上,他们差了不仅一筹。

    由于潘棱、吴双所部并非为燕北精锐,麾下也大多为土生土长的辽东郡人士,多由家兵与山贼整合,战力在整个辽东军中都属中下,兵甲亦为普通军备……因而即便他们在两人一皮甲,在近身战中也很难占到便宜。

    他们作为边防是因为辽东人比燕北麾下的冀州人更熟悉山地作战,何况潘棱从前就是山贼,山地侦查或是在邻国边境做些坏事都算得心应手。

    但潘棱部下每伍便有一具强弩或轻弩,这是去年秋季才领到的新军备,除步弩外还有投奔燕北时的几百张硬弓,零零散散算起来,潘棱手下一千多人有三百具弩与四百张弓,投射兵器足足占了多半。

    若是真排兵布阵,潘棱与吴双未必是高句丽正规军的对手,可摸进山里的散兵……山贼强盗普遍要强于正规军,这事别说高句丽了,就是在汉朝也是一样!

    绊马索、陷敌坑、倒插刺,再加上辽东老林子里不可断绝的冷箭,种种手段层出不穷。

    头两日摸进山里八百余高句丽兵,后来零零散散出来二百多,也是多半带伤。【。】强压恐惧起兵攻打辽东的伊尹漠得知这个战果后恼羞成怒,从纥升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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