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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家商女在田园-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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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夏承乐我了半天,突然道,“大人,那方子是我三哥给我的,并不是范师傅的!”
    刘掌柜轻轻嗤笑。
    梁大人哦了一声,“你说那方子是夏家三房给你的,可有证据?”
    “自家兄弟互赠点东西,哪有啥证据……”
    “啪!”惊木一响。
    梁大人道,“夏承乐,你在耍本县吗?”
    “小人不敢!”夏承乐垂首,眸子里一闪而过惶惶不安,“大人不信可以问我大哥,百味斋是我们兄弟合伙开的,三哥给我这方子的时候,大哥也是知道的。”
    夏承平险些没一拳打死夏承乐!
    他哪里知道了?
    他来公堂之前连怎么回事都是不知道的!
    老四这是想把他也拖下水!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夏承平当即回头怒斥,“老四,老三什么时候给你的方子,我怎么不知道?”
    看到夏承乐愕然的表情,他难掩怒火,抱拳道,“大人明鉴,我与夏承乐合伙开百味斋时,曾问过他方子的来源,他一直没说,时至今日才告诉我是我家三弟所给,具体所有人是谁,学生实在不知。”
    “大哥!”夏承乐本是想让夏承平点个偷,好把事推到夏承和身上,没想到夏承平矢口否认了,不禁也动了怒,咬死夏承平,“若不是有三哥给的方子,你咋会愿意跟我合伙开百味斋?你怎么能这时候把事都推到我一个人的身上?!”
    夏承平气红了眼,“老四,我素日待你不薄,你怎敢如此血口喷人!我问过你好多次,你都神神秘秘的不愿意告诉我方子是哪儿来的,这时候怎么……”
    “好了!”梁大人喝道,“都给本县闭嘴!”
    兄弟俩闭上了嘴,怒目而视。
    梁大人将目光转向范师傅,“范维宏,你确定那方子是你的?没有转手送给其他人?”
    “大人明鉴!我范家当年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气的,方子上的糕点配方一些是家中所卖过的糕点,一些是小人平日没事琢磨出来的!只因……”范师傅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只因当时小人的妻女身患重病无钱医治,才出下策卖身得了夏家三房的救助!小人一心想赎身恢复自由身,就动了卖方子赚银子的念头,后得刘掌柜亲睐,把方子卖给了他。得了银子还没来得及赎身就……大人,试问,小人怎会把这么重要的方子转送给他人?!”
    没来得及赎身就……
    这未完的话别人听不出来,夏承乐与夏承平兄弟的心里却很是清楚。
    一家三口全被见钱眼开的夏红霞夫妻给——卖了!
    梁大人一拍惊木,“你说的可是实情?”
    范师傅以头磕地,“大人,小人以项上人头担保!口中所言,句句属实,若有一句谎话,让大人的铡刀铡了我!”
    梁大人抚了抚下巴处的胡须,似在斟酌范师傅的话,“看你说的诚,倒不像是假的!那说谎的……”
    他看向夏承平与夏承乐,夏承平忙道,“大人,学生自幼习孔孟之礼,怎会做偷盗之事,此事真是与学生无半分干系啊。”
    “大人,我虽拜范维宏当师傅,可他除了折磨我啥也没教我!平日他连做菜都不让我靠近,我哪里能近身去偷他的方子!这方子真是我三哥给我的!大人寻来我三哥一问便知。”夏承乐对夏承平恨的牙痒痒,却知道这会儿不是跟他争辩的时候了,把三房推出去才是正理儿,到时候他就一口咬住了三房不放,他就不信县太爷还偏帮三房不成!
    赵氏在旁边帮腔,“大人,这事是四房所为,我们大房一点不知情啊!您可要为我们做主!”
    “大人,小人还有一言。”范师傅道。
    梁大人看他一眼,“讲。”
    “夏承乐拜我为师时,我本不愿意,确是夏承乐口中的三房夏承和劝说我答应下来。我因有家训,便郑重祭拜了厨师爷,收了他当徒弟,这事清水镇许多厨师都能做证!曾与他交代,我们师门有三不偷,一不偷方子;二不偷银钱;三不偷女人!违者,一自毁双眼,二自砍双手,三自挥刀自宫!还请大人做主,为我范氏清理门户!”范师傅铮铮之言,落地有声。
    夏承乐瞪眼,“你胡说八道,啥时候说的这话,我咋不……”话未完便住了口,他想起来了,当时说挥刀自宫时,他还……
    梁大人摆了摆手,“你们师门的事儿,你们私下处理。来啊,人证物证俱在,把夏承乐与夏承平给本县押起来,关进大牢!”
    夏承平傻了眼。
    膝行几步,“大人,此事与学生无……”
    “啪!”惊木震响。
    “百味斋是你兄弟二人合开,你会不知方子是从哪里来的?”梁大人挑眉嗤声,“你当本县是傻子不成!来啊,押走,关进大牢!”
    “大人!此事真与学生无关啊……”
    夏承乐哈哈大笑,“大哥,百味斋是咱们合伙开的,你跟男人说这些没用。”
    有衙役上前,扭了两人肩膀往外拖。
    黄氏与赵氏扑将过去,各人抱着自家男人哭叫,“大人,我们冤枉……”
    梁大人不耐烦的摆手,“拉走拉走。”
    见两个妇人还要纠缠,拍了惊木喝道,“再不松手,把她们给本县一起抓进去。”
    话音未落,两个妇人齐齐松了手。
    夏承乐与夏承平脸色都不好看,瞪了各自的媳妇一眼。
    看着两人被拖下去,黄氏与赵氏都白了脸。
    梁大人却松了一口气般,拍了惊木喊退堂。
    刘掌柜朝范师傅抱了抱拳,告辞离去。
    范师傅扶了妻子,研夏带着灵儿,一众人有条不紊的出了公堂,只余黄氏与赵氏妯娌二人。
    黄氏扑过去抓住赵氏的头发就往赵氏脸上打,还含糊不清的骂人,“我叫你个贱人胡说八道!明明说好的都推给三房,你为啥咬我家?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你还怪我!明明是你家男人先咬我们家……”赵氏半分不让,回抓黄氏,“我男人可是要当秀才的人,要因为这事丢了秀才,我要你好看!”
    “呸!你男人当的啥秀才,还不都是花的我家赚的银子,吃软饭的玩意儿……”黄氏呜呜的骂。
    赵氏翻手扯住黄氏的头发,听她说自家男人是吃软饭的,恨的手下用力,揪掉一把黄氏的头发。
    黄氏疼的嗷嗷大叫。
    引来衙役大骂,“闹什么闹?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滚出去!”
    说完,嗤笑道,“自家男人被关牢里了,不说想办法救人,还有时间在这撒泼,真是败家娘们儿……”
    黄氏与赵氏一下顿住,各自看了对方一眼,“还不松手?”
    “你先松手!”
    “一起!”
    两人同时松了手,从地上爬起来,还不忘整了整衣服头发,走出公堂。
    黄氏呜呜开口,“大嫂,咱们咋办?”
    “回家找老爷子!”赵氏剜了黄氏一眼,快步走了。
    黄氏忙跟在后面。
    赵氏先回了趟家,换了身衣服,重新梳了头发。
    四郎与十娘问出了什么事,赵氏灵机一动,哭着将事情说了大概,“那方子的事我跟你爹可真是不知道,都是四房一家作的!四郎、十娘,你们与你三叔三婶亲,你们去找他们给你爹求个情……这事跟咱们家真的没关系。”
    黄氏在一旁唔唔道,“咋能只怪我们家,你们不也见钱眼开……”
    兄妹俩气的眼睛都红了,“娘,你跟爹咋能这样?”
    他们就不能消停会儿,处处算计三叔三婶是想干什么!
    赵氏就哭,“你三叔不开口求情,你爹说不定就没……了啊!”
    四郎与十娘吓的脸都白了,又怒又气。
    可事关亲爹的安危,兄妹俩虽看不上亲爹与四叔拿了三叔的方子开铺子,到底是应了赵氏,去找三房求情。
    与赵氏和黄氏一起出门,兄妹俩去了洋槐胡同,妯娌俩回了九里亭。
    兄妹俩扑了空。
    “两位来的不巧,我家老爷太太与诸位小姐去走亲戚,怕要两日才会回来。”研夏笑着请二人进来,奉了茶道。
    十娘与四郎惶惶,“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
    研夏摇头。
    “四哥,怎么办?”十娘担心的问道。
    四郎朝妹妹轻轻摇了头,问研夏见范师傅,研夏去请了,范师傅却只说不见。
    十娘急的直掉泪,要去跪求范师傅,被研夏拦了,“十姑娘这样,奴婢不好做人了。”
    兄妹俩只得无功而返,连着几日来洋槐胡同问话。
    研夏一概回了主家未归的话。
    另一边,夏家老宅。
    赵氏与黄氏哭哭啼啼的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夏老爷子惊的丢了手中的烟杆儿,坐起身子,“咋、咋能?老大可是今年的秀才!”
    “大老爷说还没过科考就不算秀才。”赵氏抽噎,“爹,您可得帮着想想办法,这事跟我家男人可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方子是老四偷的啊……”
    黄氏扭头就要去扯赵氏的头发,“我们家偷的你没拿着赚钱吗?你啥事都往我家男人身上推,数银子的时候你咋不都给我们!”
    夏红霞嗤笑,“偷了我家的银子开铺子,哈哈,遭报应了吧!”
    杨得势不屑的看着二人,脸上写满了“活该”二字!
    江氏冷着脸站在一旁看笑话。
    夏老爷子就猛拍了一下炕上的小桌子,“都给我闭嘴!杨女婿,你去镇上喊老三回来,让他把方子的事跟芳华阁说清楚……”
    杨得势自然无功而返,还得了研夏一句,“刚得了信儿,主家去庙里上香,归期不定。”
    赵氏趴在炕边哭,“他爹身子骨一向弱,哪能经得住那阴暗潮湿的牢狱生活,这可是要了他的命啊……”
   

☆、094 舍车保帅,自私

黄氏则扯了乔老太太的衣角,边哭边嚎,“娘啊,你救救老四,他被县太爷打了板子,皮都烂了,可拖不得啊……”
    妯娌两个一替一句求夏老爷子与乔老太太出头,可却不想想夏老爷子与乔老太太其人,一个整日与土坷垃打交道,一个整日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半点人脉都没有,求他们……又有什么用?!
    “娘,你疼疼老四,疼疼你十月怀胎的亲儿子……”黄氏还在干嚎,脸颊红肿,门牙破风,说话间都听得到呼呼的风声。
    乔老太太被她扯的不厌其烦,可一下折进去两个儿子,心里难受的紧,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有什么法子,想说请她家大哥帮忙去递个话什么的,偏夏老爷子是个在她娘家人面前死要面子的人,她反而不敢自作主张,不由侧了头去看夏老爷子。
    夏老爷子吧嗒着烟杆儿,大口大口的抽着烟,一张脸全被烟雾笼罩,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赵氏垂着头狠剜了黄氏一眼,心里恨不得咬黄氏一口,若不是她跑上门把他们夫妻骗到公堂上,她男人咋能被县太爷给关进牢里?!
    他们辛辛苦苦经营人脉为铺子拉客人,他们倒好,收银子时高高兴兴,出点事就拉上他们当垫背的!
    一对贱人!
    赵氏恨的牙痒痒,想到再过几日就到了六月,再熬两个月她就是秀才娘子,如今,全被四房这对贱人给毁了!
    不行,一定要把她男人给救出来!
    不,一定要把她男人从偷盗罪名中摘出来!
    赵氏不叫了,她垂着头,脑子极速转着,想着。她记得二月时去给曾秀才家侄女添妆,他家秀才娘子就跟她说过一件事,说曾秀才的堂哥当年曾想污蔑他偷了公中的银子夺了他读书的资格,秀才娘子就托了人,把曾秀才摘了出来,把污蔑秀才老爷的堂哥给折了进去!是怎么帮他摘出来的?
    赵氏的心腾腾的往上跳,她蓦然抬头,看着夏老爷子,“爹,您可一定要想法子救救我家男人,他可是马上要参加科考的人,被关进大牢已是不妥,再被牵连偷盗的罪名,到手的秀才可就要飞了啊!”
    她最后一句如敲响了西山大钟,让夏老爷子吧嗒着烟的动作瞬间停滞。
    夏老爷子抬起了头,透过烟雾看着赵氏。
    赵氏想到自己男人跟自己说过的话,“只要我说考秀才,娘就算一百个不愿意也得听爹的话,给我们银子使。”
    夏老爷子对功名的渴望比整日把功名挂在嘴边的乔老太太更甚!
    赵氏眼睛睁的大大的,希冀的看着夏老爷子模糊的轮廓,“爹,您救救您儿子,救救咱们家关耀门楣的希望。我家男人中了秀才一定会好好侍奉爹娘的……”
    夏老爷子往旁边的黄氏看过去一眼,黄氏正揩着鼻涕抹在炕沿上,漏风的嘴里不时滴下几滴哈喇子。
    夏老爷子嫌恶的皱了皱眉,回过头,对比了两个儿媳妇的做派,夏老爷子对赵氏满意了很多,觉着赵氏跟着秀才儿子确实比走街串巷的黄氏讨喜多了。
    再想到马上就是秀才老爷的儿子,心里既满足又期待,甚至有点小兴奋!
    可再想到引以为傲的大儿子被牵扯进偷盗方子的事,还关进了大牢,就忍不住瞪了黄氏一眼,吧嗒吧嗒又抽了几口烟。
    赵氏眼瞅着夏老爷子有了松动,膝行一步,更到夏老爷子身前,“爹,这偷方子的事真的跟我们家没有半分干系!我家男人是被老四连累进大牢的……”
    夏老爷子不是在想这个,胡乱的朝赵氏摆了摆手,“我知道。赵氏,我……”
    到底不习惯这样直接跟儿媳妇说话,夏老爷子眉头皱的更紧,扫了一眼屋里,除了自己,只有一个不是自家人的女婿是个男人,不由沉下了脸,再不顾忌什么,直接问赵氏,“我来问你,若是老四全担了罪名,大老爷是不是就会把老大给放了?”
    黄氏的干嚎一顿。
    赵氏喜悦的连连点头,“当然当然!这事我们家本来就是被连累的,有爹一句话,大老爷肯定会放了……”
    “呸!啥叫你们被连累?你们收银子的时候咋不说是被连累的?”黄氏转头就吐了赵氏一脸唾沫,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的娼妇,忽悠着让我家拿了方子分了你银子,出事的时候倒想撇的一干二净!我告诉你,没门儿!”
    说完,又扑过去要抱夏老爷的腿,夏老爷脸色大变,往后退到墙根儿,黄氏一点也不觉尴尬,干嚎道,“爹啊,都是您亲生的儿子,您可不能偏心啊,救了老大出来,也要救我们家男人啊……”
    一副哭丧的架势。
    夏老爷子心下不免又舔几分厌恶。
    拿起烟杆在炕上那张桌子上狠狠敲了两下,“给我闭嘴!”
    眼神冷冷的瞪了黄氏一眼,黄氏瑟缩一下,到底不敢干嚎了,只拿一双眼狠狠剜着赵氏。
    一旁的夏红霞与杨得势看这架势,两人在一旁嘀嘀咕咕说了好半天,等到黄氏吐了赵氏满脸口水时,自认等到了时机,忙不迭的上前给赵氏擦脸。
    赵氏恶心的差点吐出来,干呕几声,即使擦了脸上的口水,鼻子间依然能闻到黄氏嘴里的恶臭,拨开夏红霞冲到了外面,又是一阵干呕。
    夏红霞撇了撇嘴,矫情的,还真当自己是秀才娘子了。
    面上却是一脸担心的模样,又是送干净的涑口水,又是递毛巾,得了赵氏几声谢。
    夏红霞轻声叹气,“老四这事做的太不像样子了,自己做下的事怎么能把大哥也折进去,真是越大越不知道分寸……”
    很是为夏承平抱不平。
    赵氏红着眼道了谢,拉了夏红霞的手,“还是小姑明白我们。”
    姑嫂俩相携进了屋。
    杨得势正与夏老爷子说话,“爹,我看这事是四弟做的不够地道,那方子的事我也听大哥提起过,大哥确实是不知情的,这样被平白牵连进去,关大牢事小,到手的秀才飞了可是事大了,咱们老夏家盼了多少年,这可是振兴老夏家的大事,可马虎不得。”
    这话说到了夏老爷子的心窝上,老四是啥?一个整日游手好闲、汲汲钻营的人;老大是啥?他老夏家未来的状元老爷,谁折了也不能折了老大!
    夏老爷子又狠抽了一口烟,似还有几分犹豫,问杨得势,“老三真的没给啥时候回来的准信儿?”
    心里把三房骂的要死,什么时候去庙里不成偏赶这两日,真是个白眼狼!
    “爹,我还能骗您不成?”杨得势无奈的叹气,“他们家丫鬟连门都不让我进,只说老三一家先去走了亲戚,后他们娘家几个姐妹碰到一起,去庙里上香了,听那口气,还要在庙里吃斋念佛住上一段时日,哪里有个准儿!”
    说完,又朝夏红霞使了个眼色,夏红霞就笑着拍了赵氏的手,低声道,“大嫂别担心,爹一定会救大哥的。”
    语落,松了赵氏,几步走到夏老爷子身前的炕上坐下,“爹,这事赶早不赶晚,我知道你心疼老四受了伤,可老三这会儿不在,咱们总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要知道,大牢那是什么环境?万一大哥因此受了惊吓受了寒,影响了考试发挥,到时候再后悔可就晚了!”
    夏老爷子一个激灵,从炕上坐起身子,穿过烟雾的脸庞黄瘦却透着一股坚定,“红霞说的对,救你大哥要紧。”
    赵氏眼睛就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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