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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世情缘:宫女珣玉-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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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虽已合眼睡下,却睡得很不安稳,换过覆在他额头上的帕巾,我搬了绣墩坐在床边,时刻注意着床上的动静,一点儿也不敢怠慢。
不知过了多久,四阿哥粗重的呼吸渐渐轻缓了下来,我头靠着床柱,看着床铺上熟睡的四阿哥,自己的眼皮也越发沉重起来。
不能睡,不能睡,我拍拍自己的脸,力图要自己保持清醒,可是越这么想,眼皮就越往下沉,就一会儿,只是稍微眯一会儿,我对自己说,就一会儿……
我不知道自己的一会儿最后到底变成了多少会儿,我只知道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都快黑了。
惊觉自己犯下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我立刻从绣墩上跳了起来,赶忙朝床铺看去,四阿哥仍然闭眼沉睡着,我探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大大地松了口气。
呼……太好了,烧终于退了。
我咽了口唾沫,发觉喉咙有点刀刮似的疼。我转身走到茶几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咕嘟”灌下去一杯,觉得不过瘾,又倒了一杯,正要往嘴巴里送,眼角突然瞥到门前的竹帘外似乎隐约有一个人影在闪动。
我走过去,掀开帘子一看,那人竟是文卿。
文卿见到我,脸上一阵不自在的表情。
“文卿姐有事吗?”我问。
“我……我想……”文卿嗫嗫嚅嚅了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双明艳动人的大眼睛却不时地往屋内探去。
文卿的心思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我再假装不懂就是十足的傻瓜了。我弯起唇角,轻轻地笑了:“是德主子让姐姐来的吧?”
文卿愕然一怔,我没等她回答,又径自说道:“还是主子考虑得周全,四爷病着,我粗手粗脚的,怕是伺候不好。四爷已经退烧了,那么接下来就烦劳文卿姐照顾了。”
我微微一笑,越过文卿往外走。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不是君子,也没有成人之美的高尚情操,不过举手之劳何乐不为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 ; ; 听我说这话,高福无可奈何地轻叹了口气。“四爷昨天回去,从半夜起就一直咳,天亮前好容易睡下,宫里就来人报信说德妃娘娘病了。福晋劝了好久,但四爷他任是谁的话都不听,上了车就直奔宫里,然后……”
然后就是人到都到了永和宫的大门口,转悠了半天就是不进门是吧?唉,这个四阿哥呀,真是弄不懂他……
“那福公公是不是让人回贝勒府传个信,也好让福晋放心?”我说。
“姑娘说得是,我正准备出宫给福晋报个信儿,四爷……”高福回首看了一眼背后的寝房。“就麻烦姑娘照顾了。”
我从来不曾有过照料病人的经验,对于高福的请求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答应还是拒绝的好。秋桂、碧莲她们累了一个晚上,现下都在床上睡得正香,我总不见得这个时候冲过去把她们从睡梦中叫醒,让她们起来去服侍四阿哥吧……
我犹豫了一会儿,终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好,四爷就交给我吧,福公公快去快回。”什么事都有第一次,目前也只能暂时这样了。
我掀开门前的竹帘走进寝房,屋子里冬用的隔扇早已换成了夏用的木雕花罩,微微的风透过竹帘的缝隙吹进来,虽是大白天,却也不觉得很热,反倒透着丝阴凉。
我走近床边,见四阿哥闭着眼,便将药汤暂且搁在一旁的几案上,取下他额头上白帕巾,浸到铜盆内的冷水中重新拧干,一回头,却看到四阿哥已经睁开了眼,正要起身坐起来。
我想大概是我刚才拧干帕巾时的水声吵醒了四阿哥,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就不用担心药要是凉了该怎么办。
我扶四阿哥坐起半个身子,把靠垫塞到他背后,等他完全坐舒服了,这才端了药碗坐到床边,伸手递给他,四阿哥没有接过,只是不避不闪地直盯着我看,我顿时糊涂了。
怎么,这么大年纪了,难道还跟个小孩似的吃药怕苦,想耍赖不成?
好吧,我承认,这药光看看样子也知道很苦,很难喝,而且谁说成年人就一定不能吃药怕苦了?就算是七十岁的老头也享有吃药怕苦的权利。
我曾经听别人说,生病的人,不管年龄有多大,本质上跟个孩子是没啥区别的。既然是个孩子,那么如果我对他讲什么良药苦口之类的大道理,能指望会产生多大的效果呢?所以,对待孩子就只能用对待孩子的办法。
“四爷吃了药,奴婢讲个笑话给您听好不好?”我双手捧着药碗呈在四阿哥面前,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哄小孩靠的是威逼利诱,而对于四阿哥,威逼我绝对没那个胆量,小小利诱一下还是可行的。
误打误撞之下,这招还果真的灵验,四阿哥不再直盯着我瞧,慢慢地接过我手中的药碗,仰起头,将碗里的黑色药汁一饮而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我愣愣地接过喝得一滴不剩的空药碗,在奉上温茶让四阿哥漱口去苦的瞬间,恍然明白了一件事:原来,四阿哥他刚才不喝药不是因为怕苦啊……那我的笑话到底还要不要说?
四阿哥漱完口,靠在床头一动不动地坐着,似乎并没有躺下歇息的打算。四阿哥虽然正在病中,但他那冷淡的目光却依然具有极强的震慑力,他看着我的眼神在提醒我,他还在等着我的笑话。
眼看想装糊涂,蒙混过关肯定是不行了,那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于是,我清了清嗓门,说道: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小狼仔,他呢,从小就和其他的狼仔不一样,别的狼仔喜欢吃肉,唯独他天生喜欢吃素,这可把小狼仔的阿玛和额娘给急坏了,他们看着心里着急,却也是没有办法。有一天,他们见小狼仔正疯狂地追捕一只兔子,心中不禁大喜,以为小狼仔终于恢复了野性。谁知,小狼仔上前一把扑住兔子,恶狠狠地威胁道:‘兔崽子,快把胡萝卜给我交出来!’”
笑话的最后的一个字音已经落下,然而四阿哥的笑声却并没有应声而起,寝房里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我转过头,偷偷瞄了四阿哥一眼,四阿哥沉着脸,嘴角纹丝不动,原本就不怎么柔和的面部线条此时看起来甚至有更加僵硬的趋势……
 ;。。。 ; ; 四阿哥看着我,眉宇微蹙,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那就进屋等吧,主子刚睡下,没那么快醒的。”
先把四阿哥劝进屋,然后再请太医过来瞧瞧他的病,我心里是这么盘算的。这发烧咳嗽的事情可大可小,小病不治,大病吃苦,这可是至理名言。
四阿哥没有动,仍是紧绷着脸,定定地站在原地,但那双漆黑的瞳眸里却泄露出掩饰不住的疲惫。
我记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在我眼中,眼前的四阿哥就是这个样子。
骄傲如四阿哥者,明明心里关心德妃关心个要死,顾不得自己的身体,天还没亮就跑进宫来,却因为昨天刚和德妃闹得不欢而散,宁愿带着病在永和宫门口傻等,也拉不下这个脸进去亲自探望。
“四爷,主子要是知道您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她会心疼的。”我搬出德妃,柔声地劝着。德妃是四阿哥身上的一根软肋,毕竟是生养自己的亲娘,若是四阿哥真的不在乎德妃,也就不会一大清早出现在永和宫了。
果然,四阿哥冷硬的脸色有了一丝松动,打铁要趁热,我偷偷对高福使了个眼色,高福随侍四阿哥多年,到底不是白混的,见状立马走了上来。“四爷,奴才扶您进去。”
总算,连哄带骗把四阿哥劝进了永和宫。眼见高福搀着四阿哥进了后殿的寝房,我也没有闲着,赶紧小跑到配殿的耳房,将正在里头待命,等着德妃睡醒再要去给德妃看诊的太医给请了过去。
太医给四阿哥号了脉,诊断下来的结果说是四阿哥疲劳过度,导致风寒侵体,这才会发烧气喘,咳嗽不止。
四阿哥的病八成是叫昨天的大雨给淋出来,要说同情,说实话,我倒真一点儿都同情不起来,反而觉得很生气。你说这一身病痛不都是他自找的么?叫他逞强淋雨呀,看吧,淋出病来了吧,当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好啊,以后尽管再去淋呀。
虽说自作孽不可活,全然不值得同情,但是亲眼看着四阿哥躺在床上咳得气都快要喘不过来的模样,我偏偏又狠不下心不管他。四阿哥救过我,还免费请我吃过大餐,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不是?
永和宫的太监宫女昨天忙了一夜没睡,现在基本都下房里歇着,所以凡事只能靠我自己动手。我把太医送回耳房,拿了太医开的药方去药房配药,然后回到厨房生了火,照着太医的嘱咐用文火将三碗水熬成一碗水。
我拿着扇子,轻轻地对着炉子煽风,时时注意着药铫子下的火候,心里突然莫名觉得好笑。昨天晚上刚看过永和宫的小太监阮贵在厨房里怎么给德妃煎药,想不到隔天就用上了。呵呵,现在回想起来,洗衣刷碗,泡茶煎药,伺候人的十八般武艺,我样样学到手,也算是没白来这个时代一趟呀。
药要趁热喝,这是常识,眼见药熬得差不多了,我熄了炉火,将药铫子里的药汁倒进碗里,一刻也不耽搁,端着药就往后殿的寝房走去。
高福守在房门口,见我来了,马上迎了上来,我正想把手里的药交给他,让他伺候屋里的四阿哥喝下,谁料他却把我拉到了一边。
“奴才真是谢谢姑娘了。”高福弯腰向我拱手作揖,言语里满是如释重负的感激。
我一愣,看了看手里端着的药汤,微笑道:“煎药也不是什么大事,伺候主子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儿,福公公客气了。”
“不止是这煎药的事儿,奴才更要谢姑娘把四爷劝进屋休息。”
“福公公……”我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我只是个宫女,我也知道有些事不是我该过问的,不过……四爷发着烧,又咳成那样,他要进宫难道都没人拦着他吗?”
 ;。。。 ; ; 事情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我回到永和宫的时候,天色已几近入夜,猛烈的大雨悄然收势,仅剩下如丝的零星细雨随风稀稀疏疏地飘扬着,然而一进门,我没来得及换下一身湿透的衣衫,就惊讶地看到太监宫女不断在正殿里进进出出,个个面色慌张,忙乱成了一团。
原来,四阿哥离开永和宫没多久,德妃突然昏倒在地上,到现在仍是不省人事。
德妃的身体向来健朗,即便是头疼脑热的小病也甚是少有,忽然间毫无预警地晕厥过去,所有人都吓坏了,急忙请来了夜晚在内廷宫直的太医给德妃诊治。
太医说,德妃的昏倒是怒火攻心,气血一时不畅所致。
灌参汤,施针灸,太医一直在床边守着,寸步不离。永和宫的灯火整晚通明,一夜无眠,大家忙碌了大半宿,终于看见德妃睁开了眼睛,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德妃吃了点清淡的稀粥,喝下太医开的汤药,又合眼睡下了。因为德妃的急病,永和宫的太监宫女们忙了一整夜没睡,如今德妃的病情总算是稳定了下来,大家就都陆续下去休息了,屋子里只留下文卿和冬梅两个人在床前侍候。我收拾好德妃用过的碗筷汤匙,朝冬梅点了个头,也悄悄退了出去,准备先回房打个盹再过来换班。
我打了一桶水,将碗筷汤匙洗干净归放好,擦干双手,正要往宫女的下房走,却意外地看到一个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人影在宫门口徘徊,似乎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我揉揉眼睛,确信自己没看错人,旋即走了过去。“四爷?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眼下晨曦微露,天还是灰蒙蒙的,估计昨晚下锁的宫门这会儿才刚开启,我昨天是亲眼看着四阿哥出宫回府的,但是四阿哥的人现在却出现在这里,而且看样子应该在门口已经待了不少时候,他该不会天没亮就在皇宫门外等着宫门开吧……
四阿哥见到我,蓦然停住脚步,迈步走近我。“额娘她……”四阿哥的声音有着少有的急切,只是话刚说出口,又突然没了下文。
四阿哥脸色苍白,薄嘴紧抿着,眼窝下泛着深深的青影,他看着我,欲言又止。
德妃被病痛折磨了一个晚上,我看四阿哥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场争执,弄得两个人都不好过,你说这母子俩相互折腾个什么劲儿呢?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说道:“主子醒了又刚睡下,太医说主子没什么大碍了,不过等主子睡醒了,还得请个脉才能放心。”把四阿哥关切的神情看在眼里,我又说:“四爷既然这么关心主子,为什么不自个儿进去亲自看看呢?”
“我——咳、咳、咳……”四阿哥撇过头,右手拳头抵着嘴唇剧烈地咳嗽起来,本就灰白的脸色因而变得更加血色全无,可是咳嗽过后,他瘦削的两颊却升起了不正常的绯红。
我自然而然地伸手向四阿哥的额头探去,掌心下异常的温度让我不由大吃了一惊。
“四爷,您病了……”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四阿哥拉下我的手,嗓音嘶哑:“我没事儿……咳……咳……”
额头烫得跟热铁似的,咳嗽咳得嗓子都哑了,这叫做没事,那什么才叫有事?
我微侧过头,看向随侍在四阿哥身边的高福,四阿哥病成这样,难道都没有人察觉?
高福见到我询问的眼光,无奈地耷拉起眉毛,显出一脸苦相。我即刻明白了过来,看来这四阿哥啊,骨子里也是个倔强逞能的脾气……
我心下马上有了决定,抬眼对着四阿哥问道:“不等到主子醒,四爷是不会回府的吧?”
 ;。。。 ; ; 雨珠落进我的眼睛里,酸酸的,涩涩的,我闭上眼,有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流了出来,是雨水,或是别的什么……
“你为什么要跟来!为什么!”
四阿哥愤怒的声音猛地穿透大雨声,鼓动着我的耳膜。
我睁开眼,四阿哥站在我面前,定定地俯望着我,双手的拳头握得死紧。他的神情冷峻忿然,我却一点也没有感到畏怯害怕,反而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说话的声音也不觉大了起来,第一次对着四阿哥大呼小叫:“因为天在下雨啊!”
为什么?为什么?雨下得那么大,他难道都看不见么!
“傻瓜!”
四阿哥丢下两个字,一转身,不理我,继续疾步往前走。
呵,傻瓜?对,四阿哥说得太对了,我的确是傻得的可以,否则怎么会沦落到眼前淋成落汤鸡还被人嫌的地步?我根本就是一个好歹不分,自讨苦吃的傻瓜!既然他四阿哥都这么说了,我今天不傻到底就太对不起他了!
我心里憋着一股气,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一咬牙,从地上站了起来,弯腰拾起被风卷到路边的油纸伞,依然趋步跟在四阿哥身后。
雨,越下越大,闪电飞光,雷鸣轰响,大风翻卷着猛厉的雨柱直打在身上,人就像整个浸泡在寒冷的冰水里似的,冷得忍不住哆嗦打颤。
我不知道四阿哥要去哪儿,也不知道自己要在大雨中走多久,但我的双脚似乎自有主张,不知疲倦地跟随着。
大雨倾盆,单薄的油纸伞早已经受不住狂风暴雨的摧残,变得支离破碎,我索性扔掉纸伞,任凭迅猛的雨水冲刷全身,直到四阿哥蓦地一动不动地在一座巍峨瑰丽的宫殿门前站住,我才同样停了下来。
一道白光倏然划破天空,银白的亮光让我看清了宫檐下那块蓝底匾额上三个金漆的大字——景仁宫。
所有的困惑在这个时候一下子迎刃而解,我豁然明白四阿哥为什么要冒雨来这里了……
德妃在生四阿哥的时候,只是个没有品级的宫人,因此四阿哥刚满月就被当时还是贵妃的孝懿皇后抱养去了。德妃因为诞下皇子有功,在康熙十八年四阿哥满周岁那天被册封为德嫔,之后又因生下六阿哥晋封德妃。然而,直到康熙二十八年孝懿皇后离开人世为止,四阿哥却一直是由孝懿皇后带在身边亲自抚养的,而这景仁宫,就是孝懿皇后生前的寝宫……
有时候,血缘不一定是维系亲情的唯一纽带,人的感情,更多靠的是长年累月相处中慢慢的积累沉淀。四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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