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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困脱衣为哪般-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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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难得难得,臣好不容易回趟宜琅,这么好的鹿肉,当然要让臣解解馋。”沈瑞拈了肉往嘴里送,疑惑着在场的这些大臣,均是没兴趣的样子,回头又去看薛御,也不像是要尝一尝的神情。
“咦?原就只我是喜欢的。”沈瑞自嘲笑了下,重复道,“薛御,你也不吃?”
薛御摇了摇头,并不愿意生食。
“你现在不尝一尝这样的味道,邺城可是想吃都没的。”说完,沈瑞兀自都拈着吃了。
众人见一盘生鹿肉就这么进了沈瑞将军的肚子里,委实只感到恶心,遂各自只喝了酒,再是过了好些时候,才见有人端来了烤熟的鹿肉,香气阵阵,众人才纷纷举筷尝了尝。
付天玄一手撑着面颊,淡淡的看着这一切。众人围坐,就听沈瑞一人侃侃而谈,天南海北的说了许多所见所闻,这头薛御听的津津有味,不时也问几句,又点头称妙,气氛热络,直到了大中午,皇上才命各自都去午歇,自己也站了起来,从敞亭里的焕彩九龙燔屏后绕了出去。
这一席才算完。
……
付天玄离开后,众人各自散了,到自己的馆里去,或聚或歇,品茶下棋均可。也有人提议要去别馆附近走走,看看风景,于是三三俩俩出了别馆。
再说众人里头的蒋宗蒋大人,因自家蒋敬的事,总想借这次出行,能和皇上单独说上几句,犹豫间倒是不愿离去,还是薛梁茂过来邀了他,两个老臣这才出了厅。薛御见家父同蒋父走了出去,自己心里只惦记着那几张鹿皮,会不会给人剥坏了,就想去看看,顺便好好挑张大的,遂起身要走,拱手向着沈瑞告辞,却不想沈瑞收起方才的闲散之气,“你先别走,一会儿,和我去见皇上。”
还要见?这是为何?
薛御一时未想明白,却见面前这长者沈瑞将军已收起了方才的那份随性,心里终于豁然明白了,这皇上怕是另有要事商谈。
也对,皇上没道理因为沈瑞将军,就要设这样的一个饯行宴啊。时下,皇上也算是出了宫,若在这里说些其他的,反倒比宫里“自由”多了。只是,为何要拉上他薛御?还是因为这是他沈瑞将军,自己的意思?
薛御默默点头,再没说话,沈瑞不舍盘里最后一块鹿肉,扔进了嘴里后,便携薛御绕过那张焕彩九龙燔屏而去。
……
午后迟迟,薛御同沈瑞一前一后入了一间雅阁,进门就见一大面花色明丽的苏绣屏风挡在眼前,透过屏风,隐隐也知后面有人正似在等人,斜坐在了榻上。
小阁静谧,春深似海,四下俱是悄无声息,唯见那卧榻一侧的窗是开着的,室内才是敞亮。付天玄半靠于榻上,见两人来后,吩咐了沈叔搬一张椅子让薛御坐,而沈瑞也不再拘礼,自顾盘腿坐在了付天玄对过。
付天玄见对坐的沈瑞好似对那鹿肉仍是意犹未尽的样子,说道,“鹿肉要是好吃,剩下的就都带了去,只这鹿皮,朕要张顶好的,就由瑞卿你去挑来给朕。”付天玄说完,沈叔推了盏茶到这大汉面前。
“哎哟,今儿个奇了怪了,皇上要这鹿皮做什么?”沈瑞笑道,此时,彼此已算私下交谈,便将君臣之礼看淡了些。可这句话却让薛御没来由的心里一紧,假意好奇着去看这对坐的俩人。
“宜琅的冬天你又不是不知道,太过阴湿,朕要这个当然是赠个……”付天玄看了眼薛御,只道,“故人。”
“哦?臣倒是未听说皇上有什么故人,多半是给他沈父的吧!”沈瑞说完,就朝着一旁的老者会意的笑了下。
薛御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心里万分奇怪,当然此时最疑惑的是,为何他也参与着这么私密的谈话?
付天玄敛起神情,沈瑞径自从怀里摸出本册子摆在了案桌上,一时俩人的举止也未避过薛御,沈瑞只道,“皇上,这份名单大约已是完成了,朝中位居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有。”
这话说完,付天玄立时脸色骤冷,轻哼出声。
沈瑞未在意,只继续道出一句,“朝中薛梁茂所据甚多。”
这话“当”的一声,打在了薛御耳朵里,心里只剩下恐慌和害怕,看来他爹这些年暗地里不知做了些什么,……坏事?这会儿,薛御再见自己面前这俩人的情形,自己反倒极是尴尬,也不知要为父亲辩解几句还是问一句到底是何事?薛御一时坐立不安了起来。
“薛御,朕说的是你家父,未将你牵扯入内,这是个什么事儿,你也不用多担心,到了邺城自然就知道了。你爹如今看来,倒也是想让你就此立个业呢!”付天玄笑道,缓解了薛御的紧张。
室内忽然安静下来,薛御听后,尤为更是慌了神。
作者有话要说:
☆、藏卷惊险地
沈瑞将军说起“薛梁茂”三字时,付天玄就察觉到了薛御的紧张,此番室内极为安静,对薛御来说,是一种无形的压迫。
付天玄指关节轻敲着桌面,心里思量着案几上这份名录的各种利弊。对坐的沈瑞也陷入了沉思,薛御则感到自己像是卷入了一场不明所以的漩涡里,各种疑问慢慢爬上心头。只恨自己不能发问,亦不能立马飞赴去邺城,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上为什么朝上不说,非要私下以饯行宴来谈,既然牵扯了自己的爹,那又为何反倒不顾忌他薛御了呢?
……
“薛御,跪下听旨吧!”付天玄突兀的话,让薛御来不及想其他,只能应声而跪。
“朕择你随沈瑞将军驻守邺城关隘,不得有违。如遇险阻困境,皆需听从沈瑞之言,再者,今日雅阁所谈诸事,勿要外传一句,违者,杀无赦!”付天玄一字一句说的低沉严肃,仿佛那字句重如千金,薛御只觉胸口忽然沉沉的盖了一块巨石,遂恭敬的用力点了点头。
待是这话一完,付天玄未再去看薛御,只挥手让人退出去。沈叔便领着薛御绕了屏风,消失在了这处雅阁里。
“皇上,您这是下定决心要动手了?”沈瑞见雅室再无旁人,直截了当的说。
“瑞卿,朕其实这次南下时就决定了,回宜琅后本就一再踌躇,朝中并无可选能用之人,的确是忘了他薛梁茂还有个这么好的儿子,再者,若不是……”付天玄顿了顿未将话说完,换了句继续道,“总之,瑞卿,你也是觉得薛御为人不错,才将他带到朕这里的吗?”
“皇上说的是,臣其实原本觉得蒋敬也可以,只沧云一事,哎!”沈瑞未说下去。
“沧云那边无碍,朕只是没想到有人将手伸的这么长了。”付天玄一笑,微眯了眼,表示着倦意。
“皇上,您就不怕薛御知道了邺城诸事会……”会帮他爹吗?他们怎么说都是父子啊!沈瑞一想,又是犹豫。
“瑞卿,你只管放心,朕笃定他不会。”付天玄靠入了卧榻的锦枕上,代表着此番谈话已算结束。
沈瑞下了榻,躬身拜了拜,准备离开。
“瑞卿,朕还说过,你的饯行宴只有这一天,三天后就出宜琅,勿要耽误。”听后,沈瑞只挺了挺腰杆,出了雅室。
……
且说此时,薛梁茂同蒋宗蒋大人正无所事事慢慢悠悠的走在别馆附近的草场上,正值春日,繁花似锦,草场上处处郁郁葱葱,一望无垠的绿色,不免令人心旷神怡。然而,这俩人皆因近几日,各自心里都装了些事,竟也未有交流,只不过是相互做个伴,散心一样的走着。
忽然就见前面不远处,两宫女正焦急的左右张望着,也不知出了何事,此时她们看到薛蒋两位老臣正自踱了过来,均是心里一喜。其中一个穿藕色绣衫的宫女,倒让薛梁茂兀自一惊,她不就是那个前不久自己帮着整理御书房旧字画,又让自己无意发现了皇上那幅“故人”画卷的宫人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正在薛梁茂惊疑时,那身穿藕色宫装的女子也似认出了薛梁茂,径自喊着,“薛大人,您且帮奴婢们一下,这马车不知怎么了,在这里居然不肯往前去,我们想差人找个车夫来看看,一时也寻不到人呐。”
于是薛蒋两人走近一看,才知是马车卡入了一处凹坑里,时因别馆并无特别修葺的道路,这草场又是一片绿色,也难怪会让俩宫女不小心使了差,据此才束手无策的。
薛梁茂暗自定了定神,便问了句,“只这车上都是什么,不如先搬下。然后把车推出来,不就好了。”
一旁的蒋宗也附议般的点了点头。
“不成,不成的,这车上的都是皇上的旧物,虽不算贵重,但也有御书房里头的那些字卷书画,还有藏书阁的典籍,以及玉器花瓶诸多饰品,每一样皇上都过了目的,很是紧要,万万不能放地上的!”宫女摆手,解释着。
“薛老,我看这样,您在这和她们一起守着,以防有人来扰,我去喊马夫带几个壮汉来。”蒋宗建议道。
俩宫女一听,用力点了头,“原本也打算这样的,只怕我俩中一人去喊,另一人待这里也不妥当。再说,这别馆奴婢们也是第一次来,只听了沈大人说了地方,没忘记路就算好的了,哪里知道这草场,竟是这样的啊!”
薛梁茂原本是想自己去喊人,顺便一会儿搬东西时,自己还能偷眼瞧瞧这车里的又都是些什么,现在见了那身穿藕色宫装的女子,心里一思,未再说话,于是朝着蒋大人点了头,这才好似把蒋宗“支开”了一般。
一时,蒋大人去喊人,薛梁茂则自嘲了一句,“老夫到了这年纪,居然还有这份闲心。”
“薛大人自然是好心的,上会儿御书房那,奴婢都忘记谢您了。”那宫人搭了话。
薛梁茂意味深长的含笑,“看来皇上也是念旧的人啊!”说完,转眼又看了眼这辆宫车。
“是啊是啊,皇上将御书房好些东西都搬来这里,怕是要小心收藏起来了。”对方答道。
薛梁茂其实只想知道这车里可会有那幅画卷,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同她们闲聊着。
不一会,蒋宗带了马夫一并还有两名大汉,走了过来,大家折腾了好一会,才将车驾出了凹坑,再是一行人护送般的将马车驶进了这处院子。
车停在了一扇小院门内,薛梁茂回头望了望,这里距那大敞亭也不是很远,还能见到大敞亭的阁楼屋檐。
一来一回,彼此均也乏了,便转身告辞,俩宫女连连表示感谢,遂将两位老臣送出了小院,回身便开始忙碌了起来。薛梁茂一来不能太过表现出心里的好奇,也只能同蒋宗一起离开,俩人没走多时,薛梁茂忽然称自己今日所系的玉佩居然丢了,怕是方才因那马车,落在了路上,只得是向蒋宗告辞,回身急着去寻玉佩了。
于是,薛梁茂又独自来到了小院这,正好看到那两个宫女在将车上的器物一件件搬入室内。薛梁茂假意很担忧着喊了句,“哎哟,老臣腰际的玉佩大约是方才一路过来时弄丢了,两位姑娘可留意到没?”
正在此时,那两宫女一替一换般的,又抬了个碧玉做就的大玉篓子下车来,认得薛梁茂的女子只摇了摇头,一脸疑惑。
而薛梁茂关注的只有那玉篓子里横七竖八摆插着许多画卷,猛的一眼就认出其中一幅,便是之前见到形似“蒋延”的那画!果然,在这些书卷里。薛梁茂脸色虽未变,心里已经千转百回想了许多,怕付天玄只想藏的是这卷画,才兴师动众的搬了这么些东西来别馆吧!
那幅画卷,如今映在这日光下,极具的不同,本就用的是陈色极佳的湘南王不朽木所作的卷轴,卷轴的两端分别都镀了金,且还有装饰用的金色玳瑁,瑁沿扣着个形似剑穗的碎玉坠子,自顾荡在玉篓子外,这幅画,与之其他的,的确太好区分了。
“薛,薛大人您怎么了”藕色宫装的女子见对方有些发怵似的未动,轻声唤了句。
“哎,人老了,倒底是不中用了,一时想不起落在哪,心里急闷了下,让臣缓缓。”薛梁茂摆了摆手,显出了一个没事的笑容,“你们忙你们的,老臣啊,再回头朝着凹坑那去看看。”
“薛大人,您要是不急,等奴婢们搬好这些东西,和您一起去吧!”藕色宫装的女子好意的说着。
薛梁茂转身,挥了挥手,道,“不用,不用了!”人一边看着地儿,一边往回走。
……
再是远处大敞亭的二楼,正自站着一个人,一目望着这里,一动未动。
不时,身后轻轻笑了句,“胆子可真不小,沈叔,朕猜的可准?”
……
作者有话要说:
☆、邺城之秘闻
此时,薛梁茂根本没注意到远处大敞厅的二楼正有人看着这一切,只顾埋了头往回走,心里装的只有那卷画上的人影,便觉得眼前的路都在晃,胸口有些发胀,连着整个脑子都似要胀开来了。
如今,徘徊在薛梁茂思绪里的想法和猜忌很多,其一就是皇上到底知不知道上廊阁一事的真相?若是已经知道了那么自己要如何应对?又或者皇上会不会因这〃旧人〃而对自己做些什么?再来就是他薛御。这么一想,其实邺城又哪里会是安全的!才发现事情并不如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薛梁茂〃失魂落魄〃的回了一众大臣所在的院落,蒋宗见了薛梁茂这般模样,心想怕是他未找到玉佩吧!正要上前问,却瞧着薛梁茂低头径自往自己屋里走去,遂也未再搭话。
薛梁茂进了屋,先给自己倒了杯茶,便坐在桌前凝思慢想,直是薛御抱了张上好的鹿皮走进来,见自家父亲一个人神情暗暗的坐着未动,倒是有些奇怪。
〃爹 ??〃薛御轻轻喊了句。
薛梁茂抬头见是薛御,才微微收了下心神,〃去哪了?〃
〃咦?爹不是和蒋大人一块儿的么,怎么反倒自己坐在这里?〃说时,人已进了门。
〃哦,你爹我啊,不知在哪里落了块玉佩,便去寻了圈,才回的。〃薛梁茂随口答道。
薛御点了点头,也就没打算再问什么,此时,他自己的心思还在之前同皇上的那席谈话间,未出来呢!
再说那会儿自己出了雅阁,不久后就被沈瑞将军追上,又邀他一起去选挑了鹿皮,彼此间再是说了些其他,这才各自回了自己休息的地方。
薛梁茂见薛御就这么抱着鹿皮,也不知他又要将这东西放哪里,问道,〃御儿,这鹿皮这样可不成,得找人仔细处理下,你且是要带去邺城防寒用的?〃
〃我带去邺城做什么?当然是拿来送人的。〃话一出口,薛御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还抱着张上好的鹿皮,一时又多了些兴奋,忙展了开来给薛梁茂看,炫耀般的问,〃爹觉得如何?〃
〃送人?〃薛梁茂看着鹿皮,假装道,〃没想你也会对旁人上心了,是哪家的姑娘?〃
听后,薛御才猛的发现自己说漏了什么,忙收起鹿皮,含糊道,〃爹,我自是要带去邺城才送的。〃心里一思量,又想着今日皇上的那些话,越发觉得他爹还真是有什么瞒着自己。薛御面色冷了冷,匆匆包好鹿皮,转身又出了屋子。
〃去哪?〃薛梁茂问。
〃爹既不喜欢,孩儿大不了将东西还沈瑞将军去。〃说完,便要折出院去。
〃胡闹,不准走,爹有话同你说。〃薛梁茂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将茶盏用力往桌上一搁,人已负手站起。薛御从未见过自己爹这般的严肃,竟被唬的一愣,呆呆立在了门口。
薛梁茂随手将屋门掩上,绕到了屏风后,薛御回头看了看屋外的光景,已近了黄昏。心想,沈瑞将军的这场饯行宴,处处怎么都透露着古怪。
薛御小心翼翼跟上,〃爹,这是怎么了?〃
薛梁茂并未立即回答,心里只将近些日子的事一件件慢慢琢磨起来,便觉得上廊阁一事,自己当初还真做的有些胆大。毕竟皇上的那幅旧画本是一件隐秘的事,而能入御书房的大臣又不多,皇上只需同人问一句,大约也是要猜到自己这里来了。薛梁茂想到这里,终于是唉叹出声。虽还未有〃一招错,满盘皆输〃的地步,但如今这局势,只觉是越来越危险了。遂转身看向薛御,开门见山就问了这样一句话,〃御儿,你这一去邺城,蒋延可知?〃
〃爹,你怎么这么奇怪,我去邺城和蒋延有何关系?〃薛御装着糊涂问。
〃年少气盛,你那些事,爹有什么不知道的。〃薛梁茂立时就揭穿道。
〃什,什么事?〃薛御低了低头。
〃你以前那些胡作非为,爹不是不能管,只想着你年纪小,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只这次,却万万不行。如今,爹不怕告诉你实话,让你去邺城,本就是不想让你陷在这种风流韵事里。〃薛梁茂语重心长的劝道。
〃爹,既知道了,又如何不同孩儿商量,硬是要这样!〃薛御愠怒,想了想,又道,〃爹原是也不打算说的?那为何现在又要告诉我了?〃
〃你是爹的儿子,与其到时候让他人同你乱说什么,不如爹这样告诉你,我们本是父子,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薛梁茂解释着。
薛御并不愿意和薛梁茂在蒋延一事上多说什么,问道,〃爹,那孩儿倒是还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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