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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鲸-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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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幼禾原本还真没想那么多。
情到浓时在隐秘的地方纹上恋人的名字,又会在什么情况下去洗掉呢?无非是情淡了,人散了,分道扬镳了。
这样一想,她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毛病,刚要道歉,就被元染扯着手臂往旁边一推搡,人就仰面躺在刺身床上,被他单膝压在身侧,动弹不得。
“纹上了,就没打算洗,”元染迫近她的面孔,就像野豹压着自己的猎物,“我跟你在一起,就没想以后分开。”
丁幼禾听见自己心里轻轻地被敲了一下,空灵的,像挂在亭角的风铃,不染杂质的愉悦和满足。
她手臂从他腋下往后,反抱住他的背脊,“我知道,我都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元染凝着她的眼睛,“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答案都写在那双情绪涌动的眼里。
宛如波涛汹涌的海面,下面潜伏着一头蓄力许久的鲸,随时腾出水面,占据所有的一切。
丁幼禾轻笑,“也知道,你不都……养精蓄锐一天了吗?”
这一句,好似把家门的钥匙递给他。
是仪式,也是允许。
元染瞳色一深,人向下压去,准确无误地吻住她的唇,吸吮的间隙里低声说:“这里……还是楼上?”
丁幼禾低低喘息,“楼——”
话都没说完,人已经被双手抱起。
唇瓣相贴,丁幼禾不得弯过膝盘在他腰上,双手搂紧了他的脖子,让自己不至于尴尬地掉下来。
他的手臂托着她,其实很稳。
但丁幼禾还是紧张,尤其是,当他走上楼梯。
她总疑心自己太重,他吃不住会把她丢在楼梯上,摔得四仰八叉,所以双手在他颈后抱得死紧,身子也绷得直直的。
元染松开她的唇,轻笑,“太紧了。”
丁幼禾可怜兮兮地说:“怕掉下去。”
“你这么不相信我的体力,”元染半开玩笑,手臂往上一颠,吓得丁幼禾一声轻呼,才说,“我是不是应该好好证明一下才行?”
说话的间隙里,两人已经上了楼,站在丁幼禾的卧室门口。
在今天之前,每天关店之后这里都是元染的禁区。
“我进去了?”声音带笑。
丁幼禾总觉得有哪不对,可脑子里混沌,想不出怪在哪里,于是红着脸点头,“嗯。”
床单、被褥都是前一天刚换的。
床尾还放着本打算给元染在旁边打地铺用的另一床棉褥。
可现在,都成了碍事的东西——被两个人一人一脚踹到地板上。本就是一米五的单人床,哪还有多余的地方给这些玩意儿?
因为卧室比较小,所以暖气比楼下充足,即便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也只是令丁幼禾稍稍蜷起了脚趾。
肌肤相触,她迷糊地想,原来元染身上也不总是凉的。
初时的疼,到后来的酥,再到后来填不满的空,无条件接纳一切的契合……
她一直知道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
却从不知道,再某些情况下,这种悬殊会成为博弈般的存在,此消彼长,契合得天|衣无缝。
那些藏在少年看似羸弱的面庞之下的力量,就像潜在海平面下的鲸,有着翻江倒海的潜能,能领她穿越所有温暖的洋流,嬉戏耍闹,也征伐善战。
当元染在她耳边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幼幼……”
丁幼禾睁开半蒙着泪的眼,刚好看见两片窗帘的缝隙里,寂静冬夜里的一轮明月皎皎,一如她宁静的心。
在失去了许多,寂寞了多年之后,她终于不再孤独。
这个滚热的、贴合着她的人是她自己的选择,永不能忘的爱人。
丁幼禾抬手,指腹轻轻穿过元染明显比来时长了一些的头发,“元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嗯?”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儿惫懒。
“我喜欢你。”丁幼禾说完,有点儿不好意思,“……我说过吗?”
说过,在他背上的时候,以为他听不见的时候,她都说过。
可元染却撑起手臂,从她面孔的正上方与她对视,“没有。”
丁幼禾的脸、脖子乃至于整个锁骨都是粉红,她是害臊到了极致,却还是鼓足勇气将自己贴近他,“那现在你听好了,我喜欢你。丁幼禾……喜欢元染,就像喜欢三九天的太阳,三伏天的冰水——”
“我爱你。”
元染的低语打断了她。
丁幼禾一愣,本已不堪重负的心脏几乎要罢工。
爱。
她未曾听人说过,他也从没有提过字眼。
“我爱你,幼幼。”元染吻她的眉眼、睫毛,鼻翼,唇瓣,下巴……并一路向下游,宛如膜拜的圣|徒,一寸寸铭记属于自己的圣境。
“我爱你,比爱这世上任何一个人、一样东西都爱你,爱到想把你揉进骨血里,到死也不分离。”
丁幼禾没谈过恋爱,也不曾听过这样炽烈的情话。但她在情动得蜷缩起脚趾时,心里在想,这辈子她大概都不会忘记这轮洒下满室清晖的月,和这个说着情话给她留下满身印记的人。
年轻真好。
她可怜兮兮地侧了个身,却立刻又被身后的人拉回怀里,让两个同样火热的身体彼此贴合。
不累吗?难道,就因为她年长了几岁,才会有种被人揍了似的酸软,恨不得闭上眼睛睡他个昏天黑地……而身后那个蠢蠢欲动的小怪兽!为什么还!有!精!神!
那个国产神机好歹还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呢!她家这只,怎么跟太阳能雷达似的,都不用蓄电的QAQ
“元染……”她闷声闷气地喃喃。
“嗯?”身后的声音神清气爽。
“你说你爱我的,对吧?”
“嗯,”说着,唇已经又贴在她耳后,“幼幼……”
“爱要克制,”丁幼禾一手把毛茸茸的脑袋推开,“才能长久,这道理你懂吗?”
“不懂,”锲而不舍地又贴上来,顺着耳垂往脖子游弋,“我只知道你身上真香。”
“元染!”
丁幼禾终于忍无可忍,索性把话给挑明了,“三次了!已经三次了!你再这样下去……明天我连床都起不了,生意都没法做了!”
挨了吼的元染乖乖地垂着眼,半晌,才委屈巴巴地说:“……可是我难受。”
丁幼禾哭笑不得,原来她看到元染这个表情会相信这是个柔弱少年,可现在,她大爷的再也不信了!
柔?弱?
哪个字跟那个在她这儿冲锋陷阵的男人有关了?
不信,什么可怜巴巴,她连半个字儿都不信。
见她不吭声,元染试探性地低声喊她,“幼幼?”
丁幼禾捂住耳朵,闭着眼睛,“别跟我说我不听!你爱咋咋地,如果我睡着了别觉得丢人就行……”
“不会的。”
话音未落,人已经又欺过来了。
刚开始,丁幼禾以为他说的“不会”,是指“不会觉得丢人”。
后来,被磨得浑身没力,但仍情不由己地跟着起起伏伏……
她才终于闹明白。
人家指的是,不·可·能让她睡·着!
T﹏T
第29章 撩29下()
天蒙蒙亮; 丁幼禾翻了个身,不期然地撞上温软的胸膛,迷糊之间还摸了一把。
“你醒了。”
低哑的声音入耳,半梦半醒的丁幼禾这才猛地睁开眼; 对上一双已然清醒的长眸。
她眨了眨眼,发动浑身的细胞进行“监测”; 最终确定; 这一次她脑子里的一切绝壁不是一场春|梦,它们实打实地烙在她周身每一寸肌肤上。
“元染!”丁幼禾咬牙切齿。
被吼的一方满面无辜,“嗯?”
“手,拿; 开!”
“喔。”
某人这才不情不愿地挪开了被涂了502胶似的长她身上的手; 单手支起脑袋; “是你把我手放上去的。”
“什么时候……不对; 怎么可能!”
“真的,”元染一本正经地说,“你打着呼噜说梦话的时候,拉着我手——”
丁幼禾一只手猛地捂住他的嘴巴,脸上羞得简直火烧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立马发现某人的眸光一暗,兴味悠然,顿感不妙,抄手抓起被褥把自己给裹了个严严实实。
被子只有一床; 都被她扯走了,剩下元染自然就没东西遮盖了。
他倒是不慌,饶有兴致地看向丁幼禾那张从粉红到赤红的脸,心情越发的好起来。
“流氓!”丁幼禾把外衣往他身上一扔,自己裹着被子跳下了床。
被褥太长,还害得她踉跄了一下,是被元染长臂给捞住,才没脸着地。
丁幼禾头都没回,就在对方一连串低笑声里逃进了洗手间。
对着镜子,她足足发了一分钟的呆,最终目光停在自己神采奕奕的眼上。
眼神不会骗人,写在那里的满满都是愉悦和满足。
她捂住脸,目光从指缝里落在自己锁骨的红色印记上,他似乎格外喜欢亲吻这里,像个贪吃的小兽,盯着这一处亲吻舔舐,直到她软声求饶,才转而吻向别处。
丁幼禾手指抚过锁骨的那一处凹凸,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
洗手间的门被人轻轻叩响,元染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幼幼,我要用洗手间,你好了吗?”
“没好!憋着。”丁幼禾故意说。
“你好残忍。昨晚让我憋着,今早还让我憋着。”
丁幼禾:“……”
她一把拉开洗手间的门,没料到对方竟还赤|裸着上半身,刚要发的狠顿时又都被吞回了肚子里,只剩一句,“早饭你做。”
气呼呼的一张包子脸。
在她从身边走过时,元染环住她的肩膀,把人带到自己面前,低头啄了下她柔软的唇,“你累了嘛,当然我做就行。”
丁幼禾的心脏比她的脑袋反应还快,迅速地加快了跳动。
而她自己,则是在下了好几级台阶之后,才反应过来刚刚那句一语双关的话到底为什么让她脸红心跳,顿时回过头冲着洗手间方向大吼了一声,“元染,你流氓!”
斜倚在门框的元染嘴角勾起,低笑得停不下来。
直到丁幼禾狠狠瞪了他一眼跑下楼,他才收回视线,走到洗脸池边。
冷水冲了把脸,擦脸的间隙里,他余光瞥见了被她丢在脏衣篓里的衣物。
从衣服间隙里露出的一小抹暗红,使得他敛去了唇边的笑,眸色明灭,最终垂下眼睫毛,弯下腰。
*** ***
丁幼禾在楼下窗边绘制图样,左等元染没来,右等还是没有,心里不免忐忑,于是放下手边纸笔,蹑手蹑脚地去找人。
洗手间和厨房没有,卧室被褥叠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但人也不在。
她又走上天台,居然一眼看见他正在晒衣物。
更要命的是,他拿在手里的,恰好是她特意藏在其他衣服底下的沾了血的小短裤。
豆绿色的棉质内衣在他手里显得格外迷你,却又让丁幼禾忍不住心脏狂跳。
“你,干嘛……”干嘛要洗她的内衣物QAQ
元染把衣物夹好,拾起地上的盆,轻描淡写地说:“是我做的,当然是我负责。”
丁幼禾微怔,已被他牵起了手往楼下带,“小米粥快要好了,吃饭。”
从天台下来的台阶,拢共不过十二层。
却已足够丁幼禾下定决心,要跟这个牵着她手的人过一生。
粥是元染煮的,荷包蛋是丁幼禾炸的,两人还一起蹲在冰箱前面从一堆瓶瓶罐罐里找出了两人都有兴趣尝试的醋笋尖,然后一个启盖子,一个拿碟子,最后面对面坐在餐桌前。
对视了两秒,丁幼禾忍不住笑起来。
元染就问:“不生气了?”
“气什么?”她反问。
“一早起来,你都骂我两次流氓了。”
丁幼禾抿嘴笑,“你本来就是。”
“那也是因为对象是你。”
丁幼禾把笋尖夹进他碗里,眼角眉梢都是柔软,“知道啦,快吃,吃完还要你帮忙。”
她低着头,碎发轻轻垂在颊边,睫毛微翘映着桃花面,一顿早饭,元染的目光未曾离开她片刻,像是想将这样的她、完全属于自己的她刻进脑海里。
“什么事要我帮忙?”
“来。”
丁幼禾拉着他走进工作间,从拓印台上拿起一张画纸,“好看吗?”
那是一头线条简约却灵动的鲸,从高空跃下,潜入海平面,与丁止戈的那一副有异曲同工之妙。
虽然从画面上并没有性别之分,却让人不由生出她这一幅是阴,丁止戈那幅是阳的感觉。但同样的,线条里都充满了力与美。
“这是……”
“打算纹在这里,”丁幼禾食指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右锁骨,“从这里潜下去。”
她的意思是,拿锁骨当海平面,鲸从那里潜落。
“你觉得好不好看?”丁幼禾问。
“好看,”元染声音微哑,“为什么纹鲸?”
丁幼禾没说话。其实潜意识里,她觉得他像鲸,藏了太多在海平面以下,露出来的不过是星星点点他愿意给人看见的边角。再加上,他对丁止戈的那幅图纹有兴趣。
她转身,从拓印纸下抽出一张发黄的画纸,是丁止戈的那一幅。
元染没敢接,他还记得上一次问起这幅画时丁幼禾的激烈反应。
“你不是也喜欢这个图案吗,所以我想……你可能会喜欢我这张。”丁幼禾说。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为什么因为他喜欢,所以她就想给自己纹上,没有意识到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
元染“嗯”了一声,“我是喜欢。”
她身上的每一寸,他都喜欢。
“你来替我拓印,”丁幼禾把准备好的工具都放在盘子里给他,“不用怕,这不是最终成型,我还会再调整的。”
为了在锁骨上涂抹转印膏,她将毛衫脱去,只穿着打底穿的吊带衫,右肩带被挪到大臂外侧,以免弄脏。
纤细的手臂和玲珑的锁骨,在元染修长的手指之下,他动作轻柔,拓印的神态就像在雕琢世上最珍贵的玉器。
丁幼禾原以为元染虽然见过她操刀,但第一次上手难免出岔子,却没想到他落针稳妥,毫不脱离带水,一气呵成。
她心里模模糊糊升起一个念头,他怎么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做那么好?如果没有两年前的那桩无妄之灾,现在的他……怕是自己怎么也高攀不到的少爷吧。
“在想什么?”
元染拿开蜡纸,正看见丁幼禾那个一闪而逝的低落的眼神。
丁幼禾忙摇头,“动作好快,都描完了?”
她正想跳下刺青床去镜子那看一看,却被元染按住了手腕,他慢条斯理地把纹身工具都收到一旁,才转过身来朝她笑,“一会你不是约了客人吗?时间有限,我当然要替自己争取时间。”
丁幼禾没反应过来,“争取什么时间?”
元染吻住她,在下唇轻咬了一下,“吃加餐的时间。”
“刚拓好,你别把线条给弄糊了——”丁幼禾慌忙推他。
手被元染按住了,压在刺青床沿,“你别乱动,就不会弄糊。”
丁幼禾:“……”为什么总是他有理QAQ
于是为了不把辛辛苦苦拓印上的鲸弄得面目模糊,方圆百里出了名的小狮子丁幼禾成了某人身下最乖顺的小绵羊,予取予求,尖牙利爪统统都被敛了起来,只剩哀哀地低语:“留点儿力气,我下午还有工作呢……”
于是,某只自诩“自控力极佳”的小豹子额头挂着汗珠,一口应下,“好,我给你留点劲。”
他没撒谎,确实留了。
一小时后,丁幼禾终于重新梳洗干净,一手梳理头发,一手撑在洗手池边,从镜子里瞪着陪笑在身后的某人,面无表情,“一会肖潇来了,你接待。”
“好。”
“消毒、清洁、包扎全都你来。”
“好。”
“晚饭也你做!”
“好。”
“今天夜里不许再粘着我,不然你还睡工作间。”
没声儿了。
丁幼禾杏眼一瞪,“嗯?”
元染竖起一根食指。
丁幼禾挑眉,“什么?”
“一次,”如果人类有尾巴,这会儿元染的大尾巴大概能摇成直升飞机的螺旋桨,“晚上就一次,我保证。”
丁幼禾要哭了,“你不累啊!”
元染立刻来劲了,“你不用担心,我身体吃得消。”
“……谁是担心你!我是觉得年轻人生活要有节制!这样、这样……”纵|欲过度四个字,丁幼禾实在说不出口。
“幼幼,”元染可怜巴巴地说,“你要理解一个正常男人的正常需求。”
丁幼禾:“……”
她实在不敢告诉这位正常男人,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把他当成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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