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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联姻吗?-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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镯扣在了腕上。
  双镯都得了宿主,便立刻发出光来,龙凤双目具亮如人眼,似是下一刻便要活转过来。
  “这……”荆淼已感觉有些不对了,但是他抬头看了看谢道一脸毫无异色,仿佛在做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不由苦笑了起来。谢道向来做事不按俗理,也自然不大可能在意这个,也不再多想。
  “你若出了事,我便能从这镯上知道了。”谢道微微笑道,他其实已有些想与荆淼说将那心疾转换来了,他已是洞虚之体,纵然受了伤,也不过是调养一二日的事,不比荆淼受苦非常。
  但转念想了想,他只说了这镯子的一样功能,若再提及心疾,说不准荆淼又要自责,便又按下,准备日后再提。
  “那我也知道师尊的安危了?”荆淼心中自然不觉得谢道会受伤,只是好奇问一问。
  “是啊。”
  却不知他随口的无心一语,却叫谢道心中温暖无比,那应答声掠过谢道的唇齿,带着点缠绵的情意。
  荆淼闻言,不由笑展开颜,只道:“这是叫我们互相挂念吗?”
  谢道但笑不语。
  
  第43章 它已经到了
  
  神玖的师姐第二日来接了神玖,正是那日被荆淼撞见的那个天仙女子。
  她带着一脸的视死如归来得紫云峰,本就惨白的脸色见着荆淼就更白了两分。荆淼觉着她大概是误会了点什么,不过旁人误会什么,又自以为什么,荆淼从来也都是不大在意的,便只将还在熟睡的神玖交给她,由她离开紫云峰。
  谢道自然不会太开心,却也未曾出面阻拦,也不知是觉得欺负一个孩子太难看了,还是不想驳了荆淼的意思。
  后者可能性大很多。
  此事一过,不知不觉数日便过去了,这日荆淼起床练剑,忽见得一只黑孔雀落在草坪上,衔着一封信,知是风静聆传来的。
  信中叫荆淼准备一二,明日便一同去赴花间宴。
  荆淼虽不是初次下山,却也不知有什么好准备的,谢道则觉得荆淼带上镇阙已是足够了,不过他又给了荆淼三道剑符,淡淡道:“此物能唤来灵琊,你看着用吧。”
  灵琊是谢道的佩剑,跟他足有五六十余年,至今未曾更换,据说早已生出灵念,一旦催动,剑奴必先出战。
  荆淼也不矫情,便将符箓收下了,谢道没什么好说的了,就避让开来,叫虞思萌仰着头与荆淼说话。
  “师兄,你下山要多久啊。”虞思萌问道,天真无比的看着荆淼,鼓起勇气道,“明明生了那么严重的病,好不容易才好,为什么还要到外面跑来跑去的?这样不会对身体不好吗?”
  “轮到咱们峰去了,总不能不去。”荆淼因为‘天煞孤星’一事,对虞思萌也不由生出许多好感来,声音便温柔了几分,“往日里是师尊没有弟子可以去,现在有了,总不能叫别人笑话。”
  虞思萌歪过头,不屑一顾道:“笑话就笑话,爷爷说了,笑话别人的人都是无能的,有能力的人从来不笑话别人,因为他们根本不在意。”这话听来傲慢的很,偏生虞思萌人软声甜,反倒显出几分故作老气的可爱来。
  荆淼与谢道不由对视一眼,皆是莞尔一笑,荆淼便道:“小姑娘家家的,说话倒是豪气,这次也只不过是出去散散心,不妨事的。”
  “这样啊。”虞思萌苦着脸道,“可是萌萌不想吃师尊做的饭。”
  中枪的谢道将眉毛一挑,不置可否。
  虞思萌还在比划:“师尊做的饭有这么这么……这么大的可怕,比萌萌爬后山的时候还要吓人。”她使劲儿张开手,人使劲儿的往后仰,噘着嘴道。
  “饿不着你。”谢道淡淡道。
  “这几日师尊做饭手艺委实有所进步,思萌,师尊这么疼你,你就知足吧。”荆淼笑着点了点虞思萌的鼻尖,“以师尊的身份,肯下厨已是你大大的面子了。”
  虞思萌却不以为然,甜甜笑道:“师尊当然要疼我,不然我才不要师尊。萌萌知道师尊跟师兄都疼萌萌,不过师尊的饭……真的是很难吃嘛。”
  “你又知道我疼你了?”荆淼不由莞尔,“我怎么不知我待你很好?”
  “虽然师兄不说,但是我知道师兄也疼萌萌的。”虞思萌昂首挺胸道,“师兄虽然看起来不喜欢跟人亲近,但是也从来不说别人坏话,还每天做饭给萌萌吃,是个大好人!”
  荆淼瞧她模样十分可爱,又与她玩笑:“这样就是好人了吗?”
  “爷爷说了一个人要是没有错,却被别人说坏话,那就是别人不好,他是大大的好。”虞思萌叉着腰不服气道,“师兄从来没有说过别人长得不好看心地不善良,她们却说师兄不好,那想来就是她们不对!”
  “不遭人忌是庸才。”谢道低咳了一声,淡淡与荆淼解释道,“天残老人原句是如此。”
  荆淼便微微笑了笑,只道:“思萌这次聪明,真是比师兄厉害的多了。”
  虞思萌不由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而谢道只是淡淡瞧着他们师兄妹说笑,不由也微微展开欢颜,他垂头去看荆淼的模样,青年正欢喜的笑着,眉目之中的冷淡之意褪去不少,只盛得满目柔光,在灯烛下显得尤为可亲。
  荆淼不经意抬了头,只望见谢道看着自己,玉石般的双眸清清冷冷的,不由心中一动,玩笑道:“师尊厨艺还需精进。”
  “好。”谢道轻轻应了,声音低低的,像日光下的午后,穿过柳枝叶的春风。
  荆淼便只怔怔的看着他,忽然说不出话来,低头不语了。
  ……
  次日清晨,天清气朗。
  风静聆与荆淼一道儿站在山门处,那只漆黑的孔雀自不远处飞来落下,身上坐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人,正是苏卿。
  “苏师叔。”荆淼客客气气的行了礼。
  天光乍破,灰淡的云层早就散开了,明朗的橘光自云后隐约露出,苏卿看起来有点老大不乐意的模样,打量荆淼的眼神像是一把剑,锐不可当。
  “嗯。”他随随便便的敷衍了荆淼一下,看着风静聆欲言又止,最后道,“你自己一路小心,记得那件事……”
  风静聆点了点头,荆淼不由生出点好奇心来。
  那件事是指……什么事?莫非这花间宴,还有什么任务不成。
  苏卿交代完这句话后就骑着他的黑孔雀飞走了,荆淼刚想开口询问,就见着高山远雾,朦朦胧胧间,有人伫立在云端之中。
  他仰起头,将遮去晨间露水的兜帽轻轻一揭,不必想,也不必猜,荆淼心中一清二楚那里站着谁。于是他便冲那处微微一笑,并未说些什么,只是又再低下头去,将兜帽好好的戴了回去。
  谢道自然是看见了,他只是惶然,他还记得前不久的那个星夜,微微怦然心动的感觉。但今日仿佛又多了几分不同,明明还是那个人,一模一样的面容,一模一样的笑意,却像是忽然触手可及了起来。
  道心再未能平静下来。
  也不知是自什么时候起,谢道便为荆淼破了许多例,再破一次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所以他望着荆淼离开山门之后便立刻御剑飞去了百花峰。
  他自然没什么感觉,百花峰众弟子却吓得心惊肉跳,急忙避让开来,不敢有任何阻拦。
  白栾花懒倚着长榻上,手中握着一卷书,她看起来既像是在走神,又像是在专心看书,但却没有翻过哪怕一页。听见响动,白栾花终于回过神来,她垂着头,淡淡问了一句:“去赴花间宴的弟子已经动身了?”
  谢道自己寻了张椅子坐下,古怪于为什么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道心却始终未能平静。
  “他们已经走了。”谢道回道。
  白栾花这才把书猛然一收,见鬼般的看着谢道,吃惊道:“师兄,怎么是你!我还道你近日里不想看见我呢。”
  “我想问你一件事。”谢道淡淡的,若有所思的说着。
  白栾花的半张脸藏在书后,明亮的眼眸里倒映着谢道的面孔,一张微微皱着眉头,略见疑惑与忧愁的面容。自六人一道修行以来,白栾花还从未在谢道那张脸上见过这么丰富的表情,毕竟六人之中,虽说苏卿才是修无情道的,但所有人却都最为看好谢道,因他无欲无求,一心向道。
  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即便性情并不冷酷,也总是少见情绪的。
  “问吧。”白栾花来了点兴趣,决定将之前谢道斥责她的那点小恩怨搁到一边去,因为她实在是很好奇到底有什么事,能让谢道这样的无措。
  但谢道问了一个令白栾花后悔不已又十分讨厌的问题。
  “栾花,青山君嫁人之后,你既已放下,为何每每却又要参加花间宴的弟子带来她是否安好的消息?”
  白栾花沉下脸,一甩裙摆转过身去,只留个背影对着谢道,心中有些发酸。
  这问题这许多年来,白栾花总是避而不答,师兄弟们问起来,她也只说不在意了,过去了。可是她清楚的很,她从来没有放下,也从来没有过去,才总要劳烦师兄弟们遮遮掩掩,为她的面子遮遮掩掩,暗中捎来青山君的消息。
  师兄弟们疼自己,白栾花再清楚不过,可青山君有什么错呢,神仙眷侣,鸳鸯不羡,快快活活的,何必叫一个暗中对她倾心的人搅扰了幸福。
  她只不过是在年华恰好的时候,在百花丛里,对着自己笑了笑。
  白栾花沉默了许久,最终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情劫要到了,想为这次的闭关多了解些吗?”
  “不。”谢道掩着胸口心脏处,忽然道,“它已经到了。”
  他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不容置疑,白栾花却听得险些从榻上掉下来,神情便从沉郁变得愈见惊恐了起来。她瞪大了眼,瞧着谢道一脸无畏的模样,声音忽就干涩起来:“你……你……”
  “它已经到了。”
  谢道看着白栾花,慢慢的又重复了一次。
  
  第44章 丹枫白露坞
  
  两人本是算好了时间赴宴,只因怕路上出了什么差错,便提早了数日。哪知一路御剑而行,并未横生枝节,两人便在路过的城镇之中偶尔停留歇歇脚,但到达丹枫白露坞时也不过三个昼夜。
  而这会儿离花间宴开始,还有半月之久。
  风静聆与荆淼在坞外的狂歌林处停了下来,丹枫白露坞是不准御器进去的,二人穿行于林木之间,只觉得草长花繁,生得凌乱无比,行走虽不困难,却极易迷路。
  待走了半程,忽听得风起,叶枝摇动,鸟虫欢鸣,竟似如一曲再放诞不过的狂歌。
  林中有些鸟畜,皆是不怕人的,见着他们来了,只顾自己在溪边饮水,溪水潺潺,两步便能跨开的宽度,只搁着一块青石在当中供以踩踏。荆淼越过小溪,正碰上一头花鹿越过身旁,他闪身避开,不由笑道:“若在此居住,恐怕不得清闲。”
  风静聆听了,便一本正经的回道:“所以秀水君夫妇二人才要搬到丹枫白露坞里头去。”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忍俊不禁,倒也喜爱这些温顺和善的动物,便又拖慢了脚程,四下瞧看,好一会儿才走出狂歌林。
  出了狂歌林后是处花海,尽头正贴着一汪湖水,湖上泛着薄雾青烟,朦朦胧胧之间,隐约可见一处红枫艳色,便是丹枫白露坞了。
  两人走到渡口,只见得渡口空空无人,也没有什么船只,荆淼便略带疑虑道:“也不知船家什么时候来。”
  虽说也可飞过水面去,但到底于礼不合,怕冒犯了主人家。
  “没有船家。”风静聆回道,矮下身择了一片叶子,打水中一抛,那叶见风便长,越长越大,到了船只般大小就跌落下来,飘飘荡荡的落在水中,风静聆这就与荆淼一起上了这片叶船。
  “师兄好漂亮的手段。”荆淼坐在叶船之中,略微有些吃惊道。
  风静聆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了船桨,大概是什么树枝变得,悠哉悠哉的划着船,淡淡道:“可不是我手段漂亮,是秀水君的手段厉害,我只不过是花了些灵力。”
  也不知道是顺风还是风静聆娴熟,这叶船划得极快,荆淼不大一会儿便见着湖中雾下还有些年轻弟子,有些单踩着一根树枝,有些则是一朵花舟;还有些哄了湖中的游鱼,或大或小,大的足有半人高,堪堪坐下,小的成群结队,托着那年轻弟子双足,阵势倒也不容小觑。
  荆淼看得津津有味,不由转过脸对风静聆感慨道:“我这会儿对这场花间宴已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风静聆笑了笑,只道:“其实也就与凡间夜市差不了许多。”
  没过一会儿,两人便到了岸,岸边站着几名童子,皆是一头齐耳短发,右鬓绑着根小辫,穿身浅绿衣裳;若不是天色还亮,还看得见模样生得各有不同,非把他们当做多胞胎不成。
  坞中植了许多红枫,落枫满地,两人踩在枫叶小路上,那片叶舟失了灵力就变回原样,在水中飘零。一名童子便走过来接待,风静聆自去应付了,荆淼四下看了看,听见风静聆唤他,便收敛了眼神,老实跟着一起走了。
  整个丹枫白露坞实在是大得不像话,荆淼没走一会儿就放弃了记路这个举动,小童与风静聆看起来倒是轻车熟路的,三人不知走过了几条路,也不知绕过了多少道回廊,又坐一叶小舟到对岸去,总算到了一处水榭。
  这水榭唤作“惜细流”,里头有几间竹屋,染了枫色,四处植着花草,装扮的十分精致,倒像是姑娘家的闺阁。
  那童子又恭恭敬敬的与风静聆说了些话便离开了,荆淼实在好奇,不由四下打转了一下,再回来时,风静聆已经将灯笼点上了,天色这会儿已是黄昏时分了,整个水榭点了灯,光晕柔软。
  风静聆瞧他回来,正掌着灯,忽然伸手一指,对他道:“你瞧。”
  荆淼不明所以,顺着那指头方向看去,不由得一怔,只看见灯火错落,先是朦朦胧胧几处有了亮光,但太阳最后没入水尽头后,忽然众人仿佛约好了一般,自首处起往后,前后有序,片刻未曾断绝的亮起了灯火,霎时间整个丹枫白露坞都亮了起来,飘零的枫叶仿佛燃烧的小火苗,又好似朱红的萤火虫,慢悠悠的在风中往来。
  “这叫星火会,原来是没有的,也不知是哪个年轻弟子折腾的,后来就成了习惯。”风静聆笑道,“咱们住在最后边,先点不要紧。”
  “真美。”荆淼看着那无数灯火与倒映在水中的光影,微微笑道,“若是如我这般第一次来参加的人,岂不是要手足无措了?”
  风静聆见他无知,不由笑道:“你当这帖子好拿吗?咱们宗里也不过是几个二代弟子才有资格。”
  荆淼心中暗道:倒也并未觉得有多难。
  两人闲谈了一会儿,便打算回去睡下,风静聆进房前顿了顿,又与他道:“你若是嘴馋了,便饮些花蜜,寻些果树,自己尽管自取。”
  荆淼微微笑着点头应了,心中却犹疑起自己是否是与风静聆来春游野炊的。
  他们两人各分了两间房,屋子都不大,但应有的物样一应俱全,镜台连着桌椅,还有一张床榻,简洁清幽的很。
  刚换了地方,荆淼倒有些不习惯了,实在无心休息,他强迫自己躺在床上好半会儿,还是毫无睡意,便合衣起身决定出门走走。
  月光自环绕水榭的树木空隙处漏下,疏如一地残雪,他在庭院里走了一会儿,忽想起风静聆的那几句话,总归闲来无事,便当真去摘了几朵花,左瞧右瞧,想着小时候摘一串红的记忆,便对着基部微微啜了一口,果然清甜非常,口中留香。
  荆淼一下子摘了不少,等个个饮完了花蜜,花朵颜色尚好,不由生出点犹豫来,小心翼翼的摘下一片花瓣塞进口中。起初倒没什么,越嚼越觉得发涩发苦,将那点花瓣吞下去后,荆淼干脆把怀里的花全洒在了地上。
  俗话说得好,化作春泥更护花。
  大自然的循环利用,不要浪费。
  今天难得发了兴致,荆淼喝完花蜜,撩了衣服下摆并着脱下的外袍一块儿扎在腰上,在四周打转了好一会儿,总算找到一棵果树。夜已经深了,灯笼虽亮,却也没有打到果树里头的意思,荆淼也不挑,手脚利索的爬了上去。
  换在以前,他肯定没有这么好的身手,但这十几年的修行,就算修不出个仙,总也得修出个武来,区区爬个树,不在话下。
  荆淼坐在树枝上,伸手去够果子,捞到一串黑压压的,放到月光下一瞧,原来是棵枣树。他便将外袍解了当做袍子,打算拿回去擦洗一下当零嘴。长夜漫漫,他摘的也不算太起劲儿,比起馋嘴倒更像打发消遣。
  枣子摘到一半,忽听得幽静夜间传来一个极远的女音,荆淼擦了个枣子塞进口里解涩,心中暗道:总不是叫我碰上了聂小倩。
  也不知为何,他向来心事重重,性子沉稳,到了丹枫白露坞,却忽然就觉轻松了不少,往日满脑的小心翼翼也都暂且放下了,恢复一点了他这年纪应当有的些许活力。
  这果树十分高,荆淼又探身去看,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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