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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言义疏-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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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堆形如土龙,身无头尾(一),高大者二三丈,埤者丈余,皆东北向,相似也,在西域中。”按:亦作“陇堆”,王逸九思:“踰陇堆兮渡漠。”注:“陇堆,山名。”徐氏松西域传补注云:“即今顺沙碛千余里,无水草。”“大漠以北”者,说文:“漠,北方流沙也。”古书亦以“幕”为之。史记匈奴列传云:“信教单于益北绝幕。”汉书武帝纪:“卫青复将六将军绝幕。”应劭云:“幕,沙幕,匈奴之南界也。”臣瓒云:“沙土曰幕。”子云谏哀帝书云:“浮西河,绝大幕。”“鸟夷、兽夷,郡劳王师,汉家不为也”者,王云:“郡,仍也。仍,重也,数也。言数劳王师于荒服之外,汉家不为也。”尔雅云:“郡、仍,乃也。”乃与仍同。小雅正月篇:“又窘阴雨。”郑笺云:“窘,仍也。”窘与郡同。按:此与上数章义同。莽传云:“始建国元年,五威将奉符命,赍印绶,外及匈奴、西域,徼外蛮夷,皆即授新室印绶。其东出者至玄菟、乐浪、高句骊、夫余。南出者踰徼外,历益州,贬句町王为侯。西出者至西域,尽改其王为侯。北出者至匈奴庭,授单于印,改汉印文,去‘玺”曰‘章’。单于欲求故印,陈饶椎破之,单于大怒。而句町、西域后卒以此皆畔。”此莽构怨四裔,重劳师旅之事。云:“汉家不为”,则子云之痛心于新室者。深矣。注“白龙堆也”。按:西域传:“楼兰国最在东垂,近汉,当白龙堆,乏水草。”是龙堆乃白龙堆之略言也。注“鸟夷、兽夷者,衣鸟兽皮毛”。按:钱本作“衣鸟兽皮也”。禹贡:“◆夷皮服。”夏本纪、地理志引皆作“鸟夷”。夏本纪集解引郑注云:“鸟夷,东北之民,赋食鸟兽者(一)。”地理志颜注云:“此东北之夷,搏取鸟兽,食其肉而衣其皮也。”并与弘范义同。王制:“西方曰戎,被发衣皮。北方曰狄,衣羽毛,穴居。”孔疏云:“以无丝麻,惟食禽兽,故衣皮。东北方多鸟,故衣羽。正北多羊,故衣毛。”注“皆在”至“此也”。按:“荒忽”世德堂本作“荒服”,又“不为”下无“此”字。周语:“戎、狄荒服。”韦注云:“荒忽无常之言也。”匈奴传赞引萧望之云:“戎、狄荒服,言其来服,荒忽无常,时至时去。”是荒忽即荒服之谓。但解郡为郡县属之,于义似未安。(一)汉书匈奴传“身无头尾”作“身无头有尾”。

    朱崖之绝,捐之之力也。〔注〕朱崖,南海水中郡。元帝时背叛不臣,议者欲往征之。贾捐之以为无异禽兽也,弃之不足惜,不击不损威。元帝听之。事在汉书。否则介鳞易我衣裳。〔注〕否,不也。言不然,则介鳞之类易我衣裳之民也。〔疏〕“朱崖之绝,捐之之力也”者,朱崖,汉书作“珠◆”。武帝纪颜注引应劭云:“崖岸之边出真珠,故曰珠◆。”又引张晏云:“珠崖,言珠若崖矣。”按:前汉纪武帝纪亦作“朱崖”,与此同。音义:“捐之,与专切。”地理志:“自合浦、徐闻南入海,得大州,东西南北方千里,武帝元封元年,略以为儋耳、珠◆郡。民皆服布,如单被,穿中央为贯头。男子耕农,种禾稻、纻麻,女子桑蚕、织绩。亡马与虎,民有五畜,山多麈、◆。兵则矛盾刀木,弓弩竹矢,或骨为镞。自初为郡县,吏卒中国人多侵陵之,故率数岁壹反。元帝时遂罢弃之。”贾捐之传云:“贾捐之,字君房,贾谊之曾孙也。元帝初即位,上疏言得失,待诏金马门。初,武帝征南越,元封元年立儋耳、珠◆郡,皆在南方海中洲居,广袤可千里,合十六县,户二万三千余。其民暴恶,自以阻绝,数犯吏禁,吏亦酷之,率数年壹反,杀吏,汉辄发兵击定之。自初为郡,至昭帝始元元年,二十余年间,凡六反叛。至其五年,罢儋耳郡,幷属珠◆。至宣帝神爵三年,珠◆三县复反。反后七年,甘露元年,九县反,辄发兵击定之。元帝初元元年,珠◆又反,发兵击之,诸县更叛,连年不定。上与有司议大发军,捐之建议以为不当击。上使侍中驸马都尉乐昌侯王商诘问捐之曰:‘珠◆内属为郡久矣,今背畔逆节,而云不当击,长蛮夷之乱,亏先帝功德,经义何以处之?’捐之对云云。对奏,上以问丞相、御史。御史大夫陈万年以为当击。丞相于定国以为前日兴兵,击之连年,护军、都尉、校尉及丞凡十一人,还者二人,卒士及转输死者万人以上,费用三万万余,尚未能尽降,今关东困乏,民难摇动,捐之议是。上乃从之。遂下诏罢珠◆郡,民有慕义欲内属,便处之;不欲,勿强。珠◆由是罢。”“否则介鳞易我衣裳”者,言病中国以事◆夷,是弃冠带之族,以求鱼鳖之民,所得不偿所失也。捐之对云:“今陛下不忍悁悁之忿,欲驱士众挤之大海之中,快心幽冥之地,非所以校助饥馑,保全元元也。骆越之人,颛颛独居一海之中,其民譬犹鱼鳖,何足贪也?臣愚以为非冠带之国,禹贡所及,春秋所治,皆可且无以为。”即此文之义。后汉书杨终传载终上书云:“孝元弃珠崖之郡,光武绝西域之国,不以介鳞易我衣裳。”语本此文。彼章怀太子注引此,“朱崖”作“珠崖”,“介鳞”作“鳞介”。注“朱崖,南海水中郡”。按:今广东琼州府地。朱崖故郡治,在今府治琼山县东南三十里。注“贾捐之以为无异禽兽也,弃之不足惜,不击不损威”。按:皆捐之对语。(一)史记夏本纪集解引郑玄曰“赋”作“搏”。

    君人者,务在殷民阜财,〔注〕殷,富;阜,盛。明道信义,致帝者之用,成天地之化,使粒食之民粲也,晏也。〔注〕粲,文采;晏,和柔。享于鬼神,不亦飨乎?〔注〕实受其福。〔疏〕明道信义,“信”读为“伸”。本书五百:“诎身,将以信道也。如诎道而信身,虽天下不为也。”又重黎:“亲屈帝尊,信亚夫之军。”并以信为伸,此亦同伸义,谓伸大义于天下也。“使粒食之民粲也,晏也”者,司马云:“粒食谓中国之民。”按:王制云:“西方曰戎,北方曰狄,有不粒食者矣。”郑注云:“不粒食,地气寒,少五谷。”大戴礼少闲云:“粒食之民,昭然明视。”吴云:“粲然明盛,晏然安和。”按:广雅释诂:“粲,明也。”说文:“●,安也。”经传多以“宴”或“晏”为之。粲也、晏也,谓能明上之教化而各安其业也。粲、晏亦韵语。“享于鬼神,不亦飨乎”者,说文:“享,献也。”尔雅释诂:“享,孝也。”广雅释言:“享,祀也。”左传哀公篇:“其使终飨之。”杜注云:“飨,受也。”此承上文而言,谓王者能使其民既明且安,如是而后孝祀鬼神,则鬼神受之也。享、飨字古亦互通。孟子云:“使之主祭,而百神享之。”吴云:“民,神之主也。民之丰阜,则神飨其祀也。”按:此亦刺莽不能务民之义,而妄言符命之事。注“殷,富;阜,盛”。按:说文:“殷,作乐之盛称殷。”引伸为凡盛之称。殷、阜同诂。诗:“大叔于田,火烈具阜。”毛传云:“阜,盛也。”张平子西京赋云:“百物殷阜。”注“粲,文采;晏,和柔”。按:广雅:“粲,文也。”文、明义同。尔雅释训:“晏晏,柔也。”故注以晏为和柔。注“实受其福”。按:礼器云:“我战则克,祭则受福。”

    天道劳功。或问“劳功”。曰:“日一曰劳,考载曰功。”〔注〕日一,犹日日也。考,成也;载,岁也。周而复始,以成其岁,故曰功。或曰:“君逸臣劳,何天之劳?”〔注〕言于人事则君逸臣劳。天为君,四时行,百物生,以喻无劳也。曰:“于事则逸,于道则劳。”〔注〕于事则逸,无功可名;于道则劳,运转机衡。〔疏〕“日一曰劳”,各本皆误作“日一日劳”。按:此承上文“天道劳功”而分释其义。日一曰劳,是释劳义也;考载曰功,是释功义也。二句相偶为文。各本作“日一日劳”,义不可通,此形误之显然者,今订正。“日一曰劳”者,干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虞云:“天一日一夜过周一度,故自强不息。”李氏道平篹疏云:“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日行一昼一夜,不及天一度,故曰天一日一夜过周一度也。”“考载曰功”者,尧典云:“以闰月定四时成岁。”白虎通巡狩云:“天道时有所生,岁有所成。三岁一闰,天道小备;五岁再闰,天道大备。”“于事则逸,于道则劳”者,司马云:“天则无为自然,而万物生成;君则垂衣端拱,而百姓乂安,是其事逸也。天则阴阳往来,生生日新;君则求贤访道,一日万机,是其道劳也。”注“日一,犹日日也”。按:“日一”各本皆作“日一日”,此因正文既误,遂并改注文以应之也。天一日过周一度,日日各过周一度,故云“日一,犹日日”。若正文本作“日一日”,则日一日之为日日,又何烦解释耶?注“考,成也;载,岁也”。按:谷梁传隐公篇云:“考仲子之宫。考者,成之也。”白虎通四时云:“或言岁,或言载,或言年,何?言岁者以纪气物,帝王共之。载之言成也,载成万物,终始言之也。二帝为载,三王为年。”是考载即成岁也。司马云:“载,事也。天运行不息,是其劳也;成造化之事,是其功也。”训载为事,义固可通,然李义为优矣。注“周而”至“曰功”。按:世德堂本割裂正文,自“或问劳功”至“考载”为一段,以“曰功”二字为一段,因割裂此注“日一”至“岁也”,次正文“考载”之下,而以“周而”至“曰功”次正文“曰功”字下。此因正文既有误字,乃至失其句读,强析注文,分隶之也。注“四时行,百物生,以喻无劳也”。按:世德堂本“无劳”作“其劳”。论语:“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无言即不劳之义,故云喻无劳也。作“其劳”,误。注“于事”至“机衡”。按:名、衡韵语。

    周公以来,未有汉公之懿也,勤劳则过于阿衡。〔注〕汉公,王莽也。或以此为媚莽之言,或以为言逊之谓也,吾乃以为箴规之深切者也。称其汉公,以前之美耳,然则居摄之后,不贬而恶可知,杨子所以玄妙也。发至言于当时,垂忠教于后世,言蔽天地而无惭,教关百代而不耻,何逊媚之有乎?〔疏〕“周公以来,未有汉公之懿”者,王莽传:“元始元年,群臣盛称莽功德,致周成白雉之瑞,千载同符。圣王之法,臣有大功,则生有美号,故周公及身在而记号于周,莽有定国安汉家之大功,宜赐号曰安汉公,益户畴爵邑,上应古制,下准行事,以顺天心。太后乃下诏以莽为太傅,干四辅之事,号曰安汉公,以故萧相国甲第为安汉公第,定着于令(一),传之无穷。莽受太傅、安汉公号,让还益封畴爵邑事。”是汉公者,安汉公之略言也。“勤劳则过于阿衡”者,诗长发:“实维阿衡,实左右商王。”郑笺云:“阿,倚;衡,平也。伊尹,汤所依倚而取平,故以为官名也。”莽传:“元始四年,有司请采伊尹、周公称号,加公为宰衡,位上公。”音义引柳宗元云:“伊尹之事,不可过也,过则反矣。”宋云:“成王幼,太甲昏,势亦殆矣。然周公居叔父之尊,伊尹当阿衡之重,二公可取而不取,卒以忠勤复辟而正之。夫举其可取不取之因,明其不可取而取之事,则子云之罪莽亦大矣。”吴云:“班固曰:‘莽知汉中外殚微,本末俱弱,亡所忌惮,生其奸心,因母后之权,假伊、周之称。’子云因其假也,故以伊、周为言。”司马云:“法言之成,盖当平帝之世,莽专汉政,日比伊、周,欲兴礼乐,致太平,上以惑太后,下以欺臣民。附己者进,异己者诛,何武、鲍宣以名高及祸,故杨子不得不逊辞以避害也。亦犹薛方云:‘尧、舜在上,下有巢、由也。’当是之时,莽犹未篡,人臣之盛者,无若伊、周,故杨子劝以伊、周之美,欲其终于北面者也。或曰:‘杨子为汉臣,汉亡不能死,何也?’曰:‘国之大臣,任社稷之重者,社稷亡而死之,义也。向使杨子据将相之任,处平、勃之地,莽篡国而不死,良可责也。今位不过郎官,朝廷之事,无所与闻,柰何责之以必死乎?夫死者,士之所难。凡责人者,当先恕己,则可以知其难矣。’或曰:‘杨子不死,可也。何为仕莽而不去?’曰:‘知莽将篡而去者,龚胜是也。莽聘以为太子师友,卒不食而死。杨子名已重于世,苟去而隐处,如揭日月潜于蒿莱,庸得免乎?’或曰:‘杨子不去则已,何必誉莽以求媚,岂厌贫贱,思富贵乎?’曰:‘昔晋袁宏作东征赋,不序桓彝、陶侃,犹为桓温、陶胡奴所劫,仅以敏捷自免。况杨子作法言,品藻汉兴以来将相名臣,而独不及莽,莽能无耻且忿乎?此杜预所谓吾但恐为害,不求益也。且杨子自谓‘不汲汲于富贵,不戚戚于贫贱’。始为郎,给事黄门,与王莽、刘歆并。哀帝之初,又与董贤同官。当成、哀中间,莽、贤皆为三公,权倾人主,所荐莫不拔擢,而雄三世不徙官,此岂非言行相副之明验乎?古今之人能安恬如此者几希!而子乃疑其求媚而思富贵,不亦过乎?使杨子果好富贵,则必为莽佐命,不在刘、甄之下矣。”俞云:“王莽居摄三年,刘歆与博士诸儒议莽母功显君服,称‘殷成汤既没,而太子蚤夭,其子太甲幼少不明,伊尹放诸桐宫而居摄,以兴殷道。周武王既没,周道未成,成王幼少,周公屏成王而居摄,以成周道。是以殷有翼翼之化,周有刑错之功。’然则伊尹、周公者,莽居摄以前所以自比者也。至始建国元年,莽曰:‘王氏,虞帝之后也,出自帝喾。刘氏,尧之后也,出自颛顼。’则不自以伊尹、周公,而以为虞舜矣。杨子此言,与阮嗣宗为郑冲劝晋王笺同意。笺曰:‘昔伊尹,有莘之媵臣耳,一佐成汤,遂荷阿衡之号。周公借已成之势,据既安之业,光宅曲阜,奄有龟、蒙。’是亦以伊、周比之也。末曰:‘今大魏之德,光于唐、虞,明公盛勋,超于桓、文,然后临沧洲而谢支伯,登箕山以揖许由,岂不盛乎?’是亦不许其为虞舜也。此皆古人之微辞,后人鲜或能喻矣。或疑杨子既不谄莽,何必为此言。温公释之曰‘晋袁宏作东征赋’云云,温公之论,亦属肤浅。杨子特着此文,盖有微意矣。法言一书,终以孝至,是篇论唐、虞、成周,而终之以汉。上文曰:‘或问泰和。曰:其在唐、虞、成周乎?’又曰:‘汉德其可谓允怀矣。’下文曰:‘汉兴二百一十载而中天,其庶矣乎?’终之曰:‘唐矣夫!’盖以汉德上媲唐尧也。中间特着此文,以见汉祚中绝之由。且上言允怀,见民心之思汉也;下言中天,见汉祚之方半也。若无此文,则前后文之微意皆不见矣。故依杨子之文观之,自唐、虞、成周而汉,汉绝于新,新复为莽,历历可数。至诚前知,杨子之谓矣。”荣按:法言此文,最为后儒诟病。困学纪闻云:“法言末篇称汉公,斯言之玷,过于美新矣。司马公虽曲为之辩,然不能涤莽大夫之羞也。”其为子云解脱者,或以此为出于后人之附益,张氏澍蜀典云:“太平御览扬子恬淡寡营,以卖文自瞻。文不虚美,人多恶之。及卒,怨家取法言援笔益之曰‘自周公以来’云云,缮写多行于世,至今无有白其心迹者。按抱朴子云:‘王莽之世,卖饼小人皆得等级;斗筲之徒,兼金累紫。’扬子云确然忠贞之节形矣。亦可见莽大夫之诬题目也。”凡此皆未达古人立言之旨,而谬为之说。窃谓欲明此文之义,有不可不最先明辩者,即法言之成,果以何时是也。温公谓此书之成当在平帝之世,而弘范发挥本书微旨,多云病篡之辞,则以此书为成于莽世。愚考子云自序历述生平著书,至譔法言而止,且此后更无它文,则法言必为子云晚年之作。其成书之年,去卒年当无几。以本书各篇明文证之,如本篇称“汉兴二百一十载”,明用始建国元年,莽策命孺子婴“昔皇天右乃太祖,历世十二,享国二百一十载”之语。又称“复其井、刑,免人役”,莽制井田及禁民买卖奴婢,均始建国元年事。而重黎篇称“羲近重,和近黎”,莽之分置羲仲、和仲、羲叔、和叔,在天凤元年,详见重黎疏。则法言之成,乃在天凤改元以后,辞事明白,无可疑者。是时莽盗窃已久,普天率土,同蜷伏于新皇帝威虐之下,而此乃用其居摄以前称,称莽为公,系之于汉,其立言之不苟为何如?孟子言:“无伊尹之志,则篡也。”今谓过于阿衡,即不啻直斥其篡逆之恶。故使此言而发于孝平之世,则不免于逊媚之讥;若发于莽称新皇帝以后,则正名之义,谓之严于斧钺,可也。注“言蔽天地而无惭,教关百代而不耻”。按:此用本书五百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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