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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看到这些书，系统终于理解了何为“每个字都认识，但是合起来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这上面写的内容，她理解起来很艰难。毕竟，在当初设计的时候，没人想着加载古代语言处理系统。就算系统选择的使用者，或者使用者追求的人是古代语言研究者，不还有网络可以供系统提供资料吗。

　　　　而没有网络，数据库还毁了一堆，甚至连数据库资料和使用者日志都分不清楚的系统，就这么在不知名的时代茫然了。

　　　　“明玉啊，我们学习文字也有一年了，你现在也掌握了近千汉字了。在家里闭门造车是不行的，我们也要适度的出去走走，才能学的更好。”

　　　　先把罗明玉忽悠出去再说，这就是系统想到的第一个方案。而和系统相处了一年，对系统的话深信不疑的罗明玉，自然如系统所愿的出门走走了。

　　　　罗柳氏听到女儿想出门，自然是放行的。女儿想着帮家里干活是好，但是每天都在织布机前待上几个时辰，一点都不关心外界的事情，也让她发愁。女儿像出去，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近一年没怎么和相熟的伙伴聚过了，站在自家大门口，罗明玉有些茫然。先往哪里走好呢？隔壁的秦姐姐，来过家里几次，但是她那时候满心都是练字，招待的也不尽心。后来听说她被拘着绣嫁妆，就没再来过罗家了。她现在上门拜访，什么都没拿，是不是有些不好。

　　　　“我们去山上被，就是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我记得那里风景不错，散散心多好。”

　　　　罗明玉出门不走了，系统以为她不知道要干什么，立马给罗明玉除了主意。山上的风景怎么样她根本没见过，只知道自己待着的地方有个湖，早晚经过的人比较多。

　　　　现在已经不早了，那里人不多，总比让罗明玉去人多的地方，然后被排挤的好。要是遇到了什么人一起说上几句话，村里发生的事情也就知道大半了。

　　　　没想到罗明玉还没到湖边，就看到了一个女孩子，蹲坐在湖边，把头埋在小臂里，身子一抽一抽的。

　　　　系统：这个场景怎么这么熟悉，我记得当年遇到明玉的时候……

　　　　罗明玉见到刚想转身离开，那个女孩子就抬起头望向了她。四目相对，罗明玉却是喊了出来，“秦姐姐，你怎么了？”

第12章　世界一（11）（）　
秦柔兰没想到，独自伤心居然会被正好撞见。看到是多日未见的罗明玉，她撑起嘴角，勉强笑了笑。说到：“我没事。”

　　　　罗明玉还想问秦柔兰怎么了，就听到系统的声音，“别去问她怎么了，就直接在她身边坐着就好。对，就是这样。”

　　　　时至今日，系统都差点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主线任务了。虽然不知道罗明玉的选择如何，但是系统已经在让罗明玉刷好感了。如果能成，那她的任务就完成了，就可以离开了。如果不行，大不了再这里待一辈子，使用者如果去世，那应该会解绑吧。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系统调出了使用者日志，选择一方哭泣伤心时另一方的表现。然后把里面成功安慰到人，得到了比较好的结果的情况摘取出来。再分析秦柔兰和罗明玉的性格，得出最好的应对方式后告诉了罗明玉。

　　　　罗明玉心有疑问，而系统给出的回答“你好久没来村里了，她对村里的了解肯定比你多，正好问一问有什么重大变故。”让罗明玉赞同不已。她也就按照系统的指示，坐在了一旁。等到秦柔兰心情平复下来，再转移话题，说点别的。

　　　　秦柔兰见罗明玉坐下后并未盯着自己看，而是面朝前方，看着湖泊。她快速的在脸上抹了一把，掩饰下自己的不自然。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被人发现，秦柔兰真想躲开。好在罗明玉没有问为什么，否则她真的忍不住要离开了。

　　　　“那个，秦姐姐，我好久都没来村里了，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罗明玉估计着秦柔兰应该好了，被系统要求不要说和对方有关的任何事，她只能找自己身上的事说。还好她有个多日未出门的理由，否则两人只能干坐着了。

　　　　“村里没什么大事，都是些小事。南边杨家前几日又有孩子出生，昨个办了洗三，你出来的晚，没赶上。”

　　　　说起村内的近况，秦柔兰滔滔不绝起来，希望通过说这些事，转移罗明玉的注意力，也让自己不要一直想着那些糟心事。

　　　　湖边虽然在山上，但是离村里也不远，来来回回走的人少，但也不算没有。在罗明玉和秦柔兰相谈甚欢的时候，村里几个年岁相近的女孩子也来到了湖边。

　　　　罗明玉回忆了好几番，才借着秦柔兰打招呼的机会，把这些人和一年前的人联系起来。走在最前面的，个字最高的，就是村头那家的秦曼香。

　　　　秦曼香与秦柔兰虽然都姓秦，但已经出了五服，两人的关系也没多好。罗明玉还记得一年前秦姐姐订下的娃娃亲出事了，她还暗下说秦姐姐来着。没想到一年没见，她不但变高了不少，面容和身材都有了大变化。

　　　　“我道是谁在这里像是要投湖似的，原来是你。听说你的嫁妆不用绣了，红布也要换成白布了。日后见面，就要叫大嫂了吧。可怜堂都没被拜成，人已经……”

　　　　秦曼香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一个小女孩拉了拉。“姐”，声音弱弱的，罗明玉这才看到瘦小的她，秦曼香的堂妹秦曼秋，在父母双双去世之后，不得不在伯父家长大。

　　　　被堂妹打断，秦曼香十分不高兴，她准备训斥几句，就听到秦柔兰的回应。

　　　　“我家里一切都好，劳烦姐姐担心了。这湖边景色不错，姐姐要多转转才是。下游的张家村就没这么好的景色了，姐姐日后想来，都有些麻烦呢。”

　　　　下游的张家村，就是秦曼香订亲的人家，估计三月之后就要出嫁，而张家村只有一条小河，上游正是这里。出嫁之后，她自然不能时时回娘家，这山上、湖边的景色自然看不到了。

　　　　听到秦柔兰这么说，秦曼香甩下一句“还是想好你自己吧。”就离开了。来这里和秦柔兰说话，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每次两人针锋相对的时候，秦曼香都说不过秦柔兰。

　　　　同样姓秦，年岁又相近，秦柔兰和秦曼香，都是村里人比较的对象。秦曼香在家里就常常被母亲说要向秦柔兰学习，听的多了，秦曼香对秦柔兰的感官就越发的不好了。

　　　　后来秦柔兰订下娃娃亲的未婚夫去了，秦曼香还想过可怜秦柔兰，那几日都避开了在秦柔兰面前出现。只是虽然心里想着不要说，但是在私下讨论的时候，秦曼香还是免不了说上几句。也不知道从哪传到了母亲的耳朵里，秦曼香又被母亲说教了一通。当年那点怜惜早就没了。

　　　　之后秦曼香也订下亲事，被母亲拘着在家绣嫁妆。和要好的姐妹出门时，就听到了原本和自己定亲的那户人家看好的是秦柔兰，但是秦柔兰已经说亲了，他们才选了秦曼香。就算母亲让她不要多想，当初定亲时是两家互相看上，和秦柔兰没有任何关系。但是秦曼香心里依旧不服气。

　　　　一件件事堆积起来，秦曼香对秦柔兰的态度不好，每次见面必要说上那么几句。村里也有不少小姑娘帮着她，毕竟大家都是和秦柔兰一通长大，都被比较来比较去，都不怎么喜欢秦柔兰，现在有个带头讨厌的，大家都跟着讨厌了。

　　　　而这些事情，秦柔兰并不知道，她只能感觉出来这些小姑娘对她都有敌意，她自然也不会和她们一起玩。罗明玉是她唯一一个没感到有敌意的人，她也愿意陪着罗明玉。只是罗明玉因为家里的事，一年都不出门，她一个人，也有些寂寞了。

　　　　但是今天，被秦曼香一搅和，她实在没什么心情和罗明玉聊天了。只能看着罗明玉，抱歉的笑笑，以天色晚了，再不回去要被家里说为由告辞了。

　　　　罗明玉从秦曼香说的第一句话起就反应不能，什么叫做“红布换白布”“要交大嫂”难道是她想的那样？秦姐姐的未婚夫，又故去了。而这次秦姐姐就不能像上次那样了，她必须要守寡了？系统虽然不知道罗明玉所想，不过她也按照她的思路去分析了一下秦曼香的话。

　　　　“她的那些话，就是这个意思。未婚夫死了，不用绣嫁妆了，说不定还要守寡，别人对她的称呼，也要改了。你也知道，出嫁之后姓氏都要随夫家。以后就不是秦姐姐了。她今天在这里哭，也是因为这件事吧。”

　　　　“系统，那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到秦姐姐呢？守寡太辛苦了，难道以后这辈子都只能这样吗？”

　　　　罗明玉一下就想到了她的大嫂，在大哥去了之后，大嫂身上的生气仿佛一下就没了。娘让她做的活比之前少了，但是人看起来却比之前憔悴了很多。说话也没有以往那么有力气了。虽然娘也说了，钥匙不想守，可以和娘家人离开，但是大嫂还是坚持己见，不想离开。

　　　　一想到秦姐姐也会这样，罗明玉就忍不住心疼。而系统，也感受到了罗明玉的感情波动。

　　　　“其实守寡也好，嫁人也好，都没那么好。说不定嫁人还比守寡过的更不好。”

　　　　罗明玉还想用嫂嫂的例子来反驳，有哥哥和没哥哥，嫂嫂的状态那就是两重天，完全不一样。

　　　　“每个人过成什么样，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你觉得你娘过的如何，她也在守寡，但是现在的生活，也说不上多坏。你嫂嫂那样，还是自己把自己束缚起来了，你觉得你秦姐姐会和她一样吗？”

　　　　“况且守寡的事情，还是那个女孩子说的，对不对都不知道。你嫂嫂在这里待着，时不时就有弟弟上门说让她回家，你娘都让她回家。你觉得秦姐姐的家人，会让她一直那么守下去吗？”

　　　　这个地方，女人似乎都要嫁人，就算是寡妇，也不是没有求娶的人家。罗林氏不想离开，估计也有不少鳏夫、光棍想着要娶她的原因吧。别的不说，罗明学的条件比他们好太多了，罗林氏不想也是正常的。要是嫁给一个不怎么样的男人，还不如就守寡过一辈子。

　　　　“那就是说，秦姐姐还是会嫁人的？要是与她嫁到一处，我们还能在一起玩乐，那该多好。”

　　　　“你真的觉得嫁人是好事吗？嫁人就能获得幸福吗？”

　　　　系统这一年的观察中发现，在这个地方嫁给一个男人不只是没那么好，对比那些小姑娘，小媳妇的日子真的要差多了。系统总觉得这就是个火坑，然而还有无数小姑娘往里面跳。到了年纪就要定给一个没见过面，只知道名字的男人。

　　　　尤其是读懂了这里的书之后，系统就能体会到这种压迫的社会体系。套用使用者日志中的一句话，“如此腐朽的世界，就是要被推翻的。我做不到，但是我留下了火种，会有人替我做到的。”那篇日志中的使用者，就是火种的继承人，最后帮助了女性，摆脱了这种附庸的状态。

　　　　如果那天罗明玉没有遇到系统，那么她的未来，和那些小姑娘没什么不同。但是她遇到了，系统不想让自己的使用者成为那悲惨命运中的一个人，她甚至想让自己成为留下火种的那个人。

　　　　听了系统那么多故事，对未来怀有迷茫的罗明玉，说出了“我不知道”几个字，而系统也开始她的长篇大论。

第13章　世界一（12）（）　
“如果我不嫁人，我就不用和一个没见过面的男人一起住，也不用受到未来婆婆和小姑子的欺负。而娘也有我照顾，不用看别人的脸色。我还可以随时去找秦姐姐，我们能一起做绣活，一起说笑，没有那么多束缚。”

　　　　“系统，你说得对，嫁人一点都不好，村里的那些小嫂子们，过的都没有我们好。”

　　　　罗明玉把系统絮絮叨叨说的总结了一下，中心思想就是，不嫁人最好，嫁人之后就失去了自由。听的系统频频点头，如果不是没有手，她一定为罗明玉鼓掌。说的真好，就是不知道和其他人说这些有没有用，能不能改变她们的思想。

　　　　不过要是她能早和罗明玉说，罗明玉还有更多的时间扭转罗柳氏的观念。村里的姑娘，大部分在十二三的时候就开始说亲了，罗明玉也就一两年的准备时间，希望能和罗柳氏达成一致。

　　　　刚想到罗柳氏，系统就听到了罗明玉的声音，“娘，我不想嫁人了。”阻拦不及的系统，只能快速的寻找补救的方法。这种这个社会上所有人都在做，但是你反对的事情，一旦被父母知道，结局通常都不怎么美妙。系统还想慢慢让罗明玉吧消息透漏给罗母，哪想到罗明玉就直说了。

　　　　“明玉从哪听来的嫁人？”

　　　　织布刺绣的获利虽然微薄，但是供一家三口吃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罗柳氏心情不错，对于女儿的问题，她也就皱了皱眉，很快就舒展开来了。罗家已经立了女户，罗明玉必然是要招婿的，否则家里再无婴孩出生，那岂不是要绝户了。

　　　　“村头的秦姐姐要嫁人了，连山上的小湖泊都去不了了。隔壁秦姐姐说，嫁人就会离开娘，去另外一个不熟悉的地方。明玉不想离开娘，不想嫁人。”

　　　　听到“隔壁秦姐姐”，罗柳氏又想起来前日那些传闻。隔壁的秦家姑娘，已经科斯两个未婚夫了。这个和上次订的娃娃亲可不一样，六礼已经过了两道，八字都交出去了，虽然还没合出来，那位就急病去了。这也不用合了，必然是相克的命。

　　　　这下关于秦家姑娘命硬的说法再次得到证实，大家传的有板有眼的。也有人牵扯到了罗家，罗家当家人都故去，就留下三个女人，也是凄惨。更有甚者，在那嚼舌头说，也不知道两家谁克着谁了，总有死了。

　　　　罗柳氏知道后，很想与那些人吵一架，她丈夫都故去七八年了，哪来的年年死人。就算是秦家，也就未婚夫有事，秦家的老大老二，一点事都没有。可惜来向她转述的人就是秦大娘，她也是因为同样受到了非议，想找个人一起骂骂那些长舌妇。

　　　　这次秦家姑娘的未婚夫死了，亲事怕是不好说了，罗柳氏想到了只能招婿的女儿。确实会有人看着罗家家业不小而上门，但是那些人哪个能真心对女儿呢。早知如此，儿子的书童何必打发走，留下来养熟了也不错。

　　　　不过这些考虑，没必要对女儿说。女儿提出的，这些嫁人之后的问题，在罗柳氏看来都不是事。

　　　　“明玉日后是要招婿的，根本不用嫁人。明玉不用离开娘，不用去不熟悉的地方，就在这个院子里生活。比那些小姑娘，明玉要舒服多了。就是别有了丈夫忘了娘，我罗家产业，莫拱手让人。”

　　　　上门女婿做下的腌臜事不少。村里若是有意招女婿的人家，要么是隔壁看着长大的小子，要么是自小慢慢养熟的孩子。罗柳氏算算年岁，也确实该准备了。就算这样，明玉出嫁的时候，怎么也要拖到十五六了。一年两年，哪够看一个人的品性，按照罗柳氏的计划，是必要试探上三五年的。

　　　　“也就是说我不用离开娘，也不用天天辛辛苦苦干活还挨骂。那我能每天都去找秦姐姐玩吗？”

　　　　原来自己和其他人不同，罗明玉连声音都轻松了不少。看来她的生活，也不像是系统说的那么惨，不过娘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还是不懂，只能呼唤系统来帮忙解答了。

　　　　“上门女婿啊。”系统自动把上门女婿翻译成使用者日志中经常提到的吃软饭的。这些人本事不高，基本都靠着女方生活，根据日志中的记载，他们基本扮演者反派角色。是需要警惕的人之一，因为很多上门女婿都对她们的妻子造成了不少伤害。使用者也有可能成为受伤人员之一。

　　　　“你娘的意思是让你小心他们，他们有可能是为了你的家产而坐上门女婿。你和他生活数年，被他蒙骗，最后家业都白送给了对方，儿女还得不到好日子过。有时候还会为了他，忽视身边的其他对你好的人，尤其是父母，受的伤害最大。”

　　　　“明玉我们还是不要上门女婿了吧，真的太可怕了。而且这些人出现的次数不少，很多造成的结果，都要多年之后才能被发现。或者儿女为母亲报仇的时候才会牵扯出来。太可怕了。”

　　　　虽然罗明玉和那些人不一样，她有自己，但是系统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的用处太小了。尤其是在这个落后的，法律法规都不一样，平常的规矩约束奇多的地方，她的很多想法都是危险的。

　　　　还好在她给罗明玉灌输之前，先了解了这里的规章制度，否则万一给罗明玉教的过多，她又口无遮拦，被人认为是不守妇道之人，那就麻烦大了。

　　　　虽然看完《女戒》《女则》之后，系统差点被这个落后地方的约束搞到死机，但也不会直接给罗明玉说，“男女平等”“男子能做得事情女子也能做”这样的话了。

　　　　她转而说某些事情产生的不好后果，希望罗明玉慢慢转变罗母那种女儿必须成亲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