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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恶魔-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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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因为艾西莉亚的话，或许自己早就在掌握原罪之力的时候就暴走成为真正的恶魔了，她是索雷川和这个人间最后一丝的牵连和依凭。
所以对于弗洛里德的话，根本无法反驳。
那时候扭曲的内心让自己才明白，原来是一直在讨厌和仇恨着人类的，放弃仇恨这种事情，根本是无法做到的。
无法背叛来自艾西莉亚的那份期待，索雷川认为，艾西莉亚正是因为看见了自己那份温柔，自己那份所谓慵懒的善良，才会决心着自己的吧。索雷川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失无所失，他唯独不想失去的，则是艾西莉亚那份看着自己的目光。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演绎着那个温柔而善良的小丑，每天用母亲临死前的话语在鞭策自己。
唯独艾西莉亚……索雷川根本不想失去……跪在地上还没站起来的索雷川，将手紧握拳头，咯吱咯吱作响。
“但是，这让你更加像一个人类，索雷川。正因为你内心无比的仇恨被你掩饰住了，当内心的冲突与外表的虚伪相交错的时候，才更接近人类……不对，正因为索雷川你本来就是一个人类，所以才会想用美丽而虚假的外表去伪装自己。这正说明了，你是一个人类。所有的人类都是在用所谓的道德与正义之类的虚假在克制着自己的行动，这根本就是无所谓对与错的事情。”
索雷川的胸腔像是收缩了一下，停止了刚才因为自己原形毕露在艾西莉亚面前而产生的害怕和颤抖。
“真正的恶魔不会去在乎别人的眼光，会尽情宣泄着自己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他们毁灭了人间界，将曾经人类缔造起来繁荣的国度全部销毁成了废墟与地狱。他们将自己自己所在的地狱延续到了人间。这个世界，除了艾伦维埃大陆以外，已经全部是充满着业界之火的地狱。”
“看来你也早就意料到我们会进入这个圣王塔了。”索雷川扶着扶手缓缓站了起来，看着自己胸口的六芒星，已经完全感受不到福音侵蚀带来的痛楚了，“弗洛里德陛下，您究竟想创造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您的执念化为灵魂依然还留在这个馄饨的世界，你的理想究竟是什么？”
整个身体已经焕然一新，不过毛色依然是那病态的白，似乎外表上没办法在一瞬间做改变呢，不知道以后新长出的头发是否还会是白色。
弗洛里德再次大笑了起来，“光靠着王族无法改变这个世界最终被外界污秽的地狱所入侵的结果，就算是那些令人作呕的恶魔，他们也不是整天在原地踏步的！总有一天，我们要反击回去，要重新夺回那曾经属于我们的领地。不再是这样被动地生活着，过着如同等死的日子。”
“这种事情……迪奥陛下也一定知道吧……”艾西莉亚问道。
“魔法七人会也在为此而努力着。”
弗洛里德在这个圣王塔中掌握着外面的一切，他未曾死去过，从三百年前开始，就化为执念的灵魂在掌控着这个世界。
第236章 圣王印（下）（）
“正因为你内心之中有着无人可以比拟的仇恨，而你又用自己的意志将这仇恨压制在自己的体内，才更显示了你的强大，索雷川。那仇恨与意志的冲突让你体内的能量不断膨胀，不断成长。而那不完全的身体让你无法完全释放原罪之力，现在我赐予了你圣王印，虽不能完全改变你的身体构造，却可以让你以后可以随心所欲地释放自己的力量。”
弗洛里德一直到现在，都一直用着看似亲近却不失庄严的语气在说话，给人一种没有太多距离感却无法侵犯和亵渎的意味，“索雷川，和我一起创造这个世界的未来吧。我们互相可以成为彼此的力量，互相可以为为彼此无法做到的事情所努力。不是需要你成为我麾下的什么，而是成为能够互相帮助的存在。人类不应该仅仅生活在这个被封闭的罩子之中，一起将整个人类带出这个屏障，重新夺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世界。”
这是来自于活在三百年前英雄王一世弗洛里德·阿斯塔尔的邀请。
“你的圣王印我收下了，真是不错的东西。”索雷川上扬了嘴角，露出恶魔般的微笑，“但是对不起呢，我似乎对你并没有什么好感。怎么说呢……毕竟，我可是被您制造出来的恶魔啊。您和一个被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说这种话，没问题吗？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弗洛里德陛下，您是想成为这个世界的神明吧！”
艾西莉亚凝重地看着索雷川，其实他对索雷川内心之中究竟是温柔、还是仇恨，根本无所谓，她早就已经深深地依赖着那张脸庞，不论是否是装出来的都无所谓。不论是哪一种，站在自己眼前那个时而充满温柔和悲意，时而坚毅的白发男人，都是自己向往的存在。
她现在惊讶的是，那个索雷川竟然敢如此和弗洛里德叫板，明明才刚刚给了他恢复正常身体的力量，却又马上拒绝了弗洛里德。或许这才是艾西莉亚喜欢索雷川的真正原因，他是自由的，是不被任何条条框框所束缚住的存在。
真正的自由不是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而是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做什么。索雷川不会逼自己去服从那些自己不愿意服从的事情。他是自由生活在这个大陆上的恶魔——索雷川·库克特恩。哪怕是曾经被关在牢狱之中的两年，他也是随心所欲地生活着，进行着自己的道路。
“诸神已死，必须再有一个能够引领人们前进的神明才可以。人们需要信仰才能前进，否则只是散落在泥土上的沙子，被风吹过就会凌乱不堪。而神明其实也不过是拥有强大力量的人类而已，那些曾被封为神明的，也不过是拥有其他人不曾拥有力量的人类而已。”
“我不过是一届残次品，你希望这样的一个我，去做什么？”这才是索雷川所弄不懂的地方，弗洛里德需要的应该仅仅是艾西莉亚而已，作为一个随时可以批量生产的瓦尔基里残次品，完全不认为是弗洛里德的大度才会和自己说那样的话。
这是索雷川的直觉，弗洛里德完全不可信，在似乎在这个蓝色的光芒满前是无法用谎言对付的，所以就只能将所有的话摊开来讲。
凭着自己二十年的经历完全是无法和弗洛里德三百年的经历所抗衡。
“索雷川，或许你现在还没有发现，但是终究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你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同的存在，是特别的，是世界上所有其他人无法替代的存在。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你是这个世界组成的关键……”
慢慢地、慢慢地那个弗洛里德的声音开始变弱了，但蓝色的光芒却愈来愈强，甚至快达到刺眼的地步了。让索雷川和艾西莉亚他们变得无法睁开眼睛，而那光芒缺又在下一瞬间消失了。
那原本闪着蓝色光芒的地方，弗洛里德的蓝光消失了，并且不会再冒出那声音。
从原本闪耀着蓝光的地方，可以看见了白色玉石所制造的一层天顶了，仅仅在楼梯旋转的地方有一个可以容纳人进去的洞口。应该马上就要抵达某个地方了吧。
“虽然并不明白你们究竟是什么来头，但只能说，能和你们一起进来真是太幸运了。”一直以来没有说话的姬再次开口了，“倘若我是一个人进来的话，恐怕在看见那蓝色光芒的一瞬间就已经死掉了。”
之前索雷川在和弗洛里德说话的时候，姬几乎保持着沉默是因为她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杀意，从那束蓝色光芒之中，
但是这些感觉是索雷川和艾西莉亚所没有体会到，针对自己一个人所散发出的。那种前所未有的震慑感，让姬刚才根本无法开口或者做任何一个动作。她能够感受到，如果自己再动一下，就会被灰飞烟灭。
索雷川胸口的黑色六芒星闪耀了几下蓝光之后，便重新变回了黑色，安静地在胸口处。
姬已经打开自己的步伐了，她继续向着楼梯上前进，姬虽然料到了圣王塔中可能还会有阻碍和战斗，但是根本没想到自己遇到的竟然是英雄王一世弗洛里德·阿斯塔尔的灵魂。
在弗洛里德的索雷川讲了一串听起来像是意味深长的话语后，便完全消失了。
他并没有给出那句话的答案和解释，看来自己的身上还有着连弗洛里德·阿斯塔尔都在意的事情。
索雷川回头看了一眼艾西莉亚，她的眼神中并没有半点迷惘和犹豫。
在和索雷川对视上的一瞬间，艾西莉亚开口了，“不管多少次，我的答案都一样，索雷川·库克特恩您永远是我所追随的魔王，我将永远伴随您的左右。”
这是艾西莉亚少有不带任何戏谑与玩笑的认真表情。
索雷川笑笑，“恩，谢谢。”然后转身挥挥手朝着楼梯上走去。
再往上走，应该就可以见到天使了，那才是这次进入这里的主要目的。
第237章 堕落的天使（上）（）
在走进那个白玉石之间的小洞口之后，就没有阶梯了，终于来到了可能是作为圣王塔顶端的地方。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瘫坐在地上的女人，地上还有一把满是缺口的残剑。
“菲奥奈……”索雷川加紧了几步走到那个女人身边。
她目光呆滞，神情黯然，似乎来到这里已经很久了。
这个顶端和之前一样的大小，却在这个并不大的空间之中布满了黑色的管子，里面还出隆隆声。
“没有用的……不管怎么样这些枷锁都没办法被破坏……”菲奥奈看见了索雷川他们的来到，忽然将自己蜷缩起来，把头埋进膝盖之中。
她脸所对的地方，有一个似乎是人形的生物，被十几根又黑又粗的链条锁住。那是一张消瘦到可以看见骨头的脸庞，近乎是泛着青色的皮肤。所有的关节都被锁住，牢固到无法被动弹任何一下。
这张分不清男女的面容脚下，有着一个绿光的法阵。
似乎就是这个法阵让那个人一直保持着沉睡的状态。
那些房间里的管子似乎是通往室外的，从室外部分开始，由一根根细的管合成一根稍大的，稍大的也会再聚集成更大的管子，但所有的管子都是流向那个被枷锁困住的那个人，所有的管子最终在他的背后形成了一根巨大的管子，完全超越了普通人类的好几倍宽。
想必那就是用来聚集世间仇恨来集中到天使身上的希尔曼机关，一些黑管子也插进了天使的身体之中。
闭着的眼睛之中，都可以看见从细缝之中渗出来的绝望和痛苦。
这就是天使安杰尔，每天都在被赞颂着的他，过着的是被魔法关在圣王塔之中享受着无尽无边的黑暗。
无法想象不进食的安杰尔是如何活过这几百年岁月的，他饱受着世间仇恨的摧残，那些仇恨被聚集过来全部都会经过他的身体一次，然后再转换成为大量的原罪之力。安杰尔已经经历过了三百年来人类内心产生出的仇恨洗礼，饱受煎熬的安杰尔哪怕在他的精神世界中，也已经崩溃了。
在纯白之境那次相遇的时候，索雷川已经无法听到安杰尔哪怕一句理性的话语来了，只会重复着“救救我……救救我……”。
这是来自那个天使的内心的独白，只有当一个人类在灵魂即将脱离肉体一部分的时候会听到安杰尔的呐喊。夜莺的人用做爱时候的高潮来完成这样的事情，而索雷川每次过量使用“原罪”之后，也会有一部分灵魂因为石化而被排斥体外。
与天使安杰尔的交流就是建立在这种条件之上的，安杰尔的身上被无数根黑色管子所挡住，无法从身体特征上辨别其是男是女。一些枯败的头发从那些管子中偷偷逃了出来，散落了一地。
“天使……嘛……”索雷川接近那个几乎没有生气的天使，摸着那些包围着他的管子，“难道艾西莉亚以后也要忍受这种痛苦吗……”后面一句话说得很小声。
光是想想在这种环境之中待上一天，索雷川就会觉得无法忍受，这是比当初那个牢狱之中还要寂寞上数万倍的无尽牢狱。
尽管看起来天使像是睡着了，但是脚下的那个法阵仅仅是将其肉体所封闭，而灵魂却一直是觉醒的状态，永远游离在类似纯白之境的地方。无人可以让自己倾诉、无人可以与自己交流任何一句话，似乎获得了比常人多出几倍的生命，过着却是比死亡更加难受的日子。
恍惚之间，索雷川的耳边像是出现了一声“救救我！”的声音。
但是眼前的天使并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睁开嘴唇。和之前一样安静地垂着头颅，默不作声。
“没有用的，不论如何都无法毁坏那些枷锁，我们没办法释放天使。”菲奥奈捂住自己的嘴，“从一开始就已经猜到了，就算能够进入这圣王塔，我们也没办法将天使释放出来。从一开始这就是死局，不管我们怎么样努力，都没办法逃出阿斯塔尔家族的掌控！他们一定像在观察着我们一举一动在觉得好笑吧，觉得有趣吧。看着一个个人类努力之后再破碎梦想一定会在发声大笑吧！”
菲奥奈并没有说错，在这个圣王塔内，既没有卫兵把手，也没有任何机关，只需要用自己的双腿一阶一阶楼梯走上去，便可以见到天使安杰尔，如此轻松容易。菲奥奈在见到天使之后又了强烈的希望，在尝试尽各种魔法或者禁忌魔法都无法使那些黑色的管子磨损哪怕一点点之后，则又是无穷的绝望。
在希望之后是绝望会让人觉得更加窒息。
让菲奥奈在克里斯曼死后，能够继续支撑起她行动的，则是今夜解救天使的行动，而看着那个似乎软弱不堪的天使。菲奥奈已经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了。
如今圣王塔外，一定是包围着层层重兵，无法解救天使，也无法走出这个塔。
而今被上有圣王印的索雷川，已经无法再次进入纯白之境了，刚才耳边的声音依然在不断回响着。那是天使歇斯底里的呐喊，不能想象安杰尔要在这种近乎丧心病狂的精神状态下，弗洛里德说还可以坚持十年。
三百年都已经在这黑暗之中受尽了折磨，或许十年来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短暂的日子。
再过十年，他的身体机能和精神状态都到达尽头的时候，或许就会死吧，那个用瘦弱的身躯在保护着大陆的安杰尔，那时候将会是他得到解放的时刻吧。
他一定在渴望着得到死亡的那一刻。
姬将菲奥奈扶了起来，“走吧，我们回去了。”
艾西莉亚盯着她们说，“编撰者给你们的任务，就这样放弃了吗？”
“如你所见，面对全是黑岩组成的管子，我们根本无可奈何不是吗？”姬冷静地说，“并且，编撰者给我们的任务是，释放天使，并且让天使毁灭波西帝国。我认为现在的天使，并不拥有那种力量。”
第238章 堕落的天使（下）（）
“当天使不具备毁灭波西帝国的力量时，我想也就没有必要解救他了，这就是我的判断。”姬说完的时候，已经消失在那个白玉石的地平了。
她扶着濒临崩溃的菲奥奈在下着楼梯。
“我们也走吧，艾西莉亚。”索雷川也离开了天使的身旁。
“不要走！救救我！”
在索雷川转身的一瞬间，似乎觉得有一只拉住了自己，再回头的时候发现那只刚才无法动弹的手腕上没有任何东西，天使安杰尔也根本没有动过一下，依然沉睡在那里，或者说他根本不可能动一下。
可索雷川刚才的的确确感受到了真实的触感。
“怎么了？”艾西莉亚看见索雷川的神情并不轻松，关切道。
“吶，艾西莉亚。我们走到这一步，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明明就算接触到了天使，知道了真相，却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无法做。
一次又一次将自己鼓励起来，一次又一次再被所谓的真相所扑灭希望。
本以为抵达圣王塔，将天使解救出来后，就可以利用其无比的力量为这个世界带来温柔和欢笑，可以创造一个谁都可以欢笑，谁都不用去战争和仇恨的世界。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玩笑话，可是在在种种现实面前，之前的想法根本就是令自己都会捧腹大笑。
“一直以来认为只要不择手段去牺牲一切，最终可以获得好的结果的我们，又是什么？呐，艾西莉亚，我们在做的事情很可笑吧！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意义吧！吶！艾西莉亚！我被生下来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索雷川在咆哮着，在吼完最后一句话后，忽然沉默了下来，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刻进了掌心的皮肤之中。
艾西莉亚也没有回答索雷川，而是接近了他，非常麻利地以自己的手肘为中心，挥舞了手掌，在索雷川的脸上狠狠甩了一记。
“啪——”
空气都凝结了，索雷川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了因为高空中氧气不足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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