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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纹身的少年-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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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冲感到胸中一阵剧痛,低头看身上一枚匕首直没至柄,鲜血从刀柄处汩汩而出。

    “你……”少年脸色发白,颤抖着看向黎天明。

    这个一直看似弱不禁风的中年人,此时眼中却闪现着凶狠的光芒,瘦干干的身躯也躬的像个斗鸡一样,似乎随时准备再发起攻击。

    黎天明这一击蓄谋已久,匕首直接插入了叶冲的心脏。叶冲感觉浑身的力气瞬间消失,眼前一黑,身子一软趴在了地上,身下一股鲜血涌出。

    跟金银兄弟缠斗的北野龙吟目睹了这一幕,悲愤至极,大吼一声,将一直抱着自己大腿的银子踢飞,银子重伤之下,手上仍死死地抓着那把鹤嘴锄。如果不是牛大眼疾手快把他抱住的话,这一下银子非要滚下山崖不可。

    摆脱银子的纠缠,龙吟赤手空拳跟金子一对一,单挑金子根本不堪一击,三两下就被打趴在地上。

    北野龙吟记挂儿子的伤势,三步并两步跑到叶冲跟前,跪在地上双手抱起他的身体,发现叶冲双目圆睁,已经没有了呼吸。

    “啊!!!”

    北野龙吟痛苦地仰天长啸,目眦欲裂,死死地盯着黎叔,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黎叔在他骇人的目光中步步后退。嘴上嗫嚅着,“我,我不是故意的……”

    北野龙吟挺身欲起,猛然背后一阵剧痛,金子咬牙切齿地将鹤嘴锄有叉的一端插在他的背上。

    悲痛之中的北野龙吟神志大乱,没有防备身后偷袭过来的金子,竟然被他一击得手。

    北野龙吟忍痛起身一记后摆腿,金子一下没能躲开,只感觉一股大力击中自己胳膊,整个人像个麻袋一般被抛出数米。

    这时终于找到机会的牛大冲了上来,趁势将手中的洛阳铲刺向龙吟。

    龙吟双手抱着爱子的身躯不舍得放下,叶冲的惨死让他心神俱碎,加上背部受了重伤,竟然没能躲开这一击,锋利的洛阳铲直接插入他的腹部。

    牛大双手用力正待往前送,龙吟放下叶冲的尸首,一手抓住铲柄,大喊一声,一个手刀砍在铲柄上,铁铸的铲柄竟然被他硬生生砍弯,牛大双手虎口被震的血肉模糊,铁铲拿捏不住,登登后退几步。

    北野龙吟背部跟腹部同时受了重伤,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一手握着铲柄,另一只手努力地伸向叶冲的尸身,将他拉到身旁。

    龙吟刚才重伤之下仍然大发神威,众人被他吓得不敢再上前,只得远远地看着。

    只见龙吟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眼盯着叶冲的身体,脸上因为痛苦而扭曲,身上流下的鲜血将一片土地染红。

    此时天空又下起了连绵小雨,雨水混着血水,在地上汇成一条红色的小溪。

    也不知过了多久,刀疤金战战兢兢的走上前去,伸脚一踢,龙吟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原来已经气绝多时。

    金子上去补了一脚,嘴里骂道:“草!差点把老子兄弟搞死,妈的,你再横啊!你不是牛逼吗,起来打啊!”

    刀疤金一脚又一脚踢在龙吟身上。

    看北野龙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黎天明这才缓缓走上前来,示意刀疤金:“去看看你兄弟。”

    刀疤金这才想起来,银子被北野龙吟打成重伤,正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

    黎天明支走刀疤金,蹲下身来,双手在北野龙吟衣服里摸索着。

    看到黎天明背对着自己检查龙吟的尸身,刀疤金默默地蹲下来,从泥泞里捡起一样物事塞到自己怀里,这个不易察觉的举动,被躺在地上的银子都看在眼里。

第一七二章:鬼神之子

    金子扶着满嘴是血的银子蹒跚着走过来。黎叔已经把北野父子二人的全身上下搜了个遍,看到金银兄弟,像是刚想起来似得,抬头问道:“银子怎么样?伤势重不重?”

    银子呸地吐了口血沫子道,“肋骨断了几根,受了点内伤。”

    银子是个性格非常彪悍的人,他虽然说的轻描淡写,看起来却是伤的已然不轻了要不是有金子和牛大扶着,站都站不稳了。

    看着北野龙吟血肉模糊的尸首,刀疤金不解气,从脚下拾起一块大石狠狠地砸在他头上。

    黎叔冷眼在旁边看着,嘴里道:“后背有伤口的地方也捣两下,还有肚子上,把伤口捣烂。尽量弄得像是意外。”

    “牛大,你去前边瞧瞧,看有没有人上来。”

    过了一会儿,被黎叔派去望风的牛大回来报告:“路上没人,天已经有点晚了,又下起了雨,村里人应该都不会出来了。”

    黎叔点点头,看着大武的尸首说道:“你跟金子去找个新一点的坟刨开,把大武的尸体藏进去记住,一定要掩盖好痕迹,不要让人看出来。”

    牛大点点头,扛着大武的尸体就去找坟了,刀疤金也提着工具跟了上去。

    金子跟牛大回来的时候,黎天明已经把北野龙吟父子二人的尸首推到山崖沟里,又从坡上掷了几块乱石下去。

    此时雨越下越大,众人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

    这场雨帮了黎天明的大忙,地上打斗的痕迹和血迹一会儿就被山上的溪流冲的干干净净。

    牛大和金子扶着银子,众人收拾好东西仓皇地逃离了李家村坟场。

    回到旅馆,黎天明安排银子先养伤,并叮嘱众人不要在外面抛头露面,先等几天,等风声过了再说。

    金子建议回李家村北野龙吟家里再去搜查一番,按照他的想法,斩草要除根,漠北双雄剩下的傻子和大肚婆也要除掉,但是几个人谁也没胆量再回李家村。

    黎天明其实内心也在犹豫,一方面,北野龙吟虽然死了,但是北野虎啸还在,他是真傻还是假傻他并不确定;

    另一方面,北野龙吟父子的尸首早晚会被发现,出了人命村里肯定很轰动,说不定还会把警方引来这时候村里出现生面孔的话,很容易惹人怀疑,何况金子已经在村里出现过,不能冒这个险。

    但是就这么走他又有些不甘心,正好银子需要养伤,这几天看看情况再说。

    黎天明从乡里请了个老中医给银子看伤,老中医检查了下,银子的肋骨和胸骨断了几根,还好他体格健壮,没有受更严重的内伤,老中医给开了几个药方就走了。

    刀疤金背地里埋怨银子,这么卖命干什么?差点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就算要动手,好歹也跟先跟哥哥打个招呼嘛。

    银子毫不在乎地说道:“出发前黎叔就已经下命令了,对方不配合的话就必须想办法做掉,不留活口。”

    金子听得张嘴结舌:“这么大的事儿你们为什么提前不跟我说?”

    银子道:“黎叔说你杀气太重,做事太毛躁,提前知道了会被人看出来。”

    刀疤金急了,“黎叔怎、怎么能这么说人呢?他、他还说我什么了?你老实跟大哥说!”

    银子眼睛看也不看他:“说你私心太重,手脚不干净。”

    金子差点跳起脚来,“黎叔这明明是在诬赖我,咱、咱们做兄弟的可不能上他当不对呀,听这意思,你怎么老向着他说话?我看你跟黎叔经常鬼鬼祟祟的,他是不是暗地里给你什么好处了?”

    银子斜睨了金子一眼,“黎叔给你的好处也不少吧?你暗地里私吞多少了?”

    金子一下涨红了脸,这家伙好酒好色,花钱也大手大脚,手上从来存不住钱。黎叔也知道他的脾气,暗地里确实给了不少好处,还叮嘱他不要让其他兄弟知道。有时候金子从兄弟们那边刮油水,黎叔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刀疤金知道,自己这个兄弟没什么嗜好,就是特别爱财,凡是涉及到钱财的东西,银子那可是锱铢必较,连亲兄弟也要争。自己跟他藏了这个小心眼,没想到他早知道了。

    刀疤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情,这黎天明是故意这么做的,为的是离间他们兄弟,让他们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这黎天明果然是心机歹毒,自己兄弟一个爱财、一个好色,都被他抓住了把柄。

    看来要跟银子提醒一下,让他长个心眼,不要再被黎叔牵着走。

    可是现在,这个做兄弟的还会听自己的话吗?金银兄弟,互相之间还能信任吗?

    刀疤金默默地想着,右手不由地摸了摸胸前贴肉藏着的那块东西。

    ……

    踌躇了几天,看银子已经能下地活动了,黎天明终于打定主意,再去李家村打探下消息。

    不弄清楚情况,他心里总归是放心不下。

    带上牛大,两人乔装打扮一番去了李家村。

    来到村中,远远看到北野龙吟家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好像正在筹备丧事。

    黎天明跟牛大对视一眼,看样子村里人并没有报警,当下心里稍安。

    黎天明小心翼翼地问旁边看热闹的人,这户人家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人摇头叹气地说道,“天灾**啊,一家人都死了。”

    “奥?是怎么死的?”黎天明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

    那人神秘兮兮地说道,“听说啊,这刘国华跟儿子上山干活,下雨路滑,跌到沟里摔死了,他婆娘看到汉子跟孩子惨死的模样,一时想不开,也一头撞死在山崖上了。唉,命苦啊,好好地一家人,就剩一个傻子了……”

    那人絮絮叨叨了半天,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来,“咦,你是谁啊?”

    聊了半天,这人才想起来对面这个人他并不认识。

    黎天明若无其事地说道:“奥,我是前面臧庄的,走亲戚经过这里。”

    这时,北野龙吟家里走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看到这边几个人站着,嘴里喊道:“李经路,在跟谁说话呢?”

    李经路点头哈腰地说道:“哈,二叔。在忙呐?”

    这老者走到他们跟前,狐疑地上下打量着黎天明和牛大:“你们谁啊?哪来的?”

    黎天明正待解释,那李经路却替他说道:“人家臧庄的,走亲戚经过咱村……”

    “就你特么话多!看把你给闲的!去,上我家抗一袋米过来!”

    “是,是,二叔。”这个老头看起来挺霸道的样子,李经路被他一顿训斥,低眉臊眼地走开了。

    老头冷冷地扫了一眼黎天明:“该干嘛干嘛去,人家做丧事,有什么好看的!”

    “是是是”黎天明满面赔笑地走开。

    两人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在远处绕了几圈,发现进进出出的人太多,确实没机会接近。正准备回去,看到李经路扛着一袋米吭哧吭哧地迎面走来。

    黎天明上去帮他抬着:“刚才那……人是谁啊?”

    李经路感激地看看他:“他啊,我们村村长,叫李汉墀,你们没听说过?脾气可暴了……这刘国华一家死了,家里没人主事儿了,村长正帮他家张罗料理后事呢,唉,也是倒霉……”

    这时老村长远远地看到他们,站在那里扯着嗓子喊:“李经路,你他妈的……”

    李经路连忙把袋子抗在肩上,小跑着过去了。

    黎天明一拉牛大的袖子,两人也匆匆地离开了。

    当天晚上,“刘国华”家里灯火通明,村长李汉墀带着李国盛等几个人在守灵。从上午找到父子尸身,目睹叶澜自戕,到现在停棺待葬,李汉墀忙了整整一天没有休息,想到明天还要给这一家三口下葬,李汉墀就有些头疼。

    李汉墀闭着眼睛,脑子里乱成一团,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试图理出个头绪。

    李汉墀看得出来,这刘国华父子死的不明不白,绝对不是落崖那么简单。但是考虑到他之前的“身份”,李汉墀又不敢贸然报警。毕竟“刘国华”做的事情见不得人,李汉墀不想让更多人被牵连进来。

    记得,这刘国华之前曾有意无意地跟李汉墀说过。如果将来有一天发生了什么意外,让李汉墀千万要照看他的家人。

    但是具体发生什么意外,他也没有明说。

    李汉墀看着厅堂里两大一小的三具棺材,心想,这还怎么照顾?一家人都这么去了,就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刘国华啊刘国华,你到底是招惹上什么样的麻烦啊?

    似乎在响应李汉墀的呼唤,一具棺材中似乎发生了些响动。

    李汉墀揉了揉眼睛,是我年纪大了眼花了吗?

    棺材中又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李汉墀吓得寒毛直竖,站起来抖抖索索地说道:“国华兄弟,你,是你吗?有、有什么话你托梦好了,可不带这么出来吓人的……”

    棺材里的声音又响了一下,其他几个人也听到了,众人被吓的站了起来。

    李汉墀战战兢兢地说道:“国华兄弟,我知道村里人都欠你的,我没照顾好你家里人,你媳妇她、她……唉,都怪我,怪我没用!我对不起你!”

    这时,李国盛捅了捅村长的腰,只见那只发出声响的棺材底下,慢慢地渗出水来。

    ……

    朦胧的夜色里,村里的接生婆跟着李国盛深一脚浅一脚的赶到刘国华家里。

    等在门口的李汉墀急忙把她让进里屋,里面有一具棺材已经打开,底下湿漉漉的一滩水渍。

    李汉墀把其他人赶了出去,屋里只剩接生婆一个人。

    不一会儿,屋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在寂静的夜空中飘扬。

    一个神奇的生命诞生了。

    村长抱着孩子,眼中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

    众人面面相觑,这种遗腹子,农村又称鬼胎,非常罕见。

    “村长,这,这可咋办?”接生婆犹豫着说道。

    “什么咋办?养着!”

    “可,可让谁养啊?”

    村长皱了下眉头,“李国盛,你媳妇不是前几天刚生小孩吗?叫、叫什么杨来着?”

    李国盛连忙接口道,“梓杨,叫李梓杨。”

    “行,那你把这小孩一起养着吧。”

    “这、这……”李国盛面露难色。

    “你放心,不让你白养,村里给你补助,就这么定了!”老村长说一不二,态度很坚决。李国盛只好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

    众人一起看向村长怀中的这个小孩子,小家伙睁着两只眼睛,茫然地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他幼小的心灵还不知道,从一降生,他就成了孤儿。

    “村长,给他起个名字吧。”

    “嗯,跟他哥一样吧,就叫阿冲。”

第一七三章:一路奔袭

    阿冲两眼望着窗外,在漫天雪花中,他的思绪也漫无目的地飘扬。

    多年前,他亲眼目睹叔叔的惨死,自己也身中剧毒,危急时刻,神秘的张教授出现救了他一条命。

    自从离开李家村后,十来年间,他跟着张教授走南闯北、四海为家,小小年纪就已经历尽沧桑,见识了众多稀奇古怪、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跟张教授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张教授帮他治病,教会了他很多东西,他替张教授工作,按理说两人关系应该很亲密。但是他们之间总是保持一定的距离。

    印象中的张教授一直很严肃,很少在他面前流露出喜怒哀乐的情感,对于阿冲来说,张教授就像一个严厉的老师。

    张教授无儿无女,也从未婚娶,对于他来说工作就是一切。除了工作之外,他们之间很少交流。

    这么多年来,阿冲一直很孤独。

    他从来没有品尝过家庭的温暖,他的生活除了治病,就是工作。

    习惯了身体上的痛苦,见过了太多生死,阿冲的一颗心早已经变得冰冷。有一段时间,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亦或是一个没有情感的游魂。

    直到意外地遇到了梓杨,阿冲心中才突然有了一种温暖的感觉,就像遇到了久违的亲人。

    阿冲内心也很矛盾,一方面他想跟梓杨多接触一些,另一方面,阿冲又不希望梓杨跟自己走的太近。他知道自己所处的世界有多么危险,他不希望自己的“工作”把梓杨也牵涉进来,他希望梓杨能像普通人一样,过平凡的生活。

    但是事与愿违,阿冲感觉到梓杨已经陷得越来越深了……

    突然,苏睿一个急刹车,剧烈的颠簸将阿冲从回忆的思绪中扯回现实。

    “怎么了?”阿冲扶正青文歪倒的身体问道。自从控灵之后,青文一直处于昏迷状态。靠阿冲给他注射葡萄糖来补充营养。

    “吉普车停下来了。”苏睿看着后视镜回答道。

    众人下车赶过去,看老王蹲在吉普车旁边懊恼地说着:“不行了,车抛锚了。”

    收服了“巨尸”之后,众人驾车急奔,虽然开足了马力,但是因为高原地区空气稀薄,导致汽车动力也严重不足,车辆在这种恶劣的路况上行进非常艰难。

    坚持了一天一夜之后,老王的吉普车终于撑不住了,发动机引擎挣扎着咳嗽了两声,吐出一股白烟,彻底歇菜了。

    老王摸着引擎盖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从进藏到现在,吉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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