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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春宵日短-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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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想了想，虽然他没有这样吩咐过，但何太急也算是他的人，这导致出的结果，他理所当然得负责，答道，“是。”
千时连城不是特别意外，只是硬生生地长舒了口气，声音抖颤道，“要是我把我女儿交托给你，你可不可以保证一定好好待她。”
羽林很骇然千时连城的说法微微一怔，回头一看，千时连城已是流下眼泪。虎毒不吃儿诚不欺人。羽林初始还认为千时连城不过是把女儿当作政治工具，深感鄙视。如今目睹这样一位老权谋落泪说这近乎哀求的话语，心中不禁感概万千。不过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转念千时连城和醇的过去种种，怎么说都只能说是自讨没趣自作自受。想必千时连城心底是清楚的，所以才流下悔恨的眼泪。但这又能怎么样呢？已经什么都为时已晚了。
羽林张嘴本想答应，但最后都只是淡淡道，“倘若我说我保证，你相信吗？”说罢痛心地逃离现场。
千时连城老泪纵横，他也明白，要是能相信就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了。要是换了醇，他会想到对醇说这话吗？不会。醇从来都没有要利用谦和达到任何目的，相反，是他千时连城一直盘算着要怎样计算醇。现在可好，把女儿作为政治工具的不是他千时连城，却恰恰是鄙视这种行为的尺羽林。“女儿啊！爹对不起你。”千时连城大喝一声，然后口吐鲜血不省人事。
“哥！哥！”兰若追上气冲冲的惠幽。
这一口气出了千时府入眼的就是自己家一地狼藉的聘礼，还有更气人的就是那尺羽林的聘礼就在其身侧鱼贯而入。
“哥，别生气嘛，下下火。要不我也把他的礼物给捅了给你出气，怎么样？”兰若笑着劝解。
陈惠幽还是咬牙切齿状，大骂道，“这尺羽林简直是尺家的败类！他根本就不配姓尺！兰若，你老实招来，这聘礼是不是你捅的！”
“哇，这就冤枉了，我都想不起还有这一招。且谁知道今天这尺都尉要过来下聘。”得知哥哥气冲冲原来是生自己的气，兰若冤枉死了，心里就犯嘀咕，早知道就真找人来把聘礼给捅了。
“那你刚才和他眉来眼去的是什么。”惠幽厉声道。
兰若更哭笑不得了，“怎么弟弟我在哥哥眼中是这么二三九流的角色，要是真和他串通在先，有给哥哥你看出来的道理？我和他不过是很冤孽地一面之缘啦。”
“哼，量你也不敢撒谎。”惠幽步伐凌厉地下了阶梯，接着就是要找毁了他聘礼的人，“来人！”
“大人，这是那放马过来的书生身上掉下来的。”一个下人把东西呈上。
惠幽接过一看，火气顿收，那是一支晶莹通透的短玉笛。
“咦，这不是哥哥你当年丢的那支玉笛吗？我还以为哥哥你是不知送给哪家姑娘了，怎么会是一个书生。不会是那书生误认你下聘把你的聘礼给捣了啊。”兰若贼贼地笑。搞了半天没想这捣聘礼却是哥哥的人。
“当年收我玉笛那个书生，早就死了。”惠幽道。兰若笑不出了。
惠幽满脸困惑，“你怎么这么肯定这就是我当年丢的玉笛？”
兰若接过玉笛，举起，透过日光，玉笛里壁赫然惠幽二字，“怎么？哥哥你不知道？”
惠幽这才恍然大悟，“我现在总算明白爹当年为什么勃然大怒了。”
兰若晕死状，“这可是宝贝啊，爹还从来没有送我这种礼物，你把这笛子丢了，是连同把他对你爱和所有寄予在你身上的厚望都丢了啊。”
“我不是监师，不懂得这种用物质来衡量的爱。”惠幽叹气。他要是懂得，当年就不会把笛子送人。
“但是爹他是监师啊。除了这个方法你还奢求他能给你怎么样的关爱。哥，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原谅爹吧。”兰若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
“我不是说了，我早就不怪爹了。不是我要原谅爹，我还得回去向爹请罪。”惠幽说罢把笛子收回袖中。
“那你这一回家就黑着一张脸是干嘛啊。你都不知道你的脸色有多难看。好像全家上下都欠了你似的。”
“所以我才不愿意回家啊。”惠幽舒了口气，“那是我和你嫂子拜堂的地方，一回那儿就会让我想起那个还躺在床上冰冷的翠茜，这么多年我遍访名医都没有人能治好你嫂子的病，更要命的是，”惠幽咬牙切齿，“当年被逮着的根本就不是毒杀你嫂子的元凶，那个毒杀你嫂子的凶手十分可能还在家里。”
兰若的脸一下子青了，“你……你……你不会是怀疑爹吧。”
“倘若是爹，我能把他怎么着。”惠幽摇头吐气，“就是毒杀翠茜的是你，我也拿你没有办法不是？事隔多年了，我现在一心想的就只有望你嫂子快点醒来早日康复。即使你嫂子实在是不行了，像是续弦、填房一类的事一律不要向我提及，那就可以了。”说到最后一句，惠幽又是气势汹汹。
兰若心虚，抓头，这陈老爷啊老是想得惠幽原谅，莫非就是难以启齿让惠幽再娶一房。兰若吞了口，只能叹哥哥太敏锐。“好吧。回去我跟爹说去。”
“那你给我补充，就是把我扫出家门我也不介意，他不认我这个儿子，我还可以不认他这个爹！”
“哥，你这话说得也忒绝了吧。”兰若惊。
“那难道你以为就只有作爹的才会出言恐吓吗？回家禀报去吧。我这还有公事要办。”
“哥，你这不是为难我吗？”眼见再怎么辩解也没有用，兰若只能乖乖地在惠幽的监视下上轿了。
送走了兰若，惠幽再次取出玉笛看，此时尺羽林自府中出来了，脸上丁点没有得意之色，就是与惠幽来了个对眼都不作理会直接进轿起行。
惠幽看在眼里，重新收起玉笛，不上轿，缓缓地向着某个地方步行而去。
第九十三章：同门叙旧 浪蝶收徒
更新时间2008…6…13 21：05：42 字数：4615
青岳书院，当年广收贵族子弟的名门书院。事隔多年，贵族失势，书院也不如从前风光，如今是一间普通的教人读书识字的私塾。几只鸡蛋，半刀腊肉就是一月的书资。稍有几个花甲老先生，几个穷秀才在那带领着一帮小孩读书嬉戏。风光是不如从前，但气氛却胜从前。走进书院，一个手里提着一只草蜢的小男孩马上到跟前道，“叔叔，你这是要找谁啊？”
被人称之为叔叔，惠幽有点哭笑不得，不过还是和善地摸了那小孩的脑袋瓜，“请问你这儿是不是有个穿湖水色衣服的先生？”
“穿湖水色衣服的？”小孩歪脑袋，“哦，你是来找那个送我们草蜢的何先生啊。”小孩小手往一个方向一指。惠幽马上就见到了被孩子们簇拥着的何太急。
何太急把草蜢往一孩子手里一塞，“把这分了去，记得先给小的分了。没有的可以再问我要，谁都能有，不用焦急。”
看着何太急把一帮小孩子打发走，惠幽走到他身侧，慢条斯理地阴沉道，“你这是人还是鬼？是人怎么大白天在这出现。是鬼也不该在白天出现。”
“行了，行了，这说了半天不就是我不该出现，但这不出现都出现了，别光站着只说鬼话不说人话。跟我来吧。”何太急手往惠幽身上拍招呼他进屋一点也不害怕惠幽身上那股严肃的正气。
进了房间，惠幽便问，“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在哪落脚？”
“回来好些日子了，现在寄住在明王府。”何太急关上大门，招呼着，“随便坐随便坐，呃，我不会泡茶。”
惠幽冷哼一声，“这些年没有了下人都不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那还有我三弟啊。他是活宝来的，女红杂务，除了不长力气不长个儿外，有什么是他干不来的。”何太急说着这种话语不客气先行坐下。
“那你就这样理所当然地欺负你弟弟？”惠幽白了何太急一眼。
“你不也欺负弟弟？”
惠幽轻咳两声掩饰过去扯开话题，“你说你住在明王府？那我明白几分了。我打刚才就纳闷，尺羽林这只小绵羊什么时候成大灰狼。原来是你在背后动手脚。”
何太急哼哼两声，“啥绵羊，他本来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狼好不？”
惠幽凤眼一眯，笑了，“他是只想做羊的狼。”
何太急假笑两声，“怎么？你笑了？但你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打情骂俏般的你来我往了一段，就当是多年不见的寒暄，接着进入正题，“你老实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我家里还有一个狐狸一样的弟弟，我在这儿待不久。”惠幽说道。
何太急会意点头，“惠幽，你还要侍候现在这位皇吗？”
惠幽明显对这说法不满意，“我侍候的是麝香！不是皇！”
何太急笑了，“那就是说只要是对麝香有利那谁做皇也没有关系？”
惠幽鄙夷地斜瞄何太急，“难不成你要谋反？”
“没有，”何太急连忙否认但语气却是不置可否，“我只是有个事怕你忘记了特意提醒你。——砂希皇太子殿下要回来了。”
惠幽猛地一怔，这么大的事情……
“你心里还都装着嫂子的事，这种麻烦事你记不住，我了解。”
但问题并不出在记不记得住。惠幽清楚，像皇太子殿下要回来这种大事情，他不知道，会想知道的大有人在，首先罄金皇就第一个坐不住，太后皇后也不可能不动声息，最重要的是明王，明王很明显是期盼着皇太子殿下归来的，即使失势，也不见得就会什么也不做。惠幽总算能了解最近朝堂上的诡异气氛算是怎么一回事了。仔细想想，目前朝中会主动站出来支持砂希殿下的人已经……找不到了。“我是不是都错过了什么。”
“错过了就错过了，起码把命给保住了。”何太急说这话时颇带温情，“你要想知道，你都错过了些什么吗？”
这个问题是个分水岭，惠幽明白，只要他摇头，这件事就能离他远去，但只要一点头，那就将被卷进一场残酷的游戏。“你太小看我了。说吧。我陈惠幽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有你这句说话，我就直言了。罄金皇是绝对容忍不了砂希皇太子的存在的，本以为他纵容坐等太后皇后她们动手借刀杀人就算了，但我实在是低估了他脸皮的厚度，也低估了他的智慧。”何太急冷笑了一声，“要不是神武将军死的那天我在场，我都难以置信这件事的幕会是这么黑。”
惠幽清楚现今这位皇的脾性，于己无益的事他不会多想，但一旦涉及个人利益，他却有着让人恶寒的手段。淡路之战就是铁证。以拯救爱女之名，挑拨明王攻打淡路，借机毁了尺老将军，毁了明王，毁了天火部队。现在没有可以支持砂希皇太子夺回皇位的有生力量了。万没想到在这事上罄金皇的目光却是这么长远，早在半年前就已为迎接砂希皇太子做准备。
“我们的皇要排除异己之余又组织一支为己所用的暗杀队。方法实在高明得让我诈舌。他与皇后一党狼狈为奸借风神的杀手去逼问军中要臣，让愿意服从的诈死，不愿意的就杀害，他给每个宣誓效忠的人都下了死命令，要他们拿下砂希皇太子的人头。至于那些无辜受害的人很自然都被嫁祸到淡路杀手的头上。”
“但是在死的人当中的确有淡路人。”
“淡路的隐杀手们一直藏在一帘梦，他们知道了罄金皇的诡计要先下手为强瓦解这支暗杀队，这样就难免会有死伤。”
“瓦解暗杀队？这样对淡路有什么好处？”惠幽困惑。
太急早知道惠幽会有此一问，答道，“或许有件事我该先跟你明说的，我见过淡路的新主事了。他说了，会协助我们迎接皇太子归来。”
“你！”惠幽惊，“你也与淡路狼狈为奸联成一气了？”
“不要误会。我很倒霉地刚进皇都就被淡路的人认出了。那是他手下留情，我肉在砧板上，他提出什么我都只能答应。何况他提出的要求并不荒谬。不过他也说了，彻底助我们是不可能的，顶多是扰乱风神的视线，剩下的就靠我们了。”
“所以这些天淡路的杀手都在闹事，就是为了这个？”惠幽真是觉得自己在听聊斋。
“神武将军那个晚上才叫精彩，两朝老臣铁正南居然沦落到要诈死领刺杀明王的任务，我们的皇没品到连自己的亲儿子也不放过。淡路的杀手来刺杀铁正南，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风神的人解决了。知道风神的人是谁吗？就是群竹坊的老板李竹群。我也被她发现差点挂在她手上。”
“说！”惠幽冷不防趁何太急不备亮出匕首架到他脖子上，“淡路的新主事到底是谁。”
何太急知道惠幽有做事不动声息的习惯，提防着，没想到就是有疏忽的时刻且被惠幽抓个正着，这刀架脖子上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一场同门，你不会这样残忍吧。”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你那么臭美，在你身上随便留道疤就足够了。”
何太急一听还真慌了，“别，并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只是我告诉你的话，或许我们都不能活着踏出这个门口。你知道去刺杀明王的铁正南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
“是被铜朝孔雀射死的。”
“铜朝孔雀？”惠幽收起匕首，“淡路的新主事居然不是寒武烈？”铜朝孔雀是寒武烈的代称，何太急说了出来就是明摆着寒武烈不是新主事了。
“我要是把他的身份暴露出来，他势必也会出卖我，到时我小命不保事小，坏了大事就坏了。”
“那好，有什么要我帮忙快说！”惠幽瞥着何太急看来就还在揣度着要不要放过他。
何太急像女孩子拨开什么讨厌的昆虫一样拨开惠幽的匕首，“你该不会是真想不到有什么能帮我的忙吧？”
“拿来！”惠幽伸手。
何太急怔了怔，从袖子里十分不情愿地抽出了一柄软剑，“你可千万不要弄丢。”
“你也千万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当你已经死了。”惠幽把软剑收入袖中不等何太急送行，走了。
见惠幽离开，何太急摇头，“怎么还在为那件事情生气，这个师兄什么都好就是用情太深气量太浅了。”他是知道惠幽想要的答案的，但知道真相会是好事吗？惠幽是那么痛惜自己的弟弟，要是让他知道凶手就是他弟弟，他该怎么办。要是让他知道他这些年之所以平安无事也是拜他弟弟所赐，他又该怎么办。要是让他知道真相他弟弟当年下毒是为了他他又该怎么办。他会把自己逼疯的，就保持这个状态吧，让他谁都怀疑谁都不确定就可以了。但如果有一天翠茜醒过来了………………何太急想到这也不敢再想下去。
与陈惠幽接了头，何太急打发完书院的孩子们兴致勃勃打道回府，这一出门冷不防见到了李竹群，冷汗嗖地出来了。惊在心里，笑脸可打了出来打招呼道，“李老板。怎么这样碰巧。”
李竹群一手阳伞一手竹篮身上似乎并没有兵器。“是的，很碰巧，何先生你在这儿教书？”
何太急摇头，“就是来碰碰运气，不过，看来这儿不需要我。”
“现在还住在明王府吗？”竹群问道。
何太急疑惑，“是的。我这马上就回去了。”
“那不知可否帮我一个小忙？”
“李老板这是看得起在下，在下怎么会有不帮忙的道理。”
“这身衣服是我师弟的，我不方便登门造访还请何先生代为转达。”李竹群说罢递给何太急竹篮。
何太急接过竹篮，“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何先生，再会。”李竹群放下竹篮转身离开。
这候在书院门前吓人就为了一个竹篮？何太急提着手中那只不知轻重的竹篮回府去了。心中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明王府的气氛总是透露着不和谐，何太急生怕被人揪着找麻烦偷偷地自后门溜进。没想一进门又看见趣事发生。
只见石浪蝶、桃红、豆儿都在后院，那个陶陶居少东陶知行却是十分不雅地倒在地上，是死是活都没有个论定。
“你们这是怎么了？”何太急见到不禁皱眉。
“何书生，你回来了？”石浪蝶招呼。
“老师。”豆儿一溜烟地狂奔了过去。
何太急捏豆儿的小脸，“怎么，这陪着你嫂子在玩什么变态游戏。”
“哼，这小子，很不知好歹地向我挑战。”石浪蝶道，这一边说一边陶知行就站起来死命向她冲去，可那股狠劲只被石浪蝶一拳就化解了，还被打得再次当场倒地。
“哎哟。”何太急都惨不忍睹了，“人家怎么说都是晚辈，你就不会手下留情么？”
“我决定了。”石浪蝶自信满满地叉腰道。
“决定了什么？”何太急最害怕石浪蝶的决定了，总是那么飘忽不定。
“我决定了收这个小孩子为徒。”石浪蝶指陶知行。
“喂，那是你一厢情愿吧，询问过这孩子的意见没？”何太急心底实在为陶知行喊冤。
“他要是有意见，我就打到他没有意见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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