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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御弟 [校对版]-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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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居庸关到北京,整整一天,朱隶始终保持着冷漠、沉痛,却饱满的精神,只有吴晨知道,朱隶这一路,除了吃药,没有吃过别的东西,他悄悄地找到楚暮,再找到杨荣,在一进宫门的地方,安排了软轿。
朱高炽坐车跟在朱隶的后面,也悄悄观察着朱隶,他知道朱隶在强撑着,他更知道,朱隶这么做,是在给他撑腰。
棺椁一进宫门,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吴晨立刻几个飞跃,来到朱隶面前,低声问道:“爷,你还好吧。”
朱隶没吭声,一直紧握着缰绳的手却松开了,吴晨直接跃起,将朱隶抱下马。
朱高炽也走下马车,关心地问道:“师傅怎么样?”
吴晨焦虑地摇摇头:“不太好。”
“先送师傅回去,御医随后就到。”朱高炽吩咐道。
吴晨将朱隶抱上软轿,轿子随即从小门离开了皇宫。
朱隶虽然闭着眼睛,但并没有昏迷,吴晨和朱高炽的对话他听的清清楚楚,却实在没有力气开口说一个字。
自从朱隶同沈洁、吴晨等离开后,燕飞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坐在大门口等朱隶,朱隶说他过几天就会回来,他知道燕飞没有时间观念,不知道过几天是多长时间,燕飞也确实没有时间观念,他只知道每天到门口等朱隶。
石小路也不劝他,不仅是劝不通,更是因为燕飞在哪里都是坐着,愿意在门口坐,就在门口坐吧,其实石小路自己,也在天天盼着朱隶回来,虽然她知道,朱隶最快,也得两、三个月才能回来。
朱隶扶着灵柩到了居庸关,石小路早早就接到了消息。上一次朱隶回来得太突然,石小路什么都没有准备,这一回朱隶一走,石小路就开始将京王府当成自己的府邸,指挥人修缮房屋,粉刷房间,窗纱、窗幔,被单,全部都换上了新的,总之朱隶和沈洁走了两个多月,石小路也忙了两个多月,使得整个京王府焕然一新。
然后,石小路也跟燕飞一起,坐在大门口等朱隶和沈洁。
沈洁先回到了京王府,她知道朱隶也会很快回来,但不会走正门,因为这个时候,朱隶应该守在皇宫,为永乐帝守灵。朱隶若回来,一定会走侧门。
沈洁虽然一直没有看到朱隶,但朱隶的身体情况沈洁很清楚,朱隶就算想硬撑也撑不住,朱高炽也不会让朱隶撑下去,因而沈洁一回来,就告诉石小路准备热水,等朱隶回来后,让朱隶好好洗洗,踏踏实实地休息,这一个月,除非必须,朱隶几乎没有怎么下过龙撵。
燕飞似乎听明白了沈洁的话,没有守在大门口,而是守在了天轩阁朱隶的寝室门口。
没多久,侧门传来轻微的喧闹声,很快一顶软轿抬到了天轩阁,吴晨从软轿上抱下来一个人。
燕飞随即走了过去,然后做了一个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动作,他从吴晨的怀中接过了朱隶。
朱隶的头虽然很疼,虚弱无力,但一直清醒着,闻到熟悉的味道,朱隶睁开眼睛,看到了燕飞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燕飞。”朱隶虚弱地对燕飞笑了一下。
燕飞没有答话,抱着朱隶大步走进房间,然后扑通一声,将仍然穿着衣服的朱隶扔进了洒满了草药的大浴桶里。
沈洁、石小路、楚暮、吴晨等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冲进屋中,见燕飞茫然地站在浴桶旁,大浴桶里的水面上,浮了厚厚的一层草药,哪里有朱隶的身影。
“爷。”吴晨焦急地呼唤了一声,将手伸进浴桶里摸索了一下,拽住了朱隶的衣服,一把将朱隶拉出水面。
朱隶吐出一口水,望着仍然面无表情的燕飞,一脸苦笑。
吴晨没再把朱隶拉出来,直接将手伸进浴桶里,运内力撕碎了朱隶的外衣,轻柔的为朱隶按摩揉搓。
楚暮不时地用手试着水温,将下人准备的热水一桶一桶倒进去。
浴桶里的草药能很有效的舒缓疲劳,有安神的作用。朱隶就在温暖的水中,感受着吴晨一点点的按摩,很快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朱隶感到一股非常熟悉的暖流,缓缓流入身体,慢慢地游动在四肢百骸,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熟悉的暖流了,朱隶的脸上露出一副欣慰的笑容,嘴边溢出了两个字:“燕飞。”
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吴晨恍然惊醒,望向躺在床上的朱隶,吃惊地发现,一直守着朱隶不肯离开的燕飞,不知什么时候握住了朱隶的手。且燕飞手上的劳宫穴与朱隶的劳宫穴相对。
十多年前,燕飞还在北京的时候,吴晨见过朱隶和燕飞手上的劳宫穴相对,互送内力,可现在,燕飞的武功虽然没有丢失,但是他还能掌握好内力吗?
吴晨不敢声张,怕惊了燕飞内力走岔,那样既会伤了燕飞自己,也会伤了朱隶,只能紧紧盯着两个人的表情,只要一有不对劲,拼着自己受伤,也要把两个护下来。
燕飞仍然表情全无,但朱隶的眉头却舒展开了,很舒服的样子。
直到一个多时辰后,燕飞方慢慢地松开了手。
朱隶睡了很长时间以来最好的一觉,浑身舒坦,哪里也不疼。朱隶不知道多久没有享受过这样舒适的睡眠了,久到几乎不记得,他曾经拥有过这样的睡眠。
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屋内静悄悄的,阳光透过嫩绿的窗纱,洒入屋内,像钻石般,泛着细碎的光芒。
朱隶轻轻摇晃脑袋,长久以来,第一次感到头一点也不疼,周身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
朱隶自嘲地笑了,不是会半夜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吧。
细细的回想昨天的一切,护送永乐帝的棺椁进宫,回来后被燕飞扔进浴桶里,直接沉入了水底,那一刻,朱隶一动没动,那种剧烈的头痛,让朱隶甚至觉得,永乐帝已经走了,他对姐姐的承诺也兑现了,死也许是最好的解脱。
之后……
之后被吴晨拽了出来,接着就睡着了,而且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见燕飞记忆恢复了,和自己一起并肩躺在山坡上晒太阳,燕飞的手握着自己的手。
燕飞。朱隶叹息了一声,怎么能想到死呢,燕飞这个样子,怎么能丢下他不管,还有小路。朱隶自嘲的笑了,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懦弱了,是因为永乐帝走了吗?
想到永乐帝,朱隶心中一痛,头似乎又开始隐隐地作痛。
“爷,醒了吗?”吴晨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朱隶坐起身:“什么时辰了?”
“卯时,爷,感觉好些吗?”吴晨绞了手巾,递给朱隶。
朱隶接过来,擦了擦脸:“没事了,昨天的药浴真是好用,谁配的药?”
吴晨扑哧乐了:“哪里是配的,国公爷把府里所有的药,都抓了一点扔了进去,不过吴晨觉得,爷要是感觉好些了,恐怕跟昨夜国公爷给您输入内力有关。”
吴晨也感觉到,朱隶早起的气色不错。
“燕飞给我输入内力?”朱隶望着吴晨,吃惊地重复道。
第314章 相伴
“燕飞给我输入内力?”朱隶望着吴晨,吃惊地重复道。
吴晨肯定地点点头:“昨天半夜,国公爷握着你的手,与您的手掌劳宫穴相对,您没有感觉吗?”
朱隶回想着那个甜蜜的梦境,叹息了一声:“有,却不敢相信,燕飞在哪?”
“国公爷守了您一夜,快天亮了才去睡觉。”吴晨说道。
“大哥。”石小路推门进来:“好些了吗?”
“好多了。”朱隶笑着走到石小路跟前,“小路,你瘦了。”
“瘦了灵便,去吃早餐吧,我和沈姐姐特意给你做的。”
“有我的吗?”近三年的时间,吴晨跟石小路混得有些没大没小,其实石小路本也比吴晨大不了多少。
“想吃啊,拿银子来。”石小路伸出手。
“哈哈哈。”朱隶哈哈笑了,回到家,感觉真好。
紫禁城奉天门。
自三大殿烧毁后,永乐帝一直在这里听政,而今,朱高炽也在这里听政。
永乐帝的灵柩回到北京,暂时安放在了道衍大师圆寂的庆寿寺,朱高炽的登基大典定,定在了三日后。
尚在奔丧路上的汉王朱高煦听到这个消息,气得把正在喝的茶杯摔得粉碎。日子定得这么仓促,却准备的十分完善,说明朱高炽早就得知永乐帝驾崩的消息,但却一直没有通知自己。
他这个胖大哥,是不想不等自己到北京,已经登基了。
永乐二十二年九月七日,距离永乐帝驾崩四十天,太子朱高炽举行了登基大典,并将第二年的年号,改为洪熙。
朱隶和燕飞并肩站在登基大典最前面的首要位置上,燕飞的重新出现,成为继朱隶回来后,再次在朝廷上扔出的一颗原子弹。
燕飞的官职一直很特殊,事实上,燕飞除了被封为贤国公,并没有其他具体的官职,但所有人都知道,燕飞只听从两个人的,永乐帝和朱隶。
因而燕飞消失十多年,很多人都认为永乐帝派他去做秘密的事情去了,至于燕飞在交阯当了近十年布政使的事情,只有很少的人知道,而且知道的人,都是燕飞的好友,在朝廷的备案中,在交阯当布政使的叫陈岩騛。
燕飞仍然毫无表情,目光迟钝。但满大殿的人,除了新登基的皇帝朱高炽坐在龙椅上,只有朱隶和燕飞站着,其他人都跪在殿下,谁也不敢抬头。朱隶和燕飞就如两座山,压得登基大典稳稳当当地,使得本来有什么想法的人,也乖乖地连个屁都不敢放,朱高炽就在这平静且略有压力的环境中,平稳地当上了皇帝。
燕飞自从试过一次与朱隶手心相对输入内力后,就经常握住朱隶的手,将内力缓缓送入,朱隶在燕飞的内力调节下,头真得不是那么疼了,而且,他也很享受与燕飞这种温馨的交流。只是燕飞这种举动,毫无规律可言,甚至有时两人正在正吃着饭,有时朱隶正在睡觉,有时一天两三次,有时好几天也没有一次。
朱隶出现在扶着永乐帝灵柩回京的队伍里。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马智杺,石毅和齐昕的耳朵里,也传到了守在南京的房宽和郑和那里,房宽和郑和都有官职,人不能随便跑回来,但信件都寄来了,马智杺、石毅和齐昕直接又拖家带口,强行住进了京王府,当然,少不了对楚暮的一番攻击,虽然楚暮一再解释,是朱隶不让告诉他们。
四个月后,十二月十九日,永乐帝正式入葬长陵,与徐皇后合葬。
朱隶同燕飞送了永乐帝最后一程。
在已修好的长陵地宫中,朱隶站在永乐帝的棺椁前,久久地伫立着,所有的仪式都结束了,众人也都陆续离开,朱隶仍然不愿意离开。
“京王爷,要封宫了,圣上请您出去。”朱高炽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手中拿着拂尘,毕恭毕敬地站在朱隶的身后,谨慎地说道。
朱隶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如同已经僵化的雕像。
“京王爷,时辰到了,请您出去吧。”小太监再次低声催促。
“封宫吧。”朱隶沙哑的嗓音在地宫中缓缓徘徊。
“是,京王爷请。”小太监见朱隶同意了,高兴地点头应着,躬身让朱隶先走,但朱隶却没动。
“京王爷,您请。”小太监微微提高声音,再次恭请道。
朱隶仍然没动,只是有重复了一句:“封宫吧。”
小太监终于听明白了朱隶的意思,脸色瞬间变得刷白,小心翼翼地低声叫道:“京王爷。”
朱隶不说不动,又恢复了他的石化状态。
小太监知道自己请不动朱隶,急忙跑了出去。
“什么,王爷不愿意出来。”朱瞻基一脸的震惊。
“是,京王爷只是吩咐封宫,自己却不肯出来。”小太监心惊胆战地回禀。
“随朕进去看看。”朱高炽不顾地宫走廊很长,挪动着他肥胖的身躯,再次走进了地宫。
“皇叔,侄儿来接您出去。”朱高炽轻声说道。
朱隶摇摇头:“圣上出去吧,我在这里陪着先帝。”
“师傅,您不要徒儿了?”朱高炽抓着朱隶的衣袖,神态焦急。
“圣上,您身边有先帝留下的贤臣,足能帮您管理好天下。先帝一个人在这里,太孤单了。”朱隶目光凝视这棺椁,缓缓地说道。
“先帝不是一个人,还有母后在这里,师傅,跟高炽出去吧。”
朱隶转过身,望着朱高炽:“圣上,你也知道,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你已经登基,我也安心了,你走吧,好好做得你的皇上,善待你的子民。”朱隶说完,挣脱朱高炽的掌握,盘膝在永乐帝的棺椁前面坐下,闭上了眼睛。
进入地宫,朱隶的脑海中全是永乐帝的音容笑貌,与永乐帝在一起的一幕幕往事,如幻灯片般在脑中飞旋,他知道自己一但离开地宫,就真的同永乐帝天人永隔了,如果自己留下,也许永乐帝还没有走远,还在等着他。
这一刻,朱隶才发现自己根本迈不动脚步,永远陪伴着永乐帝的想法,像一块巨大的磁铁,牢牢吸引着他。
朱高炽急得团团转,他当然不能让朱隶留在了地宫中,但却没有办法劝朱隶出去。
忽然,朱高炽想到了一个人,连忙指挥太监扶着他走了出去。
朱隶听着朱高炽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心中一片清明,就在所有的杂念都将离他而去时,他又听到了另外的脚步声。
他这一生中最熟悉的脚步声之一——燕飞的脚步声。
朱隶很奇怪,空旷的走廊里只有燕飞一个人的脚步声,并没有别人的。
燕飞的智力严重低下,朱高炽很清楚,怎么让燕飞自己进来了。
脚步声在身边停下,接着,燕飞也盘膝坐在了朱隶的身边。
“燕飞。”朱隶摸索着握着燕飞的手:“你出去吧,听话。”
燕飞反握着朱隶的手,没动。
“燕飞。”朱隶起身,顺手拉起燕飞,向走廊走去,“顺着这条路走出去,乖。”朱隶说罢,松开燕飞的手,在燕飞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一下。
燕飞不仅没走,反而反过身拥抱着朱隶。
朱隶苦笑了一下:“好好照顾自己。”说着话推着燕飞,燕飞却生怕朱隶消失了一样,朱隶越推他,他抱得越紧。
“燕飞。”朱隶再推,却忽然感到有湿湿的东西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燕飞。”朱隶身躯一僵,这是燕飞第二次在他面前流泪,上一次,是十多年前,朱隶为了封闭了燕飞的记忆,不得不点了燕飞的昏睡穴。
朱隶一直以为,燕飞充其量能认出自己,却没有想到,燕飞还记得与自己的友情。
“燕飞。”朱隶心中低叹,燕飞这样舍不得他,就算他时日无多,他也不应该浪费跟在燕飞在一起的最后时光。
朱隶转过身,双目凝望着永乐帝的棺椁,低语道:“爷,我走了,我很快会回来陪你的。”说罢深深鞠了一躬。却在直起身体时,发现棺椁前两个火烛中的一个,忽然一闪,地宫中的光线暗了一下,又亮了起来。
朱隶的眼泪刷地掉了下来:“爷,您听到我的话了?阿四很快回来的。”
两个火烛中的一个直接灭掉了。
朱隶一怔,走过去将灭掉的火烛重新点燃:“爷,你不希望我回来吗?可是阿四舍不得你,阿四离不开您,爷~~”
朱隶双膝一软,跪在棺椁前,低声哭泣。
半晌,朱隶感到有一只手暖暖地罩在肩头,不用回头,他也知道那是燕飞的手。
深深地吸了口气,朱隶最后望了一眼永乐帝,带着燕飞走出地宫。
朱高炽正在地宫外面焦急地等着,让燕飞去找朱隶,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朱高炽知道朱隶一定会处处顺着燕飞的,却不知道燕飞能做到哪一步。
如果燕飞带不出来朱隶,朱高炽只好动用武力,让锦衣卫把朱隶架出来,无论如何,朱高炽也不能看着朱隶留在地宫里。
没想到燕飞真把朱隶带了出来。
不管朱隶是同意出来,还是朱隶仅仅把燕飞送出来后还想回去,朱高炽在朱隶和燕飞离开地宫大门的一瞬间,挥手让人合上了地宫的大门。
“皇叔,若是先帝泉下有知,一定希望您好好活着,您失踪的那十年,先帝最大的心愿,就是等您回来。”朱高炽肥胖的身躯在看到朱隶出来的那一瞬间,像打了激素一样,变得异常灵活,几步奔过去抓住朱隶的手,言辞恳切、声泪俱下,“先帝若看到您这么痛苦,一定也会痛苦的,皇叔。”
朱隶拍拍朱高炽的手,缓缓地点点头。
又是一年新春,同永乐帝在时一样,大年三十的一大清早,皇帝的赏赐已经到了京王府,仍然是满满的六大箱子,取“六”这个吉利数字,东西也都同每年差不多,瓷器、衣物、图书、茶叶、草药、首饰物件等,唯一有变化的,是皇帝换成了朱高炽,而永乐年间也将成为历史,明天起,年号将更改为洪熙。
从北征回来,朱隶就在永乐帝曾经住过的天轩阁正堂中立了一个香案,香案上只有一把匕首,那把跟了永乐帝二十多年后,被永乐帝送给朱隶,之后朱隶又还给永乐帝的匕首。朱隶失踪那十年,这把匕首无时无刻不陪伴着永乐帝,太监王彦说,永乐帝经常神情专注地抚摸着匕首,甚至在半夜睡不着的时候。
永乐帝说过,回到北京,要住在朱隶的京王府。
如今朱隶将匕首摆在正堂,如同永乐帝回来了。
同每天一样,朱隶清晨起来,先去正堂的香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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