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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御弟 [校对版]-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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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卿卿见张辅等人不再说话,心里再着急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悄悄地退了出去。
回到卧房,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柳卿卿一点胃口也没有,二十年前第一次看到朱隶,柳卿卿就动了芳心,秦淮河的那个夜晚,深深地印在了柳卿卿的心中,没想到那次见面之后,朱隶忽然离开了南京,再回来时,正是太子离世,柳卿卿听说朱隶那段时间神经恍惚,不认识人,很是担心,好不容易听到朱隶痊愈,又再次离开了南京,这一走,就再没有见面。
温泉池第一次偶遇,太出乎柳卿卿预料了,积压多年的情感瞬间爆发,柳卿卿第一个念头不是去相见,而是担心自己年华已逝,朱隶会不会看不上她,厌恶她。明知道朱隶醒了,在相邻的池子里看着自己,柳卿卿却不敢回头,匆匆穿上衣服,逃似的离开了那里。
然而相思难耐,从那天起,柳卿卿每晚都去温泉池,一直呆到近天亮,只希望能见到朱隶。
老天仁慈,几天后,朱隶不仅来了,还叫出了她的名字,并且与她在温泉池了做了一对名副其实的鸳鸯。
拥有那一刻,柳卿卿觉得多少年的等待都值了。
可惜,因为贪恋朱隶的怀抱,柳卿卿回去晚了,去温泉池的事情终于让顾峻雄发现。顾峻雄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只要打上了他的印记,就算他不要了,别人也不能碰。
燕飞和吴翰文被迫跟朱隶走后,蛮军燕飞的另一个副将萧侗只能收拢大军,向后退去。燕飞与朱隶打赌的事情,蛮军里只有三个知道,萧侗是第三个人。
大半年前吴翰文和燕飞打起复国的旗号,收拢了几支队伍,萧侗的这支队伍是他们收拢的最大的一支,归属他们的时候有五万余人。最初是萧侗的义父萧南山带起来的,萧南山战死后,萧侗担起重任,一直带领军队与明朝周旋,在交阯颇有名气。
归顺燕飞后,燕飞开始念在萧侗带来的人多,很自然地封了萧侗做将军,渐渐地,燕飞发现萧侗虽然才二十多岁,却绝对当得起将军这一职位,处事非常老成、干练,带兵打仗很有一套,逐渐成了燕飞所倚重的心腹。
将大军交给萧侗,燕飞没什么不放心的,萧侗也知道燕飞和吴翰文最迟明天早上就能回来,因而很坦然的带着大军后退十里驻扎下来。
因为被一万骑兵隔着,萧侗并没有看到燕飞和吴翰文在城门前突然跃入红河,然而等了一夜后,燕飞和吴翰文没有像预计的那样回来。
萧侗脸色一沉,只带了五名亲兵到明军大营要人。
黎明在一夜的煎熬中姗姗来迟,这一夜,很多人都没有睡,柳卿卿望着一桌的菜饭,枯坐了一夜,张辅等人反复推敲了地图,也没有找出还有什么地方是他们没有找过的。楚暮、吴晨等带着人将红河两岸上下十里翻了三遍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报告,蛮军萧侗将军在大营外,要见王爷。”听到亲兵的报告,张辅牵动嘴角苦笑了一下,接着揉着眉头站了起来。该来的还是来了。
找不到朱隶后,张辅立刻命令吴晨动用一切线索,查朱隶是否被困在蛮军,一直到一时辰前,得到的消息仍然是没发现,萧侗这一求见,张辅基本可以确定,朱隶没有落到蛮军手里。
城墙外,只带了五个随从的萧侗一脸平静,望着从城门中缓缓走出的张辅等人。
“见过张将军。”萧侗一身合体的盔甲,手握马鞭,在马上拱手施礼。
张辅恍惚间,仿佛见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萧将军有何见教?”张辅虽然沉着脸,声音似乎没有那么冷,但多年的征战,身上自然而然散发这一种威严和杀气。
“打扰将军,某将来接小王爷和吴将军。”萧侗并没有被张辅的气势吓倒,语气平静。
张辅嗤笑一声:“蛮军小王爷和吴将军是我大明军的俘虏,岂是说接就接的。”
萧侗闻言脸色一沉。
俘虏这两个字虽然很难听,但萧侗却无法反驳,朱隶是把他们请去喝茶的,却是让他们不得不去的,如果有选择,燕飞和吴翰文岂会贪恋朱隶的一杯茶。
压了压心中的怒气,萧侗再次拱手道:“既然张将军不同意末将接走小王爷和吴将军,恳请张将军通融一下,末将想面见京王爷。”
“放肆京王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到的人吗?”陈旭冷着脸,一声历喝。
张辅看到萧侗的眼中闪过一道怒火,握着缰绳双手紧了有紧,最终还是放松了下来,心中微微一叹,如此年轻,就懂得沉着冷静,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比自己年轻时老练多了。
“张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萧侗望着张辅,目光中有几分恳求。
“这边请。”张辅双腿一夹,催动马匹缓缓走出了一段,看着萧侗跟了上来,转身道,“有什么话说罢。”
萧侗沉默了片刻,一咬牙说道:“京王爷是否不在城中?”
张辅望着萧侗的目光倏然变冷:“萧将军问得太多了。”
“末将还想问,小王爷和吴将军是否也不再城中。”萧侗毫无惧色地对上张辅的目光,声调不变地继续发问。
朱隶三人失踪一事,虽然张辅下令禁止议论,但出动了一千多人次找,军营上下多多少少都知道了点风声,一千多人沿河走来走去,也是瞒不了人的,蛮军不仅在明军中有奸细,交州府也留下了奸细,明军沿河找人的事情,萧侗昨天已收到了情报,当时就怀疑是小王爷和吴将军跳入了红河,早上他们见没有回来,萧侗已经基本认定了这一结论,提出这两个问题,不过是想再证实一下。
张辅并没有回答萧侗,调转马头往回走。
“张将军稍后,末将这里有一张地图,也许对将军有用。”萧侗在张辅背后叫道。
张辅转过身,冷冷地看着萧侗,接过萧侗手中的地图。
“末将从小在红河边长大,听说红河中有暗洞,通到后山。”萧侗手指的地图说道。
“暗洞?”张辅略微提高声音重复了一句。
昨天找不到朱隶他们,张辅也找来了几个当地的人,大家说法不太一样,但相同点都是,每年都有一些人在红河里失踪。有些人说红河里有水怪,也有些人说红河底有洞连着地底,掉进去就上不来了。
说有暗洞通向后山的也有,但都是传言,没有人见过从红河里失踪,又从后山回来的人。
“末将家族中的一名远房叔叔,曾经失踪了十天,被人从后山发现背了回来,只是回来还没两天还是死了,据说五叔清醒时说过一句话,红河里的暗洞通后山。”
萧侗说完,张辅的眉头不仅没有展开,反而拧得更紧了,在红河里失踪的人都没回来,说明暗洞就是通后山,也一定凶险无比,四哥一定遇到危险了,不知可受伤?
萧侗也没在说话,他的五叔是个郎中,从小就跟着父亲上山采药,登山如履平地,然而五叔明显是摔伤的,最终不治而死。
红河由至西向东流入大海,河右岸是一片平原,交州府就在红河的右岸。左岸是常山。常山像一个被斧子从中央劈开的大山,分南北两个部分,中央是深深的峡谷,山体笔直,谷底的溪水流出常山后,汇入红河。
萧侗口中的后山,就是这座常山。
清晨收到消息,报告说明军找了一天一夜,仍然没有找到人时,萧侗就想到了五叔的事情,他相信以小王爷和吴将军的身手,水怪跟本不是问题,最大的可能,还是五叔说的暗洞。想到其中的凶险,萧侗一早就来到城下,小王爷他们没失踪最好,如果真是在红河中失踪了,这可能是唯一的线索。
看着张辅阴着脸望着常山,萧侗也抬头望着。萧侗很小就离开了家,没去过那道天斧劈开的峡谷,但听老人描述过,用老人的话说,只有猿猴能从山底爬上来。
如果红河底真有暗流通向后山,一定通道中央的峡谷中。
“张将军,请允许末将同你们一起去寻找小王爷。”萧侗回过头望着张辅,目光坚定。
张辅思考了片刻,点头同意了。在红河中找了一天一夜没找到,暗洞之说的可能性就非常大,四哥他们可能真的受伤了,甚至……
萧侗是当地人,去过后山,路熟,这个时候,早一点找到四哥,就少一分危险。
常山南侧虽然不像天斧劈出来的,也比较陡峭。
张辅本意让找了一夜的吴晨和楚暮休息一下,让陈旭带人继续沿河找,自己和萧侗带人上山,但吴晨和楚暮坚决跟上了上山。
山顶并不像远处看到的那样平坦,小小的山峰绵延相连,张辅、萧侗等爬到山涧旁,向下一看,均倒吸了一口气。
从南侧爬上来,用不过两个多时辰,没感觉得这山特别高,可从这里望下去,似乎觉得自己站在了九天之上,山涧窄而陡,山壁几乎直上直下,真像是一斧子劈过的痕迹,山体上并没有多少树,只有一些草藤,真是只有猿猴才能攀爬。
山涧中央云雾缭绕,从山顶看不清谷底,只能听到潺潺的水声。
吴晨脸色发白的,声音中带着一份紧张:“楚大哥,以爷的功夫,爬着样的岩壁,没问题吧。”他很清楚,以自己的轻功爬上来,非常困难。
“放心吧,就是岩壁上没有这些草藤,爷也能上来。”楚暮拍拍吴晨的肩膀,肯定地说。他不仅是在宽慰吴晨,更多是的在宽慰自己,如果朱隶不受伤,这样的岩壁确实难不住他,可他不是从谷底往上爬,而是从暗洞进去的,可能一点伤不受吗?
萧侗也看得出了一身冷汗,以前光是听说过,今天真看到了,才知道当年五叔不仅命大,功夫定然也不错,虽然回来后死了,可他还是活着回来。如果换了自己,是万万没有活路了。
也知道小王爷和吴将军功夫不错,但只是看他们在战场上打得威风,到底怎么样,萧侗也不清楚,会不会像楚暮所说的京王爷那样,爬着样的岩壁,没有问题?
张辅听这吴晨和楚暮低声交谈,心中也没有底,这山实在是太高太陡了,关键是,如果四哥真没事,从失踪到现在,一天一夜都多了,是不是早应该爬上来了?难道四哥……
张辅不敢在往下想,不管怎么样,先找人再说,那个暗洞到底通到哪里没人知道,只能在这一片前前后后多找几遍。当下把人员分成了三部分,楚暮、吴晨和张辅自己各带一队,萧侗跟着吴晨,萧侗带的几个人分到了三个队里,划分了三个范围,各队在自己的范围中,沿着山顶呼喊。
第283章 难获友情
朱隶靠在岩壁上快睡着了,就听到风声中有隐隐的呼唤声,朱隶眉头一皱,回头望向燕飞和吴翰文:“好像有人在喊我们。”
吴翰文一听,赶紧爬到洞口,仔细听了半天,满脸喜色望着朱隶道:“是在叫我们,他们终于找到这里来。”说罢趴在洞口放声大喊:“我们在这儿”
然而吴翰文的这点声音,跟山涧中的风声相比,实在太小了,很难让山顶上的人听到,吴翰文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实在太累了,能喊出这么大的声,已经到了他的极限。
朱隶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忽然气沉丹田,浑厚的声音凭借着内力发送了出去,那声音在吴翰文和燕飞听来并不是很大,但他们都知道,朱隶的声音聚拢性很强,能送出很远。
“我们在这里”岩壁陡峭,声音撞击在岩壁上,带着一点回音。
朱隶相信,这一声,能让山顶的人听个大概了,就算听不清他说什么,至少能听到有人在说话。
然而喊出这一声的代价,是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更白了。
负责找这一片的是楚暮带的人。
从晌午一直找到夜幕降临,三个队伍各自的寻找范围不断扩大了三次,谁都不敢说放弃,生怕他们放弃了,就再也找不到朱隶他们。
为了让寻找能持久些,张辅一开始就让大家轮换着喊,尽管如此,到了晚上,大家的嗓子也都喊哑了,一个人的声音根本达不到多远,只能是张辅、吴晨、楚暮等人用丹田之气喊,其他的人一起喊。
听到“我们在这里时。”楚暮顿时愣了,这一下午,他多么希望听到回音,但喊出去得几百几千句呼唤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音,他非常害怕那跟本不是回应,而是他的幻听。
楚暮用期待和紧张的目光望着跟在他身边的十多个人,大家也一起回望着他,这一下午,所有人的心思跟他一样,多么希望自己喊出去的呼唤有回应。这一声,虽然每个人都听到了,但每个人都害怕,自己听到的是幻听。
接着,一个人轻轻地点点头,这一点头,如同星星之火一样,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大家都使劲地点点头。每个人都听到了,那就不是幻听,他们真的听到了王爷的回应,他们找到了王爷
“王爷”十多个人,同时发出了呼唤,声音洪亮的犹如晴空响雷,连他们自己都下了一跳,喊了一下午的嗓子,还能发出这么宏大的声音。
特殊的情况,足能调动出人体的超出正常时百倍的潜能。所以说,人类大部分能量,从生到死,都没有被发掘、利用过。
无论是体力,还是智力,每个人都有极大的潜能,只是我们不知道怎样去调动。
爱因斯坦不是比我们聪明太多,而是他的大脑比我们的开发出来的得多。
世界冠军也不是比我们强多少,只是他的训练,将他的潜能更多地开发了出来。
俗话说,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人是会懒死的,但只要营养跟得上,是不会累死的,挑战自己的极限,你就会发现,极限在一点点地延伸。
楚暮等十几个人的呼唤,朱隶、燕飞和吴翰文实实在在地听到了。他们的这一次呼唤,是在证实自己刚刚听到的回应是不是幻听。十个人一起幻听可能性不大,但如果再也没有回应,就算不是幻听,山体这么大,他们无处找寻。
朱隶知道自己实在不应该再使用内力了,但如果不回应,刚才那一声就算白喊了,他们不仅找不到这里,还会非常的失望。
刚要开口回应,朱隶感到自己的衣服被拽了一下,一回头,燕飞紧挨着他坐在他的身后。
山洞很小,三个人进去也仅仅能转开身而已,朱隶和吴翰文把着洞口,燕飞是万万挤不过来的。
“我只是肩骨受伤,并没有伤到内力,你还是省省吧,我来回答。”燕飞的脸色淡淡的,语气也很冷淡,朱隶却感到融融的暖意从心中升起,眼眶有些发胀。
“挪一挪,别占着地方。”看着朱隶望着自己发呆,燕飞不耐烦地拽拽朱隶。
“哦。”朱隶借着向洞里移动,将涌上心口的堵硬压了回去。
重新获得燕飞的友谊不容易,朱隶知道,自己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想过永乐帝可能有一天会不再信任自己,也想过沈洁、小芸和索菲亚她们可能有一天不再依恋自己,可从来没有想过会失去燕飞的友情,知道燕飞失忆并且永远不可能恢复的时候,朱隶觉得自己的心一下空掉了一半,这几年跟燕飞虽然天南海北,天各一方,两、三个月才通一次消息,但朱隶知道燕飞好好的,心里就很踏实。
看着燕飞那陌生的、带着防备的目光,朱隶心里非常难受,只要那目光重新变得温暖、信任,朱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与燕飞打赌,当然是为了尽量减少流血,但真得打个你死我活,燕飞对朱隶的目光就更会防备和陌生,甚至还会带有憎恨,那是朱隶无法接受的。
楚暮等十多个人发出那一声响雷般的呼唤后,大家一起支起耳朵,静静地等待回应。时间在等待中总是过得非常漫长,楚暮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胸口了,腿也站酸了,山中除了风声,没有一点回应,望向大家,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焦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大家的心也一点一点下沉,为什么没有回应,是再没有力气回答了,还是大家都听错了,无论那个理由,大家都不愿意接受,刚才那声回应,虽然不能肯定,但大家都觉得是朱隶发出来的,不再回答,是不是朱隶伤得很重?可是这漫山遍野的,天已经黑了,再不回答,上哪里找他们去。
就在大家等不下去了,决定再喊一声的时候,一声浑厚的声音破空而来:“我们在这里”
楚暮不知道自己的眼泪什么时候留下来的,只知道流到嘴角的水不仅咸咸涩涩的,还有一丝丝甜。
“你们两个,去通知张将军和吴晨,剩下的人,随我扎火把,做结实的草藤。”楚暮吩咐完,返身走到山涧边,冲着山涧大喊:“王爷,我是楚暮,坚持一会,我们就来”
燕飞与朱隶换了位置,冲着山崖用丹田之气喊完,回手握住了朱隶的手,一股内力缓缓输入朱隶体内。
朱隶浑身一僵,随即将头冲向洞内。刚刚强压回去的热泪再也忍不住,顺着面庞流下。
朱隶以为,再也不会有这种熟悉的暖流流入体内,就算重现获得了燕飞的友谊,燕飞也不会再以这种方式为他输入内力。
吴翰文则对燕飞的举动,投来一道担忧的目光。
燕飞对自己的动作也有些吃惊。朱隶内力损耗太大,倒是燕飞经过一天的调息,内伤已大好,本是有打算帮助朱隶恢复些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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