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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云晴，只能在旁边随时准备处理任何突发情况，眉头皱的比叶念还要紧。
　　“咳……”叶念的喉咙里开始发出不适的声音，表情也更加痛苦。本来搭在双膝上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节已经泛白。
　　就在云晴控制不住想要上前时，叶念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了下来，细汗不再渗出，身体的颜色变浅，表情也不再那么纠结。
　　就这样痛苦、放松、再痛苦，几个循环下来，叶念的胸前开始剧烈的起伏，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噗！咳咳……”叶念最终身体前倾，将一大口血吐了出来。
　　云晴下意识的过去想搀扶，却在碰触到叶念前停止了动作，看向鹤发仙人。此时的仙人点向叶念的几处大穴，而后双手离开他的背，做了一个收势，睁开眼睛。
　　“行了。”
　　有了仙人的允许，云晴像得到特赦般连忙扶向叶念。那人身上都已经湿透，又因为刚结束疗伤而十分虚弱，云晴干脆直接扶着他躺在原地。
　　给叶念擦了擦嘴角的血，云晴发现他脸上和身上恢复了血色，比受伤时好了许多。
　　“没事了吧？”云晴不确定的问鹤发仙人。
　　“明天早中晚再各一次，后天早上就能出发回部落了。这孩子……”仙人欲言又止，眼里有责备也有心疼和无奈，“真是太胡闹了。”
　　云晴知道叶念现在这样全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心里自责的很，低下头没说话。
　　“傻丫头，我没怪你的意思。叶念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我该高兴才是，这红线没白牵。”鹤发仙人说着轻松的话逗云晴。
　　云晴嘴角露出笑意看向叶念，她的眼里全是温柔和爱慕。
　　*****
　　第二日中午疗过伤，叶念已经能如常人般行动。他提出想早点回去，被鹤发仙人一个瞪眼堵回去：“真以为自己好利索了？以你现在的状态在天黑之前到不了部落里。你让云丫头大晚上的跟咱们一起赶路？”
　　“是徒儿想的不周到，师父莫怪。”鹤发仙人严肃起来，叶念也只能乖乖听话。
　　“你们两个说说银蛇教的情况，跟她们交手时，有没有发现什么。”
　　叶念毕恭毕敬的和鹤发仙人叙述与银蛇打斗时的情况，当说到易容被撕下后银蛇的那些疯言疯语时，仙人一下子愣住了。叶念和仙人说话时习惯性的低头以表示尊敬，所以没有发现仙人的异常。宋恩也垂首坐在旁边，只有云晴把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
　　叶念还在继续说着，但仙人好似没听进去，若有所思的道：“你说银蛇的银杖上，还栓了三个银质的铃铛？”
　　叶念没想到仙人的关注点在这里，但仍然说：“是的。徒儿本以为是装饰所用，但后来被铃铛几次打到，发现也可做攻击用。”
　　鹤发仙人点点头，示意叶念继续说。当说到银蛇发现了云晴去追她时，叶念抬头看向仙人道：“师父可知道江湖中有此人？”
　　“西南教派众多，她们应是从未涉足中原，我并未听说。”
　　云晴想到了什么说：“叶大哥，那个人是看到你的真实面容后开始疯言疯语的？”
　　“是。有什么问题？”不仅是叶念和宋恩，鹤发仙人也好奇的看向云晴。
　　“银蛇看到我的脸后，表情也开始变得怪怪的，好像认识我的脸。她以为我也是易容过的，上来就要撕。也幸亏这样，叶大哥才赶了过来。银蛇看到叶大哥护着我后，感觉像变了一个人，就莫名其妙的把我们放了。”
　　“我出去走走。”鹤发仙人说罢站起来走向洞外。
　　叶念和宋恩发现了师父的不对劲，但身为弟子自是不会多问。只有云晴看着鹤发仙人的背影，觉得他这时从一位江湖高手变成了普通的老人。那背影里有他的经历、他的故事以及一些不想让他人知道的喜与悲。
　　晚上疗伤过后，叶念向仙人提起了洞里埋藏的女童白骨。
　　“徒儿在见了银蛇的诡异武功和做派后，觉得这些女童被杀害，和银蛇教绝对脱不了干系。”
　　“嗯，知道了。”鹤发仙人闭上眼道，脸上有一丝倦容。
　　叶念还想继续和师父说情况，被云晴拉住摇了摇头。
　　*****
　　第二日一早，四人便出发往回走。
　　为了在天黑前回到部落，他们选择了近却难走的路。待到云晴走不过去时，叶念便背上她，与其他二人施展轻功前行。
　　“咳咳咳。”起落间，云晴趴在叶念背上咳嗽起来。
　　“怎么了？”
　　“没事，估计是有点着凉，回去后服点药就能好起来。继续赶路吧。”
　　四人在日落前赶回了部落。树林里的看守人发现了四人，提前回去报告。等四人到达部落门口时，除了首领和卓雅一行人，还有一个半大的男孩子站在他们中间。
　　男孩子穿着汉人的衣服，俊朗的小脸上满是重逢的喜悦。
　　“王忠！”云晴首先跑了过去，把王忠紧紧抱在怀里，就像抓到了失而复得的东西，死也不放手。
　　“姐姐。”王忠的声音也有点抖，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半大孩子的自尊心让他忍着硬是没掉泪，“姐姐，我没事了。”
　　王忠叫的是姐姐，不是大嫂。
　　云晴自是听出来了，疼惜又窝心的揉揉王忠的头。
　　“大家进去再聊吧。”首领带着一行人进了部落。
　　“宋大哥，你没事吧？”卓雅的声音在云晴身后响起。
　　“宋大哥？”云晴狐疑的看向卓雅。
　　卓雅的脸立时红了，低着头看地，但没松开和宋恩拉着的手。云晴看向宋恩，对方不自在的撇过头，脸也可疑的红了。
　　“真丢连山的人，你一个大老爷们红什么脸。”鹤发仙人拍了一下宋恩的背，“我的准徒儿媳妇问你话呢。”
　　“仙人，您别逗宋大哥了。”卓雅替宋恩解围。
　　“你说这么好的媳妇哪找去，还没进门呢就这么护着你。”鹤发仙人说罢，哈哈大笑出来。
　　叶念和云晴也替他们高兴。两人没想到经历了一场劫难绝处逢生后，宋恩和卓雅居然已经成了，而且王忠也醒了过来。
　　“这真是三喜临门啊！”首领说出了众人的心声，“明天晚上大摆宴席，大家不醉不归！一定要尽兴！”
　　*****
　　那天的晚宴上，本来就没有师父架子的鹤发仙人更是变得老小孩，和叶念宋恩划拳喝酒好不热闹。王忠也被灌了好几杯，呛得他连连咳嗽，要不是云晴拦着，王忠就直接喝躺在地上了。
　　推杯换盏间，宋恩已经喝得不省人事，王忠也晕晕乎乎。卓雅把两人送回房后，便去已经喝的半醉的首领那里照顾他。
　　这边，只剩下鹤发仙人和叶念夫妇。
　　师徒两又喝了几坛子酒，叶念酒量不敌鹤发仙人，先趴下了。
　　云晴刚想把他扶回房间，另一边的仙人开了口。
　　“云丫头，我对不起你师父啊。”鹤发仙人说话已经不清楚，似是在呓语，“欠了他那么多人情，走了之后也没帮得上阳武门的忙。他最宝贝的云丫头嫁过来后，还几次差点出事。逍遥老头，你当初不是跟我较劲，说肯定比我晚死么……”
　　云晴顺着逍遥仙人的背，在他身边轻声说：“其实我很感激您让我嫁过来，嫁给叶大哥。我很幸福，真的。我们现在不是有很多凶手的线索了吗。师父的死是意外，您不要自责了。”
　　云晴说完，鹤发仙人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她找来几个部落里的年轻人，叮嘱了几句，便请他们帮忙把仙人扶回了他的房间。
　　等那几个人回来后，云晴又请他们帮忙把叶念也扶回去。
　　帮躺在床上的叶念脱了鞋袜和外衣，云晴转身要去拿醒酒药。一直躺着的人却突然把她拉下，紧紧按在怀里。
　　云晴只得俯下/身，任那人抱着。
　　“云儿，喜欢你，不要走。”
　　在云晴的记忆里，如此叫过她的人只有逍遥仙人和华运林。她一直认为，这是很亲密的人才会有的对她的称呼。今天第一次听到从叶念口中说出来，她的心没缘由的软了下来。
　　“什么华运林张运杨，还有那个贺华，王忠也是，他们统统不算数。”叶念的声音开始不清楚，“你是我的媳妇，是我的……”说罢叶念更紧的抱了抱云晴。
　　听着叶念说出孩子气的话，云晴不禁莞尔，心里早就化成了一池水。
　　她拍了拍叶念的头，在他耳边轻声说：“王云晴永远不会离开叶念的。”
　　窗外柔和的月光照进来，把屋内相拥的两人映衬得越发恬静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乐神马的真不想说。
　　因为今天会看文的小天使，一定跟作者我一样是单身狗　TAT
　　但仍祝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xiong）属（mei）
　　小剧场：
　　柳酱：我怎么觉得描写治伤那段时，叶大侠的状态看起来好像混入了奇怪的东西
　　叶念：=　=＋（拔剑）

　　☆、三十一、阳武、病情

　　
　　一夜宿醉后，叶念起的比平时晚了一些。身边的人不在，桌上摆着一个空碗。他揉了揉太阳穴，想着要不是云晴给他喝了醒酒药，今天怕是要难受了。
　　叶念洗漱完看了看时辰，去了大家平时吃饭的地方。大家吃完早饭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鹤发仙人和云晴坐在桌边聊天。
　　云晴看到叶念进来，拿起扣在碗上的盖子道：“给你留了粥和菜饼，还热着，快点来吃吧。”
　　叶念坐下后，云晴又叫人拿来几样小菜。
　　“哼，才喝那么点酒就醉的不省人事了，还起这么晚，真给连山派丢脸。”鹤发仙人又开始耍小孩子脾气。
　　叶念没理他，继续吃饭。云晴也在这几天适应了这个“为老不尊”的仙人，掩嘴轻笑起来。
　　“要不是云丫头说给你留饭，你今天就没早饭吃了。”
　　“师父，您也宿醉了刚起没多久吧？”叶念抬起头道。
　　“谁说的！”鹤发仙人立刻反驳道。
　　叶念没把刚才在路上听到王忠抱怨仙人喝多了，早上叫不起来的事情说出来，只是避重就轻的说：“您老人家眼睛上还有东西没洗干净呢。”
　　“噗。”云晴没忍住偏头笑出来。
　　“云丫头你也跟着臭小子一起笑我。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鹤发仙人故意板起脸道，完全忘了云晴跟本不是他的徒弟。
　　三人又聊了一会，王忠拿着一封信进来。他把信递给云晴说：“传信鹰带过来的，是华掌门给你的。”
　　阳武门在西南地区没有分堂，用连山的传信鹰递信，想必是急事，屋子里的气氛立刻严肃起来。云晴接过信看封面确实是华运林的笔记，也是用阳武门的火漆封了口。她拆开后，上面只简单写了几个字：与叶少侠速来。
　　云晴先让人把王忠带出去，又看了看仙人和叶念。
　　“是要揭穿文婉玉了吧？”叶念道。
　　“那为什么让我们也回去？”
　　“估计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在场。”
　　云晴还在疑惑，鹤发仙人道：“运林做事一向考虑周到，把你们叫去肯定有他的打算。你们收拾收拾，明日动身吧。”
　　叶念和云晴点头称是。
　　是夜，已经睡着的叶念被一阵咳嗽声吵醒。他睁开眼给旁边的云晴顺气，担心道：“都回来这么多天了，怎么着凉还没好？”
　　“咳咳，可能是前些日子太累了，一直没休息过来。”
　　“要不等你病好了咱们再去阳武门。”
　　“不用。”云晴打断叶念，“师父的死，文婉玉是一条重要的线索，不能耽误华师兄抓她的计划。”
　　“那你要不舒服，一定跟我讲。”
　　“好。”
　　*****
　　翌日，一行人在部落门口送叶念和云晴。
　　“运林那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自当竭尽全力。”鹤发仙人拍拍叶念的肩，“我跟首领在这里商量宋恩跟卓雅的婚事，宋恩和王忠先回连山。你有事情随时通过传信鹰告知我。”
　　叶念抱拳道：“是，师父。”
　　“两人路上小心。”
　　云晴向众人福了一福，便和叶念踏上去阳武门的路。
　　西南到阳武门的路程，虽然没有到连山派那么远，但也是不短的一段距离。两人一路骑马前行，几日后已经走了一些路程。
　　这日叶念看云晴有点累，便让马从跑变走，减少马背上的颠簸。
　　两人共乘一马，云晴侧坐在叶念身前。叶念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把云晴带入怀里道：“累了就闭上眼休息一下。”
　　云晴依言靠在叶念怀里。见怀里人如此乖巧听话，身上的幽香又一阵阵传过来，叶念有点心猿意马。他揽着云晴的手臂又紧了紧，在她头顶亲吻一记。
　　“别闹。也不怕路上有人看见。”
　　“这种小路上没人。”叶念言毕，把揽着云晴胳膊的手滑到了她的腰侧。
　　“云晴……”叶念的声音暗哑了几分，俯下/身把头埋在云晴颈窝里，“不是说解了王忠的毒，我们就……”
　　叶念没说下去，云晴自是明白他的意思，脸腾地红起来。
　　“那，到了阳武门好不好？”
　　“今天晚上。”叶念说罢在云晴耳朵上轻啄，引得对方一颤。
　　“……”
　　“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
　　云晴没想到叶念说出如此耍赖的话，道：“你不是受人敬仰的叶大侠吗？”
　　还没说完，叶念就打断了云晴：“我是你相公。”
　　云晴看叶念如此小孩的举动，被逗得笑出来，但没笑几声便开始咳嗽。
　　叶念皱眉，略带不满地看着云晴说：“你是不是又什么事情瞒着我逞强？都多少天了，还在咳嗽。”
　　“没有，真的是着凉没好。”
　　“到了镇上后，去医馆看看。”不容云晴反驳，叶念再次扶住她，渐渐加快了马的前行速度。
　　*****
　　成才镇在前代皇帝时曾出过一个状元，成才还是老皇帝亲自赐给这个小镇的名字。
　　到了镇上后还没去客栈，叶念先带着云晴去了医馆。确定是着凉受风后，叶念的脸色才缓和下来，抓了药便和云晴在镇内找客栈。
　　“云晴？”刚进了客栈，大堂内一个人叫了云晴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惊喜。
　　“卓师兄！”
　　自从送亲结束离开连山后，云晴还是第一次和卓运杉见面，自然高兴。
　　“你们怎么在这？”卓运杉招呼叶念两人来他的桌子一起吃饭。
　　叶念道：“云晴说想你们了，非要先去阳武门看看大家再回连山。”
　　听见叶念这么说，云晴便也在旁点点头。
　　“哎呀你们夫妇感情真好，云晴你可得听叶少侠的话，不能任性。”
　　“卓师兄怎么也在成才镇？”
　　“阳武有点事情刚办完，正往回赶。不如我们一路，我也好有个伴。”
　　“那是自然的。”
　　卓运杉和云晴师兄妹久别重逢，饭桌上聊了不少，叶念只在一旁听着，偶尔给云晴夹夹菜，提醒她赶紧吃。
　　晚上两人的客房里，叶念在桌旁擦剑，云晴小心翼翼的问他：“我们去阳武门的目的，不能让卓师兄知道吗？”
　　“阳武门里，这事情说不定只有华兄一个人知道。事关重大，还是小心为妙。”
　　云晴分得清事情轻重，虽然明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是对方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卓运杉，她心里还是别扭着。连躺在床上后，都还在纠结这个事。
　　叶念看云晴不太高兴，自己白天的邪火也已经消了，再加上同行的多了一个人，便想着这个“大事”到了阳武门再说。
　　他叹了口气，把云晴搂在胸前说：“别想了，快睡吧。”
　　*****
　　又走了几天，他们来到了吴家山脚下。吴家山是到达阳武门前翻过的最后一座山，但也是地势最险峻的一座。
　　进山后，三人弃马前行。也许是在阿镇山惊险的经历勾起了叶念不好的回忆，也许是他闯荡江湖历练出的敏锐直觉，总之叶念觉得这座山里暗藏着危机。
　　他护着云晴的同时，更加警觉周围的动静。
　　“咳咳咳咳！”走在叶念前面的云晴突然又开始咳嗽。
　　叶念赶紧上去帮她顺背，发现她这次咳的要比之前深很多，声音也听着像从胸腔发出的，而不是嗓子。
　　咳了几下后，云晴觉得胸前开始有憋闷的感觉。叶念扶着她坐下后，她从包袱中拿出一粒药丸就着水服下。
　　“云晴这是怎么了？”卓运杉在旁问到。
　　“她在西南时着了凉，一直没好。又急着赶路，现在病情加重了。”
　　叶念刚要揽云晴靠在自己怀里休息，没想到对方一下子推开了他，趴在地上捂着嘴开始干呕。叶念继续顺背，没想到她呕的更厉害，已经开始生理性流眼泪。
　　“云晴，用不用再吃些药？”叶念双手扶着云晴的胳膊，就算不懂医的人也看出来她这不仅仅是着凉了。
　　云晴一手捂着嘴，另一手冲叶念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跟自己说话。
　　慢慢的呕吐感被压下去，云晴虚弱的靠在叶念身上。
　　“把我的……”云晴话还没说完，又一阵胸闷袭来，她捂着嘴再次开始剧烈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