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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影卫的秘密-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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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似乎又下雪了。

    吱嘎一声,房门被打开,一身黑色大裘的莫无情抖了抖身上的落雪,内力一转,将周围的寒意尽数驱散。

    听到开门之声,血鹫的手指便是一僵,手掌从那黄花梨的木几之上挪开,敛起双目,将腕上的铁链扶在一旁,等着莫无情向着他走来。

    却见莫无情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从袖中取出一只温热的手炉,将他塞进了血鹫的怀中,说道:“这些日子越来越冷了,你如今体内已经没了内力,怎么不知道命人拿几只手炉取暖。”

    说着,又略微看了一眼床边不远处几盆将燃未燃的火盆,皱起了眉头,道:“这炭火也快要熄了,怎么不知道喊人进来,这些下人是怎么伺候的,竟不知进来换了换吗。”

    血鹫依旧面无表情,似乎所有的一切跟他没有半分关联,只是淡淡道:“我本就是一名囚徒,如何能吩咐的了他们。”

    说着,血鹫冷冷地笑了一声,道:“你若是让我恢复了内力,也不必这般麻烦。”

    说罢血鹫略扫了一眼莫无情,低下头看向手腕之上的一处伤疤,那一处的皮肉向下凹陷了几分,皱皱巴巴的分明就是道老伤。

    血鹫的话让莫无情尴尬了一瞬,不由得便脱口而出道:“我说过,终有一日我会……”

    说到这里,莫无情的声音忽然之间哽住,口中的话在他的喉咙之中游走了片刻,便再次被他吞进了肚中。

    垂眸看向床上的血鹫,莫无情吻了吻血鹫的面颊,让他枕在靠枕之上,察觉到血鹫身躯一瞬间的颤抖,莫无情不由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今日我们不做了,你好好休息便是。”

    替他拢好了被角,看着血鹫慢慢闭上双眼,莫无情这才在血鹫身边躺下,和衣而眠。

    窗外风声呼啸,伴着落雪的簌簌声,让莫无情怎么也不想就此睡着。

    “血鹫,你睡了吗?”黑暗之中,莫无情忽然朝着血鹫背影问了一声。

    也不知血鹫听没听到,只听得莫无情忽然慢慢开了口,悠悠地说道:“其实,好多事,我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你,血鹫。”

    “最初你的血让一直沉睡的玉肌之蛊有了反映,或许是因为你体内中至毒的缘故,我只想着能用你的血饲喂它,让它再次成长几分。母蛊你控制不住,我自然不会将它给了你,所以只是用了玉肌的子蛊,但玉肌之蛊向来性烈,我只能对你做了这些事。”

    “但是血鹫,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在乎你更甚过玉肌。现如今,你体内的毒素已经被玉肌之蛊尽数解除,我也可以放心了。至于你的内力,不出三日,也可以恢复到巅峰时刻。玉肌之蛊,除了冰蝉,又有什么蛊毒能压制的住呢。”

    “可是血鹫,你何时才能再次成为一年前的你,那时你虽也不爱笑,但眼睛却是有光的,但是如今,那双眼睛却成了一滩死水,再也没有第一次见到时那般的神采了。”望着血鹫的背影,莫无情忽然之间摇了摇头,眼中出现几分回忆,就这样愣了许久。

    手掌慢慢上移,覆在那两条锁链之上,它们虽然依旧冰寒,比之一年前,内里已经裹上了一层细软的羊绒。

    抚摸着掌下那滑顺的触感,莫无情的眼睛有些干涩,苦笑道:“我其实早就想将这锁链打开了,只是我不敢,你实在是太容易逃掉,太容易……”

    莫无情从床上坐起,侧过身低垂下头看向血鹫,他那清浅的呼吸与恬静的睡颜让他不由得愣了愣神,言语之中不由得带上了一些抱怨的意味,“你向来浅眠,今日怎么睡的这般死。”

    说着,莫无情却是苦笑了一声,低下头在血鹫的侧脸之上烙下一吻,叹道:“也罢,天意如此,你未听到或许也是好事,只愿,你莫要恨我。”

    莫无情就这样看着血鹫的侧脸,眼神在他的轮廓之上描绘了一圈又一圈,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从黑夜坐到了清晨,直到第一缕光耀的他通红干涩的双目紧紧闭起,雪停了。

    那束光从他的脸颊滑过,紧接着轻轻地落在了血鹫的面庞之上,他的眼睫毛因为这束光的打扰,轻轻地颤了几下,似乎在下一刻便会清醒过来。

    看着这样的血鹫,身躯几乎僵直的莫无情鬼使神差地抬起手臂,轻轻地点下了血鹫的耳后的睡穴。

    朦胧之中,血鹫只来得及看到一双奔涌着暗黑色潮水的眸子,没有清醒便已经再次睡了过去。

    望着血鹫安静熟睡的容颜,莫无情忽然开口喊道:“无心。”

    明明是十分微弱的声音,但一直伫立在门口的无心却清晰地捕捉到了,他先一愣神,随后抬手推门而入,单膝跪在莫无情面前,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吩咐。

    无心听到,莫无情只说出了一句话,一句听着简洁无比,却不知费了他多大的力气才说出口的话——“把他送回北庭,好好安置。”
第112章 夜色寂寂轻云慢
    南疆王迎娶男子为后,举国哗然,然而当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众人只能接受了这个令他们扼腕叹息的消息。

    毕竟南疆王室子息繁茂,总能找出一名合适的继承人在莫无情之后继承王位,今夜乃是南疆王的大婚之夜,几人欢喜几人烦忧并不能改变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无心没有像往日一般守在殿门之外,清冷的月色之下,他孤身一人,背离着寝殿的方向兀自前行,直到不知已走了多远的距离,他才站定了脚步。

    转身一瞬不瞬地看向他几乎日夜守卫的地方,直到看着里面的灯火渐渐熄灭,无心的心忽然一空,胸口闷闷的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踉跄了几步向后退去,砰的一声撞在一棵大树之上,后背的倚靠虽然冰寒,却让自己的心稍稍安定下来,迎着夜晚的清冷的气息,无心重重地喘了几口气。

    啪嗒一声,一滴水珠滴在了他的额头之上,冰冰凉凉的触感,带动着体内本来已经掩藏的极好的寒凉,让无心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下雨了?

    无心疑惑地抬头,却见天上明月依旧繁星璀璨,半分阴云也无。

    拧紧了眉头,无心抬起手将额上的那滴水拂去放在鼻下嗅了一嗅,刺鼻的味道瞬间将他的嗅觉灼的有些发痛,烈性的酒味让他忍不住干呕了出来。

    怔愣不过只是一瞬,下一刻无心刷的一声便抽…出自己身侧的长刀,戒备地看向头顶,然而在看清上方情形之时却骤然间疑惑地问出了声,“你怎么也在这里?”

    云烈将视线从莫无情寝宫的方向挪开,垂眸看着树下这个与他一样神伤的男子,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自嘲一般的笑道:“就许你来,不许我来吗?”

    话音刚落,云烈便从树枝之上飞跃而下,一坛开了封的烈酒被他稳稳地抱在怀中,只从其中跃出来几滴出来,坠在他的身上,满满的都是酒气。

    缓缓地将宝刀放归于鞘,无心看了一眼身旁一身酒气却与他同病相怜的男人,忍着口中的干呕,终是忍不住说道:“那是血鹫大人,不是你的主子赫连临渊,你应该早就已经知道。”

    “知道又如何?”云烈拿着酒坛的手一僵,他微微闭了闭眼,隐藏住眼中的那一份脆弱与伤痛,猛地抬手提坛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半响,他将酒坛放下,擦了擦嘴边的酒液,眼睛再一次黏在了那已经尽是漆黑的寝宫门窗之上,淡淡道:“哪怕是一个躯壳,我也……”

    云烈说着便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手臂一伸,将酒坛递给无心,点头示意他接过。

    无心不由得后退了半步,望着那散发着烈酒气息的酒坛,眉头渐渐拧紧。

    “没这样喝过?”看他这般模样,云烈挑了挑眉毛,将酒坛一把塞进了无心的怀里,“是爷们就应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我是粗人,可不像你们这些人一样,拿起小壶小杯浅斟低酌,娘们似得。”

    坛中的酒水往上蹿出了好高,零零散散的一些酒滴濡…湿了无心的外衣,留下梅花似得酒渍,空气中刺鼻的酒水味道愈加浓烈起来,闻着都让人有了几分醉意。

    无心愣愣地看着怀中的酒坛,并未在意衣上的酒渍,好半天都没有从那酒坛的边缘之上回过神来,抿了抿唇道:“我没喝过酒。”

    云烈闻言一愣,双眼瞪大不敢置信地在他身上打量了半天,道:“还有男人不会喝酒?!”

    他声音的调子略有些尖锐刺耳,让树梢之上干枯细碎的叶子也不由得晃了几晃,相互摩挲着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寂寥的夜色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待云烈反应过来,不由得尴尬地干笑了一声,略有愧意地望了一眼无心。

    并未计较这些,无心反是眉眼微松地摇了摇头,“我是王的贴身护卫,饮酒误事,我从未饮过。”

    恍然大悟一般,云烈点了点头,“这倒是,我饮酒的次数也是不多,只不过我过去常常陪着主子去军中,打了胜仗之时就会和兄弟们拿上几坛痛饮,若是有人不会饮酒,倒会被人笑话的。”

    说到这里,云烈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的亮色一闪而逝,慢慢地散成黯淡的的颜色。

    透过其中层层叠叠的画面,似乎看到了塞外的大漠孤烟,听到了梆子更鼓与陶埙的绝唱,在那其中,总有一名男子,或是一身盔甲浴血沙场或是狐裘大氅行军布阵,每每都在画面中央。

    “爷……”云烈缓缓地叫出了声,却没有人回应。

    酒坛微动,酒滴拍在坛子上哗啦的几声将云烈从回忆之中拉出,他略微转了头,却见无心刚刚将酒坛从嘴边移开,左手捂着嘴巴重重地咳了几声。

    他双颊除却那只黑蝎,迅速地漫上了薄薄的红意,额角也是拧紧成了几道缝隙,看着好不有趣。

    云烈忍不住笑出了声,眼中的愁绪追忆尽数消散,不自觉地上前伸手在他后背之上轻轻地拍了几下,说道:“你刚刚喝酒,还不习惯,不用这么急的。”

    这么近的距离,无心轻轻地喘着气,口中的酒气直直地打在云烈的面上,却并没有让他感到不适,反是其中的一丝浅浅的香味让他忍不住再次靠近了无心的脸颊几分,稍稍嗅了一嗅。

    无心半响才缓了过来,似乎是因为咳嗽的缘故,他原本泛着薄红的脸颊红意更浓,衬着那只黑色的蝎子略有显得狰狞了几分。

    眼睛注意到了那只黑蝎,云烈先是一怔张了张嘴,而后目光闪动,稍稍犹豫了一下便问道:“我一直都想问,你脸上为何纹上了黑蝎,好好的一张脸,成了这般,这般……”

    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一个何时词语来形容,不由尴尬地将手从无心后背移开,往一旁挪动了几步,双眼躲闪似得看着周围的风景,只恨过去除了兵法卷宗并没有看些其他的怪志杂谈,当真是糙汉一个。

    云烈并未看到,无心的身躯在他话音刚落便痉…挛了一瞬,放在酒坛之上的手攥的酒坛也有些咯吱作响,只不过坛中的酒已经不多,这才没有散落出太多的酒液出来。

    “这是黥面之刑。”无心声音似远古大漠之中传来的号角,沙哑而悠长,树叶沙沙作响,让这道声音略有些听不分明。

    “什么?”以为自己听错了,云烈错愕地抬头望向无心。

    无心看了他一眼,却是继续说道:“我的家族本是南疆最鼎盛的世家,二十年前,族长借机发动宫变,意图谋反篡位,谋逆是大罪,我全族之人一夜之间被尽数夷灭。”

    他的声音似乎是陈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听着无心那淡淡的语调,不知怎的,云烈忽然觉得胸口有些气闷,忍不住上前靠近了他几步,却见无心低垂下双眸,慢慢说道:“是王,将我救了下来。”

    说到这里,无心的眼中闪过几分暖意,言语之中也化开一抹柔和,“那时他不过八岁之龄,在殿门外足足跪了有一整日的时间,甚至以继承人的身份拿来做赌,这才将我救下,只判了我黥面流放。”

    “先王驾崩的早,王在登基之后便取消了黥面之刑,并将我从流放之地救回,因此知晓这黑蝎之事的人少之又少,知道我来历的人也是寥寥。”说到此处,无心忽然自嘲地笑了一声,“南疆历朝历代犯了谋逆之罪而活下来的,细数下来,恐怕只剩下我这一个。”

    一阵微风吹来,无心的声音随着这一缕清风飘散逝去,永远地隐匿在了这一天的苍茫夜色之中,半分余韵也不留。

    似乎被这微风迷住了眼,无心的眼中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湿意,那月色映着的莹莹点点,被云烈尽数看在眼中。

    云烈心想,此情此景此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抱歉。”云烈垂眸,低沉着声音开口道,他从不知晓,这个看似坚强如盾的男子竟然会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无心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似乎所有的重压便在这一席话之后尽数解除,眼中的湿意也被风吹干,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其实男人脸上有些东西也没什么,我就想着什么时候我脸上能多出一条疤来,这样才显着英气。”云烈忽然抬起手臂揽过无心,从他的手中将酒坛取过,往口中猛地倒了一口。

    空气之中弥漫着的寂寥愁绪被他这一下尽数驱散,云烈拍了拍无心的肩膀,将手中的酒坛再一次塞进他的掌中,稍稍看了一眼寝殿的方向,道:“这酒喝上几次也无妨,醉了,就什么也不想了,醉了,所有的烦恼就都尽数抛却了。”

    无心点头,出神地看了一眼坛中之酒,月华照耀的酒水的清液映着他的面与身旁另外一人愣神的容颜,竟是莫名其妙的和谐。

    这莫不就是同病相怜?想到这,无心不由得轻声一笑,抬手也往嘴中猛灌了一口酒。

    树影随风而动,叶虽风声婆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之上,众人心中本应该在寝宫安睡的南疆王莫无情与南疆王后血鹫正藏匿在其上注视着无心与云烈二人的动向。

    莫无情环着手臂,后背倚靠在树干之上,眼中满是不快,嗤笑道:“这新婚之夜跑出来看旁人喝酒的,你我二人只怕在这天底下也是头一对。”

    血鹫将目光从无心与云烈身上收回,睨了身后的男人一眼,道:“我占了他主子的躯壳,却得他那般真心对待,我只是防着他在你我二人这新婚之夜做什么傻事出来。”

    说着,血鹫又冷冷地笑了一声,音色之中醋味甚浓,“不过,我倒是不知,那无心与你竟然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莫无情眉毛一挑,轻声一笑将血鹫揽进自己的怀中,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咦,这声音听着怎么好大一股子醋味?”

    不等血鹫从他怀中做出什么动作,莫无情双手一缩向一旁躲闪开来,后背微微倚靠在树干之上,眼睛复杂地看着无心的方向,轻叹道:“他是我小时候最好的玩伴,我总不能见死不救,没想到不过是我一时的不忍竟然就让他耿耿于怀了这么些年。”

    看了一眼不远处甚是和谐的画面,莫无情摸了摸下巴,眼中的墨色翻腾了一会儿悄然沉寂成一片深潭,忽然开口道:“我看着他们二人倒是挺配的,不若,我明日一道旨意下去将无心安排给了云烈,也好成全了他们,你看如何?”

    “你勿要以权压人。”血鹫嗔怒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却是一怔,眉梢微蹙低下头去,好半响才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二人,缓缓道:“我们且看看再说。”

    不远处,云烈不舍地沿着酒坛的边缘添了几口,将酒坛翻了过来,却半滴酒水都没有滴出。

    “这么快就喝光了。”云烈嘴里嘟囔了一声,转头看向身旁的无心,眼睛却是一亮,“无心,没想到你倒是也挺能喝的,这酒我好不容易找来的,可是烈的很,寻常人几杯便倒了。若是再有好酒,我倒是想着和你拼上一拼,看看你这酒量究竟能喝上多少。”

    无心面上红意微熏,眼中却是一片清明,回味一般地啧了啧嘴,在酒坛之上留恋地看了一眼,将视线移到另外一处方向,忽然开口说道:“王昨日在偏殿藏了一坛三日醉。”

    “三日醉?”云烈闻言,双眼不由得一亮,眼中的炽…热让无心看的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了一步,只听到云烈继续问道:“莫不是那传闻之中一杯便能让人醉三日的三日醉?”

    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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