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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归梦满清山-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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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人打击,呜呜~~~卷首语:春歌散,梦断子规啼。无语宫殿又斜阳,秋千架下凝情立。思君何处觅。

着令怡亲王允祥总理户部,清查亏空,设立会考府。
采纳山西巡抚诺岷和河南巡抚石文焯的建议,施行耗羡归公和养廉银制度。
采纳直隶巡抚李维钧的建议,推行摊丁入亩的政策。
重农抑末,授予老农顶戴,修筑海塘。
密立储位,缄置锦匣,藏于乾清宫正大光明匾之后。
发配允禟至西宁军前,诬其“违抗军阀,肆行边地”,并议革其贝子之位。
革除允礻我郡王世爵,抄没家产,永远拘禁。
任用年羹尧为抚远大将军,平定青海和西藏的叛乱。
……

或许,他太过冲动,会在一怒之下将曾经的八阿哥如今的廉亲王安置在宫中的眼线太监生生烹杀;或许,他太过任性,会在年羹尧的请安折子上一口一个“恩人”的称呼;或许,他又太过至情,会执意让他最亲爱的弟弟依旧保留胤祥的名字…

其实很多时候,我总是想告诉他,不要去做那些百年之后仍会被人刻意误解的事情。而恍惚之间的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却又让我望而止步。所有爱他的人,都会把光前裕后、千古彪炳这样无上的荣耀,理所应当的作为他唯一追求的目标。而对于他自己,不管是受人称赞还是遭人非议,或许在意的却是,能否以他自己独有的方式来诠释帝王的特权与魅力。

有时我也会想,过于完美的人或事,只是存在于想象之中的。而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自己认定的事情,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罗卜藏丹津叛乱既平,雍正二年九月,抚远大将军年羹尧入京觐见。正值重阳佳节,皇上在乾清宫赐宴。
次日的御花园里,开在水池边上的菊花,一丛一丛的,金英带露,素萼临风,照着水中零落的枯荷,碎影流光,夕阳交辉,到别有一番缤纷动人的秋色。
御池边上的浮碧亭里,一位宫装丽人,金錾花镶碧玺翠珠扁方,绾住流云般的青丝,一对宝石嵌翠的耳珰上,两只小巧精致的蝴蝶,振翅欲飞。看那服色品级,却正是那如日中天的年氏贵妃。如今的紫禁城里,宫女太监们私下里都知道承乾宫的贵妃娘娘和永寿宫的裕妃娘娘是让当今皇帝最上心的两位主子,不过这贵妃的哥哥,已被皇上封了一等公,又加赏双眼孔雀翎、四团龙补服、黄带、紫辔等种种殊荣,拿皇上自己的话说,是要给天下人做个千古君臣知遇的榜样。

“节去蜂愁蝶不知,晓庭还绕折残枝。自缘今日人心别,未必秋香一夜衰。”
轻轻冷冷的声音,从她的口中飘了出来,让我不由得心头一颤,竟忘了收住脚下的步子。眼前的人儿,平和安静,只是眉宇间却似淡烟薄雾,若聚若散。因着生福沛的时候伤了元气,这两年年妃的身子一直不好,尽管皇上隔三差五的都会往承乾宫送些赏赐,而外面的年大将军也不时地敬上各种珍奇补品,可无奈那昔日策马扬鞭的飞扬少女,却只作镜中花影了。

“怎么,玉妹妹也有此雅兴,来赏这明日之菊?”
被她这一问,才将纷飞的思绪拽了回来,赶忙行了礼道:“贵妃说的哪里话,这花映丽颜,人比花娇,玉儿可是一时看得失了神呢。”
“知道你是说句笑话,不过听了倒也让人舒心呢。”她轻轻一笑,跳动的眼波中恍若映出几分当年的倩影。
我也随着她干笑了一声,不过听在耳中,似乎比之沉默,更加的尴尬。这后宫虽大,可皇上的女人却并不多,这两年间除了些正式的场合,碰面的机会倒是比在府里的时候还少些。如今凑巧在园子里碰见,那些个故作亲昵的官话,到一时忘记该如何出口了。

搜肠刮肚的正要说点什么,却见鹅卵石的小路上两个蹦蹦跳跳的小人,携手走了过来。才三岁的福惠,挥着一双小手,香色的小坎肩紧裹着圆鼓鼓的小肚子,白白嫩嫩的一张小脸分外的招人喜爱。不由得眉头一展,走上前抱起他道:“前个听说八阿哥着了凉,有些发热,今儿个看来可是不碍的了?”
跟在身后的嬷嬷连忙代答道:“八阿哥大好了,多谢娘娘垂问。”
话音未落,站在地上的那个宝贝已经抱住了我的大腿,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声音道:“额娘,乐乐也生病了,你怎么不抱抱我啊?”
“噢,这倒是奇了,乐乐不舒服,额娘怎么不知道啊?”故意做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心中不禁大乐,我这个女儿,自打搬进宫里,别的本事没长,却一下子变得财迷起来。只要是她的东西,别人都不许碰一下,多夸别的孩子几句,她也要赌气似的表示一下不满,看见哥哥们屋子里的小摆设,也经常是又哄又骗的得了去。
只不过她所有的任性,只对一个人例外,那就是他的阿玛。因为这鬼灵精的丫头,要确保每一次被人义愤填膺的状告“恶行”的时候,她可以只消委屈的抽抽鼻子,再对着纵容她的阿玛甜言蜜语几句,就能蒙混过关。所以刚才当着这么多人,我故意只抱了福惠,就是想悄悄她这副又是气恼又是讨好的怪模样。
“就是刚才,刚才…”她忽然拍着前胸,声音沉重的气喘起来,指着背后的雪儿,声音断断续续的道,“不信,你,问,问雪…”
“雪儿,这,这怎么了?”没成想乐乐竟是真的不舒服,心里一急,下意识的将怀里的福惠交到嬷嬷手里,狠狠的看向雪儿。
“格格,没,没事儿啊!?歇了午觉之后还,还…”雪儿也被眼前的变故吓住了,怔得说不出话来。
“歇了午觉还怎么着,你倒是说啊!”我赶忙蹲下身,一边给乐乐揉着后背,一边问。

“呃——”
一个大大的饱嗝,突然从乐乐的嘴里吐了出来,我一惊,差点坐倒在地上。站稳了身子刚要开口,谁知她却一下子黏了上来,扭着身子讨好说:“额娘真是有本事,就这么两下,手到病除了。”
“是啊,奴婢刚才想说的就是,格格歇了午觉之后,就把皇上赏的一盘子马奶子糖蘸和栗子酥都给吃了。”惊呆之余的雪儿,也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一盘子点心,我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这嘴馋就不消说了,可她刚才那副骗死人不偿命的样子,哪里有一点公主格格的气度,还当着年贵妃的面,真是丢人丢大了。忍不住恶狠狠的看了过去,可这位小姐却有恃无恐的倚在我的身上,满脸堆笑,看似歉然,或者说,根本就是百分之百的挑衅。

“哈哈哈…”正僵持着,一阵笑声却从身边响起。回头一看,原来年贵妃却已到了跟前。她拉着福惠的小手,一双微吊的杏眼笑起来煞是好看,“这么个古灵精怪的小东西,等将来长大了,还不知道要叫多少男儿伤心呢。”

“谢贵妃娘娘夸奖。”没想到这小东西倒忽然谦虚了起来,可这下面一句…“其实乐乐不过就是,就是跟额娘学了些皮毛罢了。”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要还口,却又下意识的狠狠的闭拢嘴唇,差一点点咬到舌头。拿不出勇气去看年氏的那张脸,只好对着乐乐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一只苍白的素手,轻轻捏了捏乐乐的笑脸,本应配合在一起的声音,尽管是慢了好几拍,终究还是传了过来:“这也难怪,皇上总是那么疼你。”
“是,是啊…”我胡乱的答应着,心中却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声音柔柔软软的,怎么仿佛羡妒,却又带着一点酸楚。

挂在嘴角的笑,也越发变得僵硬起来,而一张脸,却莫名其妙的微烫。四下里那既沉默又暧昧的气息,似有若无的蔓延,仿佛要将我与这世界,一点点的隔开。

这也难怪,皇上总是这么疼你…
那声音零零散散的在耳边回旋,可却怎么也听不清,到底这是在说谁呢…

“主子,苏州织造胡凤翚的夫人,来瞧主子了。” 随着一阵脚步响动,紫禁城里特有的声音终于干脆利落的戳破了这默然无语的尴尬。
心中一畅,也不再多想,连忙说:“既然是贵妃娘娘的姐姐来,玉儿就此告退。”
一回身,正瞧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妇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她低着头,看不清样貌,只是那举手投足间的倨傲之气,却是掩也掩不住的。



直至天边的墨色溢满了苍穹,仍旧免不了有些莫名的失神。记忆中某些零碎的片段,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如同窗外的月光,时而清辉满泻,时而半遮羞颜。那是什么时候,我会为了关于某人的一个梦而心存妒嫉。可如今,被那个比我更加美丽的女人嫉妒,难道不该是绝对的自我陶醉?
心中一片纷乱,瞬息间又回落至茫然,年明丽那幽暗的语气,时不时地从耳边飘荡而过。可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学着去忘记呢?

“一个人站了这么久,都想什么呢?” 才刚一转身,便被熟悉的臂膀揽在了怀里。
“没什么。”我习惯的靠上他的肩头,嗅着衣领上微醺的酒气,笑说道,“皇上见了苏州织造今年的新花样,也不用高兴的就醉了?”
“不过才饮了几杯,哪里就这么容易醉?不过,这倒是怪了,你怎么知道胡凤翬来了?”
“有什么稀奇,不过是下午在园子里见了他夫人去看贵妃,所以猜着的。”我轻瞄了他一眼,回身倒了杯菊花茶,捧到他跟前。

“原来如此。那你…”他抿了一口茶水,却忽然住了口,瞧着条案上的什么东西,怔怔的出神。

我随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才见是珐琅彩的小瓶里斜插着一株菊花,紫瓣金蕊,雅致亭秀,不禁吟道:“节去蜂愁蝶不知,晓庭还绕折残枝,自缘今日人心别,未必秋香一夜衰。”
“你也读过郑谷的《十日菊》?”
“以前看过,今儿个在园子里听贵妃念着,所以就想起来了。”听他问得匆忙,便随口答了出来。

“这,是她念的…”他忽然转过头,本来喝了酒变得赤红的脸色,有些微微泛白,深沉的眼波中藏着几分莫名的情绪。
“是,是啊…”见他神色古怪,心里也着实有些懊恼。

“真是,没想到。”他忽而笑了起来,对着我道,“玉儿啊,今儿个有人问我,要是明丽和你一同掉到水里,我会先救哪一个?”

“啊!?”我一惊,忍不住叫了出来,没有想到这么无聊的问题,竟然是从这个时候就已寻得见踪迹了。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说,“万岁爷就不用替我操心了,玉儿会水,要是心情好的话,保不齐还能帮你把她也捞上来呢。”
可他却皱皱眉,似乎对我的答案极为不满,一把把我拽了过去,不依不饶的问:“那你倒猜猜,朕是怎么想的?”

我掂起脚尖,故意把耳朵凑到他的嘴边,撇着嘴嗔道:“你就这么想告诉我,那玉儿也只好勉为其难,洗耳恭听了。”
他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贴近我的耳边,声音淡淡的:“与其掉下水再施救,到不如想法子让你平平安安的待在岸上。只不过,要真是掉到了水里,那即便是救了上来,恐怕,也未必能活。”

心里“咯噔”一声,仿佛是被一股凉意完完全全的淹没。猛地转过脸向他望去,那挂在嘴角眉梢的笑意,无论怎么看,都好似藏着几分难以忽视的阴郁。

“皇上,你这是…”
“玉儿啊,”他抬手抚过我的嘴唇,恰好打断了我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出口的话。
“你阿玛只有你一个女儿,其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明日黄花,取自苏轼的《九日次韵王巩》“相逢不必忙归去,明日黄花蝶也愁。”

节去蜂愁蝶不知,晓庭还绕折残枝。
自缘今日人心别,未必秋香一夜衰。
是唐人郑谷的《十日菊》,意思是说古人在重阳赏菊时,往往折下几朵养在瓶中,以为清玩,即所谓“折残枝”。而明日晓庭中的蜂蝶所围绕的既是“残枝”,而花已不复存在。有人认为苏轼的词是源于这首诗。
                  临花照影
过了雍正三年的正月,三年服阕已满,皇帝便带着一家人搬进了刚刚修葺一新的圆明园。
眼前的孩子也渐渐多了起来。废太子的小女儿,怡王和庄王的闺女,三个女孩都过继到皇后跟前。再加上进园子伴读的傅恒、讷亲和弘暾,也称得上是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讷亲生在康熙四十八年,是男孩子里面最大的一个,身材魁梧,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他是清初开国五大功臣之一额亦都的曾孙,加上父亲又是熹妃娘娘的堂弟,难免傲气娇纵了些,只是在两位阿哥面前,特别是对弘历,倒也还恭谨谦卑。
傅恒是察哈尔总兵李荣保的六公子。因为陪着姐姐上京待选,就一直住在叔叔马齐的家里。别看他年纪略小,神采风度倒是不同凡响。看那言谈举止间的沉稳从容,仿佛比之弘历,还略胜了几分。
弘暾是怡亲王的嫡子,自小便跟阿哥们相熟。才十三四岁的年纪,便生得一副好模样,唇红齿白,眉星目朗,虽然身子略显单薄了些,可举手投足之间,如临风玉树,颇有几分侧帽风流①、翩翩浊世佳公子的风采。

不过最令我惊讶的,还是乐乐,突然间莫名其妙的转了性,不但收起平日里那副“欺下瞒上”的小霸王嘴脸,还花言巧语的说服了她阿玛要跟哥哥们一起上书房。仔细的留意了几天,却也看不出太多的异常,有时几个男孩子聚在一块射箭习武,她就会拉着福惠一起坐在旁边观战,偶尔露出一脸霞光灿烂的花痴表情,倒也让人忍俊不禁。

转眼间,身边的这群孩子都依稀有了当初我们的模样,心里不禁掠起一丝怅然。时间,总是所有人都躲避不过的魅影,当一颗颗年轻的心在春日的暖阳下迎风摇曳,似乎我们也该寻个时间,重拾几分旧时的情绪,然后曝露在阳光下,惬意的晒晒太阳。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有心去留意时光的匆匆。比如我亲爱的丈夫,正集中所有的精神,在庞大帝国的朝堂之上确立自己绝对而无上的权威。
他眼中的世界,是要雷厉风行的一扫积弊整饬吏治,是要铁面无情的打击朋党铲除异己,所有一切可能不利于皇权的危险势力,全部要被摒除殆尽。所以,无论是当初人脉广布的老八和老九,还是如今显赫一时的隆科多年羹尧,都注定只是浓墨重彩的背后,一缕缕渐渐褪色的尘埃。

因为历史,一如既往,在喧嚣归于平淡之后,只会留下强者的身影。



年大将军在京城的府邸位于承恩寺之南,曾为前明巡察仓院旧址,是皇上钦赐的。春暖花开的时候,年贵妃得了皇上的恩旨,回家省亲。

可是回来之后,她却莫名其妙的病倒了。
小乔听承乾宫的太监宫女们传,说是贵妃归宁省亲,竟在府里见着了谣传被二哥霸占强娶的蒙古贝勒七信之女,不但如此,将军府里的吃穿用度比宫里还要讲究,将军府门外递帖子求见的官员,仿佛比排在正大光明殿前的还要多些…
听着小乔愤愤不平的叙述,心里却生出一丝淡然的哀怜。忽又想起那一句:你阿玛只有你一个女儿,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其实几个月之前的他,早已洞若观火。本来嘛,自古权倾朝野,功高震主之流,终归免不了大厦将倾、行将覆灭的命运。

果不其然,皇上并没有像往日那样,对病中的贵妃遣医问药,关怀备至。此刻的他,只是专注于权力与斗争的无情帝王。
不能动情,不能留情,不能让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生出丝毫的松动。
所以,他只能严苛,只能冷酷,只能造就一段铁血心肠,好在自己的身上完成一次刮骨疗毒般的巨大手术。
心情一下子变得半分沉重半分庆幸,或许,那颗高高在上的心灵,只有在拥着我的时候,还会留有一点简单而纯粹的爱恋。

四月,年羹尧被调任杭州将军。
六月,削年羹尧太保之职。
八月,罢黜年羹尧为闲散旗员。
九月,逮系年羹尧下刑部狱。

如今的年家,已是树倒猢狲散,当初因为傍着大树而得了势的,如今都在寻着门路脱罪;当初削尖了脑袋想傍却没有傍上的,却也在想法子撇清干系。最难为的还是那些当初力捧八阿哥为太子的人们,想是在家里一通哭天抢地捶胸顿足的埋怨之后,抹了把脸,就麻利的赶着到别的阿哥跟前站队。大致心里还在张望着,弘时是皇上实际上的大阿哥,可弘历却在当初圣祖爷身边就深得宠爱,至于我的弘昼,虽然顽劣了些,可圣眷也是好得很哪。
庙堂之上的种种猜测和臆想,自然会在后宫里掀起一波不大不小的风浪。而自忖缺少了一个竞争对手的齐妃和熹妃,当然也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安之若素。于是皇上跟前,皇后宫里,自是人来人往没有片刻安生。放眼四望,仿佛只有我一个,对那把宝座将来的归属漠不关心,也更不愿意自己儿子的名字时常被人挂在嘴边上。

终于有个晚上,我们一起喝了点酒,他忍不住问我:“难道你就没想过让天申,接他阿玛的班吗?”
我记得自己用手缓缓划过他略见沧桑的鬓角眉梢,认真地说:“我这么疼他,怎么舍得让他去捱,他阿玛曾经受过的苦?”
然后,他把我抱在怀里,贴得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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