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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曼提亚的修斯-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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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阁下……”萨尼里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原本就已经被沾染上泪珠的眼睛此时更是犹如崩溃的瀑布。
“他……爱过我……他爱过我……”
萨尼里的泪水早就已经无法停止，看到面前哭泣的这张粗狂的脸，原本是那样的让人觉得厌恶。和赤妃原作那张俊俏的脸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反比，但即使如此，那温柔的心，却仍然时刻牵动着身边的人，如果没有这个人，说不定，赤妃原作永远都不懂得什么叫爱也不一定。
看着这张脸，猛然间，心脏仿佛鼓动了一下，“扑通”的猛烈跳动了一下，好疼，只是这一瞬间，鼻子仿佛都开始泛酸了。等修斯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竟然已经蹲了下来，面前是哭泣到绝望的面孔，修斯的手轻轻靠近那张面孔，温热的泪水滴落在手指上，暖暖的，却觉得心脏更加痛了。
修斯轻轻擦去萨尼里脸颊上的泪水，但这一举动，觉得吃惊的人却并不只是修斯而已。他猛的站了起来退后一步，相对于对方不解的面孔，修斯更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就在这个时候，门打开了。原本应该在外面朝堂上的朝臣中的几个代表走了进来。
“陛下！”朝臣代表略微向修斯行了礼之后，一扭头就看到了此时已经倒地在地上失去呼吸的赤妃原作，和仿佛连灵魂都已经失去色彩了似的萨尼里。
“陛下，赤妃原作已死，请把其他人交给我们处理吧！已经不需要您再为这种人玷污双手了。”朝臣的代表们如此说道。
“你们想要做什么？”修斯问：“你们无非是来要萨尼里的吧！他不过是个下仆而已，也需要你们这么大费周章的来向我要人吗？”
朝臣代表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在沟通一般，却又没有一句话语，但最后，却仍然开了口。
“不知道陛下打算怎么决定。”朝臣们问道。
修斯略想了一下，如果是按照赤妃原作的思想，他最想的就是让这个人远离这里的一切，包括自己的死亡，即使到了最后，他宁愿不让萨尼里看到他死去的样子，只不过，相比赤妃原作的意愿，大家所想的，却是赤妃原作心中更深的意愿。所以，如果是赤妃原作最真实的思想的话，虽然很想就这样让他离开，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当然还是希望他能够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的。当然，修斯不是赤妃原作。
“也是呢！不如，就让他当我的骑士吧！”
修斯此言一出，众人吃惊的连嘴巴都闭不上了，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说：“陛下不可！这个人是个罪犯，又是下仆，身份卑微，怎么能够当陛下的骑士呢？”
“尼玛也曾是贱民，本王曾经也是贱民，英雄不问出处，有什么不可以的？”
“陛下不可！他的主人才刚毙于陛下之手，留这种人在身边，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若是心中复仇之火过盛，想要出手报复就防不慎防了。”
“也是呢！”修斯突然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原本应该冷淡的没有一点表情的修斯竟然笑了，这也是灵魂上的填补所造成的吗？
修斯走到萨尼里面前说道：“你愿意做我的骑士吗？当然，保留你想要报仇的意愿，如果你无法放弃对我的怨恨，那么，到机会来临的那一天，就来杀了我吧！”
“陛下……”
修斯此言一出，身边马上沸腾开了，简直就是给了对方杀自己的权利似的，也就是说就算会被对方杀害，他也认定了让他做自己的骑士了吗？无论身份，也无视仇恨。
“当然！杀不杀得了就是你的问题了。”修斯说着又是一副开玩笑似的扭开头，众人才仿佛终于松了一口气。
面前的这个人，没有仇恨的气息，也失去了原本冷酷的表情，不是赤妃原作，却露出了比起残酷的赤妃原作更加丰富的表情，简直就仿佛灵魂拯救了这个人的面瘫一样，说面瘫好像太过分了一点，但是之前的修斯，无疑就是一个没有表情的面瘫。而在萨尼里眼中，他看到的人不是修斯，而是赤妃原作。
“阁下……”
心中的呼唤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言语，等心中终于清楚过来的时候，萨尼里已经拖着被束缚住的双手，跪行到修斯身边，他弯下身躯，在下一秒轻吻了修斯的脚说道：“愿为陛下效劳。”
原本已经极度无语的朝臣们，在那一刻甚至已经停止了思考。这个人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仿佛都已经没有关系了似的。但是，如果这个人真的做出危害修斯的事情，毫无疑问，他也会在这一瞬间，将自己逼上了绝路。
☆、10。4我只想传达他的心意
光洁明亮的走廊，脚下响起“哒哒”的脚步声，那一头的黑发被迎面吹进来的风轻轻梳理着，终于，来到了此时正处于热闹阶段的大殿上。
“尼修阁下！您怎么来了？”门口的侍女一副好奇的盯着面前的少年问道。
“我要见修斯，让我进去。”
无视侍女的疑问，也不想要去解释什么，这就是全部的回答，虽然不明其意，但侍女还是顺从的让出了道路。
仿佛是见到熟悉的人过来了似的，原本正在讨论的朝臣们都退开了一点儿位置，让少年能够进来，但是唯独一个人看出了这个人身上的不对劲，在众人都称呼这个人为尼修阁下的时候。
“你怎么来了？”修斯问道。
“我有事要跟你说。”赤妃原作如此说道。
“我没有事情要跟你说，回到你应该回去的地方，这里不适合你。”
简直就仿佛故意避开他的名字似的，修斯一次都没有叫过他的名字。
“不适合？但我却觉得这里是我唯一应该出现的场所。”
仿佛不满修斯的安排似的，赤妃原作却偏要将一切都展露在聚光灯下。
“各位！”赤妃原作说着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外袍，袒露出里面逃亡者那肮脏的囚服。
“我是赤妃原作，打算除掉你们国王的人，与此同时，我还是修斯分身者尼修的分身，是在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残留下来的东西，现在的这幅模样，才应该是我真正的姿态！”
一瞬间，原本的一片沉默被喧闹掩盖，讨论的声音愈演愈烈，毫无疑问，这件事情一出，同时说明的就是，赤妃原作也可能是修丝者口中的那个修斯，但是情况却完全没有演变成这样。
“你现在来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想要否定陛下，从陛下手中夺走王位吗？区区一个分身的分身你也配？国王陛下宽厚待人，和你这种苛刻的野蛮人完全不一样，区区野蛮人，难道也想要跟国王陛下平分江山吗？”
残忍的意识早就已经深入众人心中，此时的他，就算变得怎样善良都是没有用的，这一点，在他进来这里之前就已经足够明白了，但正是因为修斯的地位已经不可动摇了，所以赤妃原作才会来到这里。
“难道你们不想要你们的国王陛下变得更加完美吗？他的灵魂是有缺失的，但是他却完全没有想要召唤回自己灵魂的意思，你们觉得，就算是一个不全的陛下也没有关系吗？”
老实说，这样的东西不管怎么都没有关系，但是这在朝臣眼中却变成了一个通病。
“我没办法逼迫尼修和修斯合体，但是如果只是我个人的意愿的话，并不是不可以，其实修斯也很想要把我召唤回来的吧！因为我只是一个坏人而已。”
“我……”毫无疑问被说中了心事，但是修斯此时却变得格外的纠结。
“我们从本质上来说也是同体的，你只要召唤我，然后我也回应你的召唤，我就可以回到你身上，你不想要这样的吗？那一刻，我的这幅失去灵魂的身体也会死去，赤妃原作的死，不管对你还是对朝臣们来说，不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吗？再也不用让其他人牵连进来了，不管是萨尼里还是凯瑟丽，不是吗？”
“你就不能自己回来吗？让我召唤什么的……”
“怎么？不会？”赤妃原作故意露出一脸的讽刺。
“才不是！这种程度的小灵术我还是会的，但是我……”
“我知道！”赤妃原作微笑的呼吸着空气说道：“我现在仿佛可以感受到你的一切，你不忍心，对吗？让自己死在自己的面前，你下不了手了。但是这样是不正确的，你是王者就应该更有杀伐的气度，竟然没有的话，那么，就用我来补充不就好了吗？”
“所以说为什么你不自己回来呢？就算不在我这里，就算我不召唤你，你只要想的话，在哪里怎样我都不会感应到吧！至少那样，我就不用感觉到谁死在了我的面前，也不用去内疚了不是吗？”
“不行的。”赤妃原作苦笑着说：“那样我会直接回到尼修的身上，就没办法留在这里了。”
“回去尼修身上又有什么不好的？你本来就属于那里啊！”修斯说。
“不行……他迟早都要回地球，他不会留在阿尔曼提亚的，那样，我就再也没办法看到这个世界了，再也看不到……”
那个人了，这句话说不出来，但是不说出来却仿佛被直接吞进了肚子，在肚子里泛起一阵酸痛，然后，泪水莹然而至。
“你……”
“就当是我求你了，我想要我的人格，我的灵魂都和你相连，就算失去身体，失去赤妃原作之名，我也希望能够和你的眼睛一起看这个世界，看这个世界的人，求求你了，修斯！”
“国王陛下，国王陛下！”
耳边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修斯的回忆，那个时候的赤妃原作的声音仿佛还能在耳边回响一般，只要想起那个时候的那张脸，一丝痛楚就会从心底荡漾开来。总觉得很恐怖。至今为止，修斯还不敢去查看赤妃原作的记忆，明明已经在自己的脑袋里了，却仿佛被一个小匣子装了起来似的，钥匙就在修斯手中，但隐约的，简直就好像明白里面装了一个危险物品一样，无论如何都不敢去开启。
“怎么了吗？国王陛下！”
修斯扭头看去，身穿骑士装束的萨尼里就站在修斯身边，一脸的关切，这样的目光是多么的温柔，以前，这目光也曾经停留在赤妃原作身上吗？不对，这个人，即使现在在看的也不是修斯，而是修斯身上的赤妃原作，因为修斯是赤妃原作，所以即使杀了赤妃原作，也仍然得到了这个人尊敬的目光，不，是爱慕才对。
“没事……”
修斯看着萨尼里看了半天，却很快又意识到了自己此时的所作所为，太傻了，竟然跟赤妃原作的心情同步了，这样的……
“请问……是我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了吗？”萨尼里马上开始在自己的身上找漏洞，但是紧接而来的却是修斯的一句否认。
“不是这样的，只是觉得……你穿上骑士服装其实还挺好看的。”
当意识过来的时候，话语已经脱口而出了，从赤妃原作死的那一天开始，修斯就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去吸收灵魂的记忆才会这样的吗？再这样下去，肯定要被这个跟自己什么关系都没有的人牵着鼻子走了。
“不！并不是这样的，不是说人靠衣服马靠鞍吗？所以说就是……虽然下仆装的你看上去土掉渣了，但是这样的衣服也很适合你的感觉。”
这个人是杀害赤妃原作阁下的仇人没有错，但是从他拭去自己眼角的泪水的一瞬间，萨尼里看到的却是赤妃原作，这个人，即使到了另一个世界，也会仍然通过这千万分之一的灵魂，注视着自己，从他的灵魂进入这个凶手的身体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萨尼里没办法为赤妃原作报仇了。
“这样啊……”
萨尼里说着靠到栏杆上，不远的地方是无边的大海，大海上漂浮着无数漂浮岛屿，那里都是七城之国的土地，曾经的他，身处这一切之外，但是此时此刻，却无疑已经被牢牢的绑在了这里。
“你在想事情？你的脸色显得很沉重。”修斯问道。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国王陛下呢！我在想原作阁下，他最后留给我的，不喜欢，那一刻，到底是带着怎样的感情去说的呢？”萨尼里说着继续眺望远方。
“可能……是完全相反的吧！”修斯说。
“但是我真的没办法想象，原作阁下对我会完全没有怨恨，曾经的我，是那样一个恶劣的人，对原作阁下做过很残酷的事情，才让他的性格后来变得那么极端，不喜欢，总觉得那才应该是他真正的心声似的。”
“可是在那一刻之前，他留给我的却是另外一句话。”修斯说：“之所以拒绝回到尼修身上，而选择留下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即使离开，也希望能够通过我来看到这个世界，还有……你觉得接下去的话是什么？”
萨尼里听了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说道：“谁知道呢？不过国王陛下此刻的行为，是想要把我永远绑在这里吗？听到原作阁下说了那样的话，我会真的没办法离开的。”
“我只是在帮他传达他的心意而已……”
☆、11。1尼修归来
一切终于仿佛尘埃落定，尼修也该准备回去了。早在感受到父母的期盼和哭声开始，他想要回去的心就已经一秒都停不下来了，如果不是后面又发生了赤妃原作的事情，尼修恐怕早就已经收拾行囊离开了，虽然根本就没有可以带走的东西，只有灵魂而已，这里的一切，不管是侍女们想要让他带走的纪念品，还是修斯他们想要他带走的手礼都没办法带走，来时一身光，去时也是一身洁，哪怕是一丝污垢也只能留给收留自己魂魄的玩偶了。
“真的要离开了吗？不再多留一段时间？”修斯和舒尼瓦他们来向尼修道别。
“不用了，再不回去父母才真是要担心死了，都已经一个多月了，就算是旅游也是有期限的吧！”尼修说。
“虽然是这么说没错……”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形如自己兄弟一般的人，两人相对也算是亲密无间，就这样离开了自然还是会舍不得，但是修斯仍然尊重他的选择。
“我会想你的。”
“我也是！”
一个亲切的拥抱原本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但是看到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抱在一起却怎么都让人觉得别扭的很。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以后要是有问题我还是会找你帮忙的，做好觉悟吧！”修斯故意说。
“如果是王位的问题的话就不要再来找我了，虽然另一个世界还有一个我，但是你的王位在朝臣心中可见也是根深蒂固的了，就算再出现一个赤妃原作也动摇不了你的地位。”尼修说着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一句话都不说的舒尼瓦，可能是因为之前的问题还在两人之间盘旋吧！总觉得没办法正常对话了似的，从舒尼瓦认清自己的心的那一天开始。
“再见！”
最后，留给舒尼瓦的不过也就只有这句话而已。
“尼修！”
终于，仿佛有些问题还是应该解决似的，舒尼瓦终于开了口。
“什么事？”
“我以后……还能找你说话吗？当然不会像以前那样，但是，我觉得，如果心里有些问题不能对别人说的话……我……”
“你在说什么啊！白痴！当然可以啊！从小时候开始的朋友交情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变质呢？”
舒尼瓦听了只觉得心中突然涌上来一层温馨。
“恩！谢谢！”
还能跟这个人说话让舒尼瓦觉得非常开心，但是这样一来自己的心就更加搞不清楚了，明明已经认定了修斯了的，总觉得这个时候……果然两个一模一样的脸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会有一种别扭的感觉。
尼修说话之间，仪式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启动了，扭头看去，捷尔手中正拿着火把，火把点燃了放在水晶球前的烛火，仪式正在启动。
“干什么啊捷尔！”修斯见此情况忍不住冲着捷尔喊了起来。
“因为你们实在是太慢了，这样到天黑尼修都别想回去了，所以我就来助他一臂之力咯！”
“你这家伙……”修斯说着冲着就往捷尔跑去，虽然捷尔知道修斯不会对他怎么样，但还是一副被吓到的模样跑了起来，简直就好像两个孩子的捉迷藏。
尼修看着他们的模样微笑着最后看了一眼舒尼瓦说：“多保重！”
“一路顺风……”
修斯他们也停下了脚步，看着渐渐变得透明的尼修，目送他离开。和那个时候的感觉好像，一个实体的修斯，加上一个虚体的修斯，最后虚体彻底消失了，那个时候向舒尼瓦求救的人，也是这个修斯啊！不过现在，他已经是尼修了。
等灵魂再次适应了自己的身体的时候，已经是很晚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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