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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龙啸-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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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咱们为什么天天吃火腿肠么？”
“不是说是因为部队每天肉食消耗量太大，如果每天吃的都是现杀的肉那每个驻地边上都得建一家屠宰场才行，所以才做出来这么个好保存的火腿肠么？”
的确，民国时期的交通运输不便，又没有冷柜这玩意，鲜肉的保存时间很短，如果天天给部队提供肉食，要么选择腌制肉，要么就在边上开一家屠宰场，相较之下，后勤那帮子人还是更倾向于容易保存味道也不错的火腿肠多些。
出乎意料的，王班长对这个大众化的答案摇了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想想看，咱们这个火腿肠当初是怎么说的来着？”
“说是营养丰富味道可口，而且里面的包含的能量和各种配料非常科学，如果战时来不及做饭的话，普通士兵只需要啃火腿肠就可以保证一天战斗所需的能量和各种微量元素，可以大大延长士兵作战时间，减轻后勤压力，提升部队战斗力……”
一提起天天只啃火腿肠，说话间肖峻差点没把刚喝进肚子里的野菜面筋粥给吐出来。
王班长嘿嘿一笑，小声说道：“这里面有句话很重要！”
“减轻后勤压力？”
“错！是提升部队战斗力！根据知情者提供的可靠消息，这才是上面真正的目的！”王班长左右看了看，一副你别告诉别人的八卦腐女样，“你想啊，如果战斗持续时间长的话会发生什么？你不得天天啃火腿肠和压缩饼干？哪样你喜欢吃？哪样你吃的下？”
肖峻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两样确实没一个能下肚的。
“既然吃不下，为了能不吃这玩意，咱不得狠命的战斗么？而且啊，如果你想要开开荤，吃点野菜杂粮啥的，那去哪里弄？当然是去敌人那里抢啊！记得前两天打十三师的时候，立首功的是谁？还不是老黑他们排？知道当时他咋喊得口号不？‘弟兄们跟着老子冲啊，前面有萝卜咸菜野菜粥！山鸡兔子随便吃啊！’。就这么，人家立了首功！”
听完王班长的话，肖峻不禁翻了翻白眼，他虽然不喜欢动脑子想事情，但是不代表他脑子笨，王班长这番“可靠消息”要是真的那才是见了鬼呢！
决定不再理会化身八卦周刊记者的王班长，肖峻正打算继续吃自己的粥，那俩教导一师的兄弟却又围了上来。
“那个……这位肖兄弟……你们那边，呃……就是琼崖那边的队伍还收人不？你看咱哥俩怎么样？”
第二十三幕 兄弟倪墙
军队里收不收人这种事情肖峻他可做不了主，况且人家可是兄弟部队的人，这要是把人家拉进来那不是明目张胆的挖墙脚么？心里觉得这种事情有些不地道，所以肖峻只能含糊过去。
原本他还担心这两个人会继续纠缠于他，不过他们在广洲驻地一共也才休整了两天而已，等到第三天的时候便和第四军的大部队一起东进准备和陈铭枢的东路讨伐军决一死战。
此时，双方在粤东都投入了重兵：
陈铭枢指挥的东路讨伐军下辖四个师又一个团，分别是陈铭枢为军长蒋光鼐副军长的十一军，有蔡廷铠第10师、戴戟第24师两个师；陈济棠的第十一师；钱大钧三十二军的一个师；桂军蒋如荃一个团。所有部队在经过整编之后皆处于满编状态。
第四军方面则有八个师的番号，首先是第四军序列的吴奇伟第十二师（原师长缪培南升任军长），李汉魂第二十五师，陈芝馨第二十六师，薛岳教导第一师，黄镇球教导第二师；然后是第五军序列的李群第十五师，练炳章第十六师两个师；最后便是新入伙的琼崖第二师。
但实际上，这八个师之中李群第十五师，练炳章第十六师两个师其实和之前刚刚击溃的徐景唐第十三师同属第五军，都是一些溃兵绿林之流组成的不满编部队，基本没有什么战斗力，教导一二两个师又都是新兵，虽然可以拉上战场，但是对上陈铭枢手下的百战部队却根本没办法。事实上这八个师真正能够一战的就只有琼崖第二师，吴奇伟第十二师，李汉魂第二十五师，陈芝馨第二十六师四个师而已。
陈铭枢他们着急想要收回广洲，自然没有防御的心思，一路上都是快马加鞭的赶路，而第四军他们也知道自己守是守不住的，打定主意先把当面的陈铭枢四个师一个团打垮，到时候是走赣南投老蒋还是留下吃罗杰便可以由他们自己选择了。
既然双方迎头而行，又都没有防守的意思，那么一场遭遇战便不可避免了。
1928年1月4日下午的时候，第四军的先锋部队陈芝馨的二十六师在龙川县城对岸的窑头水前方高地与陈铭枢的十一军二十四师一部遭遇，战斗在这两支几个月之前还同在第四军麾下并肩战斗的兄弟部队之间展开了。
得到情报的陈芝馨迅速赶赴前线，并抢在二十四师前面占领了高地并就地展开防御。而这个时候，陈铭枢的蔡廷锴第10师也赶到了，当即和二十四师合力进攻高地，与陈芝馨部展开厮杀，双方从下午一直打到深夜，陈芝馨的二十六师因寡不敌众，只好撤退，好在撤退及时，虽然仗打得惨烈了些，但是倒也不算是伤筋动骨。
看到陈芝馨想要跑，刚刚从日本回来正意气风发准备大干上一场的陈铭枢自然不愿意，当即亲自率领蔡廷锴的第10师衔尾追击而去。
面对着这种首战不利的状况，缪培南、薛岳和宋英辉等人连夜召开会议商量对策，很快，从陆续传回来的情报之中他们就发现了一个情况——陈铭枢追击心切，只带着第十师便追了上来，而后面的第二十四师因为伤亡比较大，此时还正在龙川舔伤口呢，至于陈济棠和钱大钧的部队则完全没有出现，估计是拖在后面一时半会没法赶到的。
第十师和后续部队的距离已经拉开了，显然，陈铭枢翻了冒进的错误！他所需要应对的对手可不是仅仅只有陈芝馨一个人！
介于这种情况，缪培南和薛岳提出了一个想法：既然陈芝馨败了，那就索性将计就计，败得彻底一点，装出一副撤退变溃败的戏码，引诱陈枢铭的第十师进一步拉开和第二十四师距离，然后在五华县以西、龙川县以东的岐岭，也就是他们部队目前所在的位置上设下埋伏，给这个冒失的第十师一个教训！
原本缪培南和薛岳只想着伏击击败第十师便好了，但是宋英辉却是觉得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除了在岐岭设伏之外，还应该派遣一支部队绕道第十师后方埋伏起来，待伏击发动之时抄了对方的后路，直接来一场歼灭战！
对于宋英辉的打算，久经战阵的缪培南和薛岳等人怎么会想不到，但是想得到并不代表做得到，第十师作为他们“铁军”第四军的兄弟部队，战斗力绝对没的说，如果想要吃掉它倒也不是不行，可所需要的时间必然不少，而那负责阻击陈枢铭增援部队和切断第十师退路一部必然遭到巨大的压力，伤亡也绝对小不到哪里去。
俗话说困兽犹斗，这一类歼灭战最是难打，被包围的部队拼命想要冲出去，外面的接应部队拼命想要救出友军，阻击部队所要面对绝对是一群疯狂的敌人！第四军虽然是号称“铁军”的精锐，但是此时不比北伐，已经变回了一支军阀部队的第四军各部所考虑更多的已经是自己的利益而不是革命大业了，所有人心里都有个小算盘，暗中拆塔互相使绊子的手段这群多年老战友自然做不出来，但是不愿意打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硬仗，不愿意让自己部队损失过大的思想却是已经出现了，这也是为什么没有人主动提出绕后包饺子方案的原因。
谁提出来的谁就最有可能负责阻击！
第四军的人不愿意干，不敢干，但是不代表他宋英辉不干！宋英辉考虑的不是自己第二师如何如何，因为他知道，这支部队是琼崖的，是罗杰的，谁也夺不走，第二师不是他宋家军，他所要考虑的是整个琼崖整体的利益而不是第二师的利益！
这一仗他必须要打，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苦战，但越是苦战便越是能打出威名来！他要把第四军那群傲气冲天的家伙们的傲气打掉，要让他们知道琼崖部队的战斗力，只有这样才方便日后收服这群心高气傲之辈，只有这样，才能让其他势力正视琼崖，不把它当成谁都可以咬一口的肥肉，不敢轻启战端！而且他也相信，自己亲手拉起来的第二师绝对可以完成这个任务，他们琼军有这个傲气！
然而就在宋英辉提出自己的琼崖第二师绕后阻击时，沉思了许久的薛岳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第二十四幕 薛岳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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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师长，此次的阻击战困难重重，贵师独立承担虽然万无一失，可损失恐怕也是小不了的吧，不如咱们二人同行如何？反正岐岭这边军力足够，伏击也用不到那许多部队，可这阻击战就不一样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啊！你们琼军过来这边是帮咱们来的，这点大家心里都感激着呢，阻击战多困难想必大家都知道，这怎么好意思单单让你们一家顶上去，我们第四军的战在一旁看着？所以啊，我薛岳的教导一师准备和贵军一起走上一遭！”
面对薛岳慷慨激昂的一番表态，感激的心情宋英辉一点没有，只是感觉脑门直冒冷汗，他不知道薛岳到底是个什么打算，但是他对自己第二师的战斗力有信心可不代表对教导第一师有信心！就薛岳手底下那群新兵蛋子哪个阵地敢交给他们防守？这是去添乱还是去帮忙啊？到时候难不成还要分兵去照顾他们么？
“薛副军长的好意咱们心领了，可是这阻击战也要先让第十师通过才行，咱们虽说是绕路而行，可人多了动静大，万一被人家发现了马脚就不妙了。”
薛岳笑了笑，知道对方到底在担心什么，也不恼怒，他个人打仗没得说，可是手底下这些兵不让人放心也是事实，于是便说道：“宋师长所虑极是，既然如此那么不如这样，阻击任务由宋师长担负，先行一步，而我则在后面出发，最后到达贵军附近负责掩护你方的侧翼如何？”
宋英辉耸了耸肩，他所选定的阻击阵地是在第十师行军路线上相距不远可以守望相助的两座无名小山，只要卡住了这里那么就相当于将第十师的撤退路线给堵了个严实。全文字无广告
而由于岐岭附近多为山地，琼崖第二师的阻击阵地处也是同样如此，能够大规模行军的路线就只有那两座无名小山之间而已，所谓的侧翼压力虽然也有，但却不大，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一个师去掩护的，毕竟包围圈里面的也就一个师而已，算上短时间内可能赶过来增援的第二十四师拢共也不过两师罢了，就算是时间拖得长点对面大军全部赶到，宋英辉也有自信拖上些许日子。
虽然不知道这个薛岳到底是打得什么主意一定要跟着自己去，但是既然人家是一片好意你总是推辞也不美，只好答应了下来，约定薛岳的教导第一师就在边上看着，如果出了状况便上去帮忙。
其实薛岳打得主意很简单——向琼崖方面示好而已，保定系出身的他和老蒋一直就不对付，之前就是被老蒋挤兑才丢了第一师师长的位置，只能跑到李济深这边当了地方一个杂牌新编师的师长，境遇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今距离他被老蒋排挤走才不到一年时间，就这么灰溜溜的去吃那份回头草，叫他薛岳如何甘心？更何况，他此时是去投老蒋一是败军之将，二非嫡系黄埔，别说保住师长位置，就是还能不能领军都要两说。
事实上，历史上第四军残部归蒋之后便立刻遭到了缩编，成了第四师，薛岳也只混到了一个名头大却无实权的师参谋长位置，心灰意冷之下干脆在香港九龙买了一栋房子当起了寓公。
相对于老蒋，罗杰这边虽然一个正规番号都没有，从正统说来就是一群杂牌军，但人家实力在那里摆着，只要守住雷州海峡，纵使高雷钦廉全丢了也不在乎，就凭着他那全国独有的强大工业能力，一鸣惊人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如今他还弱小，自己投过去算是虽然称不上雪中送炭，但总比锦上添花好得多吧？
就这么，琼崖第二师和教导一师的任务就定下来了，接下来众人又对伏击的具体任务布置进行了一番安排之后便散会各自回部队安排任务去了。
因为按照目前的速度，第十师到达伏击地域的预计时间是第二天也就是1月5日中午，时间紧急他们又必须绕路而行避开第十师以达到保密的目的，而绕路而行不但意味着路途更远，还意味着他们必须走那些崎岖难行的山间小路！
部队必须立即出发连夜赶路才能在到达阻击地域后有时间去布置防御阵地，所以，为了争取每一秒，宋英辉还没出会议室便让警卫用车载电台通知了部队，一切先动起来，具体任务等到了行军的路上再布置。
晚餐的时候肖峻吃了几块山鸡肉，正美滋滋的在梦里回味呢，却被突然吹响的集合号给搅扰了个干净，心里的埋怨是不可避免的，但是紧急集合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敢怠慢。
匆匆忙忙的一通收拾收拾之后，肖峻站到了队列里，这时候他瞥见一队宪兵护着几个外情局特工正从一个密码箱里取什么设备，然后给几个士兵佩戴上。
箱子里面具体是什么设备他不知道，也不敢上前询问，因为以前所有打听这事的人都会接受外情局特工的亲切问候，之前几个好奇心过重的家伙都尝到了蹲禁闭的滋味，他可不愿意步别人的后尘，那就太不明智了，肖峻只知道私底下大家都称呼这玩意叫“狼眼”。
对于这种设备，部队里只能是私下猜测一番，虽然大家都只能猜测，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最近每一次晚上需要走险恶道路的时候部队里总会出现这种设备，或是他亲眼所见，或是听战友们说的，反正每一次都有人见过这玩意。
据说部队夜间行军的时候都会由佩戴这种设备的精英打头为部队开路，而事实上，自从装备了这种设备之后部队走夜路也确实容易了不少，久而久之，所有人都在猜测这玩意会不会是一种能够让人在夜里看清东西的法器，不管到底是不是确有此事，反正“狼眼”的名头算是传开了，至于为什么是这个名字，肖峻估计或是由于狼喜欢夜间活动的原因，也有一种说法说是这个名字其实是佩戴过那种设备的人起的，因为从那设备里看东西一切都是绿油油的一片，跟夜里冒绿光的狼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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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幕 当追击遇上伏击再撞上阻击
全文字无广告“肖峻！你小子戳在那里想什么呢？还不赶紧站好！”
王班长的骂声将肖峻的注意力从“狼眼”上拉了回来，和以往的出发前训话不同，这一次集合的时候王班长什么话都没交待，只说是有紧急任务需要赶夜路，但具体任务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估计会稍后通知。
于是肖峻便这么稀里糊涂的上路了，对这种状况他却并不反感，反正他也不喜欢多想事情，上面说什么只要执行就好了。
由于行动需要隐蔽，路上是不许点火把的，这点肖峻早就习惯了，好在今天月亮不错，即使没有火把也能约略看清路，不至于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索前进。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这个时候王班长才收到上面的信息，说是这次任务是要去打一场阻击战，对象是正朝这面过来的陈铭枢麾下蔡廷锴第十师，不过，那至少要等到明天下午了，而现在他们的任务却与战斗无关——负责为他们驮弹药的骡马难走夜路，辎重兵们照顾不过来，需要他们帮忙去照顾一下。
由于琼崖部队的弹药消耗量大，除了配给不少卡车帮助运输之外还配备了许多骡马帮着驮运物资，像今天这种状况卡车肯定是用不上了，所以需要抽调人手去帮把手——相对于骡马的数量而言，辎重兵还是有些不足，尤其是在赶夜路的时候。
于是，肖峻便领到了自己负责的一头骡子，上面驮的都是弹药，满满全是弹药，他又问了问身边的其他人，他们负责的骡子上驮的也是弹药！这让肖峻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果然，天快亮的时候，他领到了满满一包压缩饼干加火腿肠的标准野战配给——后勤那帮子人在接下来几天里贡献出的菜单他也能猜到一二了，无外乎是烤火腿肠、煎火腿肠、饼干面糊粥煮火腿肠还有干吃火腿肠、干吃压缩饼干……
他现在有些相信之前王班长关于火腿肠有助于增强部队战斗力的言论了，一想到战斗中必须无休止的火腿肠、压缩饼干、火腿肠、压缩饼干……他就恨不得一弹夹子弹把敌人全部给干掉，然后找个地方去煮野菜粥吃。
在蜿蜒崎岖甚至完全是刚刚开辟出来的山间小路上行军一夜，琼崖第二师终于在第二天上午10点赶到了预定地点，开始占领阵地。
阵地有东西两座小山，可通行的道路被夹在两山之间，肖峻他们分配到了西山建立阵地。
按照宋英辉的布置，琼崖第二师将阻击阵地设在了两座山上，中间道路不留部队，但布置大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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